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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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又惊又喜,愣了一会,才应道:“是。”站起来,领着楚北捷向走廊尽头走去。

  在夜色中曲曲折折走了一段,楚北捷知道已经到了东林王的后宫。他小时候常来玩耍,刚识人事之初,也曾和这里美艳的宫女有过纠缠,东林王对他信任有加,从不以为意,因此深夜中被引到这里,楚北捷一点也不介意,胆壮心定,跟着宫女从容迈步。

  宫女在一处崭新的宫殿前停步,楚北捷猜在里面的多数是王兄的妃子,可丽妃这个称号,却从来没有听过。

  宫女回头看了楚北捷一眼,领头进了殿内,轻轻唤道:“娘娘,王爷请来了。”

  殿内人似乎有着心事,深夜仍尚未入睡,立即应道:“快请进来。”声音软腻,说话中带着总算放下心来的舒缓,彷佛可以见到楚北捷,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一样。

  楚北捷戎马为乐,生性坦荡,大步走了进去,虎目警觉地环视殿中一周。

  殿内烧着炉火,烘得到处暖暖的,一名年轻的宫装丽人端坐在大殿中央,向他嫣然一笑:“丽妃见过镇北王。我身子不便,就不起来给镇北王行礼了,请镇北王恕罪。”一边说话,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温柔地搭在自己突出老大的小腹上。

  楚北捷终于明白,那宫女为什么敢说此事牵涉东林王族的将来了。

  他盘腿坐下,抿唇不语,双眸炯炯有神,打量这位丽妃娘娘半晌,才皱眉道:“本王时间不多,娘娘有话请讲。”

  “镇北王果然有大将风度,毫不拖泥带水。”丽妃眉目温柔,举手掠了掠自己耳侧的青丝,似乎想起自己为难的处境,轻轻蹙眉,缓缓将事情道来:“我在七个月前,被大王册封为丽妃,至于原因,我想镇北王已经猜到了。”她低下头,爱怜地瞅了瞅自己的小腹。

  “为大王生下子嗣,那是后宫每个女人最大的心愿。丽妃蒙上天宠幸,唯一想要的就是平安生下孩子,报答大王的恩宠。但深宫之中,丽妃孤身难以自保,自从得知镇北王会回来,丽妃就日夜盼望。王爷,你是东林的中流砥柱,望你可以为丽妃作主,保护我腹中的孩儿平安出生。”

  楚北捷露出一丝讶色:“难道东林王宫之中,竟有人敢加害怀孕的王妃?你既然害怕,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王兄?”

  “大王病得厉害,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大王了。”

  “是谁要害你?”

  丽妃垂眼不语。

  楚北捷醒悟过来:“是王后?”

  “哈哈哈……”见丽妃轻轻点头,楚北捷蓦然仰头大笑,盯着丽妃的双眼,冷冷道:“我王嫂是何等人物,深宫之中,她若不肯容你,你怎有命在这里安然无恙等着临盆?本王还有事,懒得追究你今日之过,就此告辞。丽妃娘娘日后如果再想随意派人拦截本王道路,最好三思。”扔下冷冽的警告,楚北捷长身而起,展现出强健完美的身躯。

  走到殿门处,背后的丽妃娘娘声音已经转为清冷:“因为白娉婷。”

  楚北捷骤然止步,回头,锐利的视线直逼丽妃。

  “你说什么?”

  “我有孕,王后本来比大王更欢喜,毕竟东林王族有后。王后连月来对我体贴有加,宛如亲生姐姐。但最近几天,王后却忽然对我态度完全转变,偶尔在宫中相遇,王后的眼中也充满了恨意。骤然间,我身边危机四伏。”丽妃幽幽叹道:“这一切,都因为白娉婷。”

  楚北捷走了回来,如同查看俘虏答话是否有假般,认真审视着她的表情,双眉锁起:“娉婷和这事有什么联系?”

  “不知何人向王后泄密,说出我曾和白娉婷相识的往事。”丽妃苦笑:“白娉婷毒杀了王后两位王子,令大王失去继承人,我怀着也许会成为东林王储的大王骨血,却和白娉婷有关系。若镇北王是王后,会联想到什么?”

  “你认识娉婷?”楚北捷眯起眼睛。

  丽妃无奈地叹一声,仰头毫不逃避地直视楚北捷,坦言道:“我是在镇北王与归乐定下五年不侵协定后,归乐大王何肃送给大王的美人。我从小在归乐王子府长大,怎么可能不认识鼎鼎大名的白娉婷?”

  楚北捷眸中射出犀利光芒,直逼丽妃眼底深处,脑中默默思索这其中曲折。

  如果王后真的认为丽妃与白娉婷有关系,那么她腹中的王兄骨肉,确实难以保住。

  “王爷,为了东林的血脉,只求王爷在我临盆前留在宫中,不让王后下手加害。我临盆在即,王爷连几天的时间也吝啬吗?”丽妃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泣不成声。

  楚北捷愁肠郁结,长叹一声。

  丽妃腹中的若是男孩,那将是东林未来的储君。

  东林已经牺牲了两位王子,再也禁不住牺牲这恐怕是最后的一位了。

  次日清晨,东林王依照承诺,将临安将军带回的兵符当众授予楚北捷。

  “王弟,一切预备妥当,王弟可以随时出发。”或者真的因为亲弟归来心情好转,东林王身体恢复不少,已经可以短时间的上大殿见臣子。

  楚北捷接过兵符,却显得踌躇,他这一半生中,鲜有欲言又止的举止,思索片刻,向东林王禀道:“王兄,我有要事,需在王宫中多待两天。”

  从到达都城当日算起,这已是第四天。

  六天后,就是他的生辰。

  第五章

  远山中的隐居别院,平静得似人间仙境。

  亲卫们守卫在外,侍女们伺候内屋,都是年轻男女,门廊处,来来往往,熟悉的脸,目光偶尔撞在一处,不知怎么多了一点脸红心跳,有了春的味道。

  红蔷见有醉菊与娉婷为伴,乐得溜去外面玩耍。娉婷和醉菊倒也毫不介意。

  雪下得少了,暖暖的太阳一旦高悬,地面的冰便淅沥淅沥化成水上的小片纯白。醉菊最担心娉婷滑倒,每次娉婷散步,都必定形影不离。

  “小心脚下,当心滑。”

  娉婷在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梅树下攀枝,转头朝她笑道:“我每走一步,你就要提醒一次。与其浪费唇舌,不如过来帮我。”

  醉菊无奈,走过来,帮她将梅枝压低,看她专挑树上半开的花苞,一朵一朵仔细摘下来。

  “不是摘来插在屋里吗?”

  “不是。”娉婷灵巧的眼眸转动,透出一丝狡黠:“做菜。”

  “做菜?”

  用好好的半开的梅花?让人想起焚琴煮鹤。

  娉婷兴致很好,一边将采摘下来的花瓣轻轻放入小碟中,一边道:“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书卷,上面有说含梅生香的,古书里又有说梅花也可以入药的。我打算将半开的梅花瓣用归乐的法子加绍酒、白糖、粗盐、冬菜梗子腌了,藏在坛子里面,再将坛子带泥熏上一熏,等王爷回来,正好开坛尝鲜。”

  醉菊咋舌,连忙提醒:“梅花入药我可没有听师父说过,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药效。给王爷尝鲜可以,白姑娘可不要随便乱尝。”

  “知道了。”娉婷应了一声:“我现在哪天不按醉菊神医吩咐的饮食呢?”

  心境奇佳,醉菊又调理有方,娉婷的脸色确实红润多了。

  “可惜现在是冬天,花的种类不多。到了春夏两季,更可以多弄几道鲜花菜肴,单单是芍药,就有至少五种烹调的方法。”娉婷采了片刻,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她肚子里怀着楚北捷的骨肉,再不敢逞强,一旦觉得累了,将手中的半碟花瓣交给醉菊,两人一道回屋。

  “又快天黑了。”娉婷遥视天边灿烂的落霞:“王爷!应该已经被东林王授予兵符了吧?”

  她猜对了一半。

  楚北捷已经取得兵符,却没有——踏上归程。

  楚北捷默默守护丽妃宫殿,脸上平静无痕,实际心急如焚。

  第五天,他已经错过启程的日子。

  等待着与他共度生辰的娉婷,不知该怎样失望。

  他不忍心,想像那双明亮眸子充满失望的模样。

  “王爷可以陪陪我吗?明日会下雪,让我为王爷弹琴,陪王爷赏雪……”

  她已经失望了一次。

  还要再承受一次。

  王兄、王嫂、丽妃、楚在然、所有的巨子百姓都不可能明白,她的琴声、她的歌声、她纤纤的十指、她淡红的唇、她优雅的姿态,是如何让楚北捷痛苦地思念。

  王宫宏伟而空洞,佳肴美色无数,思念却无药可解。

  “我会尽量回来。”

  他只想深深搂抱住瘦弱的身躯,带她赏春花秋月,带她看月圆月缺,带她策马战场,纵横四方。他会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娉婷,不让她受一丝的苦。

  可国家延续的大事,又怎么可以和区区一个女子小小的心愿相比,即使她——是他深爱的女人。生辰可以年年过,东林大王的血脉,却只剩这么一条。

  他并不知道,派出的向娉婷报信的侍从,已经被王后使人在宫门外截住。

  王后一早脸色欠佳,沉默地走进大王寝宫,朝东林王缓缓行礼,坐在他面前,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挥退。

  “王后的脸色,为什么这般难看?”等左右退下,东林王才开口询问:“王弟不是留下了吗?”

  王后头戴由珍珠穿缀而成的凤冠,挺直着纤腰默默端坐,似乎心里藏了无限烦恼,一时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起才好。

  直到在心里斟酌妥当,王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东林王面前,用沙哑的嗓子道:“这是刚刚截获,差点就传递进宫里的书信。收信人是镇北王,大王绝对猜不到写信的人是谁。”

  东林王拿起书信,略一细看,愕然道:“北漠上将军则尹?”王后似乎非常激动,死死咬住下唇,颤声道:“内容惊心动魄,请大王仔细看看吧。”

  很长的一封信,东林王不敢怠慢,每个字小心地阅过,直到一柱香完全烧完,看见最后一行上的总结——罪魁祸首,实何侠也。脑海中一阵五光十色,几乎看不清眼前视野,长长呼出一口气,勉强稳坐椅上,对上王后哀伤的目光,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徐徐道:“王后怎么看?”

  “臣妾已经命认识则尹的人来看过此信,确实是则尹的字迹。上面则尹专用的印鉴,更不会是假的。”

  “则尹应该和王弟没有交情,为何会给王弟送这封信?”

  “不论如何,则尹绝对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的必要。他揭露何侠和北漠王勾结的内幕,已经冒上了被北漠王严惩的风险。”王后目光略微呆滞,看着东林王的脸庞轮廓,忽然闭起双目,无法控制地颤动双肩,凄声道:“何侠……我可怜的孩子,竟是何侠……”

  忍不住俯在东林王肩上,恸哭起来。

  东林王眼中射出深深的沉痛,爱抚王后的脊梁,低声道:“这样说来,白娉婷并不是凶手。”他顿了顿,问:“王弟知道吗?”

  王后哽咽着,摇了摇头,良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若白娉婷不是凶手,那任何侠派人将她掳走的事,该如何处置?”

  东林王不语。

  他站起来,露出一个极为挣扎的表情,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后,沉声道:“白娉婷是不是凶手,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相干呢?我们是为了东林士兵的鲜血不要白白流淌,才用她与何侠交换的。身为东林王族,只有国恨,没有家仇。”

  王后充满敬意地看着丈夫的背影,那宽厚的肩膀,只为东林而设,足以撑起这一方天空。

  “臣妾明白了。”她点了点头:“不管白娉婷是否无辜,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威逼东林边境的大军退去。对方的一队兵马大概明晚就能到达隐居别院,镇北王无所察觉,又要保护丽妃腹中的胎儿,绝不会中途赶回去。”

  想起竟要与杀害自己亲儿的何侠做交易,心脏一阵绞痛。这堂堂一国之母,岂是常人可以当的?

  “对了,说起丽妃,”东林王皱眉道:“昨晚御医过来禀报,说丽妃受了惊吓,胎气有点不稳。”

  王后一惊,她为了留住楚北捷,给了丽妃危机四伏的暗示,又派人从中指点,教她向镇北王求救。

  丽妃懵懂不知其中玄妙,面对楚北捷这等精明人物才能真情流露,诱楚北捷进圈套。不是这样重重机关,牵连着东凡王族的命脉,怎能让心急着回去见白娉婷的楚北捷留在宫中?

  但,丽妃腹中孩儿,确实是大王珍贵的骨血,若因为这次惊吓有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胎气不稳?大王不要心焦,这孩儿是大王的骨血,一定会得到列祖列宗的庇佑。臣妾这就下去……”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王后的说话。

  “大大大……大王!”丽妃身边亲随的小宫女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高声道:“丽妃娘娘胎动了,娘娘要临盆了!”

  王后一怔,走前一步,站在宫女头顶上急问:“怎么这么怏?御医上次诊脉,不是说还有七八天吗?”

  宫女偷瞧王后一眼,想起自家主子说不定就是遭了这后宫之主的毒手,低头怯怯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好端端坐在殿里,忽然就嚷肚子疼,在地上乱滚。吓得奴婢们不知道怎么才好。”

  王后对丽妃感情平淡,但她腹中的孩儿却重要非常。她夫君英明仁慈,怎可以无后?闻言倒真的慌了,喝问:“御医呢?御医到了没有?”

  宫女结结巴巴道:“已经……已经派人去请了。”

  “大王!”

  东林王眼里也逸出一丝紧张,握着王后的手,安慰道:“王后不要焦急。丽妃身子向来结实,再说,早七八天临盆也不是什么异事。”

  携了王后,匆匆赶到丽妃的寝宫。

  寝宫外已经站满了侍从宫女,几名专门负责官中娘娘生产的老年宫女来来往往穿梭于门内外。

  “热水!快送热水进来!”

  “干净的白布!”

  “老参汤!端老参汤上来!”进去的人络绎不绝。

  “啊!啊!我不要!啊啊,大王!……”丽妃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夹杂在面无表情发出各种指令的老年宫女的声音中。

  楚北捷谨守承诺,持剑站于殿外,等待孩子降生。见东林王和王后亲自驾临,微微躬身:“王兄,王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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