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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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江清魂最后还是带着江清灵一起失望的回府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里暗里都表现出想要现在娶张媛的样子,他这位岳丈大人却一直都不接话,也对这门婚事不急迫。

照理说,女儿家应该更着急的不是吗?

他就差没和这位张大人说,若是嫁妆不够,没嫁妆嫁过来都可以这样的话了。

但婚姻之事都是长辈做主的,他意思已经带到,后面能做的只能等待。

张宁若要让女儿守孝三年,那他也就只能认了。

只是张宁却是要守孝六年的,到时候张媛出嫁,到底要谁主持呢?

张老太师留下的人马……

可恶!

张宁在门口目送着江家兄妹走远,心中盘算着江清魂为何如此急切。

是因为他年纪已大,实在等不得了?

还是因为他想早日成家立业,在家中站稳跟脚?

无论是哪一个,他自己说都是没有用的,除非江道奇亲来,否则他不会去求江道奇。

他是想早点嫁女儿过去,可若是上门去求,以后她女儿就有的委屈要受了。

信国公府里。

今日李茂休沐,又开了一次家中的“话房”,请了家中母亲、妻子,两个孩子,一起在话房商议最近发生的事情。

上次这般聚首,还是李锐刚进宫之前的事情。

李茂原本并不想把张静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李锐这孩子已经过的够苦,再来一次打击,他怕他会心性大变。

而自家母亲才刚刚中风一回,再多说一些让她烦心的事,他也担心她受不住。

可张宁的遭遇,让李茂改了主意。

崔氏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过的快活,这才不愿意把家中谋反的事情告诉他,张宁确实快活了几十年,可事到临头,所遭受的打击只会更重。

若张宁一开始就知道崔氏在做什么,或崔老太君直言相告,以张宁的才智,未尝不可避免这样的结局。如今离族丁忧,家中儿女的亲事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对张宁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一些。

他决定吸取张家的教训,让李锐知道事实的真相,以免以后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反倒给这个侄儿更多的伤害。

另一边,跟着丈夫来了“话房”的方氏心中也是感慨无限。

她还是第一次来“话房”。

当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信国公府里有一间建于水上,四面无遮无挡的奇特房子,是家中公爹和大伯与众多谋士幕僚商议正事的地方。

家中最鼎盛之时,通往话房的长廊入口处守着十几个家将,来往话房的幕僚和谋士络绎不绝,就算是他丈夫,也从未在家中商议正事的时候能进入到“话房”中。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信国公府两位最具重量级的主子会走的这么快,而家中的幕僚和谋士也在几年里散的干干净净。

转眼间,她和他的丈夫都能随便进“话房”了,但这种得到资格的方式,她想他的丈夫是情愿一辈子不用进话房,也不想有的。

方氏带着一丝好奇扫视着放着众多椅子的话房,忽地愣了一下。

那坐在窗台上幽幽地看着他们这边的,除了大嫂张静还能有谁?

方氏已经习惯于张静的神出鬼没了。以前她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出来,到了后来,白天偶尔也能见到她的影子。

好在大部分时候她都很安静,方氏渐渐居然习惯了这种不时冒出一个人影来的日子。

她微微对大嫂点了点头。

自己脑子并不聪明,想来大嫂是知道他们要来商议要事,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来看看的吧。若是她有什么想说的能通过自己诉诸于其他人,那自己也算有点价值了。

无论身份如何,目的为何,李锐毕竟是李家人。

大嫂,也是李家人。

也许是自己的想法传达到了张静那里,一直静坐着的张静也对着方氏颔了颔首,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张静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八岁,她的笑容娇美动人,即使是方氏,心中也不由得为之触动。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个颔首,一个笑容,张静也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当年先皇会认定她能够嫁入信国公府中,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多少男人能防备这般直击心灵的笑颜呢?

李茂发现自己的妻子在出神,但他以为这只是因为妻子对话房有太多好奇,所以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这才在话房的椅子中坐下,开始说起自己召集全家来的原因。

李茂从李锐陪大皇子出宫,在自家的“玲珑阁”遭遇楚应元开始说起,直说到张宁的祖父如何与张宁的母亲同归于尽,死在张德府中为止。

李茂的所长并不在口才,所以叙起事来,一直是平铺直叙,对于其中有些忘记的部分,还要想一想再继续续上接着说,但即便是如此,这么多事情集合在一起,本身就足够让所有人骇然相视,若是他口才再好一点,怕是真要把顾卿的中风再吓发了。

李锐目不斜视地听着叔叔所说的一切,项城王世子的事情恍然就如上辈子的事情似的了,然而当叔叔说到家中抓到的奸细供出了自家娘亲的真实身份,而自家的外祖父并没有死,而是反贼势力的头目级人物时,李锐的脸色青青白白,实在是让人担心。

就坐在兄长身边的李铭发现哥哥一直在微微颤抖,这比上次他靠在自己身上无力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可小李铭还是很担心,几乎都要听不进去自己父亲在说什么。

李茂看到侄儿这个样子,有些说不下去,一时愣在了那里。还是顾卿最镇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再说。

“谁管张静是什么身份,李锐是李家的孩子,这就够了。李锐,你也别这般难过,人出生难道还能选择父母不成?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顾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震的李锐回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祖母说的是,是我想左了。我母亲已经去世,我外祖父也已经去世。我又不搀和造反的事,他们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孙儿只需谨记自己是李家的人,张宁和张致是我的舅舅,这就够了。”

“你说的没错。这样想才对。”

李茂见老太太轻而易举就让侄子重新振作起来,心中对自家母亲也是佩服不已,眼神中不由得流露了一丝情绪出来。

顾卿见到李茂那种“啊我好佩服你”的眼神,头昂的更高了。

切,你们是没见过多少虐恋情深的小说和电视剧,什么仇人之女爱上杀人凶手之子,什么两情相悦才发现是亲生兄妹,什么你杀我我杀你却杀出感情的,不要看得太多。

不过是一个前朝郡主的儿子,还是过气的都快被人忘掉的,有个什么关系。

“母亲所言极是。先别说锐儿是李家人,我大哥又是为了救驾而亡,就冲当年大嫂是先皇安排进府的,就算此事被揭发,我们家也没有任何可以被动摇之处。”李茂看了眼侄儿,见他没有表现出难过或尴尬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大嫂身份虽然尴尬,但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方氏听了丈夫的话,忍不住看了一眼张静。

张静的鬼魂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眼神也不望向这边。

方氏总算是知道为何大嫂身上总有一种神采飞扬的气质了,原来她竟是前朝的郡主。

那般出众的言行举止、那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勃勃野心,原来都来自于这里。

只是那位张老太师,为何不亲自抚养一位皇子,却抚养了一位郡主呢?难不成他早就想要拿她来联姻,所以才将她教的这般出类拔萃,就为了成就他将来的布置?

若真是如此,那李锐这位将金枝玉叶当棋子用的外祖父,当真死的极好。

“我并不担心锐儿的身份会带给家里什么变故,我担心的是,尹朝余孽最近动作频频,这一年来更是将张家几代的积蓄都搬空了,所谋必定不小……”李茂难掩脸上的担忧之色,“若是他们想要起事,或者有什么大的动作,大楚将会再生事端。”

“爹是担心他们要造反?这时候?不会吧!”李铭两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也颇得人心,他们此时反了,不是找死吗?”

李茂也觉得尹朝余孽再啥也不会这时候揭竿而起。先别说有没有人百姓会盲从,就算有人跟着一起反了,数量也不会太多。

如今西、北两军都装备齐整,中军更是各个都是精锐,除非尹朝余孽变出百万天兵来,否则大楚城坚墙固,军备又精良,能成事才有鬼。

“我只是担心。毕竟他们有钱有粮,手中又有军队,现在也不是十分太平,江南那边今年闹得这般大,北面去年岐阳王余孽叛乱也损失了不少兵马……”李茂摇了摇头,“罢了,我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呢?这是我们这些朝臣该考虑的问题。”

“不,我觉得你担心的不错,这时候,我们得先未雨绸缪才是!”顾卿的眼睛里冒着莫名的金光,“张家的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无论什么时候,首先得要有钱!还得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钱!”

她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

“鸡蛋决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铭和李锐对视一眼,无力的捂住了眼睛。

奶奶,重点不是有钱,而是不要掺合这些破事好吗?

还有,您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啊!

第189章 张致回京

李茂显然也没想到母亲会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不由得好笑了起来。

“娘,又不是我们家要造反,您未雨绸缪什么啊!”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谁知道尹朝余孽到底有什么倚仗?再说,皇帝的心思也很难猜,今天叫我们做内奸,明天叫我们当卧底,也许后天就想把我们灭了。所谓居安思危,现在小心防备才是对的。”顾卿想到了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里各种“前朝宝藏”,忍不住喜笑颜开地说道:

“我们把家中的财产想法子藏一些起来吧。藏到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的地方。但凡钱粮财物都存一些起来,最好是金银,取用起来最方便。”

李茂无奈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若真要坚持,儿子无非就是累一点。只是,家中金银,到底要存到哪里才合适呢?搬出去倒是容易,可放到哪里都不安全。若是运回荆南老家,老家的宅子也没什么可以存东西的地方……”

他们在荆南老家的宅子堂伯家倒是一直照顾着。可是他爹当年起的不过是几间大瓦房,加一起还没有李锐一间主房大。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可是几十万两金银也是随时可以拿出来的,他家那大瓦房可放不下。

‘也是,到底放哪里好呢……这里又没有银行……’

顾卿傻了眼。

敢情儿以前皇帝一抄家抄个底朝天,不是人家不知道狡兔三窟,是因为搬出去显眼,又没地方藏啊?

方氏看了眼窗台上坐着的张静,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但张静冷笑的瞟了她一眼,倒吓得她不敢吱声了。

岂料顾卿是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几个家人的表情看的是清清楚楚,方氏只是微微动了动唇,顾卿立刻就注意到了。

“方婉,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顾卿一下子点起了方婉的名字,“这是家中大事,你但说无妨。”

“我想,也许可以放到齐云山去。爹的墓室很大,放家中的银子是足够了。娘的……从来也没整修过,此时修葺一番,也不算显眼。”

方氏的话一说完,李茂就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李锐和李铭脸色也十分怪异。

她心中咯噔一下,顿时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齐云山埋葬着的都是勋贵老臣,李硕作为开国国公,位同亲王,墓葬群是山中最大的,且占据了主峰。他的坟由工部督造,门口也有断龙石,只待邱老太君也百年之后,便将棺椁移入两人合葬,然后放下断龙石,启动机关,再不开启。

只是李老国公已经葬进去好几年了,另一边邱老太君等着进去的同葬穴却还空着,也从来没有打理过,既然是墓室,自然有陪葬室,可以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方氏的主意其实不错,可是在活人面前说到墓地,又说可以趁此修葺,就有些不好了。

顾卿却是大大咧咧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死亡是什么好忌讳的事。她甚至想到了古墓派的那个墓室,王重阳在里面藏了那么多准备复国的财物,还有那本刻在石棺上的九阴真经,当即一拍巴掌,赞了一句。

“妙极妙极!这主意好!”

“什么?”

“娘,你怎么也瞎起哄!”

“奶奶,不好!”

“我觉得挺好。我的棺椁早就准备好了,倒是墓穴一直都没修葺过,回头等我死了再来修,岂不是来不及?正好趁这个机会修整下墓室,顺便把家中金银搬过去,以后每年的进项,都趁扫墓的时候放进墓中。到时候是要在墓中另留个出口,还是多派些家人守墓,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商量了。”

顾卿说起生死毫不畏惧,李锐和李铭两个孩子倒是眼睛里都闪着泪光了。

“奶奶,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家还兴盛着呢!”李铭擦了把眼泪,“您行善积德,一定会长命百岁。”

“那就更好,多收几年封诰银子,给你攒钱娶媳妇。”顾卿笑嘻嘻地逗他。

“奶奶!”

李茂见母亲越说越惊世骇俗,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说回头一定会考虑考虑。目前还没到这种地步,若局势一开始动荡,他就想法子按照母亲说的去做。

不过有一点老太太说的是没错的,那就是君心难测,最好还是多留几条后路。

想来他也要布置一番了。

因为家中情形越来越复杂了,他们几人不得不将未来规划一二。

顾卿在各家权贵的女眷中都颇受欢迎,她也想为国公府多打探点消息,顺便相看相看李钧、李铭的媳妇,便自告奋勇负责交好各家女眷的事情。

方氏已经在京城中没有什么名声了,皇后也曾明确表示过不想看到方氏出门,或者再想什么法子扯信国公府的后腿,所以原本是最合适人选的方氏,反倒变得尴尬起来。

顾卿既然经常要接待各家女眷,那就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管家了。好在方氏早已出了月子,身子也养的挺好,此时再重新管家却是不碍的。

李铭开过春就十一岁了,现在家中各兄弟都在外面读书,他一个人在府里孤单的很,李茂便决定等开过春就送他去国子监,虽然他年纪小了点,但让他去国子监主要是为了拓展下人脉,顺便学点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他是信国公的嫡子,想来在国子监里也没有几个人看他年幼就会欺负他。

李锐继续做他的伴读,只是偶尔也要开始看看顾卿分给他的家业,学着怎么打理产业了。

“还有一件事,也和锐儿有关,我刚才忘了说……”李茂不是忘了说,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婚事定的有些混乱,他怕日后又做不得数。

可是这事迟早还是要让李锐知道的,不如还是说个清楚。

所以李茂把李锐如何陷入狱中,皇帝教他如何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引起晋国公府的注意,如何和张家结盟定下亲事,赢得晋国公的盟约等等说了一番。

李锐一下子沉默了起来,低声问道:“所以说,不是八字不合,而是因为要定盟约,所以便和陆家解了亲事是吗?”

他想起这么多年都在猜测着的未婚妻的那张脸,想起解除婚约的那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想起父亲当年回家后告诉他他会有个很漂亮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吗?

顾卿和李茂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为难的表情。

这陆家的事错综复杂,远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八字确实不合,这倒并非我们牵强出来……”当时张天师一看两人的八字就说不妥,看起来倒不像是全因为皇帝的意思。

“你那位未婚妻早就想解了婚约了。她嫌弃我们家出身草莽,耽误了她家的名声,你又没办法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好处!这般功利的女子,我才不要她进你的门!”

顾卿一想到那件事还犯堵,她见李锐居然还有几分怅然的意思,便把当时在花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要相貌有相貌,要品性有品性,哪一点配不上那位陆家小姐?他家既然嫌弃你,这门亲事退了也罢,我倒觉得退的好,欢喜了好几天呢!”

“此事说来话长,陆家只所以要退亲,还和他家围垦占湖有关……”李茂想起陆家的急功好利,才发觉原来这父母两都是一样的性格,他怕此事变成李锐和顾卿的心结,便把陆家如何使江南水脉枯竭、河流改道,致使此次水灾众多湖泊无法蓄洪,差点造成大祸之事说了个清楚,又说起陆家和皇帝的暗示,皇帝的顺水推舟,最后惋惜道:

“锐儿的这门亲事已非一家一房之事了,说起来颇为复杂。更有晋国公和江氏在其中推动谋划,陆家成了最大的牺牲者却毫无办法,说起来也是让人嗟叹的事情。”

李锐闷着头,心里有些难过。

原来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是陆家小姐嫌弃他吗?

他和他爹一样,最后都成为了别人取舍之后“舍”掉的那个部分?

他爹……

哎!

李锐突然想起了他爹当年和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记得模模糊糊,那意思好像是,’若是你被姑娘嫌弃了,就找个比那个姑娘还要好的,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让抛弃你的姑娘后悔。’

这么一想,李锐郁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以他爹的人品相貌都有被人嫌弃的时候,他拍马都不及他爹半分,被人家高门姑娘嫌弃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当年父亲比他可好多了,至少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又是晋阳张允的弟子。

他有什么值得人家小姐倾心的呢?

李锐奇迹的被自家失恋到全天下皆知的父亲治愈了。

“说起来,那位张家的素衣小姐,我曾见过一次。”方氏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晋国公府的老太君大寿时候见过,印象中是个长相极为标致的美人胚子。

“就以相貌来说,当年便在众家小姐之上。”

李铭羡慕的张大了嘴,完全不懂哥哥在低沉什么。

张家,那可是顶级世族!

“我明白的。请各位长辈不必为我挂怀。”李锐挠了挠头,“莫说是张家女儿,就是乡野村妇,若是家里有婚约,我也不会嫌弃的,更何况是张家女,这已经算是我高攀了。”

他们见李锐确实不像是介怀的样子,总算也松了口气。

顾卿更是笑得暧昧,她只要一想到张家妹子的身材,忍不住就为李锐的好命在心中暗爽。

小子,你介怀个屁啊!

我都羡慕好嘛!

到时候不要幸福死哟!

京中大道。

现在已经是年底时分,眼看着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京中来往各处的驿道都十分繁忙。通州又是四州相连的要道,路上客商行人络绎不绝,都是急着回家过年,或访亲探友的。

这一日,通州通往京城的大道上突然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往着京城方向而去。

再一看,马是有十余乘,可只有六名骑手,想来这些人是一人两三骑,从极远的地方不停换乘,急行到了此处。

马上的骑手都是玄色大氅,里面穿着玄色劲装,为首一人里面穿着白色的裘皮骑服,双目皆赤,所骑的骏马通体赤红,神骏非凡,一望便知是从北方而来。

这一群人都是体格彪悍之人,不但南方少见,北方也很少见到有这般体格的。但见这六骑人似虎,马如龙,骑手矫健,奔马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和路上赶路之人的矮脚驮马绝不相同。

待奔到近处,行人眼前更是一亮,原来每匹马都是战马,马蹄的蹄铁都是战马方有的制式,跑起路来既稳又快,还带着一种让人血脉赍张的韵律。

这群人人数虽不多,但由于战马雄壮,骑手又带着一股苍凉的沙场之气,是以气势之壮,让驿道上的众人纷纷退避,让出道路让他们从中驰出。

“这是什么人?看样子是往京城而去的,是北方起了战事吗?”一个商人心惊肉跳的问同行的朋友,他的朋友乃是游商,见多识广,也许能知道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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