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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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年都会和哥哥来这里,爹也不知道。”方晴由着甄克礼将她扶起,远眺前方,叹道:“在这里可以看得到很远很远,哥哥说,将来有机会,他会带我去宜州拜祭,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

甄克礼紧了紧她身上被风猎猎吹起的斗篷,笑道:“这还不容易?等咱们到山西上任去了,得了闲我便陪你去。嗯,就是今明年,如何?”

第286章

“真的?”方晴又惊又喜睁亮了眼,用力的点点头,却又道:“如果,如果不行的话,也不要紧的!”

甄克礼好笑,说道:“放心,我自会妥当安排!”见她双颊被风吹得通红,玉样的手指冰凉,便笑道:“咱们回去吧,这儿风大!”

方晴一笑点头,二人一步步下山。

不想次日,方晴便觉头晕脑胀、两耳轰鸣、浑身绵软无力发起热来,勉强撑着去给二夫人请安,还没说上几句话,身子晃了晃,往后便倒。将二夫人吓了一大跳,慌忙命人扶进暖阁中躺下,又忙忙命人去请大夫。

不一会,甄克礼也得到消息匆匆过来了,二夫人免不了将他一顿抱怨数落,怎么媳妇病成这个样子了做丈夫的竟然没有发现!又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着凉发热?

甄克礼哪儿敢说昨日出城的事?嘴里含含糊糊的糊弄了过去,在一旁陪着笑。

方晴悠悠醒转,见婆婆和丈夫都在榻前便忙挣扎着要起来,不想头重脚轻,“哎哟”一声重又无力躺下。

“怎么这么严重!”甄克礼吃了一惊,忙按着她躺下不许再起。早上他也觉察到了一点儿方晴不对劲,看起来恹恹无力稍有疲惫,他问她她又说无事,他只当是昨晚上两人折腾得时间长了点、过分了点累着了她,便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去。

“你还好意思问!”二夫人瞪了儿子一眼,埋怨道:“这样严重你竟一点儿也没察觉,有你这么做丈夫的?晴儿跟着你上任去。叫人怎么放心呐!”

“娘,没事的。克礼哥早上也问我了,我也没想到身子这么不中用!娘您别怪他了!”方晴有气无力的笑着道,说不上几句话便有些喘。

二夫人忙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柔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还帮他说话呢!这男人可不能惯着。不然越发拿你不上心了!”

甄克礼听了望天无语,甚是无奈的翻了翻眼珠子。这眼前教他媳妇拿捏他的,是他的亲娘吗?

方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婆婆可以说自己儿子不好,她也跟着附和总归不太妥当。方晴挣扎着道:“娘言重了,媳妇还是回自个屋里去吧,万一过了病气给娘。就不好了!这种欲暖还寒的天气,最是恼人的。”

“咱们娘俩讲究这些个做什么!你好好躺着便是,等会儿大夫就来了!”二夫人笑得亲切温和,轻轻拍了拍方晴的手。

方晴再三拗不过二夫人,只得罢了。

一时大夫看过。说多半是昨日吹了风、受了凉,开了些药让煎了服下。

二夫人听毕吩咐方晴好好躺着休息,将甄克礼叫了出去逼问话,这才知道昨日二人出城去了。

二夫人不由得蹙眉,说道:“没见过你这样不懂事的,昨儿陪媳妇回门便回门了,怎么好好的又出城!这么冷的天,又无什么好景致,也不是那踏春赏景的时节。出城去做什么!”

正说着甄岚、甄钰联袂而来,也是得到了消息过来看望嫂子方晴的,恰好听见二夫人数落的话,甄岚便也诧异道:“哥哥,这可真是你的不是了!你们就那样子出城去,难怪嫂子要着凉了!”

甄克礼见状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将出城的缘由一一细说了给她们听,二夫人听了不免又叹息了一回,也就不再责怪甄克礼,只叫她今后多照顾些方晴。甄克礼一一答应了。

甄岚听了,也叹着说了声“嫂子真可怜!”只有甄钰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时姐妹二人探过了方晴,二夫人不欲她们打扰方晴休息,便让她们先回去,姐妹两个于是结伴离开。

“先前也听说大嫂的娘遭了横祸枉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姐妹俩一边走甄钰不由好奇相问。

甄岚见问便靠近了近她身边,笑着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甄钰笑道:“好姐姐,横竖无事,你告诉我一声儿吧,来日闲了,咱们也可以好好开解开解大嫂!”

甄岚笑道:“要说开解,不知开解了多少次了,可这种事哪儿是开解得了的?尤其是杀害伯母的凶手至今尚未找出,伯母尸骨无落,大嫂和伯父、方大哥心里始终不会放得下!”

甄钰闻言亦不禁唏嘘,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一件,伯父和方大哥都是本分守法之人,究竟得罪了谁招来这般横祸!”

“哪里得罪了谁呢!说起来是一桩无头公案!”甄岚说道:“那一年,方伯母带着嫂子那尚在襁褓的幼弟回娘家探亲,不想在宜州投宿,母子主仆数人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尽数葬身火海,过了好几个月方大哥才寻到那里知晓了这事。可是伯母和年幼的方弟弟那时早已被人随意葬在了乱坟岗子上,连具体位置都找不着,地方官员没本事破解此案,便一口咬定是意外,差点要把方大哥下到大狱里,还好后来方伯伯赶到了……”

甄钰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晕,耳畔响过隆隆的雷声,甄岚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回响、重合、反射,与记忆深处的往事搅合成一团!

方家,葫芦形的耳环,投宿的妇人和襁褓中的幼子,宜州,火海,一个个印象不断的从脑海中跳跃出来,在甄钰面前来回放映,她双脚一软一个踉跄,身不由己的倒靠在了甄岚身上。

“钰儿,你怎么了!”甄岚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姑娘!”落后几步的秋心等随行丫头也吓了一跳,慌忙奔上来扶住。

“我没有事,只是脚下绊了一下!”甄钰的声音虚浮浮的,她笑了笑,无力道:“这是,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甄岚见她除了面色有些难看果然无事,便放了心,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多少年?我也不太记得了,应该有好十几年了,那时候,嫂子也不过四五岁年纪!”

甄钰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想要补偿的人家竟是堂兄的妻子、新进门的嫂子,前世自己母女两个亏欠了嫂子一家,不想柳暗花明,今生竟还有这般的缘分。

“嫂子真可怜,”甄钰眨了眨水蒙蒙的眼眶掩饰着,说道:“姐姐,以后咱们一定要对嫂子好。”

甄岚见她这样不由好笑叹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笑道:“这是自然的,嫂子人那么好,谁不喜欢她呢!那时候娘恨不得天天抱着嫂子哄,都舍不得放开!那时便同方伯母说好了要做亲家呢!”

甄钰勉强笑了笑,说道:“可不是,瞧瞧嫂子偶然感了风寒,二婶便急成那样子!”

甄岚听了便笑道:“还说嫂子呢!我看你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我送你回去吧,别也吹了风着凉了!”

甄钰一笑,点了点头。

姐妹两个回到玉兰苑,甄岚见甄钰有些强打精神的模样,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甄钰也没留她,送至廊下,瞧着她去了,便又回去。一个人进了书房。

甄钰将那只包裹在绸缎方巾中的葫芦耳坠取了出来,掂在手中,轻轻触摸,触手冰凉,熏得半黑的耳坠泛着暗淡的冷幽幽的光,仿佛一缕冤魂。

甄钰苦笑,她早就该有所触动的,却一直浑然不觉。方晴那么喜欢葫芦,蕊儿说的那些话,方家夫人早逝的事实,只要稍微有心,加以联想,哪里需要等到今日方知?

甄钰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握紧了紧,喃喃道:“您母子无辜,我们母女又何尝不无辜!我们都是无辜之人,平白的叫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强徒给害了!伯母您和我娘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现世儿女家人平平安安,早日得报此仇!”

甄钰轻叹一声,她原本以为,只要找到了那无意中坐了替罪羊冤死的妇人家人,设法予以补偿,自己的心情便会好受、解脱许多,谁知此事如今真相已了,自己的心底却仍是那般的难受!

一个无辜的家庭枉遭此祸,对至亲至爱来说,那种痛苦和伤害折磨,是什么补偿都无法弥补的!甄钰甚至根本不敢告诉方泽郑宝儿母女与当初之事的纠缠,更不敢告诉方泽他的母亲与幼弟完完全全就是被人错杀的炮灰,那太残忍!

甄钰心情闷闷,一晚上都睡不好,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尽是关于此事的片段想法与记忆。次日醒来,精神仍是恹恹。

“那是你们谁的东西?怎么不收好?”甄钰瞟了一眼桌上花尊压着一角的信笺说道,眉头也微微蹙了蹙。她素来最厌恶乱摆放东西的行为,如今心情低落,见有人触了逆鳞心里更是不快。

槐叶听见忙从外间奔了进来,笑道:“姑娘别恼,都是奴婢不是!这是昨儿玉霞记白大掌柜叫人送来的,奴婢昨儿见姑娘有些倦了,一时便忘了同姑娘说!”

槐叶一边说着一边忙取了来双手呈给甄钰。

第287章

甄钰淡淡“哦”了一声接过,信手撕开,将信笺抽出来,展开在眼前,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身子一震差点跳了起来,叫道:“槐叶,你怎么不早说!”

槐叶见甄钰这样也吓了一跳,脸色也变了变,忙道:“姑娘,奴婢一时不察——是不是坏了姑娘的事?”

甄钰一面将信折了收入袖中,一边吩咐道:“快叫人备车,我要出去一趟!”一边吩咐“更衣”!

槐叶忙答应一声自去吩咐,莲子、秋心等忙上来替她更衣,一时忙忙穿戴整齐,便命槐叶去正院同甄夫人说一声,这厢甄钰便带着秋心出二门去了。

此时玉霞记的后堂中,白延曲正在心急如焚,上茶的伙计来回跑了好几趟,二人也交换了好几趟的眼色,结果仍是甄钰还没来。

白延曲暗暗叫苦。

“我说白大掌柜,咱家这可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一句扎实的话?行还是不行,就不能痛快点?”一位穿着宝蓝间紫亮色锦缎箭袖、头戴高帽的中年太监神情倨傲的端坐在上首贵宾位上,背后还站着两名年轻的小太监。

这是内务府的司衣总管太监,姓鹿。

鹿公公白白胖胖一脸福相,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睁开时和眯着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可笑,也令他这个人给人多了两分容易亲近的感觉。可是实际上,他可不是什么易亲近、好糊弄的主。

“鹿公公,这么大的事,在下一个小小的掌柜怎么敢轻易做主?您再等等,我们少东家马上就来了!”白延曲只得笑着说软话。

“是吗?”那鹿公公似笑非笑,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开,从缝中透射出一抹锐利灼亮的光芒,打着哈哈朗声道:“白大掌柜此言差矣!谁不知这玉霞记虽然有一位少东家,可这里里外外的事情还不都是白大掌柜说了算!甄二姑娘曾经说过。这玉霞记生意上的事白大掌柜可以放手做主,是也不是?”

白延曲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鹿公公连这个也知道。他也是个商场中摸爬滚打见过世面的人,不敢说阅人无数。也不是轻易就能够让人给吓住了的,可是面对着鹿公公,被他这样的眼神盯上,白延曲顿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背后冷汗竟湿透了。

“白大掌柜?莫非……本公公说错了?”鹿公公见白延曲不回答自己的话心中的不快顿时通过眼神、表情和声音表现出来,斜斜睨着的眼角射出冷冰冰的光芒,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嗓音带上了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阳怪气。

白延曲回神。笑了笑,点点头道:“鹿公公……说的不错,不过——”

“既然说的不错,那便请白大掌柜快些儿给句准话吧!咱家可没那么多功夫陪白大掌柜在这儿耗着!甄二姑娘不来,这不摆明了不管这事、只管让白大掌柜你拿主意嘛!”

鹿公公强硬的截断了白延曲的话,优雅的抬起手欣赏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保养得白白胖胖骨肉均匀的手指,轻轻吹了吹,掏出柔软的米黄绣花绢子细细的擦拭着。然后露出满意陶醉的微笑。

一旁的白延曲只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尤其随着鹿公公抖了抖那绢子时,一股浓郁的不知什么的香味刺鼻袭来。令白延曲下意识闭了闭呼吸,随后缓缓放开。

“公公稍安勿燥,还是,还是再等等吧!如此大事没有少东家参与,岂不是我们玉霞记不懂规矩,不够尊重公公?玉霞记是万万不敢有这个胆子的!”白延曲情急生智,急忙陪笑着说道。

鹿公公见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往前施展,可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痛快,不由得板着脸“哼”了一声。丝毫不管白延曲受得了受不了。

白延曲见状只当没看见,依然殷勤的笑劝鹿公公喝茶,心里不住的念叨着甄钰。

鹿公公对他的厚脸皮之举甚是不屑,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千等万等之中,甄钰终于来了。当看到门被从外边轻轻推开,一袭玫红绣君子兰襦衣袄裙的甄钰出现在眼前,白延曲终于重重透了口气,忙起身大踏步迎了上去,笑道:“二姑娘,您可来了!鹿公公已经久等了!”

“让鹿公公久等,真是对不住了!我记得咱们这里似乎还有几匹上好的捻金番缎和回纹碧罗绮,等会儿记得包起来让鹿公公带走。”甄钰自踏进来眼角一瞟,早看到鹿公公的脸色沉得要滴出墨汁来,便忙接着白延曲的话客客气气的笑着说道。

如今甄钰打理玉霞记,早已过了明路,每每上铺子里来,也不再改换男装。

鹿公公本来想心里满满的准备好了,准备劈头盖脸给甄钰来一个下马威将她震慑住,好好的在气势上压她一头。不料人家主子属下两人一唱一和,一个替他诉委屈,一个立刻满脸是笑的又是说好话又是许东西,鹿公公心里的气顿时便也去了大半,不觉嘿嘿笑着起身,说道:“哟,这怎么好意思!这没来由的,咱家怎么好收取甄二姑娘的好处呐!”

甄钰一边抬手请他坐下,一边笑道:“这哪里是没来由的?不是说了么,这是向公公赔礼的!公公可是大忙人,今儿在这儿耽搁了公公这么多时间,这是我们的不是,理应向公公陪这个礼!”

鹿公公听了这话心中越发舒坦惬意,堆起满脸笑道:“那可就多谢甄二姑娘了!”

“应该的!”甄钰微微一笑,接过丫鬟重新奉上的茶,笑问道:“公公今日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鹿公公顿时“咯噔”一下。

说起这事他原本那是迫不及待、开门见山,可是这时候不由有些迟疑起来。鹿公公目光轻轻一转,打量着甄钰身上的穿戴配饰,腰间系着的鸾凤玉佩是皇帝赏赐,头上一支赤金点翠的金雀含珠步摇却曾经是福清公主的心爱之物;再加上甄钰一进来便对他这么客气,拿人的手软,他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斟酌斟酌。

不过,这件事却是非说不可的。

鹿公公想了片刻,“嘿嘿”干笑了两声,陪笑道:“甄二姑娘不知,前几日皇后跟皇上请了旨,后宫嫔妃们的衣裳花样需要推陈出新、改改风格样式,柳嫔娘娘和几位宫妃娘娘都对玉霞记甚有兴趣,所以,咱家便来同姑娘打个商量,这第一批的衣裳由玉霞记来做,内务府按价付钱,姑娘以为如何?”

白延曲在信中已经说明此事,甄钰也早知道,此时听鹿公公说出来,心里仍是一阵不快。

与内务府攀上生意往来,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可以打响名头大发其财的好机会,可是对甄钰看来,因为有了先前在宫中与柳嫔的那一段不愉快,她只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再说了,堂堂户部尚书府的姑娘,也没有必要同内务府牵扯不休,这到了最后没准发生点什么事,便把甄老爷也牵扯进去了!

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太子妃。只要她从中稍微弄点手脚,暗中关照内务府几句,她甄钰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可是玉霞记发扬光大的大好机会,甄二姑娘不会拒绝吧?”鹿公公笑得一团和气、与人为善。

拒绝的话甄钰先前对柳嫔已经说过,想必鹿公公不会不知,此时再旧话重提,未必管用。

甄钰只是沉默,片刻方微笑道:“诚如公公所言,这是个好机会,若是把握好了,玉霞记必定将发扬光大。所以啊,对玉霞记来说,这可是今天头头等的大事,不能等闲视之。只有一件,如此重大之事,玉霞记上下不敢掉以轻心,得经过一系列的准备才敢应下来!毕竟,这可是给宫里的娘娘们制衣裳,便是一个线头不对,那也是大不敬之罪,可是谁也担不起呀!所以我决定,要将玉霞记的管事、绣娘、描样师傅、裁缝以及打下手帮忙的帮佣们,统统先进行一次彻底的训练,等将她们都训练好了,必定如公公所言,接下这单可令玉霞记脱颖而出的生意!不过在此之前,这生意我们是万万不能接的,便是说到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是这句话,还请公公体谅!”

鹿公公没想到甄钰一张口这一大通话下来,竟是同他玩起了拖字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想到自己在柳嫔面拍着胸脯答应的话,顿时觉得十分憋屈与不服。可是甄钰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义正言辞,倒也叫他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话来逼迫。

“嘿嘿,”鹿公公勉强笑了笑,说道:“宫里的娘娘们恐怕耐心有限,不知甄二姑娘训练这些个绣娘啊、裁缝啊什么的,需要多长的时间,若是太久,娘娘们怪罪下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呐!”

第288章

甄钰微笑着连连点头表示理解鹿公公的难处,随后轻声一叹,说道:“这各人资质不同,训练起来也难免会参差不齐呀,还有上好的教习老师也得慢慢的访着打听了来呢,要细算时间,还真是不好说,公公这么问,显见是为难小女子了!小女子已是说了,大不敬之罪玉霞记担当不起,是万万不敢马虎的!不过,公公说的也在理,哪儿有让娘娘们久等的道理呢?不如,公公另外找别的绣坊如何?在这上京城中,比玉霞记好的多得是,哪里瞒得过公公,只不过娘娘们没注意到罢了!”

鹿公公气得脑门一阵阵发晕,他从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也是这般的难缠!照她这么算下来,怕是三五年之内都是没影了!过了三五年,谁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就算到时候不是不了了之,她也可以继续找别的理由推脱着,只要一句“大不敬之罪担不起,万万不敢马虎!”便可理直气壮的将一切往后拖着。

柳嫔娘娘怪罪下来,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鹿公公不由懊恼,早知如此,他当初何必那样干脆利落的答应柳嫔娘娘?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抽嘛!

“甄二姑娘此言差矣,”鹿公公心里权衡再三,终究不敢跟柳嫔反水,干笑着道:“甄二姑娘知书达理,岂不知一句话说得好。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娘既有要求,做奴才的自当万死不辞为主子分忧解难,甄二姑娘伶牙俐齿,这般说辞分明就是推脱,恕咱家冒犯,姑娘这番话这本身便是对娘娘大不敬了呀!不如这样,咱家回去跟柳嫔娘娘好好禀报禀报。就给姑娘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姑娘觉得——”

鹿公公一番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踢开,二皇子夏见泽怒气冲冲的从外边闯了进来,瞪着鹿公公厉声喝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做奴才的自当万死不辞为主子分忧解难’?鹿忠全,谁是君、谁又是臣?谁是奴才、谁又是主子?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鹿公公被夏见泽怒气冲冲的瞪着唬了一大跳,想到夏见泽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心头略定,干笑着道:“二皇子这是明知故问,自然是——自然是——”鹿公公顿时结结巴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能说。君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他能说柳嫔是君吗?他也不能说甄钰是臣!

主子奴才那一说就更荒唐了,不过是他顺口牵了出来的。甄钰是西昌县主和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嫡女。亲叔叔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她分明是被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哪里是谁的奴才!

“大胆刁奴!”夏见泽上前扬起手就狠狠的扇了他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得鹿公公晕头转向眼前金星直冒。那白白胖胖馒头似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白里透红,红中泛白,倒比先前瞧着更顺眼了些。

“你叫本王什么?你再叫一遍来听听!见了本王不上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顶撞本王。你先摸摸腔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夏见泽阴沉着脸厉声喝骂。

“奴才见过定郡王,奴才给定郡王请安!”鹿公公身边那两名小太监唬得魂飞魄散、两脚发软,顿时扑通跪倒。颤声请安。

鹿公公一惊,也慌忙跪了下去,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定郡王恕罪,老奴年纪大了记性差,冲撞了郡王,请郡王恕罪!”

他只是叫顺了口而已,没想到却被夏见泽逮了个正着!夏见泽就算再不得宠、再没权没势,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照样一根手指头便能将他彻底压垮!

对于已经有了封号的皇子,鹿公公仍那般称呼,这是大不敬之罪。夏见泽只要一句话递到内务府,鹿公公总管的路也就到头了,一顿板子下去没准连小命都丢了!

夏见泽冷哼一声,径自走过他身边,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首,冷冷道:“本王不管你回去怎么跟你主子交差,玉霞记的主意,你还是别打了!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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