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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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顿着,慢慢笑了起来:“那就叫刘荣罢,荣生旺相,将来必然也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话音未落,她已是泣,迭声着谢恩。似乎有了这句话,她便有些底气了。

正要再说,却有人通禀:“娘娘,淮阳王觐见!”一听是武儿来了,我登时露出笑脸,这孩子难得的孝顺,每天都必会过来请安的,我扬起声唤道:“快让他进来!”噔噔几步,武儿已经跪倒在我面前:“孩儿恭祝母后福寿安康!”“起来吧,见过你兄长!”我怜惜的说道。我总是对那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武儿的身体自那以后时好时坏,几乎每天都是泡在草药中存活,命是保住了,却也是我一生最愧疚的所在。所以我要给他最好的。启儿很了解我的心,他也常常会在我的面前免掉了许多武儿的礼节和规矩,甚至他们仍是兄弟一样,彼此称呼着兄长和弟弟。

“弟弟刘武拜见太子殿下!”武儿虽然只有十岁,却异常地聪慧,懂得规矩也是我更加喜爱他的原因。启儿还是那般疼爱这个弟弟,忙阻止了武儿的跪倒:“自家人不用做这些样子,快起罢!”

我抬手,召唤刘武:“武儿过来,你看看,这是你的侄儿。”武儿笑着贴近我,我摩挲在他的脸上,腻粘了一片汗水:“跟随的嬷嬷都做什么去了?怎的这么多汗?”武儿笑着说:“不是的,才擦过,身子虚总没什么力气,动一会儿就浑身是汗!”

我抬起的手僵了一下,默默放下。“母后,他可是作为嗣子①么?”武儿问道。栗姬呀的一声,随后将那未断的音尾收回,只是喘息声却越重。我笑着的面孔登时收紧,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别说我和圣上的身体还好,就是有个万一也轮不到她来抢这个头筹。垂首对武儿笑着,却冷冷说给其他人听:“哪里就那么定下了呢?事事无常,也许还另有他人呢,你也可以阿!”滞顿无声,几个人都有些遑遑。这一句话透露的讯息太多,多到几乎挤垮了所有的人,而最忍耐不住的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她是畏惧我的,她畏惧的不光是这个位置上的皇后,还畏惧着于皇上携手重返汉宫,曾下手赐鸩酒毒死表妹,曾经威逼太后私盖印玺的我。而我轻启嘴唇说的这句话,却断送她一生的梦想,前面还因我飞上九重,接下来却也因我坠落无间。武儿咳嗽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迷思,他连续的剧烈咳嗽烈到几乎会把心肺也吐了出来。

我腾出手,拍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两下,重重的敲击,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这个位置谁都抢不走,我会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把这一切都给武儿。怀中的小儿似乎知道了自己堪忧的多蹇命运,他也开始刺耳的啼哭。局促的栗姬眼睁睁看着我对孩子的哭声无动于衷,她很想将孩子抱回,却又怕惹怒了我。

“带走罢!好生教导,别错了半步!”我幽幽的笑着。栗姬扑身上前,战战兢兢的俯身在我脚下:“母后娘娘,他是您的孙子,更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他……”“没错,他是本宫的孙子,也是太子殿下的孙子,所以他不会有事!”将她扯住的裙摆抽回,“只要你安分些,就没有什么不对!”启儿依然站在那儿,仿佛者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的观看了一场闹剧,而这场闹剧的主角却不知道是谁。栗姬不是愚笨的女子,转念间已经心思洞明,雪光惊电似的明白。她颤抖的双手,气息纷乱,被我抽回裙子的她还兀自硬着手臂。“谢母后娘娘!果然,轻重权衡后她转变得如此得宜。这样年岁,能有这样的心机不多见了,只可惜,仍是有些沉不住气,不然将来也定是个辣手人物。我扬眉浅笑:“启儿想来也累了,和她一起退了罢!留武儿在这儿陪母后就行了!”

室内缭绕的安魂香仿佛也催眠了启儿,他怔怔的,并未答话。昏瞑的室内,又沉入了一片寂静。我一手带大的启儿,却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当年的几次戾行后,他现在更多的是平稳深沉,也很少像当年那样与我争论和撒娇。如今,他更像是一个太子,一个和皇后讨论朝政无常的太子,镇定容色下,却少了许多亲密。

我微微叹息,也许再不愿意,他仍是开始转变,因为他目睹了太多的深宫忌讳,也目睹了太多的黑暗阴狠。他和刘盈还是不同,所以他不会和刘盈同样的结局。“谢母后,儿臣告退!”在思量半晌后,他绝然而去,甚至没有理会身后的慌乱的宠姬。

“走了?”我悄声问刘武,武儿“嗯”的一声回答。一口长长的叹息,才呼了出来。龙涎香,莲花酿,一室浮绕缥缈,氤氲水雾弥漫在四周让人闻见也惬意起来。

我依靠在鳞波池,享受难得的温暖。一年四季,我都是冷的,有时候冷的发慌就泡在水下,温暖的水荡漾着难得的寂静,也能将我手足荡漾出暖热。濡湿的发丝垂落在身后,我仰望屋顶,那里仍是一片黑暗,是我熟悉的黑暗,偶尔会隐隐闪过的亮,不过却稍纵即逝。身边服侍得宫娥悄悄退去,有人搅乱了一池碧水。淡淡的味道是我最熟捻的安心,回过头,对着他笑道:“怎么?今日这样早就来了?”

他的声音随着水波传了过来,嗡嗡的,绕在耳畔,“没人缠着朕,朕就先回来了。”

“如此说来,可是难得,那些朝臣肯放人,实在不易!”我掩嘴笑着。慢慢的那气息靠近,蓦然,我惊觉他似乎并未脱衣,袖摆随水波漫延到我这里,碰触到了我的胳膊。再近一些,我能模糊的看清楚那黑影,隐约的也能感觉到那肌肤透过衣衫的温热。

突然脸边一热,“怎么?没去常夫人那?”常氏这几年突然平步青云,与以往的安稳无声不同,她因一次宠幸得了皇子刘参②,自然待遇一升再升,如今也是贤夫人了。随口一问,刘恒将我紧紧揽入怀中,缠裹之下,用尽全力。我知道,他在生气,那不过是一个无意的所得,却被我念叨了几年。快要窒息的我,仍是笑着,已过中年的他仍是这样爱赌气。他突然自己笑了出来,将唇舌划过我的颈项,探入乳间,轻柔缓慢的动作,带着诱惑我的战栗,甚至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急促。刘恒语声低哑,“这般小气,偏将此事牢牢记在心底,那朕就件聪明事,为皇后废了六宫如何?”我猛地睁开双眼,黑暗当中却可以清晰看见他眸子底的深邃,原来那一双眸子早已印在心底,再也无法忘记。我将双臂抽出水面,环住他,将身体依附在他身上,他宽厚的肩膀是我最喜欢休憩的地方。

“圣上是要让臣妾当悍妇么?还是想让臣妾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皇上就该有皇上的模样,这一番动作下来,怕是又有莫须有的骂名就担下了。刘恒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的湿发,哑然笑着:“若是让人知道了,还叫什么聪明事呢?”

说罢他将我箍紧靠在池壁,一路低头顺肩头咬下,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水波的晃荡带着悸动袭来。耳鬓厮磨下,他仍不忘记说着那事:“此生,朕想给你一切,包括你不屑要的,朕也想给你!”

柔软的腰肢被他揽过,低低的呼喊从我唇中呻吟而出,他带着万般的许诺,只为我一双再也无法与他相望的眼睛。我笑着,没有辛酸。也许,这也是一件美事,他愿意做就去做罢,我欣然接受。

我紧紧环抱住他,感觉他炙热的身体,阵阵愉悦让我无法再分神。氤氲的热气将我们包围,一层层水浪,撞击着我,珠玉飞溅下,却是那样的癫狂。被他轻易撩起的迷乱终于到来,我蓦然抓紧他的肩头,战栗着。他疲乏的付在我的胸前,微微带着抖动,低吟着:“朕一定给你所有!”

文帝九年冬,为杜绝奢靡,帝废六宫,夫人以下妃嫔并宫娥发还回家,总赦千人。勒令停工所建宫殿,并修灞陵为帝后合葬墓。翌年初,窦后寿辰,再赦一千宫娥,并以窦后名大赦天下,另有野史记载,宫中女官常叹谓,帝后之情,满月为鉴。璧儿读到这里时,仍是笑着:“娘娘,外面的书可比宫里说的仔细呢,您说他们也没看见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低笑不语,并不理会她的话,近来的书都是她出去寻来的,我不强求内容,偏喜欢听她掰些白话野史,也正是因为如此,也知道了更多百姓心中的窦后。他们心中的窦后是善良而幸运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最终能坐在皇后宝座,除了幸运他们甚至无法想出再多的言语来形容。而废除六宫的刘恒做的实在是聪明,不但没有因此让我背上专宠擅妒骂名,甚至还变成了人人称颂的戒奢从俭的圣明君主。想到这里我仍是无奈的笑着。也许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知道这一切是缘于我们俩之间难能可贵的情谊,缘于一个信任与相守的承诺。恍惚间,我笑着抬起头,对璧儿抬起下颌指了指殿门外,那里有一个魁岸身影一直双眼目视远方,一头早白的头发是看透了人世沧桑的顿悟,每次有了窦后新的书,我都会让璧儿送到他那里,让他看完再烧掉。他的眼睛就是灵犀的,我要灵犀和我一起分享这世间最有趣的一切。①嗣子:太子未即位时,所生嫡子。刘启此时仍未立后,所以栗姬有觊觎之心。

②刘参,历史上他是刘恒第三子,为了契合锦墨身份和孩子死因我将刘揖写成三子。刘参初为代王,死于159年。母不详。

伤夭

文帝十一年春,各样的事情纷繁踏来。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平淡无趣时希望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做来打发时间,可是但他们接连而至时你又是那样的措手不及,慌乱得如失去了手脚般。当揖儿被侍卫抱到未央宫时,我几乎无力站起。软塌塌的揖儿手脚冰凉,任由我掐打都没了动静。无意间的碰触才发现脖腔旁竟然有大片凉腻的湿意,我大声厉问:“这是什么?是血么?”

璧儿将我双手领开,颤抖着声音说:“是,不过梁王并无大碍!”我被她搀扶在一旁,探过身去听,共有七位御医进入内殿诊视。不可能无大碍,否则不会惊动这样多的人。刘恒早朝未下就已经匆匆赶到,我茫然站起身来,却并未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先将我揽入怀中,再急问御医:“梁王的伤势如何?”迟疑好久,终有一个为首的冒死禀告:“回圣上,梁王坠马时,头颈先触地,折断了经脉,内腑骨骼也悉数尽断,恐怕……”刘恒沉声打断他的话道:“恐怕什么?”那人颤抖着声音说:“梁王支持不了许久,急备他须吧!”我登时心头揪紧,而肩膀上刘恒的用力也变得窒人用力。揖儿……我急切的想起身扑在那里,跌跌撞撞之下却被裙摆绊倒,刘恒用力的搀扶,却仍不能平息我心中的空落。我哭不出来,却是无比的伤痛,空荡荡的心是那般虚软无力。哭不出来是因为曾经的前尘过往,伤痛是因为他也流淌着和我相连的血脉。

血脉,想到这里我回头面向刘恒,他此时也必然是伤心的。我黯然的将手交给他,不说话,也不想动,这是他第二个失去的孩子,他一直稀少子嗣,却也为此可能再难以接受这样的残忍。

痛楚的他是否也带有对孩子缺失父爱的愧疚?一如当初对刘熙死时的百般自责?

低低的声音他许久才开口:“去了也好,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去作伴儿了。”

我颤抖的唇几乎说不出来话,辛辣的热流涌了又涌。那时我没有为刘熙,此时却是为了惨死的刘揖。一声哽咽下,涩痛的双眼滑落了泪水,多年不见的泪水下,却是我尘封已久的心。

温暖的手指拭了又拭,他比当年沉稳了许多,此时的伤心似乎不比上次。

“这孩子注定是要早夭的!”他的话不多,却让我陷入过往。晃动的黑影都静止不动,而喧嚣也慢慢低了下来。唯一停留在我眼底的是锦墨孩子当年的模样。

这孩子注定是要早夭的。是啊,当年如果不是锦墨想要把他勒掉也不会造成他嬴弱的身体,也自然不会激发了锦墨的争抢之心,也不会她因失败被赐死长恨,更不会刘揖因为疏于管教而落马身亡……只是,这是借口么?还是我们只能如此自私的为自己开脱?这几年来我对揖儿并不上心,一来双眼无法看见,照顾不到。二来也确实有些难解的隔膜,横在那里。而刘恒忙于朝政似乎就更加对他难以顾及,今天这样的情境,我们都有责任。

刘恒黯然的长叹,他也无力再说出其他的话语来安慰我。毕竟,那还是他亲生的儿子。门外有人高呼着,喧闹着,口口声声想要自裁。刘恒又是无言的叹息。那是贾谊么,听说是他带梁王上马的,只为了能跟一同狩猎的太子一分骑术高下,却岂料葬送了仅仅八岁的刘揖。还能怨恨么?还用自裁么?人都不在了,还做这些给谁看?是他早早离世的母亲么?还是给悲伤中的帝后?“叫他安静罢,怪不得他,退去罢!”刘恒的声音苍老了十岁,这一句更是用尽了力气。

能说出怪不得他已是太难,人总是要把错误推给别人,只有刘恒才能将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摸索着牵过他的手,无声亦有泪。五月初一,大殡。血浓于水的一切也只能由盛大的仪式来宣告。揖儿先去了灞陵,就在那恢宏磅礴之侧苍郁松柏之间,他第一个先入土为安。

他脚下是方圆十几里的草木,四下更是旷野千里的无垠。也许皇子如他也是幸运的,至少能随父亲陵墓相伴。可是身为皇子他又是不幸的,不幸到出殡当天连母亲都没有在场。我被璧儿搀扶着,握起他墓碑前的一把黄土。人世间最干净的地方,哪里还能比过这黄天厚土?从前我向往浩瀚天际,如今看来却是错的离谱。去吧!揖儿你即便无法于母亲葬在一起,但记得到那边后仍帮我问好,问问她在那边可好么……

文帝十一年,梁王刘揖堕马身亡,赐谥号怀,史书称梁怀王刘揖。其太傅贾谊自责,闭门思过,不出年余,郁郁而终。文帝十四年时,我召见了一个世间难得的女儿家。“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虽复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也,终不可得。妾愿没入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璧儿轻轻读着,读到最后甚至有些微弱的哭意。我点点头,淳于缇莹确实是个好女儿,胆敢上京进谏,非一个孝字可以夸赞了。

“缇莹,那本宫问你,子女眼中无父母的不是,你又怎么能光凭你认为说你父亲好呢?”我微笑着询问,虽然淡淡却仍是慈蔼可亲。“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子女眼中父母是天地,孝为还恩。但是并非盲目了双眼,......”

“大胆!”璧儿一声断喝,震荡了空寂的大殿。我一回手,仍是笑着说:“接着讲!”缇莹似乎也发觉提到了不该提的字句,她顿了一下后,又复说:“子女虽孝却仍能分辨是非,父母之错,也存在心中,不说不等于糊涂。只是民女确认父亲为医时,恪守医德,耿直不阿。若是民女一人说,难抵悠悠众口,可是连同齐属境民都是如此,证明了父亲的清白,请皇后娘娘明察!”

“嗯,即便如此,你又凭什么认为圣上就该免了你父亲的罪过?”其实她的谏书中已经说明,再问一次是因为我想听听她怎么解释。“圣上入主以来,圣德仁厚,百般与民休息,轻徭役,减赋税,十年生聚,万民感恩,这是大汉成定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逸。如今民女上谏是相信我主并非不想废肉刑,而是忙碌于朝政之中无暇顾及,今有契机,当可以行天下之大幸。”缇莹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还有一个嘶哑,也许是连日来的赶路过分劳累了。

“说的好,圣上确实早有此心,不过能有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娃提出来,倒显得圣上有些愧为了。”我仍是笑着,却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喝起茶来。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民女不敢当,只是民女有一句话想问太后。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那你问吧!”我将茶杯递出,璧儿立刻起身接过。“此番父亲遭罪,他曾愤恨的说,养了五女,关键之时竟无一人可用。民女心伤,才愤而随父亲进京受审,民女想了一路,只想寻个明白人问问,女子就不能做事么?女子就无用么?如今仰望着皇后娘娘,更是想问一句,娘娘您可认为女人是无用的么?”她声声泣血,咄咄迫人,却是被我欣赏。

抿嘴一笑,我颌首:“说的好,只是本宫想问你,别人说有用就是有用么?你所计较的有用如何,无用又如何?”她迟疑了回答,我却笑眯了双眼。她若是能领悟,便是真的难能可贵的聪颖女子了。

半晌,她盈盈一笑,:“民女懂了,有用无用原本不在他人所想,自身去做了便能证明,莫要为了禁锢而不为,这才是真正的有用!”“好!”我拍手一笑,果然不错,心兀的一动,“缇莹,本宫想留你在身边,你可愿意?”

这样好的女子,我也怜惜,若是在宫中,定能有些作为的,况且我还有私心,武儿今年也十四了,如今他被封了梁王,年后也要去属国执政了,身边我一直没有放心的人,我看缇莹倒是一个好女子,不若……虽不是王后,却也可以给个夫人的。“民女不愿意!”她低低的声音似乎出自心甘情愿。我不解,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挽留,能留下来,必然是我能许下的最好待遇。

“民女不愿意,是因为父亲此次虽未遭受肉刑,却已年老体衰,随娘娘进宫,自然是难得的荣耀,只是民女仍担忧父亲无人赡养,所以不能领命!”她俯身在地,咣咣磕头。

虽然有些惋惜,我却没有再说出为难她的话,这样纯孝的女子实在令人敬佩,若是今日我在老父身边,也会如此的。“好……你和你父亲回去吧!”再一扬手,我已依在榻上。璧儿起身将她领出,我命人送个信给圣上,加封缇莹孝女,请圣上亲笔赐字朱漆匾额,随他们父女返乡。刘恒欣然应允,墨笔朱匾成就了缇莹的女子有用。文帝十四年,淳于氏缇莹上书文帝,痛陈肉刑之危,上悲其意,乃下诏曰:“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僇,而民不犯。何则?至治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薄而教不明欤?吾甚自愧。故夫驯道不纯而愚民陷焉。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加焉?或欲改行为善而道毋由也。朕甚怜之。夫刑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楚痛而不德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岁中亦除肉刑法,并令监中囚犯不必黥劓。

缇莹获上赐朱漆匾额,随父返乡,另于齐王五子,荣华盛也。

情憾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的情感真的能那么分明的划清么?就爱你,不参加任何杂质,就恨你,咬牙切齿,谁有能说,爱不会衍生成恨,恨又不是爱的太深?

大家54我哈,就是写完了,爪子还在痒,于是磨磨爪子,现在好了,大家接着看,当我透明!“娘娘,碧色的可好?还是海棠色的?”璧儿站在衣柜搭的梯子上询问着。

我抿嘴笑了笑,我很少拿自己的盲目当成包袱,甚至每次穿衣服时,仍要璧儿报上颜色纹饰。双目失明并不意味着要混穿,这些讲究却还是必要着意的。只是此次礼遇,为的是大半年没进宫的长君。突然心生惆怅,他还不知道罢?若是知道了他会生气么?这些年长君一直安守本分,品爵也是一升再升。圣上的赏赐送到府邸,也常常会被他跪着拒回,一道辞表说的是自己无功无能,唯恐成为外戚擅权,满朝文武无不钦佩,这样一来窦后的贤名就又添了一笔,世人都说兄弟如此,全是长姐教导得方,却不知他负气在心不肯收。

而最让人诧异的是他多年不娶,京城内外漫布的议论纷纷他却视而不见。

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他也老了罢?我对铜镜轻轻按着自己眼角的纹路,灰蒙蒙的眸子下,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何时,我的眼角似乎不再如往昔平滑,也让我多了些介意。“娘娘,就穿这件杏红的吧,上面有些丝锦杏花,不算奢靡。”璧儿爬下梯子,喘喘的说。

我深受抚摸,繁复的花朵密匝匝的开,却是这样冷清。抬手给璧儿,“就这件吧,发髻也简单些,不过是会自家兄弟!”“知道了!”璧儿先起身服侍我穿衣,随后又为我梳妆。我低头任她抚弄,心里却想着那个人。当年那次离去后我就再没看见他的模样,那时他还是邪佞翩然,如今可是会白发隐现?看不见也是好,至少在我心底,他仍是那般,思及此我无声的叹息,时至今日,我们都老了,再怅惘也不过如此捱吧!空荡荡的殿,漂浮着我喜欢的百合香气,他俯身跪倒在下面,我却依然看不见。寂静的岁月如逝水倒流,我淡淡将那悲欢穿过,只将此时与他凝定。一声微不可辨的叹息,却不知从我们谁的口中吐出。我无力从容开口,因为梗在喉间的话是那般难受,相隔这么远,我甚至不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是我赖以辨别他人情绪的唯一来源,他却有意不让我听到。“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我心口一紧,手也轻颤。这低低的吟唱似乎不是人声,我微微转动着,向要听得更家仔细,那长吁短叹间,像足了一个人……“谁,谁在说话?”我笑着问。淡淡的笑,他慵懒的说:“那是臣弟给姐姐的鹦鹉,这畜牲很会讨人喜欢,常常教了他就会说些话儿,臣弟拿来是给姐姐解闷的。”“他还会说些什么?怎么一上来就是胡吣?”我有些责怪的语气。长君苍凉的笑,冷了我的责怪,“他确实在胡吣,浑说些不该说的话,浑到别人都不喜欢听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在心里,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我霍然抬头,想要借助一些微亮能看清楚,看清楚他此刻的神伤,可惜,仍是看不见,如今我连光芒都看不见了。于是垂下头,淡淡的说:“哪里就不喜欢了,只是他浑说时候不知道,不知道危险就在别人手下。”沉吟半晌,他怅然的声音问道:“姐姐不喜欢这礼物么?”无力的冷笑,却是最伤人:“不过是只鸟而已,要多少有多少,你也少放心这样的心思,多想些其他。”我接下话题,只为了转到我最为难得地方。“其他?显大夫①只会玩鸟,还要什么其他?”他又变成了玩世语态,自嘲之下是对我刚刚话语的凌迟。“说来你也不小了,我们窦家还要靠你来绵延子孙,姐姐想为你做个媒!”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以冷硬代替了犹豫。到底在犹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决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是我清清楚楚地了解。

其实,这不过是个施舍,我不管他心里如何也必须开口硬塞给他的施舍。

飘忽的笑声他传给我听,我想躲开那声音的袭来,却是无力,只能将腰身挺直,一如既往的坚持着。。那笑回荡在空荡寒冷的大殿,似乎带着不可抑制的力量,震荡着仅有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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