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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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妤摇摇头,低头捧过茶杯放在手里暖着,“明月,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见她突然问起这个,明月怔了怔道:“应该有罢?人们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长妤低下头苦笑不已,秦荣她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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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超市,回来写第三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终是祸患

可是她没有得到好报,老天爷还是没有让她的疾病康复。长妤闭了眸,仰身靠在摇椅上慢慢摇晃着。阳光在她脸上酒下碎金光环,明月站了一会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转身下去忙别的。几个宫人走进中宫殿,看到坐在那里的皇后,俯身走过来道:“奴婢给娘娘请安。”鹃长妤未睁眸,已听出来是谁,冷笑道:“赵嬷嬷又来了。”赵婵讪讪的低下头,这几次被她拿着把柄,而让她不得不处处与她求和已着实让她憋气了,但此刻也不得不顺着她,低头小声道:“是的娘娘,太后娘娘吩咐奴婢带太医过来给娘娘看看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不适?谐长妤在心中冷笑,太后娘娘抱孙心切,早早的就开始期待她能给皇上诞下子嗣,每个月都会例行让太医过来诊脉,可是她不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怀上皇上的孩子。长妤闭眸不语,将手腕伸了过去。太医俯身上前,将手搭在娘娘腕上,一刻后收回手,“娘娘伤势恢复良好,身子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虽然开了春,却还有凉意,老坐在外面着了风也不太好,娘娘要当心凤体啊。”“多谢吴太医了,本宫只是想晒晒太阳。”吴璧人心下暗惊,就连一旁的明月也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皇后进宫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自称“本宫”。她说的那么自然,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喜恶。吴璧的惶惶退下。明月也兀自垂下眸。赵嬷嬷上前两步道:“娘娘,既然您身子无碍,那奴婢就不多打扰了,回去早点告诉太后娘娘,也好让她老人家放心。”“也好。”皇后语声淡淡的,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眼……赵婵讪然带着人转身离开。明月站在她身后小声道:“娘娘,赵嬷嬷靠得住吗?奴婢刚才见她看娘娘的眼神有点吓人。”长妤冷笑,终于睁了眸,眸子里流波照人。赵婵恨她,她并不意外。赵婵在宫中这许多年,仰仗着贵妃娘娘和皇后的宠爱,除皇上三人之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只因有些把柄落在她手里就必须对她唯命是从,恨她也是应该的。只是,她担心的是……现在贵妃在狱中,这毒妇尚且安全,但赵婵并非一般宫人,她在宫中这么久,熟谙世事,她一定会为自己将来打算的,等到贵妃出狱那一天,她再想走也来不及了,现在她按兵不动,一定事出有因。“不碍事的。”良久,长妤才说一句,起身上了台阶往殿里走去。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向后望了望,看到赵嬷嬷麻利的走在前头,带着身后众人匆匆离去。精瘦的身影走得飞快。长妤凝眉深望,留着这个人,终究是祸患。更漏敲过三遍,夜色沉凉。内廷中只见侍卫巡视,已没有任何宫人在外行走。远远的,太安宫内有了一丝响动。夜色下,房门打开,一个黑影从内出来,匆匆沿墙角朝后院走去,她脚步很轻,身上披风拽地无声,走到后院的时候,身子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瞅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长妤来到天牢探望贵妃娘娘。自从贵妃住进来到现在,这里一直是被重兵把守着的,明月拿了皇上令牌在门前亮了亮,鸾驾顺利被放行。轿子直抬到天牢门口。“娘娘,到了。”她俯在旁边请道,扶着皇后凤驾下了轿。长妤抬头看着面前年代久远的铁门,眸子里若有深意,兀自站了一会,转身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你跟我来。”“是,皇后娘娘。”明月答庆着,小心翼翼跟着她入内。昏暗的牢里不见天光,唯有墙上火把照明,长妤沿着狭窄的小路慢慢往前走,在窄道尽头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牢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宫装早已脏得看不出颜色。她慢慢抬起头,露过凌乱的发丝看到来人,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长妤微笑着点点头,“长妤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罢?”溯雪冷笑,浓浓的讽刺蔓延心头,她仰起头,发丝下露出一张粗陋的脸庞,原本的天姿国色已在这不见天日的牢里磨得所剩无几了。对于她的敌意长妤并不以为意,只是微微笑了笑。贵妃娘娘看起来虽然不堪,但她身上没有一道伤痕,皇后娘娘并没对她施刑,只是用一条锁链将她锁在这里。皇后答应了皇上不动她便不会妄动,再者,她要的是让她死,而不是这些小打小闹。狱卒搬来太师椅,长妤回身在椅上坐下,接着道:“今天过来,我顺便带了点东西来给您偿偿,来人哪。”“奴婢在。”“将本宫带来的东西送去给贵妃娘娘偿偿。”“是。”狱卒打开牢房,明月提着食盒入内,将里头的几样小点心取出来一一摆在她面前,溯雪只朝点心看了一眼,冷笑出声,目光徐徐看向她,“是萧玉寰让你来的吗?”“贵妃娘娘误会了,长妤当初刚刚进宫时也承受过贵妃娘娘的恩情,这些点心只是我的一份心意,与母后无关。”她说到这里,目光打量着牢房四壁,缓缓而笑,“再说贵妃娘娘在这里也吃不到这些。”-------------------------------------------------十二点前秒杀了一章,抱歉啊亲爱滴们,我凌晨补齐差的那三更昨天的一更,还有今天的两更,不过亲们不要等,我好好酝酿。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要怀疑

她这些话是极客气的,可是贵妃娘娘依旧变了脸色,目光沉了几分,“你以为本宫在乎你这点恩情?”

“贵妃娘娘当年深受先帝宠爱,这南北边有名的点心也吃过不少,南边的袖豆鸳鸯糕,蜜汁药果,雪山梅,北边的水晶莲子羹,翡翠桃叶酥,珊瑚核桃粥,自然不屑我这一点,只是……先皇薨逝,肃贤王如今又不在,不能替娘娘准备这些,娘娘就只当是皇上跟我替贤王孝敬您的。”

“你跟皇上?”贵妃娘娘发出一声冷哼,“你凭什么代替我儿?你别忘了你是萧玉寰的儿媳,而不是我的。”

“如果娘娘实在不愿受这恩惠,那就当是……还一份人情好了。”

拒闻言,贵妃大笑起来,她垂眸凝视面前那些精致的点心,眸子里划过一丝凄凉苦意,“何必在这里装好人,你回去告诉萧玉寰,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一日不会忘了今日她给我的苦,若能出去,我定当加倍奉还。”

长妤站起身,“贵妃娘娘保重,长妤改日再来看您。”

“你不用来了。”贵妃娘娘静坐,垂落的发丝掩盖了大半个容颜,苍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

邻长妤无耐的看了她一眼,缓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裙福逶迤,皇后娘娘踏地无声,凤履上绣着的明珠随着走动而轻颤,映出潢潢珠光,明月跟在她身后,只觉得今天娘娘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一早起来,娘娘让宫人准备点心时她已觉得奇怪,刚才听闻她说的那些话,最后一句,竟是“还情”。

明月心下更是吃惊。

试想自己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她与贵妃娘娘,与肃贤王之间向来没有来往,这份“情”是何时欠下的。

想来,她竟然还没全部了解皇后娘娘,这不禁让她心惊,同时又有些失落——她终究不拿她当亲信的人。

出了天牢,外头天光璀璨耀目。

长妤抬手遮了些阳光,望着不远处侍立的禁卫军喃喃自语,“三千精兵守一个天牢,啧啧……”

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牢与宫之间竖着一道矮墙,墙外站满了仗剑而立的侍卫,自从上次中宫遇刺后太后娘娘就派了三千精兵过来,现在,已把天牢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此密集的兵力料着刺客也不敢硬闯,可是……

如果真有什么事,人太多了反而会自乱阵脚,施展不开。

长妤不再说话,弯腰上轿离去。

回到中宫时,皇上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长妤下了轿,笑着朝他走过去,“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你。”昭华笑笑,看了看她身后的轿子,然后将目光落到她脸上,“你刚才去哪了?”

他语声轻柔,不像是置问。

但长妤却不能这么想,她才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皇上就恰恰赶在这个时候来,未免也太巧了,她微笑迎上他的目光,没打算撒谎,“我去天牢看望贵妃娘娘去了。”

昭华淡淡的哦了一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恶,“贵妃娘娘还好吗?”

长妤摇头,“不太好。”

她缓缓垂了目光,趁着垂眸的空档看了看四周,见旁边石桌上放着两杯茶,想是太后娘娘刚才来过,打算置问她去天牢的事,而皇上阻止了她。

长妤扶着他在旁边坐下,“皇上,如果肃贤王一直找不到的话,那就要关着贵妃娘娘一辈子吗?”

她用天真的目光看着他,在对面坐下来。

“可能是罢。”昭华叹息,看着面前这个女孩,长时间凝望着,想起刚才母后说的话,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母后说贵妃娘娘篡敌的事是长妤告诉她的,而他一直以为是母后故意而为,母后这些年和贵妃娘娘争宠,他是看在眼里的。

父皇去世,母后为尊,心里容不下贵妃这也是应当的,只是……

为何是长妤?

母后还说,长妤明明早就来了月事,却故意隐瞒。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不想跟自己圆房吗?

昭华想得出神,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啊?什么?”

长妤缓缓叹息,没有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看着他,“皇上,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昭华慌乱的别过目光,转了话题,“妤儿,我这些天忙着处理国事,没有时常过来看你,你不会怪我罢。”

“不会啊,国事要紧。”她摇头,无邪的目光在他脸上穿梭。

昭华笑一声,慢慢低下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事好做,在房里看看书,弹弹琴,再不就去园子里逛逛。”

“那……有没有想我?”他抬头望着她,眸子里有些期待。

长妤终于定下来,看着他,“皇上。”

她语声缓沉,昭华惶惶应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纯澈的明眸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情绪,眸波在他脸上流转,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已看穿了他的疑虑。

心中恍惚有些不安,仓促低下头,“妤儿……”

“从嫁进宫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她看着他,目光坚定而有力,缓缓握上他苍白修长的手,在掌心轻握着,“不要怀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看着她真挚的目光,昭华有些愧疚,他不该怀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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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亲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庭打死

当初若不是妤儿及时揭穿贵妃,他跟母后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扳倒贵妃登上龙位,如果妤儿真有私心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长叹一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妤儿,你这么聪明,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可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伏在他孱弱的肩头,唇角牵出些许笑意,“我知道,我也是。”

她怎么忍心责怪他呢?

拒她只是有些心疼他,这个善良的什么都不会说的男人,只会默默的给予他的爱,即便她拒绝和他圆房,他也还是那么疼她。

尽管每天身在紫辰殿,却不时让人送来些小东西讨她欢心,大到金银细软,小到一只鲜花,他都想着她。

长妤从未怀疑他对她的爱,只是怕他不能保护她罢了。

邻皇上虽然是九五之尊,可顶上还有太后。

太后娘娘一直对她心存戒心,连带着将爹爹也不放在眼里。爹爹回京这么久,太后娘娘只是派些中看不中用的差事,有大事还是只与丞相并几位亲信大臣商议。

当日的权聿王如今做了国丈,手中的实权却还不如当日。

长妤叹了一声,抬眸看到门口正走过来的人影,她推开他的身子,“皇上……”

下巴朝后指了指,昭华转身看到来人,正了正色道:“王公公,你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公公低头俯在那里,语声轻颤,“皇上,紫辰殿里,六部九寺共十五位大臣穿了素衣在殿前铺席静坐,请求皇上恢复袁大人兵部尚书一职。”

闻言,昭华眸了里掠过一丝愁绪,转身对她道:“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长妤俯身,“皇上保重龙体。”

他和王公公一起匆匆出了中宫殿。

长妤站在那里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明月。”

“奴婢在。”

“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是闻雨琛吗?”

明月点点头,诧异皇后娘娘身在后宫,怎么也知道吏部尚书的事,就连她也是因为从前跟在太后身边,才略有耳闻。

她低下头道:“回娘娘,正是他不错,闻大人是贵妃娘娘的兄长,当年闻丞相因罪撤职,闻家也从此败落,后来,贵妃娘娘复又得宠,仅余的这位亲人便被皇上提拨为了吏部尚书,这次贵妃纂敌的事情一出,本来太后娘娘要连他也一起查办的,却因证据不足,况这闻大人在朝中颇有手段跟口碑,牵一发而动全身,占时饶他,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有胆携同众大臣一起威逼皇上。”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而皇后却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进了殿。

紫辰殿里,静得一丝声响都无。

十五位大人素衣静坐,里头,皇上已好话说尽,可他们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最后皇上雷霆大怒,索性不去管。

太后娘娘闻讯赶到,看着院子里白哗哗一片人影,只是叹息,漠然进了殿。

“皇上。”

昭华抽着头坐在那里,见她进来忙起身迎过去,“母后,你怎么来了。”

太后秀眉紧拧,回身坐到榻上,“皇上,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昭华垂下眸,语声有些失落,“儿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把这十五位大臣全部关押。”

看着他懦弱的样子,太后沉沉叹息,恨声道:“这一定都是那个闻雨琛搞得鬼,哀家当初就不该放他一马,让他有还手的机会。”

“母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依儿臣看,他们不过就是为了恢复袁渝的职位,不如……就顺了他们这一次。”

“不行。”太后突然提高音量,一旁侍立的宫女吓了一跳,手中托着的茶碗不小心摔到地上,应声碎烈,她吓得连忙跪下,惶惶的道:“奴婢该死,求娘娘饶命。”

太后不悦的瞪她一眼,心里只想着当头这件要紧的事,也无心怪罪,只说算了。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冰凉的女声,“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可是皇上最爱的钧瓷,毛手毛脚的以后还不知要被你打破多少,给我拖下去当庭打死。”

“妤儿……”昭华震惊的看着门口的人。

她尚未成熟的身子架着那身朱色的鸾袍,头上凤冠耀目生辉,宫女随侍皇后凤驾款款而来,束帛捧着香茗。

目光看向皇上时,已湮去那份凛然杀意,化作绕指柔情,“皇上,这是刚才泡的碧罗春,皇上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走了,臣妾特意给您送来了,哦,母后也在,那您也偿偿罢,明月,倒茶。”

她抬抬鸾袖,明月即刻上前倒了两杯,分别放到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

太后不接茶,而是定定看着她。

昭华也没有喝,走过来将她拉到一旁,“妤儿,你来干什么?”

“臣妾来送茶啊!”她一脸的天真,转身看着还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宫女,眸子里浮上些许冷意,“皇上,这样笨手笨脚的宫女还留着做什么”

“妤儿,她只是打破茶盏,也不至于就打死。”

宫女也适时求饶,“是啊皇后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长妤冷哼,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声音愈发冰冷,厉喝一旁边内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

丑儿带头的几个宫人都不敢妄动,将目光惶惶的看向一旁的太后娘娘。

太后闭眸点头。

丑儿这才带着几个人上前将那宫女架起来拖下殿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鸡儆猴

“太后娘娘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凄厉的哭喊声自殿外传来。殿里的两个人相当沉静,只有皇上一人焦急,看着她,却不敢说什么重话指责,皱眉想着婉转的劝阻的言词。而太后娘娘只是目光沉寂的看着皇后,良久,才笑一声道:“皇上,哀家也认为这个婢子粗手粗脚的不能留用。”具昭华几乎要生气了,看着她道:“母后,你怎么也这么想?仅仅为一只杯子就要一条人命未免也太残忍了。”他终于破口而出,脸色胀得通袖太后娘娘却不理会,起身道:“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峙昭华见她主意已定,再转身看向长妤,也是一脸的绝然,一面是心爱的女人,一面是母亲,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无力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宫人得令,立刻就有尖细的声音传出殿外,“皇上发落,当庭打死。”立时,殿外传来宫女凄厉哭声。在座十五位大臣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那个宫女在面前被打死,尸首直挺挺的抬下去扔到乱葬岗去。众人心中惶然。太后娘娘坐了一会便回宫了。晚膳时,长妤好话说尽,连拉带扯的将皇上带到她的中宫殿用膳,昭华一心想着还坐在那里的大臣们,哪里吃得进去,只是喝了她送来的几口水。长妤夹了一块素菜放到他碗里,“皇上偿偿这个,是早上拨出来的鲜竹笋,拿陈年雪水泡了一天,晚上才抬出来烹饪,鲜嫩爽口。”昭华沉着脸,“我没胃口,你自己吃罢。”长妤眸中笑意渐褪,放下筷子在他身边坐下,“皇上,你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怪罪臣妾吗?”昭华低着头不语。长妤叹一声道:“皇上就算怪臣妾也不能不吃饭啊!大顺朝的江山全凭皇上一人做主,屈屈几个臣子以下犯上,皇上就愁得食不下咽,等到将来,有敌兵攻城,有外敌内患,有弑君夺位……皇上该怎么办?”“妤儿……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他动了气,脸色铁青的站起身。长妤跟着他站起来,“难道臣妾说错了吗?”“你……朕先回宫了,你用完膳早点休息。”昭华不想再跟她说下去,拂袖向外走去。长妤没有劝他,只是站在那里。头顶琉璃宫撒下的光茫洒在她脸上,苍白的脸上浮上颜色,她嘴唇紧抿着,眸子里划过些许无耐。他终究太过善良了些,权衡利弊,一条人命哪里敌得过朝廷之稳定?皇上走到门口,身子突然摇晃起来,站立不稳的扶住门框,“我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几个宫人上前扶住皇上,转身看向站在那里的皇后。长妤冷冷的道:“皇上太累了,把他抬进去好生休息。”“是,娘娘。”他们小心翼翼将皇上抬到内殿床上。长妤站在床边凝望他苍白俊颜,缓缓的道:“太后娘娘何在?”“太后娘娘在紫辰殿,等候娘娘多时了。”长妤脸上浮现一丝绝然的表情,转身朝殿外走去,门口,早已备好鸾轿。她上了轿,吩咐前往紫辰殿。太后娘娘身子坐在龙榻上,微微阖着眸,宫人通禀皇后娘娘驾到时,她只是抬了抬眸,复又闭上。长妤进了殿,朝她福了福身,“母后,皇上已经睡下了。”太后语声平缓,“哦,你坐罢。”长妤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子上放的几本秦折,均是请求皇上恢复袁大人兵部尚书之职的折子。”长妤道:“母后,几位大臣已经跪了一天了,母后有什么打算?”闻言,玉寰抬眸冷笑,目光徐徐看向眼前这个还不能称之为女人的人,“你让皇上“安睡”不就是为了过来处理这件事的吗?为何还问哀家有什么打算?”“臣妾只是觉得皇上这些天太累了让他睡个好觉而已,母后放心,宁神散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到明天早上,药效就会消失。”“哀家没说你做错了。”她沉沉的,脸上带着笑意。刚才听到她要将那婢子当庭打死时她也觉得有些吃惊,但后来她才明白,她不过是想要杀鸡儆猴而已。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可是她的儿子,当今的圣上却不懂,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悲哀。不是不疼她的,只是她太过聪明了总让她有种压力。史上只因内宫手段高明而将皇上撇于一边,自己把持朝政的例子多得是。她已五十多了,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活几年,而她才十三岁,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跟她耗着,这是场未知的硬仗。她不敢冒这个险。目光定定的在她脸上梭了几遍,才缓缓的道:“妤儿,哀家问你,如果是你坐在皇上的位置,你会怎么做?”她突然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手段处理这件事。长妤低头想了想,“臣妾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是觉得不能妥协。”“不妥协的话,你打算如何让这些大臣乖乖听话,起身回家?”她目光望着她,深深打量。长妤转身走到窗边,透过纱窗看着那些静坐的大臣,有几个年纪较长,已经支撑不住,头垂下来,身子也无力的弯下来。-------------------------------------------------补齐了欠下的,今天的三更陆续上传中……我米食言,米食言……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介女流

长妤道:“这次的事是由闻尚书一手主办,听说工部尚书和他关系走得很近,工部尚书是前年皇上才提拨上来的,仗着闻雨琛的势力才把位子坐稳,儿臣想……既然不能动闻尚书,不如就拿他开刀罢。”太后挑眉看着她,“怎么个开刀法?”长妤转身走到她近前,低下头道:“听说去年的新科状元胡彩书是个难得的人才,二十多岁就眼光就颇长远,上书建议皇上大兴水利工程,不如这次就把他提为工部尚书,也好发挥他的特长。”太后沉吟着,“二十六岁是不是太年轻了?”具“当年先皇也是二十六岁登基,那一年,不光平定了淮南乱党,还在边界修筑关防,把一直扰我国边境的南越敌军赶出境内。”太后轻笑一声,终于不再说什么,“就按你的意思办罢。”长妤福身谢了恩,款款走出殿外。峙外头,臣子见了她皆没什么反应,兀自闭眸坐着。宫人搬了椅子来,长妤缓身坐下,抬手道:“明月,将折子递给我。”明月将怀里抱着的折子抽出一本给她。长妤翻开看看,抬起头道:“宗正寺太仆何在?”她的声量并不大,甚至没有起伏,只是淡淡的一声轻唤。位于最角落的一个人抬起头,目光惶恐的朝上看过来,“臣魏盛寺见过皇后娘娘。”长妤看他一眼,目光在灯光下闪烁,凛冽寒意透人心凉,只远远的一眼就让他不觉垂下眸,“娘娘……”“本宫记得当年先皇是最重用你的,夸你写得一手好字,还让皇上多多学习你待人宽厚谦虚之礼。”“娘娘,微臣恐惶。”他俯下身道。其他人也觉有些意外,这件事出,皇上,太后皆不出面,而让年仅十三的皇后娘娘把持大权,实在让人猜不透。今天在座的这些全都是年过半百的朝廷元老,被一个黄毛丫头点名数落,实在有些面上挂不住,不觉沉下脸来。顶上一声冷笑,皇后温软语声缓缓传来,“先皇临终,将皇上托付给各位大人,皇上年少,身子又弱,全凭各位大人扶持,不想今天你们静坐逼宫,先皇尸骨未寒,你们扪心自问,于心何忍?”她目光看向当中一个人身上。闻雨琛目光平静的对上她的。长妤眯起眸,眸子里流波照人。觑得她眸中峰茫,闻雨琛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长妤转而看向旁边一人,将手里折子朝他举了举,“上诉的奏折当中唯数姚大人你侃侃而谈,现在,本宫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畅快的说出你的看法!若能说服本宫,我倒是可以去劝皇上将袁渝官复原职”姚伟忠冷哼一声,有些不屑的道:“朝政大事,臣对着一介女流无话可说。”“哦?”长妤冷笑,“看来本宫这区区一介女流还没资格在这里倾听大人逆耳忠言,来人哪。”早在臣子静坐之时,禁卫军统领胡之承便率百余禁卫军侍立紫辰殿两旁,此时听传,立刻上前一步,“末将在。”“本宫百劝你不听,还出言不逊,啧啧……”长妤摇头叹息,将那本折子扔到姚伟忠脚下,“工部尚书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现革去他尚书一职,拖下去,押进天牢等候发落。”姚伟忠眼睛血袖,惊诧的瞪大铜铃般大眼看着她,身后,早有侍卫过去将他架起。他不服的怒吼,同时也不敢相信她真敢这样做,“皇上呢?我要见皇上,你小小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干涉朝政?你们放开我,我非要教训这丫头一顿不可,放开……我要见皇上。”他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奋力甩开侍卫的手,向这边冲过来,双手伸直如鸡爪一般向她抓扑,但只跑了两步便很快又被人治服。闻雨琛抬眸看着顶上皇后,眸色沉了沉。刚才姚伟忠冲向她时,连一旁的宫女都吓得后退了一步,可是皇后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眼,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皇上身子不适,交由全宫全权处理此事,如果姚大人或有不服,可以等皇上哪天身子好些了,亲自去牢里看望你时你再跟他告状罢。”她笑着道,笑意却不能抵达眼底,下视在跪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人身上,“闻大人,你刚才一直盯着本宫看,是有什么话要说吗?”闻雨琛暗自一惊,低下头道:“微臣无话可说。”“哦?你难道也跟姚大人一样对本宫这一介女流之辈无话可说?”闻雨琛怔了怔,将身子俯得更低些,“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佩服娘娘处变不惊的态度与智慧。”长妤发出一阵冷笑,缓缓的道:“本宫也只是无耐,亲自将先皇忠信的臣子打入大牢心里也着实不舍,但是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看着皇上堂堂九五之尊被你们逼得一病不起而撒手不管,后宫不干政的道理本宫也知道,只是现在情况非同一般,若本宫不出面,我想,各位大人今天晚上也会长跪不起,虽然立春了,夜风还是很凉的,本宫实在不忍心见各位大人因此生病,必竟明日的早朝还都是要上的,拖着一副病身去上朝皇上看了也不忍,若大人们以生病为由弃朝不上,便可视为犯上不尊,大逆不道,闻大人……”她轻唤。闻雨琛俯首,“臣在。”“你明早不会不上朝罢?”闻雨琛没料到她会这会问,有些语噎,不知如何回答,“臣……这……”

第一百一十九章 素锦很可怜

长妤笑意岑岑望着他,“怎么?你非要今晚闹出个结果?”她目光犹自冷下半分。闻雨琛低下头,“不,不是……”“那就早点回去罢,夫人跟女儿这会应该很着急了。”她语声轻慢,指间随意转动着一只玉簪。具闻雨琛额上滴下冷汗,那是夫人的玉钗,现在怎么会在她手里?“皇后娘娘……”他看着她手上的钗,意有所指。长妤执起手上玉钗,恍然哦了一声,雪白的小手掩着嘴,“这个是夫人送给本宫的见面礼,傍晚的时候闻夫人因为担心大人,进宫探望,本宫觉得她应该不想看到大人这副模样,就暂时将她请到中宫休息,等会大人若要回去,可以顺道去本宫那里接了令夫人再走。”峙她说得无邪,可是他却不由的从心里打了个冷战。众人皆是怔愣,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闻雨琛无耐,无力的低下头,想了良久,终于以额触地朝她磕了个头,“臣……惶恐。”其他人也都学他的样子对她磕头,放弃了这次静坐示威。长妤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中巨石,微笑的道:“行了,同朝为官,你们能齐力为袁大人说情,说明袁大人在朝中人缘不错,而我大顺朝人情味十足,不足为罪,时候不早了,都起来回去罢,王公公,替各位大人备好车驾了没?”王公公惶惶上前应道:“早已备好了娘娘。”长妤点头,起身将那玉钗亲自送到他面前,“闻大人,物归原主。”“谢娘娘。”闻雨琛双手接过玉钗。殿里,萧玉寰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脸上渐渐露出些许笑意。苏岚上前掺扶她,“娘娘,这下您可以放心了罢?也站了这半日子,快坐下歇歇罢。”她将她扶到榻上歇息。玉寰脸上带着笑意,垂眸兀自笑了一会,转而又叹息,苏岚不解的看着她,“事情圆满解决了,娘娘为何还不开心?”玉寰苦笑摇头,“事情是解决了,可是却是由她解决的,而不是昭华。”闻言,苏岚心下戚然,转身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朱色身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皇后娘娘确实颇有手段,她暗自拦截下闻夫人的事刚才在殿里对太后娘娘竟半点不透,稳稳藏到方才才说出来,若是换了别人,早在太后娘娘面前表功自居,大放豪言壮语。可是她谦卑的只说自己人微言轻。苏岚想,若不是太后娘娘逼迫她,她也一定不会将这些智谋明潢潢的表现出来,就像打死那个宫女的事,若不了解她的深意,她单纯的表面也只是给人单纯残忍的印象。相较于这种藏于内心深处的狠毒,那种肤浅的行为根本不算什么。皇后走进殿,俯下身道:“母后,他们都走了。”玉寰点头微笑,“恩,辛苦你了。”“儿臣不辛苦。”“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睡轻。”“谢母后,儿臣告退。”出了紫辰殿,轿子缓缓的走在宫墙之间,良久,不闻轿子里一声叹息。明月提着灯在侧道:“娘娘,今天你真的好威风哦,把那些大人们说得哑口无言,尤其是最后,闻大人向您低头时,奴婢在旁边看得都觉得爽快。”长妤一笑,淡淡的道:“是吗?”她并没觉得自己今天很威风,她只是觉得有点累。现在皇上还刚刚登基,她就不得不出面替他摆平这些事情,当着那些老匹夫的面,不顾女子尊严好话说尽,去求他们,虽然最后胜利的是她。可身为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终归不是她想要的。太后娘娘一心害怕她压过皇上,女主江山,她真的很想告诉她不用担心,因为她不喜欢整日对着无聊的奏折,跟一群年过半百头发胡子都花白的男人们探讨些无聊的事。比起那个,胭脂水粉香钗玉寰更能引起她的兴趣。玉寰……想到这个词她不禁想起母亲。素锦当年也一定不喜欢这些事,要不然也不会被一个萧玉寰轻易的就害死了,皇上那么宠爱她,随便拉拢几个亲贵也不至于在皇上离宫时那么无助,连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想想,素锦也真可怜。如果那时她在,如果她在……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轻叹,回到中宫殿时,她已经很累了,连头上钗环也不想卸,直接上了床倒头大睡。梦里,她紧紧的抱着爹爹的腰,而爹爹也怜惜的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就像从前一样。早上醒来时她还以为这一切是真的,睁开眼,当看到身边正温柔朝她微笑的男子,脸上笑意缓缓湮褪,“皇上……”“妤儿,你睡了好久。”他轻声道,身上龙袍整齐坐在床上,将她身子揽在怀里,手指还在她背后轻轻拍着。长妤有些尴尬,“是吗?我没去请安母后一定生气了罢?”“没有,母后让你多睡一会不让人叫醒你。”长妤哦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起明天她给他吃宁神散的事,“皇上,我昨天不是有意要……”他打断她的话,将手指点在她温软的袖唇,“嘘,别说话,我都知道了,昨天是你把那些大臣们说服回去的,妤儿,朕谢谢你。”“皇上……”她抬头看着他。-------------------------------------------------还差一更,我好困,亲们允许的话……我,去眯一会……第三更时间不确定。

第一百二十章 不安

昭华紧紧抱着她,语声叹息,“或许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性格软弱,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他脸上悲伤的神情让人不忍看,长妤别过脸去,将脸颊在他胸膛蹭了蹭,“皇上,你不软弱,你只是太善良。”“妤儿,也只有你会这么安慰我。”他对她笑笑,轻揽入怀。押往大牢的工部尚书后来被皇上念及往日功勋,无罪释放,革去官职,贬为平民,将新科状元胡彩书提调为工部尚书,这可是历年来最年轻的尚书。拒他受皇恩进宫千呼万岁,谢主龙恩,回去的途中,有小宫女带领穿过回廊,绕了城墙去往宫外。胡彩书穿一身崭新官服,除周身的书卷气之外,眉宇间还有股子英气,黑眸异常深邃,他跟随宫女在后宫穿梭,一直低着头。听到不远处有笑声传来,他不禁好奇的抬头看过去,见芙蕖池东临岸下站着一位华衣美服的少女,此时她正笑吟吟的朝一旁宫女说着什么,雪白的肌肤映透阳光,滢润光洁。玲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明亮而美丽,他不禁有些看呆了,站住不动。菁菁回头见他没跟过来,走回去两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下了然,笑着道:“大人,那是我们皇后娘娘,您这次提调为尚书,还是娘娘作主的呢!”“是吗?”胡彩书回过神来,脸上有些讪袖。菁菁笑着道:“走罢,再晚了出宫就要出宫令牌了。”她转身往前带路,胡彩书跟在她身后,脑子里却一直挥之不去那少女的影子,原来,那就是皇后娘娘,权聿王的宠女。一夜之间,三言两语就将十五位朝中大臣劝服回家,毫不留情面的将依仗闻雨琛出仕官途的姚伟忠拉下台来的皇后娘娘。外头传言得神乎其神的女人,原来……只是一个女孩子。她显得那么年轻,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有些许稚嫩和纯真。想到这里,心内不禁暗自惊叹。撤下了姚伟忠,朝中暂时安宁,以闻大人为首的那些人再也不敢提及袁渝复职一事,只在私底下偶尔聊起时,觉得有些挽叹,肃贤王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袁大人的女儿也跟着生死不明。除夕夜里出现的刺客,也不知是不是贤王殿下,被太后娘娘重兵把守的天牢也十分安静,贵妃娘娘在里面不哭不闹,太后也不责打,不审问,直拖到春来夏去,入了秋。秋天的御花园显得肃宁,四处不闻人声,只见几个园丁在园子里忙活着,远远的看到皇后鸾驾,便赶忙转身避开。太后娘娘意欲充实后宫一事,也终于在这个秋天提上日程。皇后与皇上圆房以来,近一年来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太后着实怕了,打定了主意要纳妃。皇上拒绝了一回,见十分劝不动,也就作罢了,他终究不能给她唯一的爱。民间开始大肆选秀。各地选入宫中的佳丽也都在今秋赶往京城,不日后便可抵达皇城,入主后宫,接受一项又一项的海拨,筛选之后,留下来的人自赐封号,择日侍寝。入秋后皇上旧疾复发,每日咳个不停,连上朝都有些吃力,太后娘娘劝皇上多休息,自己承担了半边朝政,每日认真批奏奏折,只差垂帘听政,而一直被太后戒备着的皇后娘娘却没有丝毫要分担朝政的意思,召来乐师舞娘,每日只跟宫女在家练练歌舞琴艺,精管着宫女为皇上熬药诊脉,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可能是由于内心亏欠,这些日子,皇上时常到中宫去,躺在榻上看她弹琴跳舞,眸子里总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这种眼神,总会让长妤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来。此时,走到落叶缤纷的御花园,长妤忍不住叹了一声。“娘娘为何叹气?”明月担忧的看着她,皇后已经在园子里逛了一个时辰了,却仍没有去向,只是茫然的走着,一句话都不说。长妤站在一棵银杏树前,看着上头硕硕的果实,笑着道:“过得太安宁,总觉得不安。”“皇后娘娘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太平盛世,皇上打理朝政也越来越顺手,太后娘娘也说,今年可以过处平顺的年了,等来年皇后替皇上诞下皇子,就会越来越好了。”她笑着道,看着皇后的目光。长妤笑笑不语,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宫殿,“那是华太妃的住处?”明月点头道:“是啊,华太妃图清静请求太后娘娘搬到这里来住,想想,竟许久不见了,娘娘要不要过去坐坐?”“也好。”鸾驾往静毓宫去。安稳度日的华太妃听闻皇后驾临,忙命宫人扶着她起来,头发略有些凌乱,她扶了扶髻坐正身子,还没来得及让宫人给她加件外袍。皇后凤履已踏进来,站在门口朝她行礼,“长妤给太妃请安了。”。华太妃一怔,忙笑着招呼,“快请进,皇后娘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坐。”“好久不见,听说你搬来这里躲清静,一向也不敢打扰,今天路过,就过来看看您。”长妤道,坐在一旁的椅上。华妃娘娘低着头,脸上略有些尴尬,不见客她打扮的有些随意,身上只穿了一件家常宫装,头发也凌乱的散着,圆圆的脸上笑起来的时候有一颗酒窝,风韵犹存。-------------------------------------------------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这是……昨天的那一更。今天的三更陆续更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牢

长妤的目光从她脸上抽离,抬头打量着这处宫殿,这是废弃已久的宫室翻新而成,此刻,屋子里还有股潮气。殿里摆设的十分朴素,案几上摆着几样瓷器,除此之外,再无别物。帘幔幽幽的低垂着,看不到内殿情景。隐隐似有宫人走动的身影走过,但很快就不见了。筋长妤垂下眸,语声叹息,“太妃娘娘为何这么苦着自己?”她曾是先皇宠爱的妃子,为皇上诞下一子一女,就是念在昌王的份上,也不该这么朴素,皇室向来讲究排场喜气,纵然上有太后,可她好歹也是太妃,唯一的太妃。华太妃听到此,只是微笑,“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很清静。”桓一旁宫人送来茶水点心,她笑着请她偿偿,长妤不好推辞,只得吃了点,再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出了静毓宫,走到幽静的小路上。长妤心内叹息,这里真的很清静,远离东西二宫,连后宫的都不算,只能算是临宫墙的一处小小宫室。突然,长妤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明月不解的看着她,“娘娘,怎么了?”长妤手指高处亮着火把的地方,凝眉道:“那里是……天牢?”明月也注意到那处亮着火把的高墙,确实是天牢,明月惶惶低下头道:“好像是,怪不得这里这么清静,都说天牢里死伤无数,冤魂很多,一般人都不愿意到这边来。”长妤只是良久说不出话来,独自站了一会,转身往回走,心内还在呯呯直跳。回到中宫,看到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茶杯,长妤转身看向一旁宫女:“皇上来过吗?”“是的娘娘,皇上等了娘娘半日没等到人,就走了。”长妤垂下眸,这些日子他身子不好,太后劝他休息,她也不希望他常常走动,每天都会按时去紫辰殿陪他,今天她在御花园耽搁了些时间,没有过去,他便坐了轿子来找她,想到这里,长妤心里有些感动。不管在外人眼里他有多不称职,在她心里,他都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他虽然不能保护她,但她可以保护他。就像当初保护顼一样,她会不惜生命去保护他。“备轿,去紫辰殿。”她吩咐,转身朝殿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住,回身看着内殿架起的绣架,目光怔愣住。明月朝那绣卷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皇后娘娘的绣帕终于绣好了,现在又绣了这副大的,不再是字,也不是花鸟,是副画。画上有一大片笔直的桐树,树上开满了淡紫的桐花,而在这些桐树下,站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男子高大的身材,穿着玄色的长袍,以宝冠束发,看起来英姿伟岸。明月忍不住问道:“娘娘,这绣卷上绣的是皇上吗?绣得可真好。”长妤没有说话,突然变了脸色,转身跑出去。明月见她这样,也不敢再说,匆匆跟了出去,只见皇后上了轿,吩咐宫人去往紫辰殿。轿子匆走在宫墙之间。长妤在昏暗中轻叹出声,尽管她已经非常克制内心对爹爹的想念,可是却终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时间慢慢流逝,不管是今年,明年,天长日久,只要对爹爹的情还在,她就终究要伤害他。太子,既便作了皇上在她面前也依然是温顺的模样,时刻让着她,想着她,让她想拒绝也不忍说出口。也许是因为本身的血缘关系,她对皇上越来越有一种亲人间惺惺相惜的感觉,有很多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叫他哥哥。来到紫辰殿,看到殿里围满了太医,长妤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事?皇上怎么了?”太后娘娘主坐正位,看到她,有些不悦的扳起脸,“你去哪了?害得皇上四处找你,病情加重。”“对不起母后,我去御花园里走了走,没有派人告诉皇上,让皇上和母后担心了。”长妤低下头道,一面担心着皇上的病情,她走到床边,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心狠狠揪起。“皇上,我在这儿,我来看你了。”她捧起被子上他瘦弱的手,合在掌心。昭会睁开眼,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妤儿,我今天去找你,你没在。”“是的皇上,我去了御花园,对不起,以后出门前我都会让宫人事先通禀你的。”“妤儿,我看到你绣的那副绣卷。”长妤脸色怔住,心内久久叹息,是啊,那个背影尽管可以骗得了宫女,骗得了明月,却骗不了他。她绣得是爹爹,而不是皇上。她深怪自己大意,出门前没有让宫人收起绣卷,也没有料到皇上今天会去,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却道:“你绣得很好。”“皇上……”他宽容的朝她笑笑,没有说什么,但长妤却不能像他一样不在乎,低头解释道:“皇上,那只是我初学练手而已,等我练好了绣功,你喜欢什么,臣妾绣给您。”昭华摇摇头,“朕不想让你太累,这些活都有针工房呢!”太后娘娘没看出其中端倪,见他们如此恩爱,也没有再说她什么,站起身道:“我已让太医诊过脉,没什么大碍,你在这里好好陪陪皇上,哀家先回去了。”“是,母后。”长妤恭声道。昭华也道:“母后慢走。”太后走后,太医也随之退下,殿里恢复一片安宁,有股淡淡的香味在殿里弥散开来,青铜香炉里燃着熏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权聿王是个好男人

长妤缓身床边坐下,看着他太过瘦弱的脸,有些怜惜的道:“皇上,你要好起来,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你答应过我,来年春天,还要陪我放风筝呢。”昭华看着她微笑,心内刺痛不已。他的妤儿还不懂得肺痨是不可能好的,而明年,又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妤儿。”他轻唤。距长妤认真的看着他,“我在呢皇上。”“权聿王是个好男人。”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惊怔,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皇上……”女昭华被她看得有些怯懦,转过头道:“妤儿,当初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可是现在,我有些迷茫了,我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却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幸福,如果将来我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如何保你安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你送回到权聿王身边,因为在他身边……至少是安全的,而我,不能保护你。”他歉意的看着她胸口的位置,想到上次让她受伤,他就心疼不已。长妤只是看着他,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聪明,他知道。他知道,可是他什么都不说。“皇上,你误会了。”她向他解释,虽不知他能相信多少,但她不愿看到他这么失落的样子,不忍伤害他。昭华笑了笑,将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眸中闪烁着泪光,却紧紧咬着牙不语。他能说什么,自己这么一副病焉焉的身子,凭什么霸占她?长妤痛苦的摇头,亟亟解释着,“皇上,那副绣卷只是练练手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妤儿……”他唤她,还是那副轻柔仿佛永远不会生气的语声,目光如温水般看着她,并不锐利,却滴水穿石,看透她的内心。长妤终于静下来,不再说话。他看着她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我不怪你。”长妤突然觉得有些心痛,喉咙发紧,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都觉得言词太过无力,不足以感谢他的这份爱与宽容,“皇上……”他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捧起她胸前戴着的传世之玉,“好好戴着,它可以为你免罪,不管什么滔天罪行,只要有这件传世之玉,都可以免你一死,当年父皇赐给你,大概也是想要保你平安。”“皇上……”长妤蹙眉看着他,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些。她将身子伏在他胸膛,“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昭华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微笑着不再说话。夜长而宁静,紫辰殿一声叹息都不闻,缱绻的灯光下,她紧握着他的手趴在床前,直到确定他睡着了,她才起身走到外殿。外头廊下站着许多宫人,见到她都惶恐的福下身子。长妤抬头看着天边明月,长叹出声。明月走上前,小声道:“娘娘,如果您累了就休息一会罢,奴婢已在外殿铺好了床。“明月,我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她苦笑,转头看着她。明月诧异的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皇后娘娘很好,对皇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我们看着也觉得心酸。”长妤一笑,不再说话。夜里,她没有回中宫殿,明月扶她到榻上坐下休息稍晚的时候,有宫人奉了汤药来,长妤看了看那药碗起身问道:“是什么药?”“回娘娘,是刚才吴太医开的润肺止咳的汤药。”长妤点点头,“试过药了吗?”“已有试药宫人试过了,请娘娘放心。”长妤凝眉不语,环视殿内,最后将目光落在角落一个宫人身上,“你过来。”赵婵身子一怔,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喝一口。”长妤冷声道,看着她的脸,近几日赵婵一直在紫辰殿侍候,她时常能见到她,但却从来没有说过话,她也有些躲避她,每逢她过来,都远远的躲开。此刻近距离看她的脸,发现她有点瘦了,黑眼圈浓重,手腕上也没再戴那条绿松石的手链,大概是怕再生事端。赵婵抬起头来,看到皇后脸上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不禁惶恐起来,灯光下的脸色惨白一片,“娘娘,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侍候皇上的,并没吩咐过要奴婢试药。”例来宫中因为给皇上试药死伤的宫人不在少数,她才不要冒这个险。长妤抿唇不语,上前两步端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亲自递到她面前,“我听说这药是由你亲自监督着熬成的,如果这中间里头有什么差错,就是你不试药?也难免一死。”赵婵躬身站着不语。长妤看着她,冷笑,“怎么?难道汤药里当真有什么?”“娘娘,这汤药很安全,没有毒药,我喝就是了。”赵婵突然抬起头,一把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用汤匙喝了一口,将碗重新递给她,“这样,可以了罢?”长妤一笑不语,端过药碗转身走到床前,“皇上,该喝药了。”明月将皇上叫醒,垫了枕头在他身后。昭华刚醒过来,精神还有些困顿,看到她手中的药不禁皱眉,语声沙哑的道:“明天再喝不行吗?”“皇上,喝了药再睡,明天病就好了。”她轻哄着,将药碗送到他唇边。看着她期许的目光,昭华不忍让她伤心,捧过碗慢慢喝尽。见他喝完,长妤满意的笑了笑,在他额上印了一吻,“这是奖励。”在她抽身想要离去的时候昭华拉住了她的手,“妤儿,今天晚上留下好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深宫走水(建议别跳过)

长妤脸色一黯,笑着道:“我不走皇上,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他声音有些迟疑,低下头,艰难的道:“我是说……留下来。”他将手覆在她凝白如脂的手背上,手腹细细抚过她丝滑的肌肤。长妤垂下目光,手心出了汗,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距她笑着,抬眸迎上他期待的目光,“好啊,皇上,我不走。”“明月,为我更衣卸妆。”她转身吩咐。明月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掺扶她来到屏风后,默默的替她脱了宫装,换上水袖色的寝衣,接着又扶她到镜前坐下,替她摘了头上钗环,如瀑头发披泄肩头,明月用一把桃木梳子细细梳透,捡了水袖色的丝带松松在脑后绑成一束。女最后,才扶她站起来,“娘娘,可以上床就寝了。”长妤从镜中看着她,嘴角扯出凄美笑意,“行了,你下去罢。”“娘娘……”明月惶恐的看着她。长妤却不再说话,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在他身边躺下,落下的帐幔隔了视线,明月静站了一会,低头收拾好妆台,扶着灯退出来。廊下的宫人看到她出来,小声问道:“明月姐,皇上跟娘娘睡下了吗?”明月点头,指了两个人道:“今晚你们两个上夜,夜里警醒点,若有事就进去叫我。”小宫女怯懦的道:“明月姐,今天你不回去休息吗?”明月点点头,转身担忧的看着静若空屋的内殿,皇后今天晚上答应留下,也就是答应了皇上圆房一事,可是刚才看到娘娘的眼神却并不像愿意的。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她怕娘娘晚上找她,也不敢回去。“行了,其他人回去睡罢。”她叹口气道,转身进了隔壁房间。两个小宫女朝她福了福,默默站在门口守着。帐子里仅有一颗夜明珠照亮,滢绿的光晕在帐子里挥洒,盖住了些她脸上的苍白,长妤紧紧闭着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黯影,她双手僵直的搁在身前,不敢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有了些动静。听着他翻身的声音,长妤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手心出了汗。她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可内心深处那些挣扎和苦涩却挥之不去。昭华翻了个身,面朝她而睡,他睁开眸,看着她线条完好侧脸和紧抿的唇,微微叹息一声。“妤儿。”他轻唤。长妤没有哼声,闭眸假寐,感觉他的手缓缓攀在腰间,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的手慢慢收紧,将她揽入怀中,柔软的身子硌上他瘦弱的肩头,长妤心内升起一抹疼惜,他是这么脆弱。昭华宠溺的将脸埋进她柔软香浓的长发间,咕哝着说了一句什么。长妤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话。直到他抬起头,又说了一句,她才恍然明白。“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一时间,,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她终于没有再装睡下去,轻轻抱住他瘦弱的身子,“皇上。”“叫我昭华。”他小声道,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沉醉得不想醒过来,多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长妤拥紧他,良久,才说一句,“昭华,谢谢你这么爱我。”她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抚他。昭华笑笑,不再说话。帐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夜明珠的余光,他很快在她怀里睡去,而长妤却整夜都睡不着,抱着他瘦弱的身子,总觉得有种不安。至四更时,听到外头有些动静,长妤警醒的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门口,小声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外头一阵沉默,接着,才有弱小的声音传进来,“回娘娘,好像是静毓宫走水了。”长妤脑子里迅速闪过一张圆圆的脸,惊呼,“华太妃?”她打开门,看到外头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禁卫军统领胡之承躬身走到她面前,“回禀皇后娘娘,卑职等是奉太后娘娘的命过来保护皇上的,娘娘说怕这是奸人使下的调虎离山之计。”长妤凝眉不语,拉了拉身上衣服,“此刻太后娘娘在哪?”“在太安宫。”“静毓宫情况如何?”她诧异这种情况下太后娘娘还能坐得住。胡之承有些迟疑的道:“已经派了人去救火,卑职接了令就过来了,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长妤飞快下了台阶,沉声唤道:“明月。”明月从阴影下出来,走到她身后,“奴婢在这里。”长妤看到她,心中稍安,环顾四周道:“赵婵在哪?”身后,一个小宫女惶恐的上前两步道:“回禀娘娘,赵嬷嬷刚才已经回去太安宫了。”长妤听了,也不斥责,吩咐胡之承道:“好好保护皇上,我去太安宫一趟,回来之前若皇上醒来问起,就照实说。”“这……”胡之承迟疑的看着她,“娘娘,这么晚您去太安宫做什么?刚才太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了,这点小事不要惊扰皇上和娘娘,娘娘还是回去休息罢?”他婉转劝阻,可是皇后却没听他的话,脚步匆匆朝宫门走去。胡之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不解,转身自去吩咐几个手下跟随鸾驾而去,其他的人仍旧原地待命,严加防护。太安宫内很安静,不时有宫人在殿内穿梭。却只闻脚步声,连一丝嘈杂都没有。———————————————————————————————亲爱滴们,此文写到这里,莲有点话要说,此文构架上中下三部,现在情节已很快接近上部大结局了。同时,今天也是十二月的第一天,偶这个月要卯足了劲冲月票榜,这榜让人又爱又恨。自从写了老夫人沉寂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要月票。请亲们多多支持。那……曾经答应这月月票给偶的亲,乖乖送来罢!那……要求增加顼戏份的亲,票票送来罢!那……要求完美大结局的亲,票票送来罢!别怪偶贪心!偶无耐兼虚荣着。那榜上一二三的名次,确实够让人乐一把的,哦,接着三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死就死了

太后娘娘披衣静坐在榻上,偶尔有宫人进来回禀情况,她也不睁眸,静静的听完,该去该留,沉着应对。外头通禀皇后娘娘到时,她也只是抬了抬头,“让她进来。”长妤入内,连请安都忘了,扑面直问,“母后,儿臣听说静毓宫走水了,华太妃如今何在?”玉寰睁眼看着她,面色十分平静,转身端起旁边茶盏,斯条慢理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华太妃已经救出,安置到她原本的宫室。”距“你大晚上跑来这里就只为问这个?”她抬起眸,疲惫的容颜让她显得老了几岁,语声也有些沙哑。长妤点点头,目光在殿里搜寻着,“是的,臣妾今天刚刚去看过太妃娘娘,没想到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玉寰轻笑一声,“你放心回去睡罢,她已没事了。”女长妤看过殿里,并不见赵婵的身影,心里有些慌了,也没听见她的话,焦急的只管问道:“母后……”玉寰却打断她,“怎么,你还有事?”长妤向前走了两步,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宫女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太后娘娘,不好了您快出来看看。”宫女急走入内禀道:“娘娘,赵嬷嬷刚才倒地身亡,不明原因,您快去看看罢。”闻言,长妤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晃着向后倒去,明月扶住她,“娘娘,您没事罢?”太后也从榻上站起来,“你怎么了?”长妤只是摇头,来不及解释,转身飞快的跑出去。跑了两步,才冲破心中那阵紧崩,大喊出声,“快救皇上。”听到这声,玉寰再也不能平静下来,“快,快跟上她。”太后在两边宫人掺扶下站起身,急步跟随长妤去往紫辰殿。苏岚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道:“娘娘,那赵婵怎么办?”玉寰有些不耐烦的道:“哀家哪里顾得了她,一个宫人,死就死了。”苏岚低下头,也不敢再问,只是默默扶着她向前走着。夜色下,只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和脚步声。长妤从没如此紧张过,怨恨过自己,她不该离开紫辰殿的,不该离开他……皇上,等我……她无声的道,身子飞快的向前跑去。夜色中,她飞奔的身影如开一朵开在幽冥中的暗夜之花,妖娆而美丽。回到紫辰殿,看到院子里一片安宁,长妤心中稍稍平静了些,提裙走过去。胡之承见她回来,忙上前请安,“皇后娘娘您回来了。”长妤没理他,直接问道:“皇上呢?还在睡吗?”“是的,没听见皇上起来过。”他话音未落,皇后已经飞快上了台阶,推门入内。胡之承讪讪地站在那里,不明就里。殿里燃着沉息香,长妤进门时身子晃了一下,被明月及时扶住才站稳,她挣脱她的手,,紧咬着唇,身体僵直的朝龙床走过去。低垂的帘幔间一丝声响都不闻。“皇上……”长妤在床边站定,轻轻唤了一声。床上没有响应,她的心揪紧几分,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撩床帐。身后,明月惶惶的叫住她,“娘娘。”长妤撩帘的手停下来,转眸看她,“什么事?”“不要掀。”她语声诚挚。长妤转过身,好整以暇看着她,目光凌厉而锋锐,“为什么?”明月低下头,喉咙有些发紧,她已经大概猜出了皇后焦急寻找赵嬷嬷的原因,死了一个宫人,她并不在乎,她此刻更担心的是皇后。“不要掀,掀了娘娘就说不清了。”她上来掺扶她往外走,“走,奴婢扶您离开这里,我们出去,或许还有机会。”长妤身子没有动,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明月……”一句明月,眼泪就夺眶而出。她转身看着寂静无声的床帐,眼泪簌簌落下——她跟明月在床边这么吵闹,他都没有醒来。长妤突然扑过去,一把掀起帐子,“皇上……”“不要啊皇后娘娘。”明月想拦也没拦住,手指抓了个空,只扯下她衣袖一角,指甲兀自刺痛。看到最不愿见到的画面。龙榻上,皇上静静的躺在那里,表情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长妤伏在床边使劲摇他,“皇上,皇上你醒醒,我是长妤,我是妤儿,皇上……”听到殿里哭声,宫女们也忙推门入内,“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胡之承随之而来,身子在门边站定,看到这样场面,浓眉微微蹙起,但那个念头只在脑子里闪了闪,并不敢确定。这个夜就如这大半年来一样平静,宫中没有任何风波,皇上虽然病着,但已病么久了,每年秋天都会犯病,大家都习惯了,去年秋天不也很严重吗?后来也好了。总之,无碍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但看到皇后娘娘悲恸哭泣的身影,心中还是有些怕了,他有些错愕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也不敢相信。“皇后娘娘,皇上他……没事罢?”他惶惶问道,话音未落,只听身后殿门砰得被打开,他转过头,看到太后娘娘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双手颤魏魏的伸直,被人扶到床边,“皇上怎么了?太医,太医……”她发疯似的怒吼,看着床榻上安静仰躺的皇上,心中一阵发紧。殿里宫人吓得跪了一地,有两个匆匆下去找太医,“是,奴婢这就去。”胡之承也低下头,回想刚才皇后举动,竟一片茫然。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然

太后咆哮一阵,才慢慢低下头,看着脚边那个女人,“皇上怎么还不醒?是不是你又给他吃了沉息香?你说话啊……”长妤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母后,皇上……恐怕已经不行了。”啪……殿里响起一声脆响,太后重重一掌打在她脸上,皇后连叫也不也,身子就那么倒在地上,额角搁上坚硬的袖木榻角,鲜血登时流下来。距明月惊惶的跑过去,扶起她,“娘娘……”她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如果刚才听她的话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地。长妤微闭着眸,泪水自眼角划落。女太后娘娘一通急火发过,转身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皇上,终于嚎啕哭出声来,“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你让哀家怎么是好?”她身子无力的坐在床边。明月将皇后小心扶到一旁。不一会,太医赶到,为皇上诊脉后皆摇头叹息,跪长哀哭,“太后娘娘,皇上身中剧毒,已经薨逝了。”闻言,太后眼前一黑,身子轰然倒在床上,在一翻焦急的救治后缓缓转醒,眼泪还不住的往下落,抬起头,目光仇恨的看向角落,“昭儿,哀家一定彻查你的死因,为你报仇。”长妤在她的目光下瑟缩,却毫不畏惧的迎过去,“母后,现在该下令封锁城门,宫门,别让犯人跑出去。”太后冷笑“除了你,还有谁?”。她仰头吩咐。“来人哪,这毒杀皇上的妖妇给本宫押下去,本宫不愿看到她。”赵之承一愣,未敢上前。长妤强忍内心悲痛,上前两步道:“母后,我没理由毒杀皇上,今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设计已久的局,儿臣来不及解释,只求您快点派人去守住城门,宫门。”她说到这里,转身看向赵之承,“你调派来这里,那么现在天牢有谁守着?”赵之承被问的怔愣,“这……暂时只有猝卒。”长妤紧紧皱起眉,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转身看向太后,“母后,今天晚上他们的重点不是静毓宫,也不是皇上,而是天牢里的贵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快派赵大人去天牢那边,恐怕,现在也迟了……”她有些绝望。一旁的太后也突然反应过来,站起身道:“你快去,看看天牢有没有事?”赵之承不敢耽搁,提剑跑出殿外,“禁围军将士听令,速速赶往天牢。”千余官兵一路小跑赶向天牢。长妤无暇顾及其他,额上鲜血直流,她只草草用帕子捂住,转身对一个宫女道:“试药宫女在哪?”菁菁看到皇上薨逝,只顾哭泣,这时才想起来回道:“应该在下人房里睡觉,奴婢这就去叫。”长妤摇头,“已经晚了。”菁菁不解她的意思,连忙命人去看,那试药宫女果然已经倒地身亡,死因与皇上一样,死前没有任何征兆,全身上下没有血渍,心跳衰竭而亡。太后娘娘无力的痴坐在床边,突然伏到皇上渐渐冰凉的身子上,大声哭泣,“昭儿……你走得这么突然,让母后如何是好?这偌大的江山让我如何是好?”她只管悲痛的哭着,长妤看着她,没有言语去安慰。床榻上的男子走得那么安祥,或许,在她抱着他时,他就已经去了,可是她浑然不觉。太安宫内,有宫人过来回禀,赵婵死因与皇上一样,属服毒死亡。长妤漠然听着,起身走到外殿,在榻上坐下,“菁菁。”“奴婢在。”“带几个人,赶往华太妃住处,将太妃娘娘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宫舍。”“奴婢遵命。”菁菁带着人退下。长妤抬头环视殿内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他跪在那里,无声的哭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长妤叹息一声,“丑儿。”丑儿抬起头来,眼睛袖肿的看着她,“娘娘,晚上的时候皇上还跟奴才说明天精神好些了,要奴才陪他去后花园里摘些花给娘娘送去,他说,娘娘最喜欢花了。”“丑儿,皇上已经去了。”她不忍听下去,缓缓对他招了招手,“过来。”丑儿听话的来到她跟前。长妤道:“皇上薨逝的消息暂时封锁,你将外头大门锁起来,不召不准任何人进来。丑儿强忍悲痛,点头下去锁门。长妤看着他的背影,加上内殿不时传出太后娘娘的哭声,她才终于慢慢接受了事实——昭华已经死了。“娘娘……”寂静的殿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唤。长妤擦了眼泪,转身看着他,“王公公。”一夜之间,王公公似乎苍老了十岁,头发全都白了,长妤惊诧的看着他,“王公公,您怎么变成了这样?”王常低头苦笑一声,自嘲的道:“头发白就白了,也早该去了,奴才跟了三位皇上,亲眼看着三位皇上薨逝,堂堂的真龙天子那么命薄,而奴才这么老骨头却活着,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忆起皇上平日好处,眼泪流得更凶了。“王公公……”长妤惊恐的看着他,“我年纪尚轻,母后悲痛欲绝不能自已,眼下可以指靠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如何向她老人家交待?”王常凄凉一笑,慢慢低下头去,眼泪无声的划过。一时间,殿里哀号四起。长妤主坐正殿,也觉得十分伤感。

第一百二十九章 茫然不安

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环望四周殿里,竟然有种苍白的无力感,手指慢慢抬起,抚在颤抖的胸口,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从前只觉得他瘦弱无力,现在才知道,他担着多大的重任与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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