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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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太久,总能在你出嫁之前。”他到底说了个时限。

出嫁之前,那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了,看来兄长归期不远。

沈妱心里有了数,渐渐镇定下来,心中在悄悄权衡——建书馆的事情固然重要,却也不是离了徐琰就不行,没必要为了不得罪他,把终身大事搭进去吧?她小心猜度着。

何况徐琰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不至于随意迁怒。她揣着这点期待,尽力让声音平静,“殿下知道沈家不过一介平民,爹娘对我的期望,无非是安稳此生,不起风浪。”

徐琰眉目一挑,听她继续说下去,刚才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已消失无踪,无形的压力蔓延开,竟让人觉得这屋子太过逼仄。

沈妱将手藏在袖中,暗暗的握拳,声音终究有了波澜,“殿下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沈妱自认微渺,不敢攀附。家父无意仕途,也不愿我离开庐陵,还请殿下收回刚才的话,莫叫家父为难。”

“哦?朱筠不也是官场中人?”

“朱筠与殿下自是不同,身份地位又岂敢与殿下相较。”

徐琰默不作声。他哪里能不明白沈妱的意思?

当初将沈明纳入麾下之前,他就已查过沈家的背景。沈平的祖父官至尚书,却在入阁前急流勇退,想必是为了躲开宦海中的沉浮恩怨,其父沈磐也是当年名躁一时的才子,却终身不仕。

到了沈平头上,才学悟性更甚乃父,却依旧退守家中,毫无科举之念。沈妱的母亲孟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其父也曾入阁,声望甚重,如今孟家两子均在朝堂,沈平若有功名之念头,成就恐怕不会比蒋文英低。

可他们却守着布衣之身,怡然自得。

沈平对沈妱的疼爱,徐琰早有目睹,以他这避朝堂如避瘟疫的态度,恐怕真是未必愿意让沈妱嫁入皇家。

可那又如何?

徐琰忽然起身,踱步走到沈妱跟前。他浑身的那股威压早已收敛殆尽,这回也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只是往窗口一站,侧头问道:“那么沈妱,你呢?”

“我?”沈妱不明白。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

“民女只想投身藏书楼中,不问外界之事。”

她的声音如水波滑过心头,漾起圈圈涟漪,徐琰蓦然躬身,盯住小姑娘的眼睛。

沈妱诧异,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做什么,一时间躲避不及,便和他对视。他的眸子幽深,仿佛深潭古井,叫人看不到底,然而那平静的表象下,似乎又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沈妱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在他的眼中。

目光被困其中,愈陷愈深,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凑近他,触及陌生的体温。

她惊异于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想要挣扎出这种束缚。忽然觉得脸上一阵温热,竟是徐琰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流连。

“沈妱,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说。

沈妱往后缩了缩,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腔子,脑子里有些发热,她生怕说错话,只管闭口不答。她应该不是这样想的吧,可如果她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想呢?

她的心事,其实连她自己尚且看不清楚、理不透彻,徐琰又如何能知道呢?

徐琰也不逼她,将她看了良久,才开口道:“今日找你过来,是要说什么?对了,是书馆。”

他的话锋转得太快,又是主动提起这茬,沈妱愣了片刻,好歹是回神过来。

她理了理心绪,努力按捺住小鹿般乱撞的心跳,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心态,甚至牵出一抹笑意,抬头问道:“上回民女提议用薛万荣的那些藏书尝试建一处书馆,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目下还没什么打算。”徐琰答得干脆,觑着她笑了笑,目光中有一丝促狭。

沈妱愕然,不明白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待读懂了那一抹促狭时,心里登时有些薄怒——他这是小肚鸡肠吗!就因为她不愿答应他去提亲的事,故意卡着书馆?

这个人真是……白白担着个战神的虚名,原来也就这点气量!

怒归怒,该办的事儿还是得办的,尤其书馆的事上是她有求于徐琰,少不得软和了语气,试图说服他公私分明。

她扬起脸来,一派严肃认真的模样,“殿下,书馆是为了造福百姓,民女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呀。”

她声音软软的,落在耳中十分悦耳。

奈何徐琰只是笑了笑,“本王只管行军打仗,对这些事不大懂,得认真想想。这事也不急,且放放吧。”他的态度虽然也柔和了,但唇角的那一抹促狭尚未消去,显然是堂而皇之的承认了这份“小肚鸡肠”。

沈妱拿他没辙了。

要想服软吧,刚才还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人家呢,而且也不能为着薛万荣那点藏书就真的把自个儿卖出去;要想说得再直白点,使个激将之法吧,人家可是当朝亲王,这会儿又存心跟她小姑娘过不去,谁知道惹毛了他会是什么下场?

她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说话。

徐琰却仿佛比较满意,过去将那屋门打开,随口道:“时辰也不早了,看看风景就回吧。”说着便出门去了。

沈妱心里有气,故意站在那里不动,只四处打量风景。

过了半天,她估摸着徐琰应该已经走了,这才脚步轻快的出门,谁知道出了门一瞧,徐琰竟然还在那游廊边站着!而且看那安然赏景的姿态,分明是不等她过去就不离开的意思。

沈妱退无可退,只好腆着脸过去打个招呼,跟徐琰往众人烤肉的地方去了。

好在这一路徐琰没多说什么,沈妱刚才被他逼得羞窘,回去后一见着董叔谨便如同见了救星,围在那火炉旁边再也不肯挪半步。

朱筠好几次想问她刚才的事情,都没找着机会。

就连众人从留仙别居撤离的时候,沈妱都是一直在跟董叔谨说话。董叔谨确实也够仗义,瞧着沈妱今日十分黏他,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的样子,索性把她送到了浣花山庄门口。

沈妱简直要对董叔谨感激涕零,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啊,关键时刻靠得住!

书院的学子们从留仙别居出来后便分了几路,往这浣花山庄跟过来的还有五六个,其中就有朱筠。

沈妱就算存了躲着朱筠的心思,总不能做得太过分,便策马到他跟前道别,然后也不等朱筠详细发问,便溜进山庄去了。

剩下个朱筠在那里一脸不解——他这次回庐陵,并没有丝毫得罪沈妱的地方啊,难道是以前对她逗得太狠了?怎么隔了几年,她还是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呢?

唉,前路漫漫啊!

他瞧着那兔子般跑进山庄的背影,叹息着摇头。

沈妱当然不晓得朱筠的心思,一进了浣花山庄的门,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也没有立马去找沈夫人,而是就着门口的石凳子坐了会儿,觉得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先来个朱筠,后来个徐琰,说的话题却左右不离她的婚事,叫人头疼,难道就不能叫她安心的赏景吗!

好在如今总算逃脱了,晚上回去可得叫石榴多做些好吃的,压压惊。

这一日游山自是劳累,等沈夫人等人散的时候也是后晌了,家丁们已将马车备好,沈妱精神之倦胜过身体的劳累,这会儿是动都不想动了,更是无心骑马颠簸,便同沈夫人同乘车中,母女俩赏玩秋景,倒也高兴。

沈夫人问及今日在留仙别居的事情,沈妱便绝口不提徐琰二字,只把董叔谨的手艺夸得天上仅有、地下难寻,最后交沈夫人都有些好奇——

董家那孩子的手艺当真有那么好?

母女俩回府时沈平尚未归来,想必是今晚与友人有约,便也没等他,先用了晚饭。

沈妱回到玲珑山馆时已是十分疲累,此时天色已很晚了,她便也没再折腾石榴,盥洗之后换上绸质柔软的衣裳,往那床榻间一躺,没多久便进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沈妱给双亲请安后往园子里溜达了一圈,秋景自是清爽宜人。石榴那里正在做糕点,沈妱得了空,便寻思着该做点什么。

她虽是书院的常客,也有书院的冠服,却不必像其他学子一样每日按照安排的课业去书院,前几年她还会去听些有意思的内容,这几年里董叔谨他们所学的都是科举应试文章,沈妱对此没什么兴趣,去书院的时候最常往藏书楼里跑,倒是很少再去听课了。

今日沈平休沐,不必去书院,沈妱想了想,便往外面的书肆去了。

书肆里客人不少,各自安静的选了个角落挑选书籍,沈妱转了转,可巧碰上董叔谨挑买书,两人闲聊了几句,董叔谨便道:“昨日我又去看望益之兄,他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些,只是还没利落起来,听他说,秦大人过两天就要送他上京城呢。”

“怎么又要去京城了?霍家兄妹不是还在秦家养伤吗?”沈妱觉得意外。

“兴许是秦大人想让益之兄在明年的秋试上一展拳脚,据说那边已经说好了,等益之兄上京后就进国子监去,安心读书。”

“可是……”沈妱瞧着书肆里人多,便带他自那拐角处的小门进去,绕过小小的绿松白鹤影壁,便是一段抄手游廊。

这时节里还有未尽的桂花散落,时断时续的随风送来残余的甜香,沈妱抚着那朱漆栏杆慢慢走着,疑惑道:“我瞧以前秦大人并没有叫益之兄上京的意思啊,若是想求功名,早些年就该送他去国子监了,又何必等到如今呢?”

董叔谨摇头道:“我也不明白。”

第4章 .13

虽说庐陵繁华富庶,是文事鼎盛之地,但和京城里那些鸿学巨儒们比起来,差距还是不小。

庐陵书院里纵然也出过不少状元探花,却根本没法和国子监相比,因此武川有本事的官员们,若想让孩子以科举入仕,多会让他们在十二三岁时就进国子监读书,顺便找寻门路,跟着那些翰林大儒们熏陶熏陶。

像沈妱的大表兄蒋如昀就是在国子监中读了几年,后来中了进士,刚刚进了翰林院打底子;二表兄蒋如晦是庶出,也是三年前就进了国子监,如今正在其中就学。

再比如朱筠,走的也是这条路子。

以秦愈的家世背景,若他想去国子监中,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一直在庐陵书院耽误到如今呢?

“以前听秦大人的意思,不大想让益之兄去京城,这回突然转变,会不会跟霍家兄妹受伤有关?“董叔谨突发奇想。

“这也说不定。”沈妱拿不准,多少还是好奇的,“那俩人如今怎样了?”

“听益之兄说,霍宗渊是好的差不多了,如今虽然还不能活蹦乱跳的去惹事儿,却也行走如常。只是那三位姑娘据说伤得重,至今都没漏出半点消息来。”

霍宗清、秦霓、秦霏……那场大火烧得太盛,会不会伤及她们的容貌?

沈妱对霍宗清是没多少了解,那秦霏也还小,养上两年兴许能恢复了伤处,可秦霏是早就跟京城齐阁老的那位嫡长子订了亲的,她如今已是十七,据原来的消息,说是要明年年初就出嫁的,若这回真的伤了容貌……

难道秦雄是为了这个才安排秦愈进国子监?

可这两者间的关系,似乎又太过微渺了些。

这般胡思乱想,两人早已踱步到了刻书的院子门前。

那掩盖在浓密绿叶下的双扇绿漆门常年敞开着,站在门口瞧过去,院子里随处是梨木、枣木等各种木材。库房的窗户洞开,里头的雕版码得整整齐齐,窗沿下面坐着几位匠人,正在专心刻字。

董叔谨瞧了,惊讶道:“你们家这是要刻木活字了?”

“是啊。”

“那得刻多少啊!我听说之前凌家刻了铜活字,几十箱子搬都搬不动!“

“最常用的也就两三万个字吧,到时候若有缺的再补就是了。”沈妱走进去拿了枚活字,四四方方的模子上,字迹工整清晰,瞧着端庄秀美、神韵绰约,印出来应当十分悦目。

她带着董叔谨走进屋子里头去,架子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全是活字。

董叔谨有些感叹,“上回来的时候也就百十来个,如今竟有这么多了!那时候表妹还说……”他蓦然住口,没再说下去。

沈妱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表妹”就是薛凝。

以前虽然她与薛凝不睦,却也只是小姑娘的口舌之争,董叔谨心怀宽大,向来不爱在小事上计较,因此也没把她俩的矛盾当回事,时不时的会跟沈妱提起薛凝来。

沈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当着薛凝的面容易跟她口角起来,背后说起来,都是同龄的少年男女,种种趣事上也还是谈笑几句。

可那也只是以前。

薛凝在嘉义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传开,但董叔谨与秦愈、沈妱都交好,得知薛凝是因沈妱而留在嘉义后,难免要探问。沈妱透露几句,秦愈再详细说说,便把事情的大概勾勒了出来——终归是薛凝惹事在先,他也不会去怪谁。

但薛凝把关系闹到那个地步,薛万荣又逼死了与沈家交情甚重的郑训,当着沈妱的面提起,终归有些不妥。

董叔谨跟沈妱玩闹惯了,言语上甚少有忌讳,这还是头一次在她跟前失言,不由看向沈妱神色,瞧她是否介意。

沈妱倒是神色不变,只是有些感慨,“是啊,那时候她说人家的铜活字都不济事,我这破木头能顶什么用。”想起那争风吃醋故意针对的态度来,她不由失笑,转而又叹道:“她这回上京,你那里有消息么?”

“说是进了教坊司,要学音律。”董叔谨说得简短,背后的意味却是深长。

薛万荣那是罪有应得,可薛凝骤然从一介千金小姐沦为乐姬,“学音律”三个字又哪能是简单的?怕是没少吃苦头吧,更勿论身份剧变之下所受的折辱,恐怕比之更甚。

“怎么就上京了呢。”沈妱感叹,那地方往来的都是权贵,跟武川可是天壤之别。

“据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董叔谨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模子,“薛姨父这回把他得罪得太狠,怕是他心中怀恨。表妹也可怜,如今在京城无人照拂,恐怕太子还会拿她们泄愤。”

“没办法救出京城吗,哪怕换个稍微不惹眼的地方呢?”

“太子点名提的人,谁能救得出来。”董叔谨脸上鲜少露出那样无能为力的神色,顿了顿又向沈妱道:“表妹虽说刁钻一些……心地其实也不坏,嘉义的事情怕是情绪积攒得久了,才会冲动。阿妱,毕竟也相识多年,你应该不会恨她吧?”

“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沈妱摇头,“以前确实也讨厌过,在嘉义的时候也确实恨过。不过那时候该清算的都清算过了,那回受苦最多的是孟姑娘,我就算厌恶,这时候也不至于还抱着心结,你放心。”

——在这庐陵城中,如果真的说起恨,她只恨两个人,薛万荣和秦霏。

前者自不必说,如今是罪有应得。

至于秦霏,那只红狐狸是沈妱心头至爱,秦霏害死了它,这件事情沈妱绝不会忘记。

两个人又转了转,董叔谨便告辞走了,临走时说过两天秦愈可能会来辞别,沈妱便记在心里。

离愁杂绪堆在心头,倒是叫人闷闷的。

沈妱瞧着满院的木材雕版,渐渐的平复了情绪,去瞧那套印书。上回那两本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沈妱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想法子彩印出简单的画册,具体的法子她也跟温伯探讨过,这里正在尝试,沈妱点拨了一阵,瞧着事儿有进展,依旧回玲珑山馆去。

当天夜里落了场寒凉的秋雨,沈妱次日醒来时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石榴当即禀报给沈夫人,着人求请郎中,诊脉后开了药给沈妱喝。

沈妱这里正病得没精打采呢,石榴送郎中出去,回来时顺道带着个消息,却是登时把她给吓得清醒了——

据说端王殿下亲临沈家,特意来拜访沈平,这时候已经往客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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