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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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道士做梦都想不到,惠平帝居然会在这里打下埋伏。

从惠平帝病倒至今,蓝道士在雍和殿里来往了不下数十次,他在这里住了数年,清楚部署在这里的禁军有多少,青衣卫在雍和殿外有多少人,清楚他们的防卫强弱,清楚他们换班的时间……所有的一切,乃至来往其间的太监、宫女,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守卫雍和殿内的青衣卫不多,惠平帝在他的怂恿下已经派了不少去外头查探,剩下的两三个人对他而言是透明的,早在昨天,就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原本守卫惠平帝的禁军统领是个粗人,已经被他支到了别处,此时应该以为雍和殿安然无恙,不会太快返回。

这座大殿内,本该没有任何防卫!

可这把剑为何会出现?

电光火石之间,蓝道士已翩然飞身后退,随即看清了那软帐后面的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峻的青年,手中是漆黑的长剑,刻着奇异的花纹。他迅捷跃出的身影落在眼里,蓝道士很快就知道,这个人的本事稍稍弱于自己。

想要速战速决,他并没有多少把握。

可若是有了耽搁,皇后那里的安排未必能撑太久。雍和殿就是雍和殿,不管别人怎么安插人手,怎么算计调配,他还是攥在惠平帝手里的,他们最看重的适中是惠平帝的安危。恐怕到时候殿内的动静传出去,便该有禁军涌入。

蓝道士不敢掉以轻心,奋力搏斗。

然而实力相差太小,十几招之内根本分不出高下,他心里着急,撮唇一啸,期待后面偏殿里的小道士们能涌来相助——即便那样的话事情就再也无法捂住,他却已别无选择。

偏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和之声,蓝道士竭尽全力的应付这眼前的冷峻青年,一面为外头的应和声觉得宽慰。

这微微的分心之间,猛然穿透他的后背,直直带着他飞扑往前,深深的盯在五人合抱粗的红漆大柱上。钻心的疼痛袭来,蓝道士惊愕的扭头,就见惠平帝对面那高大的樟木书架背后,缓缓走出一个男子。

同样冷冽的青年,手中持着劲弩,木然看着他。

病榻之上,惠平帝也缓缓坐起身来,也是木然的看着他。

“皇上……”他叫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得天翻地覆。

惠平帝全心信任的,从来都是他这个最会揣摩心思的道士。惠平帝最忌讳的,从来都是执剑的人离他太近。可是现在,他不知是在何时设下了埋伏,让人手执长剑藏在他的床帐后面,让人手持劲弩站在他的对面。

他就不怕其中任何一个人有异念,顷刻间取了他的性命吗?

他不是从来……都对自己言听计从吗?

太多的疑问压在胸口,随着伤口的血泅泅流出。他听到外头小道士们的惨呼声,听到禁军的呵斥和小太监们惊慌的叫声。

他觉得,自己耗费八年努力来谋划织造的一切,全都完了。

在生命的尽头,他直直的盯着惠平帝,疑惑的目光背后忽然涌起滔天的恨意。

“你是乐阳的人。”惠平帝也不知是装病久了身子虚弱,还是被蓝道士的反叛打击得心力交瘁,神色目光里是一种信念破灭后的灰败,“一直都是?”

“昭明太子……”蓝道士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就算登上皇位,也永远不及他的光芒。”

红漆柱子上的人委顿无力,鲜血滴在乌黑锃亮的金砖上,散着腥气。

惠平帝颓然坐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的力量,成了一个真正的病人——八年时间,他全心信任这个道士,同他讲经参悟,共求轮回之理。对他的信任超越了任何一人,包括徐琰、包括皇后。

然而那八年的投契原来只是一场局,自始至终,这个出尘的道士,都只是在布局。

如果不是徐琰无意间发现了他和乐阳长公主的来往,如果不是徐琰派人避过所有的耳目悄悄入宫,此时的他、承平、段保,是否都像那三个太医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他的手下?

装病多日的惠平帝愈发显出老态。

哪怕面对着徐琰拿出的确凿证据,他也不肯相信蓝道士的反叛,直到刚刚蓝道士轻描淡写的杀死太医,将匕首对着他的咽喉。

这世上能够相信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于今而后,似乎又少了一样。

少了的不止是蓝道士,还有与他探讨过的许多东西。

最终还是五皇子徐承平打破了沉默,小心而担忧的瞧着御榻上神色灰败的惠平帝,“父皇,没事吧?”

惠平帝抬起头来,瞧着他日渐成熟起来的脸庞,终于觉出一点点暖意,“刚才,你很好。”

“孩儿只是怕父皇龙体有损。”五皇子从来不像太子和魏王那样邀功献殷勤、表忠心,只是略有点羞涩的低了低头,“不过父皇有万全之策,倒是儿臣多担心了。”

“那也是你的孝心。”惠平帝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转向段保,“外面如何?”

“大统领应该已经制住了那些道士。”段保小心翼翼,“只是刚才有人回报,说皇后娘娘急召太子入宫,还请来了首辅大人,雍和殿周围的禁军也都被她调走,还有……”

“还有什么?”惠平帝语气平静,仿佛看不透皇后打的算盘。

“首辅那里已经拟了遗诏,就在皇后手中。”

“嗯。”惠平帝点了点头,“叫人进来清理。”随后自己穿好鞋袜下榻,将段保双手奉上的外衣披着,慢慢往外走。

沈明在清理了蓝道士后便又隐在了暗处,此时却上前跪地道:“皇上,天牢之中,是否还需安排人手?”

惠平帝经他提醒,不由眉心一跳,扬声叫大统领田括入内,将金牌交给他,“你们二人同往天牢之中,但凡有人协助宁远侯府众人出逃,先斩后奏。还有,立即严查宫城内外,封锁内外大小所有的宫门,务必搜出乐阳长公主的行踪!”

——蓝道士既是为乐阳长公主效劳,在弑君之后,总该有人主持宫内大局。

这个人,自然非乐阳长公主莫属。

恐怕此时的乐阳长公主,已经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那么,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恶毒的女人!

惠平帝这里又召了青衣卫进来吩咐完毕,这才想起什么,“太子还没进宫?”

“皇后娘娘跟蓝道士商议后,传旨出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段保小心翼翼的抬头,知道惠平帝如今的情绪起伏太大,并不敢自讨苦吃。

惠平帝只是冷笑了一声,“皇后不会那么大意,蓝道士——”他回头看了一眼钉在柱上的道袍,闭上眼睛说出下半句,“不会得逞。”

果然,不出小半个时辰,太子徐承恩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身上负了伤,那一袭衣裳也是凌乱的,还没到雍和殿门前就已大声喊着:“父皇!父皇!”

此时的雍和殿已经被手脚麻利的侍卫宫人们收拾整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太子得到的消息是惠平帝早已沉珂垂危,待见到惠平帝竟然站在雍和殿的门口时,霎时间如同见了鬼,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父皇!父皇救救儿臣!”

“怎么?”惠平帝踱步出来,站在太阳底下。

“儿臣,儿臣听说父皇病重想入宫请安,谁知道承天门已经被人封锁,儿臣又从永安门入宫,谁知道竟然有人在那里埋伏了军士,想要杀了儿臣!”太子膝行上前抱住了惠平帝的大腿,“儿臣记挂这父皇的龙体,拼死才能逃到这里来。”

“竟有人敢行刺太子?”惠平帝喃喃,低头看着太子。

太子知道惠平帝对皇贵妃的执念,知道他对自己几乎偏执的宠爱,当下声泪俱下,“父皇病危,端皇叔却借着平叛之名领兵在外。他传递消息的本事父皇您也知道,恐怕这次,是想杀了儿臣,取而代之啊!”

这个时候都不忘咬上徐琰一口么?

惠平帝无力的笑了笑,“朕这里一切无恙,你——”不想让太子出宫生变,便道:“先去永福宫中给太妃请安。段保,传旨封锁昭仁宫,叫她在内悔过,收回金册金印,但不废皇后之位。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与太子见面。”

——虽然皇后的行为着实可恶,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霍太傅那里再掺和近来,就实在是添乱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身着禁军服侍的沈明回来复命,回报说天牢内果然有人意图私纵宁远侯的崔澈等人,田括当场将犯人押回禀处置了几个反抗激烈的人。田括因为挂心宫城就先回皇宫,叫沈明在那里蹲守了两个时辰,确认无恙后再回来。

他这里刚回报完,田括那里便匆匆进来了。

惠平帝见他并没有带什么人来,神色间隐然焦灼,“乐阳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臣已经着人搜查宫内外各处,没有发现乐阳长公主的踪迹。不过宫门各处都已派了信得过的兵丁把手,太妃也下令各宫封闭不许往来,浣衣局那里有点动静,只是还未声张。依臣推测,长公主若在宫中,隐藏不了太久。”

“她必定在宫中。”惠平帝这个后晌想了很多,几乎能笃定乐阳长公主的计划,“今晚务必加紧防卫!”

第128章

第二天后晌,沈妱在端王府里见到了沈明。

不同于来京城时的那副仓促冷峭模样,这时候的他又恢复了端王妃兄长的打扮,锦衣之上玉冠束发,即便浑身还是隐然冷冽的气息,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到底看着亲近许多。

沈妱很是意外,起身道:“兄长的事情做完了?”

“嗯。”沈明点了点头,瞧着周围丫鬟婆子不少,便道:“殿下有几句话叫我转告给你。”

这自然就是借一步说话的意思了,沈妱便挥手叫丫鬟们退下去,连石楠都不留。只剩下兄妹两个人的时候,有些话就能敞开点说了,她请沈明在对面坐着,斟茶给他,“哥哥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

“这些天都在雍和殿。”沈明啜一口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沈妱却差点被自己呛着,“雍和殿?”那可是惠平帝这些天日常起居的地方啊!

沈明笑了笑,“是奉皇上和殿下之命过去,不妨事。”

“雍和殿有变么?”

“蓝道士是乐阳长公主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死了。阿妱,昨天夜里乐阳长公主潜藏在宫里,被人揪了出来,皇上正在顺蔓摸瓜。她这里事败,消息很快就会递到泰宁去,那边的叛军士气必受影响,端王殿下领兵神勇,必能凯旋。”

短短的几句话,说的却是天翻地覆的事情。

那个一向最得惠平帝宠信的蓝道士居然是乐阳长公主的人?想一想这数年来的潜伏,不免叫人心惊。好在乐阳长公主已经被捕,这隐藏最深、心思最狠的人被除去,叫人心安了不少。只是——

“乐阳长公主怎么会在宫里?我还以为她跟崔詹和宁远侯一样,逃到泰宁去了。”

“崔玄礼在泰宁起兵,京城之内自然得有人呼应。否则沿途关隘无数,京城内外又有数万禁军把守,往北还有各路守军,岂是他说反就能反的?”

“所以她留在京城,就是想趁皇上病重的时候取而代之,京城内一旦局势定下来,沿途的防守自然土崩瓦解。”这么一想,沈妱便觉霍然开朗。难怪徐琰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务必小心谨慎,原来他已经猜透了乐阳长公主的心思么?

旋即她又想到了惠平帝,“听说皇上病得严重,我是不敢走出端王府,听顾安他的消息,也说皇上病危。如今都痊愈了?”

“原本无病,谈何痊愈?”沈明一笑起身,“殿下安排了我不少事情要做,我这就去找顾安。”

沈妱自然不会阻拦他,等沈明走出院子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还没告诉他有孕的好消息呢!

煎熬了许多天后,好消息接二连三,沈妱心里宽慰了不少,于是往那廊下的美人榻上一靠,将脸蛋藏在荫凉里,舒舒服服的带着孩子沐浴阳光。

渐渐的倦意袭来,昏睡了片刻,却觉得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却是石楠拿着帕子在她脸上轻轻的扫来扫去,一脸顽皮。

一看就知道又有好事情,沈妱立时高兴起来,有些期待,“又有什么好事情?”

“刚才收到一封家书。”石楠将藏在背后的信笺拿出来,笑得一点都不收敛,“王妃看着笔迹是谁的?”

“徐琰!”沈妱一瞧见那银钩铁划的字迹,大喜之下直呼其名,从石楠手里抢过来,拆开上头的蜡封,里头的纸上零散的写着许多个字,合起来却也只有两个——阿妱。

没有任何旁的言语,只有满篇的阿妱,字迹有的潦草,有的徐缓,即便没有半个多余的字,沈妱还是能想到徐琰写下这纸笺时的样子——大概是在帐内翻阅文书,稍稍有空时心思便飞回了京城,于是不自主的勾画她的名字,或是心意跌宕,或是情思缠绵。

沈妱抱着那信笺,渐渐的红了脸。

像是在那些旖旎的夜里,红绡软帐内相拥纠缠,被翻红浪之间,他一遍遍的念她的名字,“阿妱,阿妱,阿妱……”或是疼惜的,或是克制的,或是难以自抑的,或是在云端呢喃的,永远都不够一般。

再也没办法平复心绪,沈妱坐起身来,拿着那封信走进屋里去。

书窗下笔墨俨然,敞开的窗台上有阳光投下,红白两只狐狸慵懒的蜷缩着,仿佛永日难消。沈妱自打知道怀孕后就没再抱过它们,两只狐狸也通人性一般,最多蜷在她脚边蹭蹭,也会像以前那样往她怀里扑了。

沈妱走到书窗下,将那纸笺铺展,那镇纸压着。

阳光洒在翻飞的墨迹之间,抬起手腕,是徐琰赠送的那串红香念珠。

这屋里的一器一物都承载着许多的记忆,譬如雨天一起在矮榻上听雨,夜里一起在明烛下夜读,一起练字闹腾,一起……一瞬间生出无数的眷恋,她恨不得此时一封急信送出去,叫徐琰立马出现在眼前,然后毫无顾忌的扑进他怀里。

窗外一声轻鸣,有燕子飞过,风动枝头,竹捎摇动。

风柔,帘垂玉钩。怕双双燕子,两两莺俦,对对时相守。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她将双臂交叠在案上,侧头趴着发呆。

*

不知道惠平帝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乐阳长公主的蓝道士的事情被压了下来,没往外透出半点风声。崔家的人依旧被关在大牢之中,听说崔太妃曾往狱中看过一次,却也只是摇头叹息几声,没多说只言片语。

想来也是,一遍是亲手抚养大的皇帝儿子,另一边不过是娘家里的子侄。

崔太妃庶女出身,刚入宫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当时崔家并没有拿她太当回事情,直到后来她被孝贞太后器重,膝下养着皇子,才渐渐的亲近起来。可彼时的崔太妃早已悟透炎凉,对娘家人不会过分冷淡,也从不亲近。

如今崔家举家落难,也许崔太妃还会对作为兄弟的崔玄礼保有一点点感情,但是对于这些子侄们,却也只肯给一声叹息。

崔府上的那位郡主儿媳妇也被困在了狱中,据说其父入宫请求宽恕,也被惠平帝驳了回去。

这些事情落在沈妱耳中,也只如一阵微风刮过。

只有泰宁那边传来的消息会让沈妱揪心不已。乐阳长公主多年筹谋布局,不止策反了附近的不少将领,暗地里还以山匪为掩饰,养了不少兵丁。最为可恨的就是夜秦,居然也趁着这个时候搅合了进来。

想来徐琰和卫嵘如今也是焦头烂额的。

虽然一直提醒着要疏散心绪,不可影响胎儿,但是丈夫出征在外,在阴谋算计和枪林剑雨里来往,谁能真的不担心呢?晚上独卧在榻上,摸着另一半空空荡荡的锦被时就会出神。

离别前习以为常,从没想过自己对徐琰究竟有多深的感情。

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生活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他的印记。思念入骨,却无人可诉,沈妱只盼着母亲能早日上京。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沈夫人如期抵京。

消息头两天就报到了端王府里,沈妱早早的就派人去迎接,顺道派人给蒋家、和表姐蒋苓、南平郡王妃那里都递了信儿过去。又叫人往外祖母那里禀报一声,说是等沈夫人安顿好了,就到孟府上去看望老人家。

南平郡王因为近来身子不适并没有过来,沈妱原也没觉得她会来。蒋姨妈和蒋蓁却是一大早据来端王府等着了,没过多久,表姐蒋苓也带着韩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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