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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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然后买张好些的床,咱们造小孩。”

“讨厌。”苏菲的脸红红的,像个孩子。“再然后呢?”

“买副好些的棺材,咱们去天国吧。”阿达编不出来,随口胡说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回事呀?你就不能不提死吗?”

“没怎么!可能看大海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吧。”

“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吗?”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苏菲脸上的落寞如此刻的天气。阿达也沉默着,心情却早已澎湃如潮。某时某刻他会觉得幸福,会傻傻地想一个瞬间能不能永久地保留。可当一切灰飞烟灭,当孤单又再次如影随形的时候,才发现幸福太短暂,就像假的一样,也可能像真的一样。他在想,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呢?害怕孤单,可却总是彼此伤害,那些曾熟识过的人们,有些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有些人在大大的世界里浪迹天涯,再不相见;有些人每每邂逅却只能视而不见。

“我想抽支烟,可以吗?”阿达问。他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抽烟的人。阿达觉得吸烟完全是件私人的事,所以也最好不要影响其他人。

“不许抽!”苏菲一脸的关切,有些孩子气的脸上透出了淡淡的女人味,像一朵正慢慢展开的花。“我发现今天你心情很糟糕。到底怎么了呀?”

“你真漂亮!”阿达用手轻轻地抚弄着苏菲那些被风吹乱的长发。苏菲把头依在阿达怀里,像只可爱的猫,正带着猫一般的微笑。

“我才不要你恭维我。我漂不漂亮我心里清楚呢。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我在你身边不准你不开心的!”

“我倒不是不开心,只是忘记了该怎么样开心。”

“怎么会忘记呢?开心也能忘记的吗?”苏菲不解地问。

“呃,快乐,还是悲伤,这是个问题。”阿达随口臭掰了一句。

“靠,你还糟蹋莎士比亚啊?”

“就读过这一句。”

“人家哈姆雷特是忧郁还有点原由,你忧郁什么呀?”

“我?我为整天无所事事而忧郁,小哈还是王子呢,有花不完的钱,而且有个仇人叔父让他报仇玩,可我有什么呢?没身份,没钱,连个要做的事都没有。是不是比他惨多了?”

苏菲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阿达的脸,拉着他的手说:“你个白痴,我真爱死你了。你不是觉得无事可做吗?那咱们走吧,给你找点事做。”苏菲带着诡异的笑。

阿达听了这话一脸的诧异。“去哪?”

“旅馆。”

“去那做什么呀?”

“Fuck you.”

“什么意思啊?”

“你白痴!”苏菲阴着通红的脸说。

莫名其妙地,阿达就这样被苏菲拉着去参加一个他未知的游戏,他觉得无所适从,任由苏菲摆布。一路上阿达都在想,原来fuck就是白痴的意思啊。

初恋故事(2)

米黄色的窗帘,被窗缝的溜进的风吹动着。暧昧的灯光暖暖地飘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电视机里含混地说着些国家大事。大大的床铺着蓝格子的床单,整洁得让人不忍心躺到上面。

阿达看着电视发呆,像是在想着什么,可实际却又什么也没想。过去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没有什么意义,未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所以人如果是为了什么意义而活的话,那么人一定死路一条。这样也难怪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破旧的空调沙沙地吹出些暖风来,房间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那些被压抑的情欲和两个发呆的人。但总归会打破的。

“想什么呢?”发呆的苏菲终于耐不住。

“想……想为什么上帝要发笑。”

“因为你想了呀,白痴。”

“难过!”

“做爱会快乐吗?”

“不知道,怎么问这个?”

“我想试试!”

“这么色?!”

“不是,只是好奇,再说,我爱你!”

“有什么好奇的吗?我觉得不过是个简单的动作罢了。”

“那怎么每个人都遮遮掩掩的?

“这个我倒没想过。”

“阿达,你做过吗?”

“没有!”

“要不咱们试试?”

“……”

“不过你可要轻一点,我会疼的!”

潮湿灼热的吻,纠缠着扭结在一起的身体,散乱的头发,在空调吱吱声中播撒着的温热的空气,暴露在日光下白皙发烫的皮肤,被压抑着疼痛或是快乐的呻吟,一切凝固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庸俗无聊的歌曲,正被这样沉重急促的喘息声掩埋着。

在几秒钟彻底的沉沦或是飞升之后,阿达又回到了人世间。恍惚地明白了,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带来快乐,只是偏执的专注让人忘记了什么叫不快乐而已。叼着烟,觉得一切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稀里糊涂地上了大学,在这里没头没脑地认识了这样一个女孩,又不知所以地和这个女孩上了床,现在又神情恍惚地躺在床上发呆。总之一切都太神奇,一切都在掌控之外。早有注定却又无法躲闪,像被什么玩弄着自己,却又怎么也搞不清玩弄自己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只能发呆,只能躺在床上没由来地恼火。

弥散着烟,打开苍白的日光灯,身边正躺着熟睡的苏菲,一切似曾相识,却又像恍若隔世。

阿达想,幸福可能也就是这样了,也许这样就是爱吧。

早晨总是让人留恋,让人着迷,让人不忍心见它在眼前飞逝,所以阿达愿意赖在床上做梦,把最美好的时光以最美好的方式度过。如果可以不醒来,那么宁愿不醒来,让自己迷失在一个又一个美妙或是诡异的梦境里。

睁开眼睛,冬日干净的阳光正透过窗帘涌动在房间的空气中。苏菲正聚精会神地用头发拨弄着阿达的鼻孔,就像所有心甘情愿失身的女人那样体会着世间的完美,幻想和憧憬着未来多美好。

“你醒啦?”

“我以为我感冒了,想打喷嚏,所以……”

“阿达,你怎么老睡呀?我一个人很无聊,所以拿你开开心!”

“坏!”

“反正你也醒了,陪我说话吧。”

“好的,说什么?”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有!”

“在一起多久呀?”

“很长,三天!”

“啊?”

“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什么呀?”

“第一天我们按着约定相遇,第二天我们依计划一起去看大海,第三天我们听从命运安排各奔东西,永世不见。”

“倒蛮干脆的!”

“……”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我不喜欢的男的,一直在我身边晃荡了十五年呀,我们是一个院子的,上同一个幼儿园,又到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还一直在一个班。从上幼儿园他就说喜欢和我在一起。上高三的时候为了让他安心学习我就骗他说到了大学我就做他女朋友,还故意骗他我会去南方,哈哈!现在终于解脱了,我来了这里,又遇到了你!”

“他长得帅吗?”

“还凑合吧,不过戴个小眼镜,跟个傻叉似的!”

“你好像很爱说脏话。”

“废话,我都忍了他十五年了,说句脏话还不行呀?”

“哦,对了,fuck什么意思?”

“啊?不会吧,你都做了你还问呀?”

冬天彻底地来了,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抛掉了最后一点尊严,使出浑身的解数来折磨这些陷入这个季节的人们。叶子死掉了,太阳枯萎了,希望也正在慢慢被侵蚀,等待着凋零。

一场零落的小雪过后,冬季的风就有了蚀骨的杀气。阿达喜欢雪,下雪的日子让人觉得安宁,只是落寞。自己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喝着烧酒。恍惚中觉得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某个人,想起了曾经无数次熟悉、贴切过的一些往昔,仿佛一切死去的灰烬重又在眼前燃起幻境。可自己什么时候曾在那里呢?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呢?总也想不清,或者一切是梦吧。梦境般的真实。

阿达又在想那句话了——孤独的自由。可能绝对的自由本身就是绝对的孤独吧,一个人在天台上,暴露在冬天的风里,头上是雪后的晴空,一颗柔弱的太阳在天空中光芒万丈,像是表达了一些温暖却又都被风带走了。可一切都让他觉得舒畅。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方是海的尽头,天空在那里坠入大海,安静了。没有喧嚣,假设中所有的人都不在存在了,一切都回复了,自然了,原本了。阿达这样想着——也许人死了是件好事,让时间的概念就停在这里,幸福的不再幸福,痛苦的不再痛苦,大家都解脱了。

冷了,呆在这里太久,阿达想下去走走,散漫地走走。不想关于苏菲,不想关于爱,甚至可以不想关于自己是不是存在,就像狗一样散漫,像狗一样目的不明,就这样走。

苏菲说她有个同学要来。苏菲说今天一天都不要找她。苏菲说如果今天找到她会把事情弄得很尴尬。苏菲说事情以后会解释清楚的。“所以你不要来找我。”这一串莫名其妙的话把阿达搞得晕了,什么她的同学,什么一天不可以找她,什么会变得尴尬。可他压根没想去找她。

“我只想像狗一样的在大街上溜达。”

我们会遇到很多人,然后认识,再然后诀别。这让阿达想起了BEATLES的一首老歌《Hello,goodbye》——虚伪无聊的我们,终于会这样走过。落叶的西河柳,不落叶的马尾松,阳光乏力却又明媚地照耀在它们上面。宽阔的黑色马路,呆板地承载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不停息,2002年又将过去。

远远的是苏菲的影子,另一个人正把胳膊搭在她瘦瘦的肩膀上。慢慢地走近,另一个是陌生人,两个人紧紧地挨着。苏菲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红色的牛仔裤,红色的跑鞋,像一滴血,新鲜的血。小猫一样依偎在那人身边,说着些什么。那人高高瘦瘦的,白净的脸上戴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很斯文,也很讨厌。

阿达真的尴尬了,心里什么在翻腾着,一切曾经苦心经营的希望在这里爆裂了,粉碎了,像盐一般撒在心脏上。

苏菲看到了阿达,然后诡异地一笑,对身边的人小声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

那个戴眼镜的很帅的傻叉对阿达点了点头。

接着她转过身对阿达说:“我现在送他去旅馆,一会去找你。”

抛下一句话,苏菲消失在街的尽处。

阳光,透彻的蓝色天空把一切天底下发生的事新鲜地存档在人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反反复复不断重映。盯着自己的脚,任由它导引自己的方向,只想走到随便什么地方。抬起头,阿达发现自己正走在那条笔直通向大海的西门町公路上。路的两边是高大的柳树,落光了叶子,无遮掩地呆立在烧光的草坪里。几千只麻雀有序地站在树丫上,叽喳地讨论着是否要制造一场暴动,或是迁徙到南方度假。铺着彩色地砖的步行甬路,上面有无数个污水井盖。在夏天的时候人流和污水一起涌向大海,而此刻只剩污水孤单地奔流着,把人的脏也捎给大海。这条路上已经很难发现人的踪迹,然而时不时的会发现某处的井盖不翼而飞,有时候,很多时候人是会这样不择手段,为了钱。

“阿达!”

阿达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个声音是熟悉的,那是苏菲的声音。心里还是快乐了。

然后阿达停下,身后却发出了一种钝浊沉闷却又很觉得很远的落水声。 

他转过身了,没有人,只有一只红色的手套在一口没有了盖子的污水井边被风吹得晃动着,快要飞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莫名其妙,阿达试着从整件事中整理出一些头绪,可却只发现了乱糟糟的一片。

走到那口污水井边,俯下身。井里的臭水正平静且急速地流着,蒸腾着雾气,可没有一丝声响。

可能是幻觉,一切都只是幻觉吧,阿达这样想,一切都没真的发生过。

可拿起那只手套,上面带着熟悉的味道,那是苏菲身上味道,她用的solo的味道,淡淡的,诡异地刺穿鼻孔。 

那么是真的,那么该怎么办?他觉得手足无措。

一个身影从海的方向慢慢地挪到了近前。

是一个老头,鼻子冻得通红,仿佛脸突然长出了一颗草莓,鼻子呼出的水汽在白胡子上结了冰,手里拿着一只大大的风筝———只红色的蝴蝶,娇艳的红色。阿达见到他哭笑不得,这样冷的天气居然去放风筝,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健身还是去找死,只是笑不出。

“大爷,这污水井通到哪?”

阿达无所适从,只想做些什么是关于这件事的,哪怕根本的无济于事。

老头端详了阿达一会,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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