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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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里……还真有一张顾辞远的照片。

作为摄影班的学生,他非常鄙视对着手机摄像头自拍的那些人,可是我偏偏就是他鄙视的那种人啊!

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你以为每个家庭都能拿出一万多块钱来买个机身,再拿出一万多块钱来配个镜头,最后再拿出几千块钱来买三角架和《国家地理》记者专用的摄影包吗?

顾辞远被我一顿抢白之后举手认错:“好好好,我是个败家子,我是个玩器材的,你牛逼,你用手机摄像头就能拍出震撼人类灵魂的照片来,好吗?”

我承认,其实我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仇富。

要不怎么说人都犯贱呢,他看我不说话了,又来哄我:“好吧,那我牺牲一下形象,让你用手机拍一下吧!”

我大怒:“你想死啦!”

最后迫于我的淫威,他被逼着拍了一张貌似在挖鼻孔的照片,我对自己的作品感到非常满意的同时,他作为我妈的学生为老师这些年来的教育感到悲哀:“富贵不能淫啊,威武不能屈,我是都没做到啊!”

我横了他一眼:“你淫什么了,我清清白白的好女孩,跟你这个纨绔子弟在一起是便宜你了!”

顾辞远叹了一口气:“宋初微啊,你什么时候肯温柔一点对我说话啊,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个德行。”

温柔在我的概念里等同与矫情,做作,肉麻,这些都是我最反感的女生的特质,他居然叫我温柔?

等到眼神留下爱情经历过后浅浅的伤痕时,我才会反思: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我还不懂得怎样去温柔的去爱一个人。

从那次之后,顾辞远无论带我去哪里玩儿都会不辞艰辛的背着他的相机,用他的话说,他一看到我拿出手机就会想起自己那副蠢样子,那是他从小到大拍过的最丑的一张照片。

可是这张最丑的照片却让林暮色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哇噢,是我的菜,借我玩儿两天?”

我一口寿司卡在喉咙里都快要窒息了,筠凉一边忙着给我倒水一边打消她的邪念:“人家高中就见过家长了,一人攒了四块五,到了法定年龄就要去领证了,你想都别想啦!”

林暮色挑了挑眉头,那算了,吃饱了吧,吃饱了买单!

这个豪放的辣妹在我们离开料理店的时候再次语出惊人,墙上悬挂着的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着手拍摄《鹿鼎记》的大胡子张纪中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林暮色瞟了一眼之后惊讶的说:“我靠,马克思复活啊!”

筠凉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走吧!”

其实不得不承认,林暮色真的很漂亮,如果说筠凉是春天里一摸清新的绿,那么林暮色就是夏日里一把燃烧的红。

她是张扬的,高调的,活色生香的,令人垂涎欲滴的。

而我,我是一无所有的,白。

后来,我看到她的网络相册里,那些参数标识为尼康D700拍摄的性感的照片 ,那些对着镜头妩媚舒展的笑脸,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撕裂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的场景。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原本是不会有交集的,原本是跟我的喜怒哀乐毫无关联的,原本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想起是我自己主动去招惹的她,就会有一阵冷风往我的身体里灌。

我只是一个愿望微小卑谦的小角色,我只是希望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将来遇到我喜欢的人,而他恰好也很喜欢我,这就可以了。

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梦想,也被命运剥夺了。

我们三个人逛了一会儿街之后筠凉的手机响了,结果居然是顾辞远打来的:“你跟初微在一起吗,她手机怎么关机啊,偷情去了啊?”

我一边鄙视这个粗俗的人一边手忙脚乱的翻着包包,真的好奇怪,刚刚明明还拿出来过啊!

顾辞远一边在电话里叫我别急,一边往我们这边赶来,我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我想我完蛋了,我妈肯定不会给我买新手机了,我以后只能养一只鸽子用来做通讯工具了!

筠凉和林暮色也在一旁帮我回忆,电光火石之间,林暮色一拍额头:“该不是你出来的时候,撞了你一下的那个阿凡提吧!”

阿凡提?我和筠凉都愣住了!

林暮色瞪着我们:“是啊,就是阿凡提啊!”

想起她能把张纪中和马克思混淆,那么她将所有长了一张新疆面孔的人都当做阿凡提,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我靠在筠凉的肩膀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一只沙皮狗跑了过去,林暮色说:“要不你也养一只吧,以后把手机藏到它身上的那些褶皱里就不怕阿凡提了。”

而筠凉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暮色那双银灰色的高跟鞋上。

[2]在那端庄优雅的面具背后,你妈妈也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也许是因为那双鞋太漂亮了,筠凉在反复的犹豫之后最终还是翻出了当日沈言给她的那张名片,按照上面那一串数字播了过去。

沈言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是很愉悦的样子,她调侃筠凉:“你还真有耐性啊,今晚再不打来,我明天就穿去上班了。”

筠凉也十分不好意思:“不要你送,我原价买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却十分坚持:“我不差这么几百块,说了送你就送你,小妹妹,就当我们有缘吧。”

当时以为事情真的很简单啊,当时以为一切都可以用“缘分”这个词语来解释,只是那时候没想过,缘分也有良缘和孽缘的区别啊。

筠凉想了一下,终于妥协了,但她仍然坚持不能白收礼物:“那周末我请你吃饭好了。”

沈言是个很干脆的人:“也行,这样你也安心啦!”

约好沈言之后,筠凉跑来跟惆怅的我说:“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我怕人少没话说会尴尬。”

我耷拉着脸看都懒得看她:“我手机丢了很忧伤,你不要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她继续循循善诱:“哎呀,又没叫你今天去,周末呢,说不定周末你心情就好了呢!”

心情好?以后走在街上只要看见阿凡提,我的心情就不可能会好!

我冲着筠凉大声喊:“不去!周末我要去市中心找那个阿凡提!”

没有手机的日子我真的好难过,碰到那种讲课让人昏昏欲睡的老师我就真的只能趴在课桌上睡觉,连发短信骚扰顾辞远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没有手机,就不知道时间,没有手机,就不能自拍,没有手机,我就活不下去了!

中午在食堂里顾辞远被我念叨的终于崩溃了:“姑奶奶,下午的课管他点不点名,老子不去了,老子带你买手机去!”

我吓一跳,紧接着我悲痛而仇恨的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吗!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是那种人……”

一堆废话还没落音就被他痛扁了一顿:“宋初微,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送个手机给你,屁大点事,用不着升华到那个档次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去,还是不去?

莎士比亚说过,这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我要是收了他送的手机,他趁机对我提出非分的要求,这可怎么办啊……可是我宁死不受嗟来之食,这与世隔绝的生活又实在太煎熬了……

左思右想还是很矛盾,顾辞远也明白我的重重忧虑,他想了一下说:“那我们先去看看总还是可以吧?”

嗯!看看当然可以,看看又不要钱,我连忙小鸡啄米般狂点头!

可能我那个样子太蠢了,顾辞远脸上浮起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笑,哎呀,其实我的男朋友,真的还是蛮帅的呢!

于是下午我也没去上课,顾辞远也没去上课,奇怪的是我们竟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他叹息着说:“我们真是狼狈为奸啊。”

不对,我纠正他:“我们是金童玉女呢!”

坐在公车上一路摇晃着,我想起刚刚开学的那天陪他去看单反时在公车上发生的事情,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暖流,我想不知不觉中,可能我真的喜欢上这个叫顾辞远的家伙了吧。

以前小时候看那些言情小说少女漫画,里面总是有这种两个人吵着吵着吵出真感情来的桥段,当时觉得,真荒谬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明那么看不顺眼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了?怎么就爱上了?

我把这个疑问抛给他:“喂,那天你看到那个猥琐男拍我,是不是有一种看到圣洁的女神被亵渎了的感觉?”

他皮笑肉不笑的白了我一眼:“你疯了吗?我当时最强烈的感觉就是,那个人是不是也太饥渴了,连你这样的姿色也不放过。”

秋天里温暖的阳光从车窗外洒在我们紧紧牵着的手上,天气这么好,我的心情也比较好,自然不屑跟他斗嘴:“对,我也觉得奇怪,性骚扰的对象不应该都是林暮色那种类型的女生吗?”

他奇怪的问我:“谁?”

“就是我丢手机那天,你过来接我的时候,站在我和筠凉旁边那个女生啊,不记得了?”

他凝神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表示真的没什么印象。

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有意思,那天林暮色看到顾辞远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的时候,简直像苍蝇看到屎——哦,这样的形容不太恰当,应该说简直像潘金莲看到西门庆——这样也不太恰当,确切的说,就像我看到食堂那个讨厌的大妈多找给我钱一样:心花怒放!

当我再次提醒顾辞远时,他很肉麻的揽住我的肩膀说:“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我帅!”

真他妈的自恋!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我眼睛里除了你,别的女生都看不见”吗?

我们在手机广场转了一圈,最后挤进了人最多的那间店,我看着陈列柜里琳琅满目的样机眼睛都快转不过来了,我知道,我完蛋了!

完蛋了,今天肯定不是是“看看而已”了,这个世界什么我都能抵挡,我唯一不能抵挡的就是,诱惑!

顾辞远看着我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就笑了:“挑吧,我带着卡呢。”

我感激涕零的看了他一眼,天知道啊,从我爸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异性对我说过这样充满宠溺的话语了,我做梦都希望有一个人对我说“我所有的不多,但我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而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

也是我眼里的感动过了度,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成了谄媚,那个坐在柜台里面正在帮别的顾客解决售后问题的男生瞟了我一眼,脸上分明是不屑。

我也不甘示弱的瞟了回去,唷,胸口挂着的那个工牌上写着名字呢,袁祖域,还挺好听的。

切,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就给了这么个思想阴暗的人。

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只诺基亚N系列的智能机,粉红色,据说是限量版。

我当然也没那么幼稚会去相信这种流水线上的产物会是真正的限量,趁顾辞远去排队交钱的时间,我四处打量,忽然发现他们柜台上那台笔记本上的苹果标志是贴上去的。

这个发现令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袁祖域放下手中的活儿问我:“你笑什么?”

我也真傻,什么叫自取其辱呢,我诠释给你看:“我笑这个苹果是假的。”

“那关你屁事?”

顾辞远付账回来看到我满脸通红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你热啊?”

我摇摇头,牵起他的手就往外冲,临走前我狠狠的瞪了袁祖域一眼,心里骂了一句“你个乡霸烧饼”。

就在顾辞远陪我买手机的同一时间,正在A大上课的杜寻接到一条只有两个字的陌生短信:出来。

正好是在上大课,几百个人坐在阶梯教室里,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求知欲,于是猫着腰从后门溜了出来。

安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杜寻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他左右看看确定是恶作剧之后便打算返身进教室,忽然耳边有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曾经无比熟悉的香水味让他在顷刻之间顿悟了身后这个人的身份。

那一把甜糯的嗓音里充满了淡淡的伤感:“先别回头,我怕我会哭。”

走廊里有穿堂而过的风。

杜寻感觉得到她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过了很久,她轻声说:“这也许只是你漫长人生中平淡的一天,但我会一直记得它,无论再过好多年。”

“杜寻,我回来了。”

没有分毫的感动那是假的,往昔许多片段在眼前如浮光掠影般闪过,左右为难的烦恼也被久别重逢的感动所掩盖了,在他转身之前迅速的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原本就是寡淡的性格,所以笑容也不需要太过夸张:“傻瓜,这么矫情干什么。”

陈芷晴的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泪光,跟两年前在机场哭得无法自抑的样子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别的事情,却不动声色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杜寻看着这张脸,这张干净得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右眼的眼角那颗泪痣还在那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从自己的脑海里渐渐的模糊了,当它再次呈现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那么一点,陌生。

他忽然想起博尔赫斯那句话:一个人进入暮年时,会有很多回忆,但经常自动浮现于脑海的,大概也不会很多,这当中会有一张年轻的脸,和这张脸引发的灿烂的记忆,这张脸不一定属于妻子,也不一定属于初恋,它只属于瞬间。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筠凉咧开嘴笑的样子。

然而,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回来就好了。”

要很久以后,他才会明白:爱可以燃烧,也可以永恒,但这两者不可能共存。

周末的时候我还是陪着筠凉一起去见了沈言,反正顾辞远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据说是一个认识了蛮久的老友从国外回来了,要聚会,还装模作样的问我“一起去吗?”

我才没那么不懂事,他们一群老友,我夹在那儿又插补上话,多无聊啊,还不如跟着筠凉去蹭吃蹭喝。

远远的看着沈言朝我们走来,一袭白衣,气质清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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