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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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叙述中,我想起大一开学的那天,筠凉趾高气扬地对我说“我爸跟这所学校的书记有交情”时炫耀的模样,在旁人看起来,或许确实是很欠抽。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呢,我忽然想,既然我这辈子做不了富二代,那我就努力让我的孩子成为富二代,让我的孩子将来不会像我一样,在同龄人面前自卑……”

她用到了“自卑”这个词语,那一瞬间,我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忽然笑了:“跟你说一件事吧,你肯定觉得我幼稚。你还记得大一的时候,筠凉丢过一条裙子吗?其实是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这件事我依稀还记得。筠凉一直不喜欢那个牌子的东西,每次逛商场的时候路过这个牌子的专柜都会嗤之以鼻,狠狠地嘲笑那些看上去只有村姑才会喜欢的艳丽的绣花和蕾丝。

可是有一天她竟然破天荒地买了一条这个牌子的裙子回来,我们都承认,真的很漂亮。她只穿了一次,因为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了油渍上去,所以马上脱下来洗掉了。

第二天她去收的时候,阳台上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衣服,可就是没有那条裙子。

为了这件事筠凉还发了很大一顿脾气,站在阳台上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偷了,我安慰她说,偷了的那个人一定会穿出来的,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但是从夏天等到了冬天,都没见过谁穿过那条裙子。而拥有很多漂亮裙子的苏筠凉同学,也很快就爱那个这件事抛到脑后,完全不记得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竟然会从唐元元这里得知有关那条裙子的事。

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但又好像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憋了这么久,她自己肯定也难受。

“我当时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好幼稚啊。我知道苏筠凉家里有钱,不在乎一条裙子,但我能扔一条,她就少一条。”

唐元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好像透着心虚和惭愧,又好像是怕我会突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可是我拿着汤匙怔了半天,最终却只是对她笑笑:“我明白。”

我真的明白。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自己的作业没写完,害怕老师批评,就偷偷跑去把别人的作业撕掉来换取心理的平衡。

我咧开嘴对唐元元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筠凉的,反正都过去了。”

唐元元凝视了我很久,然后她说:“宋初微,以前我没发现,其实你有一双很善良的眼睛。”

我愣住了,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在女生公寓门口看到袁祖域的时候,我的疑惑完全解开了。是的,就是他说过,宋初微,你有一双善于倾听的眼睛。

算起来也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我们沿着学校的人工湖慢慢地走着骂她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侧面看起来,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风吹皱一池涟漪,一直沉默的袁祖域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你们学校,挺漂亮的。”

我低着头,不晓得要怎么接话,他倒也不在意我的反应,一个人接着说:“我刚退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醒来,有时甚至会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背起书包往外冲……但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会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头发总是剪得很短,根根分明,他曾经说真正的帅哥是不需要厚刘海来遮盖的……他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正经样子,也从来没像……某个人那样说过一两句让我很感动的话,但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对我的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很难建立,却很轻易就会被摧毁。

他忽然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我怎么又提起这些狗屁事情了,可能是你们学校风景不错,我一时脑子发昏了。”

我微微一笑,刚想说“其实以后有机会,你还是可以进修啊”,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忽然话锋一转:“那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气结:“你装什么失忆啊,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件事啊,考虑得怎么样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要我做他女朋友这件事!

陈芷晴在周末的这天出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医院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散发着清香,她坐在轮椅上任由父母推着,到了医院门口,她看见了杜寻。

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人。

在医院静养的这一段时间,陈芷晴每天盯着吊瓶里的液体,它们一滴一滴顺着注射管进入自己的身体,跟血液结合在一起,那么缓慢,好像一生的时光就这样慢慢地流淌干净了。

这一段时间里,她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起杜寻,不要去想起那个抢走杜寻的人,更加不要去想起自己那英勇而决绝的一跃。

但越是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就越是根深蒂固地印在脑袋里,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它们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哭,歇斯底里地哭出来,枕头都被哭湿了还不罢休……渐渐地,哭也哭不出来了,也发觉其实没有人会同情她,其实没有人会站在她的角度去谴责那对伤害她的男女。

隔壁床的一个病友原本是想劝劝她,可是说着说着就让陈芷晴抓狂了,她说:“姑娘啊,与其说是别人害了你,不如说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啊……”

在陈芷晴阴冷的眼神中,那位病友再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你们这些人,都会遭报应的!躺在病床上,陈芷晴怨恨地想。

没有想到会见到杜寻,陈芷晴和她的父母都感到非常意外。

自从那天被赶出医院之后,杜寻没有机会再见到陈芷晴,任何时候他想来探访都会被陈妈妈痛骂着逼走。

陈教授曾经在医院门口看到徘徊的杜寻,他曾经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关于自己女儿与杜寻的恋爱,他也一直抱着一种乐见其成的心态。如果不发生这件事,杜寻应该是他心目中很理想的乘龙快婿。

杜寻在看到他的时候,远远地鞠了躬,准备走,却被陈教授叫住了。

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经过多日来的冷静,他也明白事情不能完全怪在杜寻头上。自己的女儿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平顺的环境中,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心理承受能力很差,这才是导致她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的根源所在。

陈教授看着杜寻,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一句话:“也不能全怪你。”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一次对话,原本铁骨铮铮的杜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憋在心里的那些沉重的情绪,终于像是一块大石落了地,与此同时,眼泪也一起落下来。

此刻陈芷晴见到他,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只能模糊对视。

她开始冷笑:“杜寻,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杜寻看着她,目光里是浓烈的哀愁,他不晓得自己能够对她说点什么,或者为她做点什么,能让她觉得好过一点。

陈芷晴并不领情,她笑着笑着,流下泪来。

“杜寻,你记住,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2]扯平了?那你打我一耳光,我去勾引你爸爸行不行?

如果真有上帝视角的话,那么这个夜晚发生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事情,足以编排成一场热闹的舞台剧。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性情暴烈的人,尤其是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似乎永远学不会用温和的方式去解决。

那个晚上,被袁祖域的直接逼得没办法逃避的我,直接对他说,算了,没可能的。

从他脸上,我看不出这个答案是否在他意料之中,但我想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在乎再狠一点,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豁出去了的我,哪里还顾及得了他的感受,我那个老毛病又犯了:“袁祖域,我们本来不是好好的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我说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跟你说说,这样相处不是挺舒服的嘛。你干吗要搞出这么一出啊,你弄得我很烦躁知道吗?”

见他不说话,我胆子更大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顾辞远刚分手多久啊,这个时候哪有可能又开始谈恋爱啊,你别傻了……”

他还不说话,我顿了顿,终于使出了最狠的一招:“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你懂我的意思的……”

“嗯,我完全明白了。”他缓缓地开口,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他转过身去要走,我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过几天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没事聊聊天,一起吃吃饭,毕竟生活很无聊,总还是要一个伴嘛。

可是他忽然又转过来,看着我:“是因为我没钱吗?”

疲惫不堪的筠凉和杜寻,终于找了一个时间坐下来一起吃饭,不知为何,两个人都觉得食不知味。

筠凉面前那盘培根茄汁意面被她用叉子搅得乱七八糟,她看着一团乱麻似的意面,一点食欲也没有。她这个样子,令原本勉强打起精神来的杜寻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你怎么了?”杜寻耐着性子问她。

怎么了?筠凉心里冷笑一声,真是好笑,难道你不知道我怎么了?

但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侧过头去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这个越夜越美丽的城市。

杜寻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好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引线,筠凉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你问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我当然是不开心并且是很不开心啊!”

从那次站在街上给杜寻清理伤口以来,筠凉再也不曾为这些事情掉过一滴眼泪,但是不哭并不代表心里的潮汐真正平静了,它们只不过是化作了暗涌。

在得知杜寻去接陈芷晴出院的消息后,筠凉总觉得有一团什么东西卡在胸口,不上不下,非常难受。

身为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筠凉用她标准的普通话冲着杜寻吼的时候,引起了餐厅里不少人的“关注”。

这段时间,杜寻原本处变不惊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因为这种种变故而受到了影响,在这样凡事皆不顺心的情况下,筠凉这样的抱怨让他觉得忍无可忍。

金属刀叉撞击瓷碟的声音那么尖锐,筠凉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对面的杜寻脸色阴冷,虽然一语不发,但这种充满了压迫性的气氛,却更令筠凉感到害怕。

忽然之间,杜寻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成了极度的震惊。

筠凉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看到了正从电梯里出来的,自己推着轮椅的,陈芷晴。

在筠凉错愕的注视下,陈芷晴微笑着推着轮椅一点一点靠近他们的时候,顾辞远的手机上亮起了林暮色的名字。

正在网游世界里厮杀的顾辞远一看到手机上的这个名字,二话不说就直接摁掉,旁边的哥们百忙中抽空笑着调侃他:“怎么啦,女朋友的电话都不接啊?”

他用力地点着鼠标,目不斜视,嘴里丢出一句:“狗屁女朋友!”

像是为了配合他似的,那个“狗屁女朋友”的名字又亮起来了,不依不饶。

顾辞远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摘下耳机接通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你TMD有完没完啊!”

那端的林暮色轻声笑道:“啧啧,这么久没联系,一开口就这么凶,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从古镇回来之后,林暮色的手机就一直关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刚开始那几天,顾辞远每天不知道要拨打这个号码多少次,心急如焚地对着电话喃喃自语:“姑奶奶,求你了,接电话吧……”

他并不光是想要狠狠地骂林暮色一顿,比起谴责她,顾辞远觉得更重要的是让她亲自跟宋初微解释清楚,在古镇的那天晚上,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过了几天,电话打通了,还是没人接听。

宋初微的态度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再也没有丝毫转变,每次他去上课的教室或者在女生公寓门口等她,换来的全是她一脸的漠然。

慢慢地,他明白了,就算她在直视着他的时候,也不过是把他当成空气,透过他去看他身后的风景和人。

他终于明白,这次宋初微,是来真的了。

所以当玩了这么久人间蒸发的林暮色再度出现时,他真的忍不住想对她说一声“去死吧”!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在约了林暮色之后,顾辞远打电话给筠凉,要到了唐元元的电话号码,再让唐元元找宋初微接电话。

唐元元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宋初微她没在公寓啊,有一个男生在公寓门口等她,他们一起去湖边散步去了吧……”

还没到唐元元说完,顾辞远就“啪”地一下合上了手机。

跟一个男生去湖边散步?宋初微,你TMD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在顾辞远杀气腾腾地向我所在的方向前进时,我对接下来那个惊心动魄的局面还处于未知状态,我还在纠结于袁祖域对我的羞辱……

“他……”后面那两个字到了嘴边,还是被我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虽然如此,也不代表我就能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眼前的袁祖域,真的让我有扇两耳光的冲动!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那句话确实是过分了,一时之间,一脸窘迫,一副好像任我要杀要剐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语速非常快:“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虚荣又拜金的女生,从你第一眼看见我开始你就是这么认为的,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有一个家境不错的男朋友,哦,不对,应该是前男友,你自始至终都认为我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既然这样你TMD跟我交朋友干什么?你TMD喜欢我干什么?!你TMD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这一长串话我说得干脆又流利,袁祖域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转身要走了。

不由分说地,他一把拉住我,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歉意:“宋初微,你别走,算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什么叫算你说错话了,本来就是你说错话了!”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自重点啊你!”

其实我也没生他的气,以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对他的了解,他跟我一样都有一着急就乱说话的臭毛病,可是我没生气,不代表别人不生气。

如果这个时候有同学路过我们学校的湖边,一定会停下脚步,津津有味地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因为接下来,我和袁祖域都听到一声怒吼:“王八蛋!”

我和袁祖域循声望去,是怒发冲冠的顾辞远!

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地推开了袁祖域,顾辞远那一拳恐怕真的会打出点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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