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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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落入太子眼中,愈发觉得憋气,他说的话还不如苏步钦有份量?斜瞪了又旦一眼后,他暗暗把这笔账记了下来,矛头又一次对准了苏步钦,打算先把今天的帐清干净,“你以为巴结了十三荡就能把爷吓住?爷会怕了她?!”

话落,他头一偏,眼风扫过身后那群狗腿。

众人迅速会意,领头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手落在了苏步钦的衣襟上。

——砰。

闷闷的声响在孔庙的大殿里回荡。

苏步钦只觉得身子被人甩了出去,眼前一黑,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撑,一阵皮搓开的刺痛感自掌心传来。

“知不知道她刚才跟爷说了什么?她说你是她的人,警告爷往后再也不准碰你,是警告!”怕苏步钦的理解能力不够,太子特地把重点提了出来。边说,他边举步,直至把苏步钦逼到了墙角。

他抬脚踢跨在苏步钦的肩边,稍稍弯身,手肘轻撑着微曲起的膝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面前狼狈的人,稍稍觉得畅快了些。

偏偏这只“死兔子”不懂看人脸色,尽挑了些太子不爱的话说,“姚……姚姑娘她也只是被家里人宠坏了,以为姚家无所不能,所以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太子别同她一般计较。我经常陪你玩石头剪子布就是了,太子还是别去找她麻烦了。”

听起来像是求饶,可太子却觉得刺耳极了。什么叫“以为姚家无所不能”?姚家那群人平时见了他不行君臣之礼也就罢了,至少个个都还懂得客客气气的,现在算什么意思,连个庶出的死丫头都能蹦到他头上了,他还必须碍于姚家势力忍气吞声,不去找她麻烦?呸!笑话了!

“帮她求情?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想要表现男人气概是吗?好啊,我放过她,就由你代她受过咯。”太子索性把所有的气撒在了苏步钦身上,说完后,他便放下腿,站直了身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手一挥,示意狗腿们可以行动了。

“太子爷,要怎么玩?”狗腿还是有理智的,苏步钦毕竟是个皇子,没有太子的明示,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今儿玩点新鲜的吧。”扬唇露出一抹坏笑后,太子的视线停留在了苏步钦身上那件华贵的衣裳上,依稀记得这是父皇前些日嫌苏步钦穿得不够体面,特地赏赐的,可惜这兔子配不上这名贵料子,“把他衣裳扒光,谁拿到衣裳就到爷这儿来兑奖,奖品丰富。”

可想而知,奖项设置如此诱人,谁会不卖命?

苏步钦错愕回神,掀开眼帘,视线涣散的绿瞳凝了凝。皮肉之伤玩腻了?蹂躏人的手段也开始走高端路线,流行起精神鞭挞了吗?

奉命而上的人挡住了光线,被围困在阴暗角落间,苏步钦清楚自己逃不开,他们甚至没给他做足准备的机会,顿时就蜂拥而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前头,微偏过头,视线掠过人群落在了一旁的又旦身上。

淡淡的一道视线,几乎没有夹杂丝毫的情绪,却让护主心切的又旦不得不收住冲动,落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无奈移开,最后索性别开视线。唯有不去看眼前的画面,才能够做到安守本分;也唯有他安守本分,太子爷才不会变本加厉。

当苏步钦被强行剥去衣裳后,殿里顿时陷入静谧,太子诧异地看着楚楚可怜缩在墙角的目标,并没能如愿见到光着膀子的苏步钦……“死绷带兔!你有没有毛病?大男人居然还在衣裳里头绑布条!”

“别碰我。”苏步钦忽而出声,仍旧是轻浅嗓音,如柔风过境,只掀起些微涟漪,勾勒不出波澜壮阔的气势。却又似乎不同于以往,一字一顿间的吐纳,透着隐隐阴狠。

太子愣了片刻,蹙眉看向面前那个低垂着头的苏步钦,像是颓败的,可又让他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气息。最终,他把一切归咎于阴冷的寒风,反倒对那层布条存在的意义更为好奇,“继续,继续剥,把那些缠在他身上的白布条给剥下来!”

太子爷意志坚定,自然没人敢再进谏违了他的意。

冷眼看着面前那只“绷带兔”被一层层剥开,太子的嘴角不断抽搐。他到底每天是有多闲?可以闲到把自己绑成这样?就算是个娘们,都无需如此洁身自好吧!

半晌后,手下的人大功告成了,太子的表情却比先前更惊愕了,四周又一次归于沉寂,蓦然响起的清脆声响变得尤为刺耳。

——啪!

苏步钦猝然抬头挥手,看起来只是指尖轻擦过某只还来不及从他身上移开的爪子,可这“轻擦”制造出的声响足以泄露出实际威力。喉头在他白皙光洁的脖间轻颤了下,那双向来只承载着天真的眸冷冽得有些突然。

只是,谁都没心思去在意他的转变。

除了又旦之外,那一双双眸子全都聚集在了苏步钦赤条条的身子上。试问,若是一只软弱、没个性、人人随意蹂躏的玉兔,被扒光后却赫然回馈给众人一道诡谲纹身,以线条来看是只正弓着身子的黑豹,栩栩如生,兽瞳间仿佛还散发着危险光芒,极为传神,这种意料之外的冲击感,让人怎能不惊讶?

有纹身不奇怪,他若是纹只兔子,太子很能接受。可偏偏是只性机警、擅蛰伏的豹。

一道道费解又失神的目光,让苏步钦眼神一沉,思绪变得有些模糊。他似乎见到了有个明黄色的身影就这么立在他跟前,负手而立,含着玩味笑容,带着赏玩之意用视线便碾碎了他的尊严。

冷着脸,他抬起手,没人知道下一刻他原本究竟想做的是什么,因为有块板砖不安分地从殿外飞了进来,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某只狗腿的脑门,随即而至的是道怒不可遏的娇嫩嗓音。

“你若是有种就去把均国皇子的衣裳给扒了,欺负自家皇弟,算什么男人!”

甩出板砖后,姚荡拍了拍手上的尘,冲上前拦在了苏步钦跟前,顺手解下身上的大氅塞进他怀里,不怕死地朝着当朝太子爷叫嚣。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以为抬着姚家的招牌,本太子就不敢动你是不是?”

“哈,太子爷也需要自己动手?禀告圣上说姚家十三小姐忤逆犯上、意图谋反,诛了姚家九族,不就得了。”她极为挑衅地往前迈了一步,瞪大双眼死死逼视着太子,好心地帮他出谋划策。

“你……”任是目中无人如太子,仍旧知道姚荡惹得起、姚家却动不得,若是真这么做,怕是离改朝换代的日子也不远了,“好,别说爷以权谋私。这只兔子就放这儿,你大可以带他走,但你最好想清楚,领着他跨出这院子,往后在学府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啐。”她不屑地嗤出声,跨步上前,有些吃力地扶起苏步钦。

见状,又旦挣回神,赶紧上前帮忙。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姚荡把苏步钦给带走了,只留下一干不知所措的围观群众,外加脸色难看至极的太子爷。

“笨蛋!傻子!白痴!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懂反抗!”

“有权也不懂得用,老天爷让你投胎到皇家,真是暴殄天物!”

阵阵咬牙切齿的谩骂声不断从姚荡唇间飘出,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怒其不争远不止于此,她还用力地踏着每一步,恨不得把脚下的阶梯给蹬穿了。偏偏身旁的男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不爽,竟还能扬起一丝和他身上青紫伤痕全然不符的笑容,他到底是有多习惯这种屈辱至极的生活啊?就哪怕一丁点的反抗精神都没勇气挤出吗?

“笑什么笑!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倌倌楼里伺候人的兔相公。你好歹是堂堂八皇子啊,就算曾经沦为在质子,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架势懂不懂?麻烦拿出点皇子该有的架势啊!”显然,姚荡已经快被气得呕出血了。

再看向身旁的苏步钦,散漫地把她的大氅搭在肩头,连系带都不懂得系,任由它敞开着,招摇着惹人垂涎的□上身,简直就跟那些卖艺卖笑兼卖身的男人一个样。

“姚姑娘,我七岁就被送去均国做质子了。呵呵,还没来得及学皇子该有的架势。”他弯起嘴角,加深笑意,藏掩掉心思。

“笨蛋,就是像我刚才那样对着太子大小声的架势!”

“哦。”他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用力点头。

却换来了姚荡的将信将疑,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又是不是真的会运用了?转了转眸子,她觉得还是保险一点好,“呐,你现在试着对我吼吼看。”

“上车。”

“欸?”这不是吼,是命令!

“我说,上、车。”

“……”她没听错,这真的是命令。是彷佛可以蔑视万物、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口吻。比她对对着太子吐出的大小声更具威慑力,比太子张口闭口爷来爷去的更有君上架势。

“我不想说第三遍。”

“你你你你……”姚荡转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见他已经钻入恭候在山门外的马车里,葱白手指挑聊着车帘,身子微弓,脸色冷峻,眉梢挑出的弧度甚是漂亮又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容置疑。

瞬时,她脑中蹦出了个大胆又离奇的猜测,他的柔弱好欺负,该不会全是装的吧?

很快她就自我否决了这天真愿望,因为马车里的人即刻就被打回了原型。

绿瞳间的清冽神色涣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另一只手搭上了后脑,尴尬揉抚,憨憨笑意跃然于嘴角,他噙着极不自在的语态,为自己方才的表现而忐忑,“唔,我实在不会吼人,是不是学得很不像样?不好意思,我……”

“没有没有,很好!贵在神似!保持住!”

保持?他听话地再次扫去清澈笑容,瞳孔间的不耐氤氲住一缕阴霾覆在了眉宇间,“你若是想冻死在这,那恕我不奉陪了。”

“欸,等我,等等我……”这杀千刀的死兔子悟性会不会也太高了点?不仅神似还形似,当真就撂下帘子,示意随侍挥动马鞭,弃她于不顾。姚荡咬牙,不知道是该欣喜自己的教导有方,还是该咒骂他的忘恩负义;倒是很清楚她傻乎乎地在山脚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都没瞧见姚府派来接她的马车,若是不搭这顺风车,她是真有可能会被冻死在这。

第三章

自然地,苏步钦没敢让姚荡追太久,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上了马车,送回了姚府。

透过马车窗户,他凝神静看着那栋巷子深处的奢华府邸。

门楣上悬挂着的匾额,只简简单单地写了“姚府”二字,不含任何官阶。仅此而已,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忽然的,视线范围内的景物被苏又旦那张欠扁的笑脸所取代。

苏步钦蹙了蹙眉,冷觑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

“爷,人影都没了,该是瞧够了吧?我们能回府了吗?”

“再等等。”他不悦地撇嘴,伸手拨开又旦那颗碍眼的脑袋,只掷出三个字。

却换来又旦暧昧笑容,“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莫名其妙让个女人来保护,原来是看上人家了。”

闻言,他稍稍收回了视线,饶有兴致地靠在了窗户边,挑起眉梢反问,“真聪明,那你觉得我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漂亮呗。”纵然十三荡的确是个很大的麻烦,又旦仍是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漂亮。

“你家爷像那么庸俗的人吗?”漂亮?他闭了闭眼,发现丝毫都想不起姚荡究竟长什么样,记忆里窜出的只有胡萝卜。所以,长得像萝卜,也算是漂亮的?

“像。”综合这些年来他家爷一贯的品味,又旦老老实实地回道。

都说爷儿们在一块,话题总离不了女人。可他们这对主仆在一块,话题却总是无聊得让又旦想撞墙。难得,苏步钦今天总算正常了那么一回,他还没来得及兴奋研究自家主子发情是什么模样,这种纯爷们之间正常的谈话模式就被三个字轻易终结了。

——出来了。

“欸?”又旦后知后觉回不过神,就瞧见苏步钦视线定定地落在姚府门口,张嘴掷出了这三个没头没脑的字眼。

顺着他的视线,又旦才发现方才还静谧肃穆的姚府门口,眼下简直堪称鸡飞蛋打。

去最高学府报道的头一天,应该是什么感觉的?

对于姚荡而言,只有一个想法……

——要找四哥抱怨,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哪有第一天就被罚跪的!哪有到处喊打喊杀还剥人衣裳的!哪有累了她一整天还不派辆马车来接她回府的!!

这种想法在她跳下苏步钦的马车、跨进姚府后,越来越强烈。

然而,守在院子里的家丁却只给了她一句回答,“四爷去外地巡视商铺了,跟老爷说是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不可能!他都没和我提过。”四哥去巡视商铺是常有的事,一年半载才想到回家一趟也实属正常,但往常他都会先告诉她,还会叮嘱她乖乖地别闯祸。这是姚荡记忆里,他第一次走得如此仓促。

所以,她绝对有理由怀疑是爹把他逼走的!想着,她转头就往书房走,通常这个点她爹多半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可才刚旋过身子,那些家丁就齐刷刷地挡在了她跟前,“走开。”

她的声音很轻,比起在外头嚣张的模样,反而对着家里的下人时,是难得露出的怯弱。

“十三小姐,老爷吩咐了,不准你进府。”

“……为、为什么?”她目瞪口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她爹从不给她好脸色看,这她习惯了,但赶她出家门……好歹也给个心理准备啊!

“这个月的衣裳,小姐一共要了三套,赊了人家六两白银;胭脂,小姐赊了五两;发饰,一共是十两;冬靴,是二十两;哦,另外还有您欠下的赌债,连本带利据说是一百两整。这儿是账本,您要不要过目一下?老爷说,这季度的零花早就给您了,等您付清了这些帐,他随时欢迎您回家。尤其是那笔赌债,老爷说一天到晚有人来姚府要债,怪难看的。”

管家推开了那些家丁,挡在了姚荡跟前,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笔笔地跟她清帐。那些数字听得她晕头转向,只晓得她欠了好多银子,还顺带被扣上奢侈无度、挥金如土的罪名。

“那……”好不容易,姚荡把话儿给消化了。要她自食其力是可以啦,但也不至于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不给她吧。

“你们几个,帮小姐把细软拿出去,顺道把小姐送出门。”不等姚荡把讨价还价的话说出口,管家就熟练地抛出命令,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画面会很混乱,率先拔腿闪人。

“啊喂喂!刘叔,刘叔!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不用那么绝吧?我怎么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啊……要不然你去告诉我爹,最多我以后不吃不喝,上学堂基本靠走的,穿衣裳基本靠打补丁的,哦哦哦,我还可以帮忙做丫鬟的活,辞了个丫鬟让我住吧,睡下人房也没关系……不要推我,让我把话讲话完啦……不要丢我的东西哇,所有家当了呀……”

姚荡的话还是说晚了,又或者即便她说早了也不会用人理,总之她那点屈指可数的家当,仍是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了门外。

砰!

一阵推搡让猝不及防的她拌到在门外阶梯边,石梯边沿的尖锐刺得她脸颊一阵刺痛。

砰!

顾不上去揉抚探视脸颊上的伤口,又是一道声响,姚府的大门重重地被关上,似乎是怕她继续死缠烂打般。

身旁刚好有个穿着姚家粉色丫鬟服的姑娘路过,扫了她眼,是居高临下的架势,脚步就从她身上跨了过去。姚荡认得那个丫鬟,是六姐房里的。眼睁睁的,她瞧见丫鬟用门上铁环紧叩了几下,喊了声,姚府大门徐徐拉开一条缝,让她侧身钻了进去,很快,又阖上。

姚荡眯了眯眸子,瞪着那扇朱红色的气派大门,多可笑,说是姚府十三小姐,可其实她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她也没闲情再去顾及形象,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转眸看了眼散落一地的杂物,之前滔滔不绝的力气全数散尽,这真的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吗?

为什么就连筷子都有?她爹就连她用过的一双筷子都容不下?!那碗呢?也顺道把碗扔出来呀,走投无路时还能扛着家伙去要饭。

苦中作乐的情绪在她捕捉到落在门边石狮旁的东西后,再也维系不下去了,一股酸涩在心尖上梗着,刹那便涌上了喉头。随后的感觉她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走到石狮旁蹲下身,她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块牌位,撩起衣袍下摆,擦拭了几下。

——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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