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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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尔离开这吧,这里离埃及的卡蒙市不是很远,马跑个两三天就到了,埃及素来都是医学最发达的。”奥利见他们不说话,突兀的说道。

卡布斯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庞,突然有种想踹他的冲动,这种时候让她离开,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现在赫梯的动向不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派人在附近侦查。更何况,她现在的病势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见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暗淡,他褐色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失望,“不可行吗?”

“当然不可行,你以为我不想立刻带她去好点的地方治疗吗?但是该死的赫梯军连屁都不放一个,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是最安全的,你忘了,阿尔千叮咛万嘱咐过什么,不能离开这,一步也不可以。”先是她的病,后是这小子愚蠢的建议,令一向温和的卡布斯怒气一路飙升,他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接着又是一片沉默。

正当四个大男人一筹莫展时,帐篷里隐约传来一席微弱且嘶哑的声音,“你们吵什么?”

猝然间,响起一阵焦急纷乱的脚步声,在听闻她的声音后,他们立刻冲进了帐篷。

她颓然的直起身子,眼神有些涣散,发烧令她美丽的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色,双唇已不再润泽红艳,取而代之的是干涩和苍白。

她觉的自己的脑袋好重,呼吸也急促的令胸口发闷,嗓子里的干痒让她从昏睡中慢慢醒来,就在半醒半睡之际,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废力的用手撑起身体,怎奈已久不进食的她虚脱的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幸好卡布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

“不要乱动,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要是变成肺炎就麻烦了。”他温柔的将靠枕垫在她腰后,在将棉被将她包裹住,其余的三个则整整齐齐的将这张简陋的木板床围住,深怕外面的寒风冻着她。

她环视着他们,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的让她发不出声音,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细心的奥利发现她的举动,立刻端了一杯热茶凑到她的嘴边。

有了热水的滋润,她感觉喉咙不再嘶哑干涩,也比刚才舒服多了,“伊斯,军队如何?”

没想到她一醒来就会问这个,被点到名的伊斯呆愣了片刻后才回答:“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将你的命令传下去了,虽然他们有些不接受,但是也没什么情绪上的反应,只不过……”他顿了顿了,心虚的在她气色不是很好的脸上转了一圈,思索着要不要开口。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贵族里的玛依克正在煽动平民们出发去格鲁斯城!”

玛依克是在四个月前攻打巴易瓦城时,解救的那些反抗暴政而被关押起来的贵族们的首领,是个正义感责任性心都很强的人,却也是个刚愎自用、急功近利的家伙。

“他知道我病了?”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笃定玛依克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做。

伊斯心虚的点了点头,垂首等着她的怒气。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她纳闷着,从她病了开始,就只有这里的四人知道这件事情,她本就担心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军队焦躁不安,为了避免麻烦才下令隐瞒的。而她也相信这里的人,没有她的命令一个字都不会透露,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原本清晰的思路被一片白雾取代,整个人头重脚轻的仿佛置身于云雾里。直起身子,抬手捶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期望能就此恢复正常,怎奈,高烧的威力之猛,令平时异常活跃的脑细胞全体罢工。

“阿尔,你没事吧?”见她用力敲打脑袋,一旁的卡布斯以为她病糊涂了,连忙伸手阻止。

“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昏,连正常的逻辑思考都不行。”她又重新躺了回去,“立刻把玛依克关起来,让他和其他人隔绝开,不能让他一个人的行为害了所有人。”

“格杀勿论才是最好的办法!”冷酷的卡尔突然说道。

她立刻摇头否决,即使明白在这个时代的人命比起蝼蚁还要低贱百倍,更甚之,它们往往是帝王将相功绩下的牺牲品,但身为21世纪的人,却知道没有人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因此,从当首领以来,她尽可能的兵不血刃,但没有人命作奠基的战争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唯有将伤亡控制在最低,最大限度地保证叛军的安全。

“先将他关押起来再说。”她断然的说道,不容任何人质疑。

见她的态度强硬,卡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的眼神给制止了,只好作罢。

伊斯也认为杀了玛依克是最安全的做法,但尽一年的相处,他深刻了解到,不管是低贱的奴隶、卑微的平民、还是高高在上显赫的君王和贵族,她都是一视同仁、绝不偏待。

“是!”他领命道,但心里仍做了另一个打算——人命固然重要,但她更为重要,他回头以眼神示意着。

塔卡和卡布斯在接受到他的暗示后,点头表示同意。

为了不让她知晓,他又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先下去了。”

除了留下卡尔守护她之外,其他人便离开了帐篷,他们很有默契的来到篝火边商议着,决定明早等玛依克到负责守卫人烟稀少的山腰时再动手。

但还没有付诸行动,玛依克便逃走了,并且带着三千人的贵族勇士离开了圣地格尔山脉。

正如阿尔缇妮斯所预测的,赫梯不是不动,而是在等待着进攻的最佳时机,玛依克的逃走就好比在装满水的水缸上砸出了一个洞,缺口已造成,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两万赫梯军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圣地格尔山脉脚下,一触即发。

当月亮和太阳同时高挂在天空之际,如打雷般的厮杀声响彻云霄。训练有素且兵强马壮的赫梯军已迅雷不及的速度攻上了半山腰,势如破竹的将在那守卫的叛军击溃,毫不疲惫的他们眼看着就要攻上叛军集结的山顶。庆幸的是她所布置的机关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起到了作用,只见数以万计的石头,树木如雪崩般顺着坡道滚下山,顿时赫梯前进的脚步被迫中断,整齐的队伍顷刻间混乱起来。但比起赫梯的勇猛攻势,山顶上的叛军们却个个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拿着武器等待着首领的命令,他们很清楚现在的阻碍只是一时的,赫梯军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

阿尔缇妮斯勉强支撑着病体,透过镜片窥见赫梯军的大批步兵开始涌向这里,随后的是远距离攻击的弓兵队,深蓝色的猎鹰旗在风中飘扬,在它旁边的是浅蓝色同一种图案的旗子,思索着,应该是正副队长的旗子,但——眉宇间涌上疑惑,为什么副队长的旗子有人在挥舞,而队长旗帜只是挂在站车上。她镜头一转,皇帝专属的金色狮子旗猝然闪入眼帘,心头一震,疑惑隐去,收回心神,暗暗思考着如何脱离此的刻险境。

之前也曾计划过,如果撤退就往森林里跑是最为安全的,但是眼下,就算逃进去,依照赫梯军的速度,没等走到森林深处就会被追上,到时更为堪忧。

她不禁在心里骂道,什么都可以防,偏偏就是家贼难防,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谨慎地重新思虑着,顺手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卡尔,来回踱着步,余光瞥见被晒在阳光下的青稞,一抹灵光乍现,凝重的神色稍退,紫眸流光闪烁,喝声道,“把所有青稞沿着坡道撒下去。”

命令一出,众人愕然的说不出话来,心中纳闷至极,那是粮草啊,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粮草和武器,缺一不可,她的命令无疑是自绝后路。

见他们毫无动静,她抬手一挥,美眸凛冽地一闪,喝声更厉,“不想死的,就听命令行事。”

令声回荡于耳畔,塔卡心念涌动,不去细想,他生性憨直,不会拐弯,她要他做的,他必然会做,绝不迟疑,心下一定,跨步上前立即行事。

卡布斯未明了她令中的含义,脸上焦急之色满布,急忙上前制止他搬运青稞的举动,“那是我们的粮食?”他口气急道。

最后反应过来的是伊斯,他蓝眸微闪,思索着其中因由,抬眼望去,见她神情自若。踌躇犹豫再三后,不再困惑,上前帮助塔卡搬运。

卡布斯见状,不知要先去制止哪个才好,慌乱之下,视线对上卡尔,希望他能出声相帮。

卡尔冷眼以对,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恭敬站立于蹙眉思考的阿尔缇妮丝身后,半步未动,倏地,卡布斯耳畔传入他说的一句话,“主人从来没有错过。”

卡布斯心中一颤,垂首思索,往事历历在目,顿时明了这句话的意思,她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捋起袖子也加入到搬运的行列。

见三人人合作搬运着青稞,叛军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么做会有什么用处,但危机逼近,不容他们深究,无奈之余,只能合力相帮。

站立于一旁的奥利也百思不得其解,眉宇间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重,褐眸暗黑一片,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视线转向她,纠结着眉忧心忡忡,叹出一口气,尾随众人加入,齐心合力的将所有的青稞沿着坡道倾泻而下。

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

豆子般圆滚滚的青稞就像是雪崩倾泻般滚落至赫梯军前,他们一脚踩在上面,因重心不稳,个个摔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爬起来,又瞬间跌了下去,快到山顶的步兵和弓兵只能你拉我扯的想要借助别人站起身,连带得被当作扶手的人也倒了下去。至于随后跟上的站车队,更是摔得人仰马翻,更甚者没有摔倒的人也因为马儿酷爱吃青稞而举蹄不前的情况下无法自由行动,不管他们怎么叱喝,它们也不走,香味四溢的青稞让疲累的马儿们大快朵颐着。站车上的士兵也无法下车,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站在如弹珠般的青稞上还能像往常一样的走路。

赫梯军被这种前所未见的奇袭给打乱了。

见状,阿尔缇妮斯抬手一挥,下了第二个指令,“所有人进入森林。”

号令一下,只剩下5000人的叛军尾随着她迅速进入了传说中的万年大迷宫——巴库马森林。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一 命运的降临篇 逃出迷宫

巴库马,用西亚语解释就是迷宫的意思,这个森林的树木大多是万年前存活下来的参天巨木,浓茂的枝叶将天空掩盖,只有几缕阳光能透过缝隙洒下,即使在太阳当空的时候,森林里仍就黑暗入夜。进入这里的下场通常只有一个——死!!恐惧到死!!这个说法未曾被打破过。

脚踏软土,举起火把,环视四周景物,难分东南西北,叛军们心中忐忑,有些恐惧,但视线一触及到走在最前面那抹娇小身影,莫名的暖意潺潺,惧意渐消,森林里的黑暗也仿佛一下子光亮起来,好似她是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顿时勇气倍增起来,昂首跨步之际只有一个心念,她一定能带他们走出去!!他们徒步前进,越走越深,回响于林间的是不知何种鸟兽的鸣叫,诡异而阴冷,过了许久,阿尔缇妮丝才举起手示意叛军停下,示意危机暂时解除,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喘气。她也松了一口气,但没有放松心神,借着迷你电筒的灯光,左顾右盼,在周围来回摸索着,不知在寻找何物。

伊斯拿着水壶走了过来,细心地斟上一杯水递给她,但见到她仍是来回的寻找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问道,“你在找什么?”

她摇了摇手,没有回答,疑惑之余,他也跟着一起找起来,尽管完全就不知道要找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叛军们也起身寻找,场面立刻混乱起来。

阿尔缇妮斯搜索的视线猝然停在一棵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小树上,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高兴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塔卡,过来。”她背对着他们招手。等到她手都酸了,也不见有个人上来搭理她,她疑惑不解的转头,便看见几千人在她后面兜兜转,乱成一窝,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感。

她脸色一凛,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吼声一出震惊四座,所有人都停下搜索的视线回首看着她,从她窜火的美眸里看到了怒意,众人慌忙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出声。

紫眸流转于他们疲惫的脸上,心中不忍,放柔了语气,视线落于伊斯身上,重复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不是在找东西吗?”温文俊雅的脸上写着疑问,蓝眸更是闪着不解二字。听闻,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他点头后,美眸骨碌碌地转悠了一圈,随即明白了,她瞥向那颗幼株,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勾了勾手指示意伊斯过来。

伊斯眼见,心下徒然一慌,有种不好的预感窜过心田,脸颊抽搐了几下,缓步走了过来,刚立定,脑门上就被敲了一记,痛得他嘶哑咧嘴,却不敢问为什么。

“伊斯,朝南走能到哪?”她收回手问道。

“如果方向正确,应该可以到叙利亚,那里有座帕拉玛山,是赫梯与叙利亚的天然屏障。”

她瞅着他,眼中含笑,他不愧被她称为百科全书,弹了一下手指,脱口说道,“很好!那么我想我们出得去了。”

伊斯讶异之色突起,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阿尔,我说的是方向正确地情况下,这里全是大树,景物也一样,就算是野兽也未必能够走出去――痛!!”

脑门再次受创,他再次嘶哑咧嘴的摸着额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顺势指了指身旁的小树,“我找到方向了。”

视线落在她所指的小树上,比起森林里其他树木的巨大,虽然也有一人腰粗的程度,但仍显得纤弱,蓝眸闪过疑惑,脑海里千思白转,却一片迷雾。

在场的叛军没人明白她的话,只有呆愣在那等着她解释。

她没有立即回答,又勾了勾手指,一看到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塔卡就疾步走到她面前,“要我做什么吗?”

“把这颗树劈了。”

塔卡惊讶的懵懂莫名,但仍是取过斧头将这个比他腰还粗的小树给劈断了,随着倒地的树身,她摸着树干上的年轮,“这就是我要找的方向。”

听她这么说,不明白的众人,一窝蜂涌上去看,无论他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看出什么所以来,不过就是年轮,最多也就是知道这棵树长了多少年了,和方向有什么关系吗?他们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美眸掠过一丝笑意,她抿了抿嘴,解释道:“树的年轮是朝南一边稀疏,朝北一边则稠密。”

“你是说,只要按照年轮,就可以辨别出方向?”

她点头,这个世界没有走不出去的迷宫,大自然所有的一切必定有它存在道理,只不过就看有没有发现了。

惊讶、愕然、不敢置信轮番的在众人脸上出现,他们再一次蜂涌上去看着那个像烤饼模样的年轮,就像是一群好学的学生般研究着。

“不要浪费时间了,实践胜于理论,我们沿路一边砍树一边走,务必不要把方向搞错,只要按着年轮来,很快就能走出去。”

很快,五千叛军就分成了十个队,一队有三个斧子手负责砍树,每队选出正副队长,勘察年轮的方向,随时向她报告动向,这个方法俨然很有效,只见他们越走越顺,很快发现了一条小溪,小溪虽然身在森林的暗处,但是有大量的鱼出没。

根据阿尔缇妮斯说,这些鱼还有眼睛,说明是从其它河流里游进来的,所以并没有因为森林的黑暗而退化,只要继续走下去,必定能走出这片迷宫,她的话无疑振奋了所有人的心,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的丝毫不觉得疲累,而且还将带来的木桶装满了水和鱼肉,这下子连粮食也都不缺了,希望就在他们眼前。

叛军们能从低靡的气势里恢复过来,但是伊斯却心事重重,他低沉的心情也感染了阿尔缇妮斯,她知道他在为这次的败仗感到沮丧,好不容易打到王都脚下,却发生了这样始料不及的事情,但比起这个,她尚有谜团没有解开,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玛依克会逃走,他又为什么会知道伊斯要杀他,还有一直让她在意的是赫梯军的弓兵队里那面被挂在战车上的旗子,听塔卡说旗子代表队长的号令,通常都会有传令手挥舞,甩旗的方法有很多种,代表着各种作战方法,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挥舞它呢。

因为队长不在?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排除了,因为皇帝御驾亲征,弓兵队队长焉有不跟随的道理,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头好沉,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敌不过昏昏欲睡的欲望,缓缓地靠在卡尔的身上睡着了。

没有人吵醒她,他们都知道她有多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高烧仍在她身上肆虐着,卡布斯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示意塔卡背着她上路。而一向鲁莽的塔卡,像是在守护最珍贵的宝物般将她驼在身上,轻柔的迈开步伐,甚至都不敢大声地呼吸。就这样,他们又走了许久,渐渐的他们发现周围的景物变了,取而代之的不再是终日暗黑的森林,而是空旷的山地和平原,他们知道他们走出来了,他们走出那个被称为为万年大迷宫的巴库马森林。

叛军们无不为眼前的一切雀跃着,欢呼着,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数千只弓箭,赫然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天空上依然挂着一轮月亮,皎洁的月光下,数千只弓箭闪着森冷的光芒。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渐渐醒来,她张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惊。

为什么会这样?

猝然间,手持弓箭的队伍向两面分开,一匹黑色的骏马从中傲然地踏出,月光下她看见马上昂首坐着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他透着比冰山还冷得气息,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如一道咒语将她锁住,让她移不开视线。

有一种痛,在她身体里蔓延看来,那时某种东西被鲜血淋漓的剥离出身体后,又被放了回去,但伤口已经造成,痛依然剧烈的持续着。

在眼下如临大敌的情况下,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面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她竟有种怀念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在这双眸子里看到过一种深切的情感,而不是现在的冰冷和绝情。

尽管如此,她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就像站在顶点的巨人,气势惊人,她当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赫梯皇帝,萨鲁·姆尔希理二世。

而她那双晶澄的紫眸也是同样锁住了萨鲁的视线,多么美丽的眼睛,身体的灵魂因此在叫嚣着,那是灵与肉的剧烈碰撞,让他的身体颤抖。

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怔忡在原地。

痛,他捂住心口,剧烈的心跳让他觉得炙热无比,这种痛就像是从那个梦里惊醒的时候,痛得深入骨髓。

两人对视,心间更有一种难以磨灭的触动,仿佛天与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四目凝望,视线胶着,两人的心都为此卷起澎湃的巨浪。

痛随着血液奔流,痛得炙热,痛得纠结,却也痛得畅快,恍然间,他们觉得这份痛,竟痛得理所当然。

直到那份感觉被掩埋于两军敌的紧绷中。

萨鲁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男孩,就是那个几乎打乱他阵脚的叛军首领,他娇小得就像是站立在牛背上的云雀,这让他惊讶,他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不管他是谁?如此人才,定要臣服于他。

“阿尔缇妮斯!”猝然间他冰冷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伴随着他冷酷无情的声音,她恍然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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