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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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说话间,原来一向规矩的小姐已经坐到桌边开动了,琉香不由苦笑。不过相比以前那事事小心防备的小姐,现在的她也许会过得快乐些,不用夹在修将军和四皇子之间继续为难下去,现在所过的生活,不正是她曾经希望的生活,简单而平静。

琉香出门沏了茶进来,望着递来的空碗不由一愣:“你还要?”

“嫌我吃的多?”凤浅歌佯装不悦地挑眉,她可是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

修涯轻然失笑,取过她手中的空碗给她盛饭:“没人敢嫌你。”只是醒来这么些日子一直不喜用膳,刚开始会吃了吐,慢慢能吃了,却也吃不了多少,如今胃口变好了,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将碗放到她面前,温声问道:“明天还想去什么地方?”

凤浅歌抬眸望着他:“明天还要出门吗?”

修涯抬手为了挟了几道菜,淡声说道:“过几日我要回汴京去,你和琉香唐九先留在这里养伤,过些日子我回来接你。”

凤浅歌抿了抿唇,默然不语,埋头扒饭。一旁的琉香微微皱了皱眉,她记得,过几天是苍月帝原定的封王大典的日子,难道修将军是要回京……,她不明白,明明可以爱小姐这么深,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事,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第二百章 翻云覆雨手

暮色之中,庄严的苍月王宫更显沧桑,宫灯次第而亮。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站在昌和宫外,冷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怅然,在这里他曾与她两次相见,两次都痛彻心扉。大婚之后她高洁如仙一步步朝他走来,那样的冷漠。风雨交加之夜,她那样决绝而去,走出他的生命。

如今,她又在何处?

宁公公持着拂尘自宫内步出,看到驻足在昌和宫外怔然出神的男子微一愣,短短半月,已经清瘦成这般,孽缘,当真是孽缘,苍月王朝的帝位,注定都逃不脱情关吗?

那样一铁血无情的九章亲王却独独为一个女人所牵绊,如今这个女人已经成了的妻,成了对付他的利器,

“四殿下,太后已经待您多时了。”宁公公躬身上前道。

萧飏一敛心神,神色冷峻举步朝昌和宫走去,宁公公随在其旁,漫不经心问道:“四殿下可寻到了凤三小姐?”

他微微顿了顿脚步,薄唇紧抿:“皇上病得如何了?”苍月帝病危,后面可能就不会只是立储君的事了,更可能是让位之事,他可以预感到,那个人快回京了,他回来了,是不是她也会回来,只是他不曾想到再见之时,竟是那样一番光景。

枭宁公公叹息摇了摇头,苍月帝连太后都不见,只让应公公和容贵妃随侍,是何状况他们也只能从太医口中来知晓,沉默片刻后,道:“皇上一直对太后有隔阂,但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苍月的未来,自然不会害你们,四殿下万不可再像皇上那般记恨太后。”本以为由着凤浅歌嫁给修涯能断了他的念想,谁知结果还是纠缠不休。

或许多数人眼中夜太后都是个恋权的女人,她对人是利用的,但对于四殿下她到底是比其它皇子多费心思的,但是一个争夺天下的王者不可能在安然的环境成长起来的,如今众多皇子唯一能成气候的只有他,扶持他走到如今这一步夜家也是费尽心思。夜太后一如她姑姑睿敬皇贵妃,那个女人曾助苍月先祖开国征战四方,理所当然会成为苍月皇后,但当时的苍月帝却封了一个死去的女子为后,而那个女子便是死在皇贵妃的手中。

也许夜家的女子是注定不能得到帝宠的,夜太后当年入宫不过也是因为家势,但她竭尽全力让自己登上皇后之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几近控制着苍月的半壁江山。

宁公公将他送到殿下,便与周边的侍卫到昌和宫外守候,这样的阵势萧飏不心下一沉,举步踏入殿内。

夜太后依旧一袭凤纹宫服看到他进门,起身到一旁的桌边坐下,桌上已沏好上等的君山银针:“过来坐。”她说话间起手斟茶。

萧飏心下不些诧异这样的谈话方式,眼前的这个夜太后已经折了平日的锋锐,面色祥和得让人不敢相信,他不由诧异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竟有如此的转变:“太后急召臣回宫,何事?”

“这么多年,我们祖孙也没有真正好好坐下来说说话,趁着今日好好谈谈。”夜太后将茶杯放到他面前。

萧飏剑眉微拧,这么十万火急召他入宫,只为喝茶任谁也不会信,抬手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眼底若有所思。

“你父皇这一病不轻,你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夜太后轻啜了口茶,放下杯盏“但是,我要你……”她蘸着桌上的水迹,缓缓写出一个退字。

是我,不是哀家,是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在恳求。

萧飏眸光一沉,望向她:“原因?”

夜太后面色沉静,抬手将杯中的水倒在那个“退”字之上:“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任何事,你必须退。”

“告诉我原因。”萧飏面色冷沉。

夜太后微一敛目,深深叹息道:“哀家低估他了,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她斗了一辈子从不认输,可是如今就算赌上整个夜家,也赢不了这一局。

萧飏握着茶杯的手指泛起青白,不是气她口中之言,是不甘。他骄傲但不自负,夜太后一生从不退让,如今连她和夜家都要退让,自然不是戏言:“他是谁?”

“他不是萧家人。”她直言回道,那个孩子她亲眼看到断了气,是决不可能活过来的,而如今这个世人眼中的三皇子是谁?她无法肯定,只是那个人真的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哀家怀疑……和苍砻有关。”

苍砻王朝?那个失落百年的神秘王朝。萧飏薄唇微抿,那个人真的与苍砻有关的话,他们确实小看了对手?

“从尚武堂到鬼域出事,哀家便一直暗中查探,但也知之甚少,但他……确实和苍砻王朝有着莫大关系,哀家不知整个苍月朝堂上下已经有多少苍砻人渗透,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夜太后神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百年之前,苍砻王朝悄然沉寂,才有了苍月统领这片江山的局面,如今苍砻筹划百年的复国大计浮出水面,岁月流转,有多少苍砻人渗入苍月王朝之中她无从估量,她只知道这一次的对手不是一个夜家可以对抗的,北苍山的秋猎之时,她已经在汴京暗中做着退出的部署以防万一,她从打没把握的仗,敌在暗,我在明,怎么打都是吃亏,她不做无谓斗争。

萧飏薄唇紧抿,心潮暗涌,声音冷沉:“母亲的死是不是……也与之相关?”

夜太后沉默良久,出声道:“安王一脉在百年之前也是苍砻人,芙蓉醉也是因为安家出现在,本是对付大奸大恶之徒的毒物,再后来竟成了后宫争宠杀人的利器,先帝将其列为禁药,配方早已销毁,唯一知道的……只有安陵容。”

萧飏手中的茶杯因为手间暗运的内力,瞬间崩裂成碎片。容贵妃要报仇不能亲自动手,便与苍砻王朝的人合作,将当年对付安王府和燕王府的各大家族,逐个击破,表面看来是他为母亲报了仇,却未曾发现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可是她呢,凤浅歌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要抓着她不放?

第二百零一章 翻云覆雨手2

昌和宫中,一室沉寂,压抑而沉重。

萧飏薄唇紧抿坐在那里,毒害卫家真正凶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估量,那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家族,是一个王朝,一个强大蛰伏百年的王朝。百年之年,苍砻与苍月平分天下,因为苍砻的悄然沉寂才让苍月成了天下之主,如今对方卷土重来,每一步无不精心算计,而他们毫无所觉。

纵使见惯宫廷争斗夜昙太后也不由心生寒意,对方暗中动作,他们毫无所觉间,将苍月王朝的众大家族已经一一除尽,如今只有一个夜家和苏家,即便赌上所有她难胜,更何况,苍月一半的兵权已经落入对手中,一旦发生里应外合的兵变,整个苍月都将改天换月,顷刻间易主他人,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沉默,无边的沉默。

“凤浅歌为何牵连其中?”身中的芙蓉醉之毒,到如今的一切,无不与当年三王之乱乃至如今的动乱牵涉甚深。

夜太后微怔,垂眸浅抿了一口茶:“这个哀家不知。”她心头稍作思量,沉吟片刻后道:“不管对方意欲何为,但她注定成为你的软肋,如今紧握在你的仇人手中,哀家暗中部署,对方也没闲着,你在北苍山的这半个月,汴京上下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对方暗中做了什么安排,我们无从得知。”

好一个容贵妃,好一个苍砻王朝,她不得不服对方这般不动声色的手段。这已经不是皇家的争储之战,而是两个王朝在争夺天下。

“一旦圣旨下了,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和天痕即刻离开汴京,前往燕城,控制燕云十六州才有力量与之一较高低。”夜昙太后平静地说道,这场她争斗多年的战争,眼看着就要将她心目中的未来之王扶上帝位,如今功亏一篑,如何心甘。

萧飏剑眉蹙起,压下心头狂涌的思绪,回道:“孙儿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以孙儿知道,聪明如他深深知晓这一番部署夜家和苏家要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萧家的江山,却要拱手相让,真是荒唐。”夜太后抿了口茶冷然嘲笑道,起身朝窗外望去,封王大典,那个人该回来了。

萧飏静然而座,良久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冰凉而苦涩纷纷抑回心底。他不想退,却又不得不退,还没正式交手,他终究输了,输了天下,更输了她。

凤浅歌,到底是他命中的缘,还是劫?

“哀家累了,你赶了一天的路,早些回府歇着吧!”夜昙太后叹息说道,转身朝着寝殿而去。

争斗一生,如今真的觉得累了。

萧飏举步踏出殿外,远远望着殿阁林立的皇宫,他恨这个地方,因为它是坟墓,吞噬所有人灵魂的坟墓,他的亲人,他的所由这里而生,由这里而亡。他爱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让他遇见了她。

秋风骤紧,带来阵阵凉意,他在殿宇连绵的深宫缓缓独行,冰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藏得太深太隐秘。

昌和宫,夜昙太后立在寝宫内的密室之中,望着墙上垂挂的画像无力地叹了叹气,毕恭毕敬上了香。画上的女子一身戎装,绝美中带着英武,那便是苍月的睿敬皇贵妃,夜华。

“姑姑,苍月王朝的江山是你带着夜家先祖陪同打下来的,昙儿不惜一切也会将它守住。”可是如今她也遇到了曾经姑姑所惧怕的对手,苍砻王朝。

很小的时候,她时常到宫中见姑姑,听她讲起曾随帝出征的种种,说到苍砻王朝她的面色都会变得沉重,直到临终之前,姑姑一再告诫小心这个苍砻王朝,虽然沉寂了,但总有一天会再出现,到那个时候务必小心应对。不想,真的出现了,且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蛰伏了百年,一点一点渗透到苍月王朝的每个角落,朝堂,后宫,军队,无所不在。

“我也知道这么多年苦了飏儿,但这都是我们的命,昙儿身在夜家要负担夜家的荣辱兴衰,他生在皇家就必受这些苦楚,只是如今……对方虚实都无从知晓,真交起手来,只凭夜家和苏家如何应对?”夜太后对着画像喃喃自语道,即便她已经做了最完善的准备,但依旧放心不下。萧飏身中芙蓉醉之毒,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真的赢得过吗?

“太后!”密室外,宁公公出声唤道。

夜昙太后深深吸了吸气,一敛心神,面上一如往日的威严之色踏出密室:“有消息了?”

宁公公躬身前近前低声答道:“太后要找的东西,就在凤栖宫的密室之中。”

夜太后面上勾起清冷的笑意,举步到窗口处眺望着凤栖宫的方向:“在那里就好?”

宁公公从袖中取出一只信封:“太后,这是夜府方才送来的。”

夜太后接过信,翻开一瞧,面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眉宇之间一扫方才的沉重之色,缓缓将信攥入手心,宁公公到旁边取了烛台到跟前,夜太后抬手将信缓缓点燃,望着手中的火光,眸中掠过锐光:“想跟哀家斗,那就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

手中的纸缓缓燃烬,她一扬手,化作灰烬的信被夜风卷为尘埃飘向凤栖宫的方向,夜太后立在窗边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良久之后出声道:“四殿下走了?”

“去了冷香院。”宁公公回道。

夜太后微不可闻地叹息:“让他去看看吧!”而后沉默地望向无边的夜色,沉吟良久后出声:“暗中派人找到礼亲王妃,不必惊动,知道动静就行。”

“太后是想……”宁公公低声猜测道,不是要揣度主子的意思,是要明白了意思才好办事。

“他们能拿她来牵制飏儿,哀家一样能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夜太后望着窗外,夜风吹动她的宫服,一身冷厉。

深秋的夜,铺天盖地的黑暗蕴涵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淹没了整座苍月皇宫。

第二百零二章 凤鸾飞的谎言败露

晨光熹微,普陀寺山门一袭银丝锦袍的身影沿着千步阶缓步而上,神色沉静而认真,这是他们初遇的地方,有多少次走过,他都企盼着一回头能如初遇那般在人来人往中看到她的身影。

可是一次又一次,回头也是一片空茫。

有人说普陀寺是个灵气聚集之地,只要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虔诚地走完千步阶,心愿就会实现,他从来不信的,这一次却莫名走得特别认真,每走一步他们之间的种种画面都浮现眼前。

“我想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不懂我的,从来不懂。”

“他死我救,你死我随。”

……

凤浅歌,是否有一天你也会如我这般一次次走在这千步阶上回头看我。你若还活着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你是该在天际高飞的鹤,不该困在这个权力争斗的旋涡……

他生在皇家,注定要在争斗和尔虞我诈中度过一生,他的母亲死在争斗之中,他的亲情死在争斗中,他的爱情和幸福也将在这场争斗中消亡,甚至……终有一天他也会消亡在皇权争斗之中。

他曾以为他是可以给予她想要的生活,远离皇权争斗,如今一想,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便身处朝堂之外,他也无法摆脱这一切。

走完一千步石阶,他回头去看,依旧一片空茫。山门大开,小和尚出门双手合十道:“萧施主,方丈在等你。”

萧飏举步随之来到禅院,无尘方丈正在煮茶。他一撩衣袍在蒲团落坐:“方丈知道我要来?”他还未叫门,山门便开了,不是预知吗。

无尘起身斟茶,浅然一笑道:“该来的,总会来。”一句话,道出无尽深意。

该来的劫,总会来,躲也躲不掉。该来的你身边的,总会回到你身边,只是时机未到。

萧飏执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薄唇微扬:“这茶,还是一如往昔令人怀念。”以前的每个月的今天他都会来,只是近来发生太多事,也不再多来了。昨夜回到府中,心绪难平,便夜半出府直奔宁城而来。

无尘方丈眉间微扬起一抹笑意,不禁忆起那日她来时的一幕幕,一样的夜半赶来,开口一样的话。这两个人依稀从十年前便在普陀寺结缘了吧,当年那个来找他剃度出家而不得的少年,那个随之而来与他辩佛法到面红耳赤的女童,十年岁月,他们终是遇到了,又别离了……

晨风中隐约听到前堂众僧的诵经之声,他执着茶杯的手微一怔,忆起当年自己心死如灰之时来此出家,无尘拒绝,他便一人茫茫然地下了山去。若真是出家了,如今也许是那众僧中的一个,也许已然成为白骨一堆。

二人相对,并无多言,只是品茶。一壶茶尽,萧飏起身离去,无尘方丈起身相送,道:“萧施主,老衲送您一言,一切随缘,切莫执念。”

萧飏微一怔,转身长步而去,临别之际望向梨花别苑的方向,终是没有再进去,翻身上马折回汴京。

九章阁内,一室沉寂,桌上的奏折已然堆积如山,一袭雪衣锦袍的男子却一脸闲适地坐在榻上弈棋。奏折之中的并无多少要事,真有急奏也不会等到他回来再处理。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等。

外面蓦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萧飏皱了皱眉,将清凉的棋子收握入手心,玄成大步进来,禀报道:“王爷,兵部尚书齐大人说有要事见你。”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亲王府一向朝臣交往甚少,齐尚书在兵部也只是个小角色,以前是投在高氏一族,如今高家落败,他倒反升了官,想攀上亲王府,也不看看时候,冷声道:“打发他走。”

玄成领命出去,片刻之后又折回来说道:“齐尚书说很重要的事,说是拾到了王爷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亲自交给您。”他微微扬了扬手,示意他放人进来。

齐尚书进屋一见榻上的人,便一撩官袍行礼:“兵部尚书齐林见过亲王殿下。”

萧飏眼都没台一下,望着棋盘之上,冷声道:“什么事?”

没叫他起,齐尚书也只好一直跪着,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东西:“下官奉旨清算相国府的家财,在其中拾到了亲王殿下所遗之物,下官曾见亲王妃配带此物,恐有闪失,故亲自来归还。”外面曾言那是王爷与王妃的定情之物,让他捡着,当然要亲自前来讨个赏,以后有亲王府撑着,他这个兵部尚书也能做得顺心点。

萧飏不耐烦的出声:“拿来吧!”他不记得他有送凤鸾飞什么东西。

齐尚书一听,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着东西走到榻边,将其放于案几之上:“是亲王妃的玉玦。”

萧飏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又转到棋盘之上,仅是片刻之后,目光骤变,拧眉望向那块玉玦。这玉看着一样,但决不是他还给凤鸾飞那一块,虽然形态色泽都一样,但这一块成色要比那一块通透,同样刻着一个小小的凤字。

“下官多年之前也是相国大人的门生,曾有幸见凤二小姐佩带此玉,查抄相国府财物之时一眼便认了出来。”齐尚书跪在一旁说道,幸好他眼尖,不然这功还让别人捞了去。

萧飏眼底骤然之间掀起暗涌无数,字字如冰问道:“你说谁佩带此玉?”

齐尚书微微抬头瞧见他一脸震怒的面色,吓得顿时冷汗直冒,诚惶诚恐回道:“下官决不敢欺瞒亲王殿下,那确实是凤家的玉玦,下官……下官是凤相的门生,十几年前曾在……曾在凤相寿宴时看到凤家二小姐凤鸾飞佩有此玉,这是凤家专有的,下官……下官决不可能认错的。如果不是一再肯定确认……就是借下官一百个胆,哪敢来戏弄亲王殿下。”齐林跪在地上,被面前那一身杀气凛然的男子所震慑,全身不禁打起颤。心中暗咒自己多事,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贪图这点小功了,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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