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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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宝泉!”婉福公主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叫道:“本公主没白疼你们一场,回去一人赏十两金子。”

说罢,撩起裙子向着内殿就冲了过去,陈彻想要过去拦住,却被宝泉一把抱住了大腿,其他黑衣卫畏俱她的身份,并不敢真的出手伤她,只见她一个闪身就跑进内殿,噼里啪啦的声响顿时响起,好似强盗进屋一般。

“放手!”陈彻大怒,自己堂堂一个近身护卫,带着二十多个人留守宫殿,竟然被五名太监和一个小女孩闯了进去,若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黑衣卫中立足,当下大怒道:“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啦!”

“公主,快点啊,他们要动真格的啦!”

“哈哈!”婉福公主突然从里面蹦了出来,一副识破别人奸计的诡笑:“天下乌鸦一般黑,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说罢,手一抖,一张一人多高的画卷猛地施展开来,哗啦一声,拖在了地上。

然而下一秒,小公主却咦了一声,将画卷高高的举起,伸着脑袋喃喃说道:“不是春宫图?这是谁啊?”

只见画上所画的赫然是一名女子,画中的女子柳眉星目,樱桃小口,眼神凌厉果敢,犹如冰霜闪过,又如暖日春阳,顾盼间神采飞扬,一身清丽简约的宫装,手拿一只黄色马鞭,另一手拿着一柄战刀,架在一名有意丑化了的男子的脖颈上,得意洋洋,嘴角冷笑,看起来好似活了一般,满了女子的娇媚和少女的娇俏之感。

青夏坐在高高的树干之上,望着宫灯之下那副画卷,整个人如遭雷击,千百个心绪袭上心头,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时间,心头苦涩,内心之中百转千回,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想要将那些纷乱的念头,虚无的想法全都压下去,再压下去,渐渐的让心底清明了起来。那些逝去的日子,好似长江大河一般汹涌而去,浪花滔滔,再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现在回想起来,那单纯而简单的生活,终于早已离她而去,远远望去,也只能瞧见一个淡淡的影子。

“这是谁啊?”婉福公主皱着眉头,喃喃说道:“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放下!”一声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外传来,众人闻言齐齐一惊,扭头看去,却见楚离一身黑色长袍,黑玉#冠,面色阴沉,眼神锐利,眼梢斜斜的望着婉福公主,沉声说道:“放下!”

“你回来的正好,”婉福么主大喜叫道:“我正要找你呢。”

楚离站在庭院当中,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只见他面容俊美,往日的邪魅之气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一种压迫人心的王者之气,好似一块锋利的寒冰一般,闪动着噬人的光泽。黑色的长袍慰帖的穿在他的身上,一头墨发飘逸洒脱,别样俊美潇洒。

他似乎天生就是适合穿黑色的,这一次相见,青夏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似乎每一次的相见,他都会发生一些改变,他不再是当初兰亭大殿里被自己气的跳脚的年轻男子,也再不会再在深夜之中在自己营前孩子气的大练枪法,甚至不会再和自己赌气,不会再去欺负大黄。

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王者,他攘外安内,平定四方,统帅着千军万马,踏平了南楚境内所有不服他管制的土地。就连秦之炎提起他,也要敬佩的点点头,感叹一声南楚的中兴。

然而,他们毕竟再也回不去了,老天从未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也从来没有过机会。世事坎坷,一再错过,就像知今她看着他,却也只能藏在树上,等待着无人的机会悄悄离去。

青夏缓缓闭上眼晴,秦之炎的眼晴像是一捧清泉一样洗涤了她的心,既然早已选好,又何苦再去彷徨?留恋也罢,不舍也好,总是会淡去的,他是一代王者,怎会被儿女情长牵住脚步?

她亏欠他的,终究还不了。他的盛情,她终究不能回应。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我问问你,这个女人是谁?”婉福公主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拉住楚离的手臂,娇憨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楚离眼神冰冷,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婉福公主的手甲拉了出来,沉声说道:“放下,出去。”

“你干什么?”婉福公主皱着眉头,撅着嘴说道:“凭什么叫我出去。”

“因为我不欢迎你。”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语调冰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寒。

婉福公主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出身高贵,向来深得秦王的喜爱,连带着秦宫众人也对她千依百顺,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欺辱。想了好久,才怒声说道:“凭什么不欢迎我,这里是我的家。”

楚离双眼微微一眯,冷冷地说道:“那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马上离开。”

婉福公主顿时大怒,眼晴红红的好像兔子一样,一把举起手中的画卷,大声叫道:“这里面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紧张?是你的妃子吗?还是你的亲人?”

楚离不耐的皱起了眉,说道:“与你无关!”

“窝囊废!”婉福公主突然大怒,双手猛地就撕扯在画卷之上,大声叫道:“窝囊废,守着一副画像当宝贝。窝囊废,我偏不给你,我偏要毁了它!”

“住手!”楚离眼睛顿时一寒,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扯住画像的一端,谁知婉福公主用力极猛,只听哗的一声,画卷登时撕成两半,楚离的脸色顿时阴沉如冰,好似暴风雨欲来的天空。

婉福公主看着楚离的脸色,微微有些害怕,但仍旧嘴硬地说道:“是你自己撕的,与我无关,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可不能怪我啊。”

“楚皇陛下,”宝泉人老成精,听到的消息也多,自然认出了画像上所画之人的真面目,联想起前阵子白鹿原传回来的传闹,登时觉得一惊,连忙踉跄的冲上前来,跪在楚离的身前急切地说道:“公主年纪小,楚皇陛下不要怪罪她。”

“宝泉!”婉福大怒道:“你怎么那么丢人啊,你没看到刚才那个男人都没给我下跪吗?你快起来!”

“滚!”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森冷的空气之中,有一种恍非人世的寒冷。

婉福公主闷声顿时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楚离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好似凝聚着巨大的暴风一般,有着漆黑野兽般的光芒,充满杀气地看着婉福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你?你骂我?”婉福公主指着自己的鼻子,双眼委屈的掉下泪来,控诉道:“你凭什么骂人?不过是一幅画,我们家有的是好画师,我赔给你就是了,你凭什么骂人?”

“婉福,”清淡如水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响起,青夏闻声望去,只见秦之炎一身白袍,淡若云烟,身后密密麻麻跟着一大群大秦皇子官员,奇怪的是燕王竟然也在其中。

铁血大秦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两处情深

青夏的步子很沉,这里已经是禁宫的偏殿,十分偏僻,荒无人烟,荒草败落,偶尔只有出宫办事的低等下人们经过,就连灰尘都厚厚的积在地上,上面落满了不知道多久之前留下的枯叶,一看就已经很久无人打扫。

她真的很想哭,一些情绪堆积在她的心里,四肢百骸都好像被灌了铅,那么沉重。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她一遍一遍的对自己催眠,她告诉自己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他也早晚会忘记她,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是她知道,有些东西,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无法摒弃的。那些过往的记忆根深蒂固的存活在他们的血液里,随着心脏的跳动在悄悄隐藏着。她这样想,不过是想让自己少一点负罪感罢了。

月光很凄凉的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拖得那么长,一片枯黄的叶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被风卷起来,落在她消瘦单薄的肩膀上,带着属于去年的味道和枯败。两侧的宫墙那么高,那么厚,那是上百年积淀下来的皇家底蕴,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成为了整个秦宫中最为萧条的一个地方。好像被整个皇城的人遗忘了一样,无人记得三百年前,刚刚迁都于此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怎样的繁华。

有些东西,注定要成为过去。有些东西,注定要成为历史。有些东西,注定只能在记忆中存在,然后渐渐的被人遗忘。

就像他们之间一样,即便只有两步之遥,却仍旧好似天涯般遥远,连走上一步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那些属于记忆中的画面,终于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不再去想,不再去理会,甚至不敢去触碰。

他可以征服整个南疆,可以征服整个天下,却独独推不开那一扇薄薄的木门。

起风了,冷风横贯整条绵长的通道,青夏一身锦衣华服,头上朱钗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满地的灰尘落叶随风而起,从她的裙摆下吹过,向着遥远的方向飘荡而去,月亮弯弯的一轮,那么孤独,连光芒都是惨淡的。到处都是路,可是在这座偌大的宫廷里,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么累,那么辛苦,心脏几乎无法负荷了。在人前,她可以装作坚强,可以凌厉果敢,可以毫不在乎的将一切拿来当做武器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在这座空荡荡的皇城之中,她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痛苦,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去假装无所谓假装的勇敢,无人知道她心底的苦,无人可以明白她有多么的难过,那些纷乱的念头像是杂草一样在她的心里疯狂的滋生,将她的心长的一片荒芜。为什么都要这样,都要这般的隐忍,这般的沉默,为什么都要压抑着自己来迁就她?她宁愿他们都狠毒一点,都自私一点,所表现出的全都是虚情假意,所做的一切都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哪怕会伤心,哪怕会难过,哪怕会痛的无以复加,也不愿意这样艰难的抉择着。

这样的深情,她该如何回应,她又该如何去偿还?

暗红色的宫墙,围成一个之字形的拐角,一个威武的石狮子蹲坐在拐角的方向,在它的面前,还有一条路,笔直的通往前方。

青夏伸出手,轻轻的摸着那只石狮子的头,心底是大片大片无法言语的苍凉,太多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一块不会说话没有心的石头,可是不去想任何事情,孤独但是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方向。

眼睛渐渐变得模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脆弱,好像上辈子没有流过的眼泪全都攒到了这辈子。冷风吹在她的脸上,泪水滑过的痕迹变得很淡。她缓缓的蹲下来,蹲在狮子的旁边,华丽的宫装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的手撑在狮子的身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一尺厚的落叶灰尘里,她的背轻轻的颤抖着,却没有半点声音。

拐角的两侧,向北向东延伸开去,各自是一条长长的道路,白亮的月光照射在上面,整个宫城似乎都被铺上了一层白雾。

恍惚中,两个清俊寥落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两条长街的尽头,一北一东,互成犄角,互相看不到对方,却同时看到那个蹲在石像前无声落泪的宫装女子。

时间呼啸而过,一切都像是水月镜花一般,大雾弥蒙,冷月凄凉。两名男子长身玉立,衣袍飘飞,有着疏朗淡漠的气质。那些眼神是那样的宁静,像是大海一样的包容,星图的轨迹缓缓变化,将他们的命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终于那些属于个人的棱角和锋芒,被一点一点的磨去,终于,渐渐的了解了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却恍然发现,原来爱情的世界里,真的容不下三个人。

一切宁静,只有风轻轻的吹过,女子苍白的脸颊有着象牙般的洁白,远远的,有喧嚣的丝竹声悠扬的传了过来,更加显得这里死寂一片。

人们永远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就连现在,往往都很难把握。

三更的更鼓隆隆敲响,青夏终于挪动着发麻的双腿,缓缓的站了起来。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恍非人世的美。

软弱毕竟只是暂时的,时间不会因为谁的难过就停住脚步,眼泪流过之后,生活还要继续,而她还是要选择她要走的路。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暂停了,两道目光略略带着一丝狂热的盯在她的身上,只在一转身时,或许就可以决定未来命运的走向,也可以决定她将要走向谁。

漫天神魔在这一刻齐齐睁开了眼睛,万道星光照射之下,荒凉的皇城有着诡异的星辉,空气微微凝聚,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只需要一朵花开的时间,房檐上的露水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青夏并没有左右张望,她站在石像之前,抹干了眼泪,轻轻的拍了拍石狮子的头,轻轻的苦笑,声音那么轻,带着一丝淡漠却又无奈的豁达:“谢谢你陪着我了,我要走了。”

然后,她转过身,没有向东,也没有向南,在遥远的西边,有隐隐的乐器声响,她利落的转身而去,一步一步的消失在浓郁的黑暗之中,终于,连翻飞的裙角也不见了踪影。

冷月清辉,惨淡的光芒之下,两名男子,也终于转身而去。

天山的眼睛在俯视这片苍茫的大地,败落萧条的宫墙之内,三人向着各自的方向离去,背影都是那般的估计冷漠,没有一丝温度,渐行渐远。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究竟是谁出了错,是命运在捉弄着他们,还是他们走错了命运的轨道?冷寂的夜里,一片落叶在半空中轻轻的打着转,终于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一个转折,就被灰尘覆盖了下去。

青夏走在路上,突然前方一阵嘈杂,青夏停住脚步,只见重重宫灯的掩映之下,一名周身黄锦缎华服的男子缓缓走来,见到青夏,似乎也是一惊。顿时停下脚步,双眼深深的向她望来。

青夏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冤家路窄,她微微仰着头,望着对面的齐太子,挺直的背脊像是一柄不会弯曲的利剑。

大队的人马挡在前面,阻止了她前去的道路,齐安似乎也没有丝毫想要避让的觉悟,反而微微眯起眼睛,低沉的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夏眉梢一挑,一张脸尖瘦白皙,双眼好似漆黑的宝石,闪动着冷冽的光辉,冷冷的望着他,语调清冷的说道:“这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

女子眼梢好似夹带着北地的坚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张面孔上,显得是那般的刺眼和陌生。齐安的眉头渐渐皱起,他突然沉声说道:“都退下!”

周围的侍从们齐齐一惊,想要说什么,却被齐安一个冷冽的眼神逼退。人群迅速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狭窄的两侧宫墙之内,只剩下青夏和齐安两人。青夏眼神冰冷,登时走上前去,就想从齐安的身边走过去,不想齐安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青夏的手腕。

一声华丽宫装的女子眼梢带煞,缓缓的抬起头来,斜着眼睛看着这名男子,沉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以你酒后发疯侮辱北秦宣王妃的罪名杀了你,就算是死,你也会身败名裂。”

齐安定定的看着她,终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她,你到底时谁?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你在乎吗?”青夏冷笑一声,嘲讽的说道:“收起你那副情深意重的面具吧,你根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你只是害怕你和楚筝勾结的那些证据落到你的政敌的手上。只要齐王不死,你就会坐立不安吧,那么为什么不回去一刀结果了你的父亲,反正你都杀了你的弟弟,还有什么可怕的。”

齐安手上力道猛然增大,狠狠的说道:“你果然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青夏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一把挥掉齐安的手,沉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好自求多福,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要以为你是东齐的太子就自以为是,我当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从南楚的大牢里救出来,他日就能悄无声息的摸进你的卧房一刀割断你的喉咙。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够胆一试!”

青夏一把推开他,昂首向着前方走去,齐安突然追上前几步,急切的说道:“等一等。”

青夏停住了身子,也不回头,时间缓缓而过,齐安终于还是低声问道:“她还活着吗?”

“她早就死了,”青夏清冷一笑,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沧桑,“在你将她扔进南楚皇宫,推到别人的怀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和你并无瓜葛,也不会如你那般卑鄙无耻,拿她用生命换取的东西去谋划什么。但是你若是再苦苦相逼,我自有别的办法,可以干净利落的除掉你。”

“青夏……”

“我不是庄青夏,”青夏沉声道:“齐太子,你是做大事的人,你一生注定要一步一步的向着高绝的巅峰爬去。行走的万山之巅,虽然可以俯视苍生,但是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不怪你抛弃庄青夏,也不怪你去利用陷害她。但是,我希望你在拥有王者的手段的时候,也拥有一颗王者的心怀,对于过往的事情当放则放。庄青夏一生为你,如花性命也葬送在你权利的康庄大道上,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如今她已经不在,你应该放开这颗棋子了。”

青夏突然转过身来,微仰着头,双眼直视着齐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齐太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从今往后,你若是再借着以往的事情,来暗害我在乎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欠她的,欠我的,我会一并拿回来。”

女子的背脊挺直,好似一柄染血的长枪,那般的坚定和挺拔,苍松一般,向着远方走去。齐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很多被他遗忘了很久的往事纷纷扬扬的袭上心头。他仿佛又看到那张明媚的笑脸,仿佛又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又看到她穿着花裙子,围绕在正在读书的自己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连声问道:安哥哥,你热不热啊?安哥哥,你累不累啊?安哥哥,夏儿唱歌给你听好吗?安哥哥,我们偷偷出宫去吧?安哥哥……

原来,真的不曾忘记,只是忙的不去想罢了,又或者,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怕想起来,也会如凡夫俗子一般的痛。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一个转折,就看不到青夏的身影。齐安转过头来,微微闭上眼睛,轻轻的拍了拍手,声音很轻,但是在空荡的通道上,却显得那么清明。一会的功夫,原本退下去的侍从们排成长队又走了回来。一名心腹凑上前来,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叫人去查一下敏锐郡主刚刚去了哪里?”

齐安微微摇了摇头,过了许久,闭目的男人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仍旧是他平常的样子,沉着、冷静、清冷,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再也没有刚才目送青夏离开时的半点恍惚之色。

她说得对,他注定是要行走在万山之巅的人,虽然可以俯视苍生,但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他要很小心,只能赢不能输。

“回宫。”

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明黄衣袍的男子走在最前面,目光坚韧,眼神锐利,两排的宫灯照射在他的脸上,有着金黄色的光芒。

夜色浓郁,前路难行,无人可以相信依伴,于是,只能自己小心。

这是个魑魅魍魉横行的世界,谁又能确定的说谁就是对的谁就是错的?成王败寇,载入史册的,永远是胜利者的言语。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

大约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了紫金广场,只看青夏的衣衫服饰,皇宫的禁卫们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份品级,是以一路上也无人阻拦。秦之炎病重的时候,青夏曾几次硬闯紫金门,守门的侍卫早就认识她,之间紫金大门轰然打开,清冷的月光下,紫金广场一片空旷,所有的马车都已经散去。

在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只有一辆青布马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两匹白色的西域纯血马相依相偎的靠在一起,样子十分亲昵。驾车的车夫看到青夏,兴奋的高呼一声,秦之炎一身白袍,站在马车之旁,白衣墨发,好似一副静止的山水画一样,眼神温和的看着青夏,微微一笑,刹那间,就晃花了青夏的眼睛。

她咧开嘴角,温暖的笑了起来,提起裙子的下摆,飞快的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秦之炎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顿时感觉好似回家了一般的温暖。

“累了吗?”秦之炎手上搭着一件碧色的披风,他温柔的为青夏披在背上,轻声说道。

青夏摇了摇头,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的答案:“困了。”

“那就睡吧,”秦之炎为她整理衣衫的领子,笑着说道:“到家了也不要醒,我抱你进去。”

“恩,”青夏点了点头,任由秦之炎将她打横抱起,登上马车,放下那一层青色的帘子。到处都是暖暖的川贝香,她的头突然很晕,好像是吹了风被冻坏了,她迷迷糊糊的靠在秦之炎的怀里,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看,只想就这样安稳的睡下去。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很困了,很想睡。

内殿的一处角楼里,黑袍男子孤身一人高高的立在上面,夜色下,这里的视角真的非常的好,四面大敞,八面来风,他面色不变,望着紫金广场上那辆渐行渐远的青布马车。手指轻轻一拨,一只古琴登时发出了清远悠扬的声响。

南楚的臣民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雄才大略的皇帝也是个诗文出众,精通音律的才子。

当初在东齐的时候,为了伪装自己,他也曾流连在风花雪月的场所,做一个吟诗作对观花弄乐的浪荡公子。往昔的岁月翩然而去,如今,他终于苦尽甘来,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心里却突然空了。

夜晚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东西,在浓郁的黑夜里,没有灯火的黑暗之下,可以掩饰住那么多的念头和想法。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放纵自己站在这里,眺望着那辆远去的车子。

明日,楚皇还是楚皇,宣王还是宣王,齐太子还是齐太子,而庄青夏,却不再是庄青夏。

今夜的宴会上,秦王为了堵上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要提前举办宣王的纳妃大典,明日就是采礼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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