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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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杰身手利落地闪过攻击,并抓住她拿着电击棒的手,用力一甩,把她摔落在地。

“原来你躲起来啦!想攻击我?还早咧!”他露出狰狞的笑容,踩住她的手。

桐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的兴奋感又增加许多,他再加重脚的力气,狠狠地将她的小手踩到通红。

“啊…”简若桐终于忍受不住,尖叫出声。

“不对!”突然,桐杰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他边想着边喃喃自语:“我是上了手铐的啊…她怎么能自己解下手铐呢?”他摸摸口袋,手铐钥匙还好好的在口袋里,那是谁…解开了若桐的手铐?这副手铐钥匙有两把,一把在他这里,另外一把在…难道…还来不及想,他的后脑被重重一击,倒在若桐旁边。

“痛…”他喊着,吃力地睁开双眼要看清究竟是谁暗地攻击他。“是你!我就知道!除了你还会有谁!”他从下往上看,李桐欣的脸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极度阴森。

“早就知道你在做这种勾当了!”李桐欣拿着原本掉落在地的电击棒,高高举起,再度给他头部一击。

“这样对待女人,你真是不可原谅!”桐杰被打得头破血流,若桐在一旁看得有点儿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男人啊!眼看桐欣拿着电击棒又要下手,她急忙阻止:“好了!桐欣!住手啊!”

桐欣却好像没听见,一棒又一棒地往他头上用力敲下去。若桐起身冲到她面前,将电击棒抢下:“住手!不要再打了!”

“为什么?”桐欣满脸都是桐杰一点一点喷溅的血,看起来好恐怖。

“不是你说,一定要杀死他才肯走的吗?”

“没错…”正在想该怎么让桐欣相信她不是心软,突然窗外一阵振翅声,还有敲打玻璃的声音。她们往窗外看去,几只尸鸟围在窗户外面,用嘴啄着窗户,好似要冲进来。

“尸鸟!一定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桐欣说。

“没错!”若桐连忙附和,“要杀不能在这里杀!到时尸鸟冲进来会吸引大家的注意!我们快点儿把他抬到车上,带去桥上丢!”两个女人吃力地抬着一个满身是血、尚未断气的男人走下楼梯。若桐去开车,让桐欣躲在铁门内,避免让镇上的居民看到。若桐边走向车子,边想着桐杰倒在地上的模样,不禁感到心痛。她不是要救他,只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狠狠攻击,心里还是很难过,尽管他根本没有爱过她。

算她命大。桐欣刚好来找桐杰,看到昏迷且被捆绑的她,便找出手铐钥匙,放了她还叫醒她,救了她一命。她告诉她桐杰的可恶行径,桐欣一开始不相信,但当她看到那堆女人的证件时,就不得不相信了。

“这种男人真是不该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桐欣好有正义感,愤愤不平地说。她将车开到门前,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她放心的和桐欣一起抬着桐杰。她抬着桐杰的头,桐欣则抬着脚。桐杰头上的血沾到她的手上、衣服上,让她看了触目惊心,费了一番工夫才将他抬上车子后座。

“等等!我先上楼拿个东西!”桐欣回头走上楼梯。尸鸟已经从窗户移来车子上方了,它们振翅的声音就在她耳边环绕着。若桐坐在后座,抱着桐杰的头。不可否认,她…依然留恋着他…桐杰奄奄一息,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刚才对付她的狠劲都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所爱的男人都是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低头痛哭着。

“你…”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桐杰嘴中发出。若桐吃惊地看着桐杰。他整张脸都被打得变形,眼睛肿得睁不开,更别提头上一直血流不停的伤口了。

“桐杰!你要说什么?”她着急地想知道桐杰在这时候还想说些什么话。

“你…不要…信她…手铐钥匙…一把在…她那里…”桐杰吃力地说着。

“什么!”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她…背叛我…最坏的…其实是她!”

“桐杰!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桐欣帮了她、救了她一命!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同伙呢?

“怎么了?”桐欣下楼,听到她的说话声,狐疑地问。

她急忙佯装无事地说:“没…没事!”

“真的没事吗?”桐欣走到车前,探头进去观看桐杰的情况。但若桐已经紧张到整个人往后缩在车门边,态度极不自然。面对眼前这不知是敌人还是朋友的女人,要她自然应对真的很难。“你怎么了?为什么躲我?”桐欣微笑着,倾身向前靠近她。

尽管她想表现出和善的样子,看在若桐眼里却觉得她心怀不轨,连笑容都那么奸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桐杰刚刚说了些什么?”她虚假地笑着,越来越贴近若桐。

此刻,简若桐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强,丝毫不逊于对桐杰的恐惧。她觉得桐欣周遭散发出一股邪魅的气息,比桐杰还邪恶。她不认识桐欣…她不了解桐欣…

“别靠近我!”简若桐大喊着,她拿出在桐杰上衣口袋里摸出的硬物,情急之下就往桐欣脸上戳。

“啊…”伴随着凄厉的喊叫声的是大量喷溅出的鲜血,喷得她全身都是,连车子都不能幸免。

这时她才看清楚,手上握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准确地刺进了桐欣的眼窝,当她拔出匕首时,连眼珠都一并拔了出来。简若桐看到匕首上血淋淋的眼球,吓得随手一丢,打开车门往外逃去。

尖叫声很快就没了,她往车窗内探看,桐欣已经趴倒在桐杰身上,她的身体一阵阵地抽搐,已经快要断气了。不能让他们死在她的车上!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要是让他们死在她车上,她一定脱不了干系的!就照原定计划将他们载去桥上丢弃好了!简若桐匆匆上车发动引擎,得快点儿离开这栋房子,刚刚的尖叫声想必吸引了居民的注意。

车子开动,但尸鸟的振翅声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声,还紧紧跟随在车子上方。这些尸鸟在等待着车上的两个人断气。若桐得快点儿开到桥上,还要脱掉他们的衣服,这要花上一段时间。

若桐的脑中一片混乱。她爱的男人要杀她,而救了她的女人却不值得信赖…难道真的是这个镇太诡异,连人心都变得如此不可捉摸吗?她再也无法相信人,再也不能信赖任何一个人!已经快开到桥上,车子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她花了好大力气才稳住方向盘。正在纳闷是怎么回事时,一只尖锐的红色长喙穿透车顶,刺到副驾驶座旁的椅背上!

尸鸟开始攻击了!她从后视镜看去,桐欣已经停止抽动,她断气了。饥饿的尸鸟不停地用长喙戳穿车顶,还有好多只尸鸟从远方的天空飞来,全是为了吞噬已断气的桐欣。

情急之下,车速越来越快,前方突然出现一团模糊的黑影,在路灯的照映下更显诡异。简若桐还来不及细看,那团黑影便飞速朝她俯冲而来。当她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尸鸟时,它已撞破风挡玻璃,破裂的玻璃碎片飞散到若桐的脸上,刮伤了她的脸。

“啊…”若桐一时惊慌,方向盘打歪了,车子撞向桥旁的护栏,她也因这剧烈的撞击力量而昏了过去。

约莫五分钟后,简若桐从浑身疼痛中苏醒过来。比起刚才的混乱,此时四周竟是一片莫名的寂静。

“怎么回事…”她摇摇仍然眩晕的头,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当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只巨大的尸鸟!它站在破裂的风挡玻璃前,红色的眼睛炯炯地盯着若桐。从没有人看到过尸鸟的真面目,她却看到了!更让她惊讶的是尸鸟的面孔…和一般鸟无异,唯一的差别就是它们的脸孔是由一张一张拇指般大小、血红的脸孔组合而成的!在这堆脸孔中,若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就是那个曾向她求救的受虐男孩的脸吗?她始终忘不了男童求救时的表情:仿佛找到希望般的惊喜,却在他们不肯施救下转为绝望、漠然的表情。原来尸鸟的脸就是由它们吞食的人类面孔组成的!

若桐感到作呕。眼前尸鸟的脸仿佛患有皮肤病似的,大小不一的人类面孔就像疙瘩似的令她感到恶心。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发现车子四周、后座、副驾驶座,都挤满了尸鸟!每一只尸鸟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车后座的两具尸体,却没有一只有任何动静。它们就像等待开饭,静静地待在一旁,锐利的眼神中流露出饥饿和不耐。

若桐想到桐杰说过:尸鸟要等尸体的衣服脱掉后才会开始进食。尽管全身疼痛不已,耳鸣也因头痛没有停过,她仍然决定把桐杰和桐欣的尸体拖下车,并脱下他们的衣服,要毁灭证据,就得靠尸鸟…没错!要靠尸鸟毁灭证据!想到这儿,若桐突然恍然大悟,嘴角浮现出一抹阴暗的笑容。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尸鸟能毁掉的证据不只是这两具尸体啊!还有她在分手的那天就杀掉的前男友啊!她逃到若桐镇,就是怕别人发现尸体,每天注意新闻,也是因为怕罪行被发现。她必须先解决掉眼前这两具尸体,再离开若桐镇载另外一具尸体来这里!这样她就不用每天担心尸体被发现了!怎么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呢?她笑自己的笨。桐杰说得没错,若桐镇真是个好地方啊!她开门下车,那些尸鸟自动飞开让她便于行走。正要关上车门时,“嘭!”一声猛烈的撞击将她撞离地面!

一部疾驶的货车停下,穿着汗衫短裤的司机下车,懊恼地看着趴伏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若桐。“唉!又撞死一个了!这个月还真是倒霉啊!”

“救救…我…”若桐睁开眼睛,向面前的人乞求道。

“我怎么救你啊!我不想负刑责啊!小姐!这样算过失杀人哪!你原谅我…”司机蹲下解开她上衣的纽扣,喃喃地对她说:“你看你下半身都支离破碎了,还是早点儿解脱早点儿投胎,好过下半辈子瘫痪啊!”

她吃力地抬头一看,天哪!她的脚呢?她的两只脚分散在对面的行车道上,撞击力道之强烈,让她的血肉飞散在桥上,奇异的是身上竟感受不到疼痛,也许是痛楚到达了某种极限让她失去了知觉。

啊,原来看到尸鸟的真面目的下场就是死啊…难怪从来没人见过尸鸟的脸,因为见到的人都死了…她只感觉到身体内的某种力量渐渐消失,感觉…还有好多事没去做…要把桐杰和桐欣的衣服脱掉…要把前男友的尸体搬来这里让尸鸟帮她解决…还有好多好多,她想不起来了…

司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若桐镇真是个好地方啊!让我解决了好多被撞死的人的尸体,要不然,不知道会赔多少钱呢!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吧!我会帮你把车上尸体的衣服都脱掉,你放心走吧!”

她听到尸鸟振翅飞来的声音,眼中出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尸鸟的脸,那布满人类面孔的脸…在那众多的脸中,她看到了桐杰,也看到了她自己…欢迎来到若桐镇!这里有淳朴的人们、自然的景色、稀有的尸鸟,还有遍地的尸体!若你不怕自己成为这座无名尸镇的无名尸,那么若桐镇永远张开双臂欢迎你!

第三个故事 游戏

文/大袖遮天

方志通的故事讲完,得了80分。一个叫“杨柳”的女人走上台,女人化了淡妆,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去斯斯文文的。杨柳说:“我是一名悬疑恐怖作家,现在我要跟大家讲的这个故事,是我最近创作的一个离奇故事,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是一个关于游戏的故事,刚开始只是个意外…”

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终结?

在我身上发生了十分荒唐的事,起初看起来像是个意外,后来又像个玩笑,但最后我发现,这事情其实非常严肃。

第一次发生,是在地铁上。

晚上十点四十分,从天台路开往仁义广场的末班地铁驶出。车厢里空荡荡的,加上我一共七个人,镶嵌在天花板上的灯管奢侈地照亮了整个车厢,人们脚底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大家仿佛都不乐意群聚,分散在车厢里各个部位。两个看样子是刚下班的中年男人隔开一米的距离坐在我对面,一个扭头望着窗外,一个在专心发短信。一对年轻情侣紧靠在车厢尽头,互相之间做些小动作。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背着双肩背包,站在车厢中央,手拉吊环,耳朵里牵出耳机的连线,身体随着我听不见的音乐声晃动。还有一个老人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双手一直在颤抖。我把电子书从包里取出来,翻到上次看的地方,认真阅读起来。

我很快便沉入书里的情境之中,铁轨摩擦的声音逐渐从耳朵中消失了。正当我为书中主人公的命运担忧时,脑门上“啪”的一声,被敲了一下。我愕然抬起头,眼前人影一晃,那学生模样的女孩飞速跳下了列车。原来列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站,站台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上了后面一节车厢。我透过车窗凝视着那女孩,她下车之后便飞快地跑出站台,始终没有回头望我一眼。

车子又开动了,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依旧维持着原状。我郁闷地摸了摸额头,感觉手指头湿漉漉的,心里一惊,放到眼前一看,一些红色的液体沾在手指尖上。第一个感觉是额头流血了,但很快看出那并不是血,是黏度很高的东西,油乎乎的,搓也搓不去。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像是印油,再回想刚才被敲的那一下感觉,还真像是被什么印章盖了一下。对着黑乎乎的玻璃照了照,虽然看不大清楚,但额头上的印章形状还是依稀显示了出来。掏出一张纸巾,小心地盖在额头上,用力按了按,便把印章完整地拓了下来,一看,是翻转的汉字“肖雨”。这是那女孩的名字吗?我竭力回想她的容貌,却只记得她摇晃的姿态。

一个中年男人瞟了我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开了。我用纸巾使劲擦拭,直到纸巾上再也看不出红色的痕迹为止。这女孩干什么呢?以为这样很可爱吗?我不由自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摇摇头。

继续看书,列车中间停了两次,没有人下车。那个瞟了我一眼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个10英寸上网本玩了起来,噼噼啪啪的打字声在车厢里回荡着。年轻的情侣似乎被打扰了,不满地朝他频频侧目。他低头凝视着屏幕,偶尔抬头望我一眼,目光中带着某种目的性的东西,仿佛我是他正在寻找的某个人。是我的错觉吗?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到屏幕上。我的目光悬空了一会儿,也重新回到了电子书上。车厢轻微摇晃着,看久了稍微有点头晕。

铜鼓站到了,列车缓缓停下,车门敞开。站台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毕竟太晚了。

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来,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就“啪”的一下,玩电脑的中年男人得手之后迅速闪身下车。我蒙了一下,猛然站起来,追到车门口:“你干什么?”他撒开腿狂奔,没多久就跑到了电梯口。

车子又开动了,摸摸额头,又是一手印油。这回从额头上拓下来的是“石军”两个反字。是那中年男人的名字吗?他们都疯了吗?我使劲擦着额头,其他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朝他们苦笑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那老人颤抖着嘴唇开口问。

我摇摇头:“鬼晓得!”

话一开口,气氛便活跃起来,几个人改变了原先的分散状态,都坐到我身边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在你头上印这个东西?”年轻的女孩问,男孩拍了拍她的脸颊,她朝他微笑了一下。她的语气很娇媚,神情有些恍惚,我猜她甚至并不完全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只是随便问一句,好让男朋友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我朝那老人和另一个中年人道。比起那对情侣,这两个人明显是真的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这个…”中年人迟疑地指了指我纸巾上沾着的印泥,“不会有毒吧?”

“什么?”我吃了一惊。

“对啊对啊,”女孩又飞快地插了进来,“听说有人专门在地铁上用毒针扎人,针上带着艾滋病病毒!”

我倒抽一口凉气,额头上立即感觉有些发痒。他们同情地看着我,又扯了几句,见我没心思搭理,便讪讪地走开了。年轻情侣回到了属于他们的角落,继续卿卿我我。老人忧虑地看着我,中年男人满脸同情,这两个人都在期待和我的目光碰撞,随时准备和我进行讨论。我把脸扭向窗外,凝视着屏障般的隧道墙壁,窗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的脸——真的有毒吗?不像…但为什么连续两个人对我做同样的事?

再也没有心思看书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起初还在想着印章的事,后来便联想到了其他方面,直到在仁义广场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和我同时下车的有好几个人,都是其他车厢的,像是一伙刚吃完消夜的大学生。他们从我身边擦过,大声讨论着昨天考试时舞弊的情景,衣服上带着烧烤的气味。他们行走速度很快,忽而分散忽而聚合,有些杂乱无章。我朝旁边走去,想躲开他们,忽然额头上啪的又是一声,他们发出一声哄笑,都狂奔起来。

积压了很久的怒气突然爆发出来,我拔腿便追。

他们跑得并不快,步态松松垮垮的,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追踪放在心上,直到我离他们其中一个不到一米的距离时,他们才略微有些惊慌。

“玩真的啊?”一个穿黄格子衬衣的平头朝我大喊,脚下加快了速度。刚才就是他在我额头上敲下了印章。我绕过身前那个学生,朝他跑过去。他明显地惊慌起来,旁边的几个学生也显得十分紧张。他们在我面前忽左忽右地跑着,想阻止我靠近那平头。

要是往常,我追两下也就罢了,但今晚连续发生的几件同样的事将我惹恼了。我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平头学生,一把攥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他的脸都吓白了。其他学生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有个学生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称手的武器。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手上用力一掐,他立刻咳嗽起来。

“有话好说…”旁边那几个连忙劝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额头上黏糊糊的一股印油味。

“你…你不上网吗?”平头问。

“什么意思?”我问。

“网上…你去看杜松树论坛…”平头挣扎着说。

杜松树论坛?

我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论坛我绝不陌生。从我开始上网那天起,我就在这个论坛注册了ID。这是一个恶搞论坛,大家在论坛发布自己生活中恶搞的故事,还经常在论坛上互相恶搞。有好几次,恶搞事件闹得太大,相关网友被告上了法庭,有两个至今还关在牢里没出来。

难道…我被人恶搞了?

我有点儿蒙,正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已经趁着我愣神的工夫,从我手里挣脱开去,和他的同伴们飞快地跑远了。

我没有再追,该问的已经问到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回家上网看看杜松树论坛的消息就知道了。至少现在情况已经大致清楚,我那股因为不明所以而产生的怒火很快便消失了,想到这件事的滑稽之处,我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的笑声大概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被啪的一声打断了。

该死!

又一枚印章戳在我额头上,这回居然是个老太太。老太太穿得非常精致,看上去品位不俗,在我额头上戳了印章之后居然没忙着跑,而是停留在原地打量着我的额头,仿佛在衡量印章盖得正不正。

“好玩吗?”我无奈地问。

“我本来没认出是你…”老太太一开口就忍不住哧哧地笑。她脸上皱纹不少,虽然化着淡妆,还是可以看出起码有70岁了,笑起来却像个少女。看她的打扮和笑容,再加上她也参与了杜松树论坛这次针对我的恶搞活动,显然是属于人老心不老的那类。此时,我已经完全谈不上生气,只是瞪着她,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为什么不把额头上的印章擦掉?”老太太花枝乱颤了好一阵才止住,她从口袋里摸出一袋湿纸巾,抽出一张来认真地帮我把额头擦干净。

“奶奶,你盖了章又擦掉,多浪费啊…”我无奈道。

“我这是帮你,不然你这一路上还要被盖多少下啊…你家离这儿远吗?”她此刻完全是一副长者慈爱的口吻,我几乎都要被她感动了。

我家就在离这儿不到两条街的地方,但我还是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道:“远…奶奶,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我急于回家上网查查这具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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