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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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情况正如区特威克先生所说的,他是不想要做报告。隔天晚上当罗杰请他上台时,他几近哀求地看着大家,但没有人同情他。区特威克先生一脸无辜的表情,就像是个老蠢妇。

区特威克先生紧张地清了两三次喉咙,然后才开始说道:“主席先生,各位先生女士,我很清楚各位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我也必须请求你们的谅解。尽管各位一定觉得我刚愎自用,但我还是要说,虽然听过丹蒙小姐精巧的推演和证明,也耳闻了之前许多对此命案言之成理的解说和证据,但我还是不禁要怀疑,也许丹蒙小姐的理论并不像你们在乍听之下那么站得住脚。”

克服心理障碍的区特威克先生,在连珠炮地一口气讲完后,却猛然眨起眼睛,想不起来精心准备的下一句话为何。

他话题一转,再次开始说道:“这次能参与这个活动,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职责。身为最后一位报告者,如果我在此将各位各种不同的结论与查案方法做一个归纳总结,相信你们应该不会感到意外的。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来重述一遍,我准备了一张表格,其中清楚对比出各位不同的推论、类比的旧案例,以及所推演出来的可能凶手。也许大家会想要传阅过目。”

这张区特威克先生花了许多心血制成的表格,他犹豫了很久才递给右手边的布雷迪先生。布雷迪先生客气地接过来,甚至放到他和丹蒙小姐中间的桌子上,好让两人俯身共看。区特威克先生天真烂漫地露出满足神情。

“你们可以看到,”区特威克先生信心略增地说道,“实际上来说,在单一重要的主题上,每个人的看法都各执一词。观点及方法的分歧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不过,尽管有着相当大的差异,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推论才是正确解答。不用我多说,这张表格正可以显示此案如布雷迪先生所说是个极端开放性的案子,而且又印证了布雷迪先生的另一个说法:不管出于有心或是无意,想要证明某个特定人选有罪,那可说是简单得要命。

“我想,丹蒙小姐,”区特威克先生暗示着,“她可能会发现这张表特别有意思。我本人对心理学并无特别研究,但即使是这样,请容我这么说,连我都可以惊讶地发现,每个人的解答竟是如此反映出自己的思路和个性。举例来说,查尔斯爵士的本业,很自然地让他专注于实质证物上,也就是说,他是以谁将因此获利的实质利害角度来看待这个案子。也因为如此,信笺这个实际存在的证据,便构成他理论中的重要论点了。完全相反的是,丹蒙小姐几乎完全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待本案,所以她不自觉地将凶手的个性特质,当作她的推论重心。

“至于其他人,则是介于这两者之间,实质证据与心理因素各有其不同的比重。再者,各位建立推论找出凶手的方法也大相迳庭。有些人几乎完全运用归纳法,有些则完全是仰赖演绎消去法,但也有人是两种方法融合并用,像薛灵汉先生便是如此。简言之,在侦查方法的比较上,我们的主席为大家做了一个非常好的示范。”

区特威克先生清了嗓子,紧张地笑了一下,又接续道:“其实我应该再做出另一张表格的,那一张表和刚才这一张有一样的解释功能。而那一张表格会指出,每个人从无异议的事实中,却各自推演出完全不同的论点。身为侦探小说家的布雷迪先生,可能会对这样的表格份外感到兴趣。

“因为我经常注意到,”区特威克先生像是对所有侦探小说家致歉似地说道,“这一类的小说中,通常都先预设一个事件只能有单一的推论,而这个推论,也必然是正确的推论。除了作者偏爱的侦探以外,没有人能够做出推断,而这些侦探所提出的推论(在小说中,唉,侦探能做出来的推断其实也很少),无疑都是对的。在这方面,丹蒙小姐也以两瓶墨水为例做了说明。

“因此,以现实发生的状况为例,我就引用本案中的梅森氏信笺来做说明。

单从这一张纸,就共推演出下列六个论点:

1 凶手是梅森氏现职或离职的员工。

2 凶手是梅森氏的客户。

3 凶手是开印刷店的人,或是有机会接触印刷业的人。

4 凶手是梅森氏公司委托的律师顾问。

5 凶手是梅森氏公司前雇员的亲戚。

6 凶手可能是去过韦柏印刷行的顾客。

“从那张纸,当然还可以衍生出许多其他的推论,例如凶手是因为无意间取得了信笺,才设计了整个计划。但我只想请大家注意指认出凶手身分的论点。以上六个推论,你们都可以看出来,它们全是互相矛盾的。”

“我会为你写一本书的,区特威克先生,”布雷迪先生向他承诺,“故事里头的侦探,会对每一桩罪行做出六个相互矛盾的推论。最后他可能逮捕了七十二个嫌犯,然后却自杀身亡,因为他发现凶手一定是他自己。我会把这本书献给你的。”

“好的,太好了,”区特威克先生笑着说,“事实上,这和我们现在面对的状况相去不远。举例来说,我才提到信笺而已,其实还有毒药、打字机、邮戳、同等配量的药剂——喔,有太多的论据。从其中任何一项,都有不下半打的推论被延伸出来。事实显示,”区特威克先生做了总结,“不同的会员,为了证实自己跟别人不同的论点,就会推演出不同的凶嫌。”

“我再想了一下,”布雷迪先生下了决定,“未来我小说里的侦探,将不会做出任何推论。这样的写法对我来说,反而更轻松愉快了。”

“所以,在我们听了这么多不同的解答之后,”区特威克先生继续说道,“我希望各位可以宽容我,因为昨天晚上我要求薛灵汉先生不要马上到苏格兰警场去,理由我会尽快解释。”

五张脸沉默地回应,是区特威克先生该提出解释的时候了。

区特威克先生显然意识到他们的想法,因为他的态度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针对丹蒙小姐昨晚指控尤斯特爵士的部分,我必须先简单说明一下。对于她的陈述,我绝无丝毫贬低之意,我只是要指出,她锁定尤斯特爵士有罪的两个主要原因,在我看来,第一,他是她心里已经认定的凶手,第二,他和班迪克斯夫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因此有可能基于某种理由而希望将她除掉——如果(纯粹是假设而已)丹蒙小姐对他们关系的看法无误。”

“那台打字机呢,区特威克先生?”忠于女性的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喊道。

区特威克先生开始说道:“哦,是的,那台打字机,我正要提到它。不过,我要先提到两个重要证据,这是丹蒙小姐使我们相信尤斯特爵士有罪的证据,但它们在心理学上却说不通。首先,他买梅森氏巧克力酒糖的习惯,是为了他的——他的女性朋友,这件事在我看来,几乎可说没什么特别的。若说有购买梅森氏酒糖习惯的人就有嫌疑的话,那伦敦满街都是嫌疑犯了。况且,即使是像尤斯特爵士这样一个不具原创性的凶手,也应该会采取最基本的防御措施,避免选用像巧克力这种会和他名字联想在一起的毒药媒介。请恕我直言,尤斯特爵亡绝非丹蒙小姐所想像的那么愚蠢。

“第二点是韦柏印刷行的小姐能够从照片指认出尤斯特爵士。请丹蒙小姐容许我这么说,这件事一点也不能教我信服。我已经确认过了,”区特威克先生骄傲地说(这也算是一件真正的侦查工作),“尤斯特爵士的个人信笺是在韦柏印刷行买的,而且已经行之有年。一个月前他才订了一批新货。想想看,他的信笺上应该印有爵名,如果服务他的小姐不认得他的话,这才叫人惊讶。她认出他来,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区特威克先生相当坚定地说,“除了打字机,也许还包括那几本犯罪学书籍之外,丹蒙小姐的理论完全没有实质证据可资证明,因为那个有瑕疵的不在场证明,恐怕也是难以证实。我不希望立场不公正,”区特威克先生小心翼翼地说,“若说丹蒙小姐对尤斯特爵士的指控,完全是建立在打字机这项唯一证据上,我想我这么说应该不为过。”他焦虑地环顾周遭,看看有无异议。

马上就有一个异议——

“但是,你不可能这样就把我们糊弄过去吧。”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不耐烦地叫道。

区特威克先生看起来有点苦恼。

“你是说”糊弄“吧?我不是为了好玩才故意或恶意挑丹蒙小姐的漏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唯一的动机,只是想找出真正的犯罪者而已。因此到最后我一定会为各位说明打字机这项证据,如何反为尤斯特爵士洗刷了嫌疑。”

由于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的话中,影射他只不过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所以区特威克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此时罗杰好心地开口对他说:“你可以?”他徐缓的说话方式,像是在鼓励他的女儿画一头牛,然而这一只动物看起来不像一头牛,也绝对不像地球上任何一种动物,“这真是有意思,区特威克先生。你要如何解释呢?”

区特威克先生骄傲地回应善意:“我的天啊!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没有人发现到吗?”

似乎没有人看得出来。

“打从一开头,这样的可能性我就想到了,”区特威克先生得意洋洋地说道,“嗯,好吧!”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环看四座,圆嘟嘟的脸上是兴奋地泛红。

“那么,你的解释是什么呢,区特威克先生?”判断区特威克先生似乎打算要一直沉默微笑下去,丹蒙小姐问道。

“哦!唔,是的,当然了。这么说好了,丹蒙小姐,关于在凶手能力的评估方面,你错了,而薛灵汉先生才是对的。此案背后的凶手,事实上是有着高度能力与聪明才智的人(丹蒙小姐试图证实的是相反结论,恐怕这一点得再另外说明)而这里头的巧妙,在于她安排了所有证据都指向尤斯特爵士,所谓的证据,指的是打字机和犯罪学那几本书。我相信技术上的用语,应该是“栽赃”。

区特威克先生继续面露微笑。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众人都为这个玩笑正襟危坐起来。刹那间,大家对区特威克先生的观感有了转变。这个人毕竟是有些话要说的,昨晚他的坚决要求,并不是口说无凭的。

布雷迪先生回神过来,他一时之间忘了说话时的施恩态度。

“我说——干得好,区特威克!但你可以证实吗?”

“噢,是的,我想没问题的。”浸淫于众人目光焦点之中的区特威克先生说道。

“你接下来要告诉我们,你知道是谁干的?”罗杰笑着说。

区特威克先生回应他的笑容:“噢,我知道是谁干的。”

“什么?”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谁干的,”区特威克先生谦逊地说,“其实答案可以说是你们告诉我的。身为最后一个报告者,你们看,我的任务是相当简单。我只要从各位的推论中,把对的和错的区分开来,那么真相就自动显现了。”

其余会员皆面面相觑,他们搞不懂自己既然已将真相告诉了区特威克先生,但为何仍浑然不知呢。

区特威克先生沉思了一会儿。

“也许我现在应该坦承,一开始主席宣布这次活动的时候,我内心是相当惶恐。我过去从未有实质的侦探经验,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而且我对这个案子一点想法也没有,我甚至连一个切入点也找不到。一个礼拜一晃眼就过去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还站在原点。查尔斯爵士报告的那一天晚上,他完完全全地让我信服。到了第二天晚上,没多久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也让我心服口服。

“布雷迪先生指控他自己是凶手的说法,并末让我信服,但如果他说出来的名字是其他人的话,那我就会相信:正如同我相信了他那个——那个被遗弃情妇的理论,”区特威克先生勇敢地说,“一定是正确的答案。当时我唯一的想法,的确是认为这宗谋杀案,一定是尤斯特爵士的,呃,情妇所为。

“但是隔天,薛灵汉先生又教我相信班迪克斯夫先生才是真正的凶手。一直到了昨天晚上,在丹蒙小姐解说的过程当中,我总算开始了解到真相。”

“这么说来,我是唯一没能教你信服的人喽,区特威克先生?”丹蒙小姐笑着说。

“恐怕是的,”区特威克先生语带歉意。

他又停顿了一会儿。

“这真是神奇,神奇的不得了,在座每一位都几乎要触到此案的真实面。每个人至少都提出一个重要事实,或者至少正确地做出一个重要推论,幸运的是,我发现了各位的论点是如此大相迳庭,因此我每晚回家就做笔记,所以我所拥有的完整记录,就是各位远比我优秀的脑袋所想出来的推论。”

“没这回事。”布雷迪先生喃喃低语。

“昨天晚上我很晚才睡,我仔细研读这些笔记,区别出正确与错误的讯息。也许各位有兴趣听听我在这上头得到的结论?”区特威克先生非常没自信地提出建议。

众人向区特威克先生保证,他们很乐意听听自己在真相的终点之前,是如何马前失蹄地跌倒。

第十八章

区特威克先生参考着他笔记中的某一页。有好一会儿,他露出稍微苦恼的神情。

“查尔斯爵士,”他开始说道,“呃,查尔斯爵士……”区特威克先生显然很难找到查尔斯爵士的论点中,有哪一个是完全正确的,但他是个善良的人,因此他灵机一动,“噢,对了,当然了。查尔斯爵士是第一个指出伪造信上有擦拭痕迹此重要事实的人。这件事,呃,很有帮助。

“然后他提到尤斯特爵士悬而未决的离婚事件,是整个悲剧背后的主轴,这一点也是对的。虽然恐怕,”区特威克先生被迫附加说明,“他因此导出的论调并不正确。再者,他对凶手的观感也是对的,他认为整个计划是精心设计的,凶嫌会设计一个不在场证明,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并且早就安排妥当。只不过,凶手却不是班尼斐勒夫人。

“至于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区特威克先生继续说,“也是对的,她坚持凶手一定要懂犯罪学,那真是个聪明的推论,而且我很高兴,”区特威克先生微微一笑,“能够在此向她保证,这个推论绝对是正确的。她还贡献了另一个重要讯息,这是个和整个悲剧息息相关的讯息,那就是,尤斯特爵士并非真心舆怀德曼小姐相爱,而是为了金钱才要娶她。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回事的话,”区特威克先生摇摇头说道,“恐怕啊,我还真是害怕,遇害的就不会是班迪克斯夫人,而是怀德曼小姐了。”

“老天啊!”查尔斯爵士喃喃说道。

“对区特威克先生而言,这也许是个伟大的成就,因为这是他首度让查尔斯爵士耳闻震惊消息后,只有听却没得问。

“这就证明了,”布雷迪先生对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低声说道,“是某个被遗弃的情妇干的。”

区特威克先生转向他。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至于你呢,布雷迪,令人吃惊的是,你几乎要触摸到事实的真相了。真是惊人啊!”区特威克先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在你指控自己的第一个推论里,许多论点都是正确的。例如说,最后你从硝化苯切入,推断出凶手应该是手指灵巧、惯守规律以及具有创造力等等:甚至当时听来略嫌牵强的推论,比如说凶手书架上应该有一本泰勒的书,这些也是对的。

“除了第四项条件提到凶手一定有机会秘密得到梅森氏的信笺、第六项的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七、第八项关于欧尼斯钢笔和哈费尔德墨水的部分以外,你的所有十二项条件全部正确。薛灵汉先生在这方面反而是对的,凶手很可能是在不露痕迹的情况下,向人借用这两样东西的。而这正是实际的情况,当然了,打字机也是借来的。

“至于你的第二个推论——哇!”对于布雷迪先生的第二个推论,区特威克先生似乎找不到字眼来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从各方面来看,你几乎触及本案的真相。你看出这是女人所为的犯罪,你从整个事件推断出背后必定有个愤怒的女人,你把整个推论架构在凶手必定对犯罪学有所研究之上。这已经是把整个案子看穿了。”

“事实上,”布雷迪先生小心地掩饰欢喜之情,“除了找出凶手之外,该做的我几乎都做了。”

“嗯,当然了,这样说也没错,”区特威克先生不予苟同,他仿佛是说,和布雷迪先生看透案件的能力比起来,找出凶手反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再来就是薛灵汉先生了。”

“不要吧!”罗杰哀求道,“饶了我吧。”

“噢,但你的推论可真是非常精采呀,”区特威克先生真诚地向他保证,“你为此案带入一个全新的观点,你知道的,是你告诉我们,被害人并非被误杀的。”

“哎呀,看来我是选错边站了。”罗杰瞥了一眼丹蒙小姐,说了一句陈腔滥调。

“但你没有判断错误啊。”区特威克先生纠正池。

“哦?”罗杰显得诧异,“矛头真的是冲着班迪克斯夫人而来?”

区特威克先生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还没告诉你吗?恐怕我是说得一团乱。没错,你可以说整个计划是冲着班迪克斯夫人而设计的。但更正确的说法,应该说是针对班迪克斯夫人和尤斯特爵士两人而来的。薛灵汉先生,你和事实已经非常接近了,只差你把一个心怀妒意的情敌,转换成了一个嫉妒的丈夫。真的相当接近事实了。你指出得到信笺的方法并非靠运气,而是参考了过去的案例,这个论点当然也是完全正确。”

“很高兴在某些事情上,我的推断完全正确,”罗杰喃喃自语。

“再来是丹蒙小姐,”区特威克先生弯腰致意,“她的贡献最大,非常非常大。”

“虽然无法教人信服。”这位女士冷冷地补充道。

“虽然没能教我完全信服,”区特威克先生语带歉意地同意,“但却是她的理论,才让我终于发现整个真相。因为对于本案,她的消息也为我们提供另一个视野,那就是她提到的——呃,班迪克斯夫人和尤斯特爵士之间的情事。而这件事真的——”区特威克先生略微欠身致意,“是整个事件的源头所在。”

“我看不出来哪里弄错了,”丹蒙小姐说道,“我仍然认为我的推论就是真相。”

“也许我该提出我自己的推论了?”显然有些沮丧的区特威克先生犹豫说道。

丹蒙小姐的不置可否,算是一种准许吧。

区特威克先生重新打起精神。

“哦,对了,我应该先告诉各位,丹蒙小姐在某个要点上是完全正确的。她说真正招致死亡的关键,不完全在班迪克斯夫人和尤斯特爵士的恋情上,而是班迪克斯夫人的个性所致。她的死因就在这里。我可以想像的到,丹蒙小姐对这段奸情所做的推演,真的是非常接近事实,而且她对班迪克斯夫人的反应,其推敲更是精采——我这么说没错吧?”区特威克先生信心不足地问道,“但关于尤斯特爵士对她日渐不耐的部分,我却不认为是正确的。我有理由相信,尤斯特爵士仍乐于分享她的苦恼,而非对她觉得厌倦。丹蒙小姐弄错了一点,尤斯特爵士其实相当迷恋班迪克斯夫人。他爱她远胜于她爱他。这一点,”区特威克先生宣称,“正是整个悲剧的关键因素,”

众人对这个所谓的因素感到好奇。这一次,大伙儿对区特威克先生的态度转变成期许。也许没有人相信他会提出真正的解答,也没有人对丹蒙小姐的理论感到质疑,但显然此人确是有话要说的。

“丹蒙小姐,”区特威克先生继续这个大家关注的话题,“在另一个观点上也是对的,她说这桩谋杀案的灵感——或者我应该说这桩谋杀案的手法——明显是受到一本毒杀案书籍的启示。她告诉我们她自己的那本书,现在正放在尤斯特爵士的家里——把书放在那里的,”区特威克先生叫人大吃一惊地补充说明,“其实是凶手本人。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在她的推论中,另一个有用的事实是,班迪克斯先生那天早上是被引诱(“真是抱歉,”区特威克先生致歉,“我不得不用这样的字眼”)到彩虹俱乐部去的。但前天下午打电话的并非班迪克斯夫人,而且他到那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拿尤斯特爵士的巧克力。午餐之约被取消这件事,凶手是完全不知情的。班迪克斯先生被安排到那儿的原因,是为了目睹尤斯特爵士收到包裹而已。

“当然了,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让班迪克斯先生将巧克力和尤斯特爵士紧密联想在一块,一旦警方问到是否有任何可疑的人,班迪克斯先生一定会很快想到尤斯特爵士的。自然而然地,他就会知道他太太和尤斯特爵士的奸情,就我个人的了解,那的确会让他相当难过的。”

“难怪他这阵子看起来很憔悴。”罗杰宣称。

“无庸置疑地,”区特威克先生认真地表示同意,“这是一个狡诈的计划。你看,尤斯特爵士本来应该要死的,他不可能为自己辩白,何况证据指出这是一桩精心设计的谋杀,而且他是自杀身亡的。警方之所以没有怀疑他(据我所知,这是眼前的事实)只能说警方的调查行动总被凶手料到了。总之,”区特威克先生严肃地评论道,“这个凶手实在是太精明了。”

“如果说,这就是她要班迪克斯先生确定会出现在彩虹俱乐部的主要原因,”丹蒙小姐酸溜溜地同意,“那她还真是精明到了极点。”

显然不单是心理因素而已,丹蒙小姐压根儿就不准备接受区特威克先生的推论。

“事情真相确是如此,”区特威克先生谨慎地指出,“喔,既然说到巧克力,我必须再告诉各位,巧克力之所以被寄到俱乐部去,不只是为了让班迪克斯先生担任目击证人,而且还为了——我可以想像的到——让尤斯特爵士势必带着它们去赴他的午餐之约。当然了,这意味着凶手对尤斯特爵士相当熟悉,她知道他会在俱乐部消磨一整个早上,然后直接去赴中午的约会;如此一来,他会带着班迪克斯夫人最喜欢的巧克力盒前去赴约的可能性,自然是相当大了,我想,这可算是一个凶手因老是忽略某些重点而导致失败的例子:凶手完全没想到午餐之约有可能会取消。她是个非常聪明的罪犯,”区特威克先生带着适度的佩服口气说道,“但她还是难逃失败的命运。”

“区特威克先生,她到底是谁?”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率直地问道。

区特威克先生回以暧昧的笑容。

“关于凶嫌的名字,大家都是保留到适当的时机才说。我当然也有这个权利。好了,我想现在,我已经将大部分疑点澄清了。我应该说,梅森氏信笺会变成犯罪工具之一,是因为事先已决定要用巧克力做为媒介,而韦柏印刷行的客户中,只有梅森氏是制造巧克力的公司。一切是那样凑巧,因为尤斯特爵士也常为他的——呃,他的朋友买梅森氏的巧克力。”

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听得一脸茫然:“因为韦柏印刷行的客户中,梅森氏是唯一的一家公司?这我恐怕不明白。”

“噢,我的解说实在太糟糕了,”区特威克先生非常苦恼地喊道,他认为一切都是自己驽钝惹的祸,“早期的样本簿上,一定有很多不同公司的信笺,你看,由于尤斯特爵士的信笺是在那儿印制的,所以如果被偷的信笺和样本簿联想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就会被指认出最近曾出现在印刷行了。事实上,丹蒙小姐就是这么做的。”

罗杰吹了声口哨:“喔,我懂了。你是说,对于这张信笺,我们都本末倒置、倒果为因了?”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恐怕是的,”区特威克先生真诚地表示遗憾,“没错,恐怕真的是这样。”

无形之中,大伙儿开始赞同区特威克先生的论调。至少可以这么说,他的说服力已经和丹蒙小姐不相上下,而且他凭藉的依据,并非巧妙的心理学推演和所谓的价值观。现在只剩下丹蒙小姐仍保持绝对的怀疑——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哼!”丹蒙小姐怀疑地说道。

“区特威克先生,关于动机呢?”查尔斯爵士认真地点头,“是妒嫉吗?这一部分,我不认为你已经说清楚了,是吧?”

“喔,是的,当然了。”区特威克先生脸红了起来,“哎呀,我本来是想一开始就先澄清这一点的。我的表现实在太差了。不,不是妒嫉,我倾向于将它视为报复。或者说,报复是针对尤斯特爵士,而妒嫉是冲着班迪克斯夫人而来。就我所了解,你们看,这位女士——哎呀,”区特威克先生既苦恼又发窘,“这真是棘手,但我又必须说个明白。好吧,她顺利瞒过了朋友,但这位女士其实是深爱着尤斯特爵士,而且成为,呃——”区特威克先生鼓起勇气做了总结,“成为他的情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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