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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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栖之肤 作者:蒂埃里·荣凯 著,方颂华 译

出版社:山东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1月

ISBN:9787532942206

所属分类:图书>小说>侦探/悬疑/推理

图书>小说>外国小说>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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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是谁?那个挽着夏娃赴宴,后又将她囚禁在房间的男人里夏尔又是谁?为何这个美丽年轻女人的嘴角,常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为何里夏尔布满皱纹的脸上,常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这两个人互有深仇大恨?但为何又同住一个屋檐下?好一对诡异的男女……是什么令人费解的过去,维系这两个人,使他们甘愿同栖于深宅大院之内?

作者简介

蒂埃里·荣凯(Thierry Jonquet,1954-2009),法国小说家。生于巴黎,哲学、职能治疗专业毕业,曾先后在养老院、精神病院、医院和特殊教育学校工作。荣凯1982年出版第一部黑色小说《被禁锢的记忆》,是法国新推理小说界重要人物,作品晦暗阴郁,并在其中穿插政治讽喻和社会批评。由于早期的工作经历,死亡和疯狂是他小说一再出现的主题。荣凯一生创作颇丰,计有长篇小说二十余部,青少年小说十多部,多部短篇小说及电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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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蜘蛛

  一

  别墅围墙内的那排树丛中有一汪小塘,在通向水塘的砾石路上,里夏尔·拉法格正缓缓地大步前行。七月的夏夜,夜色清朗,繁星闪耀,星光剔透如雨。

  两只天鹅伏在一丛睡莲后,睡得很是安详,娇美的母天鹅将长颈折在翅膀下,悠然地蜷着身子,倚在雄壮的公天鹅身上。

  拉法格摘下一朵玫瑰,嗅了嗅那有点让人反胃的淡淡甜味,便折身往回走。走过贴着椴树丛伸展的小路,只见一幢宽阔却并不高大的楼房矗立在眼前,屋子结构紧凑,但难言雅致。女佣里娜应该正在一楼的厨房里用餐。右手边投射来一束亮光,同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司机罗歇正在车库里忙着启动奔驰的发动机。最后看到的是大客厅,暗色窗帘的间隙里只透出些许微弱的光线。

  拉法格抬眼望着二楼,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夏娃套房的窗户上。循着一道柔和的灯光望去,从一扇半开半掩的百叶窗里,传来一首表达羞怯之情的乐曲,是钢琴曲《我爱的男人》的起始旋律……

  拉法格压下就要迸发出来的怒火,猛地一步走进别墅,砰地关上大门,小跑着来到楼梯口,他一边屏住呼吸一边跨上台阶。到了二楼,他将拳头挥起却又放下,最后只是弯起食指轻轻叩了叩房门。

  三道门闩将套房从门外锁上,将那个对他的招呼坚持不理不睬的女人锁在门内。他拉开了门闩。

  他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走进套房的小客厅。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钢琴上那盏套着灯罩的台灯边有道朦胧的光亮。在小客厅后方卧房的最深处,浴室里荧光灯刺眼的灯光在套房尽头映射出一块鲜亮的白斑。

  在这半晦半明中,他走向音响关掉了声音,《我爱的男人》后面那首乐曲的最初几个音符戛然而止。

  他压住怒火,以平和的语气,不带嗔怪但不失尖刻地低声提醒,化合适的妆,挑选合适的裙子和首饰,去赴他和夏娃受邀的那场晚会,可能要用多少时间……

  接着他便径直走进浴室,看到少妇正慵懒地躺在厚厚一团淡蓝色泡沫中时,他生生咽下了一句就要脱口而出的咒骂。他叹了口气。他和夏娃对视着——他似乎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挑衅,这让他冷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差点要把他逗乐了,他离开了套房……

  回到一楼的大客厅,他在壁炉旁的吧台上倒了杯苏格兰威士忌,然后一口气喝光。酒精烧着他的胃,他的脸被刺激得抽搐不停。他走向连到夏娃房间的内线电话,按着按键,清了清嗓子,然后嘴紧贴在塑料机盒上大声吼了起来:

  “麻烦你快一点,垃圾!”

  透过嵌在套房小客厅墙板上的两个三百瓦扬声器,里夏尔的吼声强有力地回响开来,夏娃猛地惊跳了一下。

  她打了个寒战,然后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出宽大的环形浴缸,套上一条毛巾料的浴袍。她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以灵巧轻快的动作摆弄着眼线笔,开始化妆。

  奔驰在罗歇的驾驶下离开了勒韦西内(1)的别墅,来到了圣日耳曼。里夏尔观察着身边无精打采的夏娃。她正懒洋洋地抽着烟,节奏均匀地将象牙烟嘴送进薄薄的双唇之间。车外城市的灯光就像时断时续的闪光灯一样打进车内,在黑色的紧身连衫裙上印了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条纹。

  夏娃的头向后仰靠着,里夏尔无法看到她的面容,只有香烟那时隐时现的火星会在片刻间将她照亮。

  *

  他们准点赴约的这场露天花园招待会是由某位商界人士举办的,他想以此向周边的上层人士显摆一下。里夏尔挽着夏娃穿梭在宾客的人流当中。花园里一支乐队正奏着一首柔和的乐曲。餐桌和餐盘沿着花园的来往小径散布开来,一群群人聚集在桌边。

  他们免不了会遇到一两位贵妇的纠缠,也总得饮下几杯香槟来祝福主人。拉法格还遇到了几位同行,其中一位是法国医师公会理事会的成员,这些人对他最近发表在《临床医师杂志》上的文章大加恭维。话题延伸转变后,他甚至还承诺,下次比莎会谈(2),他会参加一场关于乳房整形再造外科学的座谈会。过了一会儿,他又责怪起自己怎么会就这样中了圈套,他本该婉拒这个邀请的。

  夏娃站在一旁,仿佛正浮想联翩。她享受着几位宾客大胆投来的垂涎目光,欣然地撇嘴回应,动作中带着一种几乎察觉不出的蔑视。

  她离开了里夏尔一会儿,到乐队旁请他们演奏《我爱的男人》。当那温婉而深情款款的起始旋律响起时,她回到了拉法格身边。医生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痛苦,而她的唇上生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轻轻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一边。萨克斯手开始了哀怨的独奏部分,里夏尔不得不控制好自己,以免抽他的女伴一个巴掌。

  午夜时分,他们终于向主人示意告别,然后回到勒韦西内的别墅。里夏尔陪着夏娃走进她的卧室。他坐在沙发上看她脱衣,起初还只是些无意识的动作,随后她便面对着他,带着点慵倦,以嘲弄的眼光打量着他。

  她双手握拳顶在腰上,叉开两条腿,正对着他站着,布满阴毛的阴阜与他脸庞的高度并齐。里夏尔耸了耸肩,起身在书架的某一排里找出一个带着珠光的盒子。夏娃躺在地上铺着的一张席子上。他盘腿坐到她身边,打开盒子,取出一根长烟斗和一张包着些小油丸的银纸。

  他动作轻巧地将烟斗装满,贴着烟锅点燃一根火柴,随着噼啪的爆裂声,他将烟斗递给了夏娃。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淡淡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她蜷起双腿侧身躺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里夏尔。很快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继而呆滞……里夏尔已经开始准备第二只烟斗了。

  一小时后,他将套房外的三道门闩转了两圈,离开了她。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脱去衣服,在镜子里长久地注视起自己那苍白的脸庞。他对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笑着,笑他的白发,笑他刻在脸上的如此之多如此之深的皱纹。他摊开两只手,将手伸到面前,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做起动作,撕扯某个想象中的物体。终于,他躺了下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清晨才渐渐睡去。

  二

  女佣里娜正在休假,这个周日由罗歇来准备早餐。他在拉法格房间前敲了很久门,才听到了一声回答。

  里夏尔大口地嚼着新鲜的羊角面包,吃得很香。他自觉情绪极好,甚至有想开开玩笑的念头。他穿上一条牛仔裤,一件薄布衬衫,套上一双低帮休闲鞋,出了房间准备到花园里转一转。

  两只天鹅在水面上四处游着。拉法格走入一丛丁香树中时,它们也游到了岸边。他先向它们扔了几小块碎面包,又蹲下来让它们在他的掌中进食。

  接着他在花园里散起了步,刚刚修剪过的绿草地旁,一座座花坛装点出鲜艳缤纷的色彩。他朝花园最深处的游泳池走去,这是块二十米长的水池。一道环绕着整个别墅和花园的围墙,将外面的街道和四周其他的别墅从视野中全然隔绝。

  他点上一根金黄色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冷笑了几声,便向屋子折返而去。罗歇已经将夏娃的餐盘放在了厨房的餐桌上。里夏尔走进客厅,按起内线电话的按键,铆足了劲儿大喊:“吃——早——餐!起——床——了!”

  接着他便登上了二楼。

  他打开锁走进卧室,夏娃依然躺在一张巨大的天篷床上睡觉。她的脸埋在被子里半隐半现,而她那浓密鬈曲的一头黑褐发,就仿佛是紫色绸缎上的一条黑带。

  拉法格坐在床沿,将餐盘放在夏娃的头旁边。她将橙汁杯放到唇沿蘸了一下,接着懒洋洋地慢慢嚼起一片蜂蜜吐司。

  “今天二十七号了……”里夏尔说,“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您没忘记吧?”

  夏娃无力地摇了一下头,并没有看里夏尔。她的眼神空荡荡的。

  “好的,”他接着说,“我们过三刻钟出发!”

  他离开了套房。回到大客厅,他走到内线电话边大喊道:

  “我刚才说三刻钟,你听明白了吗?”

  这声叫喊经过扬声器的放大后传进房间,夏娃听了,呆呆地怔住了半晌。

  *

  开了三个小时后,奔驰离开了高速公路,进入一条蜿蜒狭窄的省道。盛夏的阳光下,诺曼底的乡村昏沉得几乎要散了架。里夏尔给自己倒了杯冰镇苏打水,然后建议正半合着眼打瞌睡的夏娃也清凉一下。她拒绝了他递过来的杯子。他将小冰箱的门重新关上。

  罗歇开车速度很快但技术娴熟。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附近,他将奔驰停在一座城堡的入口处。城堡环绕在一片密林之中,城堡附近的一些搭建物由篱笆围了起来,距村子最外围的几间屋子已贴得很近了。一群群来这里散步的人正坐在城堡前的广场上享受阳光。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人端着放满各色塑料杯的盘子,穿行于他们当中。

  里夏尔和夏娃登上入口处的一长排台阶走向前台,一位身材魁梧的前台小姐威坐接待处。她向拉法格微笑了一下,又握了握夏娃的手,叫来一位男护士。夏娃和里夏尔跟着他走进一部电梯,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长长的走道仿佛是一条被挖进去不少凹口的直线,这些凹口便是一扇扇开着长方形半透明塑料探视孔的房门。男护士一言不发地打开电梯左手边的第七扇门,他侧开身让里夏尔和夏娃走进房间。

  *

  一个女人坐在床上,尽管满脸皱纹,佝着双肩,但她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她的模样仿佛一出早衰症的惨剧正在上演,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条痕。一头乱发如同厚厚的一蓬草,一束束似麦穗般高高兀立;突出的眼球四处乱转;全身皮肤上布满一块块泛黑的痂。她的下唇在痉挛似的颤抖,而上身慢慢地晃动着,由前向后,极有规律,仿佛在打节拍。她只穿着件无袋蓝布衬衫,裸露的双脚在绒球拖鞋上摩来擦去。

  她似乎不曾留意到有人进来。里夏尔坐到她身边,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女人非常听话,但不论是从表情还是动作来看,她并未流露出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感情或情绪。

  里夏尔伸出胳膊绕过她的双肩,将她搂在怀里。晃动停止了。夏娃站在床边,透过加固了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维韦安娜,”里夏尔低声说着,“维韦安娜,我的乖……”

  突然,他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夏娃的胳膊。他强行拉着她转身面朝维韦安娜,而维韦安娜带着惊恐的眼神又开始晃动。

  “给她……”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夏娃打开手提包,取出一盒夹心巧克力。她俯下身子,将盒子递给那个女人,维韦安娜。

  维韦安娜手忙脚乱地一把抢了过来,扯开盒盖,然后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所有巧克力全被吃光了。里夏尔注视着她,惊愕不已。

  “好,这么多够了……”夏娃叹道。

  然后她轻轻将里夏尔推出房间。那位男护士就等在走道里。夏娃和里夏尔向电梯走去,他将房门重新关上。

  他们回到前台,与前台小姐攀谈了几句。司机正靠在奔驰外读着《队报》,夏娃向他打了个手势。里夏尔和夏娃钻进后排坐好,汽车驶上省道,接着经高速公路回到巴黎大区,最后停在勒韦西内的别墅。

  *

  里夏尔将夏娃关进二楼的套房,给佣人们都放了假。他在客厅里一边慢慢嚼着里娜临走前做好的冷菜,一边放松休息。当他坐上奔驰向巴黎城区驶去时,已差不多是傍晚五点。

  他在协和广场附近停好车,走进莫鲁瓦戈多大街的一幢建筑。他攥着串钥匙快步爬上楼梯来到四楼。他打开一间宽敞的一居室公寓。一张铺着层淡紫色绸缎床罩的大床摆在房间中央,墙上挂着几幅色情画。

  床头柜上摆着一部带自动答录装置的电话机。里夏尔按下磁带的按键听来电留言。最近这两天有三个来电。都是些气息短促、嘶哑的声音——给夏娃留言的男人的声音。他记下对方建议的约会时间后,从公寓里出来,飞奔下楼来到街上,重新坐进车里。一回到勒韦西内,他便走向内线电话,用令人肉麻的声调叫着少妇。

  “夏娃,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三个!今天晚上!”

  他走上二楼。

  她正在套房的小客厅里画一幅水彩画。画布上是一片宁静而迷人的风景——沐浴在阳光下的一片林中空地,在画布的正中,用黑炭条画出来的是维韦安娜的脸。里夏尔大笑着从画边走开,他抓起梳妆台上的一瓶红色指甲油,将整瓶油全泼到了画上。

  “您就不能换点别的吗?”他低声耳语道。

  夏娃站起身,井井有条地将画笔、颜料和画架一一收好。里夏尔将她冲着自己一把拉了过来,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他低声说:

  “您这么顺从地委屈自己来满足我的欲望,真是谢谢您了,衷心地谢谢您……”

  夏娃的五官拧成一团,从嗓子里迸出一声长长的哀怨,声音低沉而嘶哑。接着一道怒光从她的眼中射出。

  “放开我,你这个拉皮条的!”

  “啊!太滑稽了!真的!我向您说实话,您在反抗的时候真的很迷人呢……”

  她挣开了他。她把头发重新理顺,拽好衣服。

  “好啊,”她说,“今天晚上?您真的想那样?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么……马上就走!”

  他们一路上彼此无言。他们走进莫鲁瓦戈多大街的那套公寓,依然不发一言。

  “您准备准备,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拉法格命令道。

  夏娃打开衣橱,开始脱衣服。她收好衣服,随后开始装扮自己,她穿上皮裙和网袜,套上一双黑色长皮靴。她又在脸上化起妆来,涂上白色的粉底,抹上鲜红的口红,然后坐到床上。

  里夏尔走出房间,来到公寓被隔开的另一边。隔墙上是一面双向镜,所以,夏娃正在等候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尽然偷窥。

  半个多小时后来了第一位客人,这是个喘着气的六十多岁商人,脸上一片中了风的红晕。第二位过了晚上九点才到,这是个外省的药剂师,他定期和夏娃见面,但他只满足于看着她裸身在狭窄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终于到了第三位,这一位在电话里约定过来时就已是气息急促,夏娃不得不让他按下性子耐心等待。这是个世家子,是那种明明是同性恋自己却不肯承认的人,他一边来回走着一边骂声不断地自慰,情绪渐渐亢奋起来,夏娃一直陪他走来走去,还给他帮一把手。

  里夏尔在镜子后面欣喜若狂地欣赏着这场表演,他坐在一把摇椅里晃着身子偷偷地笑着,少妇每一次显出恶心的表情时,他都禁不住鼓掌。

  一切结束后,他回到了她身边。她将整套皮衣扔到了一边,穿上原先的暗色调套装。

  “完美啊!您总是这么完美……了不起而且耐心十足!来吧。”里夏尔低声说道。

  他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来到一家斯拉夫人开的餐馆吃夜宵。一支茨冈人的乐队贴在他们桌边表演,他慷慨地将大把的钞票甩给这些乐手,这些钱正是夏娃的客人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服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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