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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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斯特莱克说,“你能不能记得——仔细想想——欧文有没有在罗珀·查德用信用卡支付过什么?”

  他惊讶地听见利奥诺拉说:“有过,但不是在罗珀·查德。”

  “当时他们都在那儿。我也去了。好像……大概……是两年前吧?也许没那么久……出版界的盛大宴会,在多尔切斯特。他们把我和欧文跟所有的小字辈安排在一桌。丹尼尔·查德和杰瑞·瓦德格拉夫都不在我们周围。反正,当时有个无声拍卖会,你知道的,你把你的投标写下来——”

  “是的,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斯特莱克说,竭力克制不耐烦。

  “是为某个作家慈善机构募捐,想把作家从监狱里救出来。欧文投标在一座别墅宾馆住一星期,他中标了,要在餐桌上提交自己的信用卡信息。出版公司的几个年轻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负责收钱。欧文把卡给了那个姑娘。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欧文喝醉了,”她说,恢复一点以前的愠怒,“他为此付了八百英镑,为了显摆,假装自己跟别人一样能挣钱。”

  “他把信用卡交给出版公司的一个姑娘,”斯特莱克问道,“那姑娘是当场在餐桌上记下信息,还是——”

  “她那台小机器失灵了,”利奥诺拉说,“她就把卡拿走又送了回来。”

  “当时还有其他你认识的人吗?”

  “迈克尔·范克特跟他的出版商在一起,”她说,“在房间的另一头。那时候他还没有转到罗珀·查德。”

  “他和欧文说话了吗?”

  “不太可能。”她说。

  “好吧,那么——”斯特莱克迟疑着,他们此前还没有谈过凯瑟琳·肯特的存在。

  “他的女友随时都能拿到卡,是不是?”利奥诺拉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说道。

  “你知道她?”斯特莱克不动声色地问。

  “警察说了一些,”利奥诺拉回答,表情淡漠,“外面总是有人。他就那德行。在他的写作课上勾搭她们。我以前没少骂他。他们说他是——他们说他是——他是被捆绑着——”

  她又哭了起来。

  “我知道准是个女人干的。欧文就喜欢那样。能让他兴奋。”

  “在警察提到凯瑟琳·肯特之前,你知不知道她?”

  “我有一次在欧文的短信上看到她的名字,但欧文说什么事也没有。说她只是他的一个学生。他总是那么说。对我说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离开我和奥兰多。”

  她抬起瘦削、颤抖的手,从过时的眼镜下面擦了擦眼泪。

  “但你从没见过凯瑟琳·肯特,直到那天她上门来说她姐姐死了?”

  “那就是她?”利奥诺拉问,抽抽鼻子,用袖口擦擦眼睛,“很胖,是不是?没错,她随时都能拿到欧文的信用卡信息,不是吗?趁他睡蚕369着时从他的钱夹里拿出来。”

  斯特莱克知道,他很难找到并询问凯瑟琳·肯特了。他相信,为了躲避媒体的关注,这个女人肯定已经逃离那套公寓。

  “凶手用那张卡买的东西,”他改变策略,“是在网上订的。你家里没有电脑吧?”

  “欧文从来不喜欢电脑,更喜欢他那台旧打字——”

  “你从网上买过东西吗?”

  “买过。”她回答,斯特莱克的心微微一沉。他本来希望利奥诺拉是那种近乎传说中的物种:电脑盲。

  “你在哪儿买的?”

  “艾德娜家,她让我借她的电脑给奥兰多订一套彩笔当生日礼物,那样我就不用去市中心了。”利奥诺拉说。

  毫无疑问,警察很快就会把好心肠的艾德娜的电脑没收,拆得七零八落。

  邻桌一个脑袋剃光、嘴唇刺青的女犯人,因为狱卒警告她坐在椅子上别动,突然朝狱卒嚷嚷起来。女犯人满嘴脏话,狱卒冲过来,利奥诺拉吓得缩到一边。

  “利奥诺拉,还有最后一件事,”斯特莱克大声说,因为旁边桌上的吵嚷达到了高潮,“在欧文五号出走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打算离开?”

  “没有,”她说,“当然没有。”

  邻桌的女犯人在劝解下逐渐平静。来探视她的那个女人跟她有一样的刺青,只是不像她那么凶巴巴的,但狱卒走开时,她朝狱卒竖起中指。

  “你能不能想起欧文说过或做过什么,暗示他打算离开一段时间呢?”斯特莱克追问,利奥诺拉用猫头鹰一般的眼睛注视着邻桌的女犯人。

  “什么?”她注意力不集中地说,“没有——他从来不说——不告诉我——总是抬腿就走……他每次走之前为什么不能说声再见呢?”

  她哭了起来,一只瘦削的手捂住嘴巴。

  “如果他们把我一直关在监狱,渡渡可怎么办呢?”她哭着问斯特莱克,“艾德娜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艾德娜管不了她。渡渡没把顽皮猴带来,但给我画了几张画,”斯特莱克一时摸不着头脑,后来断定说的是他去他们家时看见奥兰多怀里抱着的那只毛绒猩猩,“如果他们把我一直关在这儿——”

  “我会把你弄出去的。”斯特莱克充满信心地说,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有底。可是让利奥诺拉有一线希望,支撑她度过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又有什么关系呢?

  时间到了。斯特莱克离开大厅,没有再回头,他暗自纳闷,人老珠黄、性情乖戾的五十岁的利奥诺拉,拖着一个痴呆女儿,过着一种无望的生活,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激起了他的这股怒火,这份斩钉截铁的决心……答案很简单:因为不是她干的。因为她是无辜的。

  在最近八个月里,客户源源不断地推开印着他名字的雕花玻璃门,找他的理由惊人地相似。因为他们需要一位密探,一个武器,一种方式,帮他们重新调整某种平衡,或摆脱一些烦人的关系。他们是想寻求利益,觉得自己应该得到弥补或赔偿。归根到底,他们想要更多的钱。

  而利奥诺拉之所以找他,是想让丈夫回家。这是一个源自疲惫和爱的简单愿望,即便不是为了出轨的奎因,也是为了想念爸爸的女儿。就因为她的愿望这么单纯,斯特莱克觉得有责任竭尽全力去帮助她。

  来到监狱外面,寒冷空气的气味似乎不一样了。斯特莱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置身于服从命令是日常生活基础的环境中了。他脚步沉重地拄着拐杖,朝公共汽车站走去,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

  三个坐在车厢后排、戴着驯鹿角发箍的年轻女人在唱歌:

  They say it’sun realistic,but I believe in you SaintNick...他们说这不真实,但我信你是圣尼克……该死的圣诞节,斯特莱克想,烦躁地记起要给几个外甥和教子买礼物,而他们的年龄他总是一个也不记得。

  汽车在泥泞和积雪中呻吟着前进。斯特莱克模模糊糊地看见五颜六色的彩灯在布满水汽的窗外闪烁。他心里想着冤屈和谋杀,一脸的怒气,不用说话就使那些想坐到他旁边的人打消了念头。

  

第四十章(1)

  很高兴你没有起名;这并不值得拥有。

  ——弗兰西斯·博蒙特和约翰·弗莱彻,《冒牌者》

  第二天,雨、雪和冰雹轮番敲打着办公室的窗户。中午时分,布鲁克赫斯特小姐的老板大驾光临,查看女友不忠的证据。斯特莱克把他送走后不久,卡洛琳·英格尔斯来了。她忙得不亦乐乎,正要去学校接孩子,但决定给斯特莱克送来新开张的金蕾丝绅士夜总会的卡,那是她在丈夫的钱夹里发现的。英格尔斯先生已答应远离艳舞舞娘、应召女郎和脱衣舞女演员,作为他们和好的必要条件。斯特莱克承诺去金蕾丝侦察一下,看英格尔斯先生是不是又经不住诱惑。卡洛琳·英格尔斯离开后,斯特莱克迫不及待地享用放在罗宾桌上的那包三明治,可是刚吃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那位黑美人客户意识到他们的雇佣关系即将结束,就抛开所有的顾忌,邀请斯特莱克出去吃饭。斯特莱克仿佛看见罗宾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偷偷发笑,同时假装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斯特莱克想礼貌地拒绝,先借口工作太忙,最后推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从没告诉过我。”黑美人说,口气突然变得冷淡。

  “我想把私生活和工作截然分开。”斯特莱克说。

  黑美人没等他礼貌地说一声再见,就挂断电话。

  “也许你应该跟她出去,”罗宾假装天真地说,“只是要确保让她买单。”

  “她肯定会买单的。”斯特莱克没好气地说,为了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一口塞进半个三明治。手机又响了。他暗暗叫苦,低头看是谁发来的短信。

  他的心里一阵发紧。

  “利奥诺拉?”罗宾看见他脸色变得凝重,问道。

  斯特莱克摇摇头,嘴里塞满三明治。

  短信只有五个字:

  本来是你的。

  跟夏洛特分手后,他没有换过号码。手机卡里面存有一百多个工作联系人,换号太麻烦了。这是八个月来夏洛特第一次跟这个号码联系。

  斯特莱克想起戴夫·普尔沃斯的警告:

  你得留神,迪迪,看她会不会从地平线上飞跑回来。她要是逃婚我一点也不惊讶。

  今天是三号,斯特莱克提醒自己。她应该是明天完婚。

  自打拥有手机后,斯特莱克第一次希望它有呼叫者定位功能。她是从那个该死的克洛伊的城堡发来短信吗?在检查教堂里摆放的鲜花和点心的间歇?还是站在丹麦街的拐角,像皮帕·米吉利一样盯着他的办公室?从一场这样豪华、这样知名的婚礼上逃跑,也算是夏洛特登峰造极的壮举了,是她麻烦不断、自毁声誉的生涯的最高顶点。

  斯特莱克把手机放回口袋,开始吃第二个三明治。罗宾推断自己不便打听斯特莱克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的原因,便把自己的薯片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说道:

  “你今晚要去跟你弟弟见面,是吗?”

  “什么?”

  “你不是要去见你弟弟——”

  “哦,对了,”斯特莱克是,“没错。”

  “在河滨餐馆?”

  “是啊。”

  本来是你的。

  “为什么?”罗宾问。

  我的。真他妈见鬼。什么时候有过。

  “什么?”斯特莱克说,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罗宾问了他一句话。

  “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他说,振作起精神,“你问我什么?”

  “你为什么要去河滨餐馆?”

  “噢,是这样,”斯特莱克说,一边伸手去拿自己那包薯片,“可能不太容易,但我想找某个亲眼目睹奎因和塔塞尔吵架的人谈谈。我想弄清奎因是不是在演戏,是不是一直在筹划自己的失踪。”

  “你希望找到一个那天晚上在场的工作人员?”罗宾问,显然有些怀疑。

  “所以我把阿尔带去,”斯特莱克说,“他认识伦敦每一家高档餐馆的每一位服务员。我父亲的孩子都这样。”

  吃过午饭,他端着一杯咖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冰雹又在敲打窗户。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下面冰天雪地的街道,隐约以为(希望?)能在那儿看见她,长长的黑发在苍白而姣好的面庞周围飘舞,一双带有斑纹的绿褐色眼睛抬起来望着他,恳求着他……然而,街上只有一些陌生人,裹得严严实实,抵御严冬的寒冷。

  他真是百分之百疯了。夏洛特在苏格兰呢,而且她在那里要远远好得多。

  后来,罗宾回家了,斯特莱克穿上夏洛特一年多前给他买的那套意大利西装,当时他们就在那家餐馆庆祝他的三十五岁生日。他披上大衣,锁上公寓门,在零度以下的寒冷中出门去乘地铁,仍然拄着拐杖。

  圣诞节从他经过的每个橱窗向他发起攻击:晶莹闪烁的彩灯,一堆堆崭新的商品,玩具,工艺品,玻璃上的假雪花,以及各种圣诞节前大甩卖的招牌,在深度的经济萧条中徒添一种悲凄的音符。星期五晚上的地铁里,有更多圣诞节前的狂欢者:女孩们穿着滑稽可笑的亮片裙子,冒着体温过低的危险,跟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耳鬓厮磨。斯特莱克深感疲惫和情绪低落。

  没想到从哈密史密斯走过去路这么长。他走上富勒姆宫路时,发现这里距伊丽莎白·塔塞尔家很近。可能是她建议在这家餐馆吃饭的,因为对她来说方便,而奎因从拉德布鲁克林的家中赶来却要走很远的路。

  十分钟后,斯特莱克向右一拐,在黑暗中穿过空荡荡的、发出回声的街道,朝泰晤士河码头走去,他的呼吸凝成团团白雾。那座河滨花园,夏天有许多人在蒙着白布的椅子上就餐,此刻却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再往前,泰晤士河闪着幽暗的光,冰冷刚硬,令人不寒而栗。

  

第四十章(2)

  斯特莱克拐进一个改造过的砖砌仓库,立刻就被灯光、温暖和喧闹所包围。

  阿尔就在一进门的地方,靠在吧台上,胳膊肘撑着亮晶晶的金属台面,正跟吧台侍者聊得很投机。

  他身高不到一米七八,作为罗克比的孩子来说算矮的,体重却有点超标。鼠褐色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乱。跟他母亲一样是尖下巴,但遗传了父亲那种微弱的外斜视,这种斜视给罗克比英俊的脸庞赋予了一种特殊的魅力,也证明阿尔毫无疑问是他父亲的儿子。

  阿尔一看见斯特莱克,就热情地大吼一声,冲过来拥抱他。斯特莱克拿着碍手碍脚的拐杖,正忙着脱大衣,对他的拥抱无法做出回应。阿尔往后退去,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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