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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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抽出娟帕擦了擦手,点了点头说:“再来两碗子粉羹。”他微笑看着两人说:“这儿的粉羹着实不错,二位可以尝尝。”

胡悦心想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明明只是一个说书的,但是却有感觉不像,看他人对他的态度和他自己的言行举止,倒像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这人接人待物的动作神态总让胡悦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很快茶就送了上来,同时上的还有两碗粉羹,他恭恭敬敬地伸手示意二位,端着茶碗,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一脸诚恳地说:“本想着晚上来观情斋见先生,没想到居然在此巧遇,也是一种缘分。”

胡悦注意到他说几句话,便会朝着楚珏看去,楚珏只管喝酒,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在意,倒是那人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神色,胡悦眼珠一转,开口道:“和朋友一起过来小酌,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想了一下,他开口道:“鄙姓封,单名一个琦子,字子异。乃是京城人士。”

胡悦微微点头,单刀直入,说:“封公子想要找我画的是什么?”

封琦说:“画一个人。”

第38章 风雪夜归人(二)

“何人?”

封琦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但声音依然干涩,说:“画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

封琦看了一眼两人,胡悦换了一个姿势,他前倾着身体问道:“如何画之?”

封琦说:“我可以把那个人的相貌告诉你,你能凭借我的描述把此人画出来么?但作画的地点必须是在我说的地方。不可再其他地方作画,作画时……希望公子能够净身沐浴,也希望期间不可行合欢之事……”

楚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那人肩膀一抖,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胡悦笑出了声,在桌下用脚踢了踢胡悦的腿。当然这一切封琦是不知道的。

胡悦眼中还有笑意,他朝后仰道:“这都好说,只是画得质量这就要看阁下描述的有多详细了,越详细那自然越是接近那个人,而越模糊,那自然就不会像了。”

封琦放下茶碗,他眯着眼睛,像是进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他说:“这事……我得回去好好琢磨回思,只是此事先生也不能知道太多,否则恐是要惹祸端的。但如若画好了,这赏钱那就根本不用先生操心,说不定从此之后锦衣玉食,再也不用卖画为生了。”

胡悦和楚珏都没有答话,封琦笑了笑,随后拿起茶碗道:“这也要看看能不能画得出,如果不行还希望先生守口如瓶,如果今后有人问起,先生全当不知。”封琦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封琦放下茶碗,卷了卷袖子,胡悦发现他套着的褂子里边的衬衣却非常昂贵的丝绸。

顿时为之一怔,一个念头绕上了心头。

楚珏自然也看见了,他开口道:“封公子难道就为了这一个玄乎离奇之事而找了画师?”

封琦微微皱眉,他说:“原本的确没想着能遇到,但是能遇到先生……也是个机遇。”

封琦此时已经额头都出汗了,他打开扇子,没扇几下便合了起来,他不放心地说:“当然我希望先生完完全全按照我说的去话,切莫自行想象。此事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兹事体大。”

胡悦朝着楚珏投了一个眼神,楚珏依然笑得一脸清爽,胡悦只能清清嗓子道:“见公子如此谨慎,莫不是封公子想要我画神明?”

封琦要开口,此时却有一个看似家丁的人匆匆来到封琦的边上,凑近耳边对他说了几句,封琦皱眉,封琦摆着手说:“回去细说。”说完便朝着两人笑着行礼道:“实在抱歉,家中有事,明日我当登门拜访,之后再细说画像之事。劳先生耐心待侯。”

封琦起身而走,留下胡悦和楚珏两人对视,胡悦说:“楚兄认识此人?”

楚珏淡笑说:“不认识。”

胡悦也笑了,他追问道:“但是他认识你啊。”

楚珏拿起酒壶给胡悦斟满酒说:“难道认识我的,我都要认识过来?那我可没那记性。”

胡悦不和他打趣,点着手指说:“我观此人言谈,应该是个富家子弟,但是却在这里说书卖艺,也许他图的不是营生,爱好使然?就像那种吃得饱饱,无所事事就想着有些旁门爱好?”

楚珏被他的这番形容给逗乐了,他说:“那么你准备投其所好?看样子也许他将是你冬日里第二个大主顾呢。”

胡悦听着他说辞,抬头问道:“第一个是谁?还有人雇我?”

楚珏摇着头说:“自然不是雇用贤弟,而是……”说着朝着自己指了指,再点了点头,认真地眨了眨眼。胡悦抿着嘴,歪着头不理睬他的调戏。

楚珏自顾自地喝着酒,也不再捉弄胡悦,却开口道:“但是,贤弟是不是对他所说的托词有了些许的兴趣?”

胡悦这才回过头搭话道:“虽然说的是含糊不清,顾虑颇深,但是我能看得出此人真的是急于找到能替他画画像的人。”

楚珏笑着说:“所以怪就怪在,他从未见过那人却急于要画他。一般人会如此吗?”

胡悦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粉羹,不住地点着头朝着楚珏笑道:“的确味道很好。”

楚珏也尝了一口,点了点头看着胡悦说:“很好吃?”

胡悦说:“是不错。”

楚珏若有所思,他放下筷子说:“我觉得贤弟此事莫要插手为妙。”

胡悦依然在吃,他说:“何以见得?”

楚珏又拿起了酒,他说:“直觉。”

胡悦说:“我入局也得有个彩头,无论是美女,怪事,还是珍宝,没这彩头我自然就没了劲道。虽是请君入瓮之计,但是那个瓮也要看看是不是个奇货。”

楚珏还在看着他,胡悦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抬头反问说:“难道不是吗?”

楚珏倒是微微一笑说:“当然,无利不起早。”

胡悦捏着酒杯等下文,楚珏却摇头道:“但首先要确定这个利贤弟能够图之方才稳当。”

这等于是断了接下去的问题,胡悦另开话题说:“即使知道他有所图,那他来找我画画像,我可以猜测为是慕名而来?但是慕得是哪方面的名,那未可知也。”说完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楚珏。

楚珏苦笑说:“我宁可他只是想随便找一个画师而已。”

胡悦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这样的话题了,他吃完抹了抹嘴,朝着楚珏拜道:“这个局我尚未落子,感谢楚兄盛情招待,今日就到此了,先走一步。”

说完抬腿就朝着外头赶,楚珏没有追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他挑起一口粉羹道:“麻烦呐……”

胡悦回到观情斋,关上大门,此时楚珏没跟着回来到略微有些松了一口气,胡悦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又和那个云字有关系,但是现在他多少有些杯弓蛇影,所以对于此事倒是没有过去那么无所顾忌,多了几分踌躇。胡悦烧水的手也停了下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只要牵扯到这层面的事情,自己变会变得不像是自己。可知:美女,酒,麻烦事是他胡悦平生所好。

胡悦一直都觉得很多事情他都忘记了,但是只要有些相似的情况,便会让他产生熟悉的感觉,随后他便会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对应之法。这样的反应给胡悦带了便捷,但是同样也带了困惑。越是似曾相识,越是觉得困惑不解,越是困惑不解越是能迎刃而解。

胡悦坐在桌边,随手抄了一本书,虽在看书,但是脑子里总会时不时蹦出一句楚珏所说的话。他越是不去想,那讨人厌的声音就越是会出现。

胡悦看着桌边的棋盘,自言自语道:“此局到底是落子好?还是不落呢?”

不知不觉已是三更,风吹得更急了,看似再过不久,京城便会下雪。胡悦给自己的炉子夹了一块炭,他搓了搓手看着屋外的吹得呼呼作响的西风有些出神。

他又想起了白天那个雇主所说的那段故事,一个人在风雪之夜,没有月亮,没有同伴,风似刀,雪似矢,只有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看尽这江山尽是墨色一片。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他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想起了那把银枪的女将军,好似雪总与战联系起来。所以胡悦觉得雪不吉,有杀气。

等他从这样奇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门外不知何时传来了敲门声。敲得很急,而且声音也很大。

胡悦皱了皱眉头,想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便裹紧棉衣去开门。柴门外站着一个人,看似已经站了很久。天上尚未下雪,但是此人肩上和头上都是雪。

胡悦此时披发,没有梳髻,忽然狂风大作,吹乱了他一头青丝,他单衣外头只批了一件棉衣,手里拿着油灯,一只手挡住了夜风,那个人的手上也拿着一盏灯笼,灯笼忽明忽暗,那人的模样也晦暗难辨。

那人开口道:“这儿可是观情斋?先生可是胡先生?”

胡悦点了点头,那人抬起笠檐,烛光一照,胡悦发现是一个非常俊朗的脸,剑眉入鬓,眼眸如星。容貌刚毅。胡悦心中也在打量此人,如此容貌应非一般人。只是胡悦觉得这个人的容貌好似再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却怎么都说不上来,只觉得太阳穴处又隐隐作疼。

来人俊朗地笑道:“不知是否能让在下进屋一说。”

胡悦有所犹豫,但最后还是放他进来。而胡悦放他进来的关键问题是这个人的身上带着一把剑,这把剑上面还占有血迹,血迹已经干了,虽呈现黑色,却没有逃过胡悦的眼睛。胡悦不知为何把这个人和白日中所说的那个风雪夜行者联系在了一起。只是胡悦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把他放了进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此人来的古怪,但却有无法抗拒。

胡悦把他迎入室内,裹紧身上的衣服,只感觉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屋内已经和室外一样的寒冷了,他便忙着给来人烧水沏茶。

那人坐得像是一棵松似地端正,他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我不饮茶。”

胡悦微微一笑,一头黑发遮了半边脸庞,他挑眉道:“哦,那酒呢?”

那人愣了愣,随后马上眼睛笑成弯说:“有酒自然好啦。”

胡悦拿出了两壶酒,也不讲究直接递给了那人一壶,那人仰头就饮,他擦了擦嘴说:“好酒,好久没喝道那么好的酒了。”

胡悦坐在他的对面,也喝了起来,那人看着胡悦,说:“先生喝了酒还能做画吗?”

胡悦喝过酒之后,眯着眼笑道:“怎么不能画,不喝酒才画不好哩!”

来人哈哈大笑,看似非常中意胡悦的回答。他朝着胡悦的酒壶碰了碰,随后又仰头大喝一口,喝完就说:“爽快,我好久没有这般喝酒了。来我敬你!”

胡悦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人也望着胡悦,他的眼神虽然非常的直接霸道,透着锐气,这份气息胡悦曾经在楚珏眼中看到类似的气息,聛睨一切,掌握一切的自信。但是胡悦却觉得他看向自己之时,那眼神之中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但他却又不明白,胡悦觉得他看不透此人,而此人仿佛却有看透了他。

那人端着酒瓶晃了晃,看着四周说:“先生知道为何我想要让你来给我画像?”

胡悦坦言道:“我并不知道。心中也很是疑惑。”

那人盯着胡悦看,眼中出现了复杂的情绪,随后置之一笑说:“因为能替我画画的人不多,也许你是其中之一。”

胡悦被他的回答说的一愣一愣,干笑几声说:“赞謬,赞謬了!”

那人摇了摇头,说:“那先生准备何时作画?”

胡悦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我还有些问题……”

他摆了摆手断了胡悦的话,只是说:“先生,只管作画便是。”

胡悦却依然没有动,他说:“呵,原先我对此事还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如今阁下前来,我忽然非常感兴趣了。如果阁下不说,我自然不会动笔作画。”

他哦了一声,四周的气氛更加寒冷,口气冷了几分说:“那先生想要知道什么?”

胡悦露出非常真诚地笑容道:“阁下的身份?”

那人眼中光泽一闪,他重复了一遍:“身份?”随后便哈哈大笑,狂笑地灌了好几口酒,他依然笑着重复了几次,他才说:“你猜我是什么身份?”

胡悦被他一问倒是愣住,他回答道:“悦不才,不可测度之。”

那人沉默了下去,他略微无赖地笑说:“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

胡悦见他不肯说,心中又泛起了莫名的心慌和不安,胡悦连忙再道:“那我换一个,想要知道则‘无月风雪夜,独挑一灯行’的故事。”

那人眼中一亮,他说:“你想要知道?”

胡悦点头,那人盯着胡悦的眼睛,却没有急于说明。胡悦感知从他进屋之后,屋内虽然烧有炭火,但是却依然冷如寒夜,丝毫没有暖起来。

胡悦冷的值得暗自握紧拳头,提气抵御寒冷,即使如此他的嘴上也变得有些青紫了。胡悦低头发现,桌子上已经结了一层霜。他的手上也开始变得青白发紫,他默念火德经,硬生生地把寒气压制下去。

那人见他这般终于点了点头说:“可惜时间不够多了……明日夜里我依然会来。”

说完便起身,胡悦想要站起来送他,但是却被那人拦住,那人把手搭在了胡悦的肩膀上,胡悦只感觉他的力气非常大,但是手却冷得吓人。那人匆忙把手移开,眼中划过一丝抱歉,随后拱手而拜道:“先生留步,我明夜再来。”

说完便自顾自地朝着外头走去,外头大风之下,那人只提着一盏灯笼,大步走在黑夜之中,过不久便消失在漆黑的风夜。

胡悦赶紧把门关上,随后又往炉火中加了许多的炭,但还是觉得浑身都透着寒气,像是浑身都浸在冰水之中一般,特别是被他碰过的肩膀,更是冷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胡悦之后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又睡了一会,但是第二天睁眼便发现自己居然害了风寒。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他只感觉脑袋比身体还中,浑身发了,但是额头却非常的烫。口干舌燥,四肢乏力。

胡悦干脆直接躺在床上,像是挺尸一般的闭上眼睛。他已经忘记了他上一次生病卧床是什么时候了,好似他从未生过病,就像他已经忘记了他存在了多久。算算自己的岁数也许是这京城最老的了,他想到当年楚珏说的那句“我比慕之岁数要大,如不嫌弃,你我二人兄弟相称。”自此之后,胡悦从此只管楚珏唤作楚兄,而楚珏也唤自己贤弟。即使在一夜风流温存之后,两人依然这样互相称呼,以礼相待,仿佛那夜间的纠缠从未在他们身上有过似的。当第一次胡悦在楚珏的怀中醒来,他一脸得平淡,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嗓子略为沙哑地喊了一声楚兄,随后便冷淡地推开了他,而后者的眼中出现了一次波动,胡悦知道他心痛了,但是之后楚珏依然故我,他没有为难或者强是要胡悦对他特别,对他有情。那份怨淡的几乎不在二人之间一般。

胡悦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身上的被子落在了地上,他想要伸手去捡,但是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乏力。整个人滚到了地上,他躺在地上居然笑了起来,可惜没什么力气,也笑不了多久。随后便闭上了眼睛,直到一双有力地手把他给抱起,放在床上,重新给盖上被子。胡悦这才稍许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随后一块凉布盖在自己的头上,他睁开眼,看不清来认识谁,只知道有一个人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给他。他迷糊间听到了那人一声叹息,心头不知为何居然为之一紧。

随后他又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屋内已经是阳光充足,但是却没有开门,炉子上煨着药汤。楚珏坐在边上,看着胡悦昨夜没看完的残卷。发现胡悦醒了过来,便起身走来道:“怎么样?感觉可好些?”

胡悦的嗓子还是有些哑,他点了点头,楚珏给他披上棉衣,略有责怪地说:“虽说贤弟身子骨好,但是这天寒地冻之日,还得多注意些才是。”

胡悦摇头道:“也就昨晚受寒了而已……”

楚珏注意到胡悦左肩貌似无法抬起之状,他皱了皱眉毛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伤寒,如此重的寒毒,如果是别人也许早就暴亡了。昨晚可是有什么人来过?那个说书的人?”

第39章 风雪夜归人(三)

胡悦瞥了一眼,死心地说:“不是他,是那雪夜的行者来访。”

楚珏微微抬头,他说:“哦?那人是何容貌?来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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