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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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作者:碎石 【1-10部完】

上部

第一集

内容简介

故事开始于大唐贞观十九年,其时虽是一派太平盛世,平民百姓却似乎远在圣泽之外。

在这样似平和又似混乱的大时代中,一个口吃乡下少年和一个下半身瘫痪少女,被不可知的命运牵引在一起。

少年贪生怕死,不动大脑,却是天生剑术高手,无人能出其右;少女尖牙利嘴,聪颖过人,是天下使毒第一人。

两人阴错阳差走到一块,误救了当今天子殿下,却也让两人陷入了不归路…

透过层层树叶,黎约不时见到一道阴冷蓝光闪过。这道蓝光一闪,便有人的惨叫声或是重物倒地之声传来,间或更有骨胳断裂之声、鲜血喷涌之声,不绝于耳。自己这边只有阿柯一人,那死的自是围攻的人了。

黎约自问在尸骸遍地的沙场上也谈笑风生,此时却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彷佛这耀眼的蓝光一闪,便看见林子中有阴魂升起一般。不经意间已是全身冰凉,手足止不住的乱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约昏昏沉沉,渐渐眼前模糊起来…突然间警觉,猛一撑地坐起身子,只见阿柯瞪着雪亮的眼睛,站在自己面前,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圆月。

万籁寂静。天空中泛着苍白的月光。一丝云也没有,万物似乎都已退到远处的黑幕中,将这天地留给皎洁的月亮了。

在这样的月空中,只有一颗孤星伴着月亮。

星小而暗。它似乎只是夜空中一闪的精灵,一闪,便不见。你若抬头望月,便会觉得眼角一闪。

只一闪。直到你凝神细看,它才慢慢地出现在视野的边上,眨呀眨的。

一旦它显现出来,便再不会消失,即便是明月的光辉也无法将它隐去。

剑光一闪!

吴啸天乃当朝三品带刀护卫,洛阳城十八高手中排名第九,号称“九命神棍”,曾孤身单挑二十几个帮派头领,一时秦晋一带风头无出其右者。他一根铜棍舞开来,一丈之内休想近身。

但周围的十几个四品带刀们只看见剑光一闪,吴啸天胸口一根血柱便激射而出,洒一天的血雨。他仰天倒下时,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弄清楚。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一剑是如何刺出的,那只是短短的一闪而已。眼前这个动手的弱小少年也绝对不像能够手握利剑杀人的样子。

比起剑客来,他太单薄,窄窄的肩,瘦瘦的脸,个头不高,也不太矮。

他的手臂几乎不像有力的那种。比起杀手来,他又显得太嫩,光光的脸上只有几根短短的胡渣,短短的头发盖在脑门上,一身流浪少年的破烂衣服。

把他往街上一丢,只是个连高档一点的赌场也混不进去的小混混而已。

然而三招之内,已经有三名大内高手毙命于斯。只一招!每个人只与他对了一招,每个人都没有活过这一招。每次众人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便有一人要害洞穿,仰天倒下。

谁都不曾看清这一剑,他的招式似乎就只有两下:拔剑、回剑。

他的手一动,只看见血光一闪,剑已经斜斜的插回腰间,便有一人喷血而倒。

他的头始终端正,眼睛一动不动的直视前方,犹如梦中出神一般。即便敌人从旁边出手,他也毫不动容,拔剑,回剑,似乎周身都是眼睛。

他的腰始终笔直地挺着,手始终垂下。只有脚在动。

他站着的时候,好像山一样。他站着,就是山,压得周围的人气也透不过来。他一动,就意味着死亡又一次前进。当死亡踏着血腥前进时,没有多少人有勇气挡在它面前的,所以,他只出了三招,杀了三个人,便已跨过十丈距离,到了轿子前。

这一次,他缓缓的拔出剑来。

“啊呀!”一名侍卫赤红了眼,手中长剑抖出七八个剑花,合身向少年扑来。

那少年回身,剑光一闪,侍卫立时滚翻在地。

但他并没有死,只是抱着断腕滚开而已。

而且这一次,大家都看清了招式!

不知是否力已竭,那少年挺剑斜上,举到一半便不动了,但方位、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那侍卫剑走偏锋,刺他上身,手腕便正好迎上剑刃。

一击而断。大家心中都是一凛,不知是喜是忧。

便在此时,剑光又一闪!剎那间,所有人的心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那少年略一迟疑,后退一步。这一次,他缓缓的收剑。

待剑一入鞘,他的头立时低了下去。一瞬间,他仿佛已换了个人──背已弯了,手指亦曲了起来。他的肩看得出已经松松地垂下。

他的杀气已竭。

一个杀手没有了杀气,就不再是杀手。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他的力已经消散,刚才那庞然之山已经荡然无存。然而所有人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那少年转身,低着头,慢慢的走过众人身边,慢慢的走进密林之中。所有的侍卫们仍僵在当地,像钉子钉住一般。

──如果有一件事已经不受你控制,那么,在它完全显现出来之前,聪明人宁愿选择等待。

所以这些人现在就在等待,等着那最后一道剑光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圆月终于沉入群山之中。

那厚厚的轿幔忽而一飘,齐齐裂为两半,垂了下来。

圆月。

万里无云。月亮孤伶伶的挂在苍色之中,陪伴她的只有一颗小星。在这样的夜里,一切已经归于沉寂。连风都是静静的。

她打着旋儿,卷着迷途的花瓣、枯叶,夹带着暗里野狼的呼声,越过山脊,直吹到一柄铁剑前。

一把插在地上的铁剑。

剑身修长,剑刃几乎是钝的。剑柄则是粗糙的桃木所造,裹着厚厚的布条。布条已经很旧了,在汗渍和暗红的血渍覆盖下,几乎看不出本色来。

铁剑的主人是一位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寂寂的站在夜色中,抬头望着圆圆的月亮。

他的腰挺得笔直,臂下垂,手指僵硬的曲着,间或微微一颤。他的头发很短,松散的压在头皮上。脸上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胡子。

他的眼睛奇怪的瞪着,就像梦中的游子,说不出到底在看着什么,也搞不清到底看见了什么。只有他的头努力的仰着,对着天空。月亮移动,他的头也跟着扭动,似乎他全部的生命都指向她。

在月色中,少年的眼睛闪着蓝色的光。

渐渐的,雾气上来了,月亮的脸也朦胧起来了。

“叮当…叮当…叮叮…”突然,从山脊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清越的铃声。过不多久,一个黄黄的光点自山边冒了出来。飘忽,晃荡,像妖精闪烁的眼睛。

那是一盏灯的光。灰衣少年站着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着手指。

“叮当…叮叮…叮当…”铃声近了。一辆破旧的牛车从夜色中钻了出来,车前的油灯随着铃声的节奏,一晃一晃的。

不只是油灯在晃动,整个车身都在一摇一晃的。这辆车实在太旧太破了,每根木头都在“嘎吱嘎吱”呻吟着。车上的蓬倒还是半新的,顶上挂着货物。

拉车的牛也太老太瘦了,土黄的皮下便是凸出的骨架,一颤一颤的晃动着。微风中它低着头,高耸着脊背,半眯着眼拖着牛车缓缓而行。

一个老头斜斜的靠在车篷前。他勉强睁着双眼,嘴里咕咕啷啷的,不时举一下手里秃了毛的鞭子,驾着老牛一颠一颠的赶路。

灰衣少年站着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着手指。牛车近了。

“爷爷,什么时候才到风旗镇呀?”一个人自车中发问道。

“嗯,…快了。”老头缓慢地道。

“快到了,快到了…你已经说了三天了。”

“嗯,嗯。”

灰衣少年站着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着手指。

“叮叮…叮当…”黑暗中的铃声格外清脆动听。

“对了,爷爷,中午在平安镇时,我买了一些馒头,你吃一些吧?”

“不了…你自个儿吃吧。”

“吃一点吧,晚上就吃那么点,还赶夜路呢。”

“不吃了,你把那壶茶给我。”老头挪挪身子说。

“哎呀,老是喝你那茶,又苦又涩的,有什么好的?”

“嘿嘿。”老头一笑。只听车篷里乒乒砰砰一阵响动,接着车篷前的厚布帘被人揪开一角。

“喏,拿着,先吃馒头,再喝茶。”

老头又是一笑,将手中的馒头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灰衣少年站着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着手指。

“呀…爷爷,爷爷!看…那里,有个人呢。”车中人压低了声音道。

“嗯…”

“看看,那儿…”一只细细的手自蓬中伸了出来,指向灰衣少年。那小小的手腕上,一只小小的玉色镯子发着晶莹的光。

“嗯…”老头一手持鞭,一手端过茶壶,眯了眼细细的品着。

“看见了?还是个少年呢,这荒郊野外的,难道迷路了?…喂,喂!”一个人从蓬中探出半边身子来,向那灰衣少年招呼道。这样的月光下,只看见一缕长发在风中轻柔地飘了起来。

“哎,你是谁呀,迷路了吗?”这声音清脆至极,将那跳动的牛铃声都压了下去。

灰衣少年没动。

“我们是过路的,你知道风旗镇还有多远吗?”灰衣少年没动。

“喂,你要不要跟我们同路呀?”

“吱嘎吱,叮叮…叮当…”牛车近了。没停,它驶过了灰衣少年。

“哎,你干嘛不回答呀?你是哑巴?”

“…”

“…你这人,聋子还是哑巴?”

“…”灰衣少年一动不动。

“喂──”

“行了,云儿!别叫了…”老头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干嘛?爷爷,他…”

“妳不懂的,他不能回答…”

“那为什么?好好的…”

“你没看见他在…”

叮叮当当一阵牛铃声响,将老头子的话盖了过去。

“嘻。”那人轻轻一笑,缩入车篷之中。“哎呀,太奇怪了,怎么好好的…”

车轮辘辘,沙土飞扬,晚风将一干人的声音都吞没了。

那灰衣少年站着不动,手垂下,手指用力的曲着。

过了半晌,终于,连那清扬的铃声也消融在黑暗之中了。

月亮慢慢的移动着,夜色也越来越迷茫。又不知过了多久,最高的一枝树枝划进了月亮浑圆的金色之中。圆月的纯洁被打破了。

“啊──!”灰衣少年全身剧震,从遥远的梦魇中惊醒过来。他扑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旁边插着的铁剑。

“哈…哈…咳咳…”他像一只精疲力竭的野狼一样,拚命地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突然间,他又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只有雾和模糊的山与树的黑影。他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在这样的山里,连风都是静静的。他迟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见了铃声?”他重新抬头向月亮望去,陷入迷茫之中。

第一章 夺命

石阶撑着旗杆,旗杆系着风旗。大风旗孤伶伶的凝视着落日余晖中的小渔村。

风旗镇。

镇小,人老,港废,屋破。风旗镇好像李老驼背磨剩下的豆腐渣,狗都不来尝一口。海风带着咸汤侵蚀着这从前兴盛一时的小镇,就跟李老驼背的小李豆腐磨一样,越磨越细,迟早有一天,滚出的白花花的豆浆成了残瓦黄沙。

用李老驼背自己的话来说:“磨豆腐都磨了一甲子。”一个人磨豆腐都磨了一甲子,到底还有几年活路呢?

不过,这倒并非是李老驼背目前最关心的问题。牵人心的只是豆腐的销路,现在世道艰难,年轻小伙子们却又不肯干这活,嫌累、嫌烦。害得李老驼背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得不亲自到镇上为数不多的几家大户人家走动走动。

推开门,劈面一阵冷冷的海风,李老驼背的眉头一皱,已窥见院中停着的那辆破烂的牛车。枯瘦的老黄牛的脖子上,一串黄铜牛铃在风中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一下子四下都是清扬的铃声。

李老驼背一怔。只一怔,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老二?”他哑着嗓子叫道,手腕翻处,三枚毒针已在掌心处。

“老大。”一个比风还冷的声音说道。

直到那人从牛车后转出来,走到他面前丈余的地方停下时,李老驼背才停止了颤抖。他强笑一声,道:“老…大,嘿嘿嘿,我还以为…”

来者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上去比李老驼背还老十岁。两条又长又浓的白眉垂在脸前,半眯着老眼。虽然已经是半身入土的年纪了,宽宽的肩膀仍有力的向后挺起,使人不禁神往当年的威武之姿。

他并不答话,鼻子里哼一声,双手放在背后,如老僧入定般立在李老驼背面前。

李老驼背只觉喉头一阵收缩。他一面对着白发老者干笑,一面偷偷将毒针往衣袖里送。忽而一阵风吹过,李老驼背仿佛闻到一点若有似无的兰花香气,不由自主一耸鼻子。这香气…

骤然间李老驼背狂叫一声,往后便翻,使的正是他当年赖以成名的绝技之一:“钵阳十八纵”。这一翻便已是三丈开外。然而没等他的第二纵翻起来,“砰”的一声,已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跟着一口鲜血自口中激射而出,叫道:“颠茄散…颠茄散!”

白发老者“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还记得颠茄散。我以为你磨了几十年豆腐,连脑袋都磨掉了呢。”

李老驼背“哼”的一声,伸手入怀,急速掏出三粒黑黑的药丸来,一口吞下。只觉身体里血气翻江倒海,吃下去的药却怎么也没见反应。

他喘息一阵,惊惶地抬起头来,瞪着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见状,又是“嘿嘿”一笑,道:“这瓶颠茄散中,我还另加了鬼枯藤、食日花两味,怎么,尝出来了?”

李老驼背颤声道:“鬼…鬼枯藤,你…原来,你终于…”

白发老者背着手,慢慢踱过来,脸上神采飞扬,眼中却满是说不出的恨意,也不知是喜是悲,说道:“不错,不错!没有想到吧,我已经养成了,虽然不是我发现的。这十几年来,我们好像还是平手。要不是云儿无意间发现养鬼枯藤的诀窍,今日倒下的,还不定是谁呢,呵呵,哈哈。”

李老驼背又是一阵猛咳,吐出几口血,喘着气道:“云…云儿?”

白发老者在他身边站定了,盯着他看了几眼,扬声道:“云儿,干什么还不出来?过来拜拜你的四师祖,害死你爹的快马鬼手李敬!”

李老驼背身子剧颤,顿时面如死灰,失声道:“二…二师侄林继业!”

白发老者不答,转头侧向牛车,道:“云儿,下来吧。”谁知过了半晌,牛车中毫无动静,只有牛铃声在风中激扬。

李老驼背牙关紧咬,一张脸上肌肉可怕的扭曲着,仿佛自车篷中将要钻出的是一个索命的厉鬼一般。

白发老者眉头微皱,叫道:“云儿?”

车篷中“叮”的一响,仿若金玉撞击之声,接着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爷爷,我…我不出来了,你替我…杀了他吧。”

白发老者斥道:“什么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妳花了十几年的功夫种植鬼枯藤,千辛万苦,为的不就是今天么?下来,为你爹,亲手杀了他!”

车篷中人道:“我…我怕杀人。”

白发老者“嘿嘿”笑道:“杀人,怕什么?你是江湖儿女,杀人都怕,以后怎么出去行走?你连人都怕杀,又怎么做得你父亲‘鬼手’的继承人?”

那人娇声道:“爷爷,人家不要做江湖儿女。”

白发老者哈哈一笑,道:“那也没什么打紧。你过来,一刀将这狗贼杀了,正式成为鬼手的传人之后,爷爷便带你回湖南去,不做江湖人也罢。”

那人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我…我也…”

“怎么?”

那人沉思良久,终于缓缓说道:“我…我也不愿做鬼手的继承人!”

此言一出,连李老驼背都大吃一惊,白发老者一张老脸顿时惨白,沉声道:“你说什么?”

车篷中人道:“爷爷,我对不起你,我…可是…”

白发老者打断话头,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车中人略一迟疑,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不愿做鬼手的继承人…”

白发老者猛地暴喝一声,震得李老驼背头中“嗡”的一响,旁边屋檐上的灰也仆仆的往下掉,老黄牛脖子上的黄铜铃一阵乱晃。

他赫地转身,叫道:“滚出来!”

李老驼背听见一声低低的叹息,接着车幔一晃,缓缓走下一个盈盈少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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