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碎石作品你死我活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然而到了这里,却连日日想念的阿柯,也仿佛成了路人一般。

她在提防着他,他也在提防着她;他提防着别人,别人也提防着他…

林芑云想得头痛,叹息一声,靠着门坐下,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闭上眼,不想再去考虑这纷繁混乱的一切…

“喂。”

林芑云觉得头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飞虫爬过,于是伸手抓了抓。

“喂,林芑云!”

林芑云赫然睁开眼,只见阿柯的脸就近在咫尺,一双眼睛正幽幽发亮地看着自己。

她骇得嘴一张,就要尖叫出来,阿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就我一个人!”

林芑云惊慌地点点头,渐渐地镇静下来。

阿柯见她眼神变清朗后,才放开手,不料林芑云往旁边一歪,“哎呀”一声惨叫。

阿柯吓得又去捂她的嘴,被林芑云一把推开,低声道:“不是…是我的腿麻了。”

她躺在地上动不了,脑袋伸出了门,阿柯道:“你…你进来,别被人看见了。”

林芑云怒道:“我动不了,怎么进来?哎哟!我的腿好麻…”

阿柯蹲下来,伸手去揉林芑云的小腿。林芑云觉得痒不可抑,噗哧一笑,踢开他的手,嗔道:“别碰!哎哟——好像针扎一样。”

阿柯一弯腰,林芑云本能地身子一侧,被他抱起往里走。

等到走了几步,林芑云才醒悟过来,原来以前脚不方便时被他抱上、抱下,早已成了习惯,竟然没有丝毫阻拦就任他抱住了。

她心中狂跳,脑袋却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是好,仓促间只得装傻,“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阿柯走过屏风,掀起帘子,将她放在床上,低声道:“好了,你躺一会儿就没事了。”自己也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一边。

林芑云的心刚才猛跳了一阵,此刻有些乏力,歪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她坐起身子,道:“你这混蛋,干嘛吓我!”她高高地举起手,但拍在阿柯身上时却已轻如飞蚊。

阿柯既不躲,也不瞧她,盯着门口,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哦——”林芑云把裙子理好,道:“‘覆云楼’的少主人月夜登门,原来是请教小女子来了,只不过何需这般隆重,还要把床搬过来,有什么事需要秉烛夜谈?”

阿柯咬着手指头道:“我搬过来跟这件事无关,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们把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隔了一会儿,清了清喉咙方续道:“我住惯这房间了,昨夜搬到别处,反而睡不着了。”

林芑云冷笑一声,道:“谢谢你的好心。他们要对我下手,可没这么容易,倒是你呀——”她手指点在阿柯头上,“你呀,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知道自己跟你那些叔叔们的危险吗?”

阿柯吃惊地道:“什么?什么危险?”

林芑云哼了一声,重新又神气起来,正襟危坐在床上,道:“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事不明白的?”

阿柯叹了口气:“有一件事…不,是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她…你…你也知道的,我原是组织的人。虽然她骗我吃了药,可是终究…我…这一次,我非救她不可!妳明不明白?”

林芑云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什么,颠三倒四,谁能明白?你不要忙,我来问,你来答好了。组织里有个人,就是那个曾经骗你吃药的人,你想救她,是不是?”

“是。”

“是个女的?”

“是。”阿柯老老实实地道。

林芑云轻轻叹了一声,道:“阿柯,你就是心太软了,别人对你怎样,你总不在乎,你这个样子…有的时候伤了别人,你大概也不会知道的。”

阿柯惊讶地道:“什么意思?我伤到谁了?”

林芑云摇摇头,道:“没有。你说要救她,那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阿柯道:“我今天听十一叔说,上个月,组织在长安被清洗了,连首领陈伯伯都被刺杀,她和她爹也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芑云喃喃地道:“被清洗了?阿柯,你知道原因吗?”

阿柯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道:“不知道啊!我心中很烦,林芑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虽然组织给我下了毒,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哎。”

林芑云见他苦恼的样子,劝道:“那里有你关心的人,自然会有所眷恋,突然间失去一个眷恋的地方,谁都会茫然的。阿柯,我更担心一件事,就是组织为什么会被清洗?”

阿柯心头咯@一下,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只听见林芑云沉吟道:“先弄清楚,清洗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至少也是大多数被杀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帮派,要说被人清洗,恐怕也难。

“你们那个组织做的人头买卖,照理说应该非常严密、谨慎,非寻常帮派可比,怎么会被一朝清洗?阿柯,你们的组织有固定的聚会场所吗?”

阿柯道:“我不太清楚。组织与我联络,通常只是在一间小屋,其他人我绝少见到,只是听她说过而已。”

林芑云道:“对你这不入流的人也如此谨慎,可想而知高手们更是各干各的,单独行动,要怎么样才能清洗?刺杀官僚,这根本就是朝廷派系斗争,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阿柯的声音阴冷下来,点头道:“不错!要嘛是对方下手,要嘛就是自己人…”

林芑云也感到这事不简单,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对手要下手应该也很难。如果你们是单独行动,他如何能一一下手?若你们组织确实有个聚集的场所,他又怎么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聚集?”

阿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脱口道:“武约…”

林芑云一震,只听阿柯慢慢地道:“武约要杀我,组织立即就下手除掉我,可见…可见武约对组织的影响非常大。如果是她下令召集,恐怕没有人敢反对。”

林芑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她?连李洛都是她的手下,这人的爪牙之广,实在可怕…嗯…可惜我在这里,不能见到朝廷的祗报。

“如果…最近皇上对武约有不信任的举动,那就几乎可以肯定是武约下的手!”

阿柯道:“为什么?这应该正是用组织的时候啊!”

林芑云道:“你不知道武约此人狐性狼疑,若她的位置牢固,则大可启用组织做事,若皇上对她起了疑心,她最先做的,绝对就是撇干净所有的嫌疑,像组织这样危险的证据,她怎能放过?”

阿柯点点头道:“不错…杀人灭口,原是她的强项。唉,我们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我该怎样救她呢?”

林芑云道:“要救她,首先得找到她。你们组织内,一定有自己的暗号标记吧。”

阿柯道:“是。”

林芑云道:“把这标记传出去,告诉她你在某处,同时再找找看她有没有留下记号,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了,不过,这也有危险,武约说不定在组织里还有亲信没杀,他们知道暗号,可就知道是你了。况且你那位相好的,也不一定相信标记是你留下的。”

阿柯道:“没关系,我跟小真自己有一套标记…”

林芑云跳下床来,走到几前坐下,道:“嗯,原来叫做小真,这名字很好呀!既然你们这么有默契,想来要找到也不是难事。”

阿柯也跑到她面前蹲着,道:“可…可是,我出不去,再怎么想,也是白搭呀!”

林芑云眉毛一扬,“哦,我是准备在这里残灯孤琴,枯守终生了,没想到你堂堂少主,也是八百年的乌龟——怎么也出不了壳?”后面这句却是道亦僧的话。

阿柯道:“唉,几位叔叔说外面危险,既有组织的人要追杀我,又有想得到阴阳铜鉴的人想抓我,所以不许我出门一步。”

林芑云冷笑道:“你们那几位叔叔,实在蠢得可以。你见过鳖吗?单在河里捞它,怎么也捞不着,只不过聪明的渔翁等它进了瓮,可就顺手捉来了。这地方好比是瓮,你那几个叔叔是老鳖,你嘛只能算个小泥鳅,整天自鸣得意地晃来晃去,就等着别人来抓吧!”

阿柯道:“怎么?这…这里也危险吗?”

林芑云恼道:“你眼见萱姑娘在此,花前柳下,脑袋都僵了!只不过现在突然记起,原来外面还有个相好,所以才想要出去,真是…你做得出来,还脸红个什么劲儿?”

阿柯道:“我…我、我真是不知道,那个…”

林芑云见他急得又要跳起来,心中一软,道:“唉,谁叫我心好呢,教你个乖:这扬州城有多大?地头蛇山大王有多少?恐怕衙门的捕头们用脚趾头都数得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劫持了我。

“若我是捕头,只须挨家搜查外地来的人,对了,还得是最近才来、且财大气粗的,简直是十拿九稳,你却说这里安全,哈哈,真是笑煞人也!”

阿柯沉思片刻,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可太危险了,好…就是如此!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他一迭声地赞叹,又道:“本来我们‘覆云楼’不在此地,这只是十二叔刚买的一个避暑的庄子,因为要救你出来方便,才临时来的。后来扬州一封城,也就打算先在这里避一阵子再说了。”

林芑云忽然怔怔地看着阿柯,阿柯见她眼神古怪,忙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危险?”

林芑云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像对抗朝廷这种大事,你们做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好像…嗯,我也说不上来。”

阿柯打个哈哈道:“怎么没有顾忌,要杀头的呀,哈哈,哈哈!”

林芑云白他一眼,道:“要杀头还这么笑,分明心中有鬼。”阿柯忙捂住嘴。

林芑云叹道:“算了,也不为难你了,你们那些事呀,我可还不想管呢。”

她抽出袖子里的字条递到阿柯手里,道:“明天想个法子,把这交到铛铛手里。你抢了我来,可也别叫她担心呀。你也得藏好,给你的叔叔们见到,还以为我通风报信呢。”

阿柯拍着脑袋道:“是是是,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小心地将字条收进衣服里。

林芑云见月亮升到屋顶上,夜已经深了,打个哈欠,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自己想一想,该怎么跟你那些叔叔们说吧。我累了,可要睡了。”

她往楼下叫道:“拂柳,还不准备热水吗?”谁知喊了好几声,并无一人回应。

她正自纳闷,阿柯得意地道:“不用喊了,我跟妳商量正事,早叫她们全都退出去了。”

林芑云吃了一惊,随即涨红了脸,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就我们两人待在这里…别…别人会怎么想?哎呀,我被你害惨了!”

阿柯奇道:“这有什么?别人会怎么想,我管他干嘛?”

林芑云瞪了他半天,叹道:“你呀…”不知为何却将后面的话吞进肚里,低头不说了。

阿柯见她神色有些古怪,不敢乱问,待了好一阵,林芑云还是不开口,便道:“你要睡了,那…那我去叫她们进来侍候吧。”

他快步走到楼梯口,正要下去,忽听林芑云颤声叫道:“阿柯!”

“嗯?”阿柯回身道:“怎么?”

夜风吹动,带来淡淡的桃李芬芳,林芑云心中突然勇气百倍,道:“这里月色正好…人家说,月夜里有孤魂出没,贪吸月华,我一个人怕,你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阿柯刚一迟疑,林芑云已哈哈笑道:“算了,算了,骗你的!月亮这么美,怎会有鬼呢?就算鬼出来了,也只有怕我的分儿,哈哈!我累了,想睡了。”

阿柯踌躇了一阵,道:“好,我还要去找七叔他们商量事,你先睡吧。”说着,便大步下楼去了。

林芑云静静地坐在几旁,听着阿柯的脚步声@@@下到底楼,再走出前厅,踩在院子里的青石地上,终于“嘎吱”一声推开了院门,但是,却始终没传来关门的声音。

林芑云揪着一颗心,竖起耳朵凝神听,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下,却是夜风推得院门关上了。

这天地之间,到底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林芑云禁不住抱紧了双臂,看着铜烛台上的红烛悄悄地流着残泪,不知不觉痴了过去。

第四章 谁言花无语

柴齐正闷着头跨进扬州府尹府一个别院院门,忽的一惊,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正慢悠悠地在院中踱着方步。

柴齐不知他的来历,忙拱手道:“下官扬州捕头柴齐,有事要见林姑娘,不知阁下是?”

那人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道:“听说你是总捕头,怎么,这两、三天,查到什么没有?”

柴齐见他架子这般大,更不敢怠慢,道:“是,下官全力追查,目前已有些眉目,所以来见林姑娘一下,有要事相商。”

“嗯。”那胖子腆着肚子又走了两圈,观赏花草,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大约也猜得到你的想法。扬州城就这么块地方,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你们做捕头的没见过?你遍查下去,发现不是本地的地头蛇所做,心中有了计较,才想到这里来讨信物的。”

柴齐大吃了一惊,道:“正是!敢问阁下是…下官的想法、主意,竟被阁下一一看破,实在…哎,可虑呀,可虑。”

那人打了个哈哈,伸手摸摸下颚的胡子,笑道:“山人自有法眼…放心,我也算是你们自家人,看破有什么关系?瞧你小心得什么似的,呵呵。”

柴齐皱紧眉头道:“不然。阁下能这么想,对方如果用点心,应该也能看透,下官本打算等李大人回来再动手,现在看来,得提前才行。”

那和尚吓了一跳,忙摇手道:“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你要找铛铛吗?她在里面。”

正说着,铛铛几步跳出来,叫道:“柴大人,你来了!”

柴齐上前两步,躬身道:“林姑娘。下官经过两天仔细盘查,已基本确定了两、三处嫌疑之所,也想到一个计策,只是需要林姑娘帮一个小忙。”

铛铛看了一眼那和尚,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那和尚躲在柴齐身后,点了点头。

铛铛道:“什么忙?”

柴齐道:“下官可能会在明、后两天聚集人手,攻击可疑的目标,救出林姑娘。

“因怕在混乱中伤到林姑娘,所以想向姑娘借一件事物,需是林姑娘认得的,下官想办法让林姑娘见到,好让她知道我们是为救她而来,才能有所准备。”

铛铛又向那和尚看去,那和尚挤眉弄眼,要她答应,铛铛便道:“信物倒是有…你等我一等。”

她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枝簪子,道:“这簪子是姐姐的,使不使得?”

柴齐双手接过来,道:“使得,不知道还有没有绢巾一类大而轻的,借来一用,当然,最好是林姑娘独有的。”

铛铛跑回屋里,拿出一条淡青丝巾,道:“这是皇上赏赐给姐姐的,她一定认得。”

柴齐忙双手小心地捧过来,笑道:“如此就齐全了,请姑娘在府里静候佳音。”

见他转身要走,铛铛忙道:“柴大人,你知会李大哥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柴齐道:“下官已经连夜派人请李大人回来,只是他走得急,昨日的消息是已过了宣城郡,要赶回来,恐怕也要后天了。事不宜迟,下官刚才去问候了一下,王大人、欧阳大人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康复,准备最迟明天就动手。”

铛铛道:“那怎么行,得等李大哥回来才能动手啊!”

柴齐脸露难色,刚要开口,那和尚朗声道:“正该如此!早一日动手,就早一分胜算,总之,别让对手钻了空档才好,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柴大人事多,就不耽搁你了,请。”说完便拱手相送。

柴齐忙着回礼,被那人半搀半推地送出大门。

他直走到前厅,都想不起府尹府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和尚见柴齐走远,关了院门,铛铛已急切地道:“爹!瞧你说的,那…那是阿柯大哥呀。”

道亦僧嘘了一声,拉着铛铛进了房间,低声道:“小声点!你没见那老家伙,老是老了点,糟可不糟,精明得很。我才随口说了一句,他就马上揣度对方的想法,看他那样子,下起手来大概也是又快又狠的,嘿,给他听见你的只言片语,都要糟糕!”

铛铛恼道:“那爹干嘛要开口乱说,给他提醒?”

道亦僧摸着滑不溜手的脑袋,道:“你这小孩子不懂!我这是试他一试…”

铛铛道:“什么试他一试?爹爹就是喜欢逞强炫耀,这下子可好了,不等李大哥回来他就要动手了,我们还怎么想办法?哎呀,你一回来就坏事,我不管了!”

道亦僧瞪大了眼道:“嘿,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吗?”

铛铛不管他,咬着唇在屋里转来转去。道亦僧给她转得头晕,可是自己出错在先,也说不起话,只得掏出酒壶,偷偷灌了一口。

一转眼,见林芑云写的信在桌上,道亦僧拿起来瞄了两眼,道:“这信也写得含糊,什么叫‘大致还好’?好就是好,不好就不好,这个丫头办事也不俐落…

“嗯…阿柯有难言之隐,不便出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寥寥几句,就叫我们自己想办法先离开李洛,她以为就这么好,可以拍屁股走人?”

铛铛道:“姐姐说阿柯大哥有隐患,连地方都不透露给我,一定有她的理由。哎,这个柴大人说查到地方了,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道亦僧道:“这很难说。不过看他的模样,确实像是准备要动手了。他已经借了簪子,还要绢巾做什么…嗯,此刻风和日丽,他若是命人系在风筝上放出去,几里外的人也可见到。

“他大概没有把握能把簪子送到林丫头手里,所以想到了放绢巾这个法子,这么看来,他也没有很大的胜算呀,哈哈,哈哈!”

铛铛急道:“你还笑!你就会这么说,还不想想怎么告诉姐姐和阿柯大哥,让他们早做准备?”

道亦僧道:“我…这个鬼丫头连地址都没有留下一个,那送信的也是三天前偷偷送到你房间里,我怎么知道到哪里去找?难道要扛面大锣,沿街敲打,一面喊:‘丫头和小哥听了,有事没事自己先跑了…’?”

铛铛道:“那怎么成!”

道亦僧两手一摊:“是吧,妳也知道不成的。放心,林丫头可是百年不遇的鬼见愁,心眼比你老爹精百倍,这些事大概都逃不过她的算计。她既然写信要我们离开,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了,我们照着做不就成了?只是阿柯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铛铛道:“姐姐曾说,他很可能是什么败落了的大门阀的子弟,现在以前的家人找上来了。姐姐说,他身世曲折,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信里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道亦僧道:“那就对了。说来说去,他有本事在那两个什么欧阳、什么王杰…一品侍卫手里硬夺走林丫头,我们还担心什么?先操心自己再说。”

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叹道:“哎,就要离开这些浮华所在了。可惜…二十年的沉霜,怕是以后再也不容易喝到啰。幸亏山人自有先见之明,在洛阳时藏了几十坛,什么时候回去一趟,挖出来再说…丫头,你木着脸,在想什么?”

铛铛啊的一声,回过神来,道:“没…没有…”她怔怔的想了半天,问道:“爹啊,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道亦僧正在一边把玩架上的各种古玩,闻言道:“什么时候…这个我怎么知道。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哦不,今天晚上可能还有好酒,干脆吃了再走。”

铛铛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门边,看着院子里的垂柳发呆。那些柳丝垂到水里,想要跟着碧水远去,却又无力挣脱,只得随波摇摆,不时有落叶顺水漂来,被柳丝兜住了。

铛铛似乎听得见柳丝在轻声说:“去哪里呀?带我也一起去吧!”可是,落叶始终没有回答,过一会儿还是漂走了。

她看了一阵,轻轻地道:“叮叮她们还好吗?”

“哦?嗯,还是那个样子了。”道亦僧继续东瞧瞧西摸摸,头也不回地道:“琪琪上个月病了一场,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你知道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问这些干嘛?”

铛铛道:“没什么…好多日子没见到姐妹们,真想她们呀。”

她用头在门框上重重顶了两下,回头道:“爹呀,女儿现在…还不能走。”

道亦僧道:“你说什么?嗯…啊呀…这个是…西域前高昌国的佛佗玉雕啊!这地方还有这玩意儿,啧啧。”

铛铛道:“爹爹先走罢,去找姐姐,找叮叮、阿林她们,我…我…”

道亦僧举起那佛佗玉雕仔细看了半天,突然一个哆嗦,险些摔了玉雕,慌忙放回架中,道:“你说什么?你不走,要老爹一个人滚蛋?你是什么意思?妳不要老爹了?”

铛铛道:“女儿…女儿现在还不能走…”

道亦僧凑到铛铛面前,盯着她道:“不能?为什么?有你老爹在,还怕走不出去吗?”

铛铛在他的注视下,脸腾地变白,既而又变得通红,忙转过头去,声音轻得几近耳语:“李…李大哥还没回来…我…我想…”

道亦僧道:“李洛那小子?他没回来,正好拍屁股走人啊,莫非你想等他回来,看他和你老爹干上一架再走?我跟你说,虽然你老爹天下武功排行怎么说也在前五之列,可是跟后生小辈打,还是拉不下脸来…”

铛铛嗔道:“不是这个意思,谁要你们打架?再说,老爹也不一定打得过李大哥。”

道亦僧怒道:“嘿,果然女儿大了,胳膊肘朝外拐…”说到这里,猛地一顿,脸色突变,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

铛铛轻轻地道:“女儿…女儿想,我们这次若全都走了,李大哥如何跟朝廷交代此事?林姐姐被人抢走了,还情有可原,我这‘表妹’也自己离去,他该怎么说呢?难道跟人说他被骗了?”

她摇摇头,坚定地道:“不行,我不能一走了之。”

道亦僧“啊啊”地叫了半天才闭上嘴,小心地道:“你这小丫头…莫不是…”

铛铛回头看着他,慢慢地流下了一行泪,却坦然笑道:“是。”

“果然…嘿,他妈的!”

  如果觉得你死我活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碎石小说全集你死我活逝鸿传说,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