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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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这次真正感激起来,拱手道:“大哥这么为小弟着想,实在感谢。只是我此间还有些事要赶着去做…”

度垩笑着道:“这里山高林茂,只有乘舟出去最方便。大哥知道你担心林姑娘,早已派了人手去准备,等一下就送兄弟出山。

“你放心,玄奘法师虽然怪异,却也是位响当当的人物,绝不会作出对林姑娘不利的事来…”

说话间,已有门人上来,报说船已准备妥当。

度垩引着阿柯向河边走去,一面道:“解药的事,只要一有消息,我会尽快遣人与你联络的。玄奘法师那边…你不要太勉强了。若真要出手,也记得知会大哥知道。不论生死,大哥可不想错过与你再度携手的机会。

“对了,你认识辩机吗?”

阿柯一怔,道:“认识,算起来还是我的恩人。”

度垩眉头皱得愈发紧,道:“他发下英雄帖,十月初五要在少林寺公开铜鉴。我与他算相识,知道以他的秉性,定是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毁掉阴阳铜鉴。你今日也见识了玄奘法师的手段,你说他会怎样?”

北上的河水在面前拐个大弯,蜿蜒向西南方向流去。

河谷两边葱翠迭嶂,隐隐的已有雾降下。

阿柯凝视着对岸一棵开满红花的树,风吹得花瓣纷纷扬扬,在大山的衬托下,愈发红艳。

他老半天方重重出了口气,道:“我要去阻止他。”

阿柯弃舟登岸,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担心林芑云,担心小真,还担心跟着辩机一道的可可。

如果被他的叔叔们知道,自己担心的都不是好相与的角,只怕永远也别想出来,是以不再回扬州,直接叫船停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码头。

他在街上逛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分文没带,好在做少主这么久,腰间挂的玉蝉拿到当铺里,随便也当了几百两银子。

当下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富足感,只觉这一身当下去,只怕得有几千两,反正吃喝是不用愁了。

烦愁的是,现下该往哪里去。

阿柯一时没了主意,便买了辆车,自己驾着绕着扬州城到处跑,每到一个小镇就停一两天,在各处僻静处转来转去,看墙角边、牌坊下有没有小真留下的记号。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他心中愈发担心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样瞎转了半个月,就在阿柯已经转得百无聊赖之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即是如果辩机真要在少林寺开英雄大会,可可说不定也会跟去;而如果玄奘真的要出手阻止辩机,八成也会把林芑云带上…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当即打马西进,朝着嵩山的方向去了。

这一日渡过淮水,来到汝南城郊,因急着赶路,错过了歇脚的地方,待到日落时分才猛然惊觉。

可是走入山林老远,后头望望来路,已逐渐消失在茂林之间。

阿柯大叫不好,看看太阳离山头已经很近,往回走不了几里天就会黑下来,那样的山路里再难寻得,可是要往前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正仿徨无计间,望见不远的山坳间一处平坦的地方,隐隐有屋檐露出,似乎是一个村落,当即掉头向那里走去。

可是那路崎岖难行,荆棘遍地,马车实在难以通过,便下了车,将马系在树旁,自己披荆斩棘地向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近了,果然是个村子,阿柯心中稍安。谁知道进村走了一阵,竟看不到一个人,满眼望去一片萧索,到处房屋残败不堪。满街一股子腐臭味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腐烂,可想想也够让人背脊发凉的。

阿柯刚从扬州烟花之地过来,乍见到这番情景,只觉头顶发麻,眼皮乱跳,本着“宁躲勿闯”的原则,转身就走。

谁知这村不大,道路却还复杂,各个方向看过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山、一模一样的房子,再加上太阳飞也似落入山后,阿柯走了两圈,非但没走出去,反而愈转愈深。

“莫不是被鬼迷了眼吧?”

阿柯想起小真小时候一本正经讲的鬼迷人的故事,心中开始控制不住地乱跳。他紧紧握着剑柄,只往路口多的地方去,想看看哪里有灯光。

眼见天色迅速黯淡下去,阿柯急得一头热汗,忽然眼角处什么东西一闪。他忙向左边那条街看过去,果然是一盏灯光,就在街拐角处的一栋房子的二楼。

阿柯大喜,可是心里也警惕,抽出剑,藏身在屋檐下面,慢慢向灯火处靠近。

走近了,隐约见那窗户上映着一个身影,似乎是个驼背矮小的人。

阿柯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阵,并不见有其他动静,忽听“咕噜”一声响,却是从自己饥饿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他吓了一跳,随即自己也感到好笑,当下上前拍拍门。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呀?这黑灯瞎火的…”

听上去似乎是个老婆婆。

阿柯暗自松口气,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是过路人,天色晚了,想借贵处一宿,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老婆婆尖声尖气地道:“借宿?老身这里又不是客栈,借什么宿?走开,走开,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阿柯忙道:“我…我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老婆婆,借宿的费用我照给就是。你看这黑漆漆一片,我又不认识路…”

“咚咚”两声,似乎是拐棍杵地的声音,那老婆婆咕哝道:“要给钱?嘿嘿…怎么不早说?现在的年轻人,办事总是啰哩啰嗦…”一面说着,“咚咚咚”一步一响地下楼。

但她走得也太慢了,阿柯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有一阵听不到拐棍声,还以为老婆婆不来开门。

可是伸手拍拍门,那老婆婆总是立即不耐烦地尖声道:“来了来了!门都被你拍死了!现在的年轻人,耐性都被狗吃了么?”

终于嘎吱一声开了门,阿柯眼前一亮,一支红烛就悬在眼前,摇摇晃晃。

他眨了半天眼,才看清有个又瘦又驼背的老婆婆立在面前,高高举起的蜡烛,只及自己鼻子。

那老婆婆看了他良久,不知为何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进来吧,门口风可冷哩…”

阿柯忙道:“多谢老婆婆。”跟着她进了房间。

这房间也甚是破败简陋,烛光微弱,只勉强照亮周围一丈左右的地方。

只见地面是潮湿的土地,连石砖也没有,周围那些隐隐约约的黑影,也大抵是些米缸、柜子之类。

他正在打量,那婆婆一步一拐地走到楼梯口,道:“上楼来吧,楼下蛇可多哩。”

阿柯不久前才被蛇吓过,闻言头皮一麻,忙跑过去,跟着老婆婆上了楼。

老婆婆将他引到楼上,只见二楼点了一盏油灯,照得屋子比较亮堂了。

屋子正中是一张矮木桌,四周放着两张垫布,下面放着木板,勉强当作坐垫。桌子上放着几只破碗,盛着不知名堂的食物。

老婆婆艰难地在桌前坐了,见阿柯还四周乱看,便道:“坐啊。现在的年轻人,进了别人屋里还乱看,愈来愈不懂规矩了…”

阿柯脸上一红,忙在她对面坐了。

他坐下来才一怔,笑道:“老婆婆,你一个人住啊?”

那老婆婆道:“怎么了?你看我一个人住,想要劫财是不是?”

阿柯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只是觉得奇怪。这村里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呢?”一面心道:“奇怪,她一个人住,还安排两个坐垫,岂不是浪费?”

那老婆婆道:“人哩?都死光了!就剩我个老不死的。”

阿柯吃惊地道:“都死了?怎、怎么死的?”

那老婆婆摸索着将桌子上的碗排来排去,统统排在自己面前,道:“怎么死?还不是前两年的瘟疫,一呼噜死了几十个…又一呼噜死几十个…剩下的全逃了。

“我说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好色轻义的多了,怕死的也多了,唉…你要不要吃点?”

阿柯见那碗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时闻到的腐败的味道,喉头梗了两下,勉强压下饥火,笑道:“不了,前面的村里已经吃过了。”

老婆婆毫不客气地用手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嚼着,一面含糊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愈来愈不老实哩…”

第五章 命数茫茫凭谁定

窗户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听风吹得簌簌飕飕的声音,外面应是一大片竹林。

他不记得进村时有看到竹林,不过此刻也无暇多想,窗口隐约有些翠竹清新的香味传进来,阿柯屁股向窗口挪挪,贪婪的吸了一大口。

若是小真在,一定喜欢在这样的夜里,静静地闻着竹林的味道…

阿柯正在神游,忽听“匡铛”一声,他吓了一跳,定睛看,却是那老婆婆不知为何摔了只碗,此刻正费力地弯下腰拣着残片。

阿柯忙俯身下去帮她收拣。

正收着,阿柯突地一顿,似乎闻到了什么香味,便道:“嗯?什么香?”

那老婆婆慢慢站起身,收了碗筷向楼下走去,一面道:“什么香?啊,是了…外面有几棵槐树,大概是树的味吧。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都跟狗似的…”

阿柯听她一句一个“现在的年轻人”,忍不住好笑。

他重坐回垫子,只觉肚子里胃肠翻动,一阵紧似一阵,心中暗暗后悔,想:“真该死,早知道就在前面村里歇脚了。至少也该买点干粮啊。看来好日子过惯了,这些小事竟统统都忘了。

“小真以前常说,做人不能忘本,很对,很对!这个村原来遭了瘟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瘟神走了没有,我可别倒楣到家染上了…唉,勉强熬过今晚,明天早些赶路走吧。”

正胡思乱想,“咚咚”声响,那老婆婆又走了上来。

这次她端了个托盘,托着一个茶壶两只茶杯,放在桌上,道:“喝口茶吧。”

阿柯道:“不…不麻烦了。”

那老婆婆听了,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苦涩地道:“你嫌我这里脏,不干净,原也是对的。唉,谁叫我这老不死骨头硬,怎么也死不了。不然跟了家里人去,那可干净了。”

阿柯听了这话,大是过意不去,忙端起茶杯道:“不,不,在下只是客套一下,老人家别见怪。”

一口喝完,抹了抹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险些脱口喊出:“好茶!”

那老婆婆见他喝了,咧嘴一笑,脸上的鸡皮皱纹有些散开一点,有些又聚拢一些,阿柯看在眼里,实在不忍目睹,忙道:“这、这茶好喝,再喝点。”低头参茶。

只听那老婆婆道:“小伙子,我见你天堂饱满,地阁方圆,鼻直口方,是有福气的人啊。”

阿柯傻笑道:“是吗?呵呵。”

老婆婆将油灯往前推一推,更仔细地打量起阿柯来,一面道:“真是呢。看你颧骨带红,眉梢斜飞,眼带桃花,小伙子,你的女人运不少哦。”

这话说得阿柯精神一振,放下茶壶道:“哦?老人家还精通看相?”

老婆婆道:“不敢说精通。老身的爹以前是这十里八里闻名的相师,面相、八卦、测字那是一绝。老身看得多了,也略懂一些…小伙子,老身刚才说的可对?”

“这个嘛,倒是不好说。”阿柯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架式,含糊地道:“咳咳…也说不上来。”

老婆婆笑道:“小伙子挺谨慎呀。看来你还是不信,不如写下一字,看看老身能否拆得准确?请。”

灯火幽幽,映得她眼里忽闪忽闪的。

阿柯盯着她看了一阵,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伸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桃”字。

那老婆婆点头道:“桃…‘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桃,‘桃之夭夭’的桃。桃字可算是吉字,可也不是太好。去木加走为逃,这个兆头就不好,恐怕有难以言而须走避之事。”

说着,用眼角瞟了一眼阿柯。

阿柯在挪着换个姿势,故做镇定地笑道:“哪有这种事,哈哈,我是正经生意人…不过也还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

老婆婆续道:“古人说:‘桃之夭夭’,桃乃春花之首,姻缘之兆,这桃逃同音,你这番奔走,是为了和你关系匪浅的女子。小伙子,我可说得对?”

阿柯楞了半晌,只得点点头。

那老婆婆道:“还未完呢。这个木旁也有蹊跷。桃字拆开是‘木’、‘兆’,也可说是兆木。看来小伙子这番奔忙的心意,是冲着这‘木’去的。什么兆头?非吉即祸。小伙子,不妨再为这木字添一字如何?”

阿柯心中暗暗惊奇诧异,不由自主伸手在桌上又写了个“奇”字。

老婆婆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嗯,有见地。你本是心中惊奇,所以写下这‘奇’字,但可知这也是天意。

“让老身想想…‘奇’字乃‘大可’,大可可大…木可大,大则为林了。这个人与林字有关,是不是?啊,你点头了。老身拆得可对?”

这一下阿柯愈加相信,忙不迭地点头,道:“老人家,你测得真准!果然神了,呵呵,呵呵!那…那你再帮我看看,我能不能寻得见这‘林’?”这次不用老婆婆开口,自己先写了个“求”字。

老婆婆歪着头看了一阵,道:“‘求’字也非吉字,小伙子,看来你心急如焚呀,否则‘问’,‘询’,‘探’即可,为什么偏偏要用‘求’字呢?”

阿柯一脸紧张,道:“你说吧,究竟能测出什么来?”

那老婆婆端起茶喝了一口,沉吟半晌方道:“‘求’加‘文’为救,你书写‘求’字,正应了这个‘文’,看来果然是想的‘救’呢。‘求’字拆开,又可做‘一点水’,水为阴,这个‘林’应是女子。

“你奔走相求,‘求’加‘走’为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来此人是你的好伴侣,那是红颜知己咯?”

阿柯脸一红,道:“也…也不算…只不过曾经共患难过。现下她生死未知,毕竟心中担心。”

此时一阵夜风吹进来,那灯火一跳,险些熄灭。阿柯忙伸手遮住。他瞥了一眼老婆婆,不知道是自己手的影子投在她脸上,还是她的神情变化,突然觉得她的样子不胜落寞。

这感觉只是一瞬,灯火又迅速亮起来。

那老婆婆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今晚的风不大…小伙子,你要找的人就只有这一个吗?”

阿柯一怔,不解她为何说出这话。他犹豫了良久,终于迟疑地道:“不…还有一位。”

那老婆婆点头道:“原该如此。你这‘桃’字预示‘兆木’,可是‘林’字却有两个木。这就难了…小伙子,老身说句得罪的话,可别见怪。”

阿柯坐正了身子,道:“请说。”

老婆婆道:“相面、测字、算命之事,最讲究心诚则灵。心若不诚,不但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反而对所求所算之事有妨碍。

“今晚你我相遇,既是天意,也是缘分。说来也许你不信,你虽然可能以前对这种事绝无相信,但心中却对那两人极为看重,不知不觉许下的就是真心,所以今晚之占,老身认为极准,也可继续为你卜吉卦凶。

“可是你的心中虽有两人,却只开口‘求’一位,这就意味着另一位,注定与你有缘无分。老身也只能为你解一位。你想清楚了,到底要求的是哪一位?”

阿柯脸色霎时惨白,颤声道:“只能解一位?为什么?”

那老婆婆道:“这就是命数,强求不得。你来看,这一占真是极准,你不是写了个‘奇’字么?既可当作‘奇怪’,又是‘奇数’的意思,那就注定不能成双成偶了。”

阿柯道:“‘奇’?啊,我写下了这个字?不…不能罢…”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

一阵窸窣之声,那老婆婆自袖中掏出一串铜钱,还有两块磨得几乎失去本色的龟壳,慢慢地一枚枚在桌上排着,道:“这还不容易么?你想想看,究竟最在乎谁?你认识的这两个人不仅应该有先后之分,更应该有亲疏之分吧。分出来了,选那个对你最重要的不就行了?

“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阿柯看着她用干柴一样的手,将一枚枚生满铜锈的钱,排成一个又一个的圆,灯影闪烁不定,仿佛一个又一个不可捉摸的陷阱,又仿佛一次又一次无法终止的轮回…

他只觉口干舌燥,心中掠过一阵恐惧,站起身来,道:“我…我不求解了,行不行?”

老婆婆摇头道:“不行。你既已窥见了这一天机,此生就已经注定反悔不了了。说吧,哪一位?”

她最后排了龟壳,伏下身子,眯着眼仔细看着那些铜钱排成的图案,幽幽地道:“我有法子,看得见冥冥之中的天意…”

阿柯一长手掀翻了桌子,掀得铜钱、龟壳满天乱飞,茶杯茶壶摔得粉碎,怒道:“我不说!天命由我,他人岂能知之!”

那老婆婆往后坐倒,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剑已指到自己鼻子前。

阿柯冷冷地道:“你自己有没有算过今日毙命之事?”

老婆婆眉头都不皱一下,道:“医不自医,占不自占。茫茫天命,不可违逆。”

阿柯道:“既然你也知道天命不违,那你给人算命,又有什么用?”

老婆婆抬眼看着阿柯,好一会儿才道:“左右混口饭吃。”

不知为何,阿柯突然觉得此人的倔脾气竟然一如林芑云,心中一软,刚才那股杀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慢放下了剑,叹道:“你说得很对。左右混口饭吃。今日谢谢你的茶了。”说着大步向楼梯走去。

刚走两步,那老婆婆突然道:“你打算向哪里去?”

阿柯道:“黑漆漆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好听天了,看祂把我支向哪里。”

老婆婆道:“如果你耐心一点,等到天明时分,向东走,就可以很快与其中一人相遇。你信不信?”

阿柯呆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继续抬脚走路。

走到楼梯处,那老婆婆突然又厉声道:“等一等!”

阿柯见她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一翻手腕重又握住了剑柄,毫不客气地厉声回道:“你还想怎样?”

却见老婆婆伸出手曲指算道:“进门是一吊钱;茶是好茶,三吊;测一个字一两银子,三个字就是三两;再加上掀桌子,碎了两个茶杯,一个七吊,两个就是一两四,茶壶是碎瓷青玉胎的,一两六…一共六两四吊钱,拿来!”

阿柯眼皮没由来跳了两跳,心道:“进门也要一吊,好快的刀子。明明是土胚茶壶,还来充碎瓷…”

但这当儿只想抽身走人,也懒得计较,伸手入怀掏了块约莫七、八两重的银子丢给她,道:“不用找了。”

那老婆婆将银子在手里掂了一掂,道:“那敢情好。不过最后那一句是送的,我也不欠你人情。”

阿柯觉得此人真是古怪至极,只想早点抽身走人,忙着往楼下赶。

还没走到楼下,那老婆婆又道:“喂,小伙子!”

阿柯大声道:“还要怎样啊?”

这一吼,却没有立即听到回答。

阿柯站在黑暗中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等着一个不可违抗的审判。这一静下来,外面虫鸣之声渐大,提醒阿柯,这并非黄粱一梦。

等了许多,始终没有动静。

阿柯搔搔脑袋,心道:“你怎么了,阿柯,伯伯不是教你,天命终有定数,不可窥测么?怎么还相信这些荒诞之词?”

这么一想,定下心来,正准备往下,却忽然听那老婆婆柔声道:“我平生所占无数,可是自觉从未有今日之准。小伙子,你好自为之吧。”

阿柯从车里探出头的时候,太阳刚冒出不远处的山顶,还并不太亮。

阿柯注视着它缓缓上升,心里翻来覆去是一句话:“向东走,就可以很快与其中一人相遇。”

“哼。”他自言自语道:“老天爷肯这么帮我么?”

话虽这样说,磨蹭一阵,他还是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向东而去。

走了几步,阿柯站在车辕上回头望去,昨夜那荒凉的村落所在的山坳,此刻仍笼在一层薄雾后面,看不分明。

马蹄得得,再走两步,只见到山头转动,林叶渐密,连那片雾也看不见了。

阿柯隐隐觉得,自己有一份心情已经永远落在那村里,可究竟是什么心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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