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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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成你的想法,不和花流年在单城玩了,没意思。“月清影点头,“我在想,是不是我也要考虑以后把主要精力放在石门,不总在单城兜圈子,在单城做的生意越大,对爸爸的影响越不好。”

月清影的顾虑不无道理,如果月国梁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话,就必须尽力避免别人的闲话,月清影在单城地界上大做生意,难免会被人认为是月国梁在以权谋私,以后在进一步升迁时,说不定月清影的生意会成为月国梁的障碍。施得默然点头,赞成月清影的想法。

到了一碗香,施得下车,月清影随手扔给他一把车钥匙:“给你买的车,车停在精诚玉器行了,你自己去开。“施得想说什么,月清影一脚油门,汽车绝尘而去。握着沉甸甸的有四个圈的车钥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如月清影一般清冷的女子,她一旦认准一个人一件事,想让她回头,太难了。也许……他真不该招惹她。

推开桃花居的门,奇怪的是,碧悠不在。大早晨的,碧悠会去哪里?施得自己从院中的井中打了水,用清凉的井水洗了洗脸,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就在碧悠的院中打了一套太极拳。

一个小时过去了,碧悠还不见踪影,施得隐隐有些担忧,打了碧悠手机,铃声却在房间内响起,显然碧悠没带手机。

施得来桃花居的次数不少了,但进到碧悠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又渴又饿,就进去找东西吃。房间的摆设比较简朴,除了必需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碧悠的桃花居全是平房,平房的好处是接地气,冬暖夏凉,坏处是不如楼房的现代化设施好。

房间内是三间房格局,中间是客厅,右侧是碧悠的卧室,左侧是客房,施得进了碧悠的卧室,一张双人床摆在正中,然后就是梳妆台,上面是一些常见的女人的化妆品之类,大衣柜也有些年头了,暗红的漆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但因为是天然实木的缘故,却依然散发出原木的气息和清香。

大衣柜一扇门没关,施得扫了一眼,只依稀看到里面挂着女人的内衣胸罩一类的贴身衣物,他没好意思再看,心里还纳闷怎么没见冰箱,随后一想才哑然失笑,平房的结构和楼房不一样,碧悠的厨房在院子西面,是独立的房间。

正要出门的时候,目光又从大衣柜里面的内衣胸罩之上扫过施得可不是恋衣癖,而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蹊跷,在内衣胸罩的下面,有一封已经打开的信,信纸是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的宣纸,字也是用毛笔写成,还是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

施得没有偷看别人信件的习惯,但现在还能见到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实在是稀罕,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就伸手拿过了信纸。

信纸已经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有几处已经磨出了毛边,显示出信的主人经常翻看的习惯。施得只看了一眼,就一下屏住了呼吸。

“悠儿,请原谅爸妈对你的遗弃!“

命运法则 第一百零四章 心结

什么,碧悠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施得心中大惊,怎么又是一对狠心的父母,有什么难事可以让父母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再往下看,只是父母对女儿的点点关爱和殷殷叮嘱,希望碧悠能快快乐乐地成长,希望碧悠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希望碧悠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并且能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从内容上看,留信人显然是认为或是决定今生今世不再和碧悠见上一面了。

信不长,寥寥几百字而已,没有说明遗弃碧悠的原因,也没有留下让碧悠寻找他们的只言片语,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而再看最后的日期,施得心中无比凄凉,此信写成时,碧悠当时不过五岁。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生离死别,也不知道五岁的碧悠被父母遗弃之后,是如何餐风露宿如何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磨难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是一个女孩子,比男孩子面对的生活苦难和危险要多很多。

五岁的碧悠被亲生父母遗弃,她应该记得父母的模样和童年时的欢愉,而她经常一个人一遍遍翻看信件,独自垂泪时,也该是怎样的心伤。

“你干什么?“

施得正心思飘渺时,冷不防身后传来碧悠的惊呼,回头一看,碧悠一脸怒气,脸都涨红了。

“对不起碧悠,我饿了,进来找吃的,发现衣柜的门开着,然后就看到了这封信……“施得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信。”

碧悠愣了半晌,忽然冲过去,一把从施得手中抢过信,胡乱塞回原位,又注意到她的内衣胸罩,不由脸一红:“你……你气死我算了,我、我恨死你了。“施得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比碧悠还算幸运,毕竟有继母陪他成长,而碧悠却是始终孤单一人,他不由鼻子一酸:“碧悠,你一个人这么多年,真不容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保护你不被风吹不被日晒不被雨打,好不好?“碧悠背对着施得的身子一僵,慢慢地转过身来,已经满脸是泪,她泣不成声地扑入施得的怀中,哽咽说道:“施得,我……“施得轻抚她的秀发:“别说了,我知道你的苦,以后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难受,闷久了,也许会闷出病来。““嗯。“似乎是十几年的委屈一时发泄,碧悠紧紧地抱住施得,泪雨纷飞,眼泪打湿了施得的衣服,也打湿了他的心。

哭累了,也哭够了,碧悠展颜一笑,梨花一枝春带雨,如雨后初晴,明艳照人,她伸手就解施得的上衣。

施得慌了,假装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要做什么?”一脸紧张,双手紧紧防范住胸前。

碧悠又气又笑,踢了施得一脚:“你真气人,你的衣服湿了,我帮你洗洗,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思想真不健康!“施得嘿嘿一笑,故意叫屈:“我怎么不健康了?我什么都没说!“碧悠脱了施得的上衣,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去洗澡,旧衣服脱下给我。““内裤也脱?“

碧悠脸上飞红:“不脱你就脏着,真受不了你。“施得嘿嘿一笑,去洗澡了。碧悠的桃花居虽然生活设施不够现代化,但却干净整洁,别有情趣,他很喜欢碧悠的自制洗澡间,竹木结构,全部采取天然材料,而且通风,人在其中洗澡,舒适得很。

洗澡之后,穿上新衣服,施得焕然一新。一出来就看到院中已经摆好了早饭,此时施得早就饥肠辘辘了,见精心准备的早餐全是他爱吃的油条、豆腐脑,而且还是从街头老刘头的早点摊买来的,他才知道原来碧悠刚才不在,是特意为他买早饭去了。

碧悠收拾完毕,坐在施得对面,一边小口地吃饭,一边柔情无限地看着施得大口吃喝,心满意足地笑了,她挽了袖子,收拾得干净利索,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呈现出娴静的美好。

此时的碧悠就和刚为人妻的小媳妇一般无二,她的温柔和贤淑,就如一块碧玉一般纯净而令人向往。

饭后,施得想要帮着收拾一下,碧悠不让:“男人就不要下厨房了,你先坐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朝阳初升,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秋日,施得坐在阳光下,看着碧悠忙碌的身影,心中美好而安静。她系着围裙,围裙衬托得腰身优美动人,弯腰时,臀部圆如磨盘,从老人们的眼光来说,屁股如磨盘,能生儿子。

施得乱想一气,正琢磨着碧悠要和他说什么事情时,电话响了。

是萧幕辰。

“得哥,有两件事情,一是店里一早开门,又卖出一块极品翡翠,一颗碧绿的白菜卖出了60万,奇了怪了,最近运气好得不得了,客人一进门就看中了白菜,我们标价65万,还了5万,当场就成交了。“萧幕辰气喘吁吁,显然还是极度兴奋之中,“第二件事儿,梓衡不听劝告,非要出院,今天一早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去了古玩行上班了。”

黄梓衡出院在施得的意料之中,他太了解黄梓衡了,根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能站着绝不躺着,精力过剩,他想出院就出院好了,让他一直养着,身体养好了,也许还憋出心病了。

而第一件事情,着实让施得又惊又喜,就让他感慨之余又想到了一句大实话,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木锦年转让玉器行给他,只为减弱他的运势,打乱他的进程,甚至影响到他的相术境界,却没算到,常小妹的存在,打破了对手精心设计的局势,而夏花的意外出现,为他增加了偏财的气运,接二连三出售的极品翡翠,又让他小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如果说玉器行的转让是第一次出手,那么月国梁的运势大减就是第二次出手,借木锦年之手以及利用月国梁为桥梁,毕问天已经步步紧逼了。

不过,施得并不认为毕问天就一定可以得手,如果他真为付锐逆天改命的话,虽然可以一时收到奇效,但反弹之力太大,很容易走向极端,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一败涂地,没有中间缓冲的余地。只是施得实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毕问天要向月国梁出手?

蓦然,施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他当时为月国梁点评几句,月国梁顺势而为,逆流而上,最终当上了常务副市长,无形中破坏了毕问天的大计,所以毕问天耿耿于怀,伺机要扳回一局?又或是付锐要一飞冲天的话,就必须一脚踢开月国梁?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保住月国梁!

“得哥,有人送来一辆奥迪,说是你的车,车很漂亮,你什么时候开走?“萧幕辰语气之中流露出羡慕之意。

“以后你们人人都会有车开。“施得笑了一句,结束了通话。

碧悠收拾完之后,坐在施得面前,拢了拢头发,笑盈盈地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施得也笑:“好说,好说。”“怕是不好说,我怕你不同意。““到底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过几天你不是要送素素去下江?是不是要从石门走?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石门,我想过了,一碗香在单城开到第五六家分店的时候,就已经饱和了,想继续拓展市场,只能去更大市发展。我想以后一碗香的重心会逐渐转移到石门。”o。

碧悠够聪明,施得暗暗赞叹,碧悠此举,一是基于一碗香的长远发展,二是她也意识到他的工作重点也会转移到石门,她其实是借布局一碗香之由前往石门和他在一起,不想和他离得太远,他没有理由拒绝碧悠的要求:“好,到时开你的车,你送我们到机场。““何爷一走,又没有音讯了,我想他老人家了。“碧悠见施得同意了,嫣然一笑,又转移了话题,“何爷从来没有说过要我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却为了你的亲生父母两次亲自出动,施得,何爷对你太好了。”

施得知道碧悠没有埋怨何爷偏心的意思,点头说道:“我想何爷也许是知道什么,你的亲生父母离开你,是主动放弃。我的亲生父母离开我,可能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是被动放弃,再有可能我的亲生父母和我的运势有关,所以何爷才对他们更关注一些。““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和你不一样。你想找到亲生父母,想当面问问他们为什么,我不想。多少年了,在我每次看到信的时候,我都在想,哪怕有一天亲生父母站在我的面前,希望一家人团聚,想带我走,我也不会跟他们走。“碧悠说得很坚决。

施得一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有亲生父母的消息了?他们找你了?对了,你说过你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了……“碧悠的目光躲闪,闪烁其辞,不肯说实话:“没有,那一次是我看错了,认错人了,其实不是他们。“

命运法则 第一百零五章 一战之力

碧悠还有心结,又否认了,施得暗暗叹息,大概猜到了什么,却也就没再多问:“我先回方外居一趟,然后处理一下玉器行的事情。你帮我对黄素素说,过几天一起去石门。”

“要是你回方外居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用回了,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施得点头,碧悠从小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会干,是个持家的好手,他就没有先回方外居,而是坐车来到了精诚玉器行。

一下车就看到了玉器行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奥迪A6,漆黑的车身,流线型的线条,十分优美,看看排量,施得不由摇头,以他现在的身份一辆3。O的奥迪,实在太超标了。不过月清影盛情难却,他不能退回。要是退回的话,月清影非得跟他急了不可。

精诚玉器行已经气象一新,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除非是老顾客,新顾客上门,都不会知道以前是叫锦年玉器行,施得要的就是和以前的锦年玉器行彻底划清界限。

见施得到来,萧幕辰喜滋滋迎了出来:“得哥,你可来了。”

“幕辰……”施得拍了拍萧幕辰的肩膀,“一周之内,你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精诚玉器行要换个门面。”

“啊?”萧幕辰大吃一惊,“得哥,刚花了不少钱装修了一遍,现在换地方,装修的钱就白扔了。”

“白扔就白扔了吧,比起由搬家带来的好处,扔的装修钱就不算什么了,再说,现在的门面还有一年才到期,你还可以高价转租出去。记住了,尽快搬走,最好别 超过一周。哪怕边装修边开张,也要一找到地方就搬家。”施得郑重其事地叮嘱,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了,在转让给他玉器行的时候,木锦年不一定木埋下 了多少伏笔。

“好,得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萧幕辰也就不再多说了,当即打出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黄梓衡,一个打给他以前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合适的地点。

施得到了店里转了一转,原先一共四块极品翡翠,现在只剩两块了,摆在店里最正中的位置,灯光一照,熠熠生辉,水头如雾一样如诗如画,他只多看了几眼,就有一种昏眩的感觉。

再看其他中档以下的玉器,施得并无感觉,档次越高,蕴含的灵气越浓郁,对他的直接影响越大。不过偶而也有几块中档玉器对他的眼睛有轻微的刺痛感,他就让 人挑了出来,重新标上高价,等于是坐地起价,眼睛一眨,由中档变高端了。店员不解,施得也并不解释,心中暗笑,怕是木锦年做梦也想不到,他想利用玉器对他 的相术造成不利的影响,他却用来鉴定玉器的品级,借以提高售价大赚一笔。

如果木锦年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

之前两块极品玉器一共售出ll0万的高价,相信已经足以让木锦年大感肉疼了。先别疼,慢慢来,等木锦年发现不但转让的玉器行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等于是打了水漂不说,还为施得带来了滚滚财源,相信木锦年会肉疼得倒吸无数口凉气。

如果说原先店中的玉器标价大概在三百万左右的话,经施得转了一圈之后,就变成了五百多万,几近翻番,不但店员佩服施得坐地升价的本事,就连萧幕辰也暗暗叫绝,得哥就是得哥,狮子大张口的时候,也是要卖相有卖相要风采有风采。

施得审视完毕店中的玉器,正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个主意:“打出告示,说是即将搬迁新址,店内所有玉器优惠酬宾。”

“得哥,刚刚涨了价格就说优惠,不是骗人吗?”萧幕辰一时脑子转不过弯了。

“什么是骗人?有些玉器明显被低估了价值,现在重新标回合适的价位,才算是货真价实。”施得自得地一笑,“别管那么多,肯定有人来买就走了。”

开车离开玉器行,路上,施得就接到了木锦年的电话。

“施老弟,恭喜你,你一接手就卖出了两块极品翡翠,我以前都不知道单城市民的购囘买力有这么强。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你有财运,哈哈。”木锦年祝贺的笑声中,多少有几分落寞和不甘。

消息还真是灵通,相信店员中有人和木锦年联系密切,随时向木锦年汇报精诚玉器行的一举一动,等换了新址,店员也要陆续换上一遍了。现在先让木锦年时刻知道他的步步反制,等到了最紧要关头,再让木锦年听不见看不见,才会更让木锦年抓狂。

“借锦年兄吉言,也谢谢锦年兄的赠送之谊,你的友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施得呵呵一笑,十分客气而且还真有几分真心,“精诚玉器行要搬迁新址了,等新店开张的时候,一定请锦年兄大驾光临。”

“”木锦年沉默了片刻才问,“怎么刚装修就要换地方,有哪里不对吗?”

果然木锦年按捺不住了,亲自打电话来试探他了,施得默然一笑,说道:“没有,是一个朋友正好有一个空闲的门面,我觉得挺不错,比现在的门面要大,要扩大经营的话,就得搬家。”既然木锦年在店里有内线,他就有意说一句假话,看木锦年怎么说。

木锦年没怎么说,很聪明地跳开了话题:“苏波昨天还对我说,他希望有机会再在一起坐坐,他的华达和滨盛还有大有合作的前景。”

“好呀,锦年兄看着安排就走了。不过要等九月后了,八月底我还要出去一趟,大概两三天回来。”赵苏波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表面上和付伟强一直挤兑滨盛,暗中却又通过木锦年释放善意,提出合作的意愿,哪头真哪头假暂且不论,继续深入接垩触一下,也是不错。

木锦年的电话让施得心中更加坚信,他对玉器行采取的一系列的动作,触动了木锦年的心思,打乱垩了木锦年的安排,所以木锦年才会如此急切地打来电话。好,从此刻起,他针对木锦年和毕问天的反击,正式开始。

如果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木锦年,施得自信满满,胜算在手,但木锦年的背后站着一个他现在无法超越的高山——毕问天,难度系数就大了无数倍。况且,何爷又不 在身边。不过施得还是有信心和对方放手一搏,相信毕问天境界再高,只要他不正面对他下手,只通过中间的桥梁间接交手的话,施得有理由相信,他还是有一战之 力。

通过中间的桥梁,固然谁的境界越高,谁的胜算就越大,但最终的胜负变数极大,境界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还要看中间桥梁的各人的运势高低和手腕。

回到方外居,施得见方外居从里到外没有一丝杂乱,就连院中的秋草也长得整整齐齐,不由施得不赞叹碧悠的勤快,真是一个既持家贤惠的行家里手。

秋来了,方外居也秋意深深,尤其是久不住人,更显落寞。几株果树果实累累,熟透的果实掉落在了地上。微风一吹,几片落叶悠悠落下,更显秋天的宁静和辽远。

转眼间,何爷离开单城已经一周多了,施得忽然无比怀念何爷在身边的时光。有何爷在,他至少不用担心毕问天会对他正面出手,毕竟他现在还很弱小和毕问天的参天垩大树相比,他就是一棵弱不禁风的树苗。

何爷也许有意放手让他自己独挡一面,但如果只是面对木锦年他还有八成把握,只是让他早早地就面对毕问天,是不是何爷对他太高看了?或是何爷别有深远谋算?

施得一人在方外居静垩坐了半晌,心思散乱或是心绪复杂时,他喜欢用静垩坐来思索下一步。

眼见到了中午时分,施得拿起电话,打给了黄梓衡:“衡子,你出院了?召集一下兄弟们,庆祝一下。”

“得哥,听到你的声音,我顿时热泪盈眶。”黄梓衡哈哈一笑,“得令,马上安排。”

“行了,少贫了,赶紧的,我马上过去。”热泪盈眶是黄梓衡的口头禅,是他表达喜悦时常用的夸张口气。

半个小时后,施得赶到了老菜馆——既然是几个兄弟吃饭,就不讲究捧场,只看喜好。老菜馆的特色是原生态老土菜,味道朴实,都是农家菜的口味。他推门进去时,黄梓衡、萧幕辰、赵非凡三人已经到了,正在抢着菜单点菜。

“要一个地皮菜炒笨鸡蛋,再要一个酱大骨。”黄梓衡点了两样最爱吃的菜。

“我要一个醋溜土豆丝,醋放多点儿,土豆丝切细点,放白醋,别放辣椒。”萧幕辰大声说道,“再来一盘水煮花生米。”

“瞧你那点儿出息,每次吃饭都要点土豆丝和花生米,上次去一个四星级酒店,他上来就大声要土豆丝和花生米,结果服务员就笑话他,四星级酒店会有土豆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赵非凡嘲笑萧幕辰,“我要一盘兔肉,一份四叶菜汤,一盘青椒小炒。”

几人乱哄哄地点菜,一抬头才发现施得在门口笑得开心,都起哄说道:“得哥点菜,得哥点菜。”

第一百零六章 事情更复杂了

施得也不看菜单:“我的口味你们还不清楚?你们点的就是我最爱吃的,我再加一盘五香花生米一盘炒花生米。”

不知不觉间,施得也深受何爷的影响,对花生米有了超乎寻常的热爱。

施得话一说完,几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黄梓衡才开口说道:“高,得哥实在是高,吃花生米要讲政治。一国两治,一米两吃,看,一个花生米都能吃出这么高的境界,像我这样还处于啃大骨头水平的低级阶段,和得哥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得哥,我也要吃花生米。”

施得哈哈一笑,又笑骂说道:“一边去,别胡闹。住了几天院你还不老实?听说你和黄素琴有戏了?”

“不知道,好像有那么一点戏,又好像没有。女人心海底深,我可没空猜她是什么心思,等她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说,黄梓衡,你得娶我,我就热泪盈眶地答应娶她。”黄梓衡在男女问题上不是不开窍,而是懒得琢磨,喜欢直来直去。

施得哈哈一笑,拿筷子敲了敲黄梓衡的头:“别那么没担当,一个男人,要拿出必要的勇气,男追女是正理,别让女人追男人。男追女隔座山,但男人不怕困难,勇于攀登。女追男,隔层纸,但女人往往没有勇气捅过这层纸,怕伤了手指头。”

几人听了纷纷点头:“得哥英明!得哥高见!得哥高深!”

施得见几人胡闹的样子,心情大好:“来,喝酒。”

几杯酒之后,施得举起酒杯:“衡子,我敬你一杯。”

黄梓衡捂着酒杯:“得哥敬我,我不敢不喝,不过得有个由头。”

“上次车祸,多亏了你,你救了我一命,我该敬你!”施得以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的口气说道,而且还站了起来。

黄梓衡站了起来,萧幕辰和赵非凡也站了起来,气氛,一时凝重。

“得哥……”黄梓衡收起了一脸的玩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是发小,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儿们。从小我们几个就围在你边,叫你得哥,听你指挥,每天都和你疯玩,你说向东,我们几个决不往西。在我们几个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谁动你一根指头,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还回来!你当我是兄弟,就别说什么我救你一命的话,我救你,是本分,我不救你,我不是兄弟,不配是人!再说当时要不是你先冲上去,我早就没命了,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

黄梓衡这一次真的热泪盈眶了,眼泪哗哗地流,一口喝干杯中酒:“得哥,从现在起,刀山火海,你说冲过去,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混蛋!”

“得哥!”萧幕辰和赵非凡也是眼含热泪,“我们也一样!”

施得也禁不住热泪长流:“好兄弟,来,干杯!”

四兄弟一起干杯,四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施得相信,凭借兄弟之间生死相许的情义,他就能在应对毕问天的步步紧逼时,有了足够的底气。

两天后,萧幕辰找到了新的门面,门面的位置施得还算满意,点头同意了搬迁。萧幕辰就开始了搬迁大动员,说来也怪,精诚玉器行即将搬迁的消息传出之后,玉器行的销量不降反增,许多人抱着捡便宜的想法前来挑玉,提高了不少售价的高端玉器反而比中低端更畅销,就让萧幕辰更加佩服施得的眼光,只几天时间,精诚玉器行的销量就有两百万之多。

而且仅存的两块极品翡翠也被买走一只,售价再创新高,达到了70万的天价,直让萧幕辰惊呼,施得的财运真是旺得让人不敢相信!

精诚玉器行生意之好,让同行眼红,就连花流年也是气得不行,终于坐不住了,急冲冲地找到了木锦年,对木锦年发泄了一通不满:“锦年,我看你转让玉器行给施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不,应该说是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说什么能困住施得的境界,能让他迷失方向,你看看现实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毕爷的话也太没准了,现在施得里里外外赚了不少于三百万,他赚的都是你的钱呀。等于是你掏出口袋里的钱,笑容可掬地送给了施得,而且施得还坦然受之,心安理得,一点儿也不念你的好,你亏大发了!要是钱都让你赚了,我心里还舒坦一些,现在让他赚了,害得我的生意也损失不少,我气大了。”

木锦年牙疼一样地说道:“你少说几句,你目光短浅,哪里比得上毕爷的目光远大?现在施得一时得了便宜,实际上是埋下了更大的隐患,有他哭不出来的一天。”

“行了,别硬撑了,我看你这几天都上火了,是不是又牙疼了?”花流年还真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还要替木锦年看牙,“来,让我看看。”

木锦年最近何止上火,都发炎了。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内心的焦虑早就如熊熊烈火将他淹没了,也是,任谁见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钱哗哗流进了别人的口袋,谁都会心急如焚。他不敢在花流年面前开口质疑毕问天,也是他对毕问天深信不疑,更相信施得目前的好运只是一时的假象。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的是,不是毕问天说过,施得没有偏财之相,怎么最近接连发了不少偏财,到底是哪里又出了差错?

他不耐烦地推了花流年一把:“别看了,我没事,施得就是一时的狗屎运,很快就会行霉运了。”

一推之下,木锦年的手正中花流年的胸,花流年反倒笑了,打了木锦年的手一下:“乱摸什么?讨厌!我看未必施得就会走背字,你是太盲目相信毕问天了,毕问天是很高明,但有一句话你忘了?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精诚玉器行在单城红火得很,锦年玉器行早就被人忘到了脑后,关键现在圈内人一说起哪里的玉器高档,都说是精诚玉器行。高档个屁,施得接手之后,就没有进过一次货,全是你的存货,你的存货都是什么货品,我不清楚!你说也奇了怪了,怎么施得一接手,生意就这么好?”

木锦年不想再听到任何和玉器行有关的消息了,他摆手说道:“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后悔没用,只会自寻烦恼,我的旅游公司现在业务已经有了进展,前景很好,第一笔生意就赚了不少,就说明毕爷的眼光没有问题。施得不是一般人,他身后还有一个何子天,所以不能要求一出手就能让他一败涂地,要从长计议。”

木锦年的旅游公司除了表面上从事正规的旅游业务之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暗中进行的出国中介,当然,如果只是从事正常的出国中介也不必暗中进行,但正常的出国中介收入有限,业务又少,木锦年才不会去做费力不讨好的笨事,他从事的出国中介主要是为高官和国企领垩导服务的。

说白了,木锦年的旅游公司就是为贪官向国外转移资产、帮助贪官的老婆孩子或国企高管的情人出国享受资本主义的阳光和雨露的地下中介,手续介于合法和不合法之间,收费高昂,办成一例最少也要收取100万的佣金。价格虽高,不过对于贪官和国企高层来说,羊毛出在百姓身上,钱再多,也不用自己掏一分钱。所以,只要被高官或是国企领垩导认可,就不愁生意。

以旅游公司为幌子从事地下中介的思路,是毕问天提供给木锦年的,而且毕问天还为木锦年规划了更长远的前景。旅游公司的业务拓展之后,下一步,是创办一家专门提供出国留学、移民政策的公司,更大范围地为所有想要出国的富二代、官二代服务。毕问天告诉木锦年,在未来,出国留学、移民以及贪官和国企高管出逃,将会成为潮流,如果抓住契机,可以大发一笔横财。

木锦年的旅游公司成立不久就赚到了200万,应该说确实比玉器行的前景远大多了,他对此也非常满意,踌躇满志地等待自己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的一天。如果没有精诚玉器行的事情的话,他现在事事顺利,凯歌高唱。

偏偏施得为他添堵了。

“还从长计议呢?你看施得现在又是古玩行,又是玉器行,还有一家滨盛房地产公司,才几个月前,他只是一个寄居在碧悠一碗香的三无人员,现在翻身了,不但比我的身家还高,连你也被他抛到了后面,他凭什么?就凭他有狗屎运?就凭他身后有一个何子天?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锦年,你得好好想想毕问天到底有没有真为了你的事情出了全力?毕问天不是自称身家几十亿,他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的米粒,随便给你一粒,你还用这么辛苦?”花流年的牢骚满腹,她对毕问天的不满积蓄到了极点,“相比之下,何子天对施得可是出了全力。”

命运法则 第一百零七章 即将远行

毕问天并不喜欢花流年,勉强收了花流年,也是为了平衡木锦年的命数之中的缺失。收了花流年后,毕问天不但没有传授花流年什么本事,也没有帮花流年指点命运,颇有让花流年自生自灭之意,就让花流年对毕问天的不满越积越多o“花流年,我郑重警告你,不许在背后说毕爷的坏话!”木锦年急了,要和花流年翻脸:“毕爷怎么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是我们的恩师,我们除了敬重他之外,对他必须无条件服从。是,毕爷的身家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并不重要,那是他的钱,我们没有理由向他伸手要一分。他收我们为徒弟,也不是图我们钱,更不图我们的势力,我们有什么值得毕爷看上的?毕爷是真心为了我们好,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信,所以请你以后自重!”

花流年被木锦年的气势震住了,张大嘴巴愣了半晌才嘟囔说道:“凶什么凶?你信就信吧,有你后悔的时候,等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时候,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木锦年以前并不喜欢花流年,但现在他和花流年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必要的关系还得维持,也许也是觉得刚才的话有过于咄咄逼人了,就又缓和了语气:“毕爷才走,我们就在背后说他坏话,有失伦理,毕竟他是我们的长辈。流年,你不如也加盟我的旅游公司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要开几家玉器行的分店,压死施得,才不加盟你的公司。”花流年气呼呼的样子,既有三分妩媚,又有七分好玩。

“单城的玉器市场不大,你开分店多了,小心拖死了自己。听我的劝,做生意不是赌气,要认清形势。别和付伟强一样,非要赌气拿下省电视台的项目,结果铩羽而归,现在倒好,听说施得和黄子轩同乘一辆车从石门回来,而且黄子轩还在市委当着许多领垩导的人,隆重推出了施得。黄子轩要和月国梁联手了,单城市委的风向,又要变了……”想到了单城的局势,木锦年不免忧心忡忡,颇为头疼。

花流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毕爷又去了哪里?”

“京垩城。”木锦年又恢复了几分自信,说道,“应该是和高层的人事垩变动有关,毕爷手眼通天,在高层也有人脉。另外,我觉得他还想在京垩城正面狙击何子天,不想何子天轻易找到施得的父母。”

“毕爷应该在施得崛起之前,利用手中的人脉将施得压死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否则,以施得现在的上升的速度,天,不用多久他的触角就伸到省里了。”花流年现在开始担心施得的上升趋势太快了。

“已经伸到省里了。”木锦年冷冷一笑,“夏花的爸爸是省委副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主垩任,据说是下届省委秘书长的热门人选。省委秘书长,可是省委常垩委,堂堂正正的副部级省领垩导。”

花流年“啊”了一声:“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施得骑在我们头上?”

“哼哼,别急,毕爷临走之前已经出手了,现在付锐运势高涨,月国梁运势大降,就算黄子轩现在和月国梁联手,也晚了一步。而且付伟强在石门碰了壁,恼羞成怒,想要给施得一个厉害瞧瞧,施得最近运气太旺了也该走走背字了……”

“太好了,我也想看施得怎么栽一个大跟头!”花流年开心地笑了,尽管说来,她一开始对施得有几分好感,但在庞大的利益面前,好感不过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小苗,一场风一阵雨,就夭折了。

施得并不知道自己被木锦年和花流年编排得一无是处,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付之一笑,别说以木锦年的本事没办法让他运势走低,就算毕问天亲自出手背后暗算他,他也不一定就会中招,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有许多人的运势和他相连,毕问天想要摸透他的底细,也没那么容易。

晚上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月清影,问到月国梁是否有空,月清影很奇怪地问道:“你以前对爸爸的事情没这么热心,这是怎么了?”

施得不好隐瞒:“我怕月伯伯最近运势走低,会影响到大局,想和他好好谈谈。”

“他最近恐怕都没有时间,晚上在开会,明天一早要下去视察工作,大概要两三天,然后直接去省里开会,一周之内他都抽不出空。”月清影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让我转告他也行。”

“一周……算了,我还是当面见到他,看清了再说吧,现在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好等我从下江回来再说,一周时间,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故。”施得想了一想,有了决定。

“好吧。”月清影又问,“有没有夏花的消息?省电视台的项目怎么又没有消息了?”

“没有,消息出来没这么快,总要有一个运作的过程,我就是奇怪夏花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打?回头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吧。”月清影迟疑片刻,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车……你还喜欢吗?”

“不喜欢!”施得佯装生气,“太贵重了,我觉得我开这么好的车,有点不符合我现在的身份。”

“我觉得符合就符合,我不管别人。”月清影哼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好了。”

施得笑了,一辆大几十万的车说扔就扔,女人生气时失去理智真可怕,月清影还没有富裕到损失百十万眼睛不眨的地步。

第二天,施得和李三江见了一面,现在旧城改造项目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只是地皮的归属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不过从市委传来消息说,黄书记对滏阳区的旧城改造项目十分关注,亲自点名要求区委书记和区长分别向他汇报进展,等于是黄子轩开始收权了。

李三江兴垩奋地说道:“施老弟,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我觉得,以后我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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