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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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心里感受撕裂般的痛疼,刚要答话,穆东升却抢先开了口:“寸板,用我跟你交换张红安的老婆,你看怎么样?”寸板嗤之以鼻:“操,你算个什么鸡巴玩艺儿?老子要的是亿万富翁,张红安,你到底过不过来?”

穆东升却上前一步:“寸板,张红安算个狗屁亿万富翁,他家里的钱都是从国库里弄来的,你要是有种,就拿我跟张红安的老婆换,你有没有种?”

寸板想激怒安子,穆东升却反过来同样想让寸板失去理智,在重重包围之下的寸板心里极度紧张,一听穆东升的话,果然沉不住气了:“操你妈,老子到底有种没种,还用你说?”穆东升再上前一步:“那好,寸板既然你有种,我们两个就聊一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寸板却不上穆东升的当,手里的枪一指穆东升:“你再上前一步试试,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穆东升只好停了下来:“寸板,象条汉子吧,好不好?”

现在是寸板占据上风,那会上穆东升的当?所以他只是冷笑一声:“老子是不是一条汉子,用不着你来多嘴。你给我滚一边去,再罗嗦,老子真他妈的开枪了。”

寸板胁迫着小银子走到了轿车边。现场气氛说不出来的紧张,数不清的枪口对准寸板,但他自恃有人质在手,警方虽然人数众多,竟然拿他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着车门方向走了过去。

小银子的身体突然栽歪了一下,如果不是寸板紧紧的拦腰抱住她的话,她肯定会跌倒在地。当小银子的身体栽歪的时候,寸板的头部一下子暴露在狙击手的瞄准镜内,但瞬间功夫,他的脑袋又躲在小银子的身后,让隐蔽在暗中的狙击手连连摇头。

导致小银子身体失去平衡的,是地面上的一个坑,那个坑也许是一个树坑,也许是附近的居民不讲公德偷偷挖掘的,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坑就在那里,寸板一行要想进入车内,就必须绕过那个坑。

而这辆轿车的停放位置,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却是巧妙的利用了周边地形,轿车的一侧是一堵墙壁,另一侧就是这个坑。一个坑是无关紧要的,但在现在,寸板必须精心的考虑他的每一个动作,这个坑就妨碍到了他的安全性选择。

寸板半拖半抱的带着小银子绕过了这个坑,但跟在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寸板的竹子却因为看不到这个坑,一脚踏空,哎哟一声扭了到了脚脖子。寸板对竹子的感情,并不亚于安子对小银子,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等竹子一出狱就把她又找回到了身边。听到这一声叫唤他急忙站住了:“竹子,怎么样?”

“没事,板哥,我没事。”嘴里说着没事,竹子想跟上来,那只脚一动,钻心的痛疼令她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哎哟板哥,痛,我的脚扭了。”

寸板有些着急:“竹子你忍一忍,只要上了车,我们就没事了。”竹子当然知道眼前形势的险恶,也在拼命的咬牙支撑:“板哥你让我扶着你。”说着话,她一只手揪住寸板,单足着地向前蹦了一下。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寸板,等待着他露出一个空隙的时候。

寸板终于到了轿车前,隔着小银子的身体把手伸过来,打开车门,然后他抱着小银子钻进车里,扭头伸手想把竹子拉进来,就在这目不交睫的刹那,穆东升和严东已经一个跌滚扑到,竹子一声惊呼尚未发出,就被严东一拳打昏拖走,那边穆东升的手伸进车里,恰好与寸板递过来想拉住竹子的那只手相遇,穆东升闪电般的抓住了这只手,一下子将寸板拖出了车外。

寸板被拖出来车来,就和穆东升抱在了一起,两个人叽哩咕辘的在地面上打着滚。几个武警正想趁机扑上,却不料寸板的握枪的那只手在滚动时不停的射击着,子弹飞射过来,两个没有防备的武警立即中枪倒在了地上。

“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穆东升拼命的喊叫着,他的一只手去夺寸板手里的枪,另一只手拼命阻止寸板伸向腰间的另一只手,却被寸板屈起膝盖,一下子撞在穆东升的下阴上,穆东升痛得身体本能的抽搐起来,被迫放开了寸板,寸板立即单膝点地,双手握枪对准了向着小银子疾奔过来的安子。

这时候安子已经冲开武警的阻拦,扑到了车前:“银子!小银子!!”伸手去拉,小银子却突然惊叫一声:“安子哥当心!”喊声中,她一下子推开了安子。

一声沉闷的枪响,寸板扣动了扳机。小银子的身体顿了一下,慢慢的跌坐倒地,鲜血从她的前胸洇透开来。

安子吓呆了,寸板却发出了一阵碜人的怪笑。

穆东升突然吼叫一声,一下子从后面搂住寸板的脖子,抱紧他向着空旷人少的地方滚去。

安子满脸的震愕恐惧,万难置信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小银子:“银子,银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银子。”但是,小银子却再也无法满足安子这个要求了,她那苍白的脸上奇异的浮现出一抹红晕,宛如正在进入一个惬意的酣梦之中。

她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美丽的梦,那安祥酣美的睡态,似乎在告诉安子,她用自己的智慧,把自己的生命和爱情变成了一个美丽的梦幻传奇,当梦幻结束之时,她的的灵魂从此登踏仙界,只留给这世界无尽的哀伤,和月白风清之夜寂寞的惆怅。

安子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无法接受这残酷的命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然之间,他的身后轰的一声巨响,突然扬起的泥尘劈头盖脑的扑击下来,将安子打得仆倒在小银子的身体上。

寸板腰间缠着的电火管雷火管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现场的一辆东南得力卡,把货车的载货厢掀得高高的飞了起来,落地时砸在一只木制的垃圾桶上,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木屑纷飞,尘烟弥漫,呛人的硝烟气味让人们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人都呆立在现场,好长时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寸板终于死了,他引爆了缠在腰际的电火管,连同一生落拓的老警察穆东升,也和这个亡命之徒一道同归于尽。

安子疯了一样爬起来,抱起一动不动的小银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银子,银子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走了谁还会再照管我啊!”痛澈心肺的悲鸣声中,他双手死死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跪倒在地面上。

绝望的嚎淘声中,安子昏死了过去。

他整个人就象是一只被掏空了的布口袋,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无所有了

安子一个人垂首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他身上穿着雪白的亚麻色休闲服,头发梳理的丝毫不乱,镫亮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小银子和他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小银子是那样的漂亮,气韵优雅,清丽如兰,她的身体紧紧的依靠在安子的身上,靠得是那么的紧密,那么的柔惋。

她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依靠提供给你的,所以,聪明的她造就了安子,让安子从此成为了她的依靠。

而安子,却最终有负于她的依托。

安子静静的坐着,两眼深切的望着小银子的照片,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周秉义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光彩照人的柯红印:“张董?”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惟恐惊忧了安子的哀思。

安子一动不动,周秉义又叫了一声:“张总,奠基仪式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安子唔了一声,让周秉义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柯红印把一只饰着彩带的红花替他戴在胸前,然后三个人缓慢的走了出去。

门外是成州商学院的广场,地面上已经用泥土围成了一个圈,土圈中央是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成州大学园区奠基仪式几个字。当安子出现的时候,现场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士都把头扭了过来看着他,几个参加奠基仪式的官员走了过来,上前和安子握手,相互介绍。安子得体的微笑着,与他们握手,交流着相互的熟人近况,偶尔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这就是人在江湖了,无论他心里的悲恸有多么的强烈,但象这种权贵云集的场合,他必须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按照大家所希望的那样演好他现在的角色。

当年他是一个小混混,那个角色他演得棒极了。而现在这个实业家的身份,对他来说同样的如鱼得水。

他们向奠基现场走了过去,前面,是一由一支职高提供的女子军乐队,漂亮的女孩子们穿着雪白的军礼服,奏出欢快的乐曲,这些正在成长中的孩子,她们无忧无虑,蓝天白云之下的纵情高歌就是她们的追求。可是对于安子来说,那美好的一切,距他是何等的遥远啊!

他正步入颠峰,也就是说,他的时代已经结束。

前面是黑压压的人群,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这是成州大学新招收的三千名学生,他们还年轻,对走在台上的成功者还缺少足够的敬畏,或许青春无敌的说法仍然在误导着他们,除非他们经历过炼狱一般的磨练,否则的话,他们的价值并不会高过他们脚下的尘泥。

来自北京的客人进行了礼节性的讲话,学生们礼貌的鼓鼓掌,然后是省府的一名官员,最后轮到了安子,他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在这样一个位置,高中尚未毕业的他面对着三千莘莘学子,他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

他迈步走上前去,目光掠过那些稚嫩的面孔,有谁真的可以引导这些年轻人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必须说出几句他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

“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时刻,我们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无法确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位置,我们所选择的并不是我们认同的,也就是说,我们无法把握自己。”

安子开口说话了,他身后的官员们骚动起来,周秉义大吃一惊,安子没有按照他准备好的讲话稿讲,而是信口胡说了起来,这是件无法预料后果的事情,可是他无法上前阻止,只能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听着安子疲倦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需要引导,但叛逆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总是让我们忽视我们内心深处的声音,我们不由自主,我们身不由已,我们迷失在形形色色的畸形力量之下,我们冲动,我们越轨,我们以对现行秩序的挑战试图证明我们的力量,主张我们的权利。对抗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以致于我们迷陷在这种对抗之中,而忘却了对抗的意义与源由,迷失了我们行进的方向。”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力量能够让我们正视我们自己,那就是人世间最无可保留的爱与信任!”安子竖起一根指头,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们的亲人,那些曾经与我们共同经过患难,共同品偿过生活的苦涩与艰幸的家人,朋友,还有爱人。这种信任的力量强化了我们的责任心,我们在获得信任与爱的同时,也必须同样的付出,这个付出的过程就是我们奋斗的历程。除非你意识到这一点,否则的话,你仍然未能把握好你自己。”

“奋斗的历程是你生命成长并丰富的开始,但对这个过程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数不清的诱惑在等待你,如果你失去对责任与信任的把握,你仍然会迷失…”

说到这里,他讲不下去了,现场一片混乱,前面的学生使劲的鼓掌,但并不是鼓励他继续讲下去,后面的学生趁机吹起口哨,充当司仪的周秉义急忙跑过来,想扶着安子下去,但是前排一个满脸热切的男生的喊叫,引起了安子的注意。

那个男生在喊:“张董事长,能不能告诉我们大家,你是如何掘到你的第一桶金的?”

听到这个问题,安子站住了,推开周秉义,看了看那个男孩子。男孩的目光是如此的狂热与自信,一瞬间安子产生了错觉,以后站在台下的那个孩子是苏志刚。安子眨了几下眼睛,才挥开这个幻觉,他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以一种长辈的慈爱,宽容的看着这个孩子。

对这些孩子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如果有人告诉他们说,除非践踏他们心中最有价值的德品与行操,否则就不会获得成功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安子就是这么走过来的,除非失去,否则你无法知道什么才是最为可贵的。他决定把自己的生命经验告诉这个孩子,这些是用他的青春与鲜血换来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体验与经历对这些成长之中的孩子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他开口说道:“当然可以,我的第一桶金,是在九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天晚上,我独自在街头游荡,不知道自己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血管里的鲜血在激涌,这种力量驱使着我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奔波,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吸毒者…”他动情的讲述起在九年前遇到小银子时候的情形,讲述完之后,面对着少年那双说不尽失望的眼睛,他补充道:

“一点没错,那是我在我的人生路上掘到的第一桶金,对他人的关爱与信任,正是这种力量引导我一步步的走上了正途,但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另外一种畸形的力量影响了我,削弱了我们之间相互的信任与关怀,这导致了我们整整四年之久不得相见。但是最后,关爱与信任仍然起到了主导作用,正是这种力量促使了我们再次的相逢,并从此认识到了我们自己的错误与软弱,从那时起我们再也没有迷失过自己。”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桶金不是钱,永远也不会是。它是你生命中爱的力量的凝聚,是你对你家人与朋友关爱的体现,除非你拥有了它,否则,你就会永远的与成功相隔膜,不管这种成功距你是多么的近,但咫尺天涯,你或许要花费一生的精力,却仍然无法抵达。”

说完这句话,安子就被一群人拖下了主席台,所有的人都在用宽容的眼光看着他,默许了他做为一个成功人士的特权。周秉义小声的问了一句:“张董,没事吧?”安子瞟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我不过是想说两句话而已。”周秉义急忙赔笑道:“张董你要是想说的话,就跟我们说好了,我让红印过去替你料理一下家里的事情。”

安子摆了摆手,意思是说没这个必要,然后他站在了奠基现场,与几个官员拿起做工精致的铁锹,做出铲土的姿式,让电视台把摄像完成,在这期间他很是配合,完美的演完了他的角色。

仪式举行之后,周秉义在现场脱不开身,柯红印送他回了家,到了门口,他挥手打发这个变得越来越漂亮的女人离开,而他却没有回家,而是独自驾车驶上了长街。

家里已经没有人在等待着他,他又何必回去?

他开车去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赵钜的家。

当他走进门的时候,赵钜正穿着背心裤衩,拎着一只花洒从后角门走过来,见到他一怔:“安子兄弟,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儿?”

安子静静的看着赵钜,好长时间,才说道:“赵哥,我有些话,想对人说,可是他们不让我说,我只好找你来了。”

赵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安子兄弟,我知道,我太知道了。小银子的事儿,你恨我吧,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啊,安子兄弟,你知道多少兄弟在等着我吃饭,我不拼不斗,即使是明知拼争也无益,可我还是没法子放弃啊!”

安子走过去,站在赵钜面前:“赵哥,我只想问你一句,象这种痛苦,你经受过没有?”

赵钜脸上呈现出极度的痛楚:“安子兄弟,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他突然激动的拉住安子的手:“安子兄弟,你进来,咱们哥俩喝两杯,让你也听一听我的痛苦,我和你一样啊,在心里憋了好多年,多少次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再不让我说话我就要疯了,可是他们仍然不让我说。我的角色早已固定,我必须按照角本上写好的台词一句一句的表演,好多时候我怕得不行,甚至连在梦中都会惊醒,可是当我醒来,我还得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强者的姿态,没办法,这个世界上人的力量太软弱了,他们需要对强者的依附增加他们内心的自信。如果没有强者,他们就会塑造出一个来,我和你,安子兄弟,都是被这种力量逼出来的啊!兄弟,你不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么知道这世上究竟到底谁是大哥呢?”

“我知道,我知道,”安子连连点头:“赵哥你说的话,正是我想说却不敢对人说的啊。”

跟着赵钜身后,他脚步蹒跚的进了房间,他那年轻的身影,在这时刻竟显得如赵钜一般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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