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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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最后被困在千端阁的小仓库的时候,

老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她后面的主使就是贤雅。

这究竟是让我们死到临头,死个明白。还是最后一招栽赃陷害呢?

当我看到姜忍也过来搭救的时候,所有的怀疑和线索搭在一起,我似乎知道究竟为何了。”

远安看着他:”你为什么当时不抓住姜忍拷问?“

“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要陷害贤雅的原因。”

远安眨眨眼镜,微微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为情所恨。他喜欢郡主,不愿意她嫁给贤雅,于是下手……那么这是你与贤雅商量好,引姜忍出来的计划,是吗?”

赵澜之略略沉吟:“只可惜下错了一招棋,我并没想到姜忍最后竟把那些毒药引燃。我们所有人都差点丢了性命,给他殉葬!”

远安想起婚礼上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好好的婚礼几乎变成一场屠杀。”

赵澜之并不无惆怅:”可惜我们所有人都得救了。唯独贤雅

长期吸食阿芙蓉,体弱气衰,只有他被姜忍的毒药害死了!”

远安似乎并不同意:“也许那是一个负心人该有的结局。他就应该如此这般随同如月而去。这对他来说,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一直走到门口,穆乐架着马车在等待远安。

赵澜之看看这个男孩竟笑了:“这个奴才买的值,他救了我们好几回了。回家可得好好打赏!”

“那是自然。”远安笑笑,忽然想起什么,“赵捕头,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想明白。贤雅在公堂之上受审,明慧郡主前来搭救,这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吗?她如果不来,你怎么收拾?”

“证词中本有破绽,就算星慧郡主不来,我也会在最后一刻救贤雅出来。若非如此,没有这样的转折,姜忍他就不会现身。”

远安皱着眉头:“可是星慧郡主来了……”

“足见她对贤雅的一片真心。”

远安转转眼睛,背过身去:“是吗?既然有一片真心,为什么刚才从昏迷中醒来,立即问姜忍怎样了?到我们离开,她也没有关心贤雅的死活呢?”

赵澜之竟没答话——这一下她可把他问住了。

远安笑笑,没再追究:“嗨,我也是瞎想。星慧郡主温柔贤良,她怎么会有别的所图?……无论如何,赵捕头,这真是一段有趣的经历,再见了!”

远安蹦蹦跳跳地上了马车,穆乐扬了鞭子,在空中抽了一响,马车轻快地离开。

赵澜之站在原地久久没动,他回头看了看靖王府的朱漆大门,心里面也在问,如果正如远安所说,这案子里最细小的那一点点可能就是真相,那星慧郡主究竟有何所图呢?

五(8)国师天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对于赵澜之和远安来说,这一桩公案算是就此结束,而大劫余生的星慧郡主身体尚未痊愈就离开王府,独自一人拿着一件东西,去了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阴暗的大殿,祭坛上烈火熊熊,数个小沙弥守候在侧,中间一人身影瘦削颀长,玄色长袍上刺绣着红色图腾,似马似鹿。空气中有淡淡香气,落到人的喉咙里有些许苦涩,编钟被轻轻敲打的声响仿佛从另一个空间里传来,这个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跟着打拍子。他左手的腕子上有两颗暗红色的佛珠。

他是谁呢?

星慧郡主沿着台阶缓缓上前,俯身跪拜:“国师在上,徒儿不辱师命,得到三藏佛珠一枚。敬献国师。”

被叫做国师的人缓缓起身,回头,祭坛里的火光把他他庞大的影子投在星慧的身上。

星慧低着头,不知道是国师的手,还是那只手的影子慢慢地伸向自己,像一条不发声响,无穷长的蛇。

星慧手里的盒子被拿走了。

被打开来。

里面的一颗佛珠流光溢彩。

就是那枚曾经属于公子贤雅的珠子,如今经由星慧,落入了大唐国师天桥之手。

天桥国师轻轻地执起这枚珠子,霎时便泪如雨下:“真的……是真的……是真的。师父!师父呀!我终于找回一颗佛珠了!我终于找回一颗佛珠了!”那哭声又变成了尖声尖气的怪笑,“星慧郡主,从小就

聪颖敏捷,胆识过人,我没有看错你!若非你把自己变成鱼饵,我又怎能得到公子贤雅手里的这个三藏佛珠?只是过程颇为惊险,对不对?好悬被那个对你用情至深的姜忍坏了算盘。”

星慧知道自己差事办得并非完美无缺,国师一问,她的额头几乎扣在了地上:“……一切都在徒儿掌握之中。可是姜忍死得可惜。贩运私盐的买卖又被洛阳县衙捕头赵澜之与户部侍郎叶甫成侄女叶远安全盘破坏了……我不会放过他们!”

天桥点点头:“钱是小事。能把失散的七颗三藏佛珠找回来才是大事。”

星慧的头磕在地上,抓住时机恳求:“国师在上……什么时候……把三藏佛珠的秘密传授于我吧?”

天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星慧你说什么?”

星慧鼓足了勇气再次恳求:“请您,把三藏佛珠内涵的精髓秘密法术技艺传授给我吧?”

天桥虚虚实实影子忽然袭来,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扼住明慧的喉咙,指甲都要陷在她的皮肉里:“要你找佛珠,就跟我谈条件?不怕,不怕我杀了你?”

星慧都要被掐死了,却全然无惧,阴阴地笑了:“您寻找三藏佛珠十多年都没有结果。我这么快却帮您寻回了一颗。这也是缘分吧?佛渡有缘人,想要得到佛珠不可强取,不能豪夺,像化缘一样,要原来的主人愿意给与才可以。除了我,国师还有别人更值

得信任吗?”

黑暗里星慧能看见天桥一半的脸,那是个慈眉善目的好看的脸,有着温柔的眉眼,和佛像一般挺直的鼻梁和厚实慈悲的嘴唇,只是他因为发怒而紧绷着,涨红了,但是她的话,他听进去了,思考,衡量,最终改了主意,轻轻地放下了星慧。只一眨眼,他又退回了数丈远的高台之上,他再说话,是和缓的,和蔼地:“瞧瞧你,瞧瞧你,到底还是年轻。这么沉不住气。我会奖励你的,也会把你要的东西教给你。只是现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先去把其余的佛珠找回来吧!”

星慧知道这一天可能并不是谈生意的好时机,但是她足够勇敢把自己的条件明明白白地告诉给了天桥:你想我帮你找回那些失散的佛珠,就要把它们的秘密告诉我!她磕头后又转身离开了,她给国师时间考虑。

明慧阴沉着脸退下了。

国师大殿门外,一个瘦高个,紫铜面色的年轻男子等在那里,见星慧出来,向她施礼:“星慧郡主,在下霍阳,奉国师之命,在此待命,为郡主效力!”

星慧看也不看那人,只往前走,盛气凌人:“为我效力还是监视我呀?”

霍阳轻轻一笑:“郡主问这话,我怎么回答呢?这有什么区别吗?”

明慧一想也对,按捺下脾气,回身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从此之后,听我命令。”

星慧走后,天桥国师让

所有近侍童子都退下了。只剩下自己与手中的三颗佛珠。

十五年前,它们是九颗,就带在他的师父三藏法师的手腕上。

十五年了。

天桥又落了眼泪,想起那一夜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十五年前,长安城,慈恩寺的禅房里。病老的三藏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一串九枚佛珠。

众徒弟们跪坐在周围。

年轻的天桥从外面拿了煮好的汤药进来,躬身送到三藏病榻边,轻声地唤他:“师父,师父……喝药吧?”

三藏闭着眼睛,并不响应。

天桥哽咽:“师父,喝口药吧,喝一点,身上就舒服了。”

三藏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天桥会意,连忙吩咐道:“开点窗,让师父透透气……”

有师弟打开窗子,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快看……”

他手指着窗外的夜空,彗星拖着摇曳的光束坠落。

其余的僧人们仿佛都预感到了什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病榻上的三藏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身体。

天桥惊讶:“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其余众僧人们小心翼翼地请求:“师父,卧床休息吧。”

天桥把汤药呈上:“师父,喝药吗?”

三藏轻轻地把药盅推开:“把我的袈裟与毗卢帽拿来。请众僧都过来。”

弟子们不敢怠慢,原本在佛堂里祷告的僧人纷纷赶到三藏禅房前的院落,各自盘膝坐好。

天桥服侍三藏

穿戴整齐,又把他扶坐在蒲团上,三藏忽然一扫病容,显得神采奕奕,眼睛缓缓扫过众人。

众僧颔首:“师父……”

三藏和缓说道:“还缺一人……让天枢也来。”

天桥点头:“是……”

慈恩寺阴暗的囚室里,高处的小窗打开,吝啬的灯光析出。

这是关押惩罚那些犯戒僧人的地方,三藏法师最后的两位近侍弟子中的另一人天枢,须发遮面,单脚坐禅。

开门的光线惊动了他,是师兄天桥:“天枢,师父……师父让你去!”

那被须发缠绕的眼睛微微睁开,精光一闪。

并不多时,天桥引着天枢赶到了禅房。匆匆而来的天枢看见三藏竟有些惊讶,但他霎时间明白了眼下要听的可能是师父最后的教诲了,立即双目含泪,无言跪拜。

三藏睁开双眼:“天枢,天桥,你们两个到这里来。”

两人闻言跪到三藏跟前。

三藏微笑对众人说话:“我从少年时代便一心向佛。贞观元年,我奉太宗皇帝之命由长安出发,西行取经。历经十六寒暑,一百一十异国,从天竺取回经书六百五十七部。回到大唐后,我与众弟子们共同译出七十五部,计一千三百三十五卷经文。寄意传播我佛真意,度化世人,领悟真知……”

三藏说话的时候,弟子们静静聆听。

后排的小和尚用袖子擦脸上的泪,被身边师兄的手肘顶了一下。

小和尚低声问:“师兄呀

,师父缠绵病榻多日,这是不是,是不是回光返照了?师父是不是,快走了?”

师兄又悲又急:“那你还不,还不好好地听讲?!”

三藏继续说道:“今天要跟你们说最后一个道理。无论你们的师父我,做过什么,去了哪里,仍是一具肉身凡胎,仍是一个人,仍会经历生老病死。我是如此,你们也是如此。肉身是如此,灵魂也是如此。是人就会有人的所有缺点。所以哪怕师父不在,你们仍要刻苦修行。以佛法清规约束自己的痴嗔,以及贪念……

三藏的话似乎并没说完,可是他忽然停住了,双目微微睁开着,脸上还有层笑,只是他不再说话了。

众僧抬头,不敢相信。

胆子大的天枢站起来,凑近了,伸手探三藏的脉搏,未久便道:“师父,师父圆寂了!”

“师父!”

大钟敲响,众僧霎时哭成一片。

天桥悲伤得不能自已,伏地痛哭,他擦泪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来,看见师弟天枢紧紧盯着三藏手上的佛珠。

天枢伸出手去,被天桥按住了手腕:“你!天枢你要干什么?!”

天枢冷冷一笑:“我要师父手上的九星佛珠!”

天桥大恸:“师父刚刚过世,尸身未冷,你大逆不道!”

那刚刚从囚室里被放出来的天枢道:“少废话!三藏佛珠是我的!我十五岁入慈恩寺,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戒尺,干了多少腌臜活计,等的就是今天!等的

就是要得到这个九星佛珠!你们谁也别想拦住我!”

天桥大怒,与天枢争抢,身后的众僧也扑上前,与天枢厮打在一起,可他们却都不是骁勇善战的天枢的对手,他在旁边的炉子里抄出一把火棍,抡向他人,众僧躲闪不及,一时死伤无数。

天桥保护着三藏遗体和佛珠,刚要躲开,却被恶魔一般的天枢拦住:“师兄,你往哪里去?!”

禅房里木桩碰火,即被引燃。

天桥躲闪天枢的袭击,三藏的遗体被落在地上,天桥去保护三藏遗体,佛珠却被天枢趁机得到。

天桥怀抱着三藏的遗体,一只手拽着天枢手里的佛珠,两人撕扯僵持。

跪在地上的天桥大哭:“天枢!你忘了你昏死在庙门口,是师父把你救回来的?!

你忘了你屡犯戒律,师父却念你天资聪颖,本质良善,不肯逐你出门,望你浪子回头?

你忘了刚刚你还在禁闭室里面受过,师父让你出来听他最后的教训?!

他让我们要严守清规戒律,约束自己的痴嗔贪念!

这些你都忘了!你忘了?!”

天枢听闻此言有片刻的迟疑,接着便邪恶地笑了,又振振有词:“我不是为了自己而贪婪。

师父总说要传播佛法,度化世人。

佛珠本身就是灵物,他为什么不肯传于弟子?让它造福人间?”

天桥哭着,压低声音:“天枢!别人不知,你跟我也该知道!

佛珠灵异,法力无边,小则可以许人心

愿,予取予求,

大则可以统一天下!

若无佛法庇佑,九星佛珠杀气太重,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不想他们流传出去正是他慈悲为怀!”

天枢狂笑:“师父走了!他的话不作数了!”

天桥不肯放手,仍与天枢撕扯佛珠,毅然下了决心:“我绝不会让你得到三藏佛珠!”

二人互不相让,佛珠的绳子被他们扯断了,九颗珠子散落了一地。

天枢又惊又怒,趴在地上收拢珠子,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佛珠,佛珠……”

珠子散了,再也收拢不起来了,天枢恨得咬牙切齿,都怪天桥,这个迂腐的师兄!

他猛然起身,从后面用火棍击中了天桥的后背。火势凶猛,天桥被击中,却仍然拼死扑在三藏的遗体上!

禅房大梁倒塌,慈恩寺陷入了一片火海!

眼下的天桥国师,手里飞快地捻动着三颗佛珠,闭着眼睛痛苦地回忆着,那场大火烧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慈恩寺那高贵宏伟的寺院一半禅房都成了废墟。

人们把天桥救了出来,发现他用自己的身体守护着三藏法师的遗体,以致其完美无缺,而天桥自己,一侧的脸颊尚好,另一侧却血肉模糊了!

后来,天桥是这样把事情讲给星慧郡主的:“三藏法师圆寂。慈恩寺被大火烧毁。众僧葬身火海。

而那个邪恶的始作俑者天枢却逃之夭夭。

我因为拼死保护了三藏法师的灵骨而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天枢被当做钦犯通缉。

还有七颗三藏佛珠,下落不明。

它们驱火避水,我相信仍然存在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

星慧,你一定要为我把它们都找回来。”

他没有告诉星慧郡主的是自己的信仰被动摇了,慈恩寺大火之后,天桥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两枚佛珠寻思着:师父走了,寺院没了。这佛珠上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未经应用,就带来了这么大的杀戮。难道正如天枢所言,师父的话不作数了?”

他后来仅仅将自己剩下的两枚佛珠上的奇门异术稍作破译,就发明了连击的火炮和射程极远的飞箭,帮助大唐的军队在对帝国的战争中连番取胜,他被皇帝礼任为大唐国师!可是,这只剩了一半脸的天桥国师扔在寻找着其余的佛珠和他的师弟——通缉犯天枢和尚!

师弟呀师弟,天桥觉得自己的牙齿咬的发痒,你去了哪里了?!

户部侍郎叶大人府上的地窖里,远安把一小节致幻杀人的蜡烛交给黑衣人,笑嘻嘻地说:“这东西稀罕,不好弄到,我趁人不注意偷出来的,你且当做个玩具,留着收藏吧。”

黑衣人嘿嘿一笑,将蜡烛放在自己的大箱子里。

他的手腕上也有两颗佛珠。

六(1)相亲

洛阳城,太初宫的黄昏,橘色的太阳斜照着宫闱,空气里漂浮着花香与虫鸣。

几个议事的大臣走后,武后有片刻的空闲,她在一幅画前久久伫立,手上拿着一杯茶。

那画上是一对男女在蕉叶下看书。女孩扎着两只小角,男孩穿着青色的袍子。书上不知有什么有趣的掌故,他讲给姑娘,把她给逗笑了,细细的手指搅在一起。

他说了些什么呢?

眼下的武后已经不记得了。

赵澜之从外面被宫人引入,下跪请示:“启禀天后,千端阁走私私盐的事情已经调查完毕。靖王府并无非法收入,所有事情系家奴姜忍所为。其下制造运输贩卖私盐的网络已被我们一网打尽。”

武后点点头:“澜之,你做得好。不枉我一直栽培你,也不愧对你父亲对你的殷切希望。我要对你论功行赏。”

“谢天后。”赵澜之抬起头来,眼光落在武后久久凝视的那幅画上,他心里不免产生疑问,那幅天后最钟爱的画,上面的两人究竟是谁呢?

叶大人府中,那个从来不肯消停的远安大小姐正要出门,叶夫人从外面进来。

远安心说糟了,晚走一步竟被她赶上了,肯定没有好事儿!嘴里面应付着:“母亲,找我?”

叶夫人掩不住的高兴:“远安呀,天大的好消息!”

远安笑笑:“天大的好消息?是您要出门些日子?”

叶夫人一愣,这一番倒是没有理会远安说话带刺,

只说道:“不是不是我的事儿,是你。有人家来提亲了!有人要娶你!那位公子出身名门,本人又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安已经快冒烟了,立起眼睛发怒:“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日子过得正快活,我才不要嫁人!”

叶夫人摊开双手:“可是女大不中留,你又不能一辈子留在你爹爹和我的身边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把我给赶出去!我要跟爹爹说话!”

她后娘早有准备:“你爹爹让我拿主意了!”

“你!……”远安气得咬牙切齿,忽然转转眼睛,计上心头,“母亲是看好了,非要把我嫁出去了?”

“我是为你好!

远安道:“那要依我一个条件!”

“你说!”

“甭管他被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全都不信。究竟怎样,须得跟我见上一面!”

叶夫人迟疑:“这……”

“不行就算了!

她后娘急得跳脚:“行!见面就见面!看得准成!“

远安心想,要应付这事儿,还得去跟地库里的老家伙借些玩意。

地库里,黑衣人在调制药物,深红色的汤水汩汩冒泡,他把一只壁虎扔进去,崩出来一副鱼刺。

炼丹炉下的火烧得正旺,黑衣人把槽子打开,几粒练成的金丹滚。他拾了金丹,扒开猴子的嘴巴把金丹推进猴子嘴里,猴子忽然脸色赤红,开始骑跨在同一个笼子里的老鼠身上搞事情。

黑衣人失望地摇了

摇头:“这帮动物都是流氓,太不像话了!我说了,我需要一个真人来试药!”

远安正撅着屁股趴在他的箱子外面找东西,接话道:“放到动物身上总也不好用,我怕你把人再给弄死了…...啊找到了。嘿嘿嘿。”远安把一张人皮面具套在脸上,转身看黑衣人,“你看我怎样?”

“这……是要打劫去吗姑娘?”

“我后娘说有人提亲,我去见见那位公子。”

“原来是这样......他心脏还好吧?如果心脏不错的话,要不要用他来试试我的药?”

远安不以为意,将他一把推开:“老头儿滚开。我觉得自己还不错,还要再抹点胭脂。

灭哈哈哈哈……”

到了约定好相亲的这一天,洛阳城有名的荷月茶楼里,盛装打扮的远安蹦蹦跳跳地上楼。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迎面下来,女人看见了远安的脸大骇,抓住男人的袖子。男人却忽然伏在一旁呕吐。

女人问他:“这是怎么了?”

男人擦擦嘴巴:“看到她的脸,不知怎么就吐了。”

远安听了这话,耸肩一笑,看来管用。

上了二楼,小二给她掀开帘子,里面已有了数位客人,但见远安扭头从左看到右边,看到她脸的人也都纷纷吐了。

左手角落里坐着一个清秀公子引起了远安的注意,她在心里合计:后娘说了,蓝色纶巾,黑袍子,大约是此人没错。”

她散步上前,主动热情地:“公子是

在等我吧?”

公子扭头终于看清了远安,但见好一张白里透青的猪肚子脸,野草样的眉头,红瞎瞎的眼,朝天鼻子大嘴叉,每颗牙都像看不起身边所有同伴一样各自支棱着。

公子低头呕吐,远安顺手抄来痰盂接住,早有准备,非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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