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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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风吹得彻骨冰凉,叶长流深吸一口气,豪气突生,正欲高声长吟什么诗,憋了半天愣是吐不出半字,索性一腆胸,唱道:“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吗呀?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嗯呀嗯呀不要哭,没有媳妇儿有伙伴儿……”

他毫无顾忌的唱了几句,调子早不知跑到哪儿去,步履虽缓,却始终没有停过,一步一步向前走,唱着唱着视线渐渐模糊,眨了一下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滚落,清晰一瞬,稍不慎,又重新模糊开来。

月色如许,今岁今宵尽;寒随夜去,明年明日催。

木揽风在宫门外等了许久,远远瞧见自家公子背着容大正卿走来,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去,他一阵小跑上前将容辞扶入马车,让他平躺在软卧之上,见叶长流气喘吁吁,忍不住责怪道:“公子何不找我帮忙,您自打与那慕容执动过手,内力就没再恢复过,这几日操劳难寐,再这样下去……”

他这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住嘴,见叶长流身体抵在马车板前,一口气没喘上来,木揽风大惊,一掌贴他后心,传过一股真力,助他血气平衡,叶长流咳了一声,笑笑,“没事了,木头。”

木揽风怒道:“公子你又擅用内力……”

“死不了,你别紧张……”叶长流笑吟吟直起腰,“我武功天下第一……”

“第一个屁!”木揽风直接骂人,“你身上的蛊毒……”

“哇——木头你说粗话!”叶长流指着他的鼻子,“不雅,不雅。”

木揽风沉了沉脸,他太过了解叶长流,该正经的时候永远没个正经,可他从来看不穿,公子那副笑颜下究竟藏着一颗什么心?他叹了一叹,问道:“方才公子为什么要骗容大人你是……他?”

叶长流笑笑,“这样比较有震慑力……”

“公子!我没有在和你说笑,你怎么总是这样……”木揽风倏地眼睛一张,“你对每个人都不曾认真说过话,又如何指望别人认真的看待你这个人?”

“我不需要。”叶长流嘴角含笑,“木头,你一较真就输了。容大人他,我本指望着他能离我远点,不过好像这个打算落空了,”他抬眸,“我是不是……”

木揽风见他难得神色一端,“公子有话直说。”

叶长流认真道,“长得太正气凛然了?”

“……”

叶长流转身叹息,“唉唉唉,我就知道……”

木揽风看着公子的背影,“把容大人送回容府?”

“废话!咱们穷得响叮当哪来得钱给他看病!”叶长流一手将容辞往内里挪了一点,给自己腾出更大的位置,舒舒服服的背靠枕坐,“不过……你负责送他回去,路上经过大理寺先放我下来。”

木揽风执鞭的手临空一悬,转头,“这么晚了,公子你……”

“是时候了。”叶长流笑了笑,眉眼掠过一丝冷冷的流光,他懒懒的蜷了十指,又舒展开来,“你家公子我进京这么久,再不出手做些什么,就妄称……”

妄称什么,没有再说下去,木揽风已然听懂那弦外之音,默然回转过身,马鞭破空划出“啪”的一响,长车直赴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十一局:谋悬千钧

比起刑部,大理寺的囚牢绝不算什么黑暗的地狱,能入大理寺狱者大抵是犯了重罪的达官显贵,那种人的势力盘根错节,狱卒压根没有折磨他们的必要,甚至为免他们因受牢狱之苦体虚多病,还会时常打扫囚室,多处通风,空气还算颇为洁净。

这是容辞的办事风格,表面看去仁慈,是为公正廉明,实际上又有哪个牢狱无严苛刑罚?不让人落下什么口实,某些疑案操作起来才更顺手。

唉,当真是绵里藏针。

当叶长流踏进内牢的长廊时,忍不住这样想。

狱长一路恭谨的带路,拐到转角最后一间囚室停了下来,让身边的下属将牢门打开,抬手道:“大人有请。”

囚室内设有石床桌椅,月光从那一扇小天窗透进,叶长流略略瞄了一眼斜卧在床上的人,笑着跨入,“慕容庄主,叨扰了。”

慕容执冷漠抬起眼,微诧于这种时辰来了这么个“访客”,怔然之下但听叶长流道:“今日堂上下了些重手,晚辈特捎来武当紫云膏,对您这外伤颇有裨益。”言罢将瓷瓶摆在桌上,寻了张椅子坐下。

“大人何需如此惺惺作态?那一百杖我还承受得起,倒白费了你一番心机。”慕容执冷笑了一句。

叶长流瞥了狱长一眼,狱长会意点头,带着牢头关门退离。叶长流沉吟片刻,徐徐含笑:“慕容庄主可知我方才去了哪儿?说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寺庙,灵隐寺。”

慕容执怒不可遏:“庸官!”

“哈——慕容先生,”叶长流打了个哈欠,“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套句现成的话,无需如此惺惺作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长流扬起脸来,“今日堂上,狱卒一摆出某人的状纸就让你恼羞成怒,旁人见了定认为你是为了维护那人才誓死不招——而我,也确实因此奉旨审了灵隐寺中人,现在回到这儿,我想说一句,本官既配合你将这场戏演完了,你是不是该认真谈谈,指使你嫁祸孟熙烨的人是谁?”

慕容执黑瞳骤然一缩。如果说叶闲打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所谓的逼供、所谓的拟状画押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还记得那日寿宴我曾问你,何以要对王爷痛下杀手?莫提良心,慕容庄主功勋卓越,根本没有冒险的必要。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你被什么所牵绊,非做不可。我想啊,与慕容庄主有所交集、并在害了八王爷能够从中得益……这样的人,谁最有可能?”叶长流双手托腮,盯着他的眼睛,“范围虽小还不足确定,所以很抱歉,对你施了点刑,我实在好奇那个幕后人在事情败露时会如何善后——果然,你是孟熙烨昔日恩师,当年孟熙烨一案八王爷亦有居功,他为了报仇让你出手未必不可能……将疑点转嫁到他身上,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

说到“可是”二字时,慕容执脸上绷紧的肌肉不觉一跳,叶长流笑道,“可是奇怪啊,孟熙烨一个罪大恶极、被囚于宫寺的带发僧人,有什么能力知晓和策划寺外举动呢?还是我应该这么问……你的幕后人凭什么认为这样的嫁祸能够让皇上信服?”

叶长流施施然竖起右手食指,道:“只有一个理由,这个人熟知皇上的心思,他甚至对皇上与孟熙烨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或许,他还是当年三廉王案的见证者、参与者。”

慕容执嗤之以鼻,“叶大人很喜欢胡猜乱想。”

“猜谜赌博确实是我的兴趣,慕容庄主真是目光如炬,”叶长流嘴角微勾,“不知可否允许我继续猜下去?”

慕容执不置可否,不论他允不允,叶长流总得继续:“你能坐在这儿,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不怕死的人,有什么能够被牵制,被威胁呢?”这次他摊开三根手指,“为情、为义、为责。你早年丧妻,家中唯有一个独子,此为情;你庄内拥有三百多人,不乏徒弟、兄弟,此为义;守住护龙山庄百年武道基业,此为责任——”

“你究竟想说什么?”慕容执冷然。

叶长流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卷,抛到慕容执跟前,“这里,是这二十年来护龙山庄在江湖上的简单纪录,我瞄了下除了感慨您义薄云天您的徒弟侠骨丹心,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对武林的贡献……倘若细看就会发现,从十二年前开始,护龙山庄就在不知不觉中与朝廷挂钩,抗旱、剿匪、救灾、从军……啧啧,护龙二字当之无愧。”

“敢情叶大人是来消遣老夫的?”

“不敢,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每一次所助的、最后所得益的人都是同一个官员呢?”叶长流道,“西门傲将军,什么时候您和他的关系那么好,可以做到用性命换取他的荣华富贵了?”

慕容执浑身一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容庄主,你很笨诶,”叶长流很遗憾的看着他,连连摇头,“这种时候一旦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代表你心虚,说明真相被我不幸言中了。”

慕容执倏然站起,一掌拍在墙上,掌心移转间已留下印痕,灰尘簌簌而落,“叶大人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十二年前阳谷关东渠府一役,赵家军全军覆没,后来在西门傲将军清理战场的时候,他发现少了两具重要的尸首——裴云将军与校尉赵云水,当时赵军被诬为与敌勾结的叛军,西门傲自然要追其行踪,可所有的蛛丝马迹在荆州……就断了。”叶长流敛去笑意,“荆州,是您的地界。”

慕容执一把抓住叶长流的胳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捏碎,“这些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今晚见了灵隐寺人。他告诉我,当年在所有人都以为裴云云水阵亡的时候,他收到过一封信,写信的人,”叶长流眼中寒意夺目,清清楚楚地道,“正是赵云水。”

慕容执霍然睁大双目。

“信中提及他与裴云将军平安无事,暂且在您山庄躲避风头,待到时机成熟,会出来为赵家平反。”叶长流深深看了慕容执一眼,“可为何后来——当今圣上还了赵家清白、设忠烈堂的时候,他们不出现?”

慕容执偏过头去,避过这道酷烈的视线。

“所以我猜——若是他们在未洗脱谋逆罪名时就已远走天涯,纵容者是您;若是……他们死了,纵然凶手不是您,亦和护龙山庄脱不了干系吧。而这知晓这一切的人——西门傲将军,如果他掌握了什么凭证,呈到皇上那儿,你会怎么样……护龙山庄又会怎么样?”叶长流的眸中泛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这种光令慕容执莫名的毛骨悚然,背上直冒冷汗,他颤声道,“你……你……”

“想通这一点,很多疑问也就顺理成章。所谓‘威平南天下,啸震北苍穹’,说得是平南八王与西门傲的伟绩丰功,然自天鼎元年大捷,这震北军除了守备边城就几乎没打过什么硬仗,倒是西边和南境小役不绝,皇上北军逐渐调出,面上看去是为调军,实际却是变相削西门将军的权,此次华军来势凶猛,皇上更甚直接让八王领军前来……”叶长流冷笑一声,“倘若八王死了,你说,谁能够重掌大军主权?”

慕容执唇色发白,视线不由颤动,他没有接话。

叶长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这本是个很好的打算,利用您杀死八王再嫁祸给灵隐寺人,得权得势间又铲除了所有障碍,只可惜啊……不知从哪儿跑来我这么个绊脚石,把计划搞砸了。”

慕容执终于抬起眸,直迎叶长流的目光,他淡淡道:“叶大人以为,单凭这些猜测就能让皇上信服?”

叶长流微微一笑,“你说凭据啊……不就正坐在我面前么?”

“我?叶大人以为我会为你指证西门傲?”慕容执冷笑了几声,道,“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被他胁迫这么多年,你才是最恨他的人吧……”叶长流搭在杯上的手指雪白润泽,十分好看,“若是,我能够承诺在保令郎和护龙山庄平安的前提下扳倒他,不知慕容庄主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呢?”

慕容执浑身一震,嘴唇抿成一条线,“西门傲与此案毫不相干,叶大人不必白费心机。”

“喔,是这样。”叶长流点点头,柔声道,“既然如此,明日皇上找我问话我只得说……的确是孟熙烨指使你刺杀八王爷的,看他有恃无恐似乎还有后着,如果从护龙山庄入手兴许能够找到什么关键,可少庄主慕容耀远在震北军当校尉,要彻查还得找他回来问清楚,啊,对了,当说到慕容耀时孟熙烨似乎面有异色,看来……”

慕容执雷霆之怒,“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叶长流眨了眨眼,凑近他的脸,突地一笑,“难道你认为我会这样看着你承担所有罪责,然后,看着西门傲安然领着大军出征?”他说到这儿,绝秀的面孔逐渐阴森起来,“我告诉你慕容执,我不会为了你这大义赴死之情而心慈手软,更不介意为了扳倒西门傲而拖垮整个慕容山庄包括你那无辜的儿子,甚至可以不惜以勾结外戚之罪让你的九族死光死绝——今日你不应允我,我这天下第一商便做一次霸王生意,断了你所有念想,让你必须赌这一次,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慕容执怒发张然,双手镣铐崩断,掌影暴起,“碰”的一声数十道掌影掠过叶长流身侧,然转瞬间人影闪逝,耳边听得轻轻一笑,雪白润泽的手指牢牢扣在他的颈上,一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叶长流眼睫微扬,挑衅味十足,“你武功不如我,阴谋诡计更是差我甚远,究竟还有什么不能让你死心,何不听我说说应对之策呢?”

慕容执的唇齿有瞬间的僵硬,叶长流这一笑的意味,仿佛一切不过是一个让他愉悦的游戏——他乐意看着自己挣扎——到死。慕容执悲从心生,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耀儿中了‘阴阳紫阙’,莫说让我为你上堂为证,便是走出这囚牢一步,西门傲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叶长流微微一怔,他虽不知这“阴阳紫阙”什么毒物,言下之意能够解毒的人唯有西门傲,慕容执未必不想帮自己,而是不能帮。他缓缓放开手,踱到桌边停了下来,见慕容执神情悲痛,浑身战栗隐忍着不发,他慢慢侧头,合上双眼,“慕容庄主,你可记得那日寿宴,我明明喝了你大半坛琼觞,却为什么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慕容执闻言一愣,这个疑问的确缠绕他心中许久,喃喃问道,“为何?”

叶长流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他坐下身,一手举起茶壶往茶杯里倒出一些凉水,一手摸入怀掏出一枚玉瓶,打开木塞伸到慕容执跟前,示意他闻闻,慕容执眉头一皱,探了一下,大凛道:“鹤顶红和断肠散?”

“不错,天下奇毒成千上万,鹤顶红乃是剧毒之首,一旦入口,不给人任何时机,没有任何解药,当即致人于死地,更何况这鹤顶红更是加了断肠散——”叶长流从容的将瓶内丹粉倒入茶杯中,举起来摇匀,看着粉末尽数化去。

他盯着杯中水,眼睛一眨不眨,突然端了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

慕容执蓦然一惊,飞快出手制止,然而叶长流已将这杯毒水一饮而尽。慕容执变了颜色:“你疯了。”

叶长流微微一笑,在房内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回到慕容执跟前,展了展臂,表示自己无恙,又指了指自己依旧姣好的脸色,道:“因为我会一种内功,能化解天底下所有毒,包括——阴阳紫阙。”

慕容执蓦地一惊,讶然道,“世间有如此奇功?”

“如果你还不信,明日……”叶长流微笑得很是良善,“西门傲的人找你时告诉他叶闲别有居心,以策万全,你需要拿到‘阴阳紫阙’让我服下,他一定应允。只要你相信我能够救令郎,我不介意你当着你的面试药,但——倘若你仍不信,我也不会动摇大理寺的立场,法理情,情为下,法为上。”

慕容执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冰凉的石床之上,额边冷汗淋淋而下,他知道这是叶长流给他最后的机会,早在真相被他看穿之际自己就无路可选。他阖上双眼,静默良久,终于开口:“你要我怎么做?”

叶长流见他终于服软,悠悠站起身,“将真相公之于众。”

“就算我站出指证,西门傲亦有其他脱罪的法子……”

“一击不倒,后患无穷,这个道理我明白,”叶长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慕容执木然颔首,无言以对,算是信了他。叶长流并不在乎慕容执那冷漠的目光,“有个问题我却很是好奇,究竟您当年把云、裴二人怎么了,能让西门傲这般有恃无恐?”

“这与本案有什么干系么?”慕容执抬头看向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心中起疑,“叶大人似乎对他们颇有兴趣……”

叶长流声音很平和,“知己知彼罢了,他利用此威胁你,我们未尝不可以以牙还牙。”

慕容执凝目看他,似乎想瞧出什么倪端,“告诉你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原来慕容庄主以为你还可以和我谈条件,”叶长流笑了两声,“你说说倒也无妨。”

“解开棋亭酒肆的护龙棋阵,以此交换你想要知道的事。”

叶长流忆起那日在棋亭酒肆看到的黑白棋盘屏风,正是十数年前慕容执所摆下的一局,至今无人能解。

他嘴角飘出一丝笑意,未再多说什么,转身推开囚门而出,临走前瞥了一眼被慕容执扯断的镣铐,道:“您还是把这玩意给安上去吧,免得那些狱卒以为你要逃狱,再被痛殴一顿我那紫云膏都救不了你嘞。”

“还有……”叶长流眼中笑意更甚,“明晚此刻见。”言罢锁好门,就这样把一头雾水的慕容执丢在里面,笑嘻嘻的离开。

只是刚走出几步,便见木揽风站在转角处,叶长流微微一怔,也仅仅是一个眼神的接触,两人都不再多语,直到一前一后出了大理寺牢,叶长流才搭住他的脖子,“这么快就送完容大人了?”

木揽风避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这几日,叶长流一改往日懒散作风,每日勤勤恳恳的到大理寺阅理卷宗、复核查勘,陪审现案,直忙得两眼通红亦不休息,木揽风和裴亦商看在眼里,心中担忧。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困……嗯,好吧,”叶长流扭了扭脖子,一骨碌窜上马车,满足的躺在软垫上,“上车,回家,睡觉。”

后半夜,夜色黑沉,汴梁城死一般的宁寂。

木揽风安静的驾车,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犹豫良久,终于问道:“公子你当真……有能够化解百毒的内功?”

叶长流哈了一声,“倘若我当真有这本事,这些年何苦劳心劳力的赚钱……只需到武当山顶摆个摊,收重金解剧毒,岂非既得了名利又造福江湖了?”

“既然如此,你何苦骗慕容执……”木揽风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却生生顿住,“原来你一早让我准备鹤顶红与断肠散气味的药粉,是存了这般打算……”

叶长流嘿嘿两声,做作的拂了拂手,“别把我说得城府那么深啦,这个只是凑巧啦凑巧……”

木揽风无力,“倘若到时慕容执出堂作证,你又救不了他的儿子……”

“呵。”车厢内的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彼时西门傲已经垮了,他又能如何?”

木揽风略略沉吟,“你曾经对我说,人无信而不立,义字于你重逾千金。”

“对啊,那时还是正直青年嘛……”叶长流清模糊地笑了笑,语调中带着自嘲之意,“一旦在背信弃义后尝到甜头,就会慢慢忘记所谓的执念,唉,当完奸商做佞臣,你公子我的人生还真是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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