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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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反应过来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我一行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什么叫“别忍了,时候长了对身子不好”?

我死死盯着蓝思,恨不得能直接盯出俩窟窿来。该死的你!不会是我现在想的那样吧?

蓝思是何等玲珑心思,见我这般神情望着他,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在我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的无声崩溃中,他甜甜笑着点了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娇甜的搂着我的脖子说道:“王爷莫急…思思定会让王爷尽性…”说完就撅着红艳艳的小嘴儿朝我的脸问候过来。

我连忙一个偏头躲了过去。尽性?娘的!你居然敢…

轻吻落在脖子上,蓝思神色有些不耐,一双大眼蕴藉怒气的瞪着我:“王爷…您若再拖延下去,可就不是思思见死不救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见死不救?我现在半死不活的状况还不是你搞出来了!“你…”我一开口便吃了一惊,怎么嗓音变的这般沙哑…

“王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思思,思思会怕的…”蓝思秀眉微蹙,水灵大眼眼波流转,唇畔的笑却有些阴恻恻,“若不是思思当机立断决定舍身相救,王爷此时,怕是…”说着白嫩小手就半掩着口,呵呵笑了起来。

“怕是什么?”说话间只觉得自己吐出的气息益加炽热。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能生气。如若我真的中的不只是迷药,大发雷霆气血上涌只会加速药在身体里开始作用…

蓝思愣了愣,复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王爷身边的有心人,可不只思思一个哟…”说话间纤指已探到我的腰间,开始解我衣服上的带子。

我伸出左手覆住蓝思的小手,只觉得眼前渐渐蒙起了一层浅色的红雾,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清醒些,瞪大了眼与眼前的人对视:“先把话说清楚…”

“王爷…您可真能撑啊!”蓝思悠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般女子中了‘君需怜’,不消半个时辰就□焚身神志迷乱了。看您的样子,应该早就有感觉了吧…”

蓝思的语调透着几许暧昧,轻轻哼笑的一声,又接了下去:“刚刚又中了我的‘迷情’,您居然还能忍得住,在这跟我掰扯这些事情…”

我微微仰起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小腹酥麻的厉害,蓝思的声音也时远时近,听的不大真切。“我…给我倒些水…”两种药吗?回想起下了轿子后身体一系列不寻常的感觉…这么说,我进宫之前就已经被下了药了…

蓝思嗤笑一声,左手覆盖着的绵软小手抽了出去,“好…王爷稍等。我倒要看看,王爷还能撑到几时!”

眼前的红雾越来越浓,渐渐融成了鲜血的颜色。好难过…我难以压抑的发出一声低吟。不行!我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一定要趁着他倒水的时候…

口中的鲜血味道让我有了短暂的清醒,我用力蜷起右腿,身子微微前探,伸手去摸索靴子中的匕首。从上朝那天起,这把匕首就一直插在靴子内侧的暗袋中。因为身边没有人跟着,我现在又武功尽失,一个人行走宫中,一切事情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只盼望没有机会用到这把匕首…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用到这把匕首的情景,可万万没想到,真的用得到的时候,居然是…我溢出一丝苦笑,将匕鞘仍在床上,接着缓缓闭上眼。牙关紧咬,一手撑住床沿,我右手牢牢握住匕首,用力在大腿一划…嘶!我强忍住到口的呻吟,只听得“啪”一声脆响,我睁眼看向床的另一边。

地上躺着片片碎瓷,蓝思紧咬下唇,一双水灵大眼有些恨恨的望着我,就要溢出泪来:“王爷…您,您够狠!”

娘的!我狠还不是你逼出来的…眼前的红雾消失了,体内蠢蠢欲动的烧灼感暂时压了下去。看也未看自己的伤处,抬起右手又划了一刀,我勾唇一笑,直直与他对视:“蓝公子,本王不介意放尽全身的血,跟你耗到底。”

蓝思一只小手抚住胸口,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身子连连踉跄几步,急欲上前。

我眉一挑,嗓音沙哑:“诶…蓝公子,莫要离本王太近。若是本王一个失手划伤了大动脉,死在了皇宫,怕您这辈子别的都不用想,直接午时三刻菜市口问斩了。”

“王爷…您为何恁地狠心…”蓝思被我一句话逼得身子一抖,就软倒在地上:“您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思思吗?”

“我为了不死而接受你,你会比较开心吗?”我望着他一脸哀凄,挑眉反问。

蓝思被我这话问的一愣,接着又低低呜咽了声:“王爷…”紧接着就双肩剧烈颤抖,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呜呜呜…蓝思不要嫁到燕粼国去…那个楉依皇女她…呜呜呜…王爷…”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蓦地觉得小腹又重新升腾起那种熟悉的酥麻灼热,该死的!这么快…我咬紧下唇,将脸撇向蓝思的方向,抬手又是一刀…

外屋传来“砰”的一声重响,我与蓝思俱是一惊。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拥了进来。郁黎皖一身红衣走在最前面,修眉紧皱,一双桃花眼满是紧张,不安,和…愧疚?

我眯了眯眼,在他开口之前先出了声:“药是你下的?”

五十五章 宁为玉碎

郁黎皖黑发凌乱,饱满的红唇紧紧抿着,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手撑在床侧,过程中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我的脸看。

怕是闻到了血腥味儿,他眉头皱的更紧了,直起身子上下打量,最终目光定格在我的腿上,一向邪肆不羁的人霎时间白了俊颜,微微沙哑的嗓音几经开口又顿住:“王爷…对不起…”

我从握紧匕首那刻起,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的腿。

虽然今日穿的绛紫衣衫,应该显不太出血的颜色。不过床上铺着的缎面布料却是淡粉色的。尽管一直划的是右侧的腿,我攥紧床沿的左手却早已触到了微温的黏稠。我笑的有些苦涩,不用看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吓人的厉害。

钟离和苏落也已经挤到了床边。苏落当场就红了眼眶,嫣红的小嘴微微颤抖,哽咽着叫出了一声“王爷”,接着豆大的泪珠就串串滚落下来。

“主子…”钟离伸出手,快要触到我脸颊的时候,微微颤了颤,又收了回去,“主子,您现下感觉怎样…”一双幽深的漆黑眼眸就那么直直望进我的眼,里面盛满了心疼与自责。

“王爷…”晏宸站在床的另一侧,三根手指搭上我右侧的手腕,却被我一把甩了下去。

我左边嘴角微微勾起,右手的匕首握的更紧了:“全都出去!”

“王爷!”“王爷…”“王爷——”“主子!”身边几个人神色各异,均急急开口。

蓝思已被郁岚井带来的人押了下去,此时屋子里只剩下钟离、苏落、晏宸以及郁黎皖四人。我喘息有些急促,身体的反应告诉我,药力又占了上风。

右手滑动,又是一刀。紧接着手就被郁黎皖和钟离紧紧握住。“王爷,万不可再如此了…”晏宸平日里温文的嗓音此时也染上了焦灼,“您之前身子尚且虚弱,此时出血太多,已经超出了身体负荷。况且,您这样做,只能暂时压制药力。‘君需怜’若是不解,您怕是会有性命之虞…”

“哦?你这意思,是让我赶紧挑个人春风一度?身为医者,这就是你对病人的忠告?”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虽然再次靠流血暂时压下了药性,但正如晏宸所说,血流过多,身体已经开始出现晕眩感。

“王爷…这‘君需怜’并非一般□,它是…”晏宸急急的开口解释,话说一半却停住,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床左侧的郁黎皖,见后者面色凝重的轻轻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了下去:“此药乃是屿麟皇家圣品,也只有屿麟皇家男子与被施药的女子…合欢…方能解除。因为从若十数年前起,屿麟皇家的男子就有了自小服用‘一箬草’免除生育之苦的传统,经年累月他们身体里面所留下的‘一箬草’的成分正可以解‘君需怜’的药性…”

“合着这□就是屿麟皇室专门用来□女子的‘圣品’了!”我勾起左边嘴角,冷冷截断了晏宸的话,边说着边看向了郁黎皖。照晏宸所说,自是先有‘一箬草’,后有‘君需怜’。也就是说,这‘君需怜’就是专门为屿麟皇室男子而研制出来的□。下此药的人,必然是屿麟国的人没错了。

郁黎皖平日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此时盈满了痛苦和愧疚,修眉紧锁,红唇抿紧:“王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手下的人会…”

“嗯…”我突然溢出一声低吟,连忙抬起左手捂住嘴唇,手指上的黏腻液体沾上了脸颊,我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我紧紧闭着眼,嘴唇颤抖的厉害,被郁黎皖和钟离两人握住的右手也跟着软了下去。

“王爷…”“王爷!”围在床边的人均焦急呼唤。

“各位,不能再拖了!”晏宸的声音也有些抖,“王爷已经撑到极限了…我们,我们…出——”

“宣儿!”低沉的嗓音透着心惊,接着我就感觉捂着嘴的左手手腕被人握住:“宣儿,你要不要紧?”

“嗯…”我头痛的要炸开了,眼前一片血红,我狠狠咬着舌头,开口时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都他妈的给本王放手!”小腹一抽一抽的,阵阵酥麻感向下流去。我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些白痴还一个个的往前凑,是不是想让我瞬间变狼啊!

握住右手的两只大手皆是一震,我借机用力一扯,接着就划上了左腿。双腿已经麻木的失去了对痛的感觉,身子益加无力,神志却再次恢复了清明。

两只手腕再次被人紧紧握住,我双眼有些失焦,茫然的看向前面,郁岚井?他何时来的…“宣儿,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您这样下去,会…”晏宸声音已经抖得说不下去了。

“王爷…您不要再割伤自己了…不要…呜…”苏落已经跪倒在床边,一张白嫩的小脸已经哭成了花猫。

“王爷…”郁黎皖玫瑰花般的红唇血色尽失。

“主子…您…”钟离漆黑的眸子亮亮的,“您…要听晏大夫的话…”

我气息越来越急,偏偏他们一人一句接的还挺紧,我根本插不上话。不行了…“闭嘴!你们是想我血流至死吗?听我的话,所有人都出去!”

“宣儿,不要钻牛角尖…”郁岚井好看的眉毛紧紧皱着,浅褐色的眸子直直望着我。

“我没有钻牛角尖。”我与他对视,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我的底线是,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甘愿做的事。”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我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的清楚。

“王爷…您这样会死掉的…”苏落的泪簌簌落下,颤颤伸出一只小手,想要抚上我的腿,却又悬在半空。

“死就死吧!我不在乎…”我低低笑了起来,“姓郁的,你们家欠我一条命,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记住,要保我王府上下周全…”话未说完,我低低哼了一声,胸口一阵剧痛,钻心蚀骨。

“王爷…”晏宸示意郁岚井快快松手,他要号脉。

“宣儿,不要说傻话!”郁岚井双手紧紧握住我沾满鲜血的左手,狭长凤眼微眯,“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王爷…”晏宸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惊慌,“王爷…怎么您体内不止一种药?”此言一出,众人神色遽变。

郁岚井眼光蓦地一沉:“除了‘君需怜’,还有别的?”

我想答话,却只觉得胸口一滞,胃中一阵绞痛,“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围在四周的人发出惊呼,我耳边嗡嗡作响,只看的到他们嘴唇翕动,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右手紧紧捂着嘴,却阻止不了一口一口自咽喉涌上的腥甜。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脑海中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快速闪过,不…我突然睁大眼睛…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章 四隅寒凉(上)

黑白色调为主的房间。

香楠书桌。

窗前。

绵密的春雨。

一个一袭白衣白裤的女孩子,长发过肩,一动不动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小姐,该吃晚饭了。”一个身穿一袭黑色套裙的妇人走了进来,保养得宜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眼神中隐隐透着凌厉之色。

“小姐,不要再想了。那样的人,本来就不配与小姐往来。”女孩仍旧一语不发。妇人见状,又上前两步,手扶上椅背,接着劝诫道:“以小姐的家世背景,值得更好的人。”

女孩仿佛雕塑,就一直静静坐着。

“小姐!”妇人愠怒,白皙细致的脸上两道浅浅的法令纹更为明显,“小姐,身为奚家唯一的继承人,鼎鸾集团的最大股东和未来接班人,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而乱了心神!老爷夫人在世的时候,对您寄予厚望,您不能…”

女孩起身,回首,清冷的目光直直望向身后一直喋喋不休的人。

狭长的双目,漆黑的眸子,紧抿的樱桃小嘴,白的几近透明的小脸…

“对不起,小宣,我想我的父母不能接受…”俊雅男子一直低着头,那嗓音还是熟悉的温柔低沉,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寒彻心肺。

“你曾经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女孩表情未变,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清冷的眸子里闪着淡淡水光。

“对不起。恐怕,我做不到了。”男子终于抬眼与女孩对视,“你没有告诉我,你是这样的家世背景。我,高攀不起…”

女孩笑了,笑容甜美的让男子不禁一愣。他曾经说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为什么不多笑笑?女孩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哈哈笑出了声。男子面色一僵:“小宣,不要这样…”

女孩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气息微乱,声音也带了一丝沙哑:“季言孞,季言孞…”连连念了几遍眼前人的名字,既似感慨,又像悼念,多余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唇齿摩擦间三个字缓缓送出,竟徒生出一股恨,那恨渐渐被绝望取代,并在唇畔开出一朵凄楚的笑来。

女孩微微仰头,闭上双眼。夕阳如血,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公园里鸟儿啾啁,却只觉从脚底涌上阵阵寒意,直奔天灵盖。那寒冷袭至心房,倏然间,什么东西静止了。一颗泪终于按捺不住苦意,缓缓滑下脸颊。

季言孞…

这个世界,太寂寞了。

深夜。

春雨缠绵。

女孩一袭黑色睡袍,一脸苍白,向别墅后的树林走去。

雨中的树林,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和着春季新发的嫩叶特有的清香,让人不禁有些恍惚。

走出这片树林,面前出现一条铅灰色的石子路。薄薄的鞋底踩上去,因着上面五行八卦的图案比之四周的石子更加凸起,微微有些硌脚。

一阵微寒的晚风吹来。女孩打了个颤,那面石碑已经映入眼帘。上书字体苍劲有力,却是没有人看得懂的文字。似是某种篆文,却无小篆那般匀圆整齐。

女孩望了望天。苍茫夜空中,缠绵雨丝密密织成一张网,似要缚的人喘不过气来。一手轻抚上胸口,女孩伸出右手,轻轻摩擦着石碑上的刻痕。“两世魂,异界转。死复生,恁风流。”女孩轻轻念出十二字诗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十二个字每代奚家的继承人都会知晓,却从来没有人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面石碑,从民国起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条铅灰色的石子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五行八卦的图案已经不那么清晰了。父亲在世时,又雇人翻新过一遍…

“唰——”一道银色闪电劈过夜空。女孩抬眼,只望见那道银色直直朝面前的石碑劈了过来。顿时眼前一片雪色,女孩就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天色大亮。闭上,又睁开。粉紫色的纱帐,红豆木制的大床…我“噌”坐了起来,又立刻倒了回去。唔…胸口好痛…

“宣儿,你醒了?”低沉的嗓音透着几许沙哑,郁岚井一身银色衣袍几步便走到床前,狭长的凤眼满是血丝,浅褐色的眼眸透着惊喜。他一手揽住我的背,一手去拿放在一边的软垫,动作轻柔的将我扶起,让我靠在床头。

“王爷…”苏落一边揉着惺忪的水漾大眼,一边疾步跑了过来,行至床边还被床脚绊了一下脚,腿磕在床沿上也不在意,轻哼了一声又朝我奔了过来,“王爷…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紧接着整个卧房就热闹起来。可儿、凌秀、凌羽还有一堆下人忙进忙出,又是端水又是洗帕子。每个人都面色疲惫,可每个人脸上都难掩喜悦。

晏宸为我号过脉,一直忧虑的神情终于有所舒缓,紧接着就出屋煎药去了。郁岚井和苏落听到晏宸说“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太过虚弱,须得好好调养数日”,皆是松了口气,苏落更是激动了红了眼圈,又跟我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匆忙回房梳洗。

郁黎皖和钟离,一直都未见到他们两个。

钟离…我静静靠在床头,从醒来起就一句话都未说过。

我仍旧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异世,却终于忆起前尘过往。我叫奚凌宣,自小生活在B市,今年21岁,是鼎鸾集团已亡董事长奚靖嵩的独女。

回想起过往数十日,我努力适应鸾凤国宣王爷的身份,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偶尔怅惘,觉得自己做不回从前众人口中的奚凌宣,却从未想过,我根本就不是宣王爷。

曾经的那个世界,我了无牵挂。父母早逝,我日日生活在成为合格接班人的重压下,没有童年,没有欢笑,就连吃饭走路都要合乎礼仪,不能失了奚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季言孞。季言孞…这个名字有多久不曾记起了。我应该感谢他,是他在那个春日傍晚,耗尽我最后一丝对感情的渴望与向往。从此,奚凌宣成为一个没有心的人。或许,做一个没有心的人,才不会痛,不会累,不会再有任何怨言。只是,那个世界,之余我,太寂寞了。连一个可以念想的人都没有,没有牵挂,没有羁绊,真的,太寂寞了。寂寞到,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不知是何因由的来到这里,忘记前尘过往,亦不记得自己是谁。醒来那刻,众人唤我:宣王爷。我闭上眼,若永远是这样,该有多好。我顶着鸾凤国宣王爷的头衔,却能够做回真正的自己,二十一年来一直狠狠压制着的自己。

原来,我醒来,只是走进了一个奇幻的梦境。昏迷入梦,才清醒了解到真正的自己。我曾经以为当宣王爷注定逆水行舟退无可退,那责任有千斤重,那命运无可逆转;如今却宁愿一世背负宣王爷的责任与命运。因为,真正的我,一无所有。没有贴心的可儿,没有忠诚的下属,没有苏落的衷情,没有郁岚井的眷宠,没有…钟离的爱慕。

我抚着胸口,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曾经因为季言孞而冰封的心,在我记忆全无的时候重新鲜活跳动。而如今,却因着曾经的悸动而痛楚不已。果然,如人所说,真心离伤心最近。

“主子…”曾经让我悸动不已的低沉嗓音,此时仿佛是地狱里魔鬼的嘲讽!我一个激灵,茫然看向来人。待看清楚眼前正是一身黑色劲装的钟离风,这一刻,我真希望从来不曾醒过来…

掀起身上的锦被,我顾不得因为呕血过多而闷痛的胸口,踉跄跳下大床,从不断穿梭忙碌的下人身边穿过,推开房门,就踏入了茫茫白色。

第二章 四隅寒凉(中)

不知自己昏迷多久,此时天空中纷扬着鹅毛大雪,王府的地上已铺上厚厚一层银色。我望着雪亮的天空,想起过往种种,仰天大笑不止。身后有人跟了上来。钟离的声音时远时近,听不真切。我一把挥开试图拉住我的手臂,只着罗袜的双脚就这样在雪地里踉跄而行。

我大笑转身,眼泪顺着脸颊流入衣领,却感觉不到凉意。伸手指着一身黑衣的钟离,笑声不止,泪水肆流,:“钟离风!哈哈哈…钟离风!你这个傻子…你可知,我并不是奚凌宣!我不是你一心以身相许以报卿恩的宣王爷!”

不去看钟离风以及一干下人的表情,我仰天长笑,笑得不知所谓,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痛彻心肺:“老天爷,你可真会捉弄人!我本是心死之人,你却偏要我再次动情。你让我死,让我活,让我梦,让我醒,你真要折腾的我丢了三魂去了七魄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你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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