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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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着边步步后退,身子一仰,就坐在了地上。及腰长发铺散在雪地里,我越笑声音越低,到最后转成低低呜咽。泪水从推开门那一刻就未停止,唇边的笑容却仿佛一个符号,僵在脸上。此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笑是哭:“哈哈哈…我不是奚凌宣…我是奚凌宣…却不是你们的宣王爷…不是,都不是…”

“宣儿…”只觉身子被人拦腰抱起,泪眼朦胧间,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直直映入心底…

我是跟着主人一同昏迷的分割线

是夜我高烧不退,昏迷六日,偶尔有了意识,也只是喃喃低语,话说不清楚,眼神也不复清明。

再次醒来,已经是新一年正月初五的下午。

那日进宫之前,我喝下的“雪枫”不知如何被郁黎皖手下的随从下了“君需怜”,他们一心想让四皇子完成任务,却不知将他们主子的计划全盘打乱。

郁黎皖此番行走,不过是为了缓和屿麟与鸾凤眼下一触即发的气氛,置于是否一定要靠联姻,具体是谁与谁联姻,屿麟国皇帝本无授意。而郁黎皖与女皇的协议,只不过是两人之间的秘密约定。所谓的未婚夫,不过是为了刺激郁岚井采取行动。因为如此一来,既遂了麟国君的意,又合了奚瑾长久以来的盘算。

而我饮下“君需怜”,本来尚且有解救之法。虽然手段过于激烈,也不在任何人预料之中,但若因此而成就了我与郁岚井的婚事,郁黎皖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不料想蓝思因为不想嫁到燕粼国,绝望之中孤注一掷,见我神思恍惚便在我身上下了“迷情”,妄想和我发生关系之后,奚瑾断不会再把他送给楉依皇女。

吩咐筱侧君身边的奴才把我抬回他的屋子后,他已知晓我所中的是“君需怜”,却不了解这药本就极为霸道,“君需怜”与任何其他药物相撞,被施药之人都会在短时间内气血逆流心脉受损,若抢救不及,一命呜呼也并非没有可能。

故而当日晏宸惊呼我体内不止一种药时,郁岚井与郁黎皖皆是神色遽变。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此时已经不是解除□那么简单,两药相撞,再加上我原本旧伤未愈,身体虚弱,自残身体时已经失血过多,此番能否撑的过去,已成未知之数。

中间醒的那次,我因为忆起前尘过往而心神俱乱情绪失控,身子极畏寒却在雪地里奔走,被郁岚井抱进卧房就再次昏迷。前前后后,竟过了二十余日。

这期间,奚棠谦与翔坤国玢浱皇子大婚,蓝思以侧君身份跟随楉依皇女回国。郁黎皖被屿麟国君急招返京,听说,他临行前,不吃不喝守了我整整三日。

当日我被困于蓝思房间,郁黎皖带着王府众人先是直奔凤熙殿,接着又遣人说是十万火急要求觐见女皇陛下。焦急等待中,郁黎皖见凤熙殿的两名宫人瑟瑟发抖神色惊惶有异旁人,一怒之下划花了两名男子的脸,当即逼问出我的下落。

原来这两人竟是被筱侧君买通的了。每次我入宫,他都会得到消息。看来蓝思对我用心,倒不止一日两日。而楉依皇女的猛烈追求,只逼得他加快动作,最终铤而走险。

众人赶至蓝思房间时,奚瑾也已听闻此事。奈何外国使臣皆在,此番风波,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丢了鸾凤皇家的脸面不说,三国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盟也会瞬间分崩离析。

而奚瑾对于蓝思,虽然恨之入骨,奈何不能因为我一人之事,而毁了与燕粼国将将建立起来的邦交。而我的这般狼狈境遇,本就不能为外人所知。故而,蓝思的事,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咽下的一枚苦果了。

不过,蓝思因着楉依皇女的心仪爱慕,可以免得一死。奚瑾却下令,他有生之年不可再踏进鸾凤国一步。对于曾经宁可拼得一死也不愿嫁与楉依皇女的蓝思来说,或许允诺他的婚事本已是最残酷的惩罚。听说,当他得知我昏迷数日命悬一线,满脸漠然一语不发。安安静静接了御旨,再无半句吵闹。

而在两国使者返国的第二日,奚瑾就将蓝筱打入冷宫,终生再无机会得见天日。

卧房里,我静静卧在床边。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仍旧一语不发。

这期间,苏落在一旁坐了一个多时辰,为我端水、喂药、削苹果,将他所了解到的一一讲给我听。晏宸来了两次,每次见到我这般神情,都欲言又止,匆匆退了下去,过一会儿就又端了药回来。郁岚井,一直就坐在床的另一边,话不多,就那么静静陪着我。而钟离,从我醒来,就一直没有出现。

戌时已过。郁岚井为我掩了掩身上的锦被。轻轻揽过我的身体,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清亮亮的,比冬日里阳光下的冰凌还要清澈耀眼。“不想说话吗…嗯?”

“你为何要做我的未婚夫?”我沉默半晌,定定望着他,终于开口。他原是没想到我会答话,乍一听见我开口,先是一愣,接着绝美的红唇就漾出了一朵再温柔不过的笑:“宣儿终于开口问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这句话了。”说到最后一句,浅褐色的眸中闪耀着浓烈的痛苦与心疼。

我心一震,声音却依旧平淡无波:“你怕我死掉吗?”

温热大掌抚上我一侧脸颊,郁岚井唇畔那朵笑竟显出几许苦意:“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我究竟喜欢上了怎样一个女子?”

从第二次在王府见面,他总是借机轻薄我,抱我,碰我,最后强吻我,又霸道宣誓我是他的未婚妻子。我曾想过千万种理由,却从未料到,有朝一日,他会这般眼神清澈笑容苦涩,向我坦诚,他喜欢我。

我闭上眼,却没能关住急急流出的泪:“我不是宣王爷,不是众人口中的那个奚凌宣。”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接着低沉醇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宣儿,你就是你。”

我摇头,泪珠顺着我的动作遍洒枕畔:“不是的,不是的。”我再次睁开眼,与他对视,“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奚凌宣了。你…你…”我想说,你认错了人。却只觉眼前一暗,一片温热就堵住了嘴。浅浅的一个吻,却让我哭的更凶了。接着,那温柔的吻就一个个落在额头,眉心,眼下,脸颊…

“我从来不知道,小宣儿也有这么多眼泪…”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暗哑,“怎么办,吻都吻不完…”

第三章 四隅寒凉(下)

我拼命咬着唇,想要抑制住到口的抽噎。只是那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争相滑落眼眶,洒落在我和他的衣襟。

唇被人轻轻摩擦,先是以手指,接着又是柔软得仿佛云朵的唇瓣:“别哭了,宣儿…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骗人…”我摇着头,挣扎着想要离开那温暖的怀抱,手指却紧紧揪着他胸前光滑柔软的缎面布料。这般自相矛盾!只因他是冰冷生命中最后一缕余温,是漫漫长夜里最后一点光亮。我不敢相信他的话,却不舍得放开眼前人。

迷迷糊糊中,仿佛重回过往二十一年里那几乎夜夜造访的梦魇。梦中,我在黑暗的长廊中奔跑,寒冷,潮湿,静谧无声。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和着凌乱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走廊的尽头,透着幽微的光亮。步伐越来越沉重,那扇门,正缓缓关上。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紧皱着眉,不知道自己已经轻轻念出了声,更不知道,那簌簌滑下的泪,早已染湿了他的衣襟,浸透了他的胸膛。

头被人轻轻抚摸着,大手顺着长发,一路轻抚到到腰间,搂着腰的那只胳膊不觉收紧。“宣儿…我在这儿…”郁岚井不知道,只这一句“我在这儿”,仿佛一道光束,瞬间冲破了将我密密笼罩着的无边黑暗,直抵我的心间。那光亮,如此刺目,却一刹那让我触碰到了让人心安的温暖。

“呜…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这许多年来,一直被压在心底最深沉的角落。

我想对已故的父母说,他们早就听不到了。我想对季言孞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我想对那个从我醒来就一直没有出现的人说,却不知他是否还愿给我这个机会。

但是,我不想、不敢、不愿也不能求人。因为我是奚凌宣。自小我就被教导,要坚强,要自立,要不断强大。因为,我是我自己唯一的依靠。因为,我是更多人的依靠。

被郁岚井这样轻轻拥着,耳畔是轻声细语,脸颊上温柔落吻,我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疲惫。那句一直深深藏着的话,就这样溜出了口。

还未等我清醒悔悟自己这般失言,对方却已经沉声应允:“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霎那间,胸口狠狠一抽,心脏突的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冰而出浮出水面。接着,周身就渐渐暖了过来。我轻轻哼了声,头蹭了蹭那散发着诱人热度的胸膛,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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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晌午。我蹭蹭又蹭蹭,好温暖的感觉,好好闻的味道…蓦地一道微哑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宣儿,你再这么动来动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抬起头,眼眸圆睁,发现自己竟一直躺在某人的怀里。双臂揽在他的胸膛,之前脸一直枕在他的肩窝,一条腿还横跨过他的腰…脸一热,我匆忙就要把腿撤回来,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膝盖。

我脸热的简直就要烧起来了,眼神有些闪躲的瞧向一直静静躺着的某人,但见他如墨长发披散身畔,有些还缠绕在我的腿上,狭长的眸子有些促狭的望着我,嘴角勾起一丝有些坏的笑:“宣儿,不要乱动…小心你腿上的伤…”

我羞得立刻撇过脸去,再也不敢多看这妖孽一眼。他倒是不以为意,之前按住我膝盖的手微微施力,握住我的腿,身形一动我就安然仰躺,而他变成俯卧,半伏起上身,属于他的松柏冷香扑面而来。绝美的脸庞与我只有几寸距离,冰雪凛冽的眸子此时水光融融,定定望进我的眼里,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声:“宣儿…”

我伸手就要遮眼,抬起的左手却被他握了去,手指被他牵至唇畔,轻轻用唇摩擦着,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浅褐色的眸子亮的让人不敢正视:“宣儿…不要躲着我…”

我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得外屋门“吱呀”一声,紧接着是人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我心中慌乱,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你快松手!那个…你别这样…会…”

脚步声停了,我偏头望向来人,但见苏落一身碧色锦袍,愣愣站在那里。我有些着恼,恨恨瞪了一眼上方笑的魅惑的郁岚井,急急开口:“苏落…苏落,不是那样的…我…”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不解释吧,岂不正中这奸商下怀,出了这门,我与他的关系,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解释,对着苏落解释我和郁岚井的关系?怎么感觉这么怪异?搞得好像是我对苏落亦有情意,不想他误会半分似的。

于是,分外纠结中,我沉默了。

我正兀自苦恼,谁知道苏落已经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瞟了一眼仍然保持着无耻姿势的某人,就睁着圆圆的眼眸,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王爷,您身子感觉好些了吗?”

我推了推又推了推,有些委屈的看着眼前笑的得意的某人。你就是欺负我身子弱…这样子,我怎么好好跟人说话呀…

郁岚井笑得更开怀了,依然执着我的左手轻轻放到枕边,脸倏的凑近,“啵”的一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天!他也太不要脸面了…可是,我还想要啊…

郁岚井心情愉悦的终于甘心放手,翻身下了床。

我有些汗颜的看向苏落,半撑起身子,锦被拉过肩膀,唇畔牵起一抹浅笑:“苏落,谢谢你。我好多了…”

苏落咬了咬唇,水盈盈的大眼有些哀戚的望着我,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看得无奈,唇畔映着笑意:“苏落,怎么了?有话就说吧。说完了我好洗漱换衣。肚子好饿哦…”我见他迟迟不开口,没办法,反正小人儿最见不得我受苦挨饿。

果然…一听我微蹙着眉说肚子饿了,苏落眨了眨兔儿般的大眼,有些着慌:“啊?那…王爷…”

“你就快些说吧。”我一见他这般无辜模样,笑容难以抑制的扩大,“说完了,我好赶紧收拾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王爷…”苏落又咬了咬嫣红的下唇,终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王爷…您待会儿,去看看钟离大哥吧…”

听到“钟离”二字,我本来噙着笑的唇顿时一僵。苏落见我这般神情,又急急解释道:“昨天晌午过后,听说您醒了,他就再也不肯进门。一直站在您卧房门口,说是您若问起了,他才会进去。”边说着苏落的眼圈就又红了,“昨日下了一天一宿的雪,他就那么站着,谁劝也不听…今天早上,我看到他脸红的厉害,身形也有些不稳,但是谁拉他拽他他都不理,最后是凌秀姐姐点了他的穴,大家才把他弄回卧房。”

听到这,我心一抽,胸口发闷,有些困难的接口:“怎么没人告诉我?”

苏落面上神色更加为难:“大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晏大夫也说了,您上次因为他情绪那么激动…这次,无论如何没人敢提了…而且,您昨天从醒过来就一直不说话。我们…”

我揪着被子的手指越扭越紧,苏落说的没错。我不说话,不敢提他,更不敢见他。就连现在,听到他病了,心里难受担心的要命,我也不敢去瞧上一眼。

“王爷…钟离大哥烧的厉害,嘴里一直叫着您…”苏落是个心软的孩子,越说越为钟离抱不平,“苏落不知道他哪里惹了王爷伤心,但是,他现在病的那么重,王爷您还是去瞧瞧吧…”

第四章 五味陈杂(上)

病的很厉害吗?听得苏落语带焦急,替那人委屈的抱怨,我眉头越皱越紧,指甲狠狠嵌进掌心。

枉我向来自诩聪敏,此时心绪纷乱,五味陈杂,却也理不出个头绪,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钟离他,在雪中站了一天一夜吗?为什么…他是想见我,质问我,把事情一次说个清楚明白,还是想…我心一惊,难道他是想离开?

突然想起可儿曾经说过的话,掐指一算,到了今年,他就在我身边待满了十个年头。他母亲曾经说过,要在我身边待满十年,才算报得我父亲当年的恩情。那日我一通怒斥,也不知他明白了几分。如今报恩期限已满,他是要走了吗?所以才站在门口,一直等我开口叫他进来…

“王爷…”可儿、凌秀、凌羽已经端着小盆、帕子一类的东西站在一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是欢喜。苏落见我迟迟不答话,又看到她们都进来等着我为我梳洗更衣,就皱着小眉头先出去了。

乍一见她们,我也高兴的很。毕竟当时胸中绞痛呕血不止意识模糊,还以为自己再没机会见到王府这些人了。刚要开口亲热的唤上一声可儿,嘴唇轻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仍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的这个世界,却明白,我不是她们一心效忠的宣王爷。见到她们为我担心为我高兴的样子,心中满是愧疚不安。我占了这个身子,占了这个人的身份,占了她的王府,也占了…别人对她的爱…

可儿她们自然不知我心中九转回肠,一向比另外两人活泼一些的凌羽一边走过来扶我起身,一边有些激动的说道:“王爷…慢慢来。”

被她们服侍着更衣、洗面、漱口、接着又坐到镜前,照例是凌羽为我梳发。三个人见我一直不怎么答话,也就渐渐沉默下来。凌羽手上的动作更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从镜中望着三人,可儿、凌秀、凌羽,还有之前见到的郁岚井、晏宸、苏落,从我昨日下午醒来,见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疲惫之色,但每个人都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眉心微蹙,看向镜中,奚凌宣,同样的名字,肖似的面容,你我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唇被咬的一痛。我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嗤笑了一声。怎么我也学起小苏落,一有事情就蹂躏起自己的嘴唇。

“王爷,您看这样可以吗?”一大缕头发绾成一朵玫瑰大小的心型在一侧头顶,上面簪了一枚龙眼大的雪色珍珠。其余的头发披散开来。

在午后的阳光的照耀下,那颗珍珠流光四溢,周围还带着一圈朦胧的光晕。“这珍珠…”我愣愣开口。

“王爷,这珍珠发簪是前些日子郁公子亲手做的,用银丝缠绕固定,做了整整一宿才做好。说是等您醒了别在发间,最衬您的肤色。您一定会喜欢的…”凌羽见我直直望着那颗珍珠,连忙含笑解释。

虽然听上去郁岚井是很用心,但是我怎么一听到那句“最衬您的肤色”感觉那么怪异?特别像久经情场的老手说出来的话,油嘴滑舌的奸商…又想起他刚才那一吻,讨厌!每次都是偷袭…

可儿为我在腮边扑了点淡淡的粉色,顿时气色就见好了许多。这次醒过来,身上清减许多不说,下巴尖的厉害,脸色也差的吓人。虽然我一直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但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好用得很…

起身,可儿为我披上一件绣着几朵描银白梅的玄黑色披风。好轻啊…我不禁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这披风,是什么做的?”

可儿一边为我系着胸前的带子,一边笑笑的瞟了我一眼:“王爷,这件披风是郁公子日前拿过来的。说是您身子畏寒,这几日又连着下雪,这件披风既暖和又轻便,等您醒过来,一定要穿…”

接着又露出思索的神情,“好像说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一种牛身上的绒毛…不太记得叫什么了。王爷主子,郁公子可真会体贴人呢…”一边说着,就跟凌羽一起笑出了声。凌秀虽然没有出声,可是面上也挂着笑容。

我就是再有心事也察觉出今天这几个人表现异常。她们三个怎么今天一提起那个奸商都目露精光一脸欣赏,还总是一副万分雀跃的表情盯着我?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你们三个…”我正要开口拷问,就听门外有人急急喊道:“王爷…陛下过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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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一件薄一些的披风,我坐在卧房的小桌前,一双手被奚瑾拉着,左瞧右看。“宣儿,你受苦了。瘦了这么多…可心疼死姑姑了…”说着又压低眉头,水杏般的眸子露出几许狠厉:“蓝思那个小子,真是便宜了他!若不是见那楉依皇女如此偏爱,我真要活剐了他!”

“姑姑莫要动气。平日里操劳国事,本来就十分辛苦,这外国使臣刚送走,又忙着棠谦的婚事,您一定要当心身子啊…”边说着边腾出一只手,要为奚瑾盛汤。站在一旁的可儿连忙上前,接过我手上的碗。

奚瑾听了这话,很是欣慰的舒了口气:“宣儿,比起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还是你最能体味朕心哪…”

“陛下过奖了。宣儿要向两位姐姐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垂下眼,笑的乖巧,内心却隐隐不安。她是讽刺我太过招摇,遮住了两位皇女的光芒,还是暗示不要自诩聪明,兀自揣测圣意。

“来,宣儿,快尝尝这个!这是我特地让御膳房做的花胶黄芪羊肉汤,益气补血,给你补身子再适合不过了…”奚瑾端起可儿刚刚盛好的汤,递到我手里。这满桌子的菜肴汤品都是奚瑾让人盛在食盒里带过来的。还有很多桌上摆不下的,都送到王府后厨,正小火煨着。

“姑姑,您也吃…”我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好香啊…果然是御膳房的手艺!连一款滋补的中药汤品都能炖的如此香浓诱人。

我正陶醉在迟来数日的美味中难以自拔,就听奚瑾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抡圆了朝我砸了过来:“宣儿,朕为你选的这三位夫郎,可是用心良苦啊…”噗——我一口热汤要喷出去,却因为奚瑾在一旁,又瞬时憋回口中,咳咳…是我重伤初愈耳鸣重听了,还是真的家门不幸横祸降临啊…

第五章 五味陈杂(中)

“宣儿…”奚瑾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拿过下人匆匆递过的帕子,为我擦拭嘴角,温柔嗓音里也带了一丝笑意:“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慢些喝啊!”

我继续捂着帕子咳。啥不小心哪!你随便找个一大早刚睡醒的人也说这句话试试,保准喷的比我还快,咳的比我还厉害…三个?太惊悚了…我一觉醒过来就凭空多了三个夫郎!

喝了口清水,咳嗽终于压下去了,我偏过头,泪光闪烁的看向奚瑾,就差一脸哀凄的咬手帕了。姑姑…我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未经通报就进宫,不应该见不到您还在宫里闲逛,最后落在蓝思手里惹出这么多事来,还差点一顺便把小命给交代了!我知道我丢了咱们鸾凤皇家的脸面,我知道我警戒心不够高防备力度不够大,落在奸人手中,差点坏了两国邦交!那您也不能一下子塞给我仨夫郎啊!就我这病怏怏吹口气儿都能倒的小身子骨,您还想不想让我尽忠尽孝保家卫国了…

顿时明了那仨丫头为何笑得欢欣鼓舞!还逮着机会就一个劲儿的跟我念叨郁岚井怎么怎么贴心怎么怎么好。甭问了!那仨人里肯定有他呗!哼!怪不得昨晚那般温柔今早如此放肆,原来是心愿达成身份已定,就等着我一顶花轿娶进门了!

呜…难道我再次坚忍着挣扎着意志顽强着从鬼门关爬回来,一睁眼就要面对这种惨绝人寰的窘境?郁岚井,那不是一个能嫁,不!能娶回家的人类啊!那那那,那就是一妖孽!我越想越不安越琢磨越动荡,一双眼被泪花闪烁的朦朦胧胧,却还要正视着女皇陛下。

还,还有谁啊?我“咕咚”一声咽下口水。不会是那只刚走不久的红衣妖孽吧!不要啊…他们俩一起,那不是人能过的了的日子啊!就是神仙也能给折腾出个三长两短啊…

奚瑾弯了弯水杏眸子,呵呵笑出了声:“这孩子…看把你激动的。”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震得我含在眼眶的泪“啪嗒”一下子,就掉在了鹅黄色的隽泽锻袍上。

“姑姑知道你喜欢那个侍卫。”奚瑾被我那眼泪也惊了一跳,接着又微笑继续拍肩膀,一副姑姑明白姑姑都明白的样子:“他出身不错,翔坤国忠义侯的二儿子,对你忠心耿耿,又与你自小相识。姑姑知道你对他有意,这次借着郁岚井与你的婚事,就一并跟他母亲提了亲了。”

我身子一僵,心中酸楚。若是从前,我听到这个消息,不知该有多欢喜。可现在…他,恐怕连见我都觉得是折磨吧…

“怎么了?宣儿…”奚瑾有些不解的皱眉,“对了,今天怎么没见那孩子…往日里跟你跟的那叫一个紧,赶都赶不走…”

我努力抿出一丝笑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儿见我面色不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插话:“回陛下的话,钟离公子今日发烧,正在屋子里躺着呢…”

“原来如此。”奚瑾倒没有因可儿斗胆插言而生气,接着又笑呵呵的说道:“宣儿心疼了吧?姑姑知道,你对那孩子紧张得很…不过苏落也对你一片痴心,又是自小就与你订了亲事的。你莫要太过偏心,对人家也好一些吧!”

我被这仨人名给整的先一惊再一悲最后一哆嗦!苏落?我顿时拼命摇头,这个可使不得!使不得呀使不得!“姑姑,苏落他…我当他是弟弟的!”小白兔儿一样的弟弟…我在心里又接着把话补充完整。娶苏落?那不跟凌虐小动物一样的感觉!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么禽兽的事,我可做不来!

奚瑾“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弟弟怎么了?弟弟感觉的男子,才惹得妻主怜爱呀!傻丫头…你看看姑姑宫里,有多少侧君、君侍比姑姑年纪小!苏落这般容貌气质,不知道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当初你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之后,学士府的门槛儿都快被那些狂蜂浪蝶踏平了。你倒好,这样的美人你往外推…”边说着边点了点我的额头。

呜…我,我不喜欢姐弟恋…我欲哭无泪,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女尊男卑,可是过去许多年来形成的对异性的审美是扭转不了的。苏落那样的…我嘴角抽了抽,我哪里下的去手啊…

顿时,又一颗冷汗滑下来。怪不得苏落那时进来,望见我与郁岚井那般暧昧姿势却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要是平时,他不是红了眼眶一脸委屈,就是小宇宙爆发自不量力的出手单挑郁岚井。怪不得…原来是他也有份,所以就不急了…呜…都是坏人!

我被这一连串的悲惨消息给噎的半晌憋不出一个字。一边听她优哉游哉的点评这三个人哪里好哪里优秀,一边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真残忍真残忍!我深吸气再吐气,反复三次终于攒足了勇气开口:“姑姑,那个,我真的三个都要娶吗?”

奚瑾愣了愣,马上摆出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苦口婆心的说道:“宣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后天正月初八的生辰,你就十七岁了!这在咱们鸾凤国,可算是非常晚结婚的了。姑姑当年十四岁就有了夫侍,十七岁都有了儿子了。你爹当年虽然二十岁才有了你,可是十五岁时也嫁给了你母亲。”我汗…是你们都结婚太早好不好!

奚瑾越说越带劲儿:“你再看看你那两位堂姐。棠谦呢,跟姑姑一样,十四岁就有了夫侍。虽然到了今年才娶了那位玢浱皇子为正君,之前可已经有了三位侧君了。棠陌呢,咳咳…那孩子就更甭提了…这方面我还得管着她,让她别玩的太凶…”我囧…奚棠陌,我早知道你花名在外,但是花到连你亲娘都看不过眼,要知道你娘可是皇上啊!连三宫六院的皇上都看不过了,你是有多花多色多无耻啊…

最后又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抚上了我的脸颊:“宣儿啊,不能再拖了!从前你不娶亲不纳夫侍,姑姑也不勉强你。毕竟,现在看来,那人说的也都应了。可是你今年都十七岁了,就算为了咱们皇家开枝散叶,你也应该成家了!”我抖…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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