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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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屋等我也行,”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她道,“倒更省事。”

倪叛沮丧之极,是啊,她总得回屋睡觉的,能躲他到什么时候?可是……她为什么要躲他?她为什么要怕他?她又没做错什么!是他自己神经兮兮,听不得她说家乡一个好字。他什么事都能由着她,惟独不许她提过去,在这一点上,他执拗得近乎死心眼。昨晚,就因为她说了一句“好无聊啊,要是在家的话,至少还有电视看”,他就……就……就折腾她到半夜。

“免得你觉得无聊。”他说。

她的脸忽然红到了脖根,挨着城墙站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忽听城墙外马蹄得得,探头一看,却见暮色中一骑飞驰而来,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城下。

“什么人?”守城的士兵喝问。

那骑士高声喊话道:“喜克索斯王座下信史,有要事求见歌珊城主,快开城门。”

古埃及人对驯养牲畜向来不在行,连骆驼都是在漫长的法老时期结束以后,才从阿拉伯人处学会使用的,更别说马这种极难驯服控制的家畜了。所以倪叛一见那人骑马而来,已猜到是喜克索斯人,便对锡安说:“这么晚了还赶来,恐怕真是有急事。”

锡安点头说:“我看看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瞧着她道:“你在这等着,我们还有笔帐没算呢。”

倪叛朝他耸耸鼻子,瞪眼道:“你叫我等我就等啊?我偏不!”

“你要是想明天下不了床,”锡安笑了笑,“就试试。”

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部,倪叛再一次闹了个大红脸。而他,却径自拧身下了城头。

这家伙!这家伙!倪叛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心里直说:远古人就是远古人,蛮夷就是蛮夷,这种话也是能在光天化日下说的么?附耳过来悄悄说给她听就好了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说这么露骨的话了……

这样一想,难免又想到他曾于枕边耳畔说过的那些“露骨的话”,脸上更是发烫,又是骂自己不知羞,又是骂锡安脸皮厚,就这样七想八想的,身子软的几乎站不住脚,紧紧贴着城墙滑到地上,抱着膝盖还是要去想,脸上表情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甜蜜羞赧,若叫别人见了,非以为她得了怪病不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出现一双软靴,抬头,却是锡安回来了。

一见他的脸色,她就知道必是出事了,站起来正色问道:“怎么了?”

锡安沉默片刻,答道:“我继父病重,可能捱不了几天了。”

倪叛足足愣了三秒钟才道:“那,你要去阿瓦里斯?”

“嗯。”锡安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明,“一会就走。”

倪叛呆呆的“哦”了一声,眼睛发直的瞪着脚下,一颗心犹如在滚油里煎熬着,好不难受……快一年了,她来古埃及已快一年,还从未与他分开过一天呢,此刻离别突然降临,实在是叫她有些难以承受。

呆了一会,她抬眼看向他,期期艾艾的说:“我……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似是早知她会有此一议,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锡安就拒绝了。

倪叛一怔。他……竟然说……不好?

“你……”她怔忡的望着他俊逸的眉眼,“你不想让我见见你的家人么?

“不想。”锡安别开脸生硬的说。

倪叛又是一怔,睫毛不住闪动,忽把手往他腕上一搭,逼上前紧盯着他的眼道:“好,我不去,我替你守着歌珊。但是锡安,如果你不跟我解释,我会以为你不让我去,只是因为这个,我会以为你把歌珊看的比我还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下,换锡安发怔了,怔了半晌,忽然摇摇头,轻叹道:“你真是聪明的叫人无可奈何。为什么别的女人通常会有的反应,在你身上从来都没出现过呢?”

“见鬼,锡安!”倪叛抬手就去捶他,“你以为我会怎样?因为屁点大的事就伤心难过,以为你不爱我了,然后跺跺脚哭着跑开?哦得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呢!爱的基础是信任,我信任你,所以你最好快点把真话告诉我,别辜负了我的信任。”

锡安低低的笑了起来,“遵命,我的依希丝女神。”他笑着说,“不过我可不相信你真的需要我来解释,你已经猜到的,不是么?”

倪叛咬着唇道:“是的,我猜到了,但我希望我是错的。你……”她顿了顿,小声道:“你就非要去和他们争么?你已经有了歌珊,你还有我,这还抵不上喜克索斯那几万人马么?你继父的位子,他爱留给谁就留给谁呗。”

“你真这样想?”锡安深深的凝望她。

“我……”倪叛犹豫起来,半晌,忽然长叹一声,苦笑道:“有时候我真不希望自己这么清醒……是的,你要去,一定得去。”

如今天下大乱,法老王朝眼见得一天天虚弱,这大好河山,最后必是强者得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虽然哈卑路和喜克索斯结了盟,但事关江山谁主,谁肯拱手相让?因此,锡安必须去阿瓦里斯,必须争得王位,否则那几万人马早晚一天会成为他们的大敌。

但是,那些喜克索斯王子们素来嫉妒他的才能,把他视为眼中钉,倘使他此去未能得手,使王位旁落,他怕是连活着走出阿瓦里斯城都不能够了。

这也是他宁肯让她误会也不让她随行的原因。

此刻的阿瓦里斯,毫无疑问已成为权利争斗的旋涡中心。权利之争,历来是不见硝烟,兵不血刃的,厮杀却远比真正的战场更残酷无情、惊心动魄,他当然不能让她涉险。

倪叛垂头想了想,又道:“我承认,耍弄权术我不在行,所以你不让我去阿瓦里斯,我也不坚持,眼下这情形,我留在歌珊或许更能帮上忙。”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的。”锡安微笑。

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倪叛心头阵阵紧抽,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嚷道:“我要你小心再小心,无论吃饭睡觉都得注意,不许大意!我要你见机行事,实在不能得手,就及时抽身,不许逞强!我要你每天都给我写信,不许只报喜不报忧,不许瞒我!”

“好……好……好……”她每说一句,锡安便柔声答一句。

“不许只说好!”倪叛蛮不讲理的命令。

锡安沉默一会,说:“好。”

话音刚落,她已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和风拂面,晚星闪烁,清冷的月光铺洒了一地白霜,地上两条人影紧紧贴合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已溶为一体,永难分离……

第三节

十日后,喜克索斯王晏驾。

倪叛捏着锡安的手书,双肩不住颤抖。放眼四顾,歌珊城内人头攒动,屯街塞巷,城外良田千里,连阡累陌,宛然一幅通都大邑、膏腴之地的景象。可是,她知道,在百里之外的阿瓦里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争斗已经展开,行差踏错一步,便是泼天大祸、灭顶之灾。

有那么一瞬,倪叛真恨不得插翅飞抵锡安的身边告诉他,什么盛衰荣辱、雄霸天下,都不要管它了,不如一起归隐山林,过那不问尘世、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日子去!

然而很快,她就逼自己把这一想法远远的丢到再也碰触不到的角落。

不要想,不能想,有些念头就像可怕的旋涡,稍加放纵便会使人沉沦下去,再也挣脱不开。

倪叛迈开大步,走出议事厅,头也不回的说:“米亚,刚才跟你说的三种阵法,一周之内教那些新兵练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锡安的信一封封地来:继父生前指定三王子为继承人,但遗诏竟然莫名丢失;几位王子谁也不服谁,差点兵戎相见;按喜克索斯规矩,继承人将由五位长老决定;王子们各自奔走活动,阿瓦里斯外静里乱;三王子、四王子、七王子相继暴毙,预计不久阿瓦里斯就将全城戒严……

来信至此嘎然而止,倪叛连等三天,望穿秋水,却还是鸿雁不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锡安究竟出什么事了?

派探子去阿瓦里斯,却都被挡在了城外,唯一一个还算机灵的,趁夜潜进城中,却被发现,被斩下首级高悬城门之上。

哈卑路和喜克索斯是盟友,对方明知其人是歌珊派出的,却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便斩了,这分明是针对锡安啊!

消息传回,歌珊上下群情激动,尤其是多年跟随锡安的两千子弟兵,更是自发聚集于城中心的议事厅前请求倪叛出兵,呼声震天撼地。

他们本担心倪叛出于大局考虑不愿出兵,却不知她比他们还心急、还疯狂——当即连夜点兵,派出连米亚在内的六员大将,各带三千人马开赴阿瓦里斯,另有十架她亲自监督建造的新型投石车——竟是全部兵力倾城而出!

几名在城中具有相当身份地位的商会成员唯恐歌珊有什么闪失,刚说了一句“如此似乎不妥”,就见倪叛抬手射出光子戒,一棵大树应声而倒……“锡安是歌珊的灵魂,倘若灵魂不保,要肉身何用?”她的声音冷得仿若呵气成霜,“谁若再敢多言,我必叫他如同此树!”

是的,是的,什么大局,什么歌珊,她统统不管不顾了!

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的人是锡安,她的锡安!此刻她只恨不能变出三头六臂、冲进阿瓦里斯把那些该死的喜克索斯人杀得一个不留!

可是,她不能去,大战在即,后方运筹、粮草供应至关重要,她走了,谁来管这些?

直到大部队即将开拔,一直呆在南郊的扫罗才闻风而至,要求带着下属参战,却被倪叛饬斥回去。

“我要你做的事有多重要,别人不知,你一直在做还不知么?快给我回去赶工,若真和喜克索斯人开仗,那东西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扫罗怏怏的回去了,她转脸淡然嘱咐米亚:“动身吧,把他接回来。喜克索斯人只要敢废话一个字,用投石车砸烂他们的城门。”

“如果……”

“如果他死了?”倪叛面无表情的截口,“那就攻城、屠城、烧城。”

大张挞伐、残暴不仁,千古骂名她亦认了,如果他真已死……

荼毒生灵、万里朱殷,遗臭万年她不在乎,如果他真已死……

米亚长叹一声,这女子的平静远比疯狂更骇人,淡漠远比痛哭更绝望,叫人见了竟是忍不住的痛彻心扉,可这世间唯一能给她安慰,令她展颜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他扬起马鞭,身后的战士立刻挥舞旌旗,一时间战鼓催发,战车轰隆,人声鼎沸……

倪叛木然立于一旁,任大军如流自身边穿过,静默如湍急大河中的一块礁石,仿佛身边一切都与己无关,又仿佛已魂飞九天,红尘万事已不存于心。

便在这最不经意的一刻,全世界的声音忽然间都消失了,鼓声、人声、马蹄声,全都一起消失了!

前一刻还嘈杂喧嚣的城门,下一秒已鸦雀无声,静谧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就在这样的静默中,倪叛的脑中却仿佛刮起了一阵狂风,吹断了所有神经,使得她无法思考,惟听那狂啸的风声,尖锐而又激烈,从脑中传到耳朵里,再像利剑一般直插到心头。

她茫然而又似有所悟、有所悟而又不敢全信的抬起头、抬起眼——长龙般的队伍,整齐的队列,正在不约而同的朝两边挤拢,就像一双无形的手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分开了海潮,露出一条通往海底神秘世界的隧道,隧道尽头,一人一骑,迎风驰来,马身漆黑,人衣胜雪,缀以金黄的豹皮,极至的华贵,极至的尊荣……

他在她前方几米处停下了,他下了马,他走向她。

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自己没有倒下,是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还是那坚定的仿佛可以穿越几千几万个世纪的步伐,她不知道。这一霎,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只有一个他。

“登位大典一结束我就走了,信史没我快。”他的笑意淡若春风,目光却深邃如海,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将一顶饰以各种色彩斑斓的宝石的黄金王冠轻轻戴于她的头顶,歪着头打量一番,笑,“真难看。”

她呆呆的看着他,一味的呆看着他……他就由着她看,默默的由着她看……直到,她的眼眶骤然变红,他猛然间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我回来了,回来了。”他紧紧的拥着她,好像要将她揉碎了,用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之声,在她耳边道:“喊我的名字,依希丝,我的天使,我要听你喊我。”

她没有吱声,做梦般的举起手,轻抚上他消瘦的脸颊,从额头、眉眼、鼻子,一路抚至他的双唇。她紧紧的贴着他,以至于必须尽力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缀满宝石的金冠从头上跌落在地,她和他谁也没去看上一眼,但那“叮”的一声却仿佛惊醒了她,她猛然间喘出一口气,将满是泪珠的脸整个埋入他宽阔的胸膛,一迭声的轻喊:“锡安锡安锡安……”

“是我是我是我……”他一声声的应着她,“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

无数火把燃亮夜色,然而在这一刻,全世界唯一的亮色却仿佛就是那一双在千军万马前深情相拥的男女……

“真美,是不是?”米亚微笑着问身边的一名战士。

“是啊,美得就像一幅画。”

“画?”米亚唇边的笑意更深,喃喃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四节

登上喜克索斯王位对锡安成就霸业的意义非同一般。

首先:他的兵力得以扩充至四万。在人口远不像现代那样密集的古埃及,这样的兵力已相当惊人。

其次:喜克索斯人崇拜古埃及的拉神以及赛特神,在宗教信仰几乎重于一切的埃及,这使他们远比哈卑路人更容易溶入当地人的生活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喜克索斯早就独立了。也就是说,它是不属于埃及法老的统治而独立存在于埃及的小王国。

因此,在锡安成为喜克索斯王的一个月多后,不仅歌珊,连比东和兰塞两城都名正言顺的脱离了埃及的统治。

其时,埃及的十三、十四王朝正因赫里奥坡里的所有权而打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尼罗河三角洲北部的异常变化。锡安的领地,由一个歌珊城,变成包括阿瓦里斯在内的四大城。

这四个下埃及最富庶的城市,源源不绝的为锡安提供资源、金银和人口,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队伍不断壮大再壮大,统治也不断稳固更稳固。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树叶回黄转绿,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倪叛遵守承诺,为锡安奉上一份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大礼——天大的礼。

那天的阳光十分明媚,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当锡安接到倪叛派人传来的口讯,赶到校场时,他并没意识对他而言,这是具有多么重要的带有决定性意义的一天。

校场里除了倪叛外,还有一个扫罗。

看见他,锡安已隐隐有些明白,算算时间,果然已到倪叛所说的两年之期,便拥住她笑道:“可是给我的那份‘天大的礼物’准备好了?”

“嗯嗯!”倪叛大大的点头,“你好不好奇?”

“你说呢?”锡安眨眨眼,“这一年半来,你连一步都不准我踏进南郊,我怎么能不好奇?”

天下间送人礼物者,无不爱听这句话的,倪叛自然也不例外。闻言立刻眉开眼笑,晃着他的手笑道:“本来嘛,送礼最大的乐趣就是保持神秘,早早的被你知道了,就没意思啦!”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锡安微笑。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何用她说?否则贵为一国之主,有什么地方是他想进却进不去的?这一年半来,他拼命按捺住好奇,为的,不过就是她此刻的笑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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