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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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渐渐退去,春天在这种死寂般灰暗的气氛中悄悄来临。

亚晨开始为美术专业考试而辗转各个城市的考场,他临走前我们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台边聊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学会了抽烟,烟雾缭绕地飘上他的眉眼,他这段日子瘦了好多,蔚蓝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基本上都是我与亚晨轮流照顾她,他是美术生,学校特批在最后一学期专业考试前不用上文化课,而我,因为将移民的缘故,无需参加国内的高考,便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西曼,我会报本市的美院。”亚晨摁掉烟蒂,轻轻地说。

我惊讶地偏头望住他,“你专业那么好,完全可以去最好的美院。”

“我想留在这里照顾她。”

“亚晨…”

“别说了,”他苦涩地笑了笑,说:“只是觉得很对不起爸爸妈妈,他们对我期望一直那么高…”

默然。

又是这种令人崩溃的选择,父母的期望与心爱的女孩。后来我才知道亚晨压根没有给自己选择的余地,一早便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辗转在各大专业考点纯粹是为了做做样子给父母看,却在考场上将自己真正的实力隐藏掉。

他明知蔚蓝对他无意,却依旧情深不悔,令我动容。

我伏在病床边,轻声将这些说给蔚蓝听,与以往无数次一般,依旧得不到半点回应。可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

02

被叫去见蔚蓝妈妈的那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接到监狱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市立美术馆帮江离一起选他在本城第二场个展的场地。

见到阿姨的瞬间我吓了一大跳,她与我记忆中那个漂亮优雅爱撒娇的女人完全无法吻合,眼前的人粗糙而憔悴,瘦得不成人形。后来探监结束后听狱警说她每餐吃得极少或根本不吃,末了,那女狱警一脸鄙夷地嗤道,反正也活不了多少日子,胖瘦又有什么区别。我心里如有虫蚁吞噬般难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明明只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却感觉我与她隔了好远好远,拿起话筒,开口的语调不自觉便沾染了湿意:“阿姨,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我,眼睛盯着我却又好似穿越过我的身体盯着遥远的未知空间,怔怔地握着话筒,良久良久,僵持而沉默。终于,我看见她嘴角轻轻蠕动,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声音干涩而失真,沙哑的话语透过话筒传递至我耳畔:“蓝蓝,她还好吗?”

“她很好。”我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

“那我就放心了。”咔嚓一声,电话被切断,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跟着狱警走了。望着她渐行渐远的瘦削背影,忽然心里涌起难以名状的钝痛,良久都消散不去。

晚上我去医院替青稞的班,见了我,她颓丧地朝我摇了摇头。我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先回去休息。

“我今天去监狱探望阿姨了,她很好,你放心。”我拧了热毛巾给蔚蓝擦脸,虽然明知道她压根不会注意我的表情,可我依然不敢与她对视。从小到大只要我一撒谎,睫毛便会不停眨啊眨的,每次蔚蓝都以此来判断我是否撒谎,屡试不爽。

“她问你好不好,我说你很好,”我握住蔚蓝的手,“所以,为了阿姨,拜托你快点好起来,好吗,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她。”

话没说完,手机便响起,我认得那个号码,白天从监狱打过来的。我的心忽地咯噔了下,看了眼蔚蓝,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接通,电话那端传来的简短一句话,却令我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震得我天旋地转。

“035自杀身亡。”

035是阿姨的编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

我双手掩面,身体狠狠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说蔚蓝很好,如果不是我撒谎骗她,她就是不会说放心,她就不会选择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这一切的爱和恨。

我自以为的善意谎言,我自以为对她是一种安慰,不想却成为了她的毒药。

再走进病房的时候,我竭力让自己镇定点,可微微颤抖的双腿让步伐踉跄,朝床上的人望去,心里喃喃,蔚蓝,对不起对不起…咦,那是什么?我神色一凛,扑到蔚蓝身边,缓缓缓缓地伸出手,摸上那滴还挂在她脸颊上的泪滴,指尖触摸到真切的冰凉,不是我的幻觉。

她哭了,她哭了,她终于有感知了。

然后,她的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视线终于对焦在我身上,一点点茫然,一点点无措,她蠕动嘴角,不成调的音节从唇边飘出:“西…曼…”

我熟悉的那个蔚蓝,回来了。

我伏在她身上,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痛哭出声。

03

三天后,蔚蓝办理了出院手续。那天亚晨特意从别的城市飞了回来,青稞与苏灿一早都赶到医院,江离本来也要来,可我想蔚蓝或许并不太想见到他,遂作罢。

亚晨轻轻对我说谢谢。

我笑笑没做声。

蔚蓝能够好起来,与我无关,在我接到监狱那个电话的时刻,她哭了,所有的感知也跟着回来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

阿姨的事情到底没瞒住蔚蓝,因为第二天警局的人再度来到病房,我惊得顾不得这是医院,对他们大吼着说出去!可蔚蓝却淡淡地说了句,让他们进来。

我原本担心的失控场面并没有出现,蔚蓝听到阿姨的事情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神色没有丝毫变幻,没有一滴眼泪。那种诡异的平静令我毛骨悚然,让我想起当初得知蔚叔叔出轨后的阿姨。我不敢再细想下去,拼命安慰自己说,悲伤过度往往流不出一滴眼泪。

阿姨的葬礼是蔚蓝亲自主持的,除了我们几个朋友,没有一个亲戚到场。蔚叔叔家人自然是不会出席的,而阿姨的娘家人,只有一个在邻城的舅舅,原本与蔚叔叔一起做生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觉得丢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遵阿姨遗嘱,将骨灰全洒向青河下游,她说,希望下辈子别再做人。

蔚叔叔伤她伤得体无完肤。

死过一次,便再也无法重生。

她是这样决绝的一个人。

我与蔚蓝站在江离曾带我去过的那座废弃的灯塔上,早春的风凉凉地吹过来,鼓起我们黑色的衣裳。河面水波微漾,午后稀松的阳光折射出波光粼粼,平静而美好。

蔚蓝拧开骨灰罐的盒子,一小把一小把地抓出来,手一扬,属于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纷纷扬扬地飘洒出去,风卷起那细小的尘埃,跌落水中,飘散空中,飞翔至远方。

当风扬其灰,从此以往,勿复相思。

生命原是如此短暂。

“西曼,原来失去一切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蔚蓝的声音在微风中很轻,砸在我心间,却是那么沉重。

“不,你还有我。”我侧身抱住她,哪怕是在阳光下,她的身体依旧没有丝毫的温度,手指冰凉。

“是呀,我还有你…”她将头轻轻搁在我肩膀,整个身体的力道在瞬间都压在我身上,我抵住栏杆站稳,承接住她所有的力量、伤痛,以及依赖。

“所以,西曼,你不能丢下我,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拥有的,就只有你了…就只有你了…就只有你了…”她似呢喃的轻语在微风中碎成一片一片,纷纷窜入我耳膜,仿佛索要承诺的魔音。

我点头,在心里对自己承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始终会把你当成好姐妹,不离不弃。

蔚蓝以低价转售了家里的房子及车子,加上蔚叔叔留下来的财产,足够她这辈子生活无忧。只是没有了最亲近的人,住再大的房子再多的物质都无法填满心中的空。

陪蔚蓝回家收拾东西,她只带走了常穿的衣服与手提电脑,其余统统都转赠给儿童福利院。她说,最重要的已经带不走,其他便都不重要了。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沉迷物质的小女孩了,如果成长的代价是这样惨重,我宁肯她一辈子都做那个无忧无虑热爱美食华服开炫丽吉普车的小小女孩儿。

妈妈让蔚蓝住进了我们家,与我共用一个房间。

自那之后,她无法独自入睡,哪怕有人睡在旁边,她都感觉到恐惧,整晚都需要开着灯,不敢闭上眼睛,她说一旦闭上眼,便看到血流成河的画面…那个夜晚的场景,已成了拓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纪睿见她被失眠与噩梦折磨得不成样子,不得不给她开了处方安眠药,依靠药物的帮助,蔚蓝才能够睡上一觉,但药物产生的幻觉以及后遗症,比之长时间失眠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灿邀她出去旅行散心,可她提不上半点兴致,幽幽地说,出去了,还是要回来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以前那个乐观的蔚蓝再也不见了,死掉了,现在的她,事事悲观,成天窝在家里哪也不去,她班主任来看望过她,劝她先办理休学,明年继续参加高考,可她执意要退学,她说,上不上大学,生活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悲观到自暴自弃,让人无能为力。我虽然担心却也不忍心逼她,她能够从那种知觉木然中复苏,我已经很满足了。

苏灿说,或许换一个生活环境,离开这个城市会不会好点?西曼,如果可行,让你生母带她一同去法国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只担心我离开这里之后,蔚蓝要怎么办。是呀,她可以跟我一起走!

问过她的意见之后,我们一起去找母亲。父亲回里昂之后,她一直留在这个城市等我毕业,借住在她的好姐妹家中,每周有三天,会跟我一起吃饭,这是我们的约定。每次吃完饭之后,她会带我去逛街,给我买一大堆衣服鞋子,恨不得将这十七年来所有的空白都填充上。虽然那些衣服买回去之后都被我压在柜子里,太多压根穿不了,可我依然不忍拂她的心意。

母亲是知道蔚蓝的事情的,彼时还去医院探望过她,很心疼她的遭遇。所以当我向她提出,可否认蔚蓝做养女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还很开心地拉着蔚蓝的手说,又多了一个女儿了。当即便打电话给父亲,与他商议办理监护人手续以及移民手续等问题。

晚上我与蔚蓝并肩躺在床上,说了很多很多话,小时候的趣事,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大部分时候是我在说她在听,偶尔也会附和一下,说到好笑的地方,她也会轻轻地笑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她不用依靠安眠药慢慢地进入睡眠,她搂紧我的手臂,将头搁在我肩窝里,轻轻地说,西曼,我爱你。

我轻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宛如哄一个小孩子般,在心里应她,蔚蓝,你知道的,我也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极静,房间里只听得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她终于缓缓睡过去,神色还算平静,我这些天来提起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来一点。

04

四月初,江离的第二场个人画展在市立美术馆开展。如第一次一样,为期一个礼拜,只是这次比上次更小型,只设了一个展厅,诚然如此,依旧得到了本城众多媒体的关注。有记者问他,为什么本次展览的主题叫“重生”,他回答说,这场小画展是我特意为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举办,是我送给她的礼物。至于为什么叫这个主题,我想你看过之后或许就明白了。

我拿着报纸不禁笑出声来,他竟然对记者卖关子,哈哈。蔚蓝侧过头来,抢走我手上的报纸,看了片刻,又默默地丢回我手中。

“江离的画展明天开幕,要不要一起去?”犹豫了下,还是问了蔚蓝。

“你们还有联系?”她不答反问。

“我们,在交往。”我不是故意隐瞒蔚蓝,只是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压根就找不到机会提这件事。只跟苏灿与青稞提了一下,苏灿很为我开心,说,江离是个很好的男生,人特别善良,性格也好。青稞笑嘻嘻地接腔,是啊是啊,又才华横溢,美少年一枚,还是富二代!

蔚蓝很久没有反应,她侧对着我,头微微往另一个方向偏,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移到她身边,抱住她手臂撒娇地摇晃,对不起嘛,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别生气啦!那时我只是以为她生气我没有告诉她,顶多再加上我跟她不喜欢的男生交往。

过了片刻,她才偏头望着我,神色看不出喜忧,平静地问:“你爱他?”

我点了点头。

“你忘记了夏至?”

我愣了下,微微低头,轻说:“很多事情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人也是,只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喜欢的是谁,而有些人有些事,会放在回忆里,沉在心底深处。”

“你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很像夏至么…”

“什么?”她的声音轻似呢喃,我听不很真切。

“没什么,”她抬眼望着我,说:“你希望我去画展吗?”

我点头:“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生,或许你多多了解,便会改观对他的看法。”我希望我喜欢的男生与我看重的朋友,也能够做朋友。

蔚蓝最终还是跟我一起去了画展,苏灿、青稞以及亚晨都在邀请之列,还有江离曾一起画画的几个朋友,开展之前,那言帮江离弄了个小庆祝会,人不多,就设在了美术馆的会议室里,买了一个五层大蛋糕以及香槟酒。

切蛋糕开酒之前,江离一直在看手表,时不时跑到窗边往外张望,我问他是不是还有谁要来。他说嗯,我妈答应过来的。那言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你妈或许是什么事儿耽搁了下,我们再等等。可最后却等来了一通电话,江离接起哦了一句便挂了,脸上不是不失落的,只是他转头的时候已换上了笑脸,对在场的人说,我们开始吧。

我握了握他的手,他回头冲我笑,低声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了,我想起一面之缘的江离的妈妈,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对自己儿子的事也这样不关心,唉!

我的叹气声很快被众人举杯的祝贺声淹没,切完蛋糕,趁大家正在嘻嘻哈哈笑闹聊天成一片时,江离碰了碰我的手臂说,跟我来。我说去哪儿。他笑而不答,索性牵过我的手往外走,我脸忽然就红了,偷偷瞟了眼房间的人,还好,似乎都没怎么注意到。

江离一直牵着我下楼,往另一栋展厅所在的楼走去,上三楼,小小的展厅内灯火通明,我却被墙上一幅幅画湿润了眼眶,内心在那一刻震惊得无以言说,脚步缓缓移动,墙上的那些油画,仿佛有了生命力,在我目光触及的刹那,画上的场景也鲜活地在我记忆中苏醒,第一幅,从那言家里出来的那个夜晚,在小吃街我追着熟悉的身影而去,在马路上狂奔,闯红灯差点被车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江离时的情景。第二幅,我抱着盛鸡汤的保温瓶站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神色却在打开门的刹那惊慌失措…那是我第二次去找江离时的某个情景。第三幅,画中不再只有我,郊外废弃的灯塔上,落日黄昏,斜阳温暖地照在并肩而站倚在栏杆上的两个人身上,风吹起女孩的发丝,她神色迷茫,怔怔地望着男孩…那是我与江离第一次去到废弃灯塔的场景。

我捂着嘴巴,依次看过去,一幅幅油画,串成了我们相处的N个细节,我无助哭泣时他借给我的怀抱;从疗养院看望母亲回来我累极枕在他腿上睡过去时他低头久久凝望我;寒冬天台上他分一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手指中塞进他大衣口袋里;除夕夜大雪纷飞中长久的拥抱…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凭借他的记忆,佐以感情的色彩,流露笔端。

展厅最后一幅画,没有人物,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延绵到天之涯,海之角,世界的尽头。下面有一行小小的字:送给我最亲爱的女孩,盛西曼。

这是我此生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我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模糊了视线,心中被一种叫做感动与幸福的情绪充斥得满满当当。回头,那个给我爱与感动的少年正倚在第一幅画旁,微笑着朝我望过来,神色那么温柔,眼眸中凝聚的星光吸引着我的步伐,一点点朝他走近,吸引着我踮起脚尖,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将唇轻轻轻轻地覆上他的,闭上眼睛,感觉他的手拥住我的腰,唇上冰凉的触觉加深,淡淡的好闻的独属他的气息在我口腔、鼻端蔓延开来…

忽然,一声重重的响声在我们身后响起,当我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仓皇离去的背影,一晃而过的黑色裙角那么熟悉,似乎是…蔚蓝。

05

为了办理蔚蓝的收养手续,父亲特意从里昂回来了一趟,办好手续的那天,父母亲带我与蔚蓝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一家人团聚的小小仪式。母亲还请了江离一起,我看了眼蔚蓝,见她神色无异,也就没有阻止。母亲一直很喜欢江离,所以我与江离的事儿也没有隐瞒她,她很开明,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很开心,她说,曾经我还想撮合他跟珍妮,可惜两个人都没那个意思,为此我觉得好遗憾。

蔚蓝给父母亲敬酒,开口称呼的时候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喊,母亲体贴地笑说,就叫叔叔阿姨吧。然后拿出正式的见面礼送给蔚蓝,是一条款式独特做工精致的纯手工脚链,一式两条,我也有一条。

饭毕,他们有事先离开,又叫了饮料与甜点,让我们再坐一会。送他们离开之后我去了躺厕所,那时厕所挤满了人,所以再出来时,已是十分钟后,我没有想到,短短片刻,等待我的竟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餐厅里闹哄哄一片,音乐声中掺着人声鼎沸,我们的座位旁被人群围成一个圈,我迈过去时还在想,发生了什么热闹?拨开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我捂嘴尖叫起来,是江离。他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嘴角还残留着饮料汁的痕迹,人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试图去抱他,却被人制止了,说,不要动他,120马上就赶到了。颤抖的手指就那么僵持在空中,我抬头问蔚蓝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她惊恐莫名地望着这一切,嘴唇紧咬,脸色惨白一片,身体在微微发抖,面前的饮料杯被掀翻,汁液顺着桌沿滴答滴答打在她的裤子上,她却浑然不知。

救护车的呜咽声终于在店外响起,我已顾不得蔚蓝,跟着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跳上车往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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