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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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生一个!”桑爷爷拧着眉头说。

南杨妈愣一下:“不是吧?罚得厉害呢!前边院里秦寿祥家超生,被单位一撸到底呢!没开除已经不错了。”

桑爷爷抬眼看南杨妈一眼:“要是你当时生的是闺女,你就不生了?”

南杨妈妈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会不甘心,这才叹口气,不说话了。

也是这时,被吵醒的南杨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身上套件手织毛衣,睡眼惺忪地打招呼:“爷爷!奶奶!”

桑爷爷的目光立马变得温柔起来,一边擦锅一边笑眯眯地:“杨杨,你被我们吵醒了?”

南杨诚实地点点头:“好吵!”

桑爷爷哈哈大笑,顺手用唯一干净的手腕拍拍南杨:“等有了小弟弟,更吵!”

南杨眼一亮:“弟弟?在哪?”

桑爷爷很得意地展示一下手里的小铝锅:“看见没有,爷爷得把这个锅擦干净了,给我大孙子熬奶喝,一会儿擦完了带你去看弟弟啊!”

南杨兴高采烈:“好啊好啊!”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呼啸着冲进来,脸被风刮得通红,表情却很激动,冲桑爷爷喊:“爸,生啦生啦,嫂子生啦,是个小姑娘,可小啦!”

“姑娘?”桑爷爷好像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愣愣地看着报信的小女儿。

另一边,桑奶奶也愣住了,自言自语:“不是,那肚子形状,是男孩没错啊……”

南杨也傻乎乎地看着桑爷爷:“爷爷,是妹妹啊,不是弟弟啊!”

他的思维还很直观地做出了反应:“那谁陪我去粘知了啊?”

大人们当然不会知道,四岁的南杨期盼一个可供自己差遣的弟弟已经期盼了很久了—他很期待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手里拿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粘一团面粉调成的糊糊,在夏天的午后百发百中地粘“知了”。

而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走在自己身后,随时撑开布袋子收容战利品,然后用敬佩的目光注视自己……

“砰”地一声,南杨的幻想被打断。他定睛一看,发现暴怒的桑爷爷已经挥手把擦得铮亮的小铝锅狠狠摔出去,划出好大一条弧线,险些砸到刚进门的南杨爸爸身上。

刚买完早餐回来的南杨爸爸南林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把手中的豆浆、油条保护好,抬头问呆若木鸡的媳妇和儿子:“怎么了?”

南杨妈妈扭头看看已经怒气冲冲转身回屋的桑爷爷,再看看红着眼眶一个人嘟囔“怎么是姑娘呢”的桑奶奶,叹口气,做个口型:“女孩……”

南林恍然大悟,也跟着叹口气。

所以,桑离是在“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实行后不久便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正是因为这个计划,她注定得不到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疼爱。

然而更不幸的事情随后发生了:桑离出生后五个小时,也就是桑离的小姑姑跑回家报信后不久,桑离的妈妈死于产后大出血。

桑离—姓桑的、一出生就带来别离的女孩子。

这是爸爸给取的名字,因为爷爷已经不屑于给这个“小扫把精”取任何名字,哪怕是“狗剩”这样的名字都没有必要。

唯一对“小扫把精”的到来表示由衷欢迎的显然就是在幼儿园读中班的南杨小朋友—他居然能够做到只要一有时间就驻扎在桑离身边,看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儿睡觉,而且还能看得有滋有味,百看不厌。

渐渐地,桑奶奶也就把监护桑离的任务交给了他,嘱咐他:“妹妹醒了就来叫我。”

南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爬上炕沿(那时候北方城市里也是用炕不用床),用乌溜溜的眼珠瞪着桑离看。偶尔伸出手碰碰桑离的脸颊,内心很惊叹为什么女孩子的脸可以这么柔软!他很奇怪这个小家伙怎么如此的“小”—为了验证桑离是个完整意义上的“人”,他专程打开桑离的襁褓,确认了她确实是有十个脚趾头。然后他就越发想不明白:明明什么也不缺,怎么就会比自己小这么多?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对桑离心怀怜悯—你看看这手,也太小了,如果去幼儿园,一个桃子都抓不住!

从小,南杨就是个有爱心的孩子。

桑离当然不记得这些片断了,南杨也很模糊。所有关于这些事情的叙述,甚至是那个被扔掉的小铝锅,都出自南杨妈妈的回忆。

桑离之所以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她记忆中的爷爷就是不怎么待见她,而她少女时代全部的伙伴,也只有一个南杨。

毫无疑问,南杨很重视这个妹妹。

在桑离刚刚能走路的时候,爷爷生病了,肺癌。家里兵荒马乱,一直没有再婚的父亲头大如斗,每天奔走在家和医院之间,为老人家的久治不愈、医药费的滚雪球而发愁。奶奶更不用说,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已经透支到了高血压、冠心病一起出来为虎作伥的地步。在这样的背景下,桑离是个被忽视的小生命—后来,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女孩干脆被送到南杨家,每天晚上和南杨同一个被窝睡觉,而他居然还会给她唱儿歌!

南杨妈妈也觉得很惊讶—在桑离出生前,南杨恨不得能上房揭瓦,可现在为了哄桑离睡觉,南杨居然肯老老实实八点上床。南杨妈妈当然无法理解南杨的心情:他一方面是在培育自己的贴身小跟班,而另一方面则是在心疼一个手小脚小的“洋娃娃”。但是不管怎么说,桑离第一声喊出来的不是“爸爸”,而是“呀呀”—仔细听,或许像是“杨杨”。

桑离就这样在被忽视的境地里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她第一次说“爷爷”的那天,天很冷,下了很大的雪,五站路外的人民医院病房里,爷爷永远闭上了眼。

所以,从有记忆开始,桑离就只记得奶奶和爸爸的模样。

奶奶是桑离生命中的第一个神明。

她是个心眼很好、很善良的老太太,一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比如,给别人做媒或者在人家吃不上饭的时候送一小袋米……她坚信善有善报,所以完全不相信老桑家就这样“绝后”了。她甚至很多次动员过自己的儿子另娶,再生个孩子,她坚信那一定是个男孩!所以,她看桑离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过客,最多不过像是亲戚家的孩子。她不打桑离,不过待她也不热络,到时间了就喂米汤,有牙之后就定期喂饭。小孩子大约都在初学吃饭时不太乖,她也不急,看桑离不肯乖乖吃饭就把碗放下,起身去做别的活,直到桑离饿了哭,她再继续喂。

所以,很小的时候桑离就一直很乖—奶奶说“吃胡萝卜会变聪明”,她就像吃药一样吃最讨厌的胡萝卜;奶奶说“吃鸭血会补血,脸蛋红扑扑”,她就闭着眼睛吃脆生生却很吓人的菠菜炒鸭血;奶奶说“不要放鞭炮,会炸断手炸瞎眼”,她就真的躲得远远的,并在此后的二十几年里始终害怕鞭炮这种东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凡是奶奶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直到后来长大了,敏感的桑离才知道,那不是撒娇的依赖,不是甜腻的眷念,而只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习惯成自然的敬畏。尤其是奶奶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摧毁了桑离孩童时代的自尊。

那天,在泛着浓重来苏水味道的急救室里,奶奶用最后一丝力气对桑离的爸爸说:“再找一个吧,生个男孩,别绝了后……小菲用命给你换了个机会呢。”

那年桑离五岁,上幼儿园大班,再有一年多就会成为一个光荣的小学生。都说女孩子早熟,她虽然不懂为什么说妈妈的命给爸爸换了个机会,可还是清楚懂得了奶奶、爷爷,包括所有人的心愿—他们想要个弟弟,无论她多么恐惧,他们还是想要给她一个弟弟。

而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无法支配。

桑离的爸爸桑悦城是那种沉默的男人。

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常常皱着眉头,好像总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他和妻子是中学同学,说不上如胶似漆,可是在妻子死后他也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再婚愿望。他总是盯着桑离看,看她在院子里挖泥土、在水桶中舀水玩,有时候教她走几步路,有时候简单说几句话。他甚至从来没有像别人家的爸爸那样迫不及待地教女儿说“爸爸”,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迷路而又陌生的小动物。

所以,与其说桑离依赖南杨,倒不如说她是从南杨那里,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缺失的父爱。

彼时南杨已经读小学三年级,在妈妈的教导下还会背不少“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之类的唐诗。小男孩的天性已经被热闹的校园生活充分发掘出来,基本属于“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敢死队分子。不仅用一条椅子腿把班里欺负女生的男生揍掉了一颗门牙,还往骂自己的老师家玻璃上扔过砖头。妈妈的话基本不听,爸爸的“竹板炖肉”也没起什么作用。但奇怪的是,只要事情和桑离有关,就很有商量的余地。

比如,那年夏天,九岁的男孩子总喜欢在外面疯,有时候疯得不回家。南杨妈妈急得到处找,终于在天黑之前等到了拎一只鞋、湿淋淋往家走的南杨。

南杨妈妈气坏了,远远瞅着走过来的儿子,恨不得把手里的锅铲子劈头盖脸扔过去。南杨大概也知道不好,低眉顺眼地灰溜溜往家走,路过妈妈身边的时候几乎像装了发动机一样撒腿就往里屋跑。

“站住!”南杨妈妈拉长了脸大喝一声。

南杨老老实实地停住了。

“去哪了?”

“去……游泳了。”南杨的声音一听就是很心虚。

“放学不回家,去游泳?!”妈妈的声音眼见着就吊高了起来。

“大家都去……”南杨畏畏缩缩地抬头看看妈妈,“我不去,会被笑话!”

“鞋呢?”妈妈气得快冒烟了。

“三班的刘杰太坏,上岸的时候推我一把,我绊一脚,鞋掉河里了。”南杨低头伏法。

南杨妈终于忍不住,锅铲子劈头盖脸往儿子背上敲。南杨一看不好,撒腿就在院子里转着圈逃命,南杨妈妈跟在后面追,偶尔一铲子擦边蹭过去,就听见南杨一声声虚张声势的惨叫。稍不留神就踩翻院子里的盆盆罐罐,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南杨妈妈一边打一边骂:“你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你就想着自己,怎么不想想别人?明明说好了去接小离的,你怎么能忘得这么快?小离才五岁,她认识回家的路吗?平时看你拿小离当个宝,到了自己要玩的时候还不是把她给忘脑袋后面去了!她一个人在幼儿园门口蹲着等你等到差点中暑了你知不知道?”

“轰”地一声,南杨的脑袋里炸开一大朵蘑菇云—小离?!

南杨这才想起来,今天早晨桑叔叔专门嘱咐他,说自己要加班,让他代自己去幼儿园接桑离!

南杨猛地收住脚步,表情惊恐地僵在了院子中间。南杨妈妈没成想儿子会突然停下来,一铲子就拍到儿子脖子上,顿时鼓起一大片红肿。妈妈吓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扔了锅铲子想要冲上去看看儿子有没有被打坏,可是同一时间南杨已经拔腿往桑家跑,一边跑一边喊“小离,小离……”

这件事的发生直接导致在此后十几年的时间里,南杨都是班里最细心谨慎、踏实靠谱的学生。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直到南杨冲进桑家,看见了趴在炕上翻小人书的桑离,一路来的胆战心惊方才戛然终结。那一刻,南杨真是恨不得把桑离紧紧抱在怀里!

不过,桑离在看见南杨全身上下水淋淋的惨状后,已经在第一时间内撤退到南杨够不着的炕里边。她瞪着眼看站在炕沿边满脸傻笑的南杨,脸上满是怀疑的神色。

真真切切地看见桑离没事后,南杨才长舒了一口气。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路过幼儿园的邻居看见了蹲在幼儿园门口可怜兮兮的桑离,便好心带她回了家。不过从那以后,南杨主动把接桑离回家的职责揽上身,一直到她读小学三年级,可以自己回家为止。为此南杨妈妈还满怀大慰地对南杨爸爸说:“咱儿子真是懂事了呢,放学也知道按时回家了。冲这也得谢谢小桑离不是?”

而南杨则在此后的很多年里都记得那段时光:下午四点钟,他牵着桑离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夕阳照在他们身后,把细长的影子投到前头。他们调皮地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往前跑,那时候桑离会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笑声像银铃铛一样,清脆悦耳。

那是罕见的桑离的大笑,也是永恒的南杨的少年。

就好像那句桑离偶然看来就很喜欢的宋词—“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她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这句词里有满满的青葱淡然与田园静谧,仿佛是对孩童时代那些天真烂漫与恬静温存的温柔概括。

桑离认识常青那年,九岁。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夏天的芙蓉树散发浓密的香气,桑离和南杨在胡同口争论《恐龙特急克塞号》上一集的结局,只是一回头,就看见爸爸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并肩走过来,那女人手中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

爸爸很远就看见了桑离,便喊她:“小离,过来!”

桑离看看南杨,他也直直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女人与女人手中牵着的陌生的小女孩。南杨看了又看,还是觉得那个小女孩没有桑离漂亮。也是直到长大后他才知道,他对桑离的好,是源于他觉得桑离是个值得怜惜的洋娃娃,而且,也只有桑离,才是那个值得怜惜的洋娃娃。由此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桑离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桑离走过去,表情很平淡。

爸爸略微弯弯腰,指着旁边的女子说:“小离,这是常青阿姨,叫阿姨好。”

桑离抬头,闪过常青身后明亮的太阳光,眯了眼,过了很久才说:“阿姨好。”

常青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一定没有桑离的妈妈好看(因为桑离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女人笑起来会比自己的妈妈还好看),可是她的笑容很温和。

她松开身边小女孩的手,蹲下,用两只手轻轻抚摸桑离的脸颊,然后看着桑离的眼睛说:“桑离,叫我‘妈妈’吧。”

桑离瞪大了眼。

直到很多年过去,长大后的桑离看了很多电影、电视剧,看到那里面的女人小心翼翼想要获得一个非亲生孩子的认可时,她看着那里面或凶神恶煞或谨慎卑微的“后妈”们,总是习惯性地撇撇嘴。

因为她总是会想起常青,想起她温和的笑容,还有她平和从容的语调,不温不火,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说“桑离,叫我‘妈妈”吧”……

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后妈”。

可是后来,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常青,虽说不上多么讨人喜欢,可是也并不讨人厌。

常青是个音乐教师。

与桑悦诚结婚后,她从原来的家里搬来一架钢琴,教桑离唱歌:山谷里,静悄悄,什么在飘飘?薄薄的雾,淡淡的烟,飘呀飘得高……

一起学唱歌的还有常青离婚后带来桑家的女儿田淼。虽然逻辑上应该有音乐世家的遗传,可是田淼的条件莫名就比桑离差许多。

盛夏午后,整个小院都笼罩在炎热的气息中,然而桑离的歌声那么清澈透明,好像山泉水一样清爽。南杨坐在院子里打盹,醒来时就听见桑离的声音唱:山谷里,静悄悄,什么在闪耀?紫杜鹃,红梅花,开呀开得俏……

南杨愣住了,过很久才知道眨眨眼睛瞪着桑离家的门,心里纳闷:这是桑离?

桑离的好声音也让常青很吃惊。

她做了十年音乐教师,还是第一次碰见声音条件这么好、乐感也好得出奇的孩子。她是那样聪明甚至精明的女子,她承认自己的初衷不过是为了继续教田淼唱歌,可是她没有想到,田淼那样听上去音准还可以的孩子,和桑离相比差距会那么大。她毕竟是音乐教师出身,爱才惜才的念头战胜了一个母亲的自私。于是,那天晚上她郑重其事地向桑离父亲提出:送桑离去少年宫参加合唱团吧。

这是桑离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因为此后不久,桑悦诚终究还是架不住常青的劝说,在夏末秋初的一个周日,亲自送桑离去了少年宫。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与学唱歌的桑离一起去少年宫的,还有好说歹说才说服妈妈恩准自己去学小提琴的南杨。

其实桑离一直很纳闷南杨的小提琴之旅。走在去少年宫的路上,桑离便问南杨:“哥,你为什么学小提琴?”

南杨提一提手里的琴匣,想了想说:“容易。”

桑离瞪大眼:“小提琴容易吗?”

南杨点点头:“本来想学钢琴的,后来发现钢琴太贵,占地方又大,我家哪有地方放?小提琴就好多了,便宜又方便。而且我看电视里,指挥还要和拉小提琴的握手,特别有面子。”

桑离顿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南杨。

也是多年后,桑离才知道小提琴其实一点都不便宜,尤其是一些极品小提琴,价格更是可以达到数百万美金。而南杨所说的能和指挥握手的,是交响乐团中的第一小提琴,而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不过不管怎么说,南杨的小提琴之路算是这样开始了。开端自然很崎岖—学《圣母颂》的时候,好端端一首曲子被他拉得好像踩了猫尾巴一样声嘶力竭。那吱吱嘎嘎的声音听得南杨爸爸快崩溃了,可是南杨妈妈坚决支持儿子的音乐事业,所以南杨爸爸不敢有任何怨言。当然桑离更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逢南杨练琴就捂着耳朵目光呆滞地看着南杨,不说话。南杨自己也烦得很,觉得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可是既然已经夸海口说“一定不会浪费买琴的钱”,同时又为了能继续陪桑离参加每周末的少年宫训练,南杨哭丧着脸还是把练琴这项伟大的事业坚持了下来。

那时候或许谁都没想到,本来南杨是为了桑离而学小提琴、南杨妈妈为了不被儿子纠缠而允许他学小提琴、南杨爸爸为了不被妻子唠叨而忍受儿子学小提琴、桑离更是为了满足南杨的虚荣心而跟他学小提琴……可是到头来,南杨的小提琴止步于八级水平,桑离这个一天辅导班都没上过的学生,却在“八级小提琴手”南杨的指导下具备了演奏一些稍繁曲目的能力。

常青说过:桑离是我见过的,最有音乐天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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