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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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毛凤凰不如鸡 作者:抽风的漠兮 (原名狼骑竹马来)

PART 1

我叫陆小鸡,女,职业是宅在家里码字。

对于时间没什么概念,但是时间对于我很有概念,我栽向床开始呼呼大睡的时候天是亮的,等我翻了个身子起来时天就黑了。

我琢磨着自己真是牛B啊,一翻身地球都转了180度。

做为一个艰难地爬字者,总是期待着有一天能在网上出点小名气,我也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有人在百度为我建一个贴吧,那么加上我的名字就是陆小鸡吧。

其实我也是一纯洁地45度仰望,以为自己明媚而忧伤的小丫头,可没有这些个鱼肉思想,只道是某日老师给我们发书,细着个嗓子顺着念名字,“这个给小明,这个给小花,最后一个…那就给小鸡吧。”

我天真的脸就在大家的笑声里华丽丽的囧了。

回宿舍以后我看了一本应该是属于青春励志读物,故事告诉我,面对困难不能逃避,要勇敢的接受,于是第二天,我昂首挺胸豪迈的勇敢接受,我对同学说,我的外号就叫陆小鸡吧!怎么样!

终于我的名字遇上了传说中的百度贴吧,梦想就萌发了。

可是这一天似乎还很遥远。

因为我还没有出名,就是个无名又无良猥琐小鸡,窝在家里敲键盘。

我和那个叫小受的家伙相遇是在我酝酿着写一个耽美文的时候。

网络文字小爬虫没有创作出宏篇巨作的豪情,也就是跟风写写,偶尔拿点小钱把网费交了,最近流行耽美…我嗅到了这点味道。

我家楼下住着一个腐女,每到夜深人静还能听见她那里传来一声声男人的呻吟声,原来还以为她日日换X伴侣,后来才知道是爱好特殊。

为了写出点耽美文,我得问她借了点光碟作为资料研究。

就在那天晚上,我手里拿着要还的光碟,穿着吊带衫和裤衩爬出被窝,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套上羽绒衫,下面挂着我两条柴火腿准备下楼换一盘光碟,心想反正就几步路,上来我还得脱了进被窝,何必麻烦,然后我就顶着鸡窝头,穿着鸭子毛做的衣服,撞见了楼梯口的他。

我记得我那柴火腿哆嗦着,羽绒衫下面还露一截花裤衩,站在不怎么新的楼梯上,转角的窗户还在吹风,我本来三七分的头发被寒风吹成了九一分,枯黄开叉的发尾在风中狂舞,在风中纠结,在风中凌乱。

我尴尬地抽了下嘴角,心想这楼里什么时候来了新住户,然后就看见那个叫朱小白的腐女开了门,喊了他一声,“小受,你没走正好把这个带给小月。”

原来是腐女认识的,难怪叫小受。

朱小白抬头看见了我,叫道,“小鸡啊,来拿碟子啊!”

我点点头,飞快地冲进她的房子里,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我觉得我感冒了。

那天晚上我爬回被窝里撸着鼻涕,楼下的腐女在唱歌,“小受在哪里啊,小受在哪里,小受在大总攻的怀抱里,强攻来加入啊,3P也可以…”

然后我就想到了站在转角处看着我的那个男人,微笑着不说话,“啊嘁——!”我想我被煞到了,被一个叫小受的人煞到了。

我的笔名叫猥琐鸡,我一向很坦诚,从向往有个贴吧就是如此,要知道贴吧能遇上我这样的名字那也是缘分啊!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难遇猥琐鸡啊!

我很猥琐,猥琐小鸡,对着电脑想男人。

单靠在网上码字的那点收入,连电费都不够,我要养活自己这张嘴就得去兼职,我兼职的地方是麦当劳。

那天我正在后面油头粉面的炸薯条,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柜台前,我丢下薯条就奔了出去,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小姐,给我两包番茄酱。”

我看他西装革礼似乎不像吃麦当劳的人,但是我想这就是缘分啊,伸到柜台下面就抓一把给他,他嘴角一扬,伸手拿了两包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旁边地人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小鸡,你傻啦!拿这么多干吗!”

那天晚上我的晚餐是面包夹番茄酱,我估计他是喜欢吃番茄酱的。

楼下的腐女告诉我,他叫吕望狩,女王受,我要写耽美文就出现一个女王受,你说这不是缘分吗?

可是一连几天我从番茄酱夹面包吃到番茄酱泡饭,叫女王受的家伙也没有再次出现在麦当劳里,我生命里第二个把我煞到的温柔男不见了…

把我煞到的第一个温柔男早就不见了,如今第二个也不见了。

我琢磨了很久为什么我被煞到了,后来我发现我对温柔的男人总是没有抵抗力,我那么猥琐地站在破旧的楼道里,他还能对着我微微一笑,人间极品啊!

情人节前夕,我从麦当劳下班,在街上看着一队队的情侣从我身边走过,就如同那些俗套的小说一样,有个天真可爱的梳着辫子的卖花女孩走了过来,拿着一束花递到我面前。可惜我不是那些有情调给自己买花的女人,准确的说是我没有情调用吃饭的钱买花,我难得优雅地摇了摇头,纯洁着弯下腰伸手就要摸摸那孩子的头,“姐姐没有钱…”

哪知那丫头冲着我说,“知道你没钱又没有事的样子,才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卖花啊!”

于是二月的情人节傍晚,我就拿着一束花和那个陌生的女孩站在街头叫卖,因为就和那女孩说的一样,我确实没有什么事。

我们从街东卖到街西,那里有家霓虹灯闪耀的酒吧,很多情侣走了进去,我准备去那家店门口卖,也许效果更好。

等我在那里卖到只剩一朵的时候我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智慧了,可是下一秒我就太懊悔自己的智慧了,我看见了吕望狩走向了这家店,他的身边跟着我家楼下的那个腐女,我无比窘迫,那着那朵包装好的花挡在脸中间站在店门边躲躲藏藏,直到他们走了进去。

那支被我拿来遮脸的花被我的手纂得老紧,叶子已经皱在一起,花瓣也落了下来,如同我一般猥琐。

我回过头没,看着闪着光的招牌上写着酒吧的名字,“BLOODY MARY”。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暗恋一周未果算不算是失恋。

失恋喝酒那是必然,喝酒喝醉那是小说。

我丢了花,气势豪迈地推门进去,对着吧台上一个微笑的男子道,“给我一杯忘情水!”

那酒保一样的人囧了,隔了一会说,“小姐,给你一杯白开水好了…”

白开水…似乎也是水,“那就白开水好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要说我喝白开水也能醉那绝对是屁话,不过这家酒吧还算不错,我要白开水也给,起码我还没在价目单上看见白开水的价格。

要是哪个人跑进麦当劳要吃肯德鸡我一定会暗暗骂一句傻X,但是我到了酒吧里要喝白开水,却没有被人骂。

那个给我倒水的年轻人笑着说,“今天似乎失意的人真多啊…”

屁…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娘我可没有失意,我也没有失恋,我就是看见我暗恋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如此而已。

我才不会受什么刺激,我是谁啊,我是天下第一的陆小凤的妹妹陆小鸡!陆小凤在胭脂堆里如沐春风,而我陆小鸡又岂会找不到一个温柔的男人?

我喝了五杯水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惊赶紧坐了回去,我竟然能听见自己肚子里的水晃荡的声音,我看看杯子,发现自己还没有吃饭,估计胃袋此时已经成了水袋,打了个嗝,我摸出皮夹拍在吧台上,对着酒保道,“结帐!”

酒保笑了笑说,“小姐,白开水不用钱。”

我点点头,好的,白开水不用钱,正好我也没有钱。

我晃着水袋走出酒吧,突然觉得胃里很难受,绞着难受,一阵翻腾后我扶着酒吧门前停着的一辆车开始呕吐。

马路上来回走着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听见有人说,“小姑娘喝多了吧?”

我呕了一口心里啐道,你丫的才喝多了!我吐的是水又不是酒精!

正想着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我扭过头就看见了那个把我煞到的男人。

“你没事吧?”他还是笑着说话。

我赶紧直起身子一把抹去嘴角的水,怔怔地说,“没…没事。”

我看着他温柔的笑脸,估摸着他应该和小说里的那些男人一样优雅地掏出个手帕给我,然后我拿着手帕发花痴,末了奸情就产生了。

可是他似乎却没有这个意向,歪了下头看着我吐的那滩水,微微溅到了车轮上,微皱了眉头,我估摸着他是要送我回家?一夜情…OMG!我可没有穿着性感小内衣。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着那滩水说。“是你吐的?”

我傻笑着点点头,他只是看着我,隔了一会道,“这是我车,你把它擦干净。”

我没见过温柔的男人倚在一边看着女的擦车,我哆嗦地接过他拿出的手帕把车下面微微溅到的水擦干净,一想到这是我自己吐的,更加恶心。

我小心地用余光瞥着他,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即便是迎对着路人奇异的目光他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我狠狠地擦着车轮,丫的不是面瘫就是牛郎!微笑都不带喘气的。

那时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般恶毒的想法,我是善良的小鸡啊,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我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明白了一道理,再善良的女人都会变成恶魔——当她遇到男人的时候,更准确的说,是当这个男人不喜欢你的时候。

我看见他的脚走了过来,目光从我的头顶上方滑过,打量了一下他的车,对我说,“好了,你可以让开了吧。”

然后我就拿着那手帕看着他开着车在路上慢慢远去,再看看手帕,无比恶心,欲丢难丢,暗自啐了一句,小鸡啊小鸡,你是脑残么,还相信这个男人是温柔的吗!

我狠狠地把手帕丢进了垃圾箱,觉得今天过的实在太充实了,先是暗恋破灭,然后是连对温柔男人的向往也破灭了。

愤怒向来是智慧的催化剂。

我立刻想到他出酒吧的时候腐女朱小白可没有跟出来,难道是闹分手了?这般想来我心里觉得一阵快意,活该!

第二天早上我就看见另一个男人早上来接小白上班,我彻底断定吕望狩失恋了,哈!我坐在马桶上哼着小调,还有什么比让自己暗恋与幻想一起破灭的男人也失恋了更让人振奋的事了?

可是命运却是不公平的,他失恋我也失恋,可是我还附加了一项——失业。

出了麦当劳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收银机不就是个小抽屉么,关了还是要开,开开关关多麻烦,不如开了就不关拿什么都方便…

可是我理论却不被经理接受,于是忘记关收银机的我被辞退了。

如果说这对我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大概就是我由一个半宅女彻底沦为了宅女。

都说宅女腐是一家,为了写好耽美小说,我彻底和腐女勾搭了。

结果几天之内我接连受了刺激,腐女朱小白听了我的失业说了一句,“吖…我是有班不去上啊。”

听了这话我就华丽丽的妒嫉了,即便是最毒妇人心也可以谅解了,女人间赤裸裸的刺激着实是太刺伤人了!

迎着我火热的眼神,小白道,“要不你去顶我职好啦,我可以和经理说的,这样我们都好啊,我也不用愧疚,你又能找到工作了。”

如果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我一定回鄙夷地看她一眼,然后高声道,“且不说我还有写文这个职业,我就是一无所有,我也不会接受刺激我的人的施舍!”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太富有了,富有的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和骨气。

我点着头傻笑,“好啊好啊…”因为她和我说她是职业就是坐在位子上看男男小电影度日。

你听过这样的好事吗?我要是犹豫我就是白痴!

其实我也纳闷着和我一样住着廉价房子的腐女为什么有这个本事,但是事实证明奇迹是存在的,我被通知第二天去KL公司报道。

KL公司,多么奢侈糜烂的企业啊,我第一次见识了裙带关系的厉害。

就我,这样一个猥琐小鸡,就凭一个腐女,进了这家公司。

其实也不全是这样,我小鸡也是正牌大学出来响当当的知识青年啊,只恨自己学了个环境保护与人类资源的专业,大学毕业后我就发现了,就我这专业,要不是去种树,要不就得去山旮旯宣传计划生育。

于是我干脆在家宣传我专业,在网上爬爬字,我写的主角一出场都要说一句,“要想富先种树,少生娃娃多修路。”

然后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向KL公司走进去,这一刻多么空气清新,看看这地板,看看着电梯,看看着窗户,看看这人——胸够大的啊!

等等…这不是我大学同级的同学黄波波嘛!

她挺着自大学时代就著名的F罩杯,豪迈地从我身边走过,停了下来,“你…陆小鸡?”

我抽着嘴角点了下头,“好久不见啊。”

“那是…”她笑着说,“毕业以后的聚会你一次也没有去过,谁见过你啊。”

“…”我知道,我被鄙视了,你说我一个进了一流大学学了二流专业混成了三流学生连一个四流工作都找不到的人,我好意思去参加聚会吗!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问,“你来这里干吗?”

她这么问我就找到扬眉吐气的机会了,我估计杨白劳若是一夜暴富估计最想见的就是黄世仁!

我装佯把目光投向周围随意地说,“我来上班啊,其实这家公司也不光是只收你们这些学会计的,公司人口这么多,总得请我这个学人类资源的人才嘛…”

黄波波哼了一声,瞥了我一眼,“那你去哪个部上班啊?该不会是清洁部吧?”

“哼…”如果不是这里人比较多,我一定会叉着腰仰天大笑三声,可是我只能暗自得意。“我可是被广告部吕经理招进来的人,直接为高层服务。”

“吕经理?”黄波波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会惊呼,“难道你是要顶替朱小白!”

我琢磨着黄波波不愧是好专业出生的人才啊,这都能猜出来,“是啊。难道她很出名?她是什么人,董事长的女儿?董事长的孙女?董事长的曾孙女?”

黄波波不答话,只是把我全身看了遍,然后露出一种我琢磨不透的表情似乎在表达什么意思,径自走进了电梯,我也跟了进去。

直到某日我看见两只野狗在土堆里打滚抢骨头,那一刻我才明白,黄波波那个表情所要表达的意思——物以类聚。

电梯停下的时候,我和黄波波同时下了电梯,她伸出手指指了一间办公室说,“那是吕经理的。”然后往右边一指,“那是我的。”

我惊呼,“呀!黄波波你还是经理啊!”

“难道和你一样?”她反问道。

“那是那是…”好女不和波霸斗,我猫着步子向吕经理那里走去,喉咙有点干涩的发痒,手也微微抖了起来。

经理室门上有一块镜子,我看见了自己因为紧张而略显狰狞的面孔,这就是传说中的仪容镜吧,到底是大公司,员工的仪容很重要,我赶紧挤出一个笑,不行,太傻了,那含蓄一点的,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不多…还是文静的?或者是精干的?

我正研究着自己要摆什么样的表情见人,门里传来一声,“进来。”

难道是我弄出了什么声响?我惊了一下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正在低头看东西,我咽了下口水,目光看向天花板结巴地说,“我…我是朱小姐介绍来的…”

“我知道。”那人回道,“门上有玻璃。”

“恩?”我扭头一看,得,直接出门跳河吧。那门上的镜子从这里看就是玻璃,我刚才对着镜子都摆了什么表情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对自己说,人生的挫折很多,小鸡我是坚强的。我平静了一下继续说,“我叫陆小鸡,二十六岁,S大学毕业,环境保护和人类资源专业…”

“恩…”那人低着头应道,“大学不错,不过专业有点…”他思索了下,“那你就先做做这层楼的环境工作吧。”

“环境?”我嘴角抽了一下。

“大概是…”他伸出脚,点了下地上一张纸屑,“这个。”

我愤怒了,真把老娘我当成清洁工了!其实现在我要是能找到一个清洁工的职业我也愿意,问题是当着黄波波那个女人当清洁工,而且…一想到她的笑脸,我全身就打了个寒颤,“经理啊,这个…”

那经理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声音极其温柔,“你能胜任的,你那天擦车就擦得特别干净,果然学这个专业的。”

如果说我那天吐的是水,那今天一定是要吐血了!

“我…”我多想像革命英雄一样豪迈地说,我不干了!

可是革命英雄要不就牺牲了,要不就跟着大部队吃大锅饭,可是我不能,第一死不了,第二没组织。

我只得猥琐着对打击我的人讪笑地说,“谢谢经理给我安排工作。”

吕望狩依旧保持着他温柔的微笑,“好好干啊…”

好吧,其实除了面瘫和牛郎外,还是真的有人喜欢成天挂笑的,还是这样的虚伪的笑!

我向后退了几步正要走,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吕经理你怎么不问我怎么认识朱小白的吗?”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很简单,一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猥琐的形象是不是已经被他淡忘了,二是想扯出裙带关系让他看在小白的面子也给我换个好工种啊。

他看着我,从短小的羽绒衫外套一直看到下面,微笑着说,“我记得你啊…大花裤衩子嘛。”

我囧了,很囧。

他扬了下眉头,笑得更加灿烂了,“不好听吗?那梅川(没穿)裤子如何?”

我继续囧,很好,小鸡,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吃了一周番茄酱为的那个温柔男人,神啊…让我去异世界吧。

可是神不肯,于是我陪着笑说,“经理你好有幽默感啊,日本名字起的真好…”

然后我明白了一点,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是真的掉馅饼砸的也不是我,就是真砸到我了,也非把我砸得鼻青脸肿。

回了家我就端着碗和楼下腐女一起拼饭吃,我说着就开始骂那个伪善的男人,“亏他一副温柔的样子,原来是毒舌男!”

小白道,“我觉得小受人挺好的,像哥哥一样。”

哥哥…我叉了一个水饺,“难道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就对我不好?”这是什么情况,多么俗套的故事情节啊,害羞而别扭的男主啊…我萌了。

朱小白抓了下头,“我好像听小受说过,他觉得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可爱的像妹妹一样,一种是让人讨厌的猥琐女。”

而我正中红心,猥琐的小鸡。

说到这里话题,朱小白问我,“小鸡啊,你为什么喜欢温柔的男人啊?”

“嗯…”说到这个话题我又再次想到了他——那个生命中第一次把我煞到的男人。“那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纪的时候,就在那年除夕,我和邻居的姐姐放烟火,那个姐姐要去前面的小店买烟火的时候,我就站在巷子口等她。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周围很漆黑。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几个中年猥琐男,把天真幼小的我围在了墙角。他们就在那个墙角…在那里…”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时间过去已经很久了,但是想起当时的情形,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小白听着死死攥着我的手,轻声安慰我:“鸡…别怕,我在呢!”

我看了看她,摇摇头说我没事,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的喊声就被淹没在了响亮的鞭炮声中,他们鱼贯而上…他们…夺走了我的,我的…”

“小鸡…”小白索性一把抱住我。

我艰难地吐着字,“…我才拿到!”

小白一僵,抽了下嘴角,放开我。“这个温柔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蹲在墙角,看着别人手中的烟花一支一支地升上天空,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我…没钱了。我就这样蹲着,看着,默默地羡慕着。寂寞的小脸蛋在绚丽的烟花掩映下,格外忧伤。

可是,就在我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骑着竹马的男孩突然神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他肩垮一布包,借着漫天烟火流离,我大概能看到,里面装的是火箭筒,冲天炮,满天星,还有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字来的烟火品种。我怔住了,只见他对我温柔一笑,说:“来,我们一起放炮吧!”

我知道我没有钱,我也很想和他他一起玩,可是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随便地就跟别人走了,特别是男孩子。

因此我没有说话,我看着他,气氛有些僵持。

他从竹马下跨下来,牵过我的手说,“走!我们去那里…”

我那纯洁的小手就被他牵了,他带我来到一片空地,抽出一根烟火,我认识,那是我舍不得买的一种,他把烟火递给我,然后笑着对我说…”

“说什么?”小白问道。

我咽了下口水有点尴尬,“我忘记了…”

“那这和温柔有关吗?”

“怎么不算!小孩子而已,你不知道他笑得多温柔啊…那啥,柔情似水啊!”

“所以呢?”

“所以啊,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正式上班第一天,我意料之中的得到了黄波波的嘲笑,“真不亏是环境保护专业的学生啊,干起来确实比清洁大妈要专业。”

其实除了要偶尔接受黄波波的话语,这份工作还是可以的。首先,这里的清洁工作明显比扫厕所要高档多了,我还要负责把花花草草浇水修枝,窗帘开得合理不合理,如何节约公司电源利用光能;其次这里工资不低,这也是我疑惑的,难道KL公司要竞争五星级公司评选?连清洁工作都要找我这样的专业人才?要不为什么要花远远高出清洁工工资的价钱让我来做这些事,如果仅仅是因为那个腐女,那我除了膜拜她什么也说不了。

又或许是…我想到吕望狩的说,“你擦车子就擦得特别干净。”

我突然觉得他的决定权是主导。

话说自从擦车子那天我就知道吕望狩这个家伙是一个十足伪善的人,可是让我真正惊悚却是他的伪善只有我知道!

这是就传说中的天降大任吗?要我这个正义的化身去揭穿他伪善的面目。

可是我只记住了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忘记了下面的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这猥琐的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某人的面目被揭穿的时候呢?

“陆小姐。”吕望狩温柔的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优雅地一笑,“我把茶弄翻了,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瞧瞧,装得多温柔啊。

再看看周围的女职员,“啊,吕经理,你没烫到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有薄荷膏。”

吕望狩微笑着说,“没事,就是要麻烦陆小姐清理一下了。”

我愤愤地拎着拖把走了进去,门一关上,吕望狩往椅子上一坐,“擦干净点,大花裤衩子。”

“我不叫大花裤衩子!”老娘怒了,只要没有人,这个家伙就叫我大花裤衩子!

吕望狩抬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有说这个名字是叫你吗?”

“…”很好,如果哪天你对着黄波波叫一声大波霸,我就相信你叫的不是我!

他温柔一笑,“难道陆小姐现在真的穿着大花裤衩子?”

“…”好,你狠,神啊…请赐于我普罗米修司的忍耐力吧!

待我拖完了地,拉开门走出去,他那感激的声音也就顺着敞开的门传进了外面各位职工的耳朵里,“陆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正好黄波波从隔壁走了出来,探了个头对吕望狩说,“这不就是她的职业吗?吕经理真是太客气了。”

为了工资为了工资,我咬牙对自己念到,陪着笑去洗拖把。

过了几天我终于理解了那天小白的话,这个家伙果真是把女人分成两类,可爱的妹妹型以及讨厌的猥琐型,而我很不幸的是后者。

而吕望狩似乎把公司里的年轻女职员都当成了前者,温柔体贴,成功地成为了KL公司的大众情人,或者说是大众哥哥。

想这些的时候我在公司的垃圾站倒垃圾,瞥见恶心的墙上的一行字,我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千古绝对——莫愁女莫愁于莫愁湖畔。”

我琢磨这就是传说中的垃圾桶文学啊,膜拜之…不过这个对子要怎么对呢,我忍不住再凑过去四下找答案,突然身后就传来的车喇叭的声音,我扭过头一看,后面的车库里开出一辆我熟悉的车,吕望狩探了头出来,看着正弯着腰凑在垃圾桶前看墙上的字的我,笑了一下,“哟,猥琐鸡猥琐于猥琐墙边嘛!”

然后我看着他的车开了出去,再看看那个“千古绝对”,以及周围的秽物,无比恶心。

看完了垃圾就看小强,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缘分啊…”我感叹了一句。

“快快…拿…走…”黄波波大口喘着气,这个小强于3分钟前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一角,准确的说,是办公室黄波波经理的裙子一角,从而引发一阵尖叫。

我看着她那F胸的起伏,估摸着再叫下去,就她那起伏的胸就能把她的脸给撞肿了,于是自告奋勇地推开旁边远观的女职员,“我来!”

我来是我来了,问题是我来能不能解决呢?

黄波波对我道,“陆小鸡啊,我们可是同级的好姐妹啊…”

我原本蹲着身子想和她裙子上的小强培养一下感情,听了她的话仰头一看,我郁闷了,因为我竟然看不见她的脸…

同级的好姐妹…我蓦然想起了我大学的悲惨人生,环境保护和人类资源本身就是个超级冷门,外加S大原本就是重理不重文,这个系压根就是来充数字的,寥寥几个人,还有的上了一半去转系,还有的干脆去半工半读,最后认真上课的就剩下我一个,然后为了节约资源,我们系里的一切活动都随大流,我除了上课以外的活动全都被插到了经济系,而我就开始了饱受黄波波的刺激,刺激到如今,我还要蹲下身子给她捉裙子上的蟑螂。

“黄波波啊…”我试探地说了一句,“要不我喷杀虫剂?”

“你喷了我的衣服怎么办啊?”黄波波叫道。

我怒了,你丫的衣服连杀虫剂都不能喷,难道你要我手抓活的吗?我向上怒视了一眼黄波波的胸,伸出手叭叽就捏了下去,黄波波尖着嗓子叫,“陆小鸡!我的衣服!”

我伸出手道,“没办法,我诱导了它半天它就是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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