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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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轻轻笑了笑,“七妹妹很机灵。”流年笑着摆手,“哪里哪里,过奖过奖。”锦年心中微晒,小七,你已嫁为人妇,即将为人母,却还是这般禁不得夸。才夸你一句,你就飘飘然了。

锦年又闲闲问起,“若是有一亲戚家的少女,既美貌又有才情,却无意间落入你夫婿怀中,你该如何?”说完之后,见流年很是困惑,微笑补上一句,“她家道中落,难觅高门亲事。”

流年嗤之以鼻,“这还不好办,她能落到一个男人怀里,就能再落到另一个男人怀里。我倒要看看,她能同时嫁几个?!”阴谋诡计谁不会呀,你能设计这场面,难道我不会?这种处境的少女身边侍女不会太多,实力不会太强,想设计她,难度应该不大。

锦年垂下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流年唠唠叼叼说着,“这样的少女是最不能进门的,否则后患无穷。六姐姐,咱们从前见过韩国公府的吴萱、吴芃,你还记得吧?她们两家都有这样的人,家里一天到晚的不太平呢。”

锦年似笑非笑看过来,“谁不想像你家这样清清净净的,哪里能够?”小七你莫名其妙交了好运,不知道人间疾苦。哪家贵妇想给丈夫纳妾收人的,不是没法子么。

“日子都是自己一天天过出来的。”流年表示反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便要做什么样的打算。”想过清清净净的日子,那想办法呀,谁的好日子是从天上掉下来,丝毫不用经营的?

“那我来取取经罢。”锦年微笑,“若是夫婿另外有了心仪之人,七妹妹你会怎么做?”男人么,送上门的美女他不会推拒,多多益善。女人不能“善妒”,要贤惠大度能容人,怎么办。

流年已经出离愤怒了。乃山移情别恋?怎么可能!家里放着我这么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美女,他会另有心仪之人?锦年你真是没眼色,没眼光,不擅言辞。

流年挺直腰身,“乃山才不会这样呢,我俩可要好了!要是他真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会哭死的,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伤心…”

“不许胡说。”青年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过来,门帘挑起,张屷身披貂裘,缓步走到流年身边,面带责备,“你说的话,宝宝会当真的。”

张屷蹲下身子,认真对着肚皮说话,“宝宝,你娘方才是信口胡言,莫理会她。爹爹疼你娘,疼宝宝,才不会去喜欢别人。”怎么能跟孩子乱说话呢,这可不成。

甜言蜜语又不要钱,流年向来不吝惜,“乃山最好了,我感动的想哭”“咱们和宝宝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咱们一家三口守在一起,多一个人也不要。”张屷微笑,“怎么会,咱们往后还会有宝宝。”小不点儿乖,生一个孩子可不成。

午后阳光照进来,有一点刺眼。锦年闭上眼睛,心里空空落落的。小表哥对妻子竟是这般体贴,这般亲热,小七你一介庶女,何德何能,能令小表哥如此待你?

未时末,锦年和黄恪告辞离府超级流氓战神。流年有事要请教沈忱,张屷陪着她一起去。沈忱、简胜男看见流年过来,都笑着命令,“小不点儿斯斯文文的,不许跑不许跳。”怀了孩子,不许再调皮。

流年很严肃,“自从过了十八岁生日,我便是彻头彻尾的大人了。”我一直在以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好不好,还拿我当孩子哄。

说笑了一会儿,流年表明来意:锦年似是不大顺遂,宜春侯府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忱和黄恪也算是有些交情,对宜春侯府的事,或许知道一二。

沈忱取笑道:“小不点儿很友爱姐妹呢。”流年笑嘻嘻,“莫说同父姐姐了,便是堂姐有事,也要伸出援手的。倒不是为她们,是为了父亲、祖父。大哥您不知道,我家祖父、父亲都是疼孩子的人,哪个儿孙日子不舒坦了,他们都会牵挂的。”

沈忱和简胜男都啧啧,“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原来小不点儿这么孝顺老太爷、谢四爷,从前愣是没看出来。张屷板起脸,“大哥大嫂,不许嬉皮笑脸。”小不点儿是来问正事的,看看你们,做长兄长嫂的没个正形儿。

张屷越严肃,沈忱越想笑。简胜男偷偷拉他一把,“莫笑莫笑,小阿屷会恼羞成怒的。”沈忱正色说道:“黄家的事我不曾留意,弟妹莫担心,我使人打听去。黄家的事,不难打听。”流年喜滋滋道了谢,张屷陪着她慢慢走了。沈忱直憋到小阿屷和小不点儿走远了,看不见了,才放声大笑。

沈忱做事素有效率,很快打听到了宜春侯府的□:锦年和黄恪的亲事不是薛氏做的媒么,薛氏这两年跟全夫人常来常往,颇为投缘。薛氏夫家有个出了五服的侄女,姓章,不知怎么着被全夫人看见了,欣赏的很,时时拉着往宜春侯府去。然后不知怎么的,这章姑娘落到黄恪怀里了。

章姑娘是武安侯府旁支,“旁支,通常是很穷的。”沈忱解释道。流年很善解人意的点头,我知道,红楼梦里贾家的旁支也很穷,要依附着贾府过日子的。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落到一个男人怀里,还能再活着么?章姑娘哭哭啼啼要寻死,黄恪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秀丽面孔,毅然决然,“我娶你!”

这个娶,可不是容易的。娶做正妻没可能,黄恪有妻室,妻室还是望族嫡女,娘家有位阁老伯父,有位做通政的亲爹。纳做妾室呢,章家又觉着丢不起这个人。磨来磨去,全夫人有了好主意,做媵好了。做媵的女子,全是出身好的,有身份地位的,比正室也差不多少。章姑娘跟恪儿媳妇算是表姐妹,做媵,正合适。

问题又来了。媵,是古书上才有的,实际上谁也没娶过。这媵,怎么个娶法?宜春侯府跟章家正商量着。说是宜春侯府,其实就是全夫人。宜春侯放了外任,根本不在京城,也不知道这件事。

沈忱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发觉流年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看。不止是盯着自己,还盯着小阿屷看了半天。小不点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坏主意呢。

“你俩,虽都是侯府世子,但都不合适。”流年下了断语,“还是再寻摸个人吧,身份跟黄恪差不多,家世跟黄恪差不多,年龄别太大了,长的别太丑,一定要是怜香惜玉的性情。”

“我能不能理解成,这个人一定要好色?”张屷很谦虚的求证。流年摸摸下巴,“通俗点说,就是这样了。不过乃山,讲话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张屷谦虚的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沈忱交往颇广,“这样的人么,倒还真有三个两个的。我想想,给章姑娘拣一个年轻貌美、性子和善的。”武安侯家就有这么一位,不过同是姓章,太扯了,换一家吧。

正月初十,武安侯府大宴宾客。赵国公的孙子姜清也在坐,因皇帝是静孝真人从小养大的,故此对赵国公府眷顾的很,姜清整天游游逛逛,日子很逍遥。

第172章

姜清很会怜香惜玉,府中姬妾甚多,全都是穿金戴银、锦衣玉食,比寻常人家的正经奶奶太太还阔气。姜清嫡妻许氏,是一乡间贫儒之女,从小读着女诫长大,贤良大度的不行,对这一众妾室极为宽厚。家中既有贤妻又有美妾,姜清小日子挺乐呵。

和姜清同席的都是国公府、侯府子弟,年纪差不多,一样是醉心于吃喝玩乐。姜清和魏国公府的徐揽紧挨着,相谈甚欢。徐揽是徐朗的独生子,魏国公府世孙,跟他爹徐朗一样,没旁的爱好,就喜欢美女。要说起来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徐揽比他爹徐朗长进多了,喜欢的是成年女子而不是十二三岁的幼女。

座中诸人,倒是奉承姜清的人更多些。姜、徐两家同为外戚,姜家出了位孝敏元皇后(静孝真人),徐家出了位端贤太后,皇帝陛下是被孝敏元皇后抚养长大的,和徐太后并不亲近。皇帝即位之后,对徐家是礼遇,对姜家是荣宠,相差甚远。

说着说着,不知哪个不正经的提起来,“欢场女子到底风尘味儿太浓,笑的太假,还是良家女子有趣。”他这话一出口,姜清、徐揽都引为知己,“这话敞亮!”青楼女子迎来送往的,太过风流水性。哪像良家女子,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多么痴情,何等干净。

那说话的人是武安侯的孙子章峤,生平最擅长的就是寻花问柳,窃玉偷香。这一通酒喝下来,章峤和姜清、徐揽越说越投机,渐渐的无话不谈,“我本家有个妹妹,已是出了五服的。那小模样长的,真是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她家穷了,也愿意闺女给人做小,只可惜跟我一个姓,我是没指望了。”章峤连连叹息。

姜清和徐揽都动了心。欢场女子他们早就不希罕了,婢妾、小门小户的闺女也腻了,这出身落魄旧家、愿意委身为妾的绝色美女,却还新鲜着。这样女子本就不多,更有些讲究气节的,宁愿嫁给清贫书生吃苦,也不会屈节作妾。今儿个能碰上这么一位,难得啊。

姜清先抢着问了一句,“能否赐见?”徐揽也不甘示弱,“这样的美人,哪能藏着掖着?兄弟,想法子让哥哥看上两眼,一解相思之苦。”章峤犯了难,“她近来好似在说人家,要说给哪家侯府世子作小,极少出门。”

徐揽拂然,“侯府世子,比得上我么?我以后可是魏国公。”姜清是没爵位的人,说不响嘴,只笑道:“像我这样的,想必尊驾定是不会放到眼里。”赵国公府的爵位本来只有一代的,先帝加恩给了两代,到他这辈子,爵位就没有了。

章峤急的跳脚,“这话是打哪儿说起?”本为的是交好姜清,千万不能得罪了。姜清不算什么人物,他爹赵国公面子大,皇帝陛下当亲舅舅似的敬重着。

三人鬼鬼崇崇的,溜去了厢房。章峤叫来自己的小厮,“去,使人到后宅告诉三小姐,让她请璐姐儿来散淡散淡。”小厮应声去了,章峤转过头冲姜清、徐揽笑道:“舍妹跟璐姐儿极好,一叫她,必来的。”

徐揽猴急,“她来了,只在内宅深居简出的,我还是见不着!”姜清咳了一声,“稍安勿躁,章兄定是有法子的。”章峤果然是胸有成竹,“两位兄台,咱们到花房等着。璐姐儿回回来,都要在花房逗留许久。”她爱花,自己家里又没有花房,就希罕武安侯府的。

三人起身去了花房。进花房之前,章峤客气的拱拱手,“两位兄台看看就好,请勿出声。”我就是带你们偷看偷看,你们可别大肆声张。姜清、徐揽都笑着许诺,“断断不会出声。”

武安侯府的花房很大,培植有各色名贵花卉。三人在一簇玫瑰花丛后坐定,眼巴巴等着看绝色佳人。功夫不大,一名身姿窈窕的妙龄少女盈盈走来,身后跟着两名丫头打扮的女子。

妙龄少女应该很喜欢玫瑰,轻移莲步,走向玫瑰花丛。姜清、徐揽都摒住了呼吸:那是一张薄施脂粉的美丽面孔。比她身旁的红玫瑰更加娇艳动人。

姜清心思动的极快,“先下手为强!”章峤,我可没食言,我不出声,我只动手!姜清轻手轻脚转过花丛,妙龄少女跟两个丫头心思都在鲜花上,并没注意到身后,姜清从身后抱住美人,轻笑道:“我捉住你了,你跑不了。”

两个丫头胆子都不大,吓白了脸,“你你你…大胆狂徒,还不撒手!”章璐小姐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是黄恪?黄恪不是命人送信过来,约自己在花房相会么?

章峤急的直跺脚,姜大公子你也太性急了,真看上了,你倒是等着我慢慢的替你想法子啊。徐揽不干了,撸着袖子气势汹汹走出来,把姜清推开,“小姜,没你这样的!”推开姜清,把吓呆了的美女抱到自己怀里。

姜清冷不丁的被徐揽偷袭了,也是恼怒,“我先捉到她的!”徐揽脸红脖子粗的跟他嚷,“明明是我捉到她的!”两人竟是谁也不肯相让。

章峤眼看着态势不对,早悄悄溜走了。得了,这两个花花公子真是不能招惹,也太没禁忌了吧,这还在武安侯府内宅呢,你们就敢这么着?下回不带你们玩了,惹事精。

美人气的差点晕过去,颤声道:“你们,你们太也无礼!我姓章,是好人家的女儿,还不快快放了我!”武安侯府姓章,我也姓章,知不知道?还不赶紧放人。

徐揽一脸贱贱的笑,“美人儿,别装了!你正跟侯府议亲,要给世子做小,对不对?我是国公府的世孙,往后是国公爷,不比个侯爷还强点?美人儿,跟了我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奴婢成群,享尽荣华富贵。”

美人儿圆睁杏目,“胡说!谁要给人做小?”争不来个左右夫人,也要争个二房,往后生下儿女,比正房也不差什么。横竖侯夫人是向着自己的,若是正房生了女儿,自己生了儿子,或许还能争争爵位,。谁要给人做小?

姜清冷笑着站在一边,好,徐揽你力气大,把美人抢了去,这份情我记下了。美人儿使着性子,徐揽贱兮兮的陪着笑上下其手,两个丫头抖似筛糠,说不出话来。

正乱着,武安侯的另一个孙子章岱乌帽耳貂,陪着沈忱和黄恪缓缓而来,“两位都喜欢兰花,真是雅人。寒舍这花房中培育有几百种兰花…”正说着话,却听得花房中传出嘻闹争吵之声,章岱未免赧颜。

沈忱很识趣,“改日再来叼扰。”章岱感激的拱手,“惭愧,惭愧。”花房这么清雅的地方,吵什么吵?听着有男子声音,有女子声音,那更是不应该了。

沈忱和章岱欲走,黄恪却停在留地不动。这声音好熟悉!是她,真的是她,她在跟谁争吵?黄恪呆了呆,也不理会沈忱、章岱,径自闯了进去。

沈忱微微一笑,“阿恪正和贵本家议着亲,关切一些,也是有的。”章岱红了脸,“已是出了五服,我也不便深管。璐姐儿糊涂,多少清贫士子不能嫁,要嫁有妇之夫!”

沈忱笑容不变,“这门亲事,谢家根本不知道,宜春侯也不知道,只有全夫人自己兴兴头头的张罗。到最后能不能成,还在两可。”章岱哼了一声,“不成最好。”璐姐儿若是自己的妹妹,宁可掐死她,也不能让她这么丢人。

两人站在门口说着话,没一会儿,黄恪脸色惨白的冲了出来,疾奔而去。沈忱微笑,“阿恪不知怎么了,我跟着瞧瞧去。”跟章贷告了辞,追赶黄恪去了。

章岱脸色变了变,闪身到花房中瞧了一瞧,“呸!真是有伤风化!”章岱暗暗骂着,脸色铁青。如果徐揽是个识相的,章岱都来了,他该放开章璐,好言好语央求。偏偏徐揽是个被惯坏的公子哥儿,人情世故懂的不多,也不放在眼里,大模大样的叫嚣,“你装什么装?不都是做小么,难道我比不上姓黄的?他往后是侯爷,我是国公爷!”你傻呀,公比侯高一级!

章岱命人请来璐姐儿的父母,“您两位看着办吧。”甭跟我说什么武安侯府治家不严,您两位若不是打定主意要卖女儿,让璐姐儿给人做小,徐揽他敢这么嚣张?

姜清在旁凉凉说道:“宜春侯府世子才刚进来看了看,掩面离去。您两位也不必盘算着嫁黄家了,黄家不会要的。我先抱过令媛,然后是徐世孙,我俩里头,您两位挑一个吧。横竖不管拣了谁,都是做小。”

自黄恪疾奔而出后,璐姐儿已是昏倒了。她原本盘算的很好,黄恪年轻英俊,性子又厚道,是个好糊弄的。男人好哄,全夫人虽有些执拗,却也是好哄的,谢锦年名门嫡女,难名有些傲气,不会低声下气服侍男人、婆婆。自己过门后只要稍费些心思,再生下儿子,就能跟谢锦年平起平坐。想的那么美,算计的那么好,都搁不住今天这一闹。黄恪性子再宽厚,亲眼看见自己被徐揽抱在怀里,不管自己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黄恪心里都会有一根刺,再也拨不去。自己的图谋,竟是全数付之东流。

璐姐儿的父母迅速盘算了下:黄恪已经跑了,看来难以挽回。姜清没有爵位,可家中豪富,又有圣眷,且大老婆不厉害。徐揽往后是国公爷,还有个太后姑母,想必前程是不差的。徐揽的正室是谁?蓝家的姑娘吧,蓝家的姑娘,应该是贤惠大度的。

璐姐儿的父亲定下了徐揽。倒不为别的,徐揽那么霸道的抱着璐姐儿不放,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若不许了他,定会怀恨在心。姜清么,安安静静的立在一边,好似不大上心。

尘埃落定,丑闻变成韵史,魏国公府世孙迎娶璐姐儿为二房。郑重其事的摆酒宴客,场面虽比不上正式娶妻,却比寻常纳妾讲究不少。徐揽的妻子蓝氏端坐在上首,看着丈夫的新欢袅袅婷婷走了进来,咬碎银牙。

“…本来只想帮六姐姐把人弄走的。”流年坏坏的笑着,“可是大哥一提起姜家,我便想起徐家了。璐姐儿有这样的胆识,还是到魏国公府大显身手,方才合适。”姜清家那许氏就是读书读傻了,整个一傻大姐,璐姐儿还是别去祸害她,去和蓝氏较量较量吧。蓝氏不是开口闭口就是“不嫉妒”么,给她添个风姿楚楚的姐妹,让她有机会展显她的容人雅量。

“小不点儿真坏。”沈忱和简胜男都叹息。人家蓝氏也算是位名门贵妇,不就是曾经想给你塞几个美貌丫头么,你这记仇的,竟给蓝氏弄了个二房过去。

“这事还没完。”流年嘻嘻笑,“姜清和徐揽都是小辈,就算是姜清和徐揽结下梁子,也抵不了什么事。大哥,我若是姜清,定会到皇帝陛下面前哭诉一番。”

皇帝表哥,我和璐姐儿是两情相悦,倾心相许的。无奈璐姐儿父母嫌贫爱富,听说徐揽往后会是国公爷,就忙不迭的把璐姐儿许过去了。皇帝表哥,我是这么输给徐揽的。

沈忱想了片刻,“皇帝陛下或许会再次特许赵国公府袭一代爵位。”有静孝真人的恩情在,皇帝一定是不吝惜于提携姜家的。如果姜清真这么哭诉了,没准儿国公爵位真能到手。

流年点头,“如此,一则是咱们交好了姜家,二则,打压了魏国公府。”对魏国公府什么也不用做,抬举姜家、给姜家体面荣宠,就是在打魏国公府的脸,在打徐太后的脸。

不管放到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地位差不多的两个人,捧一个,就等于踩另一个。姜清才和徐揽争女人落败,皇帝就特许姜清袭爵,是尊敬过世的孝敏元皇后,也是鄙夷如今的端贤太后。以皇帝对孝敏元皇后的感情,很容易想像出他会怎么做。

沈忱来来回回打量流年,“小不点儿还知道交好外戚呢,真不简单。”流年大为得意,“那是当然。咱家之前虽然和皇帝多多少少有点交情,可也不能总吃老本儿呀。”

张屷守在一边,见说的差不多了,柔声劝着流年,“不能太费神,先想这么多吧,剩下的,我和大哥琢磨去。”流年很慷慨的答应了,“嗯,我是孕妇,不能过于费脑子,今天先到这儿。”扶着张屷,从从容容走了。

徐揽娶璐姐儿的事,四太太也听说了。“这些年青姑娘们,不知她们怎么想的。”四太太感慨,“正正经经嫁个人倒不好,上赶着给人做小。”

四太太的表姐薛氏有一阵子不敢来谢府,徐揽娶了璐姐儿后,薛氏就敢来了。“她呀,也是没法子。父兄又不得力,家里又精穷,要正正经经嫁人,能嫁什么样的?清贫学子都不愿要璐姐儿这样有才有貌却没钱的,宁可娶个无才无貌有妆奁的。”

四太太舒心的笑了,“这女人呀,第一要会投胎!若是托生到穷人家里,有的受罪呢,没法子。”还好还好,自己投了个好胎,锦年也投了个好胎。

四太太闲闲和薛氏叙着家常,锦年则是挖空心思备了几样精巧难得的礼物,命心腹嬷嬷送到南宁侯府,“少夫人已是七个月了,胎相极稳,请您放心。侯夫人和世子待她都和气,她知足。”锦年派来的嬷嬷满面陪笑说道。

流年含笑谢了,“六姐姐有心了,这几样摆件儿都精致好看,亏她哪里寻来的?家去替我谢谢她,说我一切都好。”命人赏了上等封儿,客客气气送走了。

锦年这算是来道谢的吧?流年微笑。锦年也有难处,因为璐姐儿是章家人,是薛氏的夫家侄女,若锦年跟谢四爷哭诉了,难免连累到四太太,令谢四爷对四太太更加厌弃。所以,锦年会找到自己。

找过来后,也不说明来意,反倒要提起难堪旧事,想激起自己对全夫人的仇恨。如果自己真是个十八岁的姑娘,估计会拍案而起,跟她一起合计着怎么对付全夫人吧——她还一幅帮妹妹出气的好姐姐模样。

自己不肯不当,她就那么走了,死活不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若全由着她,估计是直到无可收拾的时候,她才会跟谢四爷求救,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还不如自己先出手帮了她,杜绝后患。姐妹不管好不好,该帮的时候一定要帮,一是为了长辈,二是为了家族声誉。私人恩怨么,其实不值一提。若是要跟锦年置气,自己从小到大该有多少气要生。

“锦年,你知足了,我可不知足。”流年拿着礼单,笑吟吟想道:“你家那根竹竿实在招人烦,逢年过节的我还要拜访她,称呼她一声‘亲家伯母’,好不讨厌。”要我媵过去?你丫真敢想。

二月底,宜春侯遣了心腹进京,接全夫人到任上去。“侯爷要娶一房媵妾,需夫人前去主持大局。”来人毕恭毕敬的回禀着。

全夫人变了脸,媵妾?一把年纪了娶什么媵妾?敢是闲疯了不成。锦年肚子已经很大,黄恪央求全夫人留下来,“您走了,锦年即将生产,我们可怎么办?”全夫人沉着脸,“生孩子是她生,我又不能替她!甭废话了,我明日便动身。”收拾你爹那老东西去。

第173章

黄恪还想再说什么,看看全夫人的脸色,识趣的闭了嘴。他是全夫人的亲生儿子,自然熟知全夫人的性情,知道事情已是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黄恪闷闷的走了,全夫人气的拍桌子,“看看他这幅模样!”好像老娘欠了他似的,好不惹人生气上火。这爷儿俩,一个是人老心不老,临老入花丛,一个是不孝忤逆,只会护着媳妇儿,没有一个让人趁心如意的。

自打黄恪成了亲,全夫人这做婆婆的就没舒心过。黄恪是她的独生子,只能取一位正妻,黄恪的妻子就是她唯一的儿媳妇。挑来选去这么多年,最后定下了谢锦年。从锦年进门开始,全夫人就有诸多不满。

首先,锦年不够美丽,至少没她庶出的七妹妹美丽。依着全夫人的心意,顶好是谢家再有一位嫡小姐,相貌堪和流年媲美,才情超出锦年许多,才勉强配得上自己的宝贝独生子、举世无双的宜春侯世子黄恪。

其次,锦年不够温柔顺从。做人儿媳的,谁不是诚惶诚恐的服侍婆婆,从早到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谁不是想方设法打听婆婆的喜好,使出浑身解数讨婆婆的欢心?谢锦年这儿媳妇可好,爱端架子,弯不下腰身,做她的婆婆,根本没有高高在上、受人吹捧之感。

再其次,锦年不够贤惠大度。公侯人家,谁家不是三妾四妾珠围翠绕?黄恪房中原来有三四个人,锦年过门后只给添了两名陪嫁侍女,真是小家子气。黄恪这样的身份,侍姬没有几十名,也要有十几名吧。只有区区五六个房里人,寒酸的不像话。

全夫人有了这种种不满,自然不会给谢锦年好脸色,百般刁难。除此之外,全夫人还留意寻觅绝色佳人,好“补偿”给黄恪。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这么一天,全夫人见到了璐姐儿,惊为天人。

像璐姐儿这般的颜色,才配得上我那宝贝儿子。像璐姐儿这般巧笑嫣然,能说会道,才配日日在我跟前服侍,讨我欢心。全夫人不过见了璐姐儿一面,已是志在必得。

全夫人想的很美。给黄恪添一个出身良家的侧室,自己就有两个儿媳妇了。往后两个儿媳妇在自己面前争宠,争着抢着奉承自己,岂不是人间至乐?自己想捧哪个就捧哪个,想踩哪个就踩哪个,儿媳妇的喜怒哀乐,全操在自己手中。

全夫人做的也很干脆利落。宜春侯府在她掌控之中,她轻而易举的设计璐姐儿落入黄恪怀中,黄恪呆了一呆,之后根本没跟锦年商量,就对着璐姐儿慨然许诺,“我娶你!”

全夫人正兴致勃勃的跟璐姐儿父母商量着亲事,连璐姐儿要入住的湘园都收拾好了。湘园是宜春侯府景色最美的院落之一,小小巧巧十几间房舍,遍种名贵花木,清新雅致。没想到,晴空一个霹雳,璐姐儿竟嫁了徐揽。

“是璐姐儿没福份!”全夫人很是郁郁了两日,之后也想开了,“没了她,自然还有别人。放着宜春侯府这样的家世,恪儿这样的人才,何愁没有黄花闺女贴上来。”打点起精神,要替黄恪再寻觅闭月羞花的绝色佳人。

结果黄恪的佳人还没觅着,黄彬的桃花运来了。“他要娶媵!”全夫人气的肝儿疼,“恪儿都这般大了,孙子都要有了,还这么不尊重,不知道保养身子!”不管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先把这要进门的狐媚子拦下来再说。全夫人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先把丈夫的新欢痛打一顿,然后远远撵了出去。这一夜全夫人几乎没睡,身边的侍女、婆子也跟着忙忙碌碌的,打点行装,安排侯府各项事务。

黄恪回了房,看着锦年的大肚子发愁。他不明白全夫人是怎么了,平时总说锦年不顶用,要她老人家亲自掌着宜春侯府。怎么锦年快要生产的时候,她老人家会执意要走?她赶这时候走了,家务谁管,谁照看锦年。

锦年温柔笑着,“有本家的亲眷长辈,请过来暂住几个月也是好的。”婆婆平时又不许自己管家,她冷不丁这么一走,偌大一个侯府,谁来掌管?请个本家长辈来吧。

黄恪很无奈,“咱们在京中的族人没有近支,都是远族。请他们来,人家也放不开手脚,咱们也不放心。”黄家人丁不旺,自己连个同祖父的堂兄弟都没有。

黄恪愁着愁着,忽然眼睛一亮,“请岳母来可好?还有两位舅嫂。”都是大家子出身的淑女,管家理事肯定不在话下。五嫂六嫂,哪个嫂嫂肯帮忙都成。岳父岳母心疼锦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夫妇二人受难为吧。

锦年微微一笑,“我是嫡亲儿媳妇,婆婆还不许我管家,何况我娘家人?”她老人家定是更加不放心了。黄恪不好意思的笑笑,“明儿个娘就起程了,到时咱俩说了算。”我是世子,你是世子夫人,爹娘不在家,侯府就是咱们的。

到了次日清晨,一大早全夫人就吩咐备齐车马,带着数十名侍女、婆子、媳妇、仆役,浩浩荡荡上了路。让黄恪很尴尬的是,全夫人临走前,留下两个陪房,吩咐她们“协助少夫人,暂管侯府内务。”

这两个陪房一个是周海家的,一个是林江家的,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精明干练。两人均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哪怕只管两三个月的家呢,也能捞一大票!

锦年捧着大肚子,凉凉说道:“我以为是嫁到了黄家,谁知竟是嫁到了全家。”世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当贼防,对自己的陪房倒是赋予重任。这家究竟是姓黄,还是姓全?

黄恪过意不去,低声下气跟妻子说着温存话语。锦年似笑非笑看向他,“世子莫理会我这外人,还是多去关怀你那几个内人为好。如宝、如珍还有如玉,都是婆婆倚重的。婆婆起程之前专程赏了她们金银首饰,一个一个拿过来跟我炫耀呢。”

黄恪脸上挂不住,腾的站起身,“没王法了!这几个没规没矩的,都撵了出去!”夫人怀着身孕,她们居然敢过意招惹夫人生气,不成个体统。

锦年双手捧着大肚子,幽幽叹了口气,“没规没矩什么的,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来。阿恪,她们几个看我的眼神不善,我害怕。”

黄恪怔了半晌,定下主意,“这几个,全撵出二门,不许进内宅。我即刻去央岳母过来,帮咱们一两个月。”要说宜春侯府的家务事跟谢家没甚相干,可是锦年大着肚子,娘走了,本家又没个亲支嫡派,这时节不求着岳家,又能怎样呢。

锦年淡笑,“只怕婆婆回来了,又说是我教唆的。”在全夫人看来,亲生儿子是再也不会出错的,若有不是,一定是儿媳妇教唆。不管是谁出了差错,到最后挨骂受过的,一定是谢锦年。

锦年这些时日一直是淡淡的,不似先前温存。黄恪心中有愧,柔声解释,“我是你夫婿,凡事都有我担着,你不必多想。锦年,我对章姑娘从未有情愫,不过我是男人,跟姑娘家有了肌肤之亲,必须要负责。”

锦年讥讽的笑了笑,“那我呢?”黄恪你跟章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对章姑娘负责,要把她娶进门。那我呢?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是你的原配,你娶了章姑娘,置我于何地。

“夫妻一体,锦年,我和你是一个人。”黄恪面色诚挚,“咱们同心同德,一起孝敬父母,生儿育女。其余那些人,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说的真好听。”锦年微笑想着,“既如此有情意,你倒是别抱美貌姑娘啊。既要跟我夫妻一体,又要跟章姑娘柔情蜜意,黄恪你累不累。章姑娘可不是如珍如玉,由得你招之既来挥之既去。”

黄恪见锦年微笑不语,心里越发没底。自从正月初十事发之后,先是沈忱跟他喝了回酒,劝他“子嗣最要紧,红颜知己什么的,不必放在心上。”接着是延年、棠年跟他诚恳的长谈,“嫡子方能承爵。妹婿尚未有嫡子,内宠何必太多。”

黄恪觉着自己挺冤枉,我不好色!璐姐儿是她自己撞到我怀里的,丫头是我娘赏的,我并没有寻花问柳之意。这么辩白着,早已把璐姐儿抛之脑后,忧心起锦年肚子里的孩儿。

黄恪小心翼翼跟锦年温存了一会儿,锦年方笑道:“你若不嫌我娘家管闲事,便去请我娘亲和嫂嫂。咱们丑话先说到前头,往后婆婆若怪起来,不许只骂我一个。”黄恪急忙表白,“不能够,不能够!”夫妻二人商议定了,黄恪出门去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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