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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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暖在心中呼唤着,她被她最爱的人抛弃了,她那么爱他,这一刻却恨他恨得心都痛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为什么?

爸爸,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前情交代完毕,后面都是相爱相杀的对手戏啦。。。

第8章

韩苏苏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亲再收留梁暖一个星期,她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对于好朋友这样的处境也是爱莫能助,多年的闺蜜了,她又如何开得了口请梁暖离开?现在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她生怕梁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见客厅没人,明显松了口气,上楼去了自己房间,果然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狗熊的梁暖。

韩苏苏叹了口气,家里出事以后梁暖每天的状态都是这样,要么整天一言不发,要么用身上仅有的那点钱买酒喝到烂醉,短时间内她还没法从这巨大的打击里走出来,更别提重新振作,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了。

她走到梁暖身边,蹲了下来,见她呆滞得像个洋娃娃,只好推推她:“暖暖,那个…我跟你说啊,不如过几天我们出去旅行吧,就当散心了,嗯,回来以后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苏苏努力用贫乏的词汇来描绘那还不算太差的未来,但显然说的那个人和听的那个人都不会相信,现实已经不能更糟了,梁暖甚至没有钱买机票。

“那个,你放心好啦,这回就我包养你好啦,上回在法国,我可是在你家的别墅吃喝了好几天呢,这回怎么说也要把我之前欠你的还上啦,你说你想去哪?希腊?马尔代夫?”

韩苏苏装得兴高采烈的样子,但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因为收留梁暖,她跟家里的关系闹得很不开心,她这个时候提出去旅行,是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梁暖的表情还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那座别墅…花园里的吊床,我最喜欢躺在那里看星星了。”

“啊?”韩苏苏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明白起来梁暖指的是法国那座临海别墅。

“那座别墅上星期被拍卖了。”梁暖痴痴呆呆地转头看着好友,然后变得激动起来,“还有爸爸最爱的躺椅,一切的一切,都变成别人的了。”

“天啊,我成了乞丐,我成了一个乞丐。”她大喊大叫着,然后捂着脸啜泣起来。

韩苏苏无奈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好友,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次,她一开始还会跟着梁暖抱头痛哭,现在只感到麻木疲惫,梁暖必须面对现实,眼泪和酒精都不能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只会让她更加的自怨自艾。

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但韩苏苏又开不了口。

她好言好语哄她:“暖暖,别哭了,等伯父出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伯父那么厉害,他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你忘了吗?梁伯伯是出了名的赚钱狂人,这对他不难。”

这样的安慰无疑很有效,梁暖马上不哭了,现在哪怕一点渺小的希望都能让她好过一点,她胡乱地擦着脸点头:“对,苏苏你说得对,爸爸会很快出来的,连钱青卓都这么说,爸爸不会放下我不管的,他最疼我了。”

她努力自我麻醉,一旁的韩苏苏欲言又止,梁家的情况她听她家老头说过一些,老头子的意思是梁伯伯已经彻底完蛋了,就算他出狱,也没有人会借钱给他东山再起,更何况听人说,梁伯伯入狱前的身体很不好,但她不敢跟梁暖说,怕她承受不了更多打击。

韩苏苏故意聊起了别的话题:“对了,暖暖,我们来挑衣服吧,纪家明天要来我家做客,我妈妈说,纪左也会来哦,明天我们要美美地去出现在他面前。”

提到男神纪左,梁暖再度沉默,现在A市的上流阶级已经没有梁家的位置,如今墙倒众人推,她才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那些人会用看乞丐的眼光看待她,只一个轻视的目光,就能将她的尊严撕碎。

纪左会怎么看待她呢?他那么善良友好,或许是同情她吧,只是可惜,她需要钱,唯一不需要的是同情。

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出现在纪左面前,接受他的怜悯。

她表情漠然地看着韩苏苏站在镜子前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灰色的布熊,人世间所有的热闹,都抵不过这只小熊带给她的温暖。

当晚,饭后韩苏苏被韩妈妈差遣去拿她修改好的定制晚礼服,她出门后,本想上楼的梁暖被韩妈妈叫住:“小暖,你等一下,阿姨有话跟你说。”

她咬了咬唇,转身强颜欢笑:“好的,阿姨。”

两人面对面坐着,韩妈妈举手投足都是一副上流阶层贵妇人的做派,只是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令人作呕,她开门见山说:“小暖,你来家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苏苏和我虽然都把你当自家人,不过阿姨还是要说一句,韩家到底不是你自己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的。”

“你应该听苏苏说了吧,明天我们家有家宴,实在也不方便让外人参加。”韩妈妈一边观察着梁暖的神色,一边说下去:“苏苏呢,我跟她爸爸正准备把她送出去留学,之前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天天跟那些狐朋狗友上夜店鬼混,我跟她爸爸担心的晚上都睡不好。”

梁暖头垂得更低,韩妈妈口中的“狐朋狗友”自然指的就是她了,而他们火速将韩苏苏送出国,无非就是想让她和自己断绝来往。

见梁暖低头不说话,韩妈妈冷笑了一下,眼里满是嫌恶,从身后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虚情假意道:“这个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我们做长辈的能力有限,小暖啊,以后你就靠自己了。”

梁暖看了一眼那个不算薄的信封,韩家这是在打发乞丐了,她勾唇苦笑了一下,原来她梁暖也有今天。

她将那个信封推了回去,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不妥协:“阿姨,谢谢你和韩叔叔的一番心意,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们能让我打扰这么久已经让我过意不去,要是被我爸爸知道,他也会恼我不懂事的。”

韩妈妈诧异地看着梁暖,倒是有几分另眼相看,这姑娘倒还沉得住气,不愧是梁起风教出来的女儿。

梁暖站了起来:“我已经麻烦府上太多了,今晚就告辞了,麻烦您转告苏苏一声,就说有亲戚来接我去外地,等我安顿好再跟她联系。”

韩妈妈瓮声瓮气的:“我们家苏苏留学很忙的,你们不联系也没关系的。”

梁暖沉默了一下:“好,我明白。我去收拾一下。”

她脊背挺直,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弯腰示弱,刚抬脚要上楼梯,韩妈妈再度叫住了她,装着摩挲裙子上的布料说:“小暖,你身上的那条裙子我家苏苏很喜欢的。”

梁暖愣了一下,手捏成拳,深吸了一口气才笑着说:“阿姨,你放心,我不会带走苏苏的东西的。”

韩母的脸有点难看。

梁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眶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湿润了。

她顾不得擦眼泪,飞也似地冲向自己的行李箱,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所让她饱受屈辱的房子,永远都不再踏足。

她孤身一人走出韩家的时候,城市的夜还不深,还有人脚步匆匆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人注意到拖着行李箱一脸落寞的她,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一辆黑色奥迪。

这是梁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夜晚,她尝到了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滋味。

家里出事前毫无征兆,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前几天韩苏苏塞给她的五百块,以前这点钱她一顿饭都不够,现如今,她却要靠这点钱过活。

梁暖站在城市的街头一筹莫展,看着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以前的自己会觉得这些人像蚂蚁,整日工作,一个月赚的钱甚至不够自己在米其林餐厅吃一顿饭,现在的她却觉得这些人都比她幸福。

至少这个城市有一处灯光为他们而留。

她穿着高跟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了一个小时,坐在热闹的广场喷水池上发呆,还是下不了决心去酒店开一个房间。

挥霍完了手上的钱,明天就要挨饿了。

而她不想抛弃尊严向别人乞讨。

包里的手机在响,韩苏苏打来的,梁暖一度软弱占了上风,想跟好友坦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善良的亲戚来接她,她现在流落街头无处可去,请她开车来接她回去。

可是我怎么能回去呢?我是梁暖,我的爸爸是梁起风,我不能做看人白眼的寄生虫。

到最后她还是硬下心肠掐掉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她人生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了。

爸爸,为什么你要扔下我?

爸爸,你过得好吗?我想你。

她抬头对着苍茫的夜空呼唤着,眼里水光一片。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自己的父亲,虽然残忍如他剥夺了她的一切,可她仍旧无法怨恨他,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还是他,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擦了擦眼泪,梁暖站了起来,她决定今晚找个地方凑合过一晚,然后明天去看守所看父亲。

她想起附近有个还不错的咖啡馆,那里温暖又安全,沙发舒服到让人昏昏欲睡,老板也是个和善的中年人。

咖啡馆离这边也不算太远,梁暖决定走路过去。

中间要走过一座铁桥,桥下是贯穿城市的涌江,她站在桥上往下看,下面漆黑一片,好似能吞噬一切的黑洞,有那么一两秒,她的脑子里竟然划过“跳下去所有的痛苦就会消失”的可怕念头,然后就像有魔鬼在耳边怂恿,她鬼使神差地抬脚站在了铁栏杆上,一阵凛冽的晚风突然把她吹醒了,清醒过来的她冷汗迭出。

天哪,刚才她是想干什么?

她呆在那里大脑空白,又一阵风吹来,将她脖子上的丝巾吹到了铁桥的拱梁上,随着风飘飘欲坠。

“呀!”

梁暖惊呼,这可是她最爱的一条爱马仕丝巾,几乎是百搭,就算随便穿一件中庸衣服,配上这样一条丝巾,也不会失去尊贵感。

她已经失去一切,她不想再失去仅剩的那份体面。

眼见丝巾就挂在她头顶,随时可能被风吹走,可用手够又够不到,梁暖气得眼睛又湿了,她已经那么惨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整她?还嫌她不够惨吗?!

老天爷你休想拿走我最后的那点东西,拿命拼了我也要跟你争的!

这个时候她已经忘了脚下是湍急的涌江水,也忘了过去很多想不开的人在这里自杀的成功率是100%,她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抬脚就往栏杆上爬。

她太投入了,以致没听到身后乍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她又往上爬了一点,心里被喜悦占领,再上去一点点,她就能把丝巾拿回来了。

在她快够到丝巾的一角时,她的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抱住,那力道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她“啊”一声惊呼,身体被惯性往后带,随即栽倒在地。

正确的说,她倒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成了肉垫。

她愕然地转过头去,就见那人因为吃痛而五官扭曲,即便如此,他还不忘手护着她,她怔了一下,目眦尽裂:“是你!”

尹光年的背早年在美国打工的时候因为负重过大而受伤,现在抱着个大活人撞到了硬邦邦的地上,背脊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痛,他忍着痛沉声质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你这条命不想要了吗?”

第9章

梁暖犹如被火焰熊熊包围的愤怒女神,用刺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尹光年,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

就是这个人,帮着黄征德那个坏人打垮了他老爸,他是让她家倾家荡产的罪魁祸首之一。

其实梁暖对整件事并不太清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当她发现家里不对劲的时候老爸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突然有很多陌生人出现声称是她家的债主,然后所有的房子游艇汽车被拍卖,有相识的叔叔暗示她,他家是被人害了,她惊慌失措地去问老爸的助手钱卓青,他却一脸讳莫如深,除了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余什么都不肯多说。

她撬不开他的嘴,只好偷偷地跟在他后面,然后模模糊糊地听到钱卓青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两个人的名字。

黄征德和尹光年。

她不清楚尹光年在这件事里到底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但既然钱卓青提到了这个人,那他必然也脱不开关系,黄征德是爸爸的老对手,他站在敌人那一边,那他就是她水火不容的仇人!

梁暖怒火攻心,操起自己的包就去打尹光年,一边打一边像泼妇一样咒骂:“你为什么要害我家?!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坏蛋!你让我无家可归…我恨你!我恨你!”

压抑许久的情绪猛然像火山喷发,梁暖激动地用包一下又一下地砸尹光年,每一下都花了十分的力气,他也没有躲开,闷声不哼地挨打任她发泄情绪,梁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到了后来,大概是累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你还我家…”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呜咽着,披头散发,像个女疯子。

尹光年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任他平时再运筹帷幄,面对女人,特别是爱哭的女人,则完全没了头绪。

他也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女孩子,看她哭得皱巴巴的脸,乱蓬蓬的头发,想起初次见她时,她像个精灵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明眸皓齿青春飞扬,比头顶的水晶灯还要尊贵耀眼,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沉默了好一会,手伸出去想拍她的背,又迟疑着缩了回来,最后才呐呐地说:“对不起。”

“你这个伪君子,你以为说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吗?”梁暖抬头怒斥,“你把我爸爸救出来,我就原谅你。”

尹光年露出为难的神色,摇了摇头,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梁暖眼里的光芒彻底暗淡下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出手狠狠地推了尹光年一下,他措手不及地跌坐在地,然后她自暴自弃的又向桥的侧栏冲去。

在仇人面前,梁暖真的是不想活了。

“尹光年你这个混蛋,我死给你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尹光年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冲上去拽她下来:“梁暖你给我下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他吓得声音都在颤,怕自己稍一不小心,这个女孩子的生命就终结在他手里。

梁暖被他死死抱着无法动弹,只好对他又踢又打:“现在我成了乞丐,你高兴了?我没有家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妈妈也不要我,所有人都让我滚…”

她情绪失控,竟然挣脱开尹光年的怀抱,冲上去又要爬栏杆,然后就听到冲上来抱她的男人像哄孩子一样呼吸急促地哄她:“乖,还有我,我要你,我要你的…”

他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察觉到梁暖震惊不已的目光,尹光年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忙尴尬地解释起来:“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无家可归的,我有个房子一直空着…”

“尹光年,你当自己在施舍乞丐吗?如果我接受,我还不如去死。”梁暖脸颊泪痕未干,眼里却喷着火,“怎么?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了是吗?你以为给我一个破地方住就可以弥补你对我家做过的事?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宽恕?”

“我呸!”

“我告诉你,流落街头也好过接受仇人的施舍。”她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一个个愤怒的字眼从口腔里蹦出来:“尹光年,你给我听着。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不想跟爸爸一样去坐牢,那样他会生气,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发誓,绝不会给你偿还的机会,我要让你一辈子为你自己做过的事良心不安!”

尹光年一脸无奈地望着她,知道多说无益,来日方长,她流落在外他不可能不管她,怕她再做傻事,还是好言好语地劝说:“好,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能不能答应我不做傻事了?你活着才能打我骂我,人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少给我乌鸦嘴,谁说我要自杀的?我不过想捡我那条丝巾…”

她顿住了,本来挂着丝巾的地方空荡荡的,她的名贵丝巾早就无影无踪,梁暖凝望着那个地方,心情一落千丈。

“都没了,都离开我了,这个世界原来这么无情…”她喃喃自语,脆弱无法掩藏。

尹光年看着她望着那个方向哀伤到极致的目光,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没有安慰她的立场。

“我送你去酒店吧,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做好了再次被痛骂的准备。

谁知梁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默默地扶起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背对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她说不给他弥补的机会,于是说到做到。

尹光年站在原地,看着金黄路灯下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孤寂又倔强。

他一脸挫败地靠在桥上,就连江风也无法吹散他心中的烦躁感。

梁暖走到了那家叫做“伊莲”的咖啡馆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半,见咖啡馆还没打烊,心里一阵窃喜,她现在又累又渴,需要一杯热咖啡暖暖被风吹得发抖的身体。

咖啡馆里快没人了,一眼看过去,只有两对情侣稀稀拉拉地坐着交谈,坐在角落的女招待昏昏欲睡,见到有客人进门,打着哈欠走过来。

那女孩子一见跨进门的梁暖,前一秒还是睡眼惺忪,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她挡在了梁暖前面,却又不敢太过靠近,磕磕巴巴地说:“客,客人,我们打烊了,你…你请回吧。”

她的眼神极其戒备,脸也是绷得紧紧的。

梁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招待就是上回笨手笨脚泼了自己一身咖啡的那个,那天她被纪左拒绝心情不佳,于是大发脾气,甚至扬言不赔她新裙子就报警,这个女招待一听这条裙子的价钱就开始哭哭啼啼,后来是老板出面调解,承诺以后她的所有消费都免费,她才罢休。

她恢复往日的盛气凌人:“看清楚了,我是你们的vip顾客,你吃了豹子胆了敢让我出去?还有,这个,那个,那些不是人吗?为什么你不去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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