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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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七彩觉得无聊,见司空仪的酒杯空了,抓起酒壶帮他倒酒。“我想要她。”谭七彩一抬头,便看到了司空云正对着自己指出的手指。“啪”的一声,酒壶碎了一地。

酒壶碎裂的声音十分刺耳,众人的目光也借此从司空云的身上彻底地转移到了谭七彩的身上,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着谭七彩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谭七彩此时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钝化,她张大了嘴巴瞪着司空云说不出话来。这……这个浑蛋!众人也有些惊讶,先别说七皇子刚娶了谭家二小姐回家才几个月的时间,应该正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可是七皇子却在此时看上了一个倒酒的小丫鬟,这其中的缘由可谓十分微妙,必定是大有文章。

时不时有人偷偷地观察皇帝的脸色,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皇上却是出乎意料地镇定,只是似乎对谭七彩颇为意外,谭七彩能感觉到皇帝的视线又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像是在确信着什么。她本想低调,可是现在在场的人谁不对自己满是好奇心,想要探个究竟?虽然是古代,没有什么媒体记者,但是绯闻这种东西,传播的速度那可是没有办法用常识衡量的,传到谭展颜的耳朵里那更是再快不过的事情,谭七彩一想到谭展颜,脑门上就开始不停地冒冷汗。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从桌面下伸过来抓住了她,那只大手温暖、干燥,力度不大不小,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别担心。”司空仪小声对谭七彩说。谭七彩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觉得无比安心,手上传来的温暖像是顺着血液一直流到了心脏里,对啊,来之前他答应过自己不会暴露的……一定会没事的。随后司空仪便站了起来,开口道:“父皇,恕孩儿不敬多言几句,儿臣觉得这么做不妥。”“哦?你舍不得?”

皇上随口这么一说,司空仪却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父皇,儿臣……”

“一个侍女而已,那便做一个顺水人情吧,老七也很少提这样的要求。”皇上似乎决心已定,不等司空仪说完,便直接做了决定。

全场的人都安静了,很意外二皇子司空仪这个平日里对谁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今日竟然主动对皇上提出异议,更意外的是皇上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老七,那便如你所愿。”皇帝朝着七皇子笑了笑。

司空云赶紧跪下谢恩,谭七彩站在司空仪的背后,觉得浑身发冷。她逼迫自己镇定一点,不要把面前仅剩的一个酒壶也砸在地上。“对不起。”司空仪满脸歉意,眼神黯然,眼中似有暗潮涌动。

谭七彩摇了摇头,虽然情绪混乱,但是司空仪为她所做的已经足够多,她已经很感激了。篝火大会接下来的活动谭七彩几乎没怎么注意,只感觉花花绿绿的姑娘围着篝火开始跳起热情的舞蹈,具体跳的什么她完全没有心思看。

脑子里全是司空云的问题,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这样将自己要过去的话,现在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他想要的。篝火大会很快便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子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欢天喜地,谭七彩显然是属于忧的那个。她默默地跟在司空仪的后面,祈祷司空云已经将她忘记,但是在下一秒便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很讨人厌的声音。“去哪?”谭七彩脚一绊差点摔倒,被司空仪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终于站稳了身子。于是三个人原地站着,形成一个最稳定的三角形。“恭贺七弟如愿。”司空仪的脸上终于没有了微笑,眉头微皱,与司空云针锋相对。“风水轮流转罢了。”司空云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谭七彩总觉得能从他的脸上找到嘚瑟的痕迹。

“我不会放弃的。”司空仪惯常地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也不会。”

兄弟俩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谭七彩细细一想,忽然回忆起司空云大婚之日在小酒馆门口遇到司空仪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味道,不过那个时候司空仪的态度似乎有更多的温和和忍让,但是今天就完全不同,司空仪像是变了一个样子,回击也十分强硬,针锋相对。说完之后司空云迈开步子便往自己的营地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谭七彩说:“还愣着?”

谭七彩看了一眼司空仪,司空仪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力道轻柔,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眼中却透出一丝无奈,说:“好好保护自己。”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里开始冒出泪花。

司空云看不下去了,抓起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到了身边,径直地向前走,留下司空仪一个人站在原地,月光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草场上的篝火慢慢地燃烧殆尽,缓缓熄灭,温暖的橙色火光慢慢地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冰冷的月光洒在草场上,将一切景物染成了冷色调。谭七彩被司空云抓紧带到他的帐篷里,关上了帐篷门。进去之前谭七彩注意到门口的两个守卫相视一笑,笑得十分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想什么好事。她擦了擦眼泪,手脚都有些僵硬起来。“那么舍不得他?”司空云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和嘴唇,眉眼间的怒意缓和了一些。

“才没有!”谭七彩别扭地别过头。

“别被他的表面迷惑了。”司空云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抱起旁边的一个小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谭七彩却皱了皱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说,难道司空仪真是那样糟糕的人?

最糟糕的,应该是自己面前的这一位吧!

酒入杯,馨香的味道充溢满室,谭七彩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皱了皱眉。

“这是?”谭七彩走到酒坛面前,自觉地打开酒封闻了闻,果然是自己酿的酒,而且这正是自己这次唯一带来的一坛苦艾酒。“你怎么会有这个?”谭七彩有些不满,“堂堂一位皇子,竟然偷酒。”“偷?”司空云对这个词不以为然,“你难道不是特意把这坛酒带来送我的吗?”“谁说是送给你的!”谭七彩立刻反驳,“你喜欢喝我就必须送给你吗?”“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我很欣慰。”司空云看了她一眼,见她气得脸蛋红扑扑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容,忍不住想再多欺负她一下,便说:“那今日的篝火大会,你为何独独给我安排苦艾酒,却不给别人?”

好问题。

谭七彩沉默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像是鬼使神差,没有任何原因,她觉得这酒就是属于他的。仿佛这坛酒就是专门为他而酿的,就连司空仪也没有尝过。

但是她绝对不会把这个给说出来。

于是谭七彩只好另寻借口说:“只是凑巧而已,那么多坛酒,我怎么分得清哪坛是谁的?”“凑巧?”司空云反问道,“为什么我反倒是听说,有人特意将这坛酒安排给我?”这句话仿佛就像是在谭七彩耳边炸开的一样,炸得她是外焦里嫩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这叫什么来着?自作孽不可活,她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就是把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我只是……随意告诉侍者一声,他们才将这酒……”谭七彩急忙解释,但是只说了几个字就后悔了,自己这样完全是越抹越黑,司空云此时正一脸愉悦地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一场好戏,一个笑话。她这一次可算是完败,或者说她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就从来没有真正的胜过。司空云也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凝视着她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尴尬气氛,谭七彩不敢看他,却觉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如同灼烧一般,让她的面颊变得粉红。

她扭过头,开口打破沉默:“我不清楚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那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两个月之后嫁给你,你会将二狗和王嫂安置好,不会让别人伤害他们。”

“所以你是答应了?”司空云伸出手指装模作样地数了数日子,“明日似乎就是第三日的期限了,你今晚若是不回答我,也算是默认答应,你是今晚答应我也好,明日再答应也好,两个月之后,我都会去谭府提亲。”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让她选择的机会!谭七彩气得是七窍生烟,说:“我若是不答应呢?”“后果你自己知道的,那两个人的命运会怎么样,谁也不会知道,谭展颜的手段,我也不甚清楚,你好自为之吧。”“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就是在威胁你,还有,我提醒你一句,这些消息我是没有特意去查过,是从哪得来的,你自己去想吧。”谭展颜。这三个字一下子就如噩梦一样蹦进了谭七彩的脑子里,谭展颜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一下子跑进她的脑海里,她打了个冷战。

司空云适时地打出了最后的一击。“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基本暴露,只有我能阻止她。”司空云满脸愉悦,“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是说?”经他的提醒,谭七彩马上回想起刚刚在篝火大会上发生的一切,其他人那奇怪的眼神,还有皇上奇怪的眼神,“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很快就会传开。”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司空云大方地承认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二哥竟然这般配合,竟然还专程弄来了一件你以前穿过的衣裳。”

以前穿过的衣裳?经他的提醒,谭七彩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这件衣裳虽然低调却不失华贵的气质,色调也是温暖而明亮,不像是司空仪府中一贯的风格。

“这真的是……”她觉得心脏一颤,梁玉和温如卿的话在她的耳边适时地响起,她皱紧了眉头,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谭舒颜以前穿过的衣裳吗?

但是问题问到一半,她却沉默了,抬起头,却见司空云正玩味地看着她。

“自己的衣服也不记得了?”

“又不是什么值得记的东西……”谭七彩狡辩道。

“这可是皇上夸你艳绝天下那一天,你穿过的衣裳,这怎么能忘呢?”司空云冷不丁地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

谭七彩可以清晰地从他眸子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还有自己那张写满了心虚的脸。她沉默着不敢回应,这时候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扭过头,想摆脱他的手和他的视线,然而司空云却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不让她逃开他的视线。

谭七彩心脏扑通乱跳,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或许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在作祟,她咽了口唾沫,看着他越凑越近的面孔,乌黑浓密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在黑曜石般眸子的映衬下却一点也不显女气,只给人一种压迫感和属于王者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你忘记的东西还真不少,不由得让人想怀疑,你究竟跟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司空云此刻已经凑得很近,谭七彩听到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像原本脑袋里绷紧的一根弦轰然断掉。

如果,如果他发现自己并不是谭舒颜,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灵魂穿越这种事情,他会信吗?

或者干脆以为自己是故意假冒成三小姐的骗子?

“你很紧张。”司空云凑得更近了,然后,他的唇轻轻触上了她的脸颊,那个位置正好是她脸上的伤口处,伤口已经结痂,吻上去的时候,有些麻痒的感觉,还有些微微的疼痛感。

出人意料的行为,让谭七彩瞬间处于呆滞状态,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呼吸有些急促。

“伤口怎么弄的?”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司空云并没有将刚刚的问题深究下去,这让谭七彩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不小心被箭擦伤了。”谭七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司空云便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抛到她的手中。

“这是?”谭七彩打开瓶子,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股清凉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用在伤口上,一日两次。”司空云手握酒杯,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艾酒,一饮而尽。

谭七彩惊愕地看着他,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司空云本人。

“谢谢……”她有些微微的尴尬。

司空云也惊讶地看着她,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两个字,他重新倒酒,抿了一小口,有些不自然地说:“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谭七彩不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今晚想跟我一起睡在这里?”司空云眼中浮起笑意,让谭七彩觉得刚刚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完全就是自己的错觉。

“不用了!”谭七彩站起身来,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告辞。”

司空云望着她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嘴角向上弯了弯,低喃道:“倒是比以前有趣了。”

谭七彩跑出司空云的营帐,心中有些慌乱,分不清方向,最后竟然跑到了篝火的那片地方,篝火已经燃尽,只剩下黑乎乎的炭火和灰白色的灰烬,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对着篝火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干脆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司空云看来是铁了心要利用自己了,他真正的意图谭七彩还不太清楚,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但是自己现在没有条件弄清楚,而且她也不太想知道,若是知道了,估计又得烦心好一阵子了。

但是关于司空仪的事情,在谭七彩的心中却是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首先是司空云对司空仪的态度,敌对倒是说不上,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一般兄弟之间该有的感觉,而且最令谭七彩在意的是之前温如卿想跟自己说的话……关于司空仪,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谜团,让人十分不解,但是最可怕的是,尽管有这么多的人警告她,她却对司空仪一点也讨厌不起来。谭七彩抱着膝盖望着篝火发呆,直到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今晚的月色还不错,草场上的秋虫叫得正欢,一声一声的让她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但是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一想到司空云那张脸,谭七彩便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想回去啊……”

“回哪去?”司空仪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她一大跳。

她刚想站起来,但是司空仪已经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似乎是刚刚想司空仪的问题想了太久,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本人,谭七彩还真是有些不自在。“你进去太久,我担心你,刚想进去找你,就看到你自己跑了出来,我叫你也没有听见。”司空仪的眼中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让谭七彩觉得有些愧疚。他明明这么好……“我没事,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随意地聊了聊。”谭七彩无奈地扯起谎来,面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她非常非常想说实话,想对他说“救救我,我不想嫁给司空云”。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她不能再把司空仪给牵扯进去。“你们聊了些什么?”司空仪状似随意地问道,却直视着谭七彩的眼睛,让她心虚的心思无法逃窜。“在篝火大会的时候,我不小心叫人给他上了他最爱喝的苦艾酒,他刚刚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找我。”谭七彩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挑拣出了最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如实地告诉了司空仪。但是她却不敢长久地直视司空仪的眼睛。谭七彩并不很会撒谎,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司空仪看穿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戳破她的谎言,而是无奈地浅浅一笑,略带歉疚:“是我不对,不该给你这件衣裳。”

谭七彩一愣,很惊讶他竟然会主动提到这个。

“七彩,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司空仪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谭七彩心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

司空仪脸色一暗,却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微笑。

“谢谢你。”谭七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得这么快,但是她的这一句感谢却是百分之百真实地发自内心,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在善意地帮助自己,将她从各种或尴尬或危险的场面中救出来,实在是她命中的贵人。

“你与我是朋友,何必客气呢?只是遇到了麻烦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憋着,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司空仪说了这些话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谭七彩一眼,她心中一热,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来,只是听话地点点头。“七弟他从小便与一般皇子不一样,个性脾气都比较倔,我从小几乎是与他一同长大的,所以比较了解他的为人。他并不坏,只是有时候行事不太成熟,对我似乎也总是有股脾气,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自小便管教他比较多的缘故。”谭七彩第一次听到司空仪提到这些,精神头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好奇地问:“你们这些皇子从小便都是一起长大的吗?”

“并不是,皇子们都是由自己的母妃来抚养,分布在宫中的各个院落里,我的母妃去世早,父皇便把我交由七弟的母妃抚养,我们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司空仪说着说着便像是回忆起了过往发生的什么事情,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他一直很排斥我,自小如此。”司空云很排斥司空仪?

“不过这也不是他的错,鸠占鹊巢,这本就是不对的,在那样不懂事的年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不开心。”司空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会对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一直到今日他都没有释怀。”可不就是小气鬼吗——谭七彩默默吐槽,不过她觉得司空云虽然是小气的,但是应该也不会小气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应该还有什么事情,司空仪不便细说?不过司空仪竟然能够主动跟自己说这些事情也是实属不易。

天色渐晚,整个草场越来越安静,谭七彩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体的疲惫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打完哈欠之后,满眼都是泪花。司空仪温柔地笑着,忽然伸出手来,轻轻地将她的泪花擦去,并且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脸上的伤口。这样亲密的动作让谭七彩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扭过脑袋,一时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七彩。”司空仪忽然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如抓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如果我从父皇那里将你从七弟那儿要过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谭七彩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尴尬地笑了笑,朝他摆了摆手,“别开玩笑了。”

司空仪没有出声,握着她手的力道忽然变大,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谭七彩喘了好几大口气,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将手从司空仪的手中抽了出来,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就往回跑,一会儿便跑得不见身影,只留下司空仪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俊美的身影。

只是没有人能够看穿他的内心和眼神,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不光是司空云,连司空仪也这样……谭七彩在自己小营帐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各种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袋里徘徊往复,司空云和司空仪二人的脸也同样挥之不去。

但是她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两兄弟的意图,都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夜谭七彩便在充满了司空云和司空仪身影的梦中艰难地度过了,第二天醒来之后,谭七彩睡眼惺忪地来到镜子前,不出意料地看到一个挂着熊猫眼的丑姑娘。她烦躁地揉了揉眼睛,神志才刚刚清醒一些,昨晚的一些画面又开始在她的脑袋里晃来晃去,那两个人就像鬼魅一样一白一黑,在脑袋里面扎根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洗漱。

今日是皇子们狩猎的日子,侍从们要跟着皇子去捡猎物,但是那是男性侍从们干的活儿,像她这样的女性侍从,就待在营帐里面洗衣烧饭,等待皇帝和皇子们平安归来。稍微把自己打理了一下之后,谭七彩便顶着黑眼圈掀开了营帐,刺目的阳光让她很是不适应,但是没过多久之后,她便觉得整个人都被这种温暖的光线包围了,十分舒服,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可是令她意外的是,营地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在距离草场很远的那片森林里,时不时地有什么东西惊起一片飞鸟,不用猜,她便知道那是皇子们的人马。

身边走过一个瘦弱的姑娘,抱着一篮随从们换下的衣裳,谭七彩认出她是这次一起过来照顾二皇子的,赶紧叫住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谭姑娘啊,殿下他吩咐过了,说您昨晚太累了,让我们不要吵您,所以我们就都没有把您叫醒。”

“那个……他们已经开始狩猎了吗?”“是啊,殿下他们卯时就出发了。”那姑娘笑了笑,“殿下还说了,您醒了之后该多休息,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四处转转,但是别走远了,他们午时就会回来。”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现在是巳时。”都这么晚了……谭七彩算了算,现在应该是九点多钟。她看了看姑娘手中的一大摞衣裳,不由得伸出手来,说:“我帮你吧。”

“不……不敢劳烦您!谭姑娘,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那姑娘似乎有些惊慌,谭七彩一松手,她便赶紧抱着衣裳快步跑开了。谭七彩一愣,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这么客气。

今日的阳光特别好,晒得草场上一片嫩绿色绿得都有些扎眼,绿色的草场加上远处的森林和蔚蓝的天空完美地连成一片。

晒了会儿太阳之后谭七彩果然就觉得有些无聊了,这里的景色没有什么变化,看了一会儿就腻了。不过她的身上没什么力气,并不想去周边转转,于是扎进了营帐,整理那些还没有喝完的酒。

但是一钻进营帐,她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营帐里面有人!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但是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身影出没,只有一张床和一坛坛乱七八糟的酒。

可是刚刚她明明看到有什么东西……难道是黄鼠狼?

“啪……”一声可疑的声响从酒坛子中间传来,谭七彩整个人一僵,精神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抓过一把草铲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朝着酒坛子的方向慢慢走去,一步一步皆是小心翼翼,心中不断地祈祷最好只是一只迷路的黄鼠狼。

事与愿违,当她一铲子朝着阴暗处刺下去的时候,一个黑影直接就朝着她扑了上来,拿铲子的手被迅速地抓住,反扭,谭七彩吃痛松了手,嘴里发出一声不受控制的痛叫。那人一听是个女子,手上稍微松了些,谭七彩趁机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将谭七彩直接压倒在地,谭七彩不甘,不停地挣扎,头发散落了一地,那人似乎这才看清谭七彩的脸,惊呼一声:“是你!”

她听闻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于是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了片刻,都认出了对方。

“司空炎?”

“谭……姑娘?”

这可不就是昨天自己一直注意着的奇怪皇子司空炎吗?怎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己的营帐里?

“谭姑娘好胆量,竟然直呼本王的名字。”他看着谭七彩忽然变色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外,瞬间收了声。

“你怎么会认得我?”谭七彩皱眉问道。

“我找的就是你!”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谭七彩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火热的气息喷在谭七彩的耳朵上,有些痒痒的。

谭七彩反射性地踹了他一脚:“你先起来!”

司空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压在人家姑娘的身上,尴尬地一溜烟爬起身来,摸了摸手背上的牙印,不忘打趣道:“一直以为你是个柔弱美女,没想到你还挺生猛的。”

谭七彩站起来拍了拍背后的灰尘,还有一些拍不到,司空炎十分自觉地走上前来,“砰砰砰”帮她拍了三下,谭七彩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就直接栽倒在地,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里面的内脏都要被他给拍出来了。

“咳咳咳……你要拍死我吗?”谭七彩立刻躲他几尺远,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一面防备着,一面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做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你别怕啊……”司空炎赶紧上前几步,想要安慰她,谭七彩立刻后退,说:“你别过来!”“谭姑娘,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司空炎一边解释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上前,谭七彩却找准了机会用脚将掉在地上的草铲挪了过来,迅速找准机会抓在手里。

司空炎看着她防御性的动作,简直是哭笑不得。

拿到铲子之后的谭七彩总算是有了点底气,她举着铲子朝着司空炎的方向,皱着眉头“逼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谭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想过来找点酒喝。”司空炎非常小心地站在原地不动,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不去参加秋猎,单单只是为了过来找酒喝?”谭七彩眉头皱得更紧了,心说这个人也太不会找借口了,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的帐篷里面也没有什么比酒更贵重的东西了。“是真的,谭姑娘,昨晚知道这酒是你酿的之后,我就特别想找你聊聊,你酒酿得这么好,人也长得这么漂亮……昨晚若是我赢了,也会跟七弟一样把你要回去的,今天如果我……”司空炎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谭七彩,十分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调戏的话。

“你敢!”谭七彩警告他,“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以后绝对不要想喝我酿的酒。”

“好好好……我不会这么做的,你千万别生气!”司空炎赶紧安抚她,顺势说道,“我只是想喝你酿的酒而已,就这么一点点的小小要求,你就答应我吧?”

“只是喝酒?”谭七彩反问道,“想喝的话你直接让你的随从过来拿就可以了,而且肯定比你自己拿回去的还要多,你又何必特意不去秋猎,跑过来做偷酒这种事情?”

“我这不是想见见你吗?”司空炎厚脸皮地朝着谭七彩笑了笑,谭七彩却一个眼神将他的笑容瞪了回去。

“其实还有一点,二哥他不让外人随意拿酒,说是最后一次宴会用的,我这不是馋了没办法嘛!”司空炎朝着她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这副样子的五皇子看上去哪里还像是皇子,简直就是市井上的无赖。

谭七彩对他也是十分无奈,那天在宴会上看出了他的不同,但是却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一种奇葩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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