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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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峰的所谓“寒舍”若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非“气派”二字莫属,谭七彩进了府衙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光从外观上看起来,无论是七皇子府还是二皇子府,都没有这座“寒舍”奢华有气势。

她一面赞叹各个地方的精细装修,一面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个家伙是从老百姓的手中贪污了多少钱,在官场上捞到了多少油水,才建出了这样豪华的宅子。

“这边请。”宁峰在前头带路,那副样子说好听点是恭敬,稍微带点贬义那就是狗腿,他亦步亦趋地走在他们的周围给他们指引,院子里很多东西看上去都价钱不菲。他也不敢多介绍,又怕气氛冷了大家都尴尬,便费尽心思地与司空云搭话寒暄。司空云却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偶尔会稍微点点头,惜字如金。

此时宁峰满头大汗,到了正厅已经是大中午,一桌菜已经基本上齐,香味四溢,满桌的菜皆是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十分诱人。只不过江南正处于大旱的时候,这满桌子的菜看上去皆是价格不菲,这一大桌子估摸着要花不少的钱。

谭七彩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吃的没有胃口,随着司空云一同上桌,谭七彩坐在他的旁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短短的时间里,宁峰已经将凉城的大小官员都叫了来,而且人越来越多,而且十分识趣地带上了不菲的礼物,都说要献给远道而来的七皇子。

“这位是刘大人,这位是向大人,这位是……”官员们一个个都上来行礼,并且顺带自我介绍,歌功颂德,祖国山河呈一片大好之势,听起来就像江南依然是那个繁花似锦,百姓们都一个个富得流油、不愁吃不愁穿的江南,而不是大旱饿死一大片,病死一大片,民不聊生。

司空云对这些行为并没有做出评价,只是在有人敬酒的时候随意地喝一口,喝完之后皱皱眉头,放下酒杯再也没有动过。谭七彩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子小声说了一句:“等回京城给你多酿些苦艾酒,以后随身带着。”

“我记着了,回去别赖账。”司空云十分满意,给谭七彩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

“我什么时候赖过账。”谭七彩微微一笑,给司空云夹了一筷子甲鱼,“好好补补身子。”

司空云眯眼看了她一眼,小声警告她:“今晚上再找你算账。”

“哎哟,七皇子和皇妃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啊!”两人心情刚刚好了一些,一个油腻腻的声音便在旁边大声响起。谭七彩转眼看着那人,发现那人的长相辨识度还是很高的,肥头大耳满脸的油光,看着像是每天喝油当饮料似的,体重估摸着有两百来斤,真像猪八戒。

“呵,杨大人啊,您怎么还专程从洛城赶过来啦?”司空云明知故问。

“果然啊,七皇子的记性就是好啊!还惦记着下官呢!这不是缘分加凑巧吗?下官得敬您一杯。”那杨利钦说着便站起来端起酒杯,满脸堆笑地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

司空云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却不再喝里头的酒。

宁峰见司空云并不是很想喝酒的样子,便朝着杨利钦使了个眼色,然后堆着笑找话题:“杨大人啊,说起七皇子啊,全国上上下下可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天下智绝,翩翩佳公子一个啊!可以说,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愿意嫁给殿下的,你们都听说过的吧?”

满座皆点头:“是的是的。”

“久闻殿下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一人附和道。

“不过啊,最配得上七皇子的,还数座上这位七皇妃啊!年轻貌美,才艺双全,听说还酿得一手好酒,堪比天上下凡的仙子!”宁峰夸完了司空云便开始拍谭七彩的马屁,谭七彩正在喝汤,差点被呛死。

“过奖了。”谭七彩“谦虚”地笑道。

在京城关于自己的各类流言从来没少过,一直被当成负面新闻口口相传,就算是好的方面,那也是觉得谭七彩就是个正常人。她还从来没有听别人这样夸过自己,当时有些吓到,随后便是浑身上下都冒起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一桌子的好菜跟这帮人一起吃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开了这个话题之后各个官员便相继溜须拍马,将二人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神仙下凡观世音转世,谭七彩听到最后简直吃不下一点东西,一看他们的脸,一听他们的声音就基本上饱了。

司空云也没怎么动筷子,除了吃掉了那块谭七彩亲手给他夹的,用来“补身子”的甲鱼。

吃过晚饭后,其他官员都纷纷散了,似乎是替司空云安排什么娱乐的项目去了,留下宁峰和杨利钦两位陪着。司空云不乐意坐着看这两个家伙的丑脸,于是提出要四处走走。

“走走?好……好啊,走走,您四处看看消消食也好。”宁峰似乎有些慌,虽没怎么表现出来。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还没藏好?谭七彩这样想着,看东西愈加留意。

看了好些地方,皆是奢华无比,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谭七彩不清楚,但是司空云却是识货的人,他来到书房之后拿起桌上的砚台,嘴角勾出笑容:“宁大人,您可真会享受。”

“您过奖,过奖!”宁峰额头上早已冒出了汗水。

“歙砚吧?”司空云摸了摸砚台的材质,冷笑,“这么好的砚,我记得父皇也有,只不过很长时间都不舍得用。”

“怡情养性,怡情养性而已。”宁峰弯腰解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没想到宁大人还是个风雅之人。”

“过奖,过奖。”

谭七彩听得直想笑。

她也在书房中随意走动,看到一幅画之后停下了脚步。

山居红叶图,上面这样题字。山居是山居,可是图上的主人翁却站在山巅上,俯瞰着整片连绵山峦的红叶,从这个视角下,红叶波澜壮阔,没有隐居的平心静气之感,倒是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

右上角有几个字,景修赠。

景修?这个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见谭七彩注意到了这幅画,宁峰巴不得他们能从那块砚台上转移注意力,便立马来到谭七彩的身边,解释道:“这幅画是下官的一位好友送的,七皇妃,您喜欢?”

谭七彩皱了皱眉,随口问道:“宁大人,您的朋友,送您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啊?”

“寓意?”宁峰细想了想,谄媚地笑了笑说,“唉,哪有什么寓意啊,不过就是平心静气地为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嘛。”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司空云挑了挑眉,笑了笑,“说得好。”

“皇妃谬赞。”宁峰笑呵呵地弯了弯腰,伸手将画拿了下来,送到谭七彩的手边,说,“皇妃,您若是喜欢,那便送您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谭七彩只是觉得这幅画的画风很熟悉,多看了两眼而已,没想到这宁峰这般巴结,竟然将整幅画都双手捧上。

“宁大人一片好意,你就拿着吧。”

谭七彩见司空云这么说了,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这幅画,趁着两位官员找人包装的当口儿,谭七彩赶紧悄悄地问他:“不要紧吧,这会不会算是贪污受贿?”

司空云一不小心笑喷出来,用手背捂着嘴巴。

“笑话我啊。”谭七彩难得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心中也开心起来。

“傻丫头你这……”司空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力道却很轻,“是真喜欢那画?”

谭七彩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画看似收敛平和但是锋芒全藏在其中,野心太大,我并不喜欢。不过,倒是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的风格。”司空云凝神想了想,忽然皱起了眉头。

“你也这么觉得啊?”谭七彩抓住他的袖子,“我在画上看到了作画人的名字,叫景修。”

“景修?景色的景,修为的修?”

“对!”谭七彩点了点头。

司空云面色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糟糕了。”

另外一边,杨利钦和宁峰一同看着慢慢被卷好放在长盒子里的画,神色都有些凝重。杨利钦满脸的横肉都皱在了一起,担忧地说:“您怎么把二殿下给您的画转送给七皇妃啊,这要是让二殿下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二殿下怎么会知道!而且,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问题,难道七皇子他们还会因为这个发现什么不成?胆小鬼!”宁峰似乎对杨利钦畏首畏尾的态度十分不满,皱着眉头瞪着他,“还有你洛城的那个烂摊子,自己赶紧想办法收拾了,别让司空云发现了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摊子我哪有法子收拾啊,还得靠您给多指教指教才是。”杨利钦一副狗腿的样子。

“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帮你的还少了?你好好掂量掂量,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赶紧想办法解决了,别总是躲在我这儿!”

“宁大人您别生气啊,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伤了哪一个都不好的……”

“好了好了,别啰唆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先把这七皇子对付过去了再说吧,还有二皇子那边……你可别忘了!”宁峰一脸的愁容,“烦死了都!”

“宁大人为何事烦心啊?”司空云携着谭七彩走了过来,将宁峰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只是跟杨大人胡乱说说家常罢了。”宁峰赶紧摆手,将装好的画双手奉上,谭七彩接了,说了一声谢谢。

“哦?是吗?杨大人也有烦心事?”司空云故意问道,“想老婆、孩子了?”

“哦哟,七皇子,您可不愧是智绝,可不就是这样……”杨利钦抹了抹头上的汗笑道。

“他们现在何处啊?”

“他们在……”杨利钦顿了顿,脑门发热,他的老婆、孩子都已经在凉城,天天都在见面,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可不就露馅了吗?欺骗皇子的罪名那是可大可小,这下子可不好办了,他求助地看了一眼宁峰,可是宁峰现在哪敢管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们在洛城,路途有些远。”杨利钦硬着头皮回答说。

“蠢货!”宁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洛城,听说那儿的桃花很美啊,不如一起回去看看?”谭七彩赶紧接话。司空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宠溺地说:“既然爱妃要去,那便去看看吧。”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杨利钦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洛城两个字。

“那又是为何?”谭七彩十分不解状。

“七皇妃您知道的,今年大旱,没了水,哪里还有桃花啊,到处都是干巴巴的,丑丑的光秃秃的树枝,根本不好看!”杨利钦连连摆手,心中祈祷着他们千万别过去。

“那就更要去了啊,要去慰问慰问那里的百姓嘛,殿下您看呢?”谭七彩装着撒娇。

司空云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微笑着点头:“她说要去,那便是要去,明日便启程吧,也不用太大的阵仗,随便弄辆马车就可以了。”

“下官遵命。”杨利钦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头了。

宁峰在一旁干着急,杨利钦要是倒霉了,自己这边肯定也会被牵扯到,心中顿感不妙,赶紧朝着司空云叩首:“七皇子旅途劳顿,去那边起码得一整天的车程,皇妃身体娇弱,就怕累着了,您看是不是……”

“没关系的,我最喜欢坐车了。”谭七彩朝他甜甜地笑了笑,“对了,杨大人,您也陪我一同去可好,我们一路,有个伴嘛。”

“啊?”杨利钦刚才还在想先溜过去处理处理,结果立马就被这皇妃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怎么,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的!”杨利钦赔着笑。

谭七彩看着他们俩欲哭无泪又强颜欢笑的样子,觉得心里爽爽的。

夜晚,他俩被带到已经布置妥当的房间,就在里边住下了,谭七彩满意地四处看房间的设施,司空云坐在床上满意地看着谭七彩。

“这房间布置得真不错,很有江南风味。”谭七彩摸了摸手边的白玉鱼池,里面养着十分漂亮的小锦鲤,在碧玉雕成的莲叶丛中游得欢畅,“真会享受。”

“毕竟是搜刮民脂民膏成长起来的,当然舍得花钱。”司空云冷笑一声,“对了,你把那幅画拿来给我看看。”

谭七彩赶紧抱起那画匣子,将其打开,然后取出了画,展开在司空云的面前。

“山居红叶图,景修赠。”司空云随意地收起画,“果然是他。”

“景修是谁?我总觉得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谭七彩拍了拍脑袋,“到底在哪听到过呢?”

“景修是司空仪的字,他又叫司空景修,不过这个名号知道的人不多,只是作画的时候会用。”

“啊!我想起来了!”谭七彩经这么一提醒马上就回忆起来,那是自己第一次到了二皇子府发生的事,她当时去了一间房间,里面也挂着一幅画,那幅画上面也写了景修二字,后来竹青似乎是告诉自己说,二皇子司空仪,字景修。

“为什么这幅画会在这里呢?”谭七彩皱着眉头看了看,“而且画作的风格与内容十分不符。”

“这两人一定跟司空仪有所勾结。”司空云将画扔到桌上,眼中闪现出担心的神色,“跟他扯上边,这事情一定简单不了,要好好盯紧那两个人才行。”

“鸿毅他们被安排到这府中的另一边去住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鸿毅的功夫不差,人又机警,不会出纰漏。”司空云对于鸿毅还是非常放心的,但是对于江南这些复杂的情况却是非常不放心,特别是有司空仪插手的时候。

谭七彩将桌子上的画整理好之后放进了匣子里,司空云坐回床上,看她仔细地整理画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十分不爽。

“过来。”司空云朝她招了招手。

谭七彩感觉自己成了小狗,但还是识相地走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过去,过一会儿也会被他给抓过去。

“今日多亏你,洛城的百姓终于要重见天日了。”司空云将她一把搂过,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如果我不开口,你会说得更巧妙吧。”谭七彩抬眼看他。

“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谭七彩点了点头,“智勇双全,足智多谋,英俊潇洒的天下智绝司空云嘛。”

司空云听罢笑了笑,转身将她摁倒在床,凑到她的耳边说:“那还不是拜倒在倾国倾城,艳压群芳,酿酒西施的谭家三小姐的石榴裙下?”

“怎么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谭七彩笑着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

“这是真心话。”司空云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甜蜜感一下子填满了谭七彩的心,她温柔地回应他的吻,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唇齿分开之后,谭七彩眯着眼睛轻声地说:“我现在真希望能够马上开仓放粮,分给洛城的那些百姓,然后派名医过来替染病的人治病。”

“你放心,他们会没事的。”司空云在她耳边轻声说。

谭七彩欣然点头。

“但是你现在必须专心!”说完之后司空云狠狠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啊!”

大半夜的谭七彩痛呼一声却被司空云轻轻地捂住了嘴巴,他带着笑意小声说:“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吧?”

“我们已经听到了。”一个刻意被压低的女声从屋顶上传下来,谭七彩身子一僵,赶紧将司空云从自己身上推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往屋顶上看,果然看到了戚凤竹的那张小脸。

既然说是我们……那么另一个肯定是……另一边的瓦片也被掀开,唐牧的脸出现在戚凤竹的旁边。

他们轻巧地跳了下来,戚凤竹和谭七彩面面相觑,谭七彩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嘿嘿。”戚凤竹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唐牧,“你说是吧?”

唐牧点了点头,但是眼神里写满了“我没看见,但是你看见了”的意思。

司空云面色不改,搂过谭七彩问他俩:“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不是来偷窥的,此番前来,是有正事。”戚凤竹从唐牧的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今日本来要交给他们的账本和各类证据,“这个还是给你们吧,放在我们这儿实在不安全。”

“怎么说?”谭七彩接过东西,“是不是有人跟踪你们。”

“是的。”唐牧点了点头,昨日不慎被人追到了踪迹,我们一路被盯梢,早上去你们那里的时候放松了警惕,被人一路追到了那里,你们被带走之后,我们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个盯梢的人,这才找到你们。

“找了好久啊,要不是七彩关键时刻喊了一嗓子,我们还找不……呜!”唐牧赶紧捂住戚凤竹的嘴巴。

谭七彩又想起刚刚的场景,脸微红。

“我们明日同杨利钦一起去洛城。”她赶紧转移话题,一面说一面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到时候让他们开仓放粮,再派大夫过去给他们诊治。”

“太好了,洛城的百姓终于有救了。”戚凤竹雀跃不已,唐牧望着她温柔地微笑。

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之后,二人顺着原路返回,跳上房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里。夜色宁静,谭七彩吹熄蜡烛与司空云一同安心睡下,那些证据放在枕边伸手可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保管着。

与此同时,这座宅子的另一间屋子里,却是另一种境况。

宁峰与杨利钦正襟危坐,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青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汇报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这可怎么办啊竹青大人,他们明日就要去洛城了!”杨利钦满头是汗,感觉自己死期将至。

“怎么办?凉拌。”竹青笑了笑,摸了摸肩膀上可爱的小松鼠,给它喂了颗松子。

“竹青大人啊,您不能这样,之前是您说的,放手去做,二皇子会为咱们撑腰的……可是现在都已经死到临头了,您赶紧给咱们想想办法吧!”杨利钦抓住竹青的袖子,肥胖的身躯一不小心撞了上去,差点将花花从他的肩膀上撞下来。

竹青轻轻一甩袖子,将杨利钦甩了一米远。

“你不要曲解殿下的意思,殿下是要你们好好掌管江南这片地方,而不是把这里毁了。你们看看现在江南变成了什么样子,洛城的百姓已经死了一半,你要我怎么帮你?要殿下怎么帮你?”

“就是,还跑到我这边来逃难,给我惹了一身腥。”宁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宁大人,你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飞影帮的人将你耍得团团转,今日若不是我来,你们连飞影帮的老巢在哪里都不清楚。如果不是凉城有一片湖,这里恐怕比起洛城好不到哪里去。”竹青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看着他们的眼神中带着蔑视与厌恶。

“下官知错了!”宁峰赶紧跪在地上谢罪。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竹青将花花抱在怀里,“明日杨大人便随着七皇子一同去洛城。”

“啊?”杨利钦苦兮兮地张大了嘴巴。

“宁大人,给我一批最得力的助手,跟我一同去剿了飞影帮。”

“好好好!没问题。”宁峰连连点头,飞影帮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此患不除,他就没有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看在你们对殿下忠心耿耿的分儿上,我就暂且饶了你们,至于七皇子那边,你们不用担心,自有人对付他。”竹青说完之后朝着他们笑了笑,脸上出现浅浅的笑窝。

听了这番话,那跪在地上的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个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知道自己有救了。

竹青正准备离开,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对了,谭……七皇妃是跟七皇子一起来的吧。”

“是的是的。”杨利钦赶紧点头,“提出要去洛城的就是七皇妃。”

“哦?”竹青笑了笑,“是嘛,她怎么样,看上去……还好吗?”

“好……好得很。”宁峰接话,抬头看着竹青,清秀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冷意,笑容也是暖暖的,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

“好。”竹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胳膊上的花花,“那就好。”

宁峰似乎看出了什么,若有所思。

第二日又是个晴朗的日子,太阳晒得地面十分干燥,谭七彩与司空云带着鸿毅和叶子一同启程,剩下的护卫另有安排。

凉城距离洛城有一天的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到达洛城的时候已是入夜,进了城之后,他们发现开着灯的民居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少了。

谭七彩看了看司空云,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的动作应该更快一些的,已经过了好几天,又是好多条人命。

司空云紧紧抓着谭七彩的手,让她安心。

杨利钦更是紧张,夜间本就微凉,夜风透过车帘吹进车中,杨利钦却依然满身是汗,不停地拿出水壶喝水。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府邸,那正是杨大人的居所。

下了车之后,整个城更是安静得吓人,像是根本就没有活人住在这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杨大人,这洛城的人们生活习惯还真好。”司空云讽刺道,“大家都这么早就睡了,街道上连个打更的人都没有?”

“这……这是洛城的风俗。”杨利钦讪笑道。

司空云不理他,让鸿毅去敲门。

可是敲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应,司空云又看向杨利钦,嘲讽道:“杨大人,似乎您的妻子、孩子并不是很想念你啊。”

“兴许是睡了吧。”杨利钦赶紧冲上前,使劲地敲了敲门,“或许是出门游玩了。”

他这么一敲还真有效果,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头子探出头来,满脸的惊恐,颤颤巍巍地朝着外面问:“谁啊?”

灯笼的光照在杨利钦肥猪一般的脸上,着实把那老头吓了一大跳,惊叫了半天,这才认出是自家主子,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咱们有救了吗?是不是不用死了!”老头子将门整个打开,一面打开一面絮絮叨叨,“这几日死的人更多了,满城都是尸体的恶臭……”

“你闭嘴!”杨利钦恨不得上去将那老头的嘴巴堵住,老头子一听吓了一跳,抬头眯眼一看,看到了司空云和谭七彩,发觉是不认识的人,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原来不是夫人和公子一同回来……”老头子碎碎念。

“洛城怎么了?”司空云声音冰冷。

杨利钦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个……这个……”老头子知道自己闯祸了,一脸无辜地看着杨利钦,然后又看了看司空云,欲言又止。

“您放心说。”谭七彩朝着老头笑了笑,“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没有关系,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老头儿顿时老泪纵横,一下子朝着谭七彩跪了下来,他虽然是个看门的,但是见过的人也不少,司空云与谭七彩这样气度的人不多见,能让自家主子怕成这样的,一定是大人物。

“您救救我们吧,我的女儿染病了,她的丈夫害怕逃掉了,将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就快要死了……全城的人,都要死光了……”老头儿说到最后放声大哭,谭七彩听着心酸,赶紧将老头子扶了起来。

“您放心。”谭七彩拍了拍他的肩膀,“您放心便是。”

杨利钦早就在一旁说不出话来,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明日他们就会带着大夫过来。”司空云低头在谭七彩的耳边安慰道。

“太好了。”谭七彩这才精神振奋起来。

“对了,我有一些法子,可以在大夫来之前先用着。”谭七彩忽然想到在现代防治传染病的方法,“要尽快,今晚就开始吧。”

“什么法子?”司空云看着她,有些疑惑,“你还会治疫病?”

“我不会治,只是会一些基本的消毒方法而已,不知道这边可有酒坊?”谭七彩问那个看门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问酒坊有何用。

“酒坊就在不远处,要不要带您过去?”看门老头子十分热情,见谭七彩有办法治疫病,赶紧提起灯笼带路。

谭七彩欣然前往,却被司空云抓住了手腕:“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只是一些小办法而已,对了。”谭七彩转身看着愣在一旁的杨利钦,“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当然当然,七皇妃的吩咐,在下万死不辞!”杨利钦话倒是说得好听,就是眼神中全是惊恐,还真像是怕谭七彩说出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的要求来。

“只是小事而已,你让人去弄些石灰过来,越多越好。”

“石灰?”杨利钦愣了。

谭七彩转身便走,跟上了那老头儿的脚步,司空云不放心,也跟着一同去了。

到了酒坊之后,谭七彩跟老板买下了酒坊里所有的酒,当然,银子是司空云付的。

“你要酒做什么?”司空云纵是聪明也想不出她这样做的原因,“难道这些酒能够让他们不得疫病?”

“你说对了,至少可以预防。”谭七彩点了点头,环顾了酒坊,“只是这里的酒并不够全城的百姓使用,老爷爷,城里应该还有其他酒坊吧。”

“有的有的,这里的桃花酿十分出名,每年都会酿很多很多,今年不景气,他们还是酿了一些其他的酒,很多都没有卖出去,后来大旱,买的人就更少了。”

“那好,我们过去把那些酒全都买回来吧。”谭七彩庆幸不已。

“你一家家地跑又累又慢,而且搬运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回去休息,这些东西让杨利钦准备怎么样?”司空云提议。

“不用,我不累,不过让大家都来帮忙也好。”谭七彩冲着他笑了笑,“我保证,用了这些方法之后,死亡率会大大降低。”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司空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了看她,眼中颇有深意。

这样的眼神谭七彩并没有注意到,等到二人回去之后,杨利钦竟然已经将石灰给弄来了,一堆跟座小山似的堆在门口,而他本人则站在那堆石灰旁边,等待他们回来。

“七皇妃啊,东西我给您弄来了,您看够不够?”杨利钦一脸讨好地笑着说。

“好快啊。”谭七彩十分满意,“不过可能还是不太够,再弄这么多来应该差不多。”

“好的,好的,没问题。”杨利钦连连点头。

“还有,不知府上还有没有人,帮我去各个酒坊将剩下的酒都搬了来可好?”

“好好好,没问题!”杨利钦立刻开始忙了起来。

谭七彩也开始准备,她找来铲子和大水缸,找来木桶,巨大的布,还有各种木片,用绳子固定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巨大的简易蒸馏器。

在她做准备的时候,司空云端起手肘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很快酒也被搬了过来,安静如鬼城的洛城一下子竟然也热闹了起来,搬酒的人来来往往,几乎将全城的人都唤醒了,还活着的人点燃了蜡烛往外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了这么大的动静。

谭七彩让人将酒倒进水缸,然后自己铲了适量的石灰放进酒里,酒立刻就沸腾了起来,水缸也开始变热。

谭七彩害怕太热的温度会让水缸裂开,于是一面加石灰一面摸着水缸的温度,直到浓度差不多了之后,才让人将水缸中的液体倒出来。

“这是为何?”司空云忍了很久,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将石灰放进酒里?”

“酒精可以消毒,但是浓度太低根本没用,这里没有器械,所以不能用蒸馏的方法,太慢,用石灰可以跟水反应,吸走里面的水分,让酒精的浓度更高。”谭七彩说完指了指自己弄好的简易蒸馏器,其实也就是几个桶,用好几层布连接了起来,“然后再用那个东西蒸馏一下,弄出来的酒精,浓度应该能够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哦……”司空云细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果然明白了。”谭七彩见他若有所思,有些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

“可是这样的方法,是谁教你的?”司空云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也没有在书上看见过。”

“额,这个,是一本古书上的记载……”谭七彩打着马虎眼,一激动起来忘记隐瞒了,差点就露了馅儿。

司空云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蒸馏好之后剩下的液体只有一点点,谭七彩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有些苦恼,果然这些古人酿的酒的酒精度还是太低了,若是自己酿出来的,肯定会多一倍。

不过好在量大,这全城的酒都用上,还是能提纯出充足的量来。

谭七彩让人将提纯好的酒精密封起来装在罐子里,少量的分发给城中的居民,让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卧室、门口都喷上一些,又让人专门上街去在经常囤放尸体的地方喷上一些,一时间整个城里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让谭七彩回忆起了现代的医院。

“去休息会儿吧。”司空云抓住她摸着水缸的手,有些心疼,“天都快亮了。”

“可是他们看不准要放石灰的量……”谭七彩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我已经会了。”

“真的吗?”谭七彩惊讶地看着他,缩回了自己的手,“那你试试看?”

“再加一铲子。”司空云吩咐那个铲石灰的人道,“这就差不多了。”

谭七彩惊讶地看着司空云,惊讶于他的学习能力:“你真是太聪明了。”

“那当然,天下智绝不是白叫的,好了,赶紧去歇着吧,明日还得靠你。”司空云将她推进房子。她则是十分欣慰地看着他:“那你辛苦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出来换你。”

“快去吧。”司空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待她进门之后便转身回去干活了。

就这样忙了一宿,直到东方既白,太阳照屁股的时候,谭七彩这才不争气地醒了过来,昨晚实在太累,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免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

她急忙赶往门口,见到的却是大家都累得东倒西歪的样子。

不过酒已经被提纯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酒已经不多,只剩下几大缸子。

“醒了?”司空云看上去依然精神,看见谭七彩过来之后眼睛一亮。

“嗯,怎么样了?”谭七彩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这酒熏得我越来越精神。”司空云笑道。

谭七彩也笑了起来。

她觉得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司空云这样爽朗的笑要是能够再多露出一些,该有多好啊,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真是十分舒服,若是能够永远这样的话,该有多好啊。

酒精都用得差不多了之后,谭七彩又让他们给大家带话,若是分发的酒精用完,就将家中的醋拿出来,煮沸在家中熏一熏,也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

“七皇妃,杀菌是什么?”有人不解地问道。

“就是杀疫病的意思。”谭七彩解释道。

司空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消毒杀菌的酒精准备得差不多,要等的便是可以来治病的大夫了,谭七彩虽然懂得简单的医学常识,但是治疗疫病这种高端的医学,她实在是一窍不通,只有坐等救兵。

凉城的护卫已经被司空云安排好,一到晚上立刻带着大夫来洛城,可是他们一直等到正午,洛城的城门口都没有看到任何人过来。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谭七彩十分担心。

司空云也是眉头紧皱,他已经让杨利钦派人去凉城送信,让那边立刻开仓放粮救济洛城,然后派充足的大夫过来治病救人,只是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久。

二人都十分担心凉城那边的状况,而此时凉城确实是出了些问题。

戚凤竹心疼地用绷带给唐牧包扎肩膀上的伤口,撇着嘴巴带着哭腔:“让你别上去迎战你非要去,中计了吧,疼死了都!”

“行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唐牧皱着眉头,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戚凤竹眼眶中的泪水,虽然没有流出来,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宁峰那个狗贼,竟然在这个重要的时间对我们出手,不是人!”戚凤竹愤愤不平,“还好司空云留下那几个人来帮忙,要不然飞影帮非得毁在我的手里。”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蒙面人,凭空冒出来,以前也从来没见过,那人的武功实在是不简单,还专门针对我的轻功设下了那样的陷阱,若不是我早有警惕,估计已经死在那里了。”戚凤竹下手忽然加重,唐牧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胡乱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戚凤竹瞪着眼睛看着他,使劲地瞪着,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

唐牧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自己绑好肩膀上的绷带,眼中杀敌的凌厉之气全然不见,只留下了温柔:“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你……”戚凤竹第一次听到唐牧说出这样的话来,心脏猛地一跳,“只是因为答应过我爹吗?”

“还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唐牧一直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但是现在却是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最认真的时候,“师妹,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傻瓜。”戚凤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你这个大傻瓜,我一辈子都要你照顾,你可千万不能死。”

“嗯。”唐牧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他们现在正躲在鸣翠楼的地下室里,昨夜官府的人忽然发难,派人来这里搜查,戚凤竹以为是寻常的例行公事,但是官府的人却直接攻进了楼中,为首的人便是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武功了得,让以往拿飞影帮没办法的官府洗雪前耻,双方打成一片,受伤者无数。

司空云留下的护卫被安排守在鸣翠楼的附近,出手相助,这才与官府的人打成平手,最后双方都精疲力竭,官府这才收手。

“这下子该怎么办,还说要给谭七彩帮忙,这下我们都自身难保了。”戚凤竹委屈地撇了撇嘴。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们一时伤了元气,还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应该把分散开来的弟兄们集结于一处,然后与司空云会合。”唐牧皱着眉头说。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戚凤竹十分心疼。

“没有关系,只是流了太多血,再休息一会儿便可以出去。”唐牧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说,“弟兄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大部分应该会去老的据点,我们过会儿也过去吧。”

时间慢慢过去,鸣翠楼的上边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客桌椅子被砸得稀烂。戚凤竹扶着唐牧慢慢地从地下室上来,看到这混乱的一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戚凤竹问道。

“功夫上不像是江南这边的,套路很陌生。”唐牧回答道,“兴许是他们从京城搬来的救兵。”

戚凤竹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老据点在凉城的偏僻处,二人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到达那里,已经有不少兄弟等在那里,而且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虽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老头子,但是却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年龄,说有六十岁吧,感觉又没到,但若是说他未到六十岁,又觉得没有那么年轻。

这老头身上十分邋遢,头发乱糟糟地跟草丛似的,十分难看,但是一张皱纹纵横的脸看上去又十分和蔼可亲,实实在在是个怪人。

那人看到戚凤竹之后,一双精神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何香儿?”

唐牧将戚凤竹的手从他那里扯出来,满脸防备:“你是何人?”

“你认识我奶奶?”戚凤竹有些奇怪,何香儿是自己奶奶的名字,在很久之前,她的奶奶就已经去世了。

“奶奶?你是香儿的……孙女?”

“是的。”戚凤竹有些莫名其妙。

“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头儿挠了挠头发,傻呵呵地笑了笑,“她……人呢?”

“已经去世了。”

“哦,”老头儿有些失落,但是片刻之后立刻便恢复了平静,“不过能找到她孙女也好!”

“您是何人?”

“你奶奶的旧相识,姓张,你叫我张大夫吧。当初我喜欢你奶奶,想要抢她走,结果被你爷爷四处追杀,差点被他弄死,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身未娶,躲在山沟沟里,没想到他们走得那么早,真是命运弄人啊。”张大夫挠了挠头发,“这样吧,以后我也无处可去,我就跟着你好了。”

“啊?”戚凤竹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老头给她带来的信息量太大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

“你会功夫吗?”唐牧一听他要加入,立刻下意识地问道。

“不会,但是我是大夫,我会治病啊。”张大夫十分得意,“你看看你,伤口还未上药,来来来,我这儿有一些止血的药,先免费给你一点好了。”

说着张大夫便直接将他摁在座位上,唐牧有些不爽,想要站起来,戚凤竹却阻止了他:“试试吧。”

唐牧只好作罢,任张大夫摆布。

不过那药确实是灵,上了药之后过了片刻,伤口清清凉凉的,血立刻就止住了。

“哇,张大夫,您好厉害!”戚凤竹开心地拍起了巴掌,“您会不会治疫病啊?”

“那得看是什么病了。”张大夫挠了挠头,“如果你说的是洛城的疫病,那我……”

“我说的就是那里的疫病。”戚凤竹仿佛看到了希望。

“给我几天时间和充足的药材,应该是可以的。”张大夫骄傲地点了点头。

唐牧惊讶地看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觉得他简直是上天派来帮助他们的神仙,他立刻让弟兄们准备车辆马匹,正好一同前去,与司空云他们会合。

张大夫自从和司空云他们在旮儿镇分别之后,便踏上了旅程去往江南老家,一路边走边治病,游山玩水,最近才回到凉城。他知道洛城的疫病之后专程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知道了病症的细节,已经研究了好久,最近才有了一些突破,不过身上钱财不多,官府里也并没有安排大夫前往洛城,他也便一直没有去。

而今日他刚好路过这满是伤病员的地方,替他们治了伤之后正要寒暄几句走人,便正好碰上了与故人何香儿极像的戚凤竹,真可谓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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