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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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慧，慧。”泽有些着急了，似乎也有些紧张了。

“那个，我打错了…”

慧猛然地按断了电话，听见泽的声音，她觉得要说出来的话太荒谬了，怀孕？只是那一夜的迷乱。

换个方式，必须换个方式。

接到慧打来的电话，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迅速地拨了回去，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难道真的打错了，可是为什么将手机关掉了？

泽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下时间，会议还在进行中，这次合作项目，有两千万，利润能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作为总经理，他不能随便缺席，必须马上回到会议室里。

再次进入会议室，泽安静地坐了下来，听着技术部项目经理做着合作项目的分析。

讲解完成了，对方公司的负责人，三十余岁的刘倩文女士开了口。

“这个项目历时长，规模大，投入的人力也多，我们之所以和贵公司合作，就是因为贵公司符合我们的所有条件，但是有一点，我需要你们做出说明，如何才能保证项目的品质？”

“我们的技术力量是一流的。”项目经理回答着。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技术一流的全队，可能开发出最差的产品，这不是没有先例。”刘倩文女士说话咄咄逼人，她必须要一个保证，一个她听起来满意的回答。

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个会已经开了一个上午了，马上就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必须结束了。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我们公司具有多年的项目开发经验，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质量保证的体系，需求、设计、开发，测试，到最后的产品交付，每个环节都有质量控制的要点，如果刘女士时间允许，我们下午可以看看这套流程，也可以到工作间看看运作状况…”

泽的回答十分专业，刘倩文女士的目光里闪现了欣赏的光芒，她满意得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了，泽处于礼貌，邀请刘倩文女士用餐，刘女士欣然地接受了，她以工作私密为借口，要求和泽单独用餐。

在公司附近的中餐厅里，刘倩文女士点了一些清淡的菜肴，微笑之中夹杂着一点点的羞涩。

“其实，我已经在很多竞标会上见过你了，你很出色，不想隐瞒你，我很欣赏你。”

这是工作的私密吗？泽抬起了头笑了一下，他实在没有印象，她和他曾经多次相遇过，竞标会上人很多，他的主要精力都在标书上。

刘倩文女士是个不到四十的女人，优雅的生活和情趣，让她保持着良好的气质和风韵，她看起来有点清高，却没有那么傲慢。

“谢谢，你想谈的工作上的事…”

“没有工作上的事，你已经介绍得很全面了，现在，我只是想和你吃一顿饭，你不会拒绝一位女士的好意吧。”

029 她是香奈儿

刘倩文抬起了眼眸，不好意思地看着泽一眼，她不仅仅欣赏这个男人，还萌生了其他的想法，当然这些想法里，包括婚姻。

她调查过泽的经历，知道这个男人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至今仍然单身。

刘倩文猜想着，泽可能是个花心的男人，几次观察下来，她发现这个男人很奇怪，没有什么女人方面的绯闻，洁身自好，但是为什么离婚两次呢？

喜欢一个离婚的男人需要勇气，嫁给一个离婚男人就更需要勇气了。

至今一直单身，受过感情创伤多年的大龄剩女刘倩文动心了。

在泽的身上，她看到了希望。

男人被统统定义为花心的（什么怪谈，跟我没有关系。），离过婚的男人更花心，离过两次婚的，就是花心难控的了。

这样的男人了解女人的芳心，经验丰富，又有猎取芳心的自由之身。

所以他们会抛弃所有的束缚，在花样的女人之间周旋，展开一段激烈的情欲之战之后，又很快转向了另一个，在花的海洋里，总有凋零，也有盛开。

在刘倩文眼里的泽，却大不相同。

他风度翩翩，为人不拘小节，才华横溢，散发着中年男人独有的魅力，让她干涸的心又生了涟漪。

泽敏锐的目光扫过了刘倩文的面颊，深知这个女人眼中的深意是什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觉尴尬地笑了一下。

“当然不会，不过这样单独的相处，我希望不要引起别人的误会。”

他在澄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客户，不能有任何不相干的传闻。

“我想一个单身的女人和一个单身的男人一起出来吃饭、逛街，不会引起什么非议吧？再正常不过了。”

刘倩文自顾自地说着，她撇过了泽排斥的眼神，知道攻克这个男人的心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她已经不小了，假如经过今天的谈话，泽能够同意，她希望能有机会做进一步的接触，封锁了心若干年，她希望能有个男人让她敞开心扉。

“我希望我们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样的说法很尴尬。”泽淡笑了一下。

“我一点不觉得尴尬，我想和你做朋友，不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因为在你的身上让我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好像我们曾经认识了很久。”

刘倩文继续说着，她喝了一口清水看向了窗外。

“既然出来了，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投标项目，是我极力要和你们公司合作的，我希望这是我们的一个开端。”

“刘女士…”

泽放下了餐具，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他现在急需解决的一个女人是慧，而不是再来一个，让他有点应接不暇。

说实话，被女客户看上，这已经不是一次了，每次泽都处理得很妥当，适当的暗示，让尴尬的关系不至于继续。

像刘女士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次，让他不知如何推脱才好。

不可否认的事实，泽心里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慧，假如慧是幸福的，也许他会考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慧失去了高志彬，孤单，无助，那种感觉刺痛着他的心。

特别他们之间激情的一夜之后，泽更难以将慧从心头除去，但是慧的冷漠，让他灰心丧气，刚刚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激起了他心中的狂情，他竟然产生了去加拿大的冲动，他要当面问问慧，到底那个心结要纠结到何时，是不是等他们都白发苍苍，无力相依的时候，她才知道泽有多爱她。

看着眼前的刘女士，泽能做的就是拒绝，但是为了这个项目，他不能冷眼相对，人毕竟不能脱离社会。

刘女士摇了摇头，制止了泽。

“你听我说，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更不会见到男人就表达自己的感情。”

说到此处，她抽了一下鼻子，似乎想到了许久以前的伤心事。

“你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吗？也许你听完了，就会接受我的提议。”

她的故事，泽并没有兴趣听下去，但是为了给一个女士最大的颜面，他必须强迫自己坐下来，安心地听她讲完，待她发泄完了，他会告诉她，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留给另一个女人了。

“大概是十多年前，我那个时候还小，有一个男朋友，我很爱他，爱到了可以为他去死的地步，很痴，很缠，我们相识在网络，他是个游戏高手，网名叫青悠然…”

青悠然三个字一出，泽全明白了…

他怔怔地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她现在很坚强，却依稀可见她眼中的无奈，她就是香奈儿…

香奈儿的锋利毛刺已然不见，她平和、安静，说到那段回忆，淡然无力，在她的记忆里，青悠然永远都是那种风度翩翩的形象，而不是坟墓里的骨灰。

“调皮任性的我，希望自己更有女人味儿，所以取名，香奈儿，我们互生好感，在网络里结婚了，然后很快的，从网络到现实，同居，甚至谈婚论嫁，我想他是真的爱我，到了疯狂的程度，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没有一句话，也没有电话，我疯狂地寻找他，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回到了网路上，希望他没有放弃青悠然，却惊愕地发现青悠然竟然和香奈儿离婚了，娶了一个叫等爱的玫瑰的女玩家。”

等爱的玫瑰，泽的手抖了一下，那个时候，刚刚和慧离婚，他被深深地懊悔纠缠，一边是哭泣的千恋小妖，一边是伤心的慧，在迷蒙之中，他深刻的了解自己的心，他爱慧，而且是深深地沉迷。

为了能换个身份安慰慧，让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将希望投注到了网络。

“也许他已经将号卖给了别人。”泽接续着刘倩文的话。

为了慧，他放弃了飘，买下了青悠然，希望那是他和慧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惜，最后的关键时刻，他将唯一的希望拱手相让。

030 不能接受她

命运真是捉弄人，假若刘倩文知道对面的男人是谁，一定会大跌眼镜吧。

曾经在虚拟世界里追求过的，对抗过的，现实生活中，有缘再次相遇，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缘分？应该算是吧。

可惜这种缘分薄而又薄。

“我无法相信那是事实，我更宁愿是他背叛了我，我处处和他作对，追杀女玩家等爱的玫瑰，其实…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我的男朋友已经不要我了，网络中的青悠然另有其人，他只爱玫瑰，不爱我，尾随他们成了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儿，我嫉妒他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甚至想将他们分开！”

虽然是时隔多年，说起来仍旧满心苍夷，驱不散的那些回忆充斥着她的脑海，她当年是多么执著，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泽怎么能不理解，真正的青悠然那个时候，正在和疾病做斗争，可能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放弃对香奈儿的爱情，直到带着绝望和牵挂离开了人世。

有时候，抱怨和仇恨，淹没了一个人真实的心，蒙蔽了明亮的眼睛，让她或他错过了可以相聚和幸福的机会，香奈儿是，慧何尝不是。

泽认为他自己这样俗套的圈子，和小妖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发泄积郁的报复，其实在他的内心的深处，那些以往恩怨早已经无所谓，看轻了，就会烟消云散。

“谢谢你的理解，可惜当时我钻进了牛角尖儿。”

“每个人都有钻牛角尖儿的时候，除非自己醒悟。”

可惜这种醒悟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可以想象的范围，往往醒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香奈儿醒来的时候，人已驾鹤而去。

“我也希望我能早点醒悟，可惜已经晚了，许久之后，我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的男朋友没有背叛我，而是得了疾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喊出了我的名字，那些人才知道我的存在，朋友希望我能见他最后一眼，我才恍然醒悟，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他的墓碑，还有墓碑上那张，让我痛恨了已久，却无法忏悔的男人照片，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都过去了，不要自责了，他也是希望你能忘记他。”

泽轻声地劝慰着，香奈儿的男友，这么做，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谁不希望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如果结果注定是痛，分开可能更好一些。

也许她的男友以为自己的病能够治好，再和香奈儿重头来过，可惜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他只希望我能恨他，忘记他，而不是在痛苦里迷恋他，我也知道他的心意，可是我还是固守了十多年，很多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也接触过几个，可是我找不到那种感觉，脑海都是他的影子，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一个最后的微笑。”

刘倩文擦拭着面颊上不经意流出的泪水，抬起了头，看向了泽。

“也许你不相信，我在投标现场见到了你，你让我的心里又点燃了希望，你很像他，非常像，举手投足，谈吐，就好像中年的他又站在了我的面前，那时有一种错觉，他没有死，他还在我的面前。”

刘倩文痴痴地凝望着泽，毫不掩饰眼中的青睐和不舍。

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了，显然在这个女人的眼里，他是一个替代品，假如他能接受这种爱意，她会像爱那个男人一样爱着他，可惜泽做不到。

“你仍旧是对他的迷恋，不要让错觉迷惑了你，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是另一个真实的男人。”

这句话提醒了刘倩文，她慌忙地摇着头，解释着刚才的话。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是一种错觉，每次去投标，意外的见到你，我可能都是在寻找一种精神的寄托，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坐在你的身边，可是你总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我这才意识到，你不是他，你是一个全新的男人。”

“我就是我，一直没有变。”

泽对于刘倩文来说就是全新的，虽然他们在网络上曾经相识，在现实却是那么陌生。

“十年了，我不能放弃这种感觉，所以我向你吐露我的全部心声，就是希望，你能接纳我，我是个单身女人，你是离婚的单身男人，为什么我们不能互相安慰，互相依赖，也许尝试之后，是不错的选择，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很鸡婆的女人，我更懂得珍惜。”

无需猜疑，刘倩文是个知道珍惜生活的女人，只有失去一次的人，才知道失去的痛苦，当幸福被再次抓住的时候，就不会轻易放手。

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给他们倒上了两杯咖啡，说声慢用，转身便离开了。

刘倩文夹起了一块方糖递给了泽，泽摇摇头，说他喝咖啡不加糖，刘倩文轻笑了一下，将方糖放在了自己的杯子里，轻轻地搅拌了起来。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耳边只有搅动方糖的声音，刘倩文的目光驻留在咖啡杯上，面颊泛着淡淡的红色，她在等待着，等待泽能够答应她的请求，对于一个离异的男人来说，刘倩文是个不错的选择。

泽喝了一口苦咖啡，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刘倩文，分析着她的表情，十多年，想象也知道这个女人过着多么孤单的日子，假若她今天表到心意的男人不是泽，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成功的。

“你不必马上回答我，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了解我，项目合作才刚刚开始，时间是一年，不长也不短，希望在这一年里，我们能够彼此接受。”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我们不合适，很抱歉。”泽必须回绝她，虽然有可能无法挽回慧的心，但是他也不能接受这个女人。

“我想，我太着急了，我表达的时机有问题，太早了，你当我没有说过…”

刘倩文显得有些紧张，她拿起了皮包，试图逃走，她懊悔自己没有再坚持一段时间，毕竟她的这番话太突然了。

031 一个真相

她认为，也许多接触一段时间，泽更容易接受她。

“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等等，刘女士，我必须说清楚。”

泽烦恼地站了起来，一个女人肯将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就表明她对倾述的人已经毫不设防，并视为知己，泽的坚决无形之中伤害了她。

泽能深刻地体会到，心中燃起的希望被毁灭的感觉，可是他必须那么做，断绝刘倩文女士的所有盼望。

如果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后来的青悠然，就知道，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有一朵永远也不可能凋谢的玫瑰，十年是这样，十年后依旧没有改变。

“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个真相，或许你会明白…为什么我不可能答应你。”

“真相？”

刘倩文停住了脚步，到现在为止，还有什么真相是她所不知道的，她甚至知道泽的两任妻子的姓名，不幸的婚姻谁都可能经历，不能因为婚姻的失败，就否认这个人存在的价值，她不知道泽所说的真相是什么？

也许刘倩文并不在乎，在她这个年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另她惊讶的，事实上，她惊讶了，而且是非常惊讶。

“青悠然是我…”

泽坦白了自己作为听者的真实身份，她所讲述的那些，泽并不陌生。

泽的这句话让刘倩文迅速转过了身，她的目光有如利箭射向了这个男人，他是青悠然，这是奇迹吗？

即使不是奇迹，也是难以叫人接受的事实，那个肯为玫瑰赴汤蹈火的男人，那个视香奈儿为无形的男人，竟然是泽。（旭日摩羯星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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