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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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猜灯谜已经结束，方芷澜便急着要回去。方柔虽有不舍，但还是带着方芷澜回去了。

分别之前，贺思怀很有绅士风度地提出要护送两位小姐，以免遇到危险，却被方芷澜一口回绝了。方柔原本还想答应的，既然方芷澜都拒绝了，她便也算了。

方府并不远，又是在繁华地段，治安一直不错，不然方全也不会让她们单独出来。

回去的路上，方芷澜进行了一系列的试探。

“小姑姑，你觉得袁公子怎么样？”斟酌良久，无门可入的方芷澜只好旁敲侧击。

方柔皱着眉头，表情纠结地看着方芷澜，说：“袁公子还不错，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她一边评价一边看着方芷澜脸上的变化。

方芷澜说：“那么小姑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即使方柔是过后大大咧咧的姑娘，但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代女子，不会随便谈论男子，况且跟她说这些的还是十二岁的侄女。

“你一个小孩子家，问这些作甚？以前你不是半天不说一句话，说两句就会脸红的人么？怎么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么，是以前你们不了解我，而我也封闭了自己，现在长大了，娘亲又不在了，想通了很多事情。”

方柔爱怜地摸了摸方芷澜的头，“你想通了就好，做人就要开开心心的，像我这样。”

“嗯，小姑姑你可要一直开开心心的，选夫婿也要慎重，要擦亮眼睛。”方芷澜趁机劝道。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话里有话似的。”

方芷澜不能再多说贺思怀是不是，不然方柔本来没多上心，倒是因为她说的多了而去了解，那就弄巧成拙了。因此她只说：“看人不能看表面，老实之人会比那些能说会道的人可靠。”

听罢此话，方柔揶揄地道：“你何不明说袁易辰比贺思怀要好要可靠？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小就在选夫婿了么？”

方芷澜就知道自己会被误会，她无奈地说：“我是在物色姑父人选。”

方柔哭笑不得，“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祖父母不在了，你父亲是我长兄，我自然是听他的。咱们姑娘家可不要说这些。”

方芷澜但笑不语，接下来，也是该开始从方全那儿下手了。

当晚回到方府，方柔和方芷澜都已困倦，只是下人说方全放她们去见他。

再一次面对方全，方芷澜已经没今日下午时紧张。

方全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关心关心她们，还有就是送礼物了。礼物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首饰，方柔和方芷澜的都差不多。

方芷澜有些意外，以前方全对她这个女儿可没多上心，而对她的娘亲姚氏，虽然时不时来关心问候，偶尔留宿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方全神情有些哀愁地看着方芷澜，方芷澜低着头让他看，良久，方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才说：“芷澜，委屈你了，你娘早早就走了，爹太忙，也没能过多照顾关心你。往年的中秋节，你的娘亲都会亲自做些江南小食，爹虽不喜那些食物，但已经熟悉那些香味，可是往后都…”

“哥哥，你说这些做什么？”方柔见方全关心方芷澜，心中欣慰，乐见其成，可是这越说越让人难受了。“你说这些，不是让芷澜更难受了么？”

虽然现在的方芷澜的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是钟晴的，但是还有着方芷澜的记忆。方全说这些的时候，方芷澜的脑海中便浮现一幕幕体现母爱的画面，情绪便也深受触动。

她忍着眼泪，抬头望着方全，说：“爹，只要你心里还有娘，女儿想，她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女儿也很想念她，不过女儿努力快快乐乐活下去的。”

方全爱怜地拍拍方芷澜的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娘亲教得很好。只是爹一想到你一个人住在那座院子，又觉得你太过孤单。”

听到这里，方芷澜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要她搬出那个院子？难道要她去跟那个正房太太？

对于这个自己一穿过来便“听说”的人物，在有了方芷澜的记忆之后，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自己曾经一嫁人就成了寡妇，也是拜此人所赐。因为她的丈夫，本身就是病痨。

如此狠辣的人物，方芷澜目前可不想跟她斗，嗯，也要斗得过才行。

“爹，女儿不孤独，女儿喜欢那里个院子，那院子承载了女儿的所有快乐，况且，女儿现在也会时常出来走走玩玩，请父亲千万不要叫女儿搬出来。”方芷澜哭着说道。

方全见方芷澜反应那么强烈，有些意外，“你想到哪儿去了？爹什么时候说要你搬出来？爹已经答应过你娘，自然不会食言。”

“真的么？”方芷澜问。

方柔在一旁无奈道：“你们这对父女真是的，要好好了解了解对方才行啊。”

“是啊，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方全笑着道。

方芷澜破涕为笑，“爹爹公务繁忙，回到家又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女儿已经长大，丫环婆子们也很好，生活方面没有问题，爹爹不必挂心。”

“嗯。”方全点头，继而转身对方柔说：“柔儿啊，我看你们俩玩得倒是挺投机，你们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大，你又是做姑姑的，哥哥恳请你往后多多照拂芷澜。”

方柔揽过方芷澜的肩膀，说：“哥哥你放心吧，我可喜欢芷澜了，只为一点感觉可惜。”

“什么？”

“什么？”

方全和方芷澜异口同声。

方柔狡黠一笑，说：“可惜没早点发现芷澜那么有趣啊，不然就不用孤独这么多年了。”

方芷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并且很快确定这很可行，于是说道：“其实，我有时候确实觉得孤单，小姑姑，我能去你那儿住几日么？”

方柔很高兴，“我求之不得呢，我最喜欢热闹了，原本就每天都想找你玩儿，你去我那儿住，倒是省了许多事了。”

方全笑道：“既如此，甚好，柔儿也即将及笄，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兴许就要嫁人了，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你们可要珍惜。”

若是按照前世的时间，方柔在明年年初便出嫁，而定亲时间，就在两个月之后。时间真的不多了。

方芷澜去跟方柔住，主要原因就是很好的了解方柔的情况。今晚她与贺思怀认识了，虽然破坏地不是很到位，但是也比前世好一些，至少两人没有明显地互生情愫。

互生情愫…想到这个成语，方芷澜便觉得讽刺。贺思怀是知晓方柔是方全的妹妹才接近她的，而后来他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之后，却还嫌弃方柔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官的妹妹。过河拆桥都不是这样拆的。

当天晚上，方芷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思绪复杂。

她一个弱小女子，要毁人姻缘，又没有帮手没有金手指，让她怎么办？考验人也不能这样不切实际的啊。

突然想去系统君来，嗯，是突然想起的，她几乎就要将之遗忘了。那么多次的深情呼唤，都换来更为寂寥的人生，她不想再继续了。

爱来不来，若是自己失败了，好吧，那就失败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怕什么凄惨日子，现在就已经很凄惨了。

“怎么样，对今晚你方全的表现还满意么？”

系统君戏谑的声音响起，方芷澜吓了一跳。她坐起来，望了望周围，即使知道看不见。

针对系统君的话，她想了想，皱着眉，问：“方全突然说那些矫情的话，是你…弄出来的？”

“嗯哼。”系统君很是得意。

“你这是为何？”矫情了一下而已，对她的任务却是没什么帮助的。

“这是方芷澜的心愿，她这么大时，就想方全多关心关心她。”

好吧，方芷澜理解了，也不多说这些无用的。“我想知道想找你的时候，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只有我找你。”

方芷澜很想发火，系统君却又说道：“关键时刻，我很可能会出现的，所以你放心。不过你不要依赖我，我并不能做什么，一切都看你。”

说了等于白说。

“我想提一下意见。”

“说吧。”

“你能否为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一个人做这事难度很大的，应付方柔勉强还行，但是那个贺思怀，我要怎么对付？”

“这是难度系数最小的一对，怎么？难道你没信心了？”

“我从来就没有过信心。”

“你不是认识了袁易辰么？你可以让他称为你的助手。”

不说还好，说到此人方芷澜怒从中来。“他不给我添麻烦就很不错了。”

然后方芷澜突然坐直身体，讶然道：“难道他是你派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不是。”

方芷澜沉默了片刻，事实上她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这个系统，是坑人系统么？哪有这样的？

“难到你就没有什么技能给我么？”

“你想要什么技能？”

方芷澜被被问住了，想要的很多，但是不知什么是最有用的。

“你不用想了，因为我没有技能给你。这个任务并不难，当然这是在你努力认真的前提下。若是这项任务你完成得好，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奖励给你。”

“什么奖励？”方芷澜追问，却感觉不对劲。她听到了屋外传来的蟋蟀叫声，因为夜晚安静，她刚才没发现声音被屏蔽。

“你还在吗？”方芷澜小声问道，却得不到回应。

翌日，方柔的丫环来跟方芷澜说方柔出门了，下午才回，到时方柔会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方芷澜突然紧张起来，连忙问方柔去了哪里，跟谁一起。丫环说方柔是跟夫人一起到太常寺少卿钟大人府上做客。

方芷澜松了一口气，不是偷偷出去会贺思怀的就好。旋即她又在自嘲，她太过紧张了，即使他们昨晚互生好感，但也不至于过了一夜就去私会。

她没想到的是，即使方柔不是特意去见贺思怀的，但会意外遇见。

方柔并不喜欢这种权贵女眷们的聚会，来这种地方，简直就是给别人提供谈资的。可是很多时候不得不妥协，不得不交际。这样的聚会她推过很多次，但是不能每次都推脱。今次是方夫人亲自去说服她的，她自然要给面子。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方柔的婚事方夫人自然要上心。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方柔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马车行至一个胭脂铺前，马车停下了，方夫人说要去挑一些胭脂，也给方柔添置一些。

方柔步下马车，抬头的时候，感觉到一道视线投来，她循着感觉望去。与胭脂铺相隔两间店铺的文宝斋门前，贺思怀正微笑地看着她。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他礼貌地对她颔首，算了打了招呼。

“柔儿，怎么不走了？”方夫人在前方询问。

方柔像个做错事，怕被发现的孩子一样，心虚地说就来，并且很快跟上方夫人的脚步。与此同时，她的脸莫名地发热。

挑选胭脂的时候，方柔有些心不在焉。

女人买东西都需要许多时间，以往方柔从不觉得，可是今日却急着要离开。

终于买完出门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文宝斋，未见到那人身影，她略感失望。在她正要步上马车之时，手上突然被塞入一样东西。她惊慌地回头望，却看到贺思怀含笑的侧脸，他如同一个只是路过的人一般，不动声色地走了。

方柔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心跳很快，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别的。

上了马车之后，方柔忍了忍，还是打开了手上的东西。坐在对面的丫环疑惑地问她拿的是什么，方柔说是自己写的要添置的东西，怕忘记所有写了下来。丫环不疑有他，之前她并未发现贺思怀的小动作。

这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总是一眼便看到你，已是第三次。

看完只会，方柔迅速地将纸条收起来，心怦怦跳，脸颊也染上娇羞的红晕。

方芷澜并不知道这些，留在方府的她也没闲着。因为有人找她来了。

来者是方芷澜的张姨娘，还有她的女儿，方芷澜的二姐姐--方芷蓉。

对这两人的造访，方芷澜很是疑惑。回忆了一会儿，对她们的记忆却是少之又少。方芷澜的娘亲姚氏是个淡然的江南女子，方全将她从江南带回来的时候，方全的其她女人都不喜欢她。方芷澜和她的娘亲一直都深居简出，以往也极少有人过来。

这位张姨娘面上是个爱热闹的，不过方芷澜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方全喜欢姚姨娘那样的恬静性子，而张姨娘却恰恰相反，自然会看姚姨娘不爽。

不过既然人都来了，方芷澜只能礼貌地上前问候，问：“张姨娘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张姨娘亲切地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前阵子听说你身子不好。每次我来你都是在休息，最近听说你好些了，这不就来看看么？”

“多谢张姨娘挂记。”

“嗯，其实是这样的…”张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不过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会儿就继续说道，“再过几日就是你去钟元寺上香的日子，你二姐姐最近身体也莫名的不好了，姨娘想着让她与你一同去。”

有事就对了，只是这事情也太奇怪了些。她想了想，才记起前段时间她身体不适，很是虚弱，大夫来看过，也吃了许多药，但是都没什么效果，于是方全就说挑个日子去寺庙里上柱香，求个庇佑。

“姨娘跟我说这些就没必要了吧，二姐姐要去寺庙烧香就去啊，这又不是什么不合礼法的事。”她又不是当家的，跟她说干嘛。

“五妹妹，我娘只是来与你说说，到时候好让我与你有个照应罢了，你无须多想。”

方芷澜是方全的第五个女儿。

她听完方芷蓉的话，看到她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笑道：“我只是觉得张姨娘太郑重了，让我一个小辈承受不住。”她也看出来了，这方芷蓉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面上看着还挺柔顺，但是骨子里是个倔强的。

张姨娘扯了扯方芷蓉，暗示她不要冲动，继而陪着笑脸对方芷澜说：“是这样的，姨娘是怕你不乐意，所以先来跟你说一声。”

经张姨娘这么一说，方芷澜倒真的有些不乐意了，但是她一个没了娘的孩子，还是不要得罪人了，于是说不会，算是答应了。

张姨娘和方芷蓉说了这事之后，也不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而方柔从外面回来之后，自己在房中待了好一会儿才去找方芷澜。

出门之前，她想到方芷澜就要来她的院子里住，心中就会觉得欢喜，以后无聊的时间就不多啦。可是现在，她有点不希望方芷澜去了。若说原因，她也不知，只是觉得不想每天都是玩玩玩，她觉得，可以有多些时间一个人呆着，也是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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