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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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着人去办。”纵使是闻罪,都被这与众不同的友谊给整的有点懵,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和死人吃醋了,“你、你也喜欢这样吗?”

“喜欢什么?呀!”戚一斐这才想起,他忘记问张珍最重要的——摄政王到底是谁了!这个张珍肯定知道。算了,明天再问也是一样的。

回到戚家,戚老爷子和傅里已经小心翼翼的等在了前厅。

戚一斐和没事人一样的状态,深深的吓到了他们,戚一斐越说没事,他们就越觉得他有事。诚惶诚恐到,连戚一斐晚饭多喝了一口粥,他们都恨不能站起来鼓掌。

没有悲伤到食不下咽,真是太勇敢了!

戚一斐:“…”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张:哇,这个摄政王.白莲花,他是不是发情了?不如我们把他…

☆、放弃努力的二十二天:

当天夜里,戚一斐就主动去书房,和他阿爷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爷俩谈了什么,当晚就被送到了重华殿摄政王的案头。

丁公公先前,虽有帮着摄政王卖惨的嫌疑,但他也没对戚一斐说错,闻罪是真的忙。为了腾出每天陪戚一斐的时间,闻罪几乎每晚都要超负荷工作,更要命的是,今日白天安排好的行程,因为突发了张珍的意外,而被彻底打乱,他今天大概真要熬个通宵了。

为保证身体不出问题,闻罪连许久不曾再喝的中药与参汤,也重新备上了。

可还是忙,忙到连喝口药,都是抽空喝的。满嘴的苦涩之味,只有看着戚一斐的画像,才能稍稍缓解。

但仍觉得不够。

丁公公很会拍龙屁,急中生智,献上一宝。

——面糖。

糖包在油纸里,纸面上印着一个“斐”字,很显然这玩意出自戚府。

戚一斐作为天和帝心中的吉星,待遇自是没话说,从小到大,从里到外,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专人专供,哪怕是寻常的一张油纸、宣纸,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印上“斐”和“依”的字样。

“这是郡王爷今天赏给奴婢的。”丁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油纸包,近到御前。

戚一斐作为一个不那么听话的学生,上课的坏习惯必然是一样也不少的,好比,惯爱偷吃几口藏在夹袖里的小零食。

哪怕先生是闻罪也拦不住,戚一斐只会拉着先生一起吃。

今日戚一斐的奶公给他准备的就是面糖,裹了厚厚的一层芝麻白糖,酥而不碎,又特意做的极小,一口一个,香浓开胃。

但戚一斐早上已经有了闻罪送的状元糖,喜新厌旧的小孩毛病,让他随手就把面糖送给了丁公公。

“奴婢哪有那个造化吃郡王爷的东西。”丁公公这话绝对发自真心,毕竟戚一斐有吉星之名,不敢说在全国都管用,但至少在深受天和帝影响的皇城内外,是十分有效的。哪怕是反对迷信的摄政王上了台,也不影响大家私下里继续这么想,“奴婢本打算回去供起来的,如今借花献佛,还望爷爷能口比蜜甜。”

爷爷,是宫里太监背着皇帝时,对天子的敬称。

虽说是背着,但全天下都知道爷爷特指的是谁,皇帝自己也知道。丁公公在私下里这么称呼摄政王,到底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懂。

“孤哪里能夺人所好?”闻罪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停了笔。

闻罪刚刚喝那么苦的药的时候,都没影响他不动声色的批改奏折,如今却反而搁下了朱笔,可以说很口是心非了。

“爷爷开心,奴婢也能少些提心吊胆,少…挨板子。”丁公公还适时的剖析了一些内心“真话”,苦哈哈摆了个笑脸。很能给主子坡下。

“那就用三次板子,换你这个糖吧。”

“谢爷爷开恩,谢爷爷开恩。”丁公公忙不迭的跪下谢恩,喜不自胜。他心想着,这郡王爷怕真是个吉星啊,他这才接触多久?就换来了天大的恩典。回去就去郡王爷给供起来!

但没等闻罪真的吃糖,戚一斐与他阿爷的对话,就被写成蝇头小楷,一字不落的送了上来。

送信的是暗卫,今天下去才被派到郡王府,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戚一斐,不发生张珍那样的惨遇。其次,才是关心一下戚一斐的心理健康,戚一斐始终没哭,反倒是快要成为闻罪心头的担子了。

戚一斐和他阿爷谈的,不外乎就是张珍那点事。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戚一斐很爱脑补,若有一日他们家也遇到张家之事,他不希望他阿爷因为他,而被人威胁。

戚望京戚老爷子,却展露出了和他在朝堂之上和稀泥的样子,完全不同的一面,霸气的可以。被鹦鹉学舌的暗卫,活灵活现的表演到了摄政王眼前。

“嗤,张吉那老小子无能,我却不同!”没有人,可以用他家人的安全,威胁他!

“若不是威胁,而是选择了直接害死我,然后挑起阿爷与摄政王之间的矛盾呢?”戚一斐显然也深想了许多,并没有他往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忧无虑。他若真是个傻的,以他吉星的身份,绝无可能安生活到现在。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戚一斐都属于心里门清,嘴上不说的类型。

这可以理解为心思深沉,也可以…

来汇报的暗卫,暗中观察着摄政王的表情,生怕摄政王觉得心目中的白月光崩塌,以为自己被骗了什么的。他们虽才被分配到戚一斐身边,但从此以后,已是荣辱与共,办砸了差事,就得重头再来。

摄政王却笑了,抬手弹了一下写有情报的白纸,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戚一斐嘛。

——拥有一种并不具备侵略性的、只是更能自保的狡黠。

每个人的性格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里外之分,只不过戚一斐更能根据外界情况的不同,来调整自己的保护色。如今的戚一斐,就看上去比天和帝时期更能装傻了,这自然是因为戚一斐觉得,他只有这样才不会太打摄政王的眼。

毕竟,谁会和一个傻子计较呢?

当然,如果可以,戚一斐也是真不想掺和这些事。戚一斐没有野心,这点闻罪是信的,但该知道的,戚一斐也一样没有落下。

暗卫还是不放心,下了一剂狠药,他得根据摄政王的底线,来调整对戚一斐的态度。

“殿下就不担心…”

…戚一斐是不是在假装不知道闻罪的身份?

因为怎么看,戚一斐都没道理,还没有反应过来,七皇子就是摄政王。

“他是真不知道。”闻罪摇摇头,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只不过,戚一斐是在感受到了身边人,有意无意的阻碍他知道这件事,明白了也许他不知道,才会对他更有利,这才听之任之了起来。

因为不管现在知不知道,反正过了中秋宴,就肯定会真相大白。

闻罪也没想着要瞒,只是想享受一段时间,只当七皇子便能与戚一斐平辈相交的幻想罢了。

丁公公忙不迭的给暗卫打手势,人家俩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夫之间的小情趣,你从中裹什么乱呢?这里面你配有姓名吗?瞧这没眼力见儿的!

暗卫彻底放心了,不再缩手缩脚,奋力表演了起来。

戚一斐和祖父所说的设想,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但也不是他真有多聪明。而是结合了张珍的遭遇,联想到了之前生死簿反常的数据,最终才推理得出的。

幕后之人苦心筹谋多年,威胁人只是最低级的手段,得不到真心,也没办法保证顺利。他必然还有其他什么后招。

于是,戚一斐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也入局,那人会怎么对他?他是肯定不会像张珍一样自杀的,但说不定会有人让他变成“自杀”。事实上,也许张珍不自杀,他也会死。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边就发现张珍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就顺手推舟成全了他。

而做这一切的目的,便是为了把这些摇摆不定的老狐狸,彻底的逼到摄政王的对立面。

毕竟,这一套做下来,很容易给人一种,若没有摄政王下场抓人,自家孩子/孙子就不会死的感觉。

“唉,张吉还没你看的明白。”戚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和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斗了这么些年的。

“张大人怎么了?”戚一斐不喜欢张吉,张吉也不喜欢他,但他们有一个共同喜欢的人——张珍。

“你离开诏狱没多久,摄政王就去看张吉了,你猜他是怎么和摄政王说的?”戚老爷子在听到消息后,都快给张吉跪下了。

痛失爱子的消息,被蹲在大狱里的张吉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的夫人当场晕了过去,而他更是豁出去了,对着摄政王破口大骂。觉得这一切都是摄政王的错。要是没有摄政王苦苦相逼,张珍就不会死,摄政王不愧是灾星,根本不会有人喜欢他。

“…诸如此类的话吧。”一言以蔽之,怎么作死,怎么来。

“他怕不是个傻的!”戚一斐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虽然这么说自己好友的爹,有点不尊重长辈,但这种糊涂长辈,戚一斐是真不想尊重,“阿宝都为了他死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吗?他这样扣帽子给摄政王,是恨不能更快的和阿宝团圆吗?!”

戚一斐不在乎张吉的死活,但如果张吉白白糟蹋了张珍给他争取到的机会,那戚一斐就不可能不在乎了。

戚一斐很生气,气到想原地爆炸。

他来回在阿爷的书房踱步,展现出了他绝不会在外面展现出来的暴躁一面。

“这里面有摄政王什么事?张吉要造反,摄政王提前知道了,抓他审问,这没有问题吧?”明知道有人要搞死自己,还不抓,那摄政王就是个圣父!

“拿阿宝的命威胁张吉的,是不知名的幕后凶手,不是摄政王,这也没有问题吧?”一开始那幕后之人埋伏笔,杀死张珍未婚妻的时候,要对付的可不是摄政王,而是所有潜在竞争对手,只是如今摄政王赢了,幕后之人才调准了矛头。

“阿宝为父自杀,摄政王和锦衣卫想不到,也没办法预防,这更没有问题吧?”哪怕是戚一斐,要不是知道张珍抑郁了,他也绝不会想到张珍会自杀。

“所以,这里面有摄政王什么事?迁怒也请按照基本法好吧!”

闻罪看汇报看到这里,甚至都能在脑海里,描绘出戚一斐被气的张牙舞爪的样子。虽戚一斐生气的大部分原因是张吉的糊涂,为张珍的牺牲不值,但他也可以假装戚一斐主要是在为他打抱不平,毕竟摄政王这三个字的出场也挺多的。

不管,他是主角!

闻罪突然,他根本不需要吃什么面糖,因为戚一斐比糖甜。温暖的感觉,流便了四肢百骸,他低笑出声,自己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

***

“下次,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和我汇报了。”重新埋头在无尽的奏折里之前,闻罪这样对暗卫吩咐,“好好保护他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不论是戚一斐,还是闻罪,都在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

然后,一个通知:

后天周二(9月25日),这文就要V啦。明天(周一)照常免费章更新,后天【保九争万】,中午12点,我们不见不散~

☆、放弃努力的二十三天:

第二天一早。

戚小郡王重新穿上傻白甜的外衣,就又开开心心的准备去朝天宫上课了。只不过这一回,他在皮弁服里,又偷加了一身素衣,为张珍祈福。

也是提醒自己,他是给张阿宝报仇的最后希望了,他必须成功!

傅里今早继续出现在了戚家的早餐桌上,他是戚老爷子专门请过来陪聊的。戚一斐朋友实在是少,再加上如今局势不明,大部分人都不敢贸然在明面上和戚家来往,偌大的雍畿城,戚一斐真就可怜的,只剩下了傅里这么一个朋友。

戚一斐却还不领情,很嫌弃:“你今天怎么又不去上朝?不怕人告吗?”

上班可以请假,顶多扣工资,上朝要是请假,哪怕是病假请多了,都有可能要面临回家吃自己的危险。

“我已经上朝回来了。”傅状元眼底一片青黑,很是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半夜挖了谁家祖坟。

最近,摄政王莫名以要陪伴天和帝为名,调早了上早朝的时间,又推迟了午朝的时间,大家有苦难言,只能一边赞着摄政王真是孝顺啊,一边腹诽好像谁还不知道你见天陪着戚小郡王去朝天宫似的!

以及,是的,大启就是这么神经病,别的朝代是几天一朝,而大启是一天三朝,按照餐食标准,早中晚的那么来。定下这等规矩的开国太-祖,他简直不是人!

幸好,这种一日三朝的常朝也不是天天都有,每次与会的大人也不多,人数还不定。

傅里作为摄政王的心腹,大事小情都离不开他,所以他现在比摄政王看上去还惨。

“哦,那这摄政王是怪有病的。”戚一斐低头喝了口碗里的蟹丸鲜汤。他在外面一直坚持着食不言的讲究,但在自己家里,他却颇为喜欢在吃饭桌上聊天,联络感情,“那真是辛苦两位大人啦。”

戚老爷子正在用蟹八件剥大闸蟹,顾不上回话。他就喜欢这种自己动手剥壳的感觉。至于大早上吃这个寒不寒,并不在老爷子的考虑范围内。他家日后能不能再吃上螃蟹还不一定呢,他自然要趁着有条件的时候好好享受。人人都说他是个官迷,他确实是啊,他这么努力奋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全家一起享福吗?

至少很多年前,在戚望京穷的全家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他是根本不敢想有天他能吃澄阳湖的大闸蟹吃到腻的。

腻歪了也吃,就吃,什么贵吃什么!

傅里也正在吃早点,他吃的是最正常的——驴肉火烧。恩,就保定那个出了名的驴肉火烧。贵公子,哪怕是吃驴肉火烧,都能吃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仙气,举止优雅,即可入画,实则全情投入,护食的很。

见没人搭理自己,戚一斐深觉吃的怪没意思的,索性,他汤的喝完了,弹牙的蟹丸也吃掉啦,让人提着食盒,就直接起身,出门走人!

“你拿了什么?”傅里这才好像想起来自己长了一张嘴,追问了句。

“你的爱,送给我的爱!”戚一斐故意气傅里道。戚郡王可是很记仇的,竟然不和他说话,那他、一上午也不要和傅里说话了!

等戚一斐带着人颠颠走了,傅里这才反应过来,戚一斐这是要把驴肉火烧送给摄政王啊!

简直不敢想,摄政王打开食盒后的表情。

***

摄政王看到驴肉火烧的时候,其实表情还蛮正常的,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大概就是比在外面等待戚一斐的时候,还要更高兴那么一点点吧。

“吃了吗?”戚一斐最喜欢的就是吃,最关心人的方式也是吃。

“为了你,我还可以再多吃一点。”摄政王矜持道。虽然他很想说自己没吃,但比起一味的默默付出,他更想走妖艳贱货索取风。

“太好啦。”戚一斐把驴肉火烧一掰为二,其实他喝汤也已经顶住了,只能再吃小半个,“咱们一人一半,刚刚好。我和你说,这玩意好吃不好吃,一看驴肉,二看火烧。我们家的驴肉是我奶公先大火炖,后温火烧,小心伺候出来的,我拿的是最好的那一块切下来的肉。火烧外焦里嫩,酥软适口,刚出炉,不油腻,隔壁傅狸奴都要馋哭啦。”

“嗯,好吃。”闻罪都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对戚一斐陷的太快,但又不想拔出。他估摸着,哪怕戚一斐把毒药喂到他嘴里,他大概都能甘之如饴,品出蜜来。

吃完没多久,朝天宫就也到了。

今天他们没再去习仪亭,而是换到了房间里。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下来,雍畿的秋天很短,仿佛一过了夏天,就可以准备入冬了。闻罪的身体虽在转好,但暂时还受不了冷。

屋内,桌椅板凳、笔墨纸砚什么的家伙什儿,早已经准备妥当。

戚一斐与闻罪面对面,隔着一张小方桌,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不上礼仪课了。”闻罪开头,便是这句。

戚一斐:“???”今天不能手把手教学了吗?不要啊!寿命倒计时了解一下,他还准备一鼓作气,冲到明年夏天呢。

“我们来讨论,谁最有可能是害死张珍的凶手!”之前上课,也只是为了拖延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戚一斐的礼仪很好,并没有什么需要再教的。

如今,闻罪终于找到了别的由头,当然,他也是真的觉得戚一斐大概会需要这个。

昨夜,在批改奏折之余,闻罪痛定思痛,还是觉得戚一斐这样不行,必须得让他发泄一下。戚一斐既然不想哭,那不妨做些快乐的事情。

什么是快乐的事情呢?

闻罪由己度人,觉得再没有比复仇,更快乐又能让人发泄的事情了。至少,闻罪在报复之后,就很快乐。

“阿宝是自杀的。”戚一斐反而不得不提醒闻罪,虽然他也很不想承认这件事。

“我知道你知道。”闻罪一句话,就把窗户打开了。

“啊,你果然是在给摄政王当特务头子!”戚一斐其实暗中也揣测过七皇子的身份,但受到确认性偏差的影响,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总会下意识的去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戚一斐对闻罪的认知,就这样朝着很奇怪的方向跑偏了。

锦衣卫对闻罪的惧怕,就被戚一斐自动合理化成了,闻罪是在搞情报工作的铁证。

戚一斐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的有道理。摄政王不喜欢用太监,东厂西厂没戏了,但总要有人制约锦衣卫,这个时候,不用自己兄弟,用谁呢?所以七皇子才可以如此张扬啊,让人人都敬畏他!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我已经和他们说了,”闻罪道,“如无大事,不会再对你进行监视。”

“不,你还是监视我吧!”在摄政王多疑的性格下,戚一斐反而挺喜欢被监视的,毕竟,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根本没在怕的。这样还能证明他和阿爷的清白,他们家真没反心。

也许当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政治投资,但是,谁不会这么做呢?

天和帝明显不可能万古长青,戚家又风头太胜,想要自保,自然要给自己找好下家。只不过他们没押对宝,二皇子小时候看上去还行,谁能想到长大之后就脑残了呢。

“你是第一个求我监视你的。”闻罪在戚一斐面前,总忍不住笑,但监视是不可能监视的,这便是他对戚一斐的信任,他想尊重他,“总之,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破案?我猜,你应该挺想亲手,替你朋友手刃仇人的。”

“要!”简直再没有比七皇子更得戚一斐之心的了!

“那我们就先从几个重点怀疑目标开始?”闻罪拿出了准备好的种种暗卫信息。

“其实,”戚一斐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权利,我们不如先去找张吉聊聊。”

闻罪摇摇头:“你不知道…”

“我知道。”摄政王昨天没直接弄死张吉,已经是摄政王仁慈了,真没看出来,摄政王还有这样人性的一面,“但我还是觉得,也许我可以。”

撬开张吉的嘴,需要一个最关键的道具——张珍。

他们如今都在诏狱。

***

诏狱那边的刘希实刘大人,办事效率很高,戚一斐这回同闻罪再去,就已经能看到张珍手不释卷的拿着话本,读的津津有味了。

【来啦~】张珍骑在诏狱门口的石狮子身上,随意的朝着戚一斐挥了挥手,沉迷剧情,不可自拔。

【摄政王到底是谁?】戚一斐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这回他终于没再忘记了。虽然说,他能感觉到不知道摄政王是谁,好像对他更有利。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想知道。这点是不强求的,不过若遇到机会,也不会放过。

【嗯?什么摄政王到底是谁?】张珍一愣,从书中抬头,奇怪的看了眼戚一斐旁边的闻罪,【不是他还能是谁?】

戚一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闻.还不知道自己掉马了.罪:怎么了?眼神这么奇怪。

戚一斐:没,就是感觉看到了神仙。

明天就要入V啦,保九争万,希望大家多支持。

PS:再次警告,全文基调如免费章,这就是个【坚决不误会、不狗血】的沙雕恋爱文。攻受都脑回路清奇,喜欢往各种好的方面想彼此。

如果能够得到亲亲的喜欢,支持正版,这是我的荣幸;

如果不喜欢,那我们下个文见呀~(づ ̄3 ̄)づ╭真不用勉强哒~写文看文的目的都是为了开心,希望我开心你开心,大家都开心~

又PS:蠢作者要出门陪奶奶过中秋,就早点更新啦~

祝大家中秋快乐鸭~

☆、第24章 放弃努力的二十四天:

知道七皇子就是摄政王之后, 戚一斐有什么反应呢?

当然是该怎么样, 还怎么样啊。

“震惊”之类的情绪肯定有, 但戚一斐震惊的主要方向还是——长这么大, 他还是头回近距离接触到真。逆袭男主。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闻罪那一手牌,真不是没接触过的人,所能想象的到的烂。噢,不, 不对, 闻罪以前根本连上桌拿牌的机会都没有。

首先, 勤为径书斋就没有闻罪的份, 没自由发展成一个文盲,已是谢天谢地;其次,外家郑氏不够给力, 不仅如此, 为巴上身为皇后养子的大皇子,郑氏一族那是恨不能亲自再回踩十万脚;最后, 闻罪对外的名声是在糟糕, 按理来说, 他根本没有渠道结交到权臣…

更不用说,还有什么都人(宫人)的磋磨、因占着唯一嫡子的身份而惹来的杀身之祸,最恐怖的还是来自亲爹的恶意,天和帝对闻罪的态度, 已不是任由闻罪在皇后旧宫中自生自灭的放养, 那么简单, 而是既不想担了杀子之名,又暗搓搓的希望他早点死掉的默许。

只戚一斐遇到的,有关于闻罪濒死的险象,就至少不下两次。换言之,在戚一斐不知道的时候,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这也是戚一斐一直没有怀疑过,七皇子就是摄政王的原因之一。

闻罪过去真的是太惨了,戚一斐一度觉得,闻罪能坚持活着,就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

谁承想,都这样了,还能让闻罪找到机会,触底反弹。这…才是有了金手指,一路开挂后,该有的肆意人生啊!

但偏偏,闻罪并没有挂,他只有自己。

有挂的戚一斐,反倒是只能仰人鼻息,猥琐发育,但求一线活着的生机,可以说是很没有出息了。

也因此,对于闻罪,戚一斐除了佩服,再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怪不得他阿爷要瞒着他,任由他和闻罪平辈相交呢。这就是一场豪赌啊。赌对了,自然是从此扶摇直上,康庄大道。赌输了,其实,戚家已经什么好输的,他们本就摄政王砧板上的鱼肉,最坏也不过如此,索性还不如放手一搏。

说真的,若一上来闻罪就亮明了身份,戚一斐大概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用如今这样的方式贴上去涨寿命。

目前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戚一斐“不知道”,他就可以继续“不要脸”!

至于戚一斐有没有被闻罪欺骗的感觉…

还真的,诡异的,没有。

一方面,戚一斐很清楚,这是他自己认错了,与人无尤,闻罪根本就没否认过他的身份。

另外一方面,大概是闻罪给戚一斐的感觉太好,哪怕明知道闻罪也有两幅面孔,但戚一斐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闻罪特意安排中秋宴,明显就是打算要坦白的。这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眼瞅着就要到了。

戚一斐为涨寿命,那真是有点剑走偏锋、丧心病狂的,他甚至琢磨起了“推掉中秋宴,好继续假装不知道七皇子摄政王这件事”的可行性。

暂时来说,也就是想想,因为不管怎么推脱,都会显得刻意。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两手准备,两套思路。

总之,趁着身份还没暴露,尽可能的多吸摄政王一点,总是没错的!

于是乎,本来还打算走在闻罪半步后面的戚一斐,直接大跨一步,穿过宽袖,就拉起了闻罪修长白皙的手,豁出去了!

闻罪面上没什么表情,脚步却乱了半分。不过,一旦握住了戚一斐主动伸来的手,他就不打算放开了!这可是戚一斐主动的!

来回摩挲,享受温凉,脑内一点点描绘出了柔夷的模样,吴盐胜雪,纤指破橙。

从未有一人,只微小的细节,就能令他如此心动,引他那么神往。

闻罪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他改头换面,偷偷跟着宫里一个瞎眼的好心老嬷识字。老嬷懂的其实也不多,只死记硬背了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好给当年的娘娘们念书。她凭着印象,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闻罪认,其中有一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老嬷的重点在于,襄王求而不得的神伤。她真信了闻罪就是个备受欺凌的小太监,告诫他虽生在富贵的皇城,却没有一样属于他,不要不平,不要妄想,做好本分,方能长命。

闻罪满脑子想的却是,神女“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的魂牵梦绕。

他始终无法理解,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惊心动魄,可以让人失去自我。

直至他少年时,远远站在背阴处,看到了前呼后拥的戚一斐。白齿青眉,绮纨之岁,只穿了一身极其简单的素衣,却无一处不美好。他从亭台楼阁的二层斜侧缓步走过,转身回望时,只一眼,便再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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