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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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月答应一声, 站起来。

她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惜月不告诉她是为了自保, 她仍旧觉得她没有什么错,只是,她们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和方寒霄走到堂屋里,丫头们刚摆布好桌椅,望月和岑永春已经入了席,徐大太太坐在上首,一眼看见莹月,她这时候甚为幸灾乐祸,有意问她:“三丫头,跟你姐姐拌什么嘴了?二丫头脾气向来硬些,恐怕给你委屈吃了。”

莹月不想跟她诉苦,道:“没有什么,我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

当着好女婿的面,徐大太太不便再逼问她,似笑非笑地罢了,心下十分畅快。

她如今,是再也没有心事烦恼了,儿子在外有岳父照管,女儿在京嫁得高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味,想想都能笑出来。

岑永春心中也有得意,这一对比,他横刀夺来的望月美貌大方,方寒霄不得已娶去的庶女说哭鼻子就哭鼻子,小娃儿似的,可见幼稚,比着望月明显要差一截。

他就又有精神和方寒霄说话了,方寒霄听着,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之意——就出个点头或摇头,有什么好不耐烦的。

直到各色鲜美的菜肴摆上来,岑永春才终于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他被方寒霄灌过一回,不长记性,因为觉得今日太扬眉吐气,还要找着方寒霄喝酒,方寒霄是无所谓,他的酒量喝倒两个岑永春毫无问题,就陪着他喝。

莹月小小地觉得有点不乐意——又喝。

等下又要一身酒臭地回去。

不过她也管不了,只好自己默默吃饭。

总算岑永春这次没有在岳家把自己喝倒的意思,感觉差不多了,就停止了,也用起饭来。

他的酒意在饭后渐渐有点泛了上来,望月见他醉眼惺忪,她是想在娘家多留一阵,就柔声劝他,问他要不要到徐大老爷的书房里午憩一下再走。

岑永春心情好的时候,就好说话,点头答应了。

望月很高兴,忙亲自扶了他去,徐大太太也一叠声命丫头帮忙去伺候着。

没人留莹月和方寒霄,莹月也不想再在这里,小声跟方寒霄道:“我们回去吧?”

见他点头,就站起来向徐大太太告辞。

徐大太太早巴不得把他们打发走了,敷衍地立刻应了。

莹月就同方寒霄出来。

走到大门外,上了车,行了一段了,她有点被颠得困了,在身边方寒霄淡淡的酒气中快合上眼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猛地惊醒,脱口叫了一声:“哎呀!”

惜月给她的打击太猝不及防,她把赎石楠亲人的事给忘了!

方寒霄疑问地转头看她。

莹月很后悔地给他解释了,都怪她,她连银票都带出来了,结果出了点意外,就记不得要办的事情了。

方寒霄听了,探身出去,拍了车夫一下,做了个手势。

车夫粗着嗓门道:“爷,要回去?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方寒霄点点头。

车夫就应着:“好勒!”

他侧出身子,冲后面那辆小车的车夫喊道:“回去,回去徐家,爷要取个东西!”

小车车夫道:“知道了!”

两辆车便转了向,掉头重往徐家而去。

莹月不好意思,又充满感激地道:“谢谢你。”

方寒霄扶了一把她因为转向而有些东倒西歪的身子,嘴角翘了翘,随意地摇了下头。

他们走出去不远,不多时回到了徐家门前,后面的玉簪石楠先跳下来,来扶莹月下车。

莹月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向石楠笑:“我把你的事忘了,你不提醒我一声。”

石楠自己的亲人,她当然是记得的,只是莹月都哭成那样了,她怎么好拿自己的事再烦主子,就忍住了没有说,想着下回来时再想办法,到底心下有一点失望。

不想能重又回来,她高兴得不行,笑嘻嘻道:“多谢大爷,多谢大奶奶!”

一行人往里走,才离开的姑爷姑奶奶,门房上没有必要拦,就放他们进去了。

绕过影壁,才到外院,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中间合着哭声,妇人的怒斥声,这些动静不十分大,但穿透性很强。

莹月的脚步停住了,石楠吃惊地道:“那个方向是老爷的书房,出什么事了?”

莹月不知道,但方寒霄毫不迟疑,已经径直顺着动静走过去了,她也有点好奇,就跟了上去。

徐家宅院比一般京官家要大,但比平江伯府差得远了,很快,绕过几株花木遮挡,他们就来到了事发地。

这里已经围了好些人了,都是下人,小厮丫头不一而足,挤在房门外探头探脑地。

方寒霄个高,走到后面,往里一看——他剑眉一扬,把前面几个下人都推开,转头把莹月拉到身边来。

莹月看清了房门里的情形,惊得抽了口冷气:“——二姐姐?”

其实惜月衣着都还很整齐,此刻缩在墙角里,看着距岑永春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已经是很不对劲了。

于是方寒霄得到了确认。

而从里间望月失控的又哭又骂中,他也差不多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事由不复杂,岑永春饮过酒后,到这里休息,徐家二姑娘惜月偷偷摸到了此处,正跟岑永春拉扯的时候,望月心疼夫婿,亲自捧着一碗才熬好的醒酒汤来了,撞个正着。

就闹起来了。

“都在这里做什么,偷奸耍滑的,个个拉去打上二十板子才好!”

这是徐大太太匆匆赶到了,望月撞上这一幕以后,气得发晕,没空管别的,房外才围上了那么些人。

现在徐大太太闻讯一来,她脑筋还是清醒的,第一时间要把不相干的人都驱逐走。

只是下人们畏惧她,一窝蜂吓跑了,方寒霄并不,他稳稳地站在门边,动都不动。

徐大太太不知他怎么还会回来,脸都青了:“三丫头,三姑爷,你们别处坐坐去。”

一时也来不及问他们的归意。

方寒霄不走,莹月看他不走,就也不动。她忍不住往里面张望,心下吃惊又茫然,又还是有一点替惜月揪心——她怎么会想起来这样做,这是得罪死了徐大太太。

正想着,忽觉胳膊被碰了碰。

她抬头,见方寒霄望着她,她也看方寒霄,感觉他似乎在对她使眼色——但是在表示什么?

这笨姑娘。

方寒霄不看她了,目光转开了一下,找到后面的石楠,拍莹月肩膀一下,叫她看。

莹月反应过来,觉得惭愧了,她就是容易走神,方寒霄就能很专注地替她记着她要办的事。

她就忙向徐大太太道:“太太,石楠的娘和弟弟还在这边府里,我想要了他们去,我买——”

她想说她买也是可以的,忽然胳膊又被方寒霄撞了一下,她虽然不解,还是闭了嘴,转头又去看他。

方寒霄却没有别的表示了,只是环胸抱臂,倚靠着房门口,看着徐大太太。

莹月站在他旁边,这么一来,两个人等于把房门堵住了。

里间望月的哭骂还在不断响起,岑永春本来没怎么说话,他微醺又困,其实没怎么搞清楚情况,但被吵得烦了,加上看见方寒霄堵在外面,之前才觉得望月大方,不想这时候闹起来跟泼妇似的,他自己觉得打脸,这个脸在别人面前还罢了,少年时的心结让他觉得就是额外不能在方寒霄面前打,张嘴忍不住喝了望月一句:“好了,我又没干什么,你哪来这么多话!”

徐大太太听见,立即心疼起来,要往里闯,但方寒霄就是不让,她不能直接撞他身上去,看热闹的下人都被她撵走了,她看看自己带来的几个丫头,都不像是能撼动方寒霄的样子,又烦又闷地只能道:“——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两个下人,你要,给你就是了!”

石楠欢呼一声,掉头就去找人了。

方寒霄不急不躁,手掌一摊。

徐大太太快气炸了:“——身契,去把身契拿来!”

一个哑巴,怎么能这么可恶!

很快石楠把她两个亲人找来了,丫头也跌跌撞撞飞跑着把身契取来了。

这类家生子繁衍出来的后代,一般身契是不会去衙门上档的,自家写个就算完了,有的写都不写,反正不怕下人跑了,因为这些下人在外面也没有正当身份,完全是黑户,跑出去的日子未必比在府中安稳。

方寒霄看了一下,见无误就塞给莹月,同时终于把房门让开了。

徐大太太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他们闹这种桃色家务,方寒霄是没有兴趣观看的,示意莹月可以走了。

莹月犹豫着,往那房门里再看了一眼,她可以把两个下人要走,可是她知道她没有办法管到惜月。而她从来比她有主意,这个主意,也是她自己拿的。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低了头,走了。

回程的车上,她才回过些味来:她揣了一千两的银票来的,石楠那里也兜了一包碎银,结果,一文钱都没花就把人要过来了?

这当然不是巧合,也不是徐大太太发善心,只是方寒霄时机卡得好。

她只晓得震惊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要堵截徐大太太。

这个心机上的差距真是——

咳,怎么说,他有时候也坏得挺好的。

☆、第45章 第45章

回到平江伯府以后, 莹月别无它事, 日常还是看书。

在徐家走过一遭,她发现自己心境上生出了一些变化, 从前看过好多遍已经看腻的书, 再看时, 忽然又能看出些新鲜来。

她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但心中同时又隐隐有一点清楚。

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皆是文章学问,从前她缺这一环,惜月以捅刀的方式令她领悟了。

惜月相比徐大太太没有做很过分的事, 她不恨她, 她们没有反目成仇,可是,她怪她, 但她一边怪着她,一边觉得跟她回不到从前了,一边又还是有点担心她, 希望她不要太被徐大太太折磨。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是她从前没有过的, 没经历, 她就不懂, 有些文意, 她就只能走马观花地错过了。

她从书中得了感悟, 回过头再审视自己与惜月之间, 所得又不一样。

她沉思着,慢慢考虑起要不要让人去徐家打听一下那日的后续了。

而这个时候,后续来了。

岑永春主动上门来说的。

这位世子爷娶望月为着什么,就为了压方寒霄一头,能把这口气出了比他娶妻本身对他的意义都大——他又不是没娶过妻,儿子都有了,娶个续弦算多大事儿。

既然如此,当然得常到方寒霄面前显摆显摆。

他来了,面上情状甚为烦恼:“寒霄,你相信我,我当真是没有那个意思,谁知道二妹妹怎么想的,又是从哪里见过我,生出那样痴想,唉,现在好似是我犯了错了一般。”

方寒霄在外院方老伯爷的书房里招待的他,信笔划了四个字敷衍他:清者自清。

“我们男人间好说话,我说了,你能懂。可是女人家实在是能胡搅蛮缠,我怎么解释,徐氏就是不信,回去跟我哭了一宿。”岑永春叹着气,道,“我细一想,我也有不是之处,成亲才三天,又是回门的日子,二妹妹做出这样事来,怨不得她伤心。现在弄的,我都不好下台了。”

他嘴里说着不好下台,然而神色间之得意,那是恨不得登台唱一出,在他的真实想法里,妻妹投怀送抱,实是对他男人魅力的莫大称耀。

方寒霄往椅背里靠了靠,他想离岑永春远一点——一般情况下,他觉得应付他不费多少力气,但譬如眼下,还是需要一点忍耐与养气功夫的。

一个人生于顶级富贵乡里,也可能长出一身贫贱来,这贫的不是荷包,是骨头。

岑永春并无自觉,还问他呢:“寒霄,你说我如今怎么办才好?”

方寒霄先问他:你意下如何?

岑永春道:“我正是为难着,才来问你讨个主意。二妹妹其实不是个轻浮姑娘,她后来跟岳母说了,只是来岳父书房里找本书看的,并不知道我在那里。岳母要命人打她,她吓得只往我身边躲,也是可怜得很。”

这个话只能算是遮羞了,徐大太太十分肯奉承岑永春这个贵婿,不可能放任他独自醉眠在书房里,门外一定派了丫头守着。惜月躲过了丫头的耳目,费尽心思地混进去,说是为找本书,很难取信于人——所以岑永春虽然当时还没大醒,都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一开口还是认定惜月对他有意。

方寒霄又写:徐家意思如何?

岑永春道:“能有什么意思,就闹着呗,不过我跟岳母说了,叫她不要十分为难二姑娘。”

方寒霄摇摇头:徐二姑娘危矣。

他对徐惜月这个人没有任何特别感触,不过要跟岑永春搭上线,所以顺着他往下扯了几句。

岑永春忙道:“怎么说?”

方寒霄写:你如跟二姑娘坚决撇清关系,二姑娘危局或可渐解,你这般说,恐怕引得徐家杀心起。

他懒得称呼徐大太太“岳母”,只以徐家代替,岑永春看着也没觉出来不对,反正他对徐大太太也毫无尊敬之意,一拍桌案,恍然大悟:“寒霄,你说得对,可不是这样,竟是我害了二姑娘!”

接下来他拉拉杂杂地,又说了几句徐二姑娘可惜了的话,明着是可怜惜月,暗里意思还是炫耀,竟有姑娘为他牺牲至此,这姑娘还是徐家的,怎么能不多说两句呢。

方寒霄:……

岑永春格调之低,超乎他的想象。

当初跟这种人玩不到一块去,真是太应该了,只是如今不得不捏起鼻子应付他一二。

等他终于忍耐着把过足炫耀瘾的岑永春送走了,静德院传过话来,说方老伯爷有召,让他立刻过去。

方老伯爷的病情熬过了冬春,如今已经奇迹般地稳定下来了,还能时不时在院子里溜溜弯,所以本来不敢让他知道的一些外面的事情,他渐渐也都知道了。

方寒霄到的时候,他刚溜完了一圈,招呼方寒霄跟他进屋,然后表情立刻严肃了下来。

“霄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岑家那小子怎么会来找你?”方老伯爷连连追问,“你怎么会乐意跟他混一起去?”

三问过后,他最终问出了最核心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想对隆昌侯府做什么?”

方寒霄挑了眉,找了张纸:是他来找我,怎是我想对他做什么。

方老伯爷不客气地拍他脊背一巴掌:“少糊弄我,他娶了徐家大丫头,这里面你能没点怀疑?以你的脾气,他敢上门来,吃顿闭门羹都算好的,你还能出去见他?你见了,那就是有所图!”

方寒霄写:没有的事。

方老伯爷全不相信,他倒不是觉得方寒霄多么心机深沉,而是他深知这个孙儿的傲性,当年他许诺过多少补偿,只因他不愿意相信孙儿出事可能与次子有关,孙儿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多丰厚的补偿都抛掷不要,宁可一无所有地出去受苦。

“你是不是,想把隆昌侯抢走的总兵官拿回来?”方老伯爷胡乱猜测着,“可拿回来你也不成啊——”

要是可以,当年他都不会换世子了,总不能是为方伯爷拿回来罢——那真是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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