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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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太烫了。”

“曾子牧,你的裤子怎么这么紧!”

“哎呀…”

如此这些暧昧不明又听不清楚的话老在耳边晃,经理听着听着也不由脸红起来,指挥着人手脚麻利赶紧干完,匆匆忙忙就撤了出去。

等曾子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大床上已经只剩个架子了。被吐脏的床垫让人抬了出去,但新的还没来得及抬进来。经理实在吃不准要不要进来,只能继续等董事长电话吩咐了。

曾子牧一身浴袍站在屋子里闻了两下,觉得那酒味儿还是挥之不去。于是他索性扔下这里不管,抱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严幼微出来,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间的大门。

这一整层都只属于他,房间多得是。

严幼微洗了个澡后人舒服了许多,但脑子还是晕晕的不清醒。她身子刚一沾床就眼皮子打架直想睡觉。但当曾子牧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她仅剩的那点意识还支撑着她不肯睡去。

“你,你也在这儿睡?”

“这是我的房间。”

严幼微语塞。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回不了自己房间。而且她脑子一片浆糊,完全没有能力跟曾子牧斗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于是她扯了扯被子裹身上,闭上眼睛打算睡觉。曾子牧半靠在床头却没躺下去,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墙上挂着油画。严幼微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却被对方这一举动搞得不敢轻易睡着。

她静静等了半天,终于听到曾子牧低沉着嗓音问道:“准备一辈子打光棍?”

这话要搁在平常问,严幼微肯定会产生一定的联想。但这会儿她智商为负,根本想不到那么深远,只是根据字面意思想当然地回了一句:“你问这个干嘛?”

“我一直以为你挺爱婚姻生活的。当初跟我离婚之后,两个星期就跟柯建中领了结婚证。所以我一直以为柯建中去世后你很快就会再婚。没想到你这一次倒很沉得住气。是被前两桩婚姻给吓着了?”

“我的事情你不用这么关心。我拖着个儿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你有好的介绍吗?”

曾子牧微微一笑:“晋扬对你有意思。”

“哦…”严幼微有点痛苦地低吼一声,“小屁孩,让他离我远点儿。”

说完这话她一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样。她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就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自己又嘀咕了一句:“我这一辈子,有阳阳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脖子以下的内容只能写成这样了,原谅我吧。

第24章 噩梦

严幼微醒来的时候,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默默地在床上抱着膝盖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目光始终停在自己的丝质淡金色睡衣上。她就算喝得再多,也不可能不记得自己昨晚穿的是什么衣服。更何况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睡衣。

她隐隐有些察觉到了什么,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并且发生的事情是她并不愿看到的。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她微弱的呼吸声外,就只有墙上的钟走秒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嚓”“嚓”地响声,简直能把人活活给逼疯。尽管屋里除了她没别人,这间屋子她也不知道是谁的,但她心里很清楚,昨晚和她在一起的的除了曾子牧外不可能有别人。

曾子牧这个男人她还是了解的。他算不上是个坏人,对朋友也讲义气。如果是别的男人妄图在这条船上对她下手,估计早就被他扔海里喂鱼去了。

可她宁愿是别的男人!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的时候,严幼微吓了一大跳。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宁愿跟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前夫再扯上关系。这足以说明后一种情况一旦发生的话,她将要面临怎样复杂的局面。

果然这一次跟曾子牧的重逢是错误的,他们压根儿就不该再做什么朋友,甚至连面都不该见。

严幼微抓着丝质被面儿整个人微微发抖,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下午三点了。时间如流水消逝,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既然挽回不了,索性就不要去想它了。

严幼微不由打了个激灵,瞬间活了过来。她掀开被子下床去,开始翻箱倒柜。她需要找一套可以出门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回到自己房里,然后紧锁房门不踏出一步。

今天已经是她上船的第五天了,明天傍晚时分赫拉号首航的第一阶段就告一段落了。像曾子牧这样的大人物明天都会下船,直接到下一个港口城市搭飞机回S市。船会继续沿海岸线前行,接下来会去往世界各个国家。这期间有的乘客会中途在国外某个城市下船,当然也会有新的乘客陆续上船。

而严幼微的工作也将在明天告一段落。她也会在同一城市搭飞机回家。原本她已经定好了机票,应该会跟曾子牧是一班飞机。可现在她却改了主意,不管提前也好推迟也罢,她都不会再跟他上同一班飞机了。

哪怕在那班飞机上,曾子牧无疑会在头等舱喝香槟吃牛排,而她不过是挤在经济舱吃大锅饭罢了。

她不想再见曾子牧,一秒也不想。她真心希望这次的旅行只是一个噩梦,一旦下了船梦就醒了。从今往后她不希望跟曾子牧再有任何的关系。他们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人生就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是。

严幼微一面胡乱想着一面快速地在衣柜里翻找。几分钟后她终于在隔壁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条裙子和没拆封的内裤。她迅速将这些东西套在身上,又在外面的客厅里发现了自己的大衣和提包。那衣服上满是酒味儿,但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去开门,尽管瘸了一条腿人却格外利索,连轮椅都没用就像阵风儿似的冲出套房,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严实。

曾子牧忙完工作回来时,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起来。房间里乱得跟遭劫了似的,可以看得出来严幼微醒来时遭受了怎样的精神打击,并且在逃跑的时候心情有多么慌乱。

他甚至猜出了对方躲着他的想法,非常绅士地没有立刻就去找她,而是换了一身衣服,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淡定地去参加晚上的酒会。

在酒会上他遇到了八卦又嘴贱的孙晋扬,对方一见他就笑得一脸暧昧,非要拖着他到边上去喝酒。

他那一双眼睛在曾子牧身上来回打转儿,那欠揍的模样让曾子牧真想把手里的酒直接浇他头上。

他凑近了一些笑得一脸贼相:“哥,昨晚得逞了?”

曾子牧看他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关你什么事儿?”

孙晋扬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嘀咕:“你怎么突然转性儿了?前一阵子还说要低调,不想让人知道幼微的身份,怕她被人纠缠。怎么一下子又高调起来了。”

“我怎么了?”

“你昨晚做得也太过火了,公然把人抱回房间,跟她一起洗澡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外面呢。你说这闲话得传得多快啊。我估计今天船上至少八成的人都知道你跟幼微的事情了。”

“那又怎么样?”

孙晋扬仰头喝干杯里的红酒,话峰突然一转:“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改变主意的?”

“不全是,不过得承认是你给了我提醒。我本来觉得这世上的东西只要是属于你的,哪怕没敲章别人也抢不去。不过现在我可能得改变一点想法了。有时候做人不能太低调,属于你的东西如果你不昭告天下,很有可能就会被别人惦记上。与其以后大家闹得脸上不好看,不如现在说清楚。有心人知道了自然也就退了,大家都保全了脸面,这样比较好。”

他说的时候完全没看孙晋扬,话音一落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放心,我说的不是你。”

孙晋扬这才露出一脸放心的表情,没想到曾子牧又补了一句:“你太嫩,做我的对手不合适。”

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孙晋扬立马又郁闷了起来。好在他天性开朗又很想得开,郁闷了片刻后就把这点不愉快扔到了脑后。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哥,你为什么突然又想追幼微姐了?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分手还可以复合,离婚还可以复婚,你小学语文老师没教你吗?”

“语文老师会教这种东西吗?可你要是想复合,干嘛现在才动手,当初就不该让那个姓柯的钻了空子,娶了幼微姐不说,还让她生了阳阳。你这是准备给人当后爸吗?”

话一出口孙晋扬就有点后悔自己语气太重了。他仔细打量着曾子牧的侧脸,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曾子牧淡淡道:“我觉得做后爸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你不介意?”

“阳阳很可爱,也很对我的脾气。”

“可他是柯建中的儿子。”

“他浑身上下哪一点长得像柯建中?”

听到这话,孙晋扬的心“咯噔”一下。有个念头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但他强忍了半天还是咽了回去。然后他又问:“这次你是认真的?”

“我这人做事从不开玩笑。”

“能告诉我原因吗?就算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啊。”

曾子牧终于笑了:“因为我发现,我居然还爱着她。看来爱情这东西真是恐怖,本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没想到我居然输了。”

“那我怎么办,我也爱她啊。”

曾子牧拍拍孙晋扬的头,像是父亲在教育儿子:“你那不是爱,你那叫恋母情节。”

孙晋扬一下子变得很郁闷。

但他此刻绝对不是这条船上最郁闷的一个人。因为比他郁闷的大有人在,比如说刚经历了疯狂一夜的严幼微小姐。

她觉得自己真应该一头跳海里死了算了。跟曾子牧不明不白过了一夜不说,慌慌张张逃回自己房间时居然又让住隔壁的江承宗抓了个正着。

当时对方正从房里出来,一眼看到了她的落魄相。他上下打量她几眼,那目光明显在说:“你还好吗?”

严幼微让他看得无地自容,手忙脚乱开了门就扑了进去,关门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撞见江承宗总让她特别尴尬。对方那眼神有一种魔力,能把人心都看透。

于是第二天晚上船靠岸后,她拿着行李站在机场想要改签航班时,江承宗就在边上默默往她身上插了一刀:“不用改了,一班飞机也没什么。”

严幼微不太明白他说什么,一脸疑惑看他的时候,江承宗又补了一句:“你跟曾董的事情全船的人都知道了,不用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没意思。”

严幼微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在她还云里雾里的时候,稀哩糊涂就跟江承宗上了飞机。两人在飞机上一块儿坐一对靠窗的位子,一路上沉默无语。一直到快要下飞机时,江承宗才悠悠地来了一句:“我就说,你不用改签,自寻烦恼。”

他这话说得挺含糊,但听在严幼微耳朵里总觉得有点讽刺。那意思像是在说,你这么心急火燎避着人家有什么意思?人家压根儿就不来找你。

意识到这一点的严幼微既轻松又泄气。可她也没别的法子,回家之后生活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向报社请了假,一直窝在家里养伤不出门。

一个星期后她销假准备回报社,那天早上刚出门就撞见了曾子牧开着那辆醒目的欧陆在她家楼下等着。

曾董也不下车,冲她招招手示意她上车。严幼微瘸着腿拄着拐不情不愿地挪到车边,打开车门却不急着上去。

她问:“你找我干嘛?”

曾子牧扫她一眼:“不愿见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幼稚。办正经事要紧。”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会去做一个早孕反应的测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无语妹子投的地雷,爱你。

你们觉得老曾和小严真的那什么了吗?明天还是早上更新,记得早点来哦。

第25章 占便宜

严幼微脑子“轰”得一下就大了。

心里头埋着的那颗定时炸弹,终于还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炸开了,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炸得七零八落了。

她拿着拐杖的手一松,那拐杖就晃了两下掉在了水泥地上。严幼微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赶紧伸手扶住了车门。

曾子牧见状只能下车,扶着她慢慢在驾驶座上坐下,又捡起拐杖放到后排。再次上车的时候他算了算时间开口道:“还有半个多月就能拆了。”

严幼微“嗯”了一声,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不过那天弄湿了,你有没有去医院重新处理一下。”

“去过了。”

“那就好。”

曾子牧说完这话就启动了车子。严幼微两眼茫然地望着前方的路面,脑子里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几次想开口问曾子牧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勇气在心里只积聚了一点马上又烟消云散了。

她害怕听到答案,如果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宁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车子在她不熟悉的路上快速地疾驰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严幼微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记得我刚刚说的话了?”

严幼微在脑子里略微一想,立马大惊失色:“不,不用去医院了。”

就算要做早孕测试,也不该由他带着去做。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希望能由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曾子牧不应该也没资格成为替她做决定的那个人。

但曾子牧却笑了起来:“放心,今天不去医院。这事儿你自己办,要是想让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可以自己决定一些事情了。”

严幼微松了口气:“那你带我去哪儿?我还要上班呢。”

“给任婷婷打电话,跟她说你在应酬我。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

严幼微当然没听他的。任婷婷的性格她最清楚,如果知道她跟曾子牧在一起的话,别说旷一天班,就是旷一个星期她都没意见。

于是她苦笑道:“不用了。”

曾子牧也没再逼她,转头笑着看她一眼后便专心开车了。严幼微心里乱成一团,只能靠浏览窗外的景色来逼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从原本热闹的市中心一路向南,渐渐的路两边的建筑物就少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渐渐退去,公路显得冷清而安静。

眼前快速闪过的成排绿树,车子就像驶进了一片树林之中。在拐了七八个弯之后,严幼微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人工湖泊。围绕着湖的半边有几栋镶嵌了大量玻璃的两层楼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光。

这里环境还真不错,宁静又舒服。湖中的假山上一道瀑布正快速落下,激起满湖的水花。

看到这样的美景,严幼微烦乱的心终于平静了许多。

她由曾子牧扶着下车,一旁已经有工作人员贴心地推来轮椅。她坐上去后就被人推着往楼里走,曾子牧则把车钥匙递给了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跟着大步走进楼里。

当他们走近的时候,严幼微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家餐厅。外面临湖的地方摆了七八张桌子,而透过玻璃向里张望,可以看到里面同样也摆放着桌椅。

尽管这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但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家挺有情调的餐厅,可能还是以西餐为主,兼做咖啡店什么的。

选在这种地方开店,店主肯定既有品味又不缺钱。这家店搞不好每年非但不赚钱,还得不停地往里面投钱。

严幼微在外面的露天餐桌边坐下后,拿起餐单细细看了起来。东西不算很大,以西式早餐为主,也做一些清淡的主食,总体来说这就是一家时下城市白领最喜欢的小资西餐厅。

她放下餐单去看对面的曾子牧:“你带我来这里,是不是有话要说?”

身处这样的环境,严幼微出走多时的勇气终于又回来了。当她坐下的那一刻,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一会儿曾子牧对她说什么,她都可以安然接受,并且尽可能冷静地去处理问题。

可曾子牧却没如她的意,只是从她手里抽走那张餐单,头也不抬道:“我们是来吃早餐的。”

“特意开大半个小时的车,只为了吃顿早餐?曾董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严幼微说话间不免带了几分酸气,“不会是致美要倒闭了吧?”

面对她的挑衅曾子牧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叫来等在一旁的女服务生,自做主张点了两人份的早餐。然后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道:“除了吃早餐外,确实还有点别的事儿。关于赔偿金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赔偿金?”

面对严幼微满脸的疑惑,曾子牧似乎早有准备。他转头冲不远处候着的服务生看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立马转身进店,不多时就端着餐盘过来了。

只是这餐盘里放的不是食物或饮料,而是一叠叠的纸片。严幼微抽空扫了一眼,觉得应该是单据发票之类的东西。

服务生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曾子牧也不去动那些东西,只一脸浅笑看着严幼微:“我的车修好了,撞坏了一盏前车灯,蹭掉了一些漆。送回英国原厂加急修了一个多星期。昨天他们把账单寄过来了。”

听着曾子牧平淡却又冲击力十足的话语,严幼微突然觉得那天在船上发生的只是小事情了。

曾子牧的这辆“破”车她以前她就坐过,知道是限量特别定制的版本,全世界不超过三辆。价格么就不用说了,普通版都要三四百万,他这辆可能还得往上加。关键是曾子牧挺喜欢这辆车的,开了这么几年也没换的打算,也能算是他的心头好了。

可为了帮她追回阳阳,他把车给撞坏了。送回去修理的时候以他的脾气肯定是不管价钱只管质量,什么顶级的用什么的。严幼微只在心里粗粗算了一下,心头就跟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似的,哗哗血流个不止。

她挣扎了片刻后投降道:“我,我赔不起。”

“当初你跟我说的是,无论花多少钱你都不在乎,只要能找回你的儿子。”

“是,我是说过。可我真的没有钱,我可以分期付给你,账单一共是多少?”

曾子牧推了一张纸到她面前,严幼微低头数了一下,发现有五个零,眼前就一阵发晕。就算是分期,她大概都得还一辈子。

她把账单捏在心里,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些又是什么?”

“这些比较便宜。”曾子牧拿起一叠单据边看边说,“是那天晚上被你吐脏的床单、枕套还有床垫。”

听到这里严幼微松了口气:“这些我先赔你吧。”

“行,这三样加起来一共二十五万。”

“二、二十五万?曾子牧,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来抢钱的?”

“床单枕套不值钱,加起来也就一万五,但那张床垫比较贵。你一滩红酒吐下去,颜色染得根本洗不掉。这种东西不能沾水,一沾水就废了。我只收你成本费,重新定制浪费的时间我没跟你算。”

严幼微抱着脑袋头大如斗,飘着奶香味儿的早餐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她到这会儿才突然明白妈妈之前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在这个世界上,没钱真的寸步难行。更何况阳阳还是个儿子,她连儿子娶老婆的房子都没准备好,一转身却又背负了巨额债务。

生活还能再艰难一些吗?

然后曾子牧再次开口,告诉了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了,跟床垫配套的床架也得换。胃酸有腐蚀性,床架子上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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