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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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珠颜就忍不住笑了:“你那个朋友长得帅吗?”

“还可以,怎么了?”段轻锋扭头问了一句,看到凌珠颜大衣里抹胸小礼服的上头露出的一片皮肤,忍不住多扫了一眼。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对于女人的身体,都有一种本能的欣赏和冲动。

凌珠颜却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那里解释道:“我在想,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气,又是去当伴郎,万一把新郎的派头给比了下去,那怎么办才好呢?”

“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新娘,男人都是陪衬的,新娘才是最闪耀的一个。不过我看你也够闪耀的了,记得一会儿离新娘远一点,要不然人家真以为我是去砸场子的。”

这种变相的夸奖没有女人不爱听,凌珠颜当时就掩着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自嘲道:“穿得有点少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儿非冻死不可。”

“那你就在屋里待着,有暖气不要紧,别往外头跑。或者外头的大衣不脱也没关系,反正你今天不是主角,里面的光景让我一个人看也就够了。”

凌珠颜一听这话,脸“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孩子气地瞪了段轻锋一眼,转眼间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终于有了一点谈恋爱的幸福滋味了。

车子在清晨的马路上飞速前行,没过多久就赶到了新郎家。当时大约是早上九点的模样,新郎正准备出门去接新娘子。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夹在其中,除了几个伴郎外,大部分都是新郎家的亲戚朋友。

凌珠颜跟着段轻锋下了车,客气地和新郎官打了声招呼,正准备退到一旁去看热闹,就感觉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同时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地响起:“珠颜,你怎么在这里?”

凌珠颜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就见贺家栋西装笔挺地站在她身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迷上看宅斗种田文了,我的喜好真是一会儿一个变啊,大家有没有好文推荐几部呢?

☆、巧合

在这样的场合碰上贺家栋,确实出乎凌珠颜的意料。说起来自从上次在疗养院撞见了那一幕尴尬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贺家栋倒是有意找凌珠颜谈谈,当面向她道歉的。但被她那个妹控的大哥给拦了下来,让他少去烦他妹妹,这件事情就没没发生过,悄悄地过去算了。

凌珠颜也是个好脾气的,虽然当下气得不轻,过了几天也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两个人刚分手,段轻锋就插了进来,又是相亲又是约会的,分走了她全部的心思,每天光想着怎么对付段轻锋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贺家栋的事情。

这下子两人再一见面,距离上次的事情也过去一个多月了,当时的那点子尴尬也就慢慢地消散了。凌珠颜见到对方,就像是见到个寻常朋友,忍不住就多嘴问了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跟新郎认识,是来做伴郎的?”

贺家栋穿的倒也是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不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很像是给新郎来撑场面的。

“新郎是我家亲戚,过来帮忙的。”贺家栋笑着解释了几句,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间就听得屋里屋外都热闹了起来。出发接新娘子的时间到了,门口已经有了点起了鞭炮,一溜儿装饰齐全的婚车也准备要开动了,大家叫着闹着的,声浪一波接一波,倒是把贺家栋的话头给盖了过去。

一群伴郎已经拥着新郎出了门,准备上车去新娘家接人了。段轻锋跟在最后面,猛然间回过头来,就看了凌珠颜一眼。这一看,就扫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贺家栋。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还是很容易就落入了贺家栋的眼里。

贺家栋是什么人,虽然作为gay他骗婚在前,是个挺不地道的人,但他在商场上也算是摸爬滚打了几年,察言观色还是很有一套的。接收到这一眼神后,他很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两步,和凌珠颜保持安全的距离,同时又冲段轻锋友好地一笑,明明白白地表示,他的东西,自己没兴趣也绝对不会去沾。

段轻锋虽然有一丝的不悦,但很快也淡了下去。跟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贺家栋要真喜欢凌珠颜,也不会和别的男人搅和不清。说起来能在这里碰上他,倒也算是缘分,眼下他正忙着陪朋友去接新人,无暇照顾凌珠颜,想把她带上车又觉得不合规矩,权衡之下便转身上前几步,冲凌珠颜道:“我去去就回来,最多一小时我就回来了。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说。一会儿去了酒店,我再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凌珠颜听话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段轻锋上了伴郎车,在轰天响的鞭炮声中,看着长长的车队向新娘家进发了。

新郎家门口吵吵闹闹了十多分钟,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觉得屋外有些冷,纷纷回里层去休息。新郎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在一起,忙着招呼客人,虽然几乎没有人认识凌珠颜,但因为贺家栋陪在她身边,一时间,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

贺家栋领着凌珠颜找了个长沙发坐了下来,又拿了一堆水果点心茶水什么的招待他,俨然是新郎娘家人的派头。凌珠颜一边喝水,一边没话找话道:“你和新郎是什么关系?”

“算是表兄弟吧。”贺家栋琢磨了一下,才回答道,“父母一辈的亲戚,我其实跟新郎也不太熟。不过我妈今天闹着要来帮忙,就死活把我给拖来了,当个免费司机来了。”说着他就往人群里一指:“看到没有,那个穿紫色礼服的中年妇女,就是我妈。”

说起来,凌珠颜跟贺家栋约了几次会,也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却是第一次见到贺妈妈。这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妇女,身材略微发福,倒是没有凌妈妈精于保养,眼角眉梢已现出了几分老态。混在一群同样的中年大妈中间,正和人聊得起劲。看起来心情倒是很不错。

凌珠颜就不由地想,当初要不是段轻锋横插一杠子,挑破了贺家栋的性取向,没准儿她最后真会嫁进贺家。如果真这样的话,那这个平平无奇的阔太太,可就是自己的未来婆婆了。

想到这里,凌珠颜不由瑟缩了一下,心里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命运有时候,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兜兜转转的,有缘的人似乎总能碰上。而无缘的人,就算硬凑也凑不到一块儿。

看着贺妈妈那忙活劲儿,凌珠颜就忍不住跟贺家栋开玩笑:“你妈心态倒是不错,看着别人家娶媳妇,就没想着催催你?”

一说到这个,贺家栋就忍不住翻白眼:“还说呢,整天唠叨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想着去祸害某家姑娘了。珠颜,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哥来找我,结结实实把我给揍了一顿,算是给你出气了。我今天在这里,再向你郑重地赔个不是吧。”

贺家栋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自然,也没什么扭捏的态度。虽然他做的事情很不地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凌珠颜却对他恨不起来,甚至也能体会到他的一些无奈。整天被人催着结婚,确实是件难受的事情,别说他年纪比自己大了几岁,就是她自己,前几天让妈妈这么话里话外地暗示了几句,都觉得胸口闷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婚姻大事,父母和儿女似乎总是没办法好好调和,不闹两三个别扭,就没办法修成正果。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哥哥上门打人的事情,听了贺家栋的话后,倒也有些吃惊:“我哥还打你啦,没把你打伤吧?”

“那倒没有。你哥也就是个文弱书生,能有多少力气。说起来他也是快当爸的人了,做事情倒还冲动得很,也不知道在家里,跟他那个老婆,整天是怎么过日子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凌珠颜说得有些尴尬。她哥哥凌晋文和大嫂一向感情不怎么样,为了家族的利益才联的姻,彼此都对对方没什么感情。结婚之后大约是女人的虚荣心起了作用,她大嫂倒是慢慢的对她哥有了几分真感情,但凌晋文还是那副模样,整天不冷不热的,才生生把他老婆刺激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起来,凌珠颜对哥哥是有几分抱怨的。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过日子,这么不情不愿的,怀个孩子都像是上刑场似的,倒不如就不要结婚了,害人终究还要害到自己。

但这番话她也不能对贺家栋说,毕竟是家丑,跟个不相干的人说了,万一回头哥哥怪自己多嘴,跑回家来一闹,可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贺家栋显然也是个识相的,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主动提起了段轻锋:“我听说,你最近在跟段家的大少爷相亲?”

说到这个,凌珠颜就有些不好意思,半红着脸承认道:“嗯,是见了几面。”

“只怕不是见面这么简单吧。都把你带来参加朋友的婚礼了,由此可见,你在他的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这个段家大少爷,行为做事倒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当初要不是他,我的事情你也不会知道。现在一转头,他又来追求你,珠颜,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这个事儿倒确实透着几分蹊跷,前后联系起来一看总觉得巧合得有点过头了。但凌珠颜怎么想,也抓不到段轻锋的什么把柄。毕竟是贺家栋自己跑到病房里跟男病人搂搂抱抱,他要不这么做,段轻锋也没办法把这个屎盆子扣他脑袋上。至于后来两人相亲的事情,段轻锋倒是承认得非常自然,直接说是那天在疗养院对她一见钟情,既然搅黄了她的恋情,就再赔一段给她。

段轻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现出了少见的无赖神色,让人完全拿他没有办法。人家都这么实在了,你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硬说他有什么目的吧,爱情这东西,有时候来得就是这么稀哩糊涂的。凌珠颜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跟段轻锋见过几次面后,也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既然如此,对方对她一见钟情,也没什么可令人吃惊的吧。

想到这里,她便冲贺家栋笑了笑:“这事情,我想是没什么关系的。毕竟那一天也是巧合,我是陪朋友去的疗养院,你大概也料不到,我会在那里出现吧。”

一提到那天的事情,贺家栋脸上就满是尴尬的神情。他轻咳两声,敷衍道:“确实没想到,确实有点意外。”这么一想,也就把对段轻锋的怀疑,扔到了脑后。

两个人坐在那里,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谁都想不好接下来要说什么。凌珠颜拿了半杯热水捂手,时不时地喝上一口,消磨着等待的时间,就盼着段轻锋快点回来。

贺家栋也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也好也好,这样也不错。”

“什么不错?”凌珠颜就有些好奇。

贺家栋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这不正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生死之交

那一天的婚礼,表面上倒很是波澜不惊。段轻锋妥善地履行了伴郎的职责,陪着新郎把新娘给接了回来,又在旁边帮着两位新人完成了一系列的礼节,敬茶、换称呼、封红包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小事情。

最后又是一大帮子人簇拥着从新郎家出发,浩浩荡荡去了一早就定好的酒店。

这一系列事情,凌珠颜都只是旁观。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头到尾参与一场婚礼。以往有朋友结婚,她最多就是出席一下酒宴,封个红包吃顿饭罢了,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娶媳妇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儿。

她和段轻锋搭同一辆车去酒店的时候,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结婚可真是件累人的事情。你看新娘子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我们看着是喜气洋洋,没准备人家早就累得半死不活了。”

段轻锋就不由轻笑了起来。他看了眼前排认真开车的司机,凑到凌珠颜耳边轻声道:“如果你觉得太累的话,咱们结婚的时候可以不办酒席。”

“你觉得这可能吗?”

段轻锋愣了下,立即明白了过来:“确实不太可能。就算我们两个都愿意,双方父母也一定会有意见。我们家是没什么,就怕到时候会有人对你们家说闲话,男方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女方的话,多少会惹人说三道四。”

凌珠颜赞同地点着头,想像一下如果自己提出旅游结婚不摆酒席的话,凌妈妈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对凌妈妈来说,脸面是尤为重要的事情,嫁个女儿婆家要是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给的话,简直就是当众在煽她耳光。

更何况,找的还是段轻锋这样的人家。本来就是高攀了,如果再被对方公然看不起的话,凌妈妈大约宁愿不要结这门亲好了。

凌珠颜一心只往这里头想,一时倒是疏忽了段轻锋话里占她便宜的意思。等到回过味儿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了好几公里远。

她习惯性地想要辩解几句,又觉得话说多了也没意思。每次段轻锋有意无意提起婚礼的时候,她就总是急于否认。她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不当回事儿,好像她说的都是废话似的。

结婚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就说了算的。她就算每次都急于否认,说多了也会让人觉得无趣,好像她多么高高在上,非看不上段轻锋似的。

事实上,段轻锋的条件真可以算得上不错的了。除了比她大几岁之外,从个人到家世,都挑不出一丁点不如意来。要不是他常年在部队没时间认识姑娘,现在大概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凌珠颜也仔细看了看新郎身边的几个伴郎,从身材到长相再到气质,也就数段轻锋最出挑。要不是他刻意地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大概早就抢了新郎的风头了。但就算这样,凌珠颜也隐约听见几个年轻姑娘在那里议论段轻锋的长短。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些姑娘嘴里说的,倒不是关于段家如此家大业大,如何有权有势,从头到尾都围绕着段轻锋本人在那里评价。可以想像得出,即便没有段家这样的背景,段轻锋的个人魅力,也不是容小视的。

难怪刚才她被段轻锋搂着上车的时候,背地里就射来了好几束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女人都有虚荣心,连凌珠颜这样自认淡定的女人也不例外。她总在想,如果段轻锋只是空有家世,而本人是滩烂泥的话,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对对方产生不一样的好感了吧。

车子还在快速地向前开着,因为前方有挂军方牌照的车辆开道,长长的车队在北京城拥堵的大街上,居然一点儿都没有遇到障碍。一路上简直是通行无阻。

凌珠颜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想起了刚才注意到的一个细节:“你跟新郎是很熟的朋友吗?”她转过头来问段轻锋,话里显然有话。

“嗯,很熟,怎么了?”

“新郎的腿,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凌珠颜用手比划着解释道,“我刚刚留意了一下他出门时的样子,总觉得像是有点问题,走路不太利索,看着,看着好像是…”

“你是不是在想,他是个瘸子吧。”

凌珠颜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了:“没,我没这个意思,我本来以为,他是不是鞋不太合脚,走路才不利索的。”

“看起来,他能有现在这模样,已经算很不错了。”段轻锋脸上难得地闪过几分阴霾,伸手摸了摸凌珠颜的头发,“别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眼眼还是挺毒的,一下子就看出他的问题了。不过,他训练到现在,能让人误以为他只是鞋不合脚,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还记得他刚装上义肢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根本没办法灵活走路。一晃几年过去了,他现在应该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

凌珠颜越听越惊奇,到最后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新郎居然是个残疾人。单看他的外表,倒也是英挺青年一枚,好好的少了一条腿,真是可惜了。

“他是我的战友,一个部队的,当年一同入的伍,感情一向不错。我们两个从新兵蛋子一路往上爬,后来还分到了同一个特种部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从感情上来说,彼此都把对方当作是亲兄弟了。换句话说,我们两个是可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把背交托给对方的人。”

凌珠颜虽然不太明白把背交托给对方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段轻锋严肃认真的表情,也可以品出其中的一些道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和女人闺蜜之间的感情又不太相似,说到底,还是男女性格差异的问题。

“有一年我们去边境执行一个任务。边境有些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少不了是要动刀开枪的。当时我是他们这一组的队长,负责带着一小股先头部队探路。你没去过边境吧,不知道那边都是些怎么穷凶极恶的家伙吧。土枪、土炮,还有自制的土雷,那是永远少不了的。我们出发之前,已经有扫雷组先行排查过了。不过人毕竟不是机器,总有错漏的时候。这事情写到报告里,也不过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对于个人来说,却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阿亮他运气不好,就踩到了漏扫的那颗雷上。总算还是命大,只是炸断了一条腿,保住了性命。这件事情对很多人来说不过就是昙花一现,但对于阿亮和我来说,却是人生里一个不愿意想起的污点。”

“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这种事情,也怪不到谁的头上,最多就是怪扫雷组的人不够细心。”

“当然和我有关。我是队长,整个队里只要出一点事情,都和我有关系。照顾好这帮兄弟是我的职责,阿亮没了一条腿,就是我的失职。”段轻锋说到这里,倒是微微笑了起来,“傻瓜,你以为队长是这么好当的吗?当荣誉来临的时候,什么都是队长的。同样的,如果有了处分,也应该有由队长来背。人不能永远只占便宜,而不吃亏。”

凌珠颜心里暗想段轻锋这个人真是实在。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只想占便宜从来不肯吃亏的人。有功劳的时候抢在前头比谁都积极,等到要捏责任的时候,两脚一抹溜得那叫一个快,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什么屎盆子都只扣在别人身上。

像段轻锋这样的人,更应该生活在古代,当个劫富济贫的大侠什么的。在现在社会里,到处充满了尔虞我诈,他要不是背景实在太硬,没人撼动得了,只怕早就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段轻锋说完那番话后,又自嘲了起来:“所以说,这也是我欠阿亮的。我能做的就是替他找一个不错的媳妇儿,安排一个轻松的活给他,让他下半辈子生活无忧。其他的,我也给不了他了,行动上的不便只能靠他自己克服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

他问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戏谑,凌珠颜本来还想安慰他几句,没想到他倒是自己先排解了开来。

两人正说着话,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又是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夹杂着吵吵嚷嚷地说话声。一对新人已经提前到场开始要迎宾了,段轻锋就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凌珠颜四处见人,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尤其是自己的战友们。

阿亮和他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的朋友大多也是段轻锋的朋友。大家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此时一见之下,自然是拥抱的拥抱,说笑得说笑。当兵的嗓门都比较大,也顾不得是在婚礼现场,就开始拉拉杂杂地谈笑起来。

段轻锋俨然是把凌珠颜当成了未婚妻的模样,拉着她到处见朋友。他那些大头兵战友也都是很有眼力劲儿的青年才俊,一见凌珠颜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就开始毫无顾忌地夸奖起来。话虽然说得不是文诌诌,意思却是表达得非常明显。就是羡慕他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朋友,做兄弟的看得眼睛都要直了,将来一定要请嫂子帮着多多留意,身边有合适的也想着给他们介绍一个。

凌珠颜被他们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借口要上洗手间,赶紧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段轻锋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现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人群里一个不太起眼的男人走了出来,顺手递了杯酒到段轻锋的手里,一双倒三角的小眼睛微微一眯,冲着凌珠颜离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压低了嗓子道:“大少,你可都想好了?”

段轻锋漫不经意地饮干了手里的那杯酒,淡然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落水

中午的婚宴进行得有调不紊,除了新郎身体有些缺陷外,整个婚礼和普通人的婚礼并没有什么不同。又因为有段轻锋在背后出钱出力,把整个场面都搞得相当热闹。

新郎阿亮看起来也是相当高兴,整个人容光焕发。自从少了一条腿之后,他便有些无可抵制的自卑,一直到今天手边挽着年轻而漂亮的美娇娘后,整个人才又重新恢复了生气。

阿亮的这个妻子,是段轻锋亲自替他挑的。新娘子阮玫今年二十八岁,比凌珠颜稍微大了一点,却是比阿亮小了五六岁,整个人看上去年轻而富有朝气。被层层的白纱珠宝装点起来,带了几分羞怯的神色,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

段轻锋之所以选定她给阿亮做老婆,自有他的用意。以他的人脉和资源,别说阿亮断了一条腿,就是阿亮没有了生育能力,他也有办法搞个环球小姐这样素质的女人给他。但他心里很清楚,阿亮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他和普通的男人一样,只是希望有一个贤惠漂亮而又温柔的妻子,能够包容他身体上的一些缺陷,真心实意地喜欢他爱护他,愿意和他白头到老,这样就足够了。

阮玫就完全符合了这样的特质。她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小学当老师,平时只接触一些小朋友,让她少了几分都市女人该有的算计和心机。加上从小一路顺遂,没怎么吃过苦,所以对人心没有那么多险恶的想法。

当初段轻锋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她,那时候他那个朋友正在追求阮玫,对方却不怎么接招。见到传说中的段大少爷后,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一点儿攀附权贵的意思都没有。段轻锋就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几次接触下来,就有意无意地总把阿亮带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双锐利的眼睛看人特别准,阮玫竟是跟阿亮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在其他人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之下,两个人最终修成了正果。

这一结果是段轻锋非常乐意见到的,好像多年来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可以略微卸下来一些了。阿亮的工作也都安排好了,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四处执行任务,生活因此平淡了许多。但少了一条腿的阿亮却真正喜欢上了这种平静的生活。他也没想过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搏命,简单而安逸的生活,正符合他现在的需要。

段轻锋在私底下也跟凌珠颜坦承过,这就是他向往的婚姻生活。不计较金钱,不计较家世,只是因为两人倾心相爱,过一段平淡而珍贵的亲密生活。

凌珠颜当时正坐在席面前喝茶,听到这话之后,倒是有些意外:“那你不准备回部队了吗?你舍得放弃枪林弹雨的生活,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

段轻锋听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有想好,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结婚是在他计划中的一件事情,但这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值不值得为这个人生的插曲放弃一些奋斗了许久的东西,他还真没有想过。

趁着凌珠颜起身去洗手间补妆的当口,段轻锋扫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酒杯溜到身边的那个倒三角眼男人,脸上似笑非笑:“你怎么了,今晚好像特别魂不守舍,遇到什么烦心事情了?”

“大少…”那人一开始,声音就显出了几分干涩,“你真的想好了?”

“连俊,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问过了。”

连俊并没有显出尴尬的神情,反倒有些执着:“就是因为您没给出确切的答案,我才又问了一遍。大少,有些事情还是想想好再做,为了一个楚昭,是不是值得您这么做?”

“你忘了楚昭是怎么死的?”段轻锋扫了连俊一眼,满眼都是不屑,“他是死在我手里的。我欠他一条命,自然也得还他点什么才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什么。”

“可是…”连俊望了望着通往洗手间方向的那条路,“这姑娘,真的就是你要找的人?当初咱们可以沿着那片海域搜索了好些天,什么都没搜着。那么冷的海水,跳下去还能有命活吗?”

“你们不是什么也没找到吗?既然没找到尸体,一切就都有可能。你觉得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连俊咬着牙细细想了想:“像,真像。我咋一见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还以为那女人真从海水里爬出来找我来了。”

“你怕成这样干什么?她跳海是自愿的,就算要怪也只能怪到我头上,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她真死了,变成鬼要□,肯定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连俊被一番抢白,脸色就有些灰白不定。不过他跟着段轻锋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这位大少爷的脾气是很清楚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依旧不肯松口:“当年楚昭的死,和您也没什么关系,也算不到您头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真娶了那姑娘,又打算怎么办,折腾几年后给…”

说到这里,连俊突然住了嘴,眉头紧锁地盯着段轻锋的侧脸看个不停。段轻锋一开始还没品出味儿来,慢慢的才回过神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娶了她,是想要她的命?连俊,你真是想多了,我不过就是找到了个故人,想要谈场恋爱结个婚罢了。你别忘了,当年我们两个就是情侣,她是我的初恋。可惜跳了海生死未卜,现在既然让我找到了,我再续前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真是这样,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个凌小姐的背景您都调查清楚了?”

“小高早就把资料都给了我。家里一父一母一兄,人口简单,生意人,没什么复杂的。”

连俊一听这话,手一哆嗦,差点把杯子里的红酒给洒出来:“有父有母,还有兄弟?大少,你是不是搞错了,当年,当年那个人,她可是个孤儿。”

“孤儿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父母兄弟算什么,凭她的本事,给自己搞个亲卫队出来,你以为就是难事儿?”

连俊沉默不语了。这女人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当初能把段轻锋和楚昭两个男人玩弄于手掌之间,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实话,他也不相信当年她跳海之后就死了,总觉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更何况是这样的红颜祸水。现在她要真是改头换面地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连俊一点儿也觉得吃惊。

只是看段轻锋的意思,是准备和她好好过过招了,这才是连俊不舒服的地方。因为在他的心里,段轻锋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一个年轻小姑娘,再怎么有本事,也大不过天过。段轻锋真想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现在他这么兴师动重的,甚至不惜要闹到结婚的地步,怎么看都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但连俊却不能多说什么,他只能点到即止,提醒过几句就算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看段大少爷的心情。没准儿今天他还把凌珠颜当未婚妻看,明天就已经出手把她给弄死了。

想到这里,连俊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又提醒一句:“您行事一切小心。有什么要我做的,您尽管开口。”

段轻锋拿起桌上的酒杯,和连俊碰了一下杯,吐出几个字:“婆婆妈妈。”

说完这话后,他又忍不住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凌珠颜去了有一会儿了,时间长的已经超过一个补妆该用的时间了。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乎自己外表的人,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台上的司仪还在那里热情洋溢地说着什么,两位新人站在镁光灯下,脸上的笑容益于言表,看着处处透露着喜庆幸福的气氛。段轻锋合着人群不时地鼓几下掌,一边还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凌珠颜。

就在他思量这个事情的时候,一个新郎家的中年女亲戚匆匆地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和段轻锋打了声招呼,就弯下腰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脸上的神色明显带了几分慌张。

段轻锋面无表情地听完她的话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此时宴会厅里还没亮灯,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舞台上,黑暗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席,匆匆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无声地吸走,谁也不曾注意到,宾客席里少了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段轻锋出了宴客厅后就直奔楼梯而去。酒席为了方便新郎的出入,只设在了三楼,他也没空去等电梯,直接三步并做两步下到一楼,朝着酒店后面的游泳池走去。

刚刚那个中个妇女告诉他,说是凌珠颜去了那边,不知和谁发生了纠缠,仓皇间,不小心掉进了游泳池。

这会儿正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冷得跟什么似的,凌珠颜就穿了件抹胸小礼服,要真掉进了游泳池里,那可是有得受了。

段轻锋走到游泳池边上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酒店的保安出动了好几批,里里外外地维持秩序。泳池里面已经没有了人,段轻锋顺着大部分人的视线向旁边望去,果然就见到浑身湿溚溚的凌珠颜站在风里,抖得跟片落叶似的。

☆、前女友

段轻锋穿过层层人群,耳朵里还不时听到身边人的议论纷纷。看来很多人也不清楚刚才的状况,只知道是两个女人掉进了泳池里,现在都上了岸,没有发生溺水事件。

段轻锋快步走到凌珠颜身边,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凌珠颜身上只穿了那件抹胸的小礼服,外面还披了块毯子,从头到脚都滴着水珠,冷得直哆嗦。

一看到段轻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结果动了半天的唇,到最后只是大大地打了喷嚏出来。

段轻锋赶紧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在外面,然后抹了把她额头上的水珠,就要把她往屋里带。

“先跟我进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凌珠颜听话地跟着他往前走,来不及回答的当口,却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抬起头来,有些抱歉地望着段轻锋:“不好意思,我…你朋友的婚礼怎么办?”

“仪式正在进行,少了我们两个没关系。”段轻锋一点儿也没有追问她怎么会从三楼的宴会厅跑到一楼的游泳池来,急急地只是想要把她带进屋去。一面搂着凌珠颜一面就开始打电话,让副官小高去订一间套房,顺便替他向阿亮说一声,说他这里发生了一点紧急情况,要先离开一会儿。

旁边围着的人还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到凌珠颜身上,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跑过来了解情况,都被段轻锋一一地给挡了过去。

凌珠颜缩在段轻锋怀里,一副小女人的姿态,身体还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整个人看上去情绪还算稳定,似乎没受什么惊吓。

两人绕过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正准备进酒店大堂,就听得身后有个尖利的女声由远及近追了过来:“段轻锋,你给我站住!”

段轻锋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面前站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狼狈的样子跟凌珠颜倒是有几分相似,也是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衣角发梢都滴着清水,脸上的妆再就花得不成样子。身体裹在一条薄毯子里面,说话的声音虽然中气十足,但细细听,还是带了几分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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