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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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意?皇上会在意这种东西吗?”暗卫吸了吸鼻子,对此表示不认同。

民意这种东西,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民意达到一个高度时,皇上就是不想重视也不行,一如当初雪灾的事情,那神秘赈灾人被东陵百姓惦记在心,让皇上对神秘赈灾人来颇为忌惮,你说民意有没有用?”雪灾,还有五座山爆炸的事情,九皇叔无不是利用民意,逼皇上退步,她现在为何不能用。

暗卫略一思索,点头就继续去做抄写的工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明白了,凤轻尘也不再多问,交待清楚后就匆匆朝手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智能医疗包启动。

凤轻尘推开手术室的门,发现左岸居然在帮孙思行清理伤口,那动作、那态度,专业、认真堪比大夫。

凤轻尘在门口愣了一下,鼻子酸酸的,朝左岸重重鞠了个躬:“左岸谢谢你,思行醒了,我让他向你道谢,他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没有左岸,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左岸是孙思行的救命恩人这话凤轻尘并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心的。

“假惺惺,我只是拿钱办事,什么救不救的,我左岸从来不会救人,你既然来了,人就交给你了。”左岸傲气的将手中的布条一丢,傲慢的离去,这刻意做出来的姿态,显露了他此时的真性情。

被凤轻尘撞到他在给孙思行清理伤口,他不好意思,他可是一直表现出,对孙思行很讨厌的样子,怎么可以帮他清理伤口。

虽然有点儿小担心,那个小绵羊一样的少年,可左岸还是坚决的离去,走到门口左岸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了,转身道:“对了,你不用为他担心,他没有受到侵犯,他受的只是刑罚。”

说完这话,左岸才真正的离去,这话别人也许不明白,但凤轻尘却明白,在牢里对犯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里上的伤害。

犯人在监牢里,被关在同一间的犯人侵犯是常有的事情,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这事也是常有。

凤轻尘之前就担心思行会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现在听到左岸这么说,凤轻尘心头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下了。

她真不想思行这么干净的孩子,见到这些阴暗的事情,相比受辱,她宁可思行受刑,身体上的痛可以锻炼一个人心志,可心里上的伤害,却容易毁了一个人。

思行没有受辱实在是太好了,凤轻尘无比庆幸,同时希望思行经此事后,还能保持他原来的品性,而在此之上,他的心志能更成熟一些。

“谢谢。”看着左岸那高傲又孤寂的背影,凤轻尘突然笑了起来,思行出事能遇到左岸出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哼……左岸听到了,没有回头,而是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凤轻尘听到。

“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很不讨喜嘛。”可偏偏凤轻尘喜欢左岸这种性格。

左岸这种性格很好、很真实,他对一个人好时就是真的好,而他对一个好只凭自己喜欢,从来没想过要对方回报。

一脸欣慰的目送左岸离去,看着留在手术室内的佟珏,凤轻尘皱了皱眉:“佟珏,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照顾左公子。”

瞬间,凤轻尘恢复了一个大夫该有的冷静和严谨,冷冰冰地向佟珏下令。

“是。”佟珏被凤轻尘的冷脸吓住了,委屈的应了一句,悄悄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见凤轻尘没有看她,佟珏落寞的退了下去。

她知道,小姐对她们不满了。

790醒来,师父替你讨公道

佟珏走后,凤轻尘将手术室的门关上,点燃手术室里所有的打,抽出嵌在墙壁里的柜子,拿出一应药具和器具。

别看左岸这人冷冰冰,为人傲慢又爱财,毒舌又别扭,实际上却最贴心不过,在凤轻尘安排应付明天的事时,左岸已经替孙思行打理好了。

左岸知道凤轻尘一个姑娘,照顾一个男伤患多有不便,不仅一早替孙思行检查身体受伤的情况,还将孙思行身上那粗糙的囚服脱了下来,换上干净的丝衣,方便凤轻尘医治,也让孙思行能舒服一点……

柔软的丝衣不会与伤口粘在一起,最大程度降低了孙思行因衣服和伤口的摩擦带来的疼痛,就凭这一点,凤轻尘决定,只要左岸能保密,她就告诉左岸震天雷怎么做。

左岸为孙思行做的事虽然不起眼,但无不透露他在为孙思行考虑,要不是亲眼所见,凤轻尘都不知道,左岸居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掀开孙思行的衣服,凤轻尘看到思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好了,并且上好了药,从伤口的处理手法上来看,凤轻尘知道这些伤口不是佟珏处理的,佟珏虽然也能打打下手,但她处理伤口没有这么快速与细致。

左岸并不是随便往伤口上洒药,思行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得到了细致的清理,伤上口的腐肉,被小心的清理掉了,看那刀口可以看出下手的人又快又稳,凤轻尘想除了左岸,没有人有这么快的手法。

伤口处的积血与积水,也被细心地吸了出来,地上的那一堆医用棉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能想到这一步的,只有左岸,佟珏这个时候正乱着,根本想不到这上面来。

看到已经处理好的外伤,饶是凤轻尘也不得不说,左岸不仅是最好的杀手,处理外伤也是最棒的,哪怕是凤轻尘也挑不出了错了来。

“你果然是个幸福的孩子,连左岸那个没人性的杀手都会为你着想。”凤轻尘轻轻地摸着孙思行的头,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温柔与疼惜。

十六岁的身体,掩不住二十七岁成熟的灵魂,在她眼中思行就是小弟弟,一个值得她费尽心机保护的弟弟。

外伤处理好了,凤轻尘也相信左岸的判断,思行的身体没有受到侵犯,没有再进一步做检查。

思行开始发烧了,不知道是外伤引起的,还是脑部的伤引起来的,凤轻尘有心担心,思行此时的状况很不好,脑部的伤已经影响到他身体其他部位了。

孙思行的瞳孔缩小,对光的反应迟钝,血压升高、心率减慢,这是脑硬膜外血肿的临床表现,当然凭借这一点就断定思行的伤势是不科的,但这些临床表现足已说明思行脑部的伤势很严重。

凤轻尘决定先替孙思行处理头上的伤,至于软组织和肺腑的伤,一是时间上来不及,另一则是她不擅长内科,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去请一个玄医谷谷主来给思行诊治,她想尽力给思行最好的。

孙思行脑部受伤最重,颅内血肿,看了一眼智医疗包上的时间,现在是午夜,离天亮不到七个小时,她必须尽快给思行做CT检查,确认血肿的来源和部位,好进行开颅手术。

七个小时,只有一个人,还要进行术前检查,这个时间根本不够,可孙思行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再拖下去思行会有生命危险。

思行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明天去大理寺告状的事,就交给佟瑶和王家的讼师了。

凤轻尘把孙思行的头发全部剪掉,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孙思行做脑部检查,确定血肿的部位,在等待结果的同时,凤轻尘开始给孙思行做术前的准备,而这个过程,孙思行没有醒过一次,生命体征也出现了异常。

“思行,你千万要坚持住,留下师父一个人,师父会害怕,也会孤单。”注射麻醉剂前,凤轻尘在孙思行的耳边说道。

她是医生,她要理智、要冷静,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的亲人,在没有握手术刀前,她也会和普通的病人家属一样担心。

“思行,师父拼命也会救活你,你也要坚持住,不管在血衣卫遇到了什么,你现都不用怕了,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思行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等你醒了,看师父怎么给你讨回公道。”麻醉剂注射下去了,凤轻尘知道孙思行听不到,可还是在他的耳边说道。

这个时候,她庆幸主刀医生是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思行没事的消息,可同时害怕为什么主刀医生是自己。

握上手术刀时,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会用最精准的手法做好这个开颅手术,可在没有握到手术刀前,她会担心、她会害怕。

凤府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一个都不能再少了。

麻醉起效果了,营养液也输完了,孙思行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凤轻尘知道属于她的战斗要开始了,她本以为在九州大陆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云潇做的,却没有想到,她做的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思行。

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一次在孙思行的耳边道:“思行,和师父一起来完成这个手术,完成了这个手术后,师父教你如何取脑部的肿瘤,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一起给云潇做脑部手术。”

说完这话,凤轻尘便起身,不再看孙思行,看到智能医疗包里的CT图,凤轻尘确定了孙思行颅内血肿的位置,也确定好手术的位置。

千百场手术下来,开颅手术对凤轻尘来说,是她最熟悉的一个手术,她闭着眼睛也能完成了,所以……

思行不会有事的。

凤轻尘闭下眼,将眼中的情绪全部掩去,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中一片清明,眼中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的就像杀人时的左岸,眼中只有任务。

凤轻尘调整好手术台,将灯光打到她需要的位置,洗手、消毒、换上有新的手术袍,再次消毒,走回手术台。

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而这个时候的凤轻尘,完全进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检查病人情况,掀开头皮,用医用电钻确定手术部位,打下四个孔,凤轻尘将电钻放回,再起一旁的医用电钻,锯开头骨,打开头骨放至一旁,脑膜已经露在眼前了。

脑膜粘着血,缓慢的颤动,看上去很吓人,凤轻尘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她看过不下次。

凤轻尘眼也不眨,伸手将脑膜剥开,寻找血肿的位置,确定部位后,拿出吸血肿的仪器,将颅内的血肿吸出来。

手术的过程血腥而残忍,虽说凤轻尘的动作利落干脆,可那毕竟开脑壳呀,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像妖女吃人。

凤轻尘无比庆幸手术室四周没有可以藏人的位置,要是让暗卫看到这一手术过程,暗卫们估计会吐得天昏暗地,失去保护凤轻尘的能力,而她今天所做的事情,要让外人看到,哪怕是救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把人的脑壳打开,在世人眼中那人已经死了,到时候不管是动手的凤轻尘,还是开了脑壳后了活下来的孙思行,都不会被世人接受。

而凤轻尘也没打算,把手术的过程外传,颅内的血肿取出来的后,凤轻尘并没有放松,将脑壳放回、缝合好脑部的伤口,顺便把思行后脑勺的血窟窿也缝合好了,凤轻尘给孙思行带好防护的设备,做术后的清理工作。

在凤轻尘完成开颅手术时,天早已经亮了,佟瑶按凤轻尘的吩咐,一大早就和王家的讼师来到大理寺,状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而比他们更早的是左岸,在凤轻尘将孙思行的脑壳放回去时,左岸已经带着那两叠纸,在皇城几个热闹的地位转悠了。

茶楼、客栈、太学、主干道、御史官员们住的地方,国公、侯爷们住的地方,世家权贵家门口,凡是左岸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幸免。

好在左岸虽然艺高人胆大,还没有张狂到,把这写满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罪证的纸条洒到皇宫门口。

写满罪证的纸条,如同雪花一样,洒向皇城每一个角落,第二天一大早,无论是学子还是官员,普通老百姓还是少爷公子,都看到这两张写满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罪状的纸条。

“原来侯府的大老爷们都这么乱呀,那闺女还有人要不?”

“这什么顺宁侯府也太可恶了,自家闺女不检点居然还嫁祸给别人,死得好呀,死得好呀,只可怜那孙小神医,成了替罪羔羊。”

“哪个孙小神医?是不是前段时间施粥布药的孙小神医?”有不识字的老百姓听到人议论,连忙停下来问道。

“就是那个孙小神医,除了施粥布药的孙小神医,谁还敢叫孙小神医。这顺宁侯府真是造孽哦,连孙小神医都陷害,我诅咒他们一家人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

流言,第一时间在东陵皇城流传起来,诅咒顺宁侯府的越来越多,民意也汇集……

给读者的话:写到凌晨一点,我终于恢复稳定更新时间了!

791衙门,凤轻尘昨晚在哪

普通老百姓怕官、怕官府,胆子大的私底下只敢议论顺宁侯府,他们绝不敢议论血衣卫。

血衣卫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是如同恶鬼一样的存在,每次血衣卫出行,都能吓到不少孩子,他们绝不敢说血衣卫半句不是,就怕血衣卫的人突然出现,把他们抓到大牢里去。

普通老百姓只会在那里骂顺宁侯府,骂顺宁侯府小姐,有关血衣卫的议论,他们一句都不敢说,可那些世家公子、太学学生,和那些进京准备参加东陵第一次科举的学子就不同了,他们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为了给百姓谋利,听到这事当然要议上一议。

尤其是有关血衣卫滥用私刑的事,众人纷纷讨论私刑的定义,和滥用的范畴,血衣卫名声有多差,从这些学子的议论声就能听出来,众学子、少爷甚至准备联名上书,要告血衣卫。

事发至今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现一个为血衣卫说话的人,至于顺宁侯府,早就百姓和学子骂得一文不值,那些与顺宁侯府有姻亲关系的人家,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还想着回家休妻。

天才刚亮,官员还没有醒,他们还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情,等到他们知道时已经晚了。

官员上朝、血衣卫出门发现纸条事件立马上报,血衣卫发挥他的效率,短短一个时辰就将所有宣传的纸条收了起来,可纸条能收起来,流言却收不起来,血衣卫越是查得凶,私底下越是传得热闹。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凤府丫鬟在大理寺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事情,这下就更热闹了,凡是听到风声的人,都赶往大理寺,想要看一看出民告官的官司,到底谁会是赢家。

而,这就是凤轻尘想要的,事情闹得越大,官府的人越难暗箱操作。

大理寺卿还没有看到飞散在京城里的纸条,他一大早就被一张状纸给吓到了,状纸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状纸上的内容。

忠义侯府要告诉血衣卫和顺宁侯府?大理寺卿笑了,忠义侯府不就是那个死了父母,只余一个孤女的府上嘛。

凤轻尘名声是大,可她名声再大也没有告血衣卫的资本,大理寺卿没有兴趣陪这群人瞎闹,让小吏把告状的人打二十大板子赶出来,可命令还没有下出去,小吏就捧着两张白纸大叫不好。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泥蛋,什么叫大人不好了,你家大人我好着呢。”大理寺卿被小吏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小吏吓得一哆嗦,却坚守自己的职责,将两张纸递到大理寺卿的面前:“大人你看。”

“什么?”大理寺卿漫不惊心的接了过来,一看到上面的内容,身子一正、脸色大变,胡子翘了起:“这东西是哪来,哪来的?”

“大人,这纸条一夜之间在皇城散开了,血衣卫已派人处理了,血衣卫听到有人要告诉他们,特让人送上一份,请大人谨慎办案。”小吏将血衣卫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听就明白,这忠义侯府的案子他得接,还得审:“开堂,把原告带到大堂。”

审案,大理寺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这一辈子不知道审了多少出案子,什么棘手的案子他没有碰过,可这个案子却让大理寺卿心慌,他总觉得他的仕途与这个案子挂上了,安全起见大理寺卿把左右少卿给请来,共同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是忠实的保皇党,而左右少卿的关系有点微妙,这两人分别是太子和东陵子洛的人,也就是说这三人就代表三方的力量。

大理寺卿坐在正中央,官威十足,没有七品小县令的惊堂木,大理寺卿直接问话:“宋状师,佟姑娘你们代主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可有证据,如若没有证据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民告官,要是没有证据,那可是要挨打的,这年头的官员可不是让你随便告诉的。

佟瑶跪在地上,而宋状师身为大讼师,他有上堂不跪的特权,听到大理寺卿的问话,他将凤府事先交待好的话说了出来:“大人,我们是受害人并不是官府,找证据是官府的事情,大人应该派人去顺宁侯府、血衣卫拿证据。”

这话说宋状师说得理直气壮,可只有他明白,他很不安、完全没有底气,他就没有见过过么嚣张的人,状告官府还要官府自己去拿证据。

凤府的女主人果然不一般。

“放肆,无凭无据你们状告侯府与血衣卫,你们这是找死嘛。”大理寺卿一听凤府拿不出证据,脸色一沉,可左右少卿却明白,这位大理寺卿正高兴着呢,没证据的事,他就不用得罪人了。

左右少卿是太子府与洛王的人,在没有接到上面的交待前,他们对这件事保持观望的态度,他们不是正主,没有必要掺和,两人少卿看着宋状师,等他说话。

王家派来的这位宋状师,也是颇具才名的,这个人并不好对付,而宋状师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理直气壮的道:“大人,顺宁侯府乃是公侯之家,我等如何进去拿证据?血衣卫乃是官府衙门,我等又如何进去收集罪证?

大人要我等拿出证据,实在是强人所难,大人乃是父母官,怎能不为民办事,我等平民百姓,状告豪门权贵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大人还要我等自己去找证据,如此还要官府衙门做什么?”

宋状师一脸正色,作为王家首席大状师,他的口才自是不用说的。

这一点大理寺卿也知道,可听到这一段歪理,大理寺卿差点没气得拍桌子:“大胆刁民,居然敢威胁本官,照你这么说,以后凡是民告官,官府都得去找证据吗?以后什么人都来胡乱告状,官府天天就得去各府找证据了?”

大理寺卿也不白痴,三两句就找到了宋状师话中的漏洞,对着宋状师话中的漏洞攻击,一脸得意地看向宋状师,等着他反击。

宋状师谦虚一笑,作了个小揖,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轻视:“大人,小民并不是胡乱告状,小人在状纸上写明白了,有小神医之称的孙府少爷孙思行,在顺宁侯府为顺宁侯治病,结果被顺宁侯府栽赃陷害,无冤无顾入狱,入狱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大人,顺宁侯府没有证据,就能让我孙少爷入狱,这不是滥用职权之罪吗?而血衣卫在收押人后,却把人看丢了,这不是失职之罪吗?大人,孙少爷的罪名还没定,结果人就不见,小民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可有错?”

“没错,没错。”

“孙小神医无罪,孙小神医无罪。”

“把小神医放出来,让我们看到小神医。”

宋状师的话一出,大理寺卿还没有问话,在外看审问的百姓就先喊了出来。

大理寺号称司法公正处,大理寺的审案是允许百姓旁观的,只不过平日里旁观的百姓寥寥无几,今天旁观的百姓却将大理寺的旁观席给挤满了。

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大声吼下来,那效果绝非一般人能承受,大理寺卿头痛的大喊:“肃静,肃静。”

连续喊了数十声,旁观的百姓才安静下来,听到百姓的叫嚷声,宋状师觉得这没有证据、没有准备,所有人都不看好,认为没有胜算的官司,说不定还真能赢。

宋状师一脸平静的站在大堂,见众人安静下来,不等大理寺卿说话,宋状师接着道:“大人,小民代家主状给顺宁侯府与血衣卫,他们不顾律法,关押百姓、滥用私刑,大人是不是应该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请来呢?”

原告都到了,被告也该来了,这一点大理寺卿早有准备,在看到那两张写满罪证的纸条,大理寺卿就派人去请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

而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得知凤轻尘在大理寺告诉,也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他们没想到凤轻尘会倒打一耙,这伙正赶过来救火。

宋状师话一落下,就有一小吏上前,在大理寺卿耳边耳语了几句,大理寺卿点了点头,待小吏下去后,大理寺卿便道:“宣血衣卫刑司处处长上堂。”

血衣卫刑司处专管刑事纠纷,孙思行那个案子涉及人命,按理就归刑司处管,这个时候刑司处的出面也正常。

刑司处的处长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双眼布满血丝,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他一上堂,旁观席上的人立马后退数步,整个刑堂安静无比,无人再敢喧哗,由此可见血衣卫在东陵百姓心中,是何等的威武了。

见此景,宋状师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血衣卫的人一上来就喧宾夺主,占据了主动权,对他们十分不利。

宋状师踢了踢了跪在地上的佟瑶,以眼神寻问她,凤轻尘何时到,他们只是代主人告状,真正的原告可是凤轻尘,凤轻尘要是再不出现,对他们很不利……

792证据,明知是她做的也只能忍

小姐什么时候能来?

佟瑶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小姐行事自有章法,而且小姐也没有将详细计划说与她听,她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她只按小姐所说的办事。

人没有出现,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宋状师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可此时人在大理寺,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希望凤轻尘能早点来。

而凤轻尘何时能出现?这个问题就是凤轻尘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事情顺利就快了,不顺利她今天都没法现身。

她已经做好善后工作,可她还要想办法安置孙思行,或者说把孙思行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告状很重要,可孙思行的安全更重要,最主要孙思行的行踪也一定要隐匿起来,绝不能让人发现孙思行在凤府。

凤府现在可是状告血衣卫把孙思行看丢了,正理直气壮地问血衣卫要人,要是人出现在凤府,那事情就麻烦了,所以短时间内,绝不能让人找到孙思行。

术后固定已经做好,凤轻尘把孙思行推了出来,身上的手术袍还沾着血,可此时她却无心管这些,将暗卫招来,让他们抬着担架往外走,带着担架出府。

暗卫诧异地看了凤轻尘一眼,随即低头,按凤轻尘的吩咐,将担架抬走,以隐秘的方式,将担架抬上马车。

随后,一身着白色披风,身形与凤轻尘相仿的女子也登上了马车,她手上还提了一个手术箱。

一行人安定好后,马车朝城外使去,看车夫小心谨慎的样子,马车上应该重要的人。

“大人,凤府有可疑人出府,那木架上好像是人。”监视凤府的血衣卫情报处人员发现这一情况,立马报告给自己上司。

“跟上去,别让人跑了,必要的时候出手抢,绝不能让这一行人出城。”情报处的处长沉着脸道,一张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出他的长相。

监视凤府的人,有一半追着马车而去,别一半则继续留在外面,盯着凤府的一举一动。

马车走后不久,凤府倒夜香的人出来了,一个大木桶放在板车上,远远还能闻到那股臭味,血衣卫情报处的人虽然尽职,可也无法上前查看,看着两个身形不怎么粗壮的小厮,推着夜香车出去,血衣卫的人并没有跟上去。

孙思行的情况他们很了解,根本无法行走,这两人绝不是孙思行。

推马车的两个少年低着头,远远根本看不到他们样子,两人推着马车稳稳的往外走,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

而走出血衣卫监视范围,两人立马停了下来,将板车放平,抽出板车下的隔层,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近看会发现那个人就是孙思行。

“带着人走。”身形瘦小的小厮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清冷的声音有着女子特有的娇媚,这人赫然是凤轻尘,另一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左岸了。

左岸将孙思行抱起,在凤轻尘带领下朝九王府走去,而两人走后,凤府真正的小厮出现,将夜香倒了,把板车推回府,血衣卫的人根本不知,凤轻尘带着孙思行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无论九王府的主人在不在,管家都一样尽职,所以,当他看到凤轻尘带着两个男人出现时,并没有惊慌,把人放进府后,立马将孙思行安置好,并派大夫全程照看。

至于左岸,他就不用担心了,能避开九王府外的钉子,左岸不是普通人,到于左岸会不会和符临一样吃里爬外,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将孙思行安置在九王府,凤轻尘便安心了,再三交待左岸,让左岸一定要保护好孙思行,凤轻尘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出去,让九王府的人烧水,她要沐浴。

咳咳,她好像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而九王府的管家听到后,更是不把凤轻尘当外人,屁颠屁颠的去准备。

“快,快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凤姑娘要沐浴,你去把上个月准备的衣用给凤姑娘取来,没错,就是那套天空蓝的袄子,再配,再配同款的披风,对,就是那件金丝云勾边的。”

老管家活力十足,吩咐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呀,凤轻尘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她没想到九王府居然真有她穿的衣服,听老管家的话还不止一套,而且每个月都给自己准备了,这叫什么事呀。

可不得不说,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里还是有暖暖的感觉,九皇叔明知她不会常来九王府,还是替她准备好了一应的衣物,这简直就是把她当九王府的女主人看待了。

九王府的下人效率很高,凤轻尘刚回过神,他们就准备好了沐浴相关的事宜,凤轻尘只要放松,享受热水浴就好了,可偏偏凤轻尘没命享受,她只能草草洗个澡,保持表面的光鲜,不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在凤轻尘沐浴时,大理寺官差已经来到凤府,请凤轻尘去大理寺公堂,当然不是作为原告,而是作为被告。

凤轻尘这个半夜劫囚犯的家伙,一大早就去大理寺告血衣卫把人看丢了,而作为苦主的血衣卫怎么能忍,凤轻尘告他们把孙思行看丢了,他们就告凤轻尘昨天晚上带人劫狱,把孙思行劫走。

至于证据?

凤轻尘昨天晚上的举动看心鲁莽,实则早有算计,血衣卫根本找不到一丝证据,就算宫里的人知道她昨天进城了,可除了血衣卫的人外,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劫狱了,而且……

对外,她一直在凤府休养,她根本没有出城,如果她真要劫狱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不过,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只要把凤轻尘骗出来,他们就能进凤府找孙思行,只要找到孙思行就是最有利的证据,到时候凤轻尘百口莫辩。

甚至今天早的小纸条,他们也可以说是凤轻尘做的,只要凤轻尘认了一条罪,再往她身上加一条罪并不难。

这事本身就与凤轻尘有关,只在凤轻尘没有认下劫囚前,他们还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小纸条事情查来查去,最后居然查出这事和他们自己有关,那纸条的墨与纸,都出自顺宁侯府与血衣卫。

793我昨晚与……在一起

凤轻尘穿戴整齐后,便坐着九王府的马车,大摇大摆从九王府正门出去,出门时特意让许多人看到。

她要人证,证明她昨晚在九王府,至于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她要的只是证人与证据,能让官府相信,她昨天晚上在九王府。

世人大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们看到凤轻尘早上从九王府走出去,再结合凤轻尘与九皇叔之前的传言,就会相信凤轻尘昨晚在九王府,而名声上的受损,凤轻尘并不在意,这又不是第一次,她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大理寺官差在凤府没有找到人,阴笑着回了大理寺,当着所有的人面高声回话:“大人,属下在凤府没有找到凤小姐,凤小姐根本不在府上,而凤府有很多下人、护卫都不见了。”

前一句还没有什么,后一句就摆明了影射,果然官官相护,宋状师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本来有七成胜算的官司,因血衣卫反告一状只剩下五成,现在大理寺的人在凤府没有找到凤轻尘,这官司的胜算就只有两成。

宋状师还要庆幸,他们没有在凤府找到孙思行,不然这官司他们必败,不仅孙思行要死,就是整个凤府也要搭理去,劫狱抢囚犯可是杀头的大罪。

“桀桀……”血衣卫刑司处处长一听这话就奸笑了起来:“大人,凤轻尘昨晚带人劫狱,这伙不是跑了就是躲了起来,还请大人发海捕公文,捉拿凤轻尘归案。”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找不到凤轻尘,这罪名往她头上安,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理寺卿正准备下定论,宋状师一急,连忙踢了佟瑶一下,让佟瑶拖延一下时间。

佟瑶接到暗示,立马嚎啕大哭,让大理寺卿没有说话的机会:“大人,冤枉呀,冤枉呀,我家小姐没有劫狱,血衣卫大牢守卫森严,我们凤府一群弱女子,哪有本事在血衣卫手上抢人。”

这话也有道理,去血衣卫劫人,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女人嘛,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佟瑶在大堂上喊冤也没有错,而她的话也的确让大理寺卿迟疑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顺宁侯府的人也到了。

顺宁侯府来的也是一个师爷,一来就拿着状纸往大理寺卿面前一递,状告凤轻尘损害顺宁侯府名声,状告凤轻尘包庇孙思行,侮辱顺宁侯府死去的小姐。

一件件一桩桩,把凤轻尘和孙思行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孙思行贪恋顺宁侯府千金的美色,凤轻尘下药帮忙,最终害死他们府上的小姐,凤轻尘还反过来诬告他们,实在罪不可恕。

好了,原本凤轻尘是原告,这一瞬间就变成了被告,告人的反被告,这个情况在宋状师的预料之中,可他没有意料到的是,凤轻尘不见了,而她的不见可以说是出了事,也可以说是畏罪潜逃。

最重罪的是,凤轻尘是凤府的主心骨,她要消失了这官司还怎么打,宋状师未战便已有败意,在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师爷的连番攻击下,宋状师无力招架。

佟瑶在一边看得那叫一个急,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她哭闹能解决的了,这些人三言两语就要定凤轻尘的罪。

“凤轻尘身为忠义侯之女,知……”大理寺卿看宋状师白着一张脸,无力反驳,便高声宣布凤轻尘的罪名,刚一开口佟瑶就不管不顾的打断了:“冤枉呀,大人冤枉呀,我家小姐没有劫狱,孙少爷也没有奸污那什么侯府千金,孙少爷嫡仙似的人儿,就是娶王谢二家的贵女都使得,怎么会看上顺宁侯府小姐。

我家小姐一直在家养病,身体一直不好,孙少爷失踪一事让小姐忧虑成疾,怎么可能去劫狱。大人,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家小姐与孙少爷。”

佟瑶不顾体面,在公堂大喊大叫,一张脸布满了泪水,眼中全是惊恐之色,她现在就在赌,要是小姐没有出现,他们就全完了。

佟瑶这么一闹,害得大理寺卿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凤轻尘罪名没有定成,大理寺卿气得一拍桌子:“大胆刁民,咆哮公堂,来人呀,给我打……”

“是。”令牌丢下,官差立刻上前,押住佟瑶,佟瑶不依、拼命挣扎,不停地喊冤,宋状师见佟瑶这般豁命的为凤轻尘争取,也渐渐的恢复了理智,可这个时候官差已经将佟一瑶压住,准备行刑了。

“住……”宋状师正想让官差停下,可有一个人比他快一步喊了出来。

“住手。”清亮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威严凭空出现,让官差高举的板子停在半空。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身着天蓝色锦衣的凤轻尘,站在人群后,清冷孤傲,犹如在悬崖边绽放的梅花。

围观的人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在凤轻尘喊出这一声,纷纷后退给凤轻尘让出一条路,方便凤轻尘走进公堂。

“小姐,小姐你终于来了,血衣卫告诉小姐你劫囚犯,顺宁侯府告小姐你助孙少爷行凶,还说小姐损顺宁侯府的名声。呜呜呜……小姐,他们去府上没有找到你,就说你畏罪潜逃了,奴婢不相信说他们冤枉小姐,他们便要打奴婢,小姐,小姐,你可来了,再不来奴婢就要生生被打死了。”

佟瑶立马挣开官差,哭着喊着朝凤轻尘扑去,跪在凤轻尘的脚边,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委屈,实则却是将现场的情况告诉凤轻尘。

这个丫鬟不是一般的机灵,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也没有人说她一句不是,公堂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凤轻尘,今天这场官司还真是一波三折。

宋状师上前,朝凤轻尘做了一个小揖:“凤姑娘。”他虽有薄有才名,可不敢在凤轻尘面前张狂。

“嗯。”凤轻尘应了一声,又朝佟瑶点了点头,便寒着一张脸往里走,站在公堂凉沁沁的石板上,凤轻尘与正对面的三位大人对视,幽深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一瞬间就将局面扭转,让公堂上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接下来公堂里的一切,将由她掌控……

给读者的话:亲,现在更新的时间是上午,大家不要半夜来看,半夜来看文你们伤身,我熬夜写文也伤。

看到大家留言说喜欢这文,阿彩真是太太太高兴了,在上架感言阿彩就说了,这本书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也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文。

请大家放心结局一定是好的,九九挥剑断轻尘生路,绝不可能是忘情,相同的情节不会再用。

794审案,奸夫淫妇的关系

不管是公堂内还是公堂外,大家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凤轻尘,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似乎被人遗忘了。

公堂很安静,安静的诡异,让人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而大理寺卿很愤怒。

在大理寺,他从来没有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在大理寺他才是有话语权的那个,可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他。

之前血衣卫刑司处处长来,让公堂安静了片刻,大理寺卿已不满了,可此时凤轻尘,公堂内都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凤轻尘身上,完全把大理寺卿的风头盖住了。

高高坐着的大理寺卿为了找回存在感了,找出之前一直没有用过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清亮的声音终于把众人给吓得回神了,胆小的人都抖了一下,一个个睁大眼睛看向大理寺卿,实在想问一句,大人你想干嘛?

可惜没有敢问。

大理寺卿很满意,身为主审观,他才是那个该被万众瞩目的人,大理寺卿看着站在堂下,没有丝毫行礼迹象的凤轻法,非常得不满,再次一拍惊堂怕,官威十足的道:“堂下何人?”

这里是大理寺公堂,不管你们是谁,在皇城多风光,到了大理寺就得他这个大理寺卿的话。

“臣女风轻尘。”凤轻尘略一迟疑,决定还是认皇上给的封赏,而不是说民女。

“大胆,见官为何不跪。”大理寺卿不是针对凤轻尘,实在是凤轻尘的出场,让他心里膈应。

“跪?”凤轻尘扫了一眼公堂上的人,除了佟瑶外所有人都站着:“大人,你要臣女跪下来,那么这两位大人呢?”

凤轻尘不在意跪与不跪,但她在意被区别对待,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的人不跪,她忠义侯府的人为何要跪,她还是忠义侯府的女主人呢,身份比这两人高贵呢。

“凤轻尘,本官有官身,见官自是不用跪,今天是本官告你,作为嫌犯你必须跪下。”大理寺卿没说话,血衣卫那位刑司处的处长便阴恻恻道。

“没错,我等都有官身,凤姑娘你有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顺宁侯府的讼师跟着附和,傲气十中足。

资格吗?凤轻尘轻扯唇角,嘲讽的笑了一声,宋状师见状怕凤轻尘乱来,连忙上前,在凤轻尘身侧小声的提醒道:“凤姑娘,按东陵律法,除非有官身,否则见官一律要跪下。”

他这是提醒凤轻尘不要吃眼前亏,跪一跪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东陵哪条律法规定,凤轻尘在公堂上见官要跪?”凤轻尘这是明知顾问,大理寺卿却以为她不知,搬出律法一字一字念给凤轻尘听。

按凤轻尘这个件事,即使她是忠义侯的大小姐,即使她是受害她也要跪下。

“凤姑娘,公堂之上必须规矩办事,你还不跪下。”大理寺卿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那得意的样子,就是站在外面的百姓都看到。

围观的百姓嗡嗡的议论起来,要看凤轻以尘如何做,是跪还是不跪,民跪官在众人眼中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凤轻尘的不跪,让众人不能理解。

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的管家阴冷的看着凤轻尘,等凤轻尘跪下,先声夺人,他们就是要逼凤轻尘跪下,让凤轻尘一来就矮一截。

这算下马威吗?

凤轻尘笑了,大理寺卿还真是好大的官威,以为他是谁呢。

“大人,恐怕你今天没办法让我跪下。”凤轻尘拒绝跪下,在大理寺卿发火前,拿出九王府令牌,高傲的问道“大人,你刚刚说除了皇亲国戚和有官身的人外,其余人在公堂上见官一律要跪嘛,那么我有这个,还要不要跪?”

“这是?”隔得远,大理寺根本看不到那块黑漆漆的牌子是什么,但本能的知道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拿过去给你们大人看看,让他看清楚。”凤轻尘大气地将令牌丢给一旁的小吏。

那小吏上前接过,一看到令牌的标记,整个人唰的一下就站直了,战战兢兢的将令牌捧到大理寺的面前:“大人,您看。”

“九皇叔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上?”大理寺一怔,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哪里,才没有失态。

两位少卿是聪明人,原本就不打算管这事,现在一看凤轻尘连九皇叔的令牌都拿出来了,就知道这是一块铁板,踢不得,两人保持沉默,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九皇叔的令牌在我手上很奇怪吗?大人不知道我和九皇叔的关系吗?”凤轻尘玉手轻抬,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这倨傲的姿态,把大理寺卿和刑司处处长气得不轻,可偏偏两人半句话都不说。

凤轻尘和九皇叔的关系?官场上稍微有一点眼色的人都知,这两人什么关系,不就是……

“奸夫淫妇的关系,亏得凤轻尘说得出口。”东陵子洛站在人群中旁观这场官司,见凤轻尘不知羞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谈九皇叔和她的关系,当下不客气的嚷道。

“七弟,你失态了。”和东陵子洛一起来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拉了拉东陵子洛衣袖,提醒他低调一点,他们两个可是侨装来看热闹的,要让凤轻尘和大理寺卿发现就不妙了。

“哼。”东陵子洛虽不满,但还是乖乖的闭嘴,专心看凤轻尘怎么应对。

今天一大早,出现在皇城的小纸条,吓到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被牵连了,血衣卫和顺宁侯府首当其冲,倒了大霉。

翟东明这个负责皇城内外安危的世子也倒霉了,京都府伊也下台了,还有一些京官,也被此事牵连了,皇上大怒,要求刑部与血衣卫限期查出散播小纸条的人,查不出来都革职了。

今天革掉的一大批官员中,有不少人是洛王派系的,东陵子洛知道这事正郁闷着,听到凤轻尘派人来大理寺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当下明白今天这事都是凤轻尘一手弄出来的。

东陵子洛拉二皇子过来,想看凤轻尘到底玩什么花样,或者从中找出凤轻尘就是纸条散播者的证据。

这两人运气挺好,凤轻尘前脚到,他们后脚到了,并且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当然这一幕以凤轻尘完胜结束。

在东陵,除了皇上和后宫那些女人,还没有几个人能逼迫凤轻尘跪下来……

795无耻,凤轻尘比血衣卫更无耻

有九皇叔的令牌在,等同于九皇叔亲临,大理寺卿哪里还有胆让让凤轻尘跪,这伙凤轻尘就是说累了,搬把椅子来,大理寺卿都会乖乖的照办。

当然,凤轻尘绝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轻蔑的看了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讼师一眼,无声告诉这两,这一局她凤轻尘先赢,不仅这一局,接下来每一局,她凤轻尘都要赢。

两人气得吐血,可偏偏凤轻尘有倚仗,他们真没本事逼凤轻尘跪下,不愿意看凤轻尘那得意的样子了,两人如同约定一般,同时哼了一声别过头。

大理寺卿看完令牌,连忙让人还给凤轻尘,小吏小心翼翼地捧着九皇叔的令牌,凤轻尘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将令牌随意往兜里一放,凤轻尘反客皮为主的问道:“大人,听闻大人派差爷前去出凤府请轻尘,不知所谓何事,大人可知轻尘才是原告,大人派官差去凤府拿人,未免太过。”

凤轻尘这是不承认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所提的罪状了,同时暗指大理寺与血衣卫官官相护,当然她的话也提醒了大理寺卿,凤轻尘没有及时被召唤到的事实。

咳咳,大理寺卿咳了一声,提醒凤轻尘注意点,这是公堂,他才是有资格审案的人,凤轻尘笑了笑,略略低头,表示自己不再逾越。

公堂气氛恢复正常,大理寺卿也恢复正常,开始审案,而他第一个问的人当然是凤轻尘了。

为了壮官威,大理寺一直拿着惊堂木不放,问话前特决心啪了一下,才一脸正气的道:“凤轻尘,血衣卫状告诉你昨晚带人闯入血衣卫大牢,劫走囚犯孙思行,可有此事?”

凤轻尘想也不想,摇头就否绝:“绝无此事。”

凤轻尘神色平静,一脸坦然,就好像她昨晚真没干地闯大牢,劫人的事。

呸,找打,凤轻尘真没做违法的事,凤轻尘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违法,她是视律法为无物,要律法真能约束她,她早就死了。

凤轻尘不承认她昨晚闯大牢劫人犯,那么她昨天晚上在哪?

这个问题不仅大理寺卿想知道,就是东陵子洛与二皇子也想知道。

“凤轻尘你说你昨晚没有去血衣卫,那么你昨晚在哪?今天为何又不在凤府?”大理寺卿看着凤轻尘,等她回答。

凤轻尘一脸为难,半天没有做声,似乎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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