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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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弟子,他要去送先生一程,作为弟子,他也要为先生讨回公道,那些人拿他先生的死算计人,那就要承担先生弟子的报复。

温润如玉的大公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可在外人面前,他却是一脸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西陵,一直盯着九皇叔举动的就是那位长公主,自从九皇叔出手,破坏了南陵锦凡和她的结盟,把南陵锦凡生生废了后,长公主便重视起九皇叔。

在此之前,长公主一直没有把九皇叔看在眼里,一个上位无望的男人,名声再响亮又如何,可现在……长公主明白,能不动声色把南陵锦凡废了,九皇叔远比她想象中的阴险。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九皇叔名声响亮,是东陵皇上捧杀之计,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他的保护色。

皇家人相信会叫的狗不咬人,那些一天到晚嚷夺位的人,反倒不会有人在意,反倒是那些闷声做事,拉拢朝臣的人,才是最可怕。

这位九皇叔倒好,他反其道而行之,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反倒让人不会去注意他,而等到注意时却晚了。

西陵长公主一直在寻机会,好反击九皇叔,现在听到文渊先生死在九皇叔的保护中,她怎么能不高兴。

“连老天爷都帮我。去,把这个消息传到稷下学宫,煽动稷下学宫的学生,去东陵边境。”事情只有闹才会大,有这些文人名流出手,她什么都不用做,九皇叔的名声就会臭,到时候看还有谁会效忠于他。

“属下这就去办。”长公主的心腹应下这事,一出门隐篱先生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夫妻也是有好处的,隐篱先生要不是附马,要不是和长公主住在一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文渊先生是天下学子心中的精神领袖,对文渊先生,隐篱先生是敬重的,收到文渊先生的死迅,隐篱先生还去了一趟花舫,在那里喝了一夜酒,为心中的圣人送行。

于公于私,隐篱先生都无法接受,长公主利用文渊先生的死闹事。

“先生都死了,这些人还要打扰先生的清净,是可忍孰不可忍。”隐篱先生二话不说,就给九皇叔写信,写完后又提笔写下请封太子的奏折。

西陵皇室只有西陵天宇一个嫡系血脉,隐篱先生此时提这事,当然是为西陵天宇打前锋。

而有他这个西陵文官之首带头,下面的人自会纷纷附和,到时候哪怕是长公主再怎么干涉也无用。

至于南陵和北陵,也先后收到了消息,只是两国正在为传国玉玺的事打仗,他们就算想要趁机分好处,也有心无力。

不过,现在的水已经够乱了,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

九皇叔知道,现在的局势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想借此事,把他踩到谷底,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他十年的努力要付诸东流,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现在这个情况,查找凶手是关键,凶手找出来了,至少能暂时平息展家和稷下学宫的怒火,可偏偏凤轻尘与展颜,核对了城中所有成人的手印,都没有找到相符的。

“难道,那人凭空消失了?”凤轻尘忍不住自问。

她知道凶手就在这里,可偏偏对方极其狡猾,她手上就是有线索也一筹莫展。

“唉,要是师姐在就好了,凭她的专业技能,说不定能画出凶手的图。”凤轻尘快愁白了头发。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凤轻尘虽然不懂刑侦,可也明白72小时是捉拿凶手的关键时期,72小时后不管是线索还是证据,都会越来越少,要捉到人就更难了。

“别太担心,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九皇叔看到凤轻尘短短三天,人就瘦了一大圈,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很高兴,这个时候凤轻尘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面对。他知道,哪怕他因此跌到谷底,这个女人也会陪着他,陪他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陪他一起消沉。

“可是,三天过去了,再不找到凶手,你拿什么给展家人?”凤轻尘也的确累了,双眼都熬得通红,见九皇叔站在自己身边,想也不想就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身上。

这个男人,虽然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不知为何,凤轻尘却觉得靠在他身上最安心。就算天塌下来,这个男人也能眉都不皱的,为自己撑起来。

九皇叔轻拍着凤轻尘的背,放低声音道:“展家人很明理,你放心。”

只是,越是明理的人真难缠,因为他们不好糊弄,想要推个人出来背黑锅,都不容易。

“再明理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冷静,展家因为有文渊先生在,才有这样超然的地位。现在文渊先生死了,展家又没有可以接替的人,展家差不多倒了半,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三天,凤轻尘一直和展颜在一起,也趁机打听了展家的情况。

展家人绝没有那么好说话,现在的局面,对九皇叔来很不利,要找不到凶手,展家人定会把账算到九皇叔头上。

1310活宝,倒霉的左岸

左岸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很平淡幸福的,虽然出身不好、童年不幸,可他遇到一个不错的师傅,给了他一段别样的人生。

师傅对他要求严格,可也教了他不少本事,在成长的路上,有师傅的存在,让他没有因为失去父母的教导而长歪,变成不事生产,只知玩乐的纨绔大少。

左岸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即使成为杀手,他也是这个行业的第一人,杀手行业所有的规则都束缚不了他,直到……

遇到豆豆!

遇到豆豆后,他的人生就是各种杯具的叠加。

在师傅心中,他不再是最重要的,豆豆才是。他忍了。

在杀手联盟,哪怕他做得再好,也比不上豆豆犯傻。他忍了。

在出任务时,他时不时就要放下自己的任务,去支援豆豆。他也忍了。

在家休息时,他还经常收到消息,要他去把迷路的豆豆领回来,他还是忍了。

可现在,他真得忍不了!

他窝在深山老林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也摆脱了他那长公主老娘的追杀,可为什么他还没下山就遇到豆豆。

“你怎么在这?”左岸一脸震惊,不待豆豆回答,又继续追问:“那个孩子呢?”

依豆豆的本事,那个孩子在豆豆手中,活不过七天,所以他才会算好时间和路程,务必要豆豆在七天内,把孩子送到凤轻尘手上。

“呜呜呜,左岸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豆豆根本没有听到左岸的话,一见左岸双眼猛得放光,嗖的一声就扑了上去。

左岸身形一闪,豆豆扑了个空,咚的一声摔倒在,不过豆豆并不在意,抱不到人就改抱左岸的腿:“左岸,我好想你呀,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再找不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豆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无视左岸的黑脸,哭诉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辛苦。

凤轻尘派了人给他带路,可半路他不小心把人给甩了,然后一直走,一直走,身上的银子花光了,他也不知怎么的,越走越找不到人烟。

十天,他已经整整十天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左岸再不出现,他就不是发馊而是发臭了。

“左岸,没有你我怎么办呀,我……”

“那个孩子呢?”左岸又问了一遍,豆豆哭到一半被打断,急忙回了一句:“给凤轻尘了。”

然后继续哭,哭自己这一路的艰辛,哭自己为了找到左岸吃了多少哭,哭自己多么的伟大。

“左岸,我发现我真得太伟大了,为了来找你,我差点……”

“放开。”左岸满头黑线,抬脚就想将豆豆踢开,可豆豆却有野兽般的灵敏,左岸刚一动,他就抱得更紧。

“左岸,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找你,你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路上,师傅说得果然没有错,只要找到你,我就不用担心会死在路了。左岸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去师傅面前告你的仗……”

豆豆说得激动,左岸却听得想要杀人人,什么时候变成,他找豆豆了?他什么时候去找豆豆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豆豆再嚎下去,说不定追杀他的人,又要赶过来了。

豆豆这是来找他,还是来折磨他的?

左岸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口水,踢不开豆豆,便拖着豆豆走了两步,本以为这孩子吃痛会放手,可不想他根本不在乎,任左岸拖着他,衣服磨破了,膝盖出血了都不肯放手。

呜呜呜……他都饿了好多天了,要是左岸把他丢下,他肯定会死在这里,然后臭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豆豆的缠功天下第一,面对豆豆正常人只有屈服的份,左岸几次没有把人甩开,只好蹲下来,掰开豆豆的手指。

豆豆一脸茫然地看着左岸,不解地问道:“左岸,你怎么了?”

“我很好。”只是遇上了你,变得很不好。

左岸面无表情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任豆豆手指扣得再紧,也不是左岸的对手。

很快,左岸的脚就逃离了豆豆的魔爪,左岸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豆豆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明白左岸这是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左岸就只剩下一个小影子了。

“左岸,你等等我,你不能过河拆桥,你不能利用完了我就丢,左岸,要不是我帮你把孩子送给凤轻尘,你肯定送不过去,左岸……”豆豆健步如飞,那速度哪里像是饿了十几天的人。

“闭嘴!”左岸实在受不了,转身吼道,豆豆吓得立马禁声,一抽一抽地看着左岸,那迷茫无辜的样子,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左岸狠狠地瞪了豆豆一眼,最终还是败倒在豆豆的粗神经下:“还不快走。”

“耶……我就知道左岸你最好了。”豆豆高兴地跳了起来,非常狗腿地跟在左岸身后,把左岸不在凤府期间,凤府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左岸。

当左岸听到豆豆说,他告诉凤轻尘那个孩子是九皇叔的,左岸脸色大变:“你告诉凤轻尘,那是九皇叔的孩子?”

左岸突然转身,豆豆一个不察,直接撞在左岸身上:“好痛。左岸,你突然停下来的干吗?”

豆豆揉了揉撞红的鼻子,眼中闪着泪花。

呜呜呜,痛死他了……

左岸才不管豆豆会不会痛死,继续追问:“你快回答我,你到底和凤轻尘说了什么?”凤轻尘不会一怒之下,把他弟弟给杀了吧?

天啊!

左岸万分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带豆豆出门,更不会把孩子交给豆豆,即使豆豆是最好的人选。

毕竟,那些人绝不会相信,豆豆这么一个二货,武功高强,身后背的“包袱”是个孩子。

“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呀,那不是九皇叔的孩子嘛,我告诉凤轻尘有什么不对吗?凤轻尘对我那么好,我绝不能骗她。”豆豆理直气壮,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

凤轻尘没有骂他,他肯定是做对了,豆豆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是对的!

“凤轻尘对你好过吗?”左岸那叫一个气呀,和凤轻尘相比,他才是做得最多的那个人,为什么豆豆就记得凤轻尘对他好,不记得他这些年来,为豆豆忙里忙外呢?

“当然,凤轻尘对我最好了。”豆豆不假思索的答道,亮晶晶的眸子,干净的不沾一丝阴晦。

左岸气得无话可说,他真想把豆豆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笨成这个样子,还能活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1311傻眼,这都是什么事

凤轻尘对豆豆好?

开什么前朝玩笑,凤轻尘只是没有杀豆豆罢了,如果不杀就是好,那这世界还有不好的存在吗?

再说,凤轻尘不杀豆豆,也不是因为她对豆豆好,而是她根本不敢对豆豆下杀手。

左岸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谁告诉你,那是九皇叔的孩子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自己猜得,厉害吧?”豆豆一脸得意,挺了挺小身板,一副你快夸我,你快夸我的傲娇样。

要不是想还想从豆嘴里,问出那个孩子的情况,左岸肯定会一拳打过去。

豆豆这张脸实在太欠扁了!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女人的嫉妒心他是见识过的,他那公主老娘,可没少折腾他那宰相老爹,要不然,他那爹也不会子嗣不丰,养大的孩子都不成才。

“不知道耶,我出来之前,是思行在照顾他,看上去粉粉的。”豆豆歪着脑袋,努力回想那个孩子的样子,结果他只记得那一包便便,差点没把他臭死。

左岸一直知道豆豆不靠谱,既然得知小弟没事,左岸也就不再问,凤轻尘虽是个心狠手辣外加冷血的,可她既然没有一开始就弄死那个孩子,之后肯定也不会出手,顶多不待见罢了。

自家弟弟,他还不稀罕凤轻尘待见,不过解释清楚却是很有必要,怎么说他弟弟还要凤轻尘养,他一个大男人可不会带孩子。

从山上下来,左岸先给豆豆吃了一顿饱饭,回头两人都略作收拾了一下,免得吓坏外面的人。

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月,饶是洗得再干净,也没法把那身邋遢与落魄洗掉,左岸也不在意,这个样子正好,免得被人发现。

作为杀手,他有各种制作身份的门路,左岸给两人捏造一个西陵的假身份和路引后,便带着豆豆光明正大的上路,可是……

左岸把一切都想好了,唯独没有想到豆豆的奇葩,这孩子居然在路上说漏了嘴,然后悲催的左岸再次被长公主的人盯上。

好在,左岸在山里住久了,到现在还是一副原始人的模样,又为了掩人耳目做一些乔装,硬是没让人认出来。不然长公主知道是左岸出的手,肯定不会相信那个孩子死了。

长公主虽然没有养过左岸,却知道左岸重情,不然左岸也不会帮她杀人。

左岸身上的伤大好,再加上有豆豆在,虽然被人追杀的狼狈,但好在没有什么损伤,只不过被人盯得太紧,这两人也不敢直接回东陵,而是先潜入南陵,想着从南陵再回东陵。

南陵这个时候正和北陵打仗,之前又查出长公主与南陵锦凡勾结的事,左岸和豆豆潜入南陵后,长公主的人就不敢动了,怕自己这一进去,会被南陵捏住小辫子。

“呼……总算逃离了那只母老虎的地盘,我诅咒她不得好死。”豆豆好容易过了两天好日子,结果被长公主的人逼得东躲西藏,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呀。

左岸冷冷地看了豆豆一眼:“你嘴里的母老虎,是我母亲。”

不管怎么不待见长公主,左岸也不想听到,豆豆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毕竟母子一场。

“啪。”豆豆很干脆的自打嘴巴:“我说错话了行不,好了,好了,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去东陵吧,我想凤轻尘和思行了,这都两个月没见了,凤轻尘和思行肯定也想我了。”

豆豆一脸陶醉,心里幻想自己回到东陵,凤轻尘和孙思行崇拜的眼神。

看看,爷多厉害,没有人带路,一样能找到左岸,还能把左岸顺利带回来了。

左岸已经无力纠正豆豆的观念,反正凤轻尘现在对豆豆也不错,过去的就过去呗,更何况,当为初是豆豆先要杀凤轻尘,凤轻尘会先下手为强,也是正常。

左岸和豆豆在南陵休整了两天,正准备找关系弄个假证回东陵,却听说东陵边境出事,这伙正闭城,不许进出。

“这是怎么了?最近流年不利吗?先是西陵和东陵打仗,接着又是南陵和北陵打,现在东陵和南陵边境又出事了?”豆豆默默望天,是不是天有异相,战星降世,所以各国才不停的地打仗,打仗。

别说豆豆不靠谱,和豆豆有同想法的人,还有符临,符临这段时间一直在夜观天象,每天都看到半夜,却什么也不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相比神庙后人的身份,皇上更看重的符临的能力,知道这事也只是召符临问了两句,得到符临似尔非尔的回答,皇上也没有深究。

作为一个踏着兄弟尸体上位皇帝,皇上对命是不怎么相信的,如果他信命了,他还有今天嘛。

闭城,只对出城管得严格,绝不允许任何人出城。对于进城的人相对来说要松一下。左岸与豆豆便钻了一个空子,在守卫换班时潜了进去。

半夜三更,街道空荡荡的,时不时就有巡逻的士兵,看上去比皇城还要严格。

“肯定出了大事。”豆豆一脸笃定,说完后又看向左岸,让左岸夸他。

左岸懒得搭理他,事情都这么明显,需要豆豆画蛇添足说一句嘛。

踏踏踏……有一阵巡逻士兵走了过去,左岸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形,隐在暗处,贴着墙角行走。

正常情况下,防卫最森严的地方,就是重要人物所呆的地方,想要探消息就得去那里。

左岸查看了几处,最后发现驿站守卫相当森严,左岸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他和九皇叔是一条战线的人,东陵发生大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九皇叔,他多探得一点消息,于他和九皇叔都有好处。

豆豆这人虽不着调,可办正事时他却不会捣乱,乖乖地跟在左岸身后,那紧绷的小脸,看上去还挺像回事的。

两人很顺利的避开了外面的护卫,潜到驿站内院,可不等两人靠近,就听到暗处有人高喊一声:“捉刺客,有人潜入驿站。”

左岸和豆豆脸色一凝,心中暗道,难不成是有皇家人过来,不然这护卫怎么这么厉害,他们才刚到就被人发现。

这地杀手来说,可真是耻辱!

两人不敢多想,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开,却不想暗处突然出现数道身影,将两人团团围住。

“打。”既然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场恶战,左岸和豆豆也不客气,抽剑就与对方打了起来。

这一交手,两人就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1312路上,帮忙查找真凶

对方的招式,怎么那么熟悉?

左岸和豆豆同时看向对方,可这里黑漆漆的,再加上对方攻击猛烈,左岸和豆豆根本来不及交换意见。

两人无法,只得专心应战,暗卫数对一,一时间左岸和豆豆倒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一群人就在暗处打得火热,不多时护卫与司家十八骑也出现了。

司家十八骑,早已找好位置,张弓搭箭对准屋顶上的人影,护卫也举着火把,咚咚咚的将小院团团围住。

火把一举,照得整个院子如同白日,就是屋顶也不放过,只是这一看,众人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左岸和豆豆一看是熟人,立马停了下来,暗卫一时收不住攻势,一剑刺了过去,待看清是谁后,暗卫立马将剑打偏,然后……

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左岸和豆豆可没空同情他们,趁暗卫发呆之际,一脚一个将人踢了下去:“出息了,用我教的招式,对付我。”

豆豆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暗卫从屋顶摔下来,那叫一个痛呀,可面对左岸和豆豆,暗卫却不敢抱怨,他们可没少在左岸和豆豆手上吃亏。

司家十八骑是聪明人,知道没有危险立马就退了出去。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九皇叔在这?”左岸才不会和豆豆一样没品,拿暗卫出气,他关心正事。

“是的,九皇叔和凤姑娘都在,请左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护卫头领也是认识左岸的,不过左岸不认识他。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成,你告诉我他们在哪。”豆豆更是自来熟。

他想给凤轻尘一个惊喜。

看护卫头领一脸为难,左岸真想把豆豆的嘴堵上。

这个时间点,九皇叔和凤轻尘肯定在睡觉,他们刚刚探查时,可没有发现哪间屋子有亮光。

左岸给豆豆使了个眼色,可豆豆硬是没有看到,只催着护卫带他去找九皇叔和凤轻尘,还特别提醒护卫,不要提前告诉凤轻尘他们来了,免得没有惊喜。

护卫没办法,只得给暗卫使个眼色,让暗卫先去通报,免得这位豆爷直接冲到凤姑娘和王爷的房间。

要知道,豆豆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

护卫可没胆把豆豆带进凤轻尘的房间,想方设法的劝说,在左岸的帮助下总算把豆爷安抚住,让他在花厅里等。

九皇叔和凤轻尘也来得快,到没有让豆豆待太久

豆豆一看到凤轻尘就坐不住了,直奔凤轻尘身边,无视九皇叔的冷脸,拉着凤轻尘的手就道:“凤轻尘,快看,快看,我帮你把左岸找回来了。”

那得意的样子,真叫人手痒。

“豆豆真厉害。”凤轻尘扯了扯嘴皮,算是安抚了。

“那是,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不对……凤轻尘,我说了不要叫我豆豆,叫我欧阳,不然我翻脸。”对名字,豆豆很坚持。

凤轻尘满头黑线,不过看到豆豆这张喜感的脸,心情到是好了许多。

“咳咳……”九皇叔不满地咳了一声。

把他和凤轻尘堵在门口,这算是什么回事。

豆豆寻声望去,看到九皇叔双眼一亮,立马卖乖:“九皇叔,你儿子我帮你送到凤轻尘手上了,你放心那孩子没死。”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九皇叔的脸就更黑了,也顾不得站在门口,就问道:“谁告诉你,那是本王的儿子?”

左岸突然觉得全身一冷,很淡定地别过脸,他真得不忍心看豆豆凄惨的下场。

豆豆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气,张口就道:“左岸说得。”

咚……左岸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说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大部分是我猜出来的。”

好在,在左岸震惊过后,豆豆又补了一句。

左岸擦了擦冷汗,拍了拍自己那颗狂跳的心。

这种事,可不能再来一次。

“你到是会猜,本王承你这个情。”九皇叔不是豆豆,他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这事他记下来了,他会秋后找豆豆算账。

“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豆豆看九皇叔不理他,径直往花厅里走,一脸不解地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非常好心的安慰道:“没,欧阳你做得很好。”

凤轻尘如豆豆的愿,没叫出豆豆,把豆豆乐得瞬间就忘了九皇叔的冷颜。

四人各自坐下,左岸简单的说了一下西陵的事,便问九皇叔和凤轻尘遇到什么事了,好好地怎么会闭城。

凤轻尘把文渊先生的事说了一遍,豆豆听得一知半解,左岸倒是觉得这事很奇怪,多问了一句:“这不像是九皇叔你的风格,你怎么会让人钻了这么大的漏子。”

虽说迎接文渊先生到东陵不能隐去踪迹,必是要一路声张,以显示东陵对文渊先生的看重,可依九皇叔的谨慎,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一到东陵就让人在眼皮底下,杀了文渊先生。

“和九皇叔无关。是文渊先生执意要下车,而且不准身边的人去找九皇叔。”凤轻尘为九皇叔解释了起来。

文渊先生的脾气,凤轻尘是知道,他要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拦不住。

“文渊先生?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吗?难道他想死?”左岸不解了,多年杀手生涯让他看得很明白,越是有威望、有权势的人越是怕死。

文渊先生的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找死。

九皇叔闭了闭眼,说道:“也许,他认为没有人敢动他,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是的,没有人敢动文渊先生,只要出手就会有痕迹,只要查到出手之人,对方立刻就会声名扫地。

文渊先生只是一个文人,他不和任何权贵交好,他的生死关乎不到大局,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冒险去杀文渊先生。

“君子坦荡荡,文渊先生应该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用这种方法暗杀他。他刚到东陵,有学子给他请安问好,他要拒绝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凤轻尘倒不认为,文渊先生下马车有什么不对。

文人重名声,也重礼仪,这么多学子名士辛苦赶来见文渊先生,文渊先生要是不下马车,定会被文人唾骂,说他狂妄自大,自恃甚高。

名人,也不好做。

“现在追究完全没有用,不管文渊先生,当时为何会不顾劝阻下马车,都改变不了他已死的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展家人已经在路上,文渊先生的死讯瞒不住了。”凤轻尘看九皇叔和左岸不说话,又补了一句。

左岸淡淡一笑,看了九皇叔一眼,说道:“这事,也许我能帮上忙。”

1313水滴,最后一个见文渊先生的人

九皇叔和凤轻尘虽然为文渊先生找了无数说词,可心里都不相信,文渊先生会好好地挥开护卫,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只是这种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一来有损文渊先生的名声,二来九皇叔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九皇叔和凤轻尘有默契的把这事压下,带着左岸去看文渊先生的尸体。

文渊先生的尸体用冰冷冻了起来,暂时没有腐烂,左岸看了一下致死的伤口,便肯定的道:“文渊先生死于水滴。”

“水滴?那是什么?”凤轻尘问道。

“一种暗器的手法,它射入人的体内后,就好像水珠落在纸上,溅开……”为了让凤轻尘看得更明白,左岸拿水滴做了演示。

水滴啪的落地桌上,朝四周溅开,和文渊先生的伤口很相似。

“使用这种暗器,不需要靠得太近,只要对准了就行,出手之人定不在文渊先生身边。”左岸又拿水珠朝墙面射去,效果是一样的。

“啊,我想起来,师父说过有一个人很擅长使用水滴。”豆豆突然跳了一起,一脸激动的道:“轻尘,我可以帮你找凶手。”

左岸淡淡地扫了豆豆一眼,抢在豆豆前道:“你说的是三寸丁吧。”

“对对对,就是他。师父说他用水滴到了出神入华的地步,江湖上少有对手,百米外就可以取人性命。”豆豆用力点头,一说完才发现左岸抢了他的功劳,气得大骂:“混蛋左岸,这明明是我先想到,你居然抢答。”

“……”左岸默默地看了豆豆一眼,什么也不骨说,凤轻尘好声安慰一通,豆豆才安静下来,九皇叔开口问道:“三寸丁是个什么人?”

“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在杀手联盟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看到那个伤口,左岸已经可以肯定,下手的人就是三寸丁。

三尺一米,也就是说对方是成年人不错,但不是成年人的身高。

“我们居然把这个可能漏掉了,一直在查找成年人,却忘了这世间有一种人叫侏儒。”凤轻尘捂额。

羞愧呀,丢脸呀。要是她师姐知道,肯定会气得拿解剖刀灭了她。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呀!亲……

“特殊情况,没有想到也是正常。”九皇叔这算是安慰了,凤轻尘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去抓人吧,免得夜长梦多。”凤轻尘就知道自己不是做刑侦的料,懊恼过后便放下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那人很狡猾,武功也不弱,他一向以孩童样子示人,要让他跑了就难找了。”一个孩童模样的人,放在人群中完全没有杀伤力,很多人都会被他给骗了。

这一夜,大家肯定是没法睡了,保险起见九皇叔亲自带人,去查找那个特殊“孩童”的存在。

这座城,每家每户有什么人,破庙住了哪些人,幕僚都摸得清清楚楚,九皇叔一说三寸丁特征,幕僚便找出几座破庙。

“外来人的,不论是孩童还是成年人,都暂居于此。”

“左岸、豆豆,你们各带一路人,去这两个地方。”九皇叔拿出地图,指出左岸和豆豆的位置,剩下两个地方九皇叔会亲自带人过去。

“好。”豆豆拍胸脯保证,九皇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想还是让幕僚跟着豆豆。

他真不相信豆豆的识路能力。

半夜三更出兵,动静肯定很大,展颜和明微公主被惊醒,两人前来找凤轻尘。

“轻尘,发生了什么事?”展颜苍白的脸,因急速行走显得有一丝血色,明微公主一脸淡淡的,跟在展颜身后不说话。

自从文渊先生死后,明微公主就不怎么话说,看上去比展颜这个正牌女儿还要悲伤。

凤轻尘自然地看了两人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找到凶手了,九皇叔正带人去抓凶手。”

“找到凶手了?”明微公主比展颜还要激动,凤轻尘抬眸,正好看到她的手指有些不自然。

想到左岸的提醒,凤轻尘别有深意地看了明微公主一眼,她记得明微公主在在进入东陵境内的前一天,去找过文渊先生。

当然,作为文渊先生半个弟子,明微公主去找文渊先生很正常,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细节,凤轻尘都不想放过。

凤轻尘不想打草惊蛇,自然不会多观注明微公主,把事情的经过和展颜简单是的说了一遍,为了试探明微公主,凤轻尘特意说出三寸丁这个人。

明微公主之前一直佯装平静,可这伙却有些坐不住了,几次想要起身,却被凤轻尘忽视过去了。

三人坐了半个时辰,明微公主暗示展颜时间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凤轻尘却道:“颜儿,你不想第一时间看到杀害先生的凶手吗?”

此言一出,不管明微公主如何劝,展颜都不肯走,明微公主心中暗自着急,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盯着茶杯发呆,却不知这个样子更加惹人注意。

凤轻尘越发肯定,文渊先生的死和明微公主有关,心中暗自决定,回头让九皇叔去查一查明微公主最近做了什么。

就算不是她下得手,她也是帮凶。

时间悄然流逝,三人都等得有些急了,展颜更是时不时就伸长脖子往外看,因为凤轻尘要求,展颜身边的下人被带到了隔间,没法让下人出去打听。

一个时辰后,屋外终于传来动静,下人来报:“姑娘,王爷回来了,让你带着药箱过去。”

“王爷受伤了?”凤轻尘立刻站了起来,都忘了问抓到凶手没。

“王爷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人。”具体是谁,那下人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九皇叔身上没有血迹。

听到九皇叔无事,凤轻尘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和展颜、明微公主说了一句,便回房拿药箱。

“我和你一起去。”展颜急着要见杀父凶手,顾不得此时已晚,外面一群男子。

凤轻尘点了点头,让展颜等等她。

凤轻尘小跑的回房,提着药箱大步往外走,那速度绝不是展颜这个娇娇女可以跟得上,不过展颜好强,即使跑得气喘吁吁也不叫凤轻尘放缓速度。

以前,有爹在她可以不用和凤轻尘一样辛苦,可现在不行……

她和凤轻尘一样,都是无父无母无兄弟的人,没有保护她了,她必须要坚强,不然她只会沦为家族联姻的棋子……

1314交待,王锦凌和展家人快到了

受伤的人是豆豆。

说起来,也是豆豆倒霉,九皇叔带人跑了两个地方,没有找到三寸丁,却让豆豆碰上了。

三寸丁武功不弱,尤其是那一手叫水滴的暗器,更是使出神入化,别说豆豆,就是左岸和九皇叔单独遇上他,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豆豆是出奇不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他就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被水滴打击要害,绝对能要命。

豆豆比较幸福,他没有伤到要害而是伤在腰上,那银珠卡腰侧,血流不止,豆豆捂着自己伤口,一脸傻笑。

虽然受了伤,可他是英雄,他抓到了凶手,可很快豆豆就笑不出来,凤轻尘说豆豆伤到了肾。

“轻尘,你确定我是伤到了肾?”豆豆嘴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作为男人,伤到肾什么的,那得多倒霉,他还有花魁没睡呢,他可不能当个不行的男人。

“伤口太小,我还要再一步检查。”依水滴的威力,伤到肾的可能是九成,从伤口流血的情况下来看,凤轻尘初步断定,豆豆这是肾破裂大出血。

听凤轻尘这么说,豆豆心里好受了一点,眼巴巴地看着凤轻尘,一副我只能靠你的可怜样。

凤轻尘不想打击豆豆,指挥人把豆豆抬进去,九皇叔审讯三寸丁去了,这里只有凤轻尘做主。

豆豆被放在简易的手术台上,除了左岸外,其他人都被凤轻尘赶了出去。

凤轻尘在屋内点了十几盏灯,给自己换上衣服,盘上头发、带好口罩,当凤轻尘把手套带好,取出刀子和镊子时,豆豆瑟缩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要给我分尸。”

“分尸?你想太多了,就你还不值得我出手。”凤轻尘从手术箱里,取出医用手术放大镜,带着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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