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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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孙氏脸上没了笑意,一脸的惊惧,旁的人也都是一脸惧意:“果然这成家没一个好东西,那冯氏竟然被开膛破肚,后来也不知怎的拿针线给缝上了,荣威侯老夫人得了结果当时便昏死过去,荣威侯更是发了狠话,要叫成家给他侄女赔命。”

“啊!”

季颂贤一脸的惊异惧怕之色:“成家,成家人竟然,竟然这样猪狗不如么。”

“看将我家贤姐儿吓的。”伍氏一把搂过冯颂贤:“娘摸摸,贤姐儿不怕。”

季颂贤窝在伍氏怀里,低头时掩过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她心想原她到这具身体之前便见那棺木打开,也不知后事如何,却不料老祖母还是疼惜顾念她的,瞧出她死因有异,便拼着与成国公府两败俱伤也要查问清楚。

一时间,季颂贤又有些愧色,只觉对不住原来的家人。

不过,她又搞明白了如今是什么时候,却原来,正是她去后第二日,看起来,这季氏颂贤与她去的时候应该是一致的,因此,她才能投身季氏身上。

“先前那个狗东西还肖想咱们贤姐儿,呸,也不看看他什么模样,这满金陵谁不晓得他是个什么玩艺,贪花好色的东西,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抬,还说要叫咱们贤姐儿做妾,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伍氏眼带厉色一顿大骂,季颂贤才明白原身竟也叫成平安纠缠上了。

第六章 惩奴

季家一屋子老少团坐,谈话间,季颂贤倒是得了不少信息。

原来,季颂贤这具身体的原身自幼订下娃娃亲,她未婚夫婿是家世显贵,书香世家一门三杰的景家。

只这景家素来在子嗣上便有碍,到了她未婚夫景东旭时,一家子竟只得了这么一个身体有些瘦弱的儿子,便看的似宝贝一般,时值季亿才带着家人入金陵为官,和景家人走了一路,相谈中景夫人得知季亿的夫人为他生了八子,便觉伍氏旺夫能生养,一时激动缠着伍氏非要订下娃娃亲。

伍氏本是不愿的,只是其后路上碰到贼人,景家帮了大忙,她又瞧景东旭长的极好,为人也和善有礼,小小年纪就瞧出不凡来,心下喜欢,就答应了订亲。

待到了金陵城,两家便通了文书,又互换信物算是亲事订下。

这季颂贤的原身是个温和有礼的姑娘,这些年素守闺誉,心下对景东旭也极仰慕,一直盼着长大成人嫁为景家妇。

只是前些日子季颂贤的原身上山礼佛,路上碰到一个青衣公子,她原也不甚在意,后来正巧丫头说话逗她发笑,原身便也笑了几下,不料想笑的时候正对着那青衣公子,便被他给瞧中了,也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回来便亲来季家求娶,只说季家姑娘对他有意,在山上碰到还对他留情发笑,他也甚悦季大姑娘其人,发誓要娶回家中。

自然,这人便是成平安,他在季家折腾了好几日,搞的左邻右舍都晓得季家那个小女儿与人有了私情,人家闹上门来要求娶。

这事叫景家人听说自然又是一场闲话,景东旭是个清净的人,清净到容不得一丝污点,哪里还会再想要这个名声有污的未婚妻,一气之下写了退亲的文书,将这门亲事退个干净。

原身哪里受得住,只觉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尽了。

季颂贤从季家人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情真相,忍下心中滔天怒火一个劲陪伍氏说笑,待到回房之后,她顿时变了颜色。

长长的指甲掐着手心,将手心掐出许多血印子,季颂贤也分毫不绝。

她银牙紧咬,咬的咯嘣作响,心中将成平安骂个狗血淋头,季颂贤只觉自己原先是瞎了眼的,怎么就会瞧中那么个玩艺,竟不知郎君原是狼君,翻脸无情的东西,便是这么个玩艺害她死了两遭。

只是,季颂贤没有想到,更加惨烈,更叫她气恨的还在后头。

成国公府

成平安身着素服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对着老成国公:“祖父没瞧见冯氏有多可恨,宁可吞宝自尽也不愿意将宝贝与我,我与他多年夫妻,她把宝物给了我难道还能亏了她不成,我也是因一时气愤,再便是想要拿到宝物,所以才剖开她肚腹的。”

说到这里,成平安小声嘀咕:“再说,死都死了,是她自尽,又不是我杀了她,做什么这样咄咄逼人。”

老成国公一脸失望的瞪着成平安:“你个没心眼的,总归宝物已经叫冯氏吞了,早拿晚拿有什么要紧,你不会等着将她收敛发丧之后再拿么,非得早早动手,如今可好,冯家盯上咱们了,不几日你杀妻的名声就传出去,咱们成国公府几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不是我杀了她。”成平安大声反驳:“冯氏这些年对我也不错,我又怎么会杀她。”

“混帐东西。”老成国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今不是纠结冯氏如何去的时候,而是…罢,你且想个法子将这事圆过去吧。”

摇头,老成国公叹息:“若是子君在又何至于此。”

“父亲。”成国公一听急了:“提他做甚,怕他早死的不能再死了,说不得骨头渣也烂了。”

成国公瞧瞧成平安,满脸的心疼:“父亲,先让平安起来吧,这地上凉,总跪着难免有伤身子。”

老成国公见成国公对成平安多方维护,再加上他到底现在上了年纪,精力不继,便摆了摆手:“起来吧,只你们想个好法子把事圆了,总不能叫国公府臭了名声。”

成平安起身应是,成国公满意的瞧了成平安一眼,笑了笑:“父亲,平安也是为成家考虑的,那个东西对咱家有多重要您也不是不知道,他也是太着急了嘛,再者,这事情总归怨冯氏,谁知道那妇人这样大胆不知感恩,嫁到咱家多年咱们对她素来是不错的,谁知道竟养了个白眼狼,死都死了还反咬咱们家一口。”

说起冯氏来,老成国公也有几分不满的:“不是个贤的,罢,没了就没了,以后咱们再给平安娶个好的。”

一说起这话来,成国公立时笑了:“父亲,前些时候陛下还叹息过,只说晋阳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纪,可满金陵数来数去也没瞧到满意的人家,原本倒看咱们家平安不错,只平安已经娶了妻只能作罢,如今冯氏没了,说不得咱们家还能尚公主呢。”

老成国公一听这话立时高兴起来:“还有这等好事。”

成国公一脸得色:“自然的,父亲难道不知平安对女子心事上极有一套么,早先冯氏死活要嫁来还不是因太过喜爱我们平安了么,想来,晋阳公主也是一样的。”

老成国公立时就信了,当下道:“平安,明儿你便去冯家负荆请罪,只说原是怕冯老夫人伤心便瞒了冯氏的死因,这都是你的错,是你没看好冯氏,对不住冯家,如今任打任怨,只盼冯老夫人不要太过伤怀。”

“父亲?”成国公急了:“您这…万一冯家害了咱们平安可如何是好。”

老成国公一摆手:“平安跪在他家门口,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平安莫怕只管去,你这么一说,自然便有人要追问冯氏真正死因,你只要闷声不说话,只是哭,只说对不住冯家就成了,其他的祖父来安排。”

“是。”

成平安知道老成国公素来是极有主意的,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我听祖父的。”

待成平安从老成国公屋中出来,握紧了拳头一脸的不解,随后摇头自语:“怎的冯氏那样欺瞒于我?难道说我的魅力失效了?也不对呢,前日小青还说我越发的吸引人,便是往街上一站,说不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得心悦于我呢,罢,罢,为着好名声,还是再抄袭一些东西才好。”

季颂贤坐于菱花镜前,满目震惊的看着镜中人影。

这…

镜中人顾影自怜,万分的娇弱美丽。

饶是季颂贤见识过人,也自谓见多了美人的,那等据说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是瞧见过的,只是,如今见了镜中人,她才知什么叫美人。

“怪不得,怪不得…”

季颂贤不一时笑出声来,笑的很是苦痛伤怀:“怪不得成平安那狗贼一见倾心呢,却原来这身体竟然如此的好看。”

可不是好看么,这具身体的美丽似是用任何语言都难描绘,唯也只剩下两个字,好看。

她伸手抚过白皙面庞,脸上的笑容叫整张脸好看的勾魂摄魄,原身是好看无疑的,只因年幼太过青涩了些,待到季颂贤魂穿而来,她这个历经世事的妇人带着成熟和洞察世事的通透给这具身体又添了几分颜色。

如此美人才称得上倾国倾城也。

“姑娘,姑娘…”

小丫头篆儿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一见季颂贤就叭叭的念叨起来:“姑娘,今儿外边有集市可热闹了,听说西边还有唱曲儿的,不如咱们一处去瞧吧。”

篆儿脸上带着笑,原想着她家姑娘必然会应了再与她一处出去的,却不想她家姑娘猛然回身,眼中带着几分打量,脸上的笑都是冷的:“出去。”

“姑娘?”篆儿极为不解:“姑娘怎么了?奴,奴做错什么了?”

季颂贤上下打量篆儿:“你自己作死别带累主子,谁教你拉主子出去玩闹的?谁教你口没遮拦的?为人奴才丝毫不守本分,若是放到别家里你这样的早打死不晓得多少回了。”

“姑娘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奴不明白。”篆儿还是满脸存疑,只是眼珠子却是转了几回,倒是叫季颂贤瞧出她有几分心虚来。

“出去,廊下跪着,几时明白了几时再起。”

季颂贤悠悠长叹,起身,细棉布的绣花长裙如一朵开放的花般曼延开来,更显的她娇花一般动人。

“姑娘,奴,奴。”篆儿嘴唇颤抖,显是吓坏了。

季颂贤不再看她,只是收拾东西做自己的事:“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人请你出去。”

季颂贤语气中的淡漠更是吓坏篆儿,虽不解,可还是出了房门于廊下跪好。

季颂贤也不理会她,自去将柜中的衣裳收拾出来重新放好,再将妆台中的首饰锁好,又瞧瞧这间屋子,好好的比照一番定下方案,出门叫了几个粗使下人将屋中家具重新换了地方,这么一倒腾,就显的屋子宽敞了许多,更显清雅。

她取了一个白色瓷瓶装了清水,又自去院中采了一些花朵插入瓶中摆在靠墙的条案上。

之后便翻出一块碎花棉布来将床帐换了,那青布绣花帐子收入柜中等着以后再做它用。

才将屋中收拾完,便听到屋外伍氏的声音传来:“贤姐儿啊,篆儿这丫头惹着你了,惹了你娘亲罚她,你可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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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生事端

季颂贤赶紧起身迎出屋外。

便见伍氏站在廊下,而篆儿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娘来了,赶紧进屋。”季颂贤笑着拉伍氏进了屋子,如今本是晚春,外边倒是有了热气,伍氏在外边走了许久身上只觉发热,猛一进屋便觉一阵凉爽,又打量季颂贤的屋子不由惊道:“贤姐儿收拾屋子了?这屋子收拾的好,好看的紧,待明儿也将为娘的屋子收拾收拾。”

“好啊。”季颂贤笑着答应一声,又请伍氏坐下,亲手奉了茶给她。

伍氏喝了茶才问:“篆儿到底怎的了?竟惹的你这般罚她,你以前不是极护着她的么?”

说起篆儿来,季颂贤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低头,眼中含了几滴泪:“娘,我…我这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许多事情也瞧清楚了,当日便是篆儿鼓动我去庙中拜佛的,结果,结果就险些要了我的命,今儿她又要拽我去外边看杂耍,我又岂能不罚她。”

伍氏一听柳眉倒竖,咬牙道:“这个小娘皮,几日不管她还想上房揭瓦呢,惯的她,罚,贤姐儿狠狠的罚她。”

“娘。”季颂贤醒来之后回想篆儿平日的为人处事,总觉得这丫头心太大了些,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下人本分,便想着换了篆儿,如今见伍氏支持她,自然而然的便提出要求:“篆儿心太大了些,我怕调教不好她,不如娘与我换个丫头吧。”

伍氏听得此话倒是笑了,拍拍季颂贤的手:“我的儿,娘明日便与你挑个好的。”

“挑个容貌普通一些的。”季颂贤也笑了,撒娇般说出自己的要求来:“只要能干活便成,最好话少点,别有的没的将主家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才好。”

“嗯。”伍氏听得点头:“娘记住了,保管挑个叫你满意的。”

又坐一时,伍氏记挂着旁的事情便要走,季颂贤送她出了屋子看她离开才要回房,却不想篆儿一把抱住她的腿,跪在地上直哭:“姑娘,奴错了,奴错了,姑娘莫换了奴,奴以后再不敢了。”

季颂贤低头看她,就见篆儿哭的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在脸上糊成一团,不由皱皱眉头:“你仔细与我说,若是有一句话不实我便叫娘将你卖到那等见不得人的地方。”

“是,是,奴说,姑娘只管问。”篆儿似是被季颂贤眼中的冷意给吓着了,浑身打着哆嗦。

“那时叫我上山拜佛是你的主意还是旁人指使你的?”季颂贤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篆儿,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

“是,是奴的主意。”篆儿眼珠子转了转,咬牙道,只她脸上的心虚并不曾逃过季颂贤的眼睛。

“嗯?”季颂贤拉长音哼了一声,尾音上挑,叫篆儿心中一惊:“莫骗我,你的事我竟是都知道的,你再不说实话我便与你说说。”

篆儿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听季颂贤这么一说是真吓住了,先哆嗦一时,后来才心虚的说道:“奴,奴,是有人指使奴的。”

“是谁?”

季颂贤转身回屋,回头对篆儿道:“你进屋来仔细说。”

篆儿答应一声起身进了屋,她仗着季颂贤心软,又素日对她很好便不曾害怕了,脸上带着些愤怒与悲痛道:“是,是景家少爷的表妹,她仰慕景家少爷,一直想嫁到景家,只是姑娘早早的与景少爷订了亲,所以…”

不用篆儿说完季颂贤便能猜到了:“所以,她就与你钱财指使你鼓动我出门,大约半路上埋伏了什么,想着要坏我名节,叫我嫁不成景家,只是没想到半路上碰着姓成的,姓成的一路跟着她那些打算都没成,是么?”

“是,是。”篆儿现在已经信了季颂贤什么都知道了,就一股脑的往外倒:“奴也是没法子的,奴只有一个兄弟,奴卖身便是为着兄弟能够读书识字,景家表小姐给奴银子,奴实在…”

一行说,篆儿一行哭了起来。

季颂贤听的烦燥不已,厉声喝止住她:“不过几两银子你就将你家姑娘卖了,真真是个好奴才,那表小姐也打的好主意啊。”

冷笑一声,季颂贤一指门外:“继续跪着。”

篆儿显见得吓坏了,快步出门扑通一声跪下。

季颂贤将房门带好,坐在屋中冷笑半日。

敢情她便是那等好欺负的,前世今生都被人算计了。

前世她被成平安花言巧语的骗了,到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竟连尸首都不保,这一世前身也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莫不是老天都不肯叫她好过?

冷笑一会儿,季颂贤瞧瞧穿外快要伸进窗子的一束红艳海棠花,手指抚过桌面,心中却道那位景家的表小姐千算万算,就算是算计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得景家的门。

景家与原身订亲是瞧中了原身的娘亲能生,原身上边八个哥哥都争气,为着便是能兴旺景家,那位景家的表小姐季颂贤倒是知道一些,那位表小姐姓柳,她家中姐妹甚多,最后只落了一个瘦弱兄弟,景家本就缺承嗣之人,又岂会叫景大少娶那位身子骨不是很好家中子嗣更少的表小姐呢。

看起来,那个柳姑娘也是个痴人,一心巴望嫁给心上人,却是瞧不透形式的。

只她再是痴人也抹煞不了她害人的事实,季颂贤嘲讽一笑,她忍了半辈子,在成家不得不贤惠,如此才能度日,如今重获新生她是不会再忍让的,柳姑娘…早晚有一日她会好好教训的。

季颂贤料理好了篆儿,从她口中也掏出原身身亡的实情便有些累了,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起身弄了茶水喝,又从床柜中寻出一盘点心吃了几口,觉得有了力气出门转了几圈,回来的时候篆儿还跪在廊下,季颂贤便叫她起身帮着梳了头,之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去见过伍氏。

晚饭便是在伍氏屋中吃的,这一日下来,季颂贤对于季家也有了几分了解。

她发现季家这般大的房子下人却少的可怜,多的是粗使下人,因着房子太大打扫不过来,只能多用粗使下人,贴身服侍的下人每个主子不过一人,伍氏年纪大了服侍的多些,也不过两人,季家这样的在世家大族里简直就是寒酸的可怜。

季颂贤还从未见过如此人家,一时觉得新鲜,后又心疼季亿和伍氏。

只是她如今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又没将季家了解透,一时也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瞧着。

待到了第二日,伍氏果然叫了牙行的人来将篆儿带走,又挑了个新的丫头给季颂贤使唤,新来的丫头确实如季颂贤所言长相普通看着也是个老实忠厚的,季颂贤试了试,她做活也干脆利落,便留了下来。

这丫头姓何,在家里的时候因不受重视总是被二丫二丫的叫着也没个正经名字,季颂贤即是要留用的,便给她取了个名字。

之前篆儿的名字是原身取的,原身素爱书法,就以篆为名,只季颂贤却并不是很喜爱书法,她喜琴音,就以古琴为名给丫头取做绕梁。

之后,季颂贤就带着绕梁去给伍氏收拾屋子。

伍氏出身乡野,做惯了农活的,要叫她下地干活种菜织布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要叫她将屋子拾掇的清雅些就为难她了。

季颂贤原就看伍氏的屋子别扭,只是她才来还不了解伍氏为人,再加上原身的性子也不多事,便不敢提出,如今伍氏自己提出来季颂贤也乐的好好的给她收拾一番。

带着绕梁还有伍氏的两个丫头忙了一日,将屋中除了床其余家具的位置都挪动一番,又寻了块好看的碎花布料将屋中那张原木桌子铺上一层,再将床帐也换了个颜色,又寻出季亿寻常作的画挂到屋中,最后剪了几枝香气清幽的花朵插瓶。

弄好之后季颂贤拍着手去瞧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忙了一身的汗,身上也很累,可心中欢畅。

“好,好。”

伍氏看的高兴,笑着拍手道:“你爹回来叫他瞧瞧咱们贤姐儿多能干,贤姐儿大了,都能帮娘收拾屋子了。”

季颂贤也笑:“待我得闲的时候将爹的书房也收拾一下,保管叫爹大吃一惊。”

伍氏忙着点头,待到晚间一家人团坐吃饭之时,伍氏便和季亿说起今日季颂贤帮她拾掇屋子的事,季亿吃惊道:“我说咱们屋中变了样呢,却原来是贤姐儿弄出来的,贤姐儿能干了。”

伍氏也跟着夸奖,一时屋中多了欢声笑语,正好此时季纲回来,伍氏拉了她才要夸季颂贤能干,就见季纲阴着一张脸,明显带着怒气的样子,不由问道:“老大这是怎的了,谁给你气受了?”

季纲脸上阴沉,压住怒气道:“还不是姓成的,狗东西,早晚叫他好看。”

“怎的了?”伍氏一听是姓成的,立时也怒了:“他又说什么了,他要再污咱们贤姐儿,我寻他拼命去。”

季亿也看向季纲:“老大,好好说话。”

季纲压下脸上的愤恨之情,坐下来仔细的说了一番,直听的季亿都皱起眉头来,口中说道:“伪君子,小人,竟没想到成家出了这样的玩艺。”

季颂贤更是满心的震惊还有恼怒。

篆儿妙目圆瞪:“都怪亲们推荐票票不多,导致奴家为赚钱买票背叛姑娘。”

第八章 赌气

却原来今日季纲下了衙思及季颂贤所受的委屈,又想起冯家那位惨死的娘子原是成平安的嫡妻,如今冯家正和成家闹腾不休,就想去冯家瞧瞧,若是可能,联手冯家给成平安一些教训。

不想他过去的时候冯家门前围了许多人,季纲满心好奇挤过去瞧,就见成平安赤着上身,身负荆条跪在冯家门口。

成平安本就长的好,肤色也白净的很,上身被荆条勒出几道血印子,瞧的触目惊心,也引的人替他心疼。

有好几个应该是成平安好友的人在一旁相劝,成平安只是倔着性子不理,口中却道:“是我对不住冯家,本来娘子嫁与我我就该好好的对她,谁知道,谁知道我一个没瞧见她,她也不晓得被谁鼓动一番就出去了,叫我怎么都寻不着,等我寻着的时候娘子她…呜,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多派人看着她一些,说不得她就不至于如此,你们不晓得我看她躺在地上浑身上血,肚腹被人破开,肠子都流出来的样子心里多疼,我不能叫她就这么,就这么入敛,又不放收别人给她收拾,只能自己给她拾掇拾掇寻了针线给她缝上,我怎么都不能叫她死不能全尸啊…”

说到这里,成平安伏地大哭:“我要是晓得是谁害了我娘子,今生今世必和他没完。”

季纲看到这里眉头已经皱的死紧,心中对成平安大是厌恶,只觉此子虚伪奸滑,为着名声将污水往死去的妻子身上泼。

他那话里的意思不是带累世人将冯家娘子往不守妇道方面想么,不是叫人误认为冯娘子与人私通么。

那位冯娘子季纲也是听人说过几句的,据说是位极温柔贤惠的,却不想所嫁非人,惨死之后还要带累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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