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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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边小贩叫卖各色的莲花灯,季颂贤过去瞧着,选中了两盏大大的粉色花灯,成怀瑾点燃灯烛,两人一起将花灯放到河中,叫它顺水而下,季颂贤双手合什许下心愿,只愿家人健康合乐,成怀瑾平安喜悦,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

她睁开眼睛,见成怀瑾极认真的正在许愿,就坐着蹲在一旁等着他。

一直过了许久,成怀瑾睁开眼睛,季颂贤笑道:“你许愿竟许了那么些时候,蹲的我腿都麻了。”

成怀瑾起身弯腰伸手接她起来,季颂贤大大方方的牵着他的手起身,才刚站起来,便有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买了花灯直冲冲的跑过来,险些将季颂贤给撞到河里去,成怀瑾手上一个用力将她带到怀中,冷眼看着差点撞到季颂贤的小姑娘。

小姑娘吓了一大跳,眼中湿润润的道歉:“公子,夫人,实在对不住了,我,我…总归是对不住了。”

季颂贤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计较,且看那小姑娘明显就是家里娇养出来的,看着很是娇贵,不过,瞧她道歉的行为应该也是知礼的,便笑着拍了拍成怀瑾,对小姑娘道:“没关系,只你也小心些,如今河边人多,莫往河沿上站着,小心给人冲撞了。”

“夫人你心真好。”小姑娘笑出两个酒窝,显见得对季颂贤有了几分好感:“人长的这般好,心也好。”

成怀瑾拉了季颂贤便走,走了两步,却听那小姑娘暗自嘀咕:“可惜眼力不怎么好,挑了那么个冰块似的夫婿。”

“扑哧!”一声,季颂贤喷笑出声。

再看成怀瑾,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神情也有些别扭。

季颂贤拉住他的手:“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她又不知你是怎样的人,难免就会误会,我知道你的好便成了。”

就这一句话,成怀瑾嘴角微微勾起,再瞧的时候,脖子上,耳际旁都带了红意。

离了七星桥,季颂贤拉着成怀瑾快步走着:“快些,快些,哪里有关扑?”

今年因着庆丰帝要与民同乐,中秋夜金陵城越发的热闹,从黑山街旁边那一大块平整的地面,到中平街,中正街,再到裕民坊下街口那一块全都有许多人玩关扑。

成怀瑾带着季颂贤先便到了黑山街那一片,那块平地很大,如今已经挤满了人。

季颂贤看着许多的小贩还有好些文人、富商都在这里弄了摊子关扑,也有游人时不时的随意停下和人扑上那么一回。

她一眼瞧中了一个青衣男子摆下的摊子,那上面倒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不过却全都是奇巧东西,比如木头做的能走路的车子,泥捏的不倒翁,树根雕的各色动物,有那竹节蛇活灵活现猛一瞧能吓人一大跳,还有木头猴子爬在杆上晃晃悠悠。

季颂贤几步过去指了指那竹节蛇:“我与你扑这个。”

“小娘子拿什么扑?”那书生笑了笑,将竹节蛇拿到摊子前头,季颂贤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镶珠银簪子:“这个如何?”

“好,扑了。”书生十分豪气,当下便抓出一把瓜子来放到摊子上,又拿了一根竹片:“咱们猜枚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关扑狂魔

季颂贤看了看书生抓到案上的那一把瓜子,笑道:“我赌三二。”

书生笑道:“我赌三一。”

三二便是指每次隔出三颗瓜子,剩下两颗,三一自然便是剩一颗,下了注,又说好关扑的内容,书生便开始拿着竹板一次次的隔出瓜子,隔了六次之后最终剩下两颗。

书生的脸瞬间有些难看,季颂贤却极高兴,伸手指着那竹节蛇:“我赢了,拿来吧。”

“算你厉害。”书生嘴里嘀咕着:“我摆摊子好些时候,还从未有人能赢过我的。”说着话,却将竹节蛇递给季颂贤。

季颂贤将蛇袖到袖子里,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那书生如此自信,定然在术数上极有能耐的,只是,谁叫他今天碰着自己呢,再厉害也只能输了。

赢了一回,季颂贤便拽拽成怀瑾的袖子:“你也玩玩。”

成怀瑾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没有我能看得中的。”

一时一位穿着淡紫折枝花图案长裙,肩上披了珍珠衫,头上戴了一朵紫玉牡丹花的小娘子打这经过,成怀瑾立时几步出来拦住那小娘子,他从袖中抽出一把前朝书圣关锦良题字的扇子:“小娘子,我拿这把折扇扑你头上的那朵牡丹花。”

小娘子打量成怀瑾两眼,勾唇一笑:“这位公子,我已经扑了半个来时辰,还从未输过呢,这珍珠衫便是赢来的,你确定要和我扑?”

成怀瑾极严肃的点头:“扑不扑?”

“扑了。”即是陛下都说可以连扑三天。不分男女老幼,也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自己乐意就可以随意去赌,再加上这小娘子应该也有几分赌性的,自然乐的答应。

只是扑的内容要商量一番,季颂贤在一旁看着,见两人最终决定赌第一个过来和他们说话的人是男是女,成怀瑾说是男的,小娘子说是女子,两人便站在街上等着。

季颂贤笑着站到成怀瑾身后。那里正好有灯光照过来。将小娘子那俏丽的模样,还有季颂贤秀美的一张脸都很明显的露了出来,而且灯光之下看美人,越发的美艳。照的季颂贤和小娘子那两张脸似是发光一般。有几分圣洁的味道。

不一时。便有两个公子哥走过来,两人过来便拱手为礼:“两位娘子,要不要和在下关扑?”

小娘子撅起嘴来一脸的恼怒:“谁叫你们过来的。我就这样输了,我的紫玉牡丹啊…”

成怀瑾原来带着冷意的脸上却露出几丝笑模样来,小娘子倒也是个有刚性的,即是输了自然也认输,将头上的紫玉牡丹摘下来扔给成怀瑾,一边扔一边抱怨:“你这公子好生没道理,街上这么些个人如何就偏要与我扑?赢个弱女子很厉害是不是?”

成怀瑾丝毫不以为意,拿了紫玉牡丹插在季颂贤的发鬓之上,转头对小娘子道:“我家娘子比你更配这个。”

原来人家小娘子就已经够恼怒了,这会儿子险些没气炸了,深喘几口气跺跺脚道:“你们,你们,罢,再不与你们赌了。”

小娘子气跑了,季颂贤看着还站在跟前的两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眼瞧见一个红衣公子腰间的玉带,立时笑着上前:“要不要扑一下呢?”

一行说,她一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来:“这荷包上镶的是南海明珠,我与公子扑你腰间的玉带。”

季颂贤浅笑吟吟,再加上她那张完美精致的脸,看的两个公子险些直了眼,立时点头:“扑,扑,自然是要扑的。”

季颂贤笑着道:“那咱们就赌一会儿朝这里走过来的抱小孩的人先迈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一行说,她一行跑到前头折了树枝放到地上以此为界,赌的便是过界的时候那人先迈的是哪只脚。

腰缠玉带的公子觉得很是新鲜,立时就应了,当下,两位公子还有季颂贤和成怀瑾都站在街旁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树枝,没一会儿,便见高芷兰抱着一个粉团似的穿红衣的小女娃娃走了过来,她一眼看着季颂贤,立时就加快脚步,等到一脚迈过那根树枝时,季颂贤四人都屏住呼吸仔细瞧着。

两个公子不住念叨:“右脚,右脚,右脚,哎…”

高芷兰将将好迈的是左脚,季颂贤立时笑着:“我赢了,快些,将玉带拿来。”

红衣公子都有些丧气,不过却还是极有礼的将腰间玉带解下来递给季颂贤,季颂贤接了笑吟吟对成怀瑾道:“你即与我扑了紫玉牡丹,我回你玉带如何?”

成怀瑾含笑接过来系在腰间,那红衣公子瞧了越发的丧气,拉着友人快步离开。

高芷兰此时已经跑了过来,因抱着孩子,她跑的气喘吁吁,见着季颂贤扯开一个笑容:“竟不想在这里碰着你了,如何?今儿玩的可好?”

季颂贤指指头上的牡丹花:“这是我们赢来的。”

“好漂亮的紫玉牡丹。”高芷兰赞叹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一会儿子我见着晋阳公主,她似她头上就戴了这样一朵牡丹花,好似,竟和你这个一模一样。”

季颂贤有些失语,好一会儿才道:“这是指挥使大人与一个小娘子关扑扑来的,大约那小娘子也是赢了晋阳公主吧。”

“许是吧。”高芷兰都不晓得要怎么说了。

转眼看着成怀瑾便赶紧见礼,成怀瑾对她点点头:“高姑娘还是小心些,今儿晚上人多,你一人抱着孩子恐是不妥。”

高芷兰一笑:“没事,一会儿我哥哥就过来了,再者,甭看我只一人,暗地里隐了好几个家丁跟随呢。”

她又打量几眼季颂贤,摆手道:“你们去玩吧,我再逛一会儿。”

季颂贤知高芷兰不愿意打扰他们,便也笑着说了两句话就和成怀瑾离开。

一时两人又逛了好些摊子,季颂贤一路扑到底,赢的东西两人四只手竟然拿不下了,成怀瑾便招来一个锦衣卫,那锦衣卫推了一输小巧的独轮车跟着,季颂贤继续去扑,没多久,竟将一辆车子装满了。

季颂贤扑的东西各色都有,只要她瞧的顺眼她便去扑,有好几把折扇,还有小巧的茶壶,有琉璃杯、玛瑙手串,各种字画,女孩子的头饰,绢花等等。

她倒是尽了兴,可好几条街上游人都倒了霉,待过了约摸有一个时辰,各条街上人人几乎知道一件事情,便是一个头上戴紫玉牡丹的小娘子竟是个关扑狂人,见着什么都扑,且极厉害的,从未曾输过,扑来的东西拿不了,专叫了一个大汉推了独轮车跟随。

如此,凡是远远瞧见一个美貌小娘子身后有大汉跟随的,不管是小贩们还是游人都见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只季颂贤倒是不知道的,她玩的尽兴,一时也累了,就和成怀瑾寻了个小吃摊子一行休息一行吃些东西。

这位姑娘真真是赌的入了魔,往馄饨摊前一坐,伸手拿了一根赤金簪子往桌上一拍:“店家,扑两碗馄饨。”

于是,诸多食客全都一致望向季颂贤,季颂贤却也不觉如何,挺直脊背坐着专等和掌柜的来扑。

这店家来馄饨店好些年,还未碰着吃饭都要扑上一把的,便也大起兴致,端了馄饨过来和季颂贤赌,一时间,赌了好几把,季颂贤共赢了人家八碗馄饨,她和成怀瑾一人一碗,剩下那六碗全都进了推车的锦衣卫肚中。

如此,等季颂贤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离开馄饨店的时候,街面上又开始流传一位关扑狂魔的故事。

只说今日中秋,晋阳公主也解了禁,她在宫中憋屈了好些时候,这猛一解禁自然高兴,便叫人给成平安传了讯,只说中秋夜要和成平安一起出去玩耍。

成平安原意是要带着他那些小妾们一处的,只是晋阳公主相召,他也不能不去,再者,他也感动于晋阳公主因维护他而被高太后禁足,所以,这回倒是极难得的没有带着那些小妾,他一个人专陪晋阳公主在夜间顽。

两人从皇城出来,便去了四朱坊,在这里晋阳公主和人关扑,倒也赢了些小玩意,只是却碰着一个关扑很厉害的小娘子,赢了晋阳公主头上的紫玉牡丹,晋阳公主虽然生气,可是原赌服输,今日又是中秋夜,她也不便与人计较,只能委屈的将牡丹给了那小娘子。

之后她和成平安关扑倒也有输有赢,自然是赢的多输的少,晋阳公主没多久便又高兴起来,拉着成平安一直叫成平安赌各色她瞧中的东西。

成平安本就在术数上极有门道的,再加上他终究比这个时代的人眼界开阔,自然赢了不少,晋阳公主一时高兴,便叫人挑了根大杆子,上头挂了各色赢来的东西,之后碰着襄阳公主和驸马,晋阳公主还跟襄阳公主炫耀一番。

只是,前脚刚炫耀完,后脚便听人说起,有一位极美貌的小娘子自今夜关扑以来竟从未输过一回,扑来的东西堆积如山,还要叫一个粗壮汉子推车载着才成,晋阳公主一听便不乐意了,凭的什么还有人关扑上赢过她呢。

如此,晋阳公主不甘心之下,便拉着成平安去寻那关扑极厉害的美貌小娘子。(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我与你扑

走了好几道街,晋阳公主愣是没瞧见有哪个小娘子堪称美貌,起码不如她长的好看。

自然,走这一段路晋阳公主也没闲着,又叫成平安与她扑来好些东西。

当走到中正街时,迎面便看着一群人围在一处也不知道做甚,晋阳公主一时好奇就拉了成平安过去,透过人群便见季颂贤正要扑一个小娘子身上的五凤朝珠簪,季颂贤头上那明晃晃的紫玉牡丹叫晋阳公主瞧了气的肺都几乎炸了,她最爱的紫玉牡丹如今竟然落得季颂贤手中…

又见季颂贤没用多长时间就将人家小娘子的五凤朝珠簪给赢了过来,晋阳公主更是不忿,直接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她大刺刺往季颂贤跟前一站,一指季颂贤头上的紫玉牡丹,将她身着的一件珍珠衫脱下来道:“我与你扑。”

季颂贤没答理晋阳公主,晋阳公主气的险些跳起脚来:“莫不是你不敢?”

“扑什么?”这么些人围观,再加上季颂贤心里也极气晋阳公主,乐意叫她丢些丑,便应了下来。

晋阳公主这时候才想及她一路关扑之所以赢了许多完全是靠的成平安,立时问成平安:“你说呢?”

成平安一笑:“我与你扑算数,随便请人出题,看谁算得快。”

说完,成平安一指成怀瑾:“我只与你扑,他不能替你的。”

旁边一人瞧了有些抱不平,大声道:“凭的什么。你能替你家娘子扑,人家相公怎么就不能替人家娘子扑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娘子算什么本事。”

成平安的脸色便有些不好,成怀瑾看他时更多几分冷意,往前走了几步才要说什么,却被季颂贤一把拉住,季颂贤笑道:“好,我与你扑,只是,刚才下注的是你家娘子。你若替她扑的话。便要再下赌注,这般才公平。”

“好。”成平安应下,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来:“我拿这个玉佩来扑。”

季颂贤笑了笑,看向人群:“哪位对术数了解的请出来替我们出题。”

立时就有好几个小娘子还有公子站出来。这几个人争论好一时。推举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他往中间一站笑道:“本人是穆家三子穆文安,我与你们出题如何?”

穆家老爷子是当世有名的术数大家,他的公子自然不差什么。穆文安一说明身世,立时就无人再争了。

季颂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穆文安道:“波平如镜一湖面,3尺高处出红莲。亭亭多姿湖中立,突逢狂风吹一边。离开原地6尺远,花贴湖面像睡莲,求湖水在此深若干尺?”

成平安听了细思量,这题应该用的是勾股定理,虽不是很难,可也要计算一下子,不过,想来季颂贤一个闺阁女儿家,又是女子,不说计算一会儿,便是算上一日恐怕也算不出来的,因此,他倒也不慌不忙慢悠悠算着。

季颂贤心里却实觉得有些好笑,因她丹田中那颗金珠融合了随侯珠,自己头脑如百科全书,更像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一般,且比图书馆更方便,只要想到什么立时就有答案。

因此,穆文安一说完题目,季颂贤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她瞧成平安那瞧不起她的样子,还有那闲适的姿态,原想晚些说明,这会儿子有意打击成平安,只停了一下就笑道:“这个容易,湖水应深四尺五。”

穆文安有些惊异,不过他倒是个极有涵养的,面上也不显什么,笑道:“小娘子说的极是,便是四尺五。”

成平安实没想着季颂贤连这等术数题也算的这般快,心下大惊,后一想他实不该小瞧古人的,季颂贤可是季相的女儿,虽是闺阁千金,可季相家能养出八个有才学有气度的儿子,他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这样的术数题虽难些,可对于季颂贤来说应该也不是很难,如此,成平安更打迭起精神来。

他将玉佩递过去笑道:“季姑娘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说着话,他又拿出一个荷包:“在下还想再与姑娘扑上一回可否?”

季颂贤笑道:“可。”

随后,两人一起看向穆文安,穆文安道:“这一回我出一题,完全是看两位的心算能力了,听好了,军中五千六百零三名将士,每餐每人食五两米三两面,一日三餐不断 ,如此五日之后有一千两百将士去往它处,再六日,又增八百将士,隔两日计算粮米,问共食多少米多少面。”

这个实在就是靠的心算了,成平安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不住的念着题目算计。

然季颂贤越发的清明,脑中瞬间给出一个数字,她想都没想答道:“九万七千二百五十八斤五两米,五万八千三百五十五斤一两面。”

穆文安更加吃惊,拿根棍子蹲在地上算了好半晌方道:“小娘子确实厉害,您说的都对。”

成平安脸色难看之极,就如吃了狗屎一般,有些难以接受,嚷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那题…”

“公子是在置疑在下?”穆文安一听瞬间变脸:“这金陵城谁不知道我穆家平生最重什么,在术数一道上,我穆家人绝不可能作弊,还请公子收回先前的话,不然,我穆家绝不善罢干休。”

成平安刚才所言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实际上他却也知道穆文安是绝不会伙同季颂贤作弊,只是,直刺刺的被穆文安讽刺,他脸上越发的挂不住,扔下荷包便道:“我说错了,如此,我输了。”

说完,成平安拉了晋阳公主便要走。

只是,他们来得容易。却不容易走的,季颂贤笑着拦了晋阳公主的路:“刚才你说要和我扑我便应下了,如今我要与你扑,你敢不敢答应?”

晋阳公主未料成平安竟是输了,且一输两回,脸上正有些挂不住,不想被季颂贤拦了路,她一气之下骂了出来:“放肆,你个小贱人,小无赖…”

话未骂完。成怀瑾已经瞬间移到她面前。一手掐住晋阳公主的脖子,手上用力,掐的晋阳公主脸色紫红,眼睛更是瞪的老大。看起来吓人的紧。

季颂贤一瞧立时吓坏了。几步过来去劝成怀瑾:“且放手。咱们犯不着与她一般见识。”

季颂贤一说话,成怀瑾才松手,晋阳公主就在这一会儿时间内几乎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成怀瑾放开手之后,她咳了好几声,脸上青紫,眼中多了几丝惧意还有怒气:“狗东西,你敢…”

晋阳公主的话没骂完,看到成怀瑾眼中闪现的杀意,登时吓住了,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你不能杀我,我兄长饶不了你。”

成怀瑾冷笑一声:“且试试,我便是弄死你,你哥哥也奈何不得我。”

他这番豪言放出,不只是晋阳公主和成平安,便是季颂贤也吓着了。

季颂贤完全不明白成怀瑾怎么有那般自信,晋阳公主再如何也是庆丰帝的妹妹,是高太后亲生女儿,而成怀瑾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个臣子,以臣杀君还能得以脱身,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成平安想了一时却是明白了,他沉声道:“你便是能脱身,可她呢?”

说话间,成平安一手指着季颂贤:“你就不管她了?再不要她了?”

成怀瑾冷笑:“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季颂贤却是笑了,走到晋阳公主跟前小声道:“公主难道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陛下认的义妹,是御封的汝阳郡主,公主骂我贱人,就是骂陛下贱人,也是骂你自个儿贱人,虽然您是公主,可是,在陛下跟前,你也是臣,以臣骂君,这罪名…成指挥使刚才也不过在行使锦衣卫的权利罢了,您说是也不是?”

晋阳公主的脸色更加青白,很不甘心的看向季颂贤:“狗东西他…”

季颂贤不待她说完便又笑了:“如此,咱们就在陛下跟前分辩分辩,公主在大街上骂陛下,成指挥使忠君为上,为着不叫陛下名声受损,只能制止公主了,至于公主受到惊吓,也不过是成指挥使情急之下手段激烈了一点而已。”

“你,你…”晋阳公主完全说不出话来,指着季颂贤手指直抖:“我与你关扑,今儿定要将你们俩赢成穷光蛋,叫你们连个衣裳都没有,直接光着跑回去,叫你们丢尽颜面。”

“好。”季颂贤不想晋阳公主这样受不得激,且说话越发的粗鲁不堪,不过,晋阳公主愿意和她扑,季颂贤倒是求之不得呢,她可还记得当初晋阳公主罚她跪在碎石地上,险些将腿都跪坏的事情,如今能够报复一二,她是很乐意的。

“时候不早了,咱们赌干脆一点。”

成平安想着季颂贤术数厉害,旁的上头才学定也比晋阳公主不差的,便不想赌那些,想着赌运气:“掷骰子,赌大小,每回一把定输赢如何?”

“好,这个才痛快。”季颂贤和成怀瑾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季颂贤还暗中偷笑,心说成平安怕是偷鸡不成要蚀把米的呢,要说赌运气,怕是成平安和晋阳公主两个绑到一处都及不上她的。

成平安和晋阳公主的随从到附近的摊子上借了赌具。

季颂贤和晋阳公主一人一套,季颂贤拿手掂量一下,这骰子重量倒是正常,再摇晃两下听了听,应该是没有作假的,便虚手一引,请晋阳公主掷。

晋阳公主拿起骰子却有些犹疑,一指季颂贤:“你先。”

季颂贤笑笑抓起三颗骰子放到手中,双手合什晃荡两下猛的扔到桌上,便见三颗骰子在桌上转来转去,当归于平静之时,每一颗上都是六个红点。

一些看热闹的在旁边起哄:“小娘子好时运啊,一回就掷了三个六。”

晋阳公主气哼哼的看着季颂贤:“这把我再大大不过你的,我不掷了,再来一把。”

“凭的什么?”季颂贤冷笑一声:“再大也不过如此,可你能确定一定也能掷上三个六?即是赌,岂能光我掷你不动手的?”

晋阳公主看季颂贤不依不饶只能掷了一回,只她的运气似是差了好些,一回掷了三个一…

晋阳公主将她的珍珠衫扔给季颂贤,很是不服气:“再来,这回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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