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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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里,揆叙一手夺过马喇的酒杯,看着喝的面红耳赤的马喇大声道:“你喝的也不少了,得,不是做兄弟的抠门,这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都收拾一下回家吧,不然,我额娘在家里实在担心。”

“给我…”马喇到底比揆叙身强体壮,一手夺过酒杯来,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说话也有些嗑巴:“是兄弟的就陪我喝,你要不想喝那就赶紧走,为兄还出得起一顿酒钱。”

揆叙猛的摇了摇头,极无语的气着又在倒酒的马喇,最后,他也有点生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做兄弟的是那没义气的人么,你不缺酒钱,难道兄弟我就缺酒钱了?奶奶的,你不知道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个理吗,不就是为了一个公主么,咱没那尚主的命就算了,至于吗,你们富察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自己也不是不长进,何愁娶不到好媳妇。”

揆叙不说话还不要紧,他这一说话,倒真真点到了马喇的痛处,这几年来,他对天瑞魂牵梦绕,为了能够娶到天瑞跑去参军,不要命的和敌人厮杀,就是为了积累军功,让他阿玛额娘改变主意,让他娶回美娇娘。

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费了,那份痴心也要付诸东流,这还不怪别人,全怪他自己呆傻,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瞎猜测,把个堂堂公主猜成了朱家小姐,什么朱家小姐,朱家小姐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呢。

话说,马喇还真的很委屈,要是他早知道心里的人就是天瑞公主的话,一定会洁身自好,争取入得康熙的眼,说不定还真能把公主娶回家,可惜的是,他是很努力,也很痴心,可是,全都弄错了方向。

“你,你知道什么?”马喇喝的有些高了,见揆叙拍桌子,他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全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太傻了。”

“是,是,你傻…”揆叙有点哭笑不得,架起喝的醉醺醺的马喇来,叫过小二扔了一锭银子过去,便扶着马喇下了楼。

那啥,看马喇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揆叙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就直接雇了辆马车,把马喇放到车上,他骑着马跟着,直到把马喇送回富察府才算松了一口气。

揆叙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公子哥了,富察家的门房也认得他,见他来了,赶紧小跑着过来一个千扎下去:“哎呀,纳兰公子,您可是稀客啊,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真不巧,少爷有事出去了。”

揆叙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扔给门房,指指后面的马车粗声道:“爷是来送你家少爷回家的,你赶紧找人把你家少爷抬回去吧。”

那门房了听这话,顿时一急:“我家少爷如何了?”

“没什么事,不过喝醉了酒罢了”揆叙一笑,摆手说了一句话,又道:“今儿不方便,爷也不进去了,你扶你家少爷回去,记得付人家车夫车钱…”

说着话,揆叙拽过马缰来,利落的上马,一拽绳子,打马而去,留下门房看着他绝尘而去,心道,奶奶的,这个纳兰家的二少爷真真的抠门,连车钱都不给,亏了我们家少爷在军中照顾他一场,这二少爷,离纳兰大少爷差远了,想当年,纳兰大少爷是多么仗义疏财的一个人,可惜是个没福气的,死的早了。

其实,门房还真错怪揆叙了,他今天出门带的钱还真不少,可惜大多数都用来买送给伊尔根觉罗氏的那只八哥了,剩下的钱,付了人家酒楼,还真不够付车钱了,没办法,揆叙只好花了冤枉钱,落了个抠门的名声。

门房叫了家丁来,费了好大的力才把马喇搬回屋里去,等到把人放到床上,陈佳氏放到马喇屋子里那两个屋里人极有眼力劲的上前帮马喇脱了鞋,又要给他解衣时,马喇睁开了眼。

看到两个侍妾小心的伺侯着,马喇怎么瞧,怎么觉得刺眼,要是没有这两个侍妾,指不定他还有希望尚主呢,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他才…

想到此处,马喇甩手挥去,把一个女人推开,又要去推另一个女人时,谁知道,那个女人却是一脸笑容的说道:“少爷喝醉了,您且醒一醒,平常少爷不管怎么责打奴婢,奴婢都没有什么,可今儿不行…”

说着话,那女人低头,脸色通红,一脸的娇羞:“少爷,奴婢有了,这可是少爷的长子呢…”

就这么一句话,马喇低到深谷的心更低落了,啥酒也醒了过来,翻身坐起,一脸阴沉的看着那个女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爷,奴婢,奴婢…”那个女人看马喇那样子,倒是吓了一大跳,话也说不利落了,只是小声道:“奴婢有了”

啪的一声脆响,马喇一巴掌甩在那个女人脸上,看的被马喇推出去的那个女人极爽快,心里话,这小贱蹄子,仗着她家父亲是这府里的管事,竟然偷偷怀了身孕,真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她也不瞧瞧,这哪个大户人家嫡妻没过门前,那侍妾就能有身孕的,也不怕老爷福晋到时候生吞了她。

“哪个给你的胆子?”马喇一脸的怒火:“你家是这府上的包衣,世代伺侯着,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说着话,马喇也不理会那女人一脸的呆相,直接起身,穿鞋下床就要去找陈佳氏,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马喇惊怒非常的时候,天瑞一脸笑意的辞别保清和伊尔根觉罗氏,坐上马车回宫去了。

天瑞回到宫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乾清宫向康熙复命,她才走到乾清宫门口,就见陈伦炯一身一品侍卫的衣服,站在门口枪样挺的笔直,平常总是淡然浅笑的脸也绷的紧紧的,一副棺材脸状。

天瑞走了几步,瞧了陈伦炯一眼,才要进屋,却不防被陈伦炯拦了下来:“公主,皇上正在和朝臣们商量事情,请公主稍等片刻。”

“陈大人…”天瑞抬头:“陈大人的伤可是好了,怎么今日竟来当值了?”

陈伦炯看着天瑞,见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和给她治伤的时候那焦急沉痛的表情相差真的有十万八千里,若不是他自己晓得天瑞拼命把他的伤治好,恐怕会真的以为天瑞心里从来没有他的吧。

“是”陈伦炯低了低头:“臣已然大好,若再不来当值,怕有负君恩…”

说着话,他又朝前走了两步,离天瑞近到了极点,几乎快要贴到天瑞身上了,倒是把天瑞吓了一大跳,赶紧后退两步,板着脸轻声道:“陈大人还请自重些。”

“臣只是想和公主说一声,臣若是再不好起来,怕也要有负公主一番恩情了,公主的救命之恩,臣必当厚报的。”陈伦炯轻笑一下,很是喜欢天瑞这种慌张的样子。

“你”面对如此耍无赖的人,饶是天瑞口舌利害,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气乎乎的甩袖子就走。

今日天热,天瑞也不耐烦穿那些紧窄的衣服,她穿的那桃红袍子是纱质的,极薄软轻柔,袖口也很宽大,她这一甩袖子,袖口里装的一方素雅的白地绣红梅的帕子就掉了出来。

陈伦炯低身拾了起来,笑了笑:“公主厚赐,臣收下了。”

说着话,这人把帕子小心折叠起来,放入怀里。

天瑞先不防那帕子掉了出来,等听到陈伦炯这话时,再回头,就见他正在把她的帕子放入怀里,一下子,天瑞羞的脸色通红,连那戴了水晶耳坠子的耳垂都红通通一片了,更是有些愤恨的咬牙,直恨不得扑过去抢回自己的东西。

可这是乾清宫门口,人来人往不断,她又哪里敢放肆,只好恨恨的瞪了陈伦炯一眼,抬高了头到偏殿休息,边等康熙办完国事召见她。

看着天瑞踩着花盆底鞋恨恨走掉,陈伦炯伸手摸摸那放了帕子的心口部分,有些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他也直到如今才找到了克制天瑞的办法。

以前还真是他自己太过君子了一些,什么事情都要听天瑞的,让天瑞对他予取予求,倒搞的天瑞对他使唤惯了,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经历一番生死,陈伦炯也看开了,什么君子小人,他对天瑞爱之太甚,甚至超过他的性命,那么,不管如何,只要能得到这位公主的心,便是使劲了手段又怎样?

笑了笑,陈伦炯摇头,说到底,他和天瑞还真的是一路人呢,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天瑞的不择手段是为了整个皇室,为了整个国家,而他的不择手段,却只为天瑞一人。

天瑞并不知道陈伦炯在想什么,她只是气恨被那人给压了一头,坐在偏殿里等着康熙召见的时候,天瑞都在咬牙切齿。

过了好一会儿,等朝臣们散了,康熙才召见了天瑞,一见天瑞,康熙便是满脸的笑容:“丫头啊,朕见接到的折子,法兰西国国王派了使团进京朝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京城了…”

天瑞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愣,心道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法国人就要来了呢?不过,天瑞只愣了片刻,便笑着向康熙行礼:“即如此,倒是恭喜皇阿玛了,法兰西人来朝,可见皇阿玛声威远播,让人家远在万里之遥都来朝见,如此,离那大唐时万国来朝的辉煌也相去不远矣”

她这一席话,说的康熙更加高兴,很是笑着询问了一番保清府里的情形,一高兴,又赐了保清夫妻俩一些东西。。.。

第一九九章 一场芭蕾舞引发的血案1“公主…”

冬末瞧着天瑞,有些欲言又止。

天瑞从梳台前回头,疑惑询问:“怎么了?”

冬末从南窗根底下的条案下拿出一个紫檀木镶了宝石的盒子来,打开那盒子仔细瞧着:“公主的帕子少了一条,奴婢便是问问,是不是不防丢到哪里给忘掉了。”

“哦?”天瑞挑眉:“少了么?我却不知道,许是忘在哪里了吧”

冬末点头:“即是这样,奴婢也就不惦记了,奴婢就怕咱们景仁宫出了什么嘴长手短的人,偷公主的东西…”

天瑞扭过头去:“许是我真的给丢掉了,那上面也没个名字什么的,倒也不妨事,你也不用再着急了。”说着话,天瑞心想,陈伦炯可不就是那嘴长手短的,专知道偷人家的东西。

想到陈伦炯把她那块绣了红梅的帕子珍而重之的装在贴身的地方,天瑞脸不由的又红了一下,心里暗啐着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哪时候见了他,还真得把帕子要回来,女儿家的东西,哪能轻易给人的。

冬末自去盖盒子不提,于嬷嬷听了这话,便有些不赞同起来:“公主话说的是不错,可咱们景仁宫的东西向来和别处不同,公主用的那些帕子可是宫里独一份的,若是丢了,丢到水池子里或是什么没人的地方也没事,就怕丢到那人多的去处,被什么无赖的家伙捡到了去,再让人认出来,到时候…”

天瑞这脸更红了些,她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嬷嬷这话言重了,哪能如此?”

于嬷嬷有些惊疑的看着天瑞,就感觉天瑞今天很不一样,要是平时,怕她自己就先着起急来,这位主子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想的比什么人都多,今天怎的如此漫不经心起来,而且,那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嬷嬷是老人了,想的自然比冬末几个要多一点,不由的就在想,许是公主知道那帕子的去处,不愿意提罢了,也罢,公主不是那等没城府的,即是她知道,也就不用再提了。

这厢正在为一条帕子讨论,外边倒有小太监大声道:“公主,梁公公来传旨,说皇上要召见您呢…”

天瑞一听这话,赶紧起身,大声道:“这大热的天,赶紧让梁谙达进来…”

就见帘子一挑,梁九功一脸笑容的弯腰进来,一个千扎下去:“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天瑞笑笑,虚扶一下:“梁谙达多礼了,也不知道皇阿玛召见我有什么要事?”

梁九功脸上笑容更深了些:“回公主话,皇上今儿高兴,前些日子不是法兰西国的什么使团进京吗,那大使拜见了皇上,说是什么他们国家的国王极爱一种舞蹈,整日的跳舞,这次来的时候,便也着人带了歌舞团来,要给咱皇上献上一曲,皇上今儿想起来了,便着奴才来唤公主,要带公主一块去瞧瞧那个什么芭蕾舞,若是好呢,皇上要在宫里大摆宴席招待那些使臣,也让他们瞧瞧咱们大清的威严,再者,摆上几台戏,和他们的歌舞比上一比,瞧瞧哪一个好。”

梁九功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这人平常很低调,话也很少,通常你问三句他都答不出一句来,今儿倒是话多了,瞧起来,似乎也是对芭蕾舞极感兴趣的样子。

天瑞笑着暗道,这些太监平日里除了喝酒赌钱,倒也没什么乐子瞧,那些戏曲什么的,怕他们也瞧腻歪了,难得有个新鲜玩意,让宫中上上下下高兴一回,这梁九功都怕是极想瞧的吧。

天瑞其实也是蛮感兴趣的,她在现代的时候整天都在工作,娱乐是极少的,有闲的时候也就是翻一些书,那芭蕾舞剧也只小时候父母还活着时看过几场,如今,怕也早忘的不知道哪去了,今儿既然能再瞧上一眼,便也是很高兴的。

“即是如此,梁谙达先去,我换件衣服就来。”天瑞笑着送走梁九功,回身开始重新梳妆起来。

如今这天儿越发的热了,那些桃红柳绿的衣服天瑞是不穿的,穿出去,也只会让人感觉极热,视觉上先就不舒服了。

她挑了一件湖蓝色绣着浅蓝暗水纹的袍子,两边的开衩开的极高,都到了大腿部位,那衣服做的和平常宫妃们穿的也不一样,不是一笼统的样式,而是按照现代的样式重新设计了,把肩部垫高,胸部也做了处理,腰也收了起来,很是显出了女性的曲线美。

天瑞本来个子就高,身材也是极好的,穿上这件衣服,立马显的高挑美艳,那颜色挑的也好,这大热天的出去,让人看了就想看到一汪碧水,就觉得心里都是凉爽的。

下身天瑞挑了一件撒着裤腿的浅蓝长裤,裤腰部分绣了一圈的云纹,底下花盆底子鞋几乎做矮了一半。

换好了衣服,天瑞又在手腕上笼了一个极精致的蓝水晶手串,这才坐下来,梳了个简单的一字如意头,戴了碧汪汪的翡翠钿子,脑后部分戴了用一整块的白玉雕刻的一朵水仙花,那花雕工极好,活灵活现,花瓣薄如纸,瞧起来,便知道光这雕工就价值连城。

天瑞自己瞧了一番,从梳盒上挑出两个东珠耳坠子戴上,这才站起身来,撑了一把小巧的遮阳伞,袅袅娜娜的走向乾清宫。

今儿正巧碰到陈伦炯当值,这大热的天,太阳正毒辣的紧,他和几个侍卫都站在廊下背阴的地方,瞧着那些蓝翎侍卫在毒日头底下晒着。

这长天拔日的,大伙本来就无聊的紧,又是在乾清宫外,都不敢怎么说话,站着站着,都要困乏了,正巧这时候天瑞撑伞走了过来。

她是专程去了毓庆宫,叫了保成一块从日精门这边过来的,斜刺里慢慢走过来,一身湖蓝长袍,撒腿的裤子,走起路来姿态极美。

那满人的花盆底子鞋穿上之后,本来就极考验女性的身姿,若是身姿不美的,走起路来极丑陋难堪,天瑞自小穿着花盆底子鞋练习,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怕让她穿着这鞋跑步都可以的,哪里还怕什么身姿不身姿的问题。

她高抬腿低落下,脚步轻盈之极,加上那完美精致的相貌,阿娜身段,撑着那小巧精致的花纸伞走过来,就让人觉得心里一阵清爽,再燥热的天也变的凉爽了许多。

这哪里是北方美艳的女子,这简直就是南方小城在阴雨天走过来的清丽佳人呢。

陈伦炯就觉得眼前一亮,他虽然看惯了天瑞的美丽动人,可今天的天瑞和往日再加不同,让人惊艳到从心底里颤抖。

瞧着周围几个侍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瑞,陈伦炯低头,握紧了手,极克制着那种想要把天瑞拽走的冲动。

天瑞拾步上了丹陛,瞧保成落在身后,回头嫣然一笑,这一笑,让保成都有些发愣起来:“你快些走,别让皇阿玛久等。”

保成摇头,暗骂自己经不住事情,就天瑞的相貌,他自己在镜子里每天都能看到,今儿竟然看到发呆,真真的活不下去了。

答应了一声,保成紧走几步追上天瑞,两个人并肩上了台阶,要进门的时候,天瑞故意落在后面,看保成迈进门槛,她这才从陈伦炯身前经过,经过他身边时,极小声的说道:“把我的帕子还来,若是被人发现…”

陈伦炯低头,轻声道:“臣不还又能如何?公主是极聪明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么?”

奶奶的,天瑞咬牙,极快的走过,抬腿迈进门槛内,心里低声暗骂,陈伦炯这小子真是越发的不好对付了,真是好怀念以前那个超级听话,不懂反驳的小石头,现如今,这石头芯都变黑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天瑞进了内殿,就见康熙正坐着批折子,而康熙身边左右椅子上都坐了人,从保清起,到小十全都来了,怕就只等他们姐弟俩吧。

天瑞和保成笑着给康熙见了礼,之后,又是保清几个兄弟给保成见礼,和天瑞互相见礼,等大家礼毕,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了,康熙的折子也批完了。

康熙放下折子,抬头瞧了一眼自家的儿女们,极自得的笑了起来,这些儿子个个英武不凡,各有特色,女儿也美貌如花,真是看了都让人心爽,今儿带着这些皇子皇女们出去让那些洋人们也看看,大清朝的皇家风范。

话说,康熙这又存了显摆的心思呢,那啥,就跟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只认为自家的儿**秀,见了谁都想让人见识一下。

瞧着人都来齐了,康熙大手一挥:“即是人都来了,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各人应了一声,紧跟着康熙走出乾清宫,走了一大段路,坐上马车直接朝鸿卢馆行去。

康熙虽然是白龙鱼服,微服出行,可是,侍卫还是要带的,他们这一行可是大清最高层的存在了,若是让人给一锅端了,那大清怕是要亡了的。

很凑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护送天瑞这辆马车的就是已经换了一身月白长袍的陈伦炯,天瑞坐在车里,那车厢极闷热,虽然四周放了冰盆子,可还是很热,陈伦炯骑了马在外边,被太阳一照,这汗也流了下来。

陈伦炯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来,瞧了瞧,又舍不得用,便又放进怀里,只拿那袖子胡乱抹了一把汗,天瑞从车帘的缝隙里瞧了,撇了撇嘴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朝外看过去,就见他汗水滴答滴答直掉,有的都快要掉到眼睛里去了,这人也不擦上一把。

天瑞暗地直骂,这人真是迂的可以,一方帕子值的什么,偏舍不得用,便是用坏了又能如何?她也不去追讨。

那啥,天瑞想完了这些,又暗骂自己太过心软了些,竟然还会担心陈伦炯热没热着,那伤势好全了没有,可千万别因天气热再中暑引的旧伤复发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从车厢的一角安放的小桌子下摸出一方帕子来,直接从车窗处朝外扔了出去。

这帕子天瑞算计着角度还有风向,直接就刮到了陈伦炯的脸上。

陈伦炯冷不防脸上罩了东西,用手一摸,就见一方素色帕子,上面绣了两朵白玉兰花,一朵全开,一朵半开,极清淡,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不擦汗,直接把帕子折起来,很是小心的收了。

天瑞瞧的气极,心道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本来给他帕子就是让他擦汗用的,偏他又收了起来,莫不是还想再赖本公主一方帕子,话说,这人也不穷啊,怎么一方帕子都没有?。.。

第二零零章一场芭蕾舞引发的血案2康熙一行人到了鸿胪馆,理藩院尚书阿穆瑚琅还有礼部尚书熊赐履带着理藩院还有礼部的官员都迎了出来。

康熙微服到来,也不让这些人大礼参拜,只自己快步向前,带着众人进了大门,康熙在前,保成在后,保清还有天瑞几个依次鱼贯进了大门,那些官员才小跑着跟上。

迎宾厅内早已经站了许多外国人,见到康熙进来,男士弯腰行礼,女士则行屈膝礼。

康熙这么多年来因为接触那本日记上的东西,便狠下决心,努力研究西洋人的礼仪还有历史什么的,也对法国的礼仪知道一些,所以,也没有要这些人一定要三跪九叩的行礼什么的。

八过,以熊赐履带头的礼部官员们则全都怒目而视,似乎这些西洋人没有行礼就是对康熙最大的不尊重一样。

更有那人直接找鸿胪寺卿或是理藩院的官员,要问问这些人是怎么教导西洋人礼仪的。

康熙哈哈一笑,让那些人都退下,别没事找事,等人都退下之后,康熙便叫了通译过来,和那法国使团的大使肖恩伯爵谈了几句话,之后,笑着把保成几个叫到身边,一一向肖恩伯爵介绍。

当康熙介绍到天瑞的时候,明显的从肖恩伯爵眼中看到了惊艳,接着,就见这位伯爵彬彬有礼的一手放在胸前,弯腰,然后伸出右手来就要去抓天瑞的手。

虽然康熙和保成几个都知道这是人家外国人的礼节,可是,还是感觉很刺眼,康熙还没有说话,保成便先动了,一把把天瑞拉到身后,对肖恩伯爵道:“伯爵大人,我大清礼仪和你们国家不同,我们国家的女子轻易不得抛头露面,更不许和男子有肢体上的接触,我们满人还好一些,若是汉人女子,被一个男子牵了手,如果不嫁给这个男子,便要被砍掉手,或者终身不嫁…”

保成故意把事情说的极严重,就是想让肖恩伯爵打消行吻手礼的念头,哪知道,通译一把他的话翻译完,那位年轻的伯爵大人便眨了眨深蓝的大眼睛,极夸长的说道:“哦,我的天啊,你们国家怎么可以对女士如此残酷?”

之后,这位伯爵大人又极动情的看向天瑞,满眼的惊叹:“公主殿下如此美貌,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忍心她受一点伤害的,公主殿下不要害怕,若是…本人愿意娶公主为妻…”

那啥,康熙和保成、保清几个,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陈伦炯都是懂法语的,不用通译翻译,便已经听懂了这位法国人所说的话的意思,保成几个怒目而视,而陈伦炯双拳紧握,很是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出拳把那个法国人打倒在地上。

天瑞笑了笑,一抬手,制止了通译的话,自己用法语道:“感谢伯爵大人的厚爱,不过,我很热爱我的国家,是不打算嫁到国外去的…”

人家天瑞的话已经明显拒绝了肖恩伯爵,那位伯爵脸上明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随即又是一脸的惊叹:“公主殿下竟然会说法语,我的天啊,您真是太厉害了”

康熙瞧着肖恩伯爵有要缠上天瑞的意思,赶紧一笑:“伯爵大人太夸奖她了,我们今次是来观看贵国国王新排练的歌舞剧的,伯爵大人还是让贵国的演员早做准备。”

通译把话翻译了,肖恩伯爵这才满脸笑容的带着人退下,去准备演出事宜去了。

天瑞大松了一口气,心说从现代穿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呢,果然,法国人的热情和浪漫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康熙瞧了天瑞一眼,径自找了位置坐下,其他人不敢越过康熙,便都各自按照尊卑和官职的大小找了位置坐好。

过了一会儿,已经搭好的舞台上帘幕拉开,那所谓的芭蕾舞表演也开始了。

这时候的芭蕾舞和后世比起来,还仅是雏形,只是有了最基础的脚的五个基本位,别的方面,和现代芭蕾舞差距极大,演员的服装,还有表演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语。

舞台上女演员穿着长裙,裙子的领口开的很低,在舞蹈时,几乎都能露出洁白的胸脯,并且,衣袖也很短,几乎快要露出整条手臂,而男演员则穿着紧窄的上衣,紧身裤,男女演员接触尺度虽然不如后世的大,但是,在古老的大清国的人眼中看来,真的是有伤风化。

这场舞台剧表演的是沙翁的经典剧目罗密欧和朱丽叶,不但有舞蹈,还有歌唱、朗诵,天瑞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要看芭蕾舞表演,都要以为这是歌舞剧了呢。

康熙和保成几个瞧的很认真,天瑞也通过这场表演怀念一下现代的一切,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别人就更不敢有什么动静了。

一直等到表演结束,康熙很给面子的鼓了几下掌,天瑞几个也鼓起掌来,有那要拍马屁的官员便一个劲的拍手。

人家那些法国演员一瞧大清人还真是挺热情的,都挺高兴的谢幕离开。

康熙站起来笑道:“不错,和我们大清的戏剧虽然差距很大,不过朕瞧着也挺不错的。”

说着话,康熙对肖恩伯爵说了一些夸奖的话,等到法国人都退下去之后,才找来阿穆瑚琅和熊赐履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要好好接待法兰西国的使团,还有,朕回去让内务府准备一下,让这些法国人去宫里给太后和各位娘娘演出一场,另外…”

康熙的话还没有说完,熊赐履就不干了,当先跪了出来:“皇上,那些蕃邦蛮夷行事粗鲁不懂规矩,他们国家的那什么芭蕾舞衣不蔽体,实在有伤风化,臣瞧了都觉得忍受不下去,如何能让宫中贵人观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熊赐履这话一出,礼部很有几个熊派的官员站了出来替熊赐履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康熙不赐那些法国人罪就是好的了,若是让那些人去宫中给娘娘们表演,是绝对不行的。

康熙这人龙威日盛,哪里经得住别人扫他面子,在他看来,国情不同,风俗不同,当然这些戏剧什么的形式也就不同了,康熙可是了解了的,那些法国的演员可全都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精挑细选出来的,据说功底其深,而且,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再者,太后在宫里也没个娱乐,康熙一片孝心,想让太后看看这些外国玩意,乐上一乐,他已经定了决心的,哪里容得了别人说不。

于是,康熙龙颜一摆,大声道:“够了,熊卿和各位爱卿都退下,朕意已绝,不容更改…”

天瑞站在康熙身后,低头,嘴角撇了一撇,她是极看不惯熊赐履那些迂腐老臣的,一个个的满嘴的孔孟之道,程朱理学,总是拿着旧观念约束人,从不肯接受新鲜东西,话说,国家亡,也便亡在这些人手里。

天瑞瞧着康熙的脸色,便知道熊赐履这些人若是不退下的话,君臣一定会起冲突的,便一拉保清,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倒是把保成给突出出来了。

保成是太子,国之储君,这种事情上是不能闪的,天瑞低头轻笑,心道,对不住了,保成,话说,你去当那灭火器吧。

保清知道天瑞的意思,这兄妹俩全都低头,互视一眼,低声浅笑。

果然,熊赐履等人倔劲上来了,就认为自己的规劝是正确的,康熙如果不接受的话,那就是不对,于是,熊赐履又嗑了几个头:“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熊赐履身后的几个官员也全都跪下嗑头。

康熙给气着了,看到熊赐履就又想到了当年天瑞想要汉人女子放足时,也就是熊赐履这个顽固老臣极不服气,说啥都不同意,结果给天瑞一席话说的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现在这人还不吸取教训,竟然又往外蹦达,简直就是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了。

康熙一握拳,心道,若不是朕留着你还要给天下汉人瞧着,怕早把你这个老东西给推出去砍了,让你在这跟朕呛声,让你给朕落面子,让你…

“熊爱卿,朕意已决,尔等退下。”康熙龙行虎步上前,站在熊赐履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都是冰冰冷冷的。

那些站着旁观的大臣都是心头一惊,知道要坏事了,全都后退几步,能闪多远就有多远。

就连陈伦炯都离开保成,退到了天瑞几个人的身后,他也不是傻子,也不想遭那鱼池之殃呢。

而保成则在暗暗叫苦不迭,话说,他也想闪啊,可是,没的躲呢。

没办法,保成只好跟在康熙身后,朝熊赐履看了一眼:“熊大人还是起来吧,那法兰西国国情风俗如此,咱们也说不得什么。”

哪知道,保成这话一出口,熊赐履身后有一个年轻的臣子,大概是想引起皇上和太子的注意力想疯了吧,或者是这人想出名想疯了,啥都不管的就蹦达出来,朝着保成大声道:“太子国之储君,该当分辩何为好,何为不好,如何能替那些西洋人分辨?”

看着那年纪轻轻,却一脸倔强样的年轻臣子,保成也给气着了,心说,我不是看皇阿玛生气了,极有可能得重重罚你们,为了不让君臣起冲突,我至于冒头么我,没看到别人都躲了么,连姐姐都闪到一旁,偏我命苦,挨这呛声。

康熙本来见保成说的话很合他心意,而且完全是替他着想,就很是欣慰,哪知道,那个礼部的年轻官员竟然大胆的连太子的话都敢驳,就更是生气。

伸手一指那位年轻官员,康熙大声道:“大胆,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叉出去。”

这是在鸿胪馆,康熙虽然生气,可还是很给熊赐履等人留了面子的,所以,并没有说要怎么处罚这些人,只让人叉出去,这已经是够忍气吞声了。

那个年轻官员是真的想出名想疯了,还不等侍卫上前拉他,就大声道:“皇上,国有诤臣,不亡其国,今日,臣要做那诤臣…”

说着话,这人竟然不管不顾的直接朝柱子上撞去,大有要死谏的架势。。.。

第二零一章 天瑞护父天瑞瞧的,这个心惊胆战啊,眼瞧着要出人命了,没办法,只好一伸手,轻握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陈伦炯的手。

陈伦炯这人是极知道天瑞心思的,了解天瑞是不想血溅鸿胪馆,让那些西洋人看了笑话,便一闪身出去,用极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手拽住了那个要寻死的官员。

天瑞瞧了,抹了一把汗,看着那个官员的头都碰到柱子了,血也流了出来,掉到地上,瞧起来真是蛮惊心的,心说真不容易,陈伦炯要是再慢上几分,怕那个人就要撞柱身亡了吧。

再看看,天瑞有点失笑,那个官员哪里是真的想要寻死呢,不过是做了死谏的样子给人看的,老话说的好,文死谏,武死战,文臣以死谏出名,通常那些一死以告君王的文官都能青史留名,所以,那些汉人的文官都千方百计的没事找事也要谏上一回,这个年轻官员,怕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要是真的这件事情传出去,那人怕也就成名了吧,这就跟现代时那些想尽各种办法,宁可出丑也要出名的疯子们差不多,不过,现代时那些人是不要脸为出名,这些文官却是不要命的为出名,比现代人更胜了一筹。

而且,这事情传扬出去,对康熙很不利的,怕康熙会落下那不听劝告的名声,江南的汉人还不定怎么编排呢,那些天地会还有白莲教的人,怕又要兴风作浪了。

天瑞瞧着康熙气的脸色铁青的样子,再看他唇角已经含了一丝笑意,就知道要坏事了,指不定康熙就得把这个官员治罪呢,到时候,怕更成全了人家的忠臣之名呢。

咬了咬嘴唇,天瑞也顾不得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啥的了,直接一步上前,她一定要把那人驳倒,让那个官员自己向康熙请罪,否则,这事情怕是会越闹越大的。

“忠靖侯…”天瑞站出来,直接看向陈伦炯,嘴里冷冰冰的喊着陈伦炯的爵位:“还救他做甚,人即是你救的,还劳烦忠靖侯给本公主掌嘴,狠狠的打这个不知忠君,不知仁义,没有上下尊卑,没有君臣之义的东西。”

陈伦炯瞧着天瑞的脸色,虽然想不明白天瑞要干什么,不过,他还得配合天瑞把这戏演下去,便应了一声,直接伸手,在那个官员的脸上左右开弓,打了五六巴掌,打的那人脸也肿了起来,牙都掉了一颗,陈伦炯这才停手。

康熙瞧着天瑞的作派,伸手阻止了要过去拉天瑞的保成,站在一旁,等着看她要如何发作。

保清几个也完全呆住了,那个官员撞柱自杀的时候,这几个人就呆了,现在天瑞站出来,瞧的这几个阿哥更加的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满厅的大小官员现在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音都极轻,就怕一个弄不好,再惹祸上身。

就只有熊赐履很是不服劲,直接过去对着天瑞一抱拳:“公主,大清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公主怎可无故让人殴打官员,臣请公主三思。”

天瑞抬头冷笑,她个子很高,熊赐履是南方人,个子本就不高,天瑞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阴冷,眼角含煞,那强大的气场全开,看的熊赐履一阵心惊胆战,不由的又想到几年之前,也就是这个公主,生生的把他问住,便有些退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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