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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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看到这样的场景还好,因为他们经常要挑着粪去浇菜地浇田施肥之类的，虽然觉得很臭，但是也没有到吐出来的地步，那些孩子和有些女人就受不了了，在一旁吐了起来。

宋慕雯捂着口鼻，直到那人被冲了一桶冷水，才敢转过头去看看。

那人实在是眼熟得很，宋慕雯眨了眨眼睛，道：“这个是那个伯伯！”

不少人都听说了下午的事儿，都反应过来了，难道这人就是那个拍花子的？但是人家怎么就在粪坑里？

村长指挥道：“把他再冲一冲，把外面的衣服扒掉，绑到戏台子的柱子上去，咱们先回去吃饭，留两个人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人跑了！”

村长发了话，大家分头行事了，那个人的包袱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或许已经在粪坑里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孩子指认确实是看到这个人了，虽然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是也记得这人跟几个孩子搭过讪的，这样子看来，这人铁板钉钉的是一个拍花子的了。

既然是坏人，大家也就不肯手下留情了，特别是还是作恶到了宋家屋的，怎么能够轻易放过？所以汉子们就把那个人送到了戏台子那里，用很粗的麻绳绑了，又留了两个人在那里守着，其他的人先去吃饭了。

坐在饭桌上吃饭，二婶和宋慕辉都不在，不少人都来关切询问，李桂芬一一应了，宋慕雯看着自己老妈在那么多人中间游刃有余的样子，真心佩服不已，那么多大妈大婶小媳妇大姑娘之类的，她倒是一张嘴两只手就能够招呼的过来，自己的老妈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对于这个拍花子的事儿，大家都很关注，所以不少人草草吃了饭，就去了戏台子那里。

现在是秋天，白天有秋阳，很暖和，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温度直降，寒意就上来了，所以白天穿单衣晚上要穿上罩衣。

那个人本来就穿的不多，又被扒掉了一件，还泼了水，这个时候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那人此时也醒过来了，旁人都不敢站的太近，因为太臭了。

村长让妇女孩子站远一点，汉子们围成了一个圈，防着那人跑了。

“这位…同志，你上我们村子来干什么？”

宋慕雯听了嘴角一抽，村长干嘛这么客气？

那人现在还有些要死不活的，听了村长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绵软道：“我…我是经过这里…”

这个时候还知道要撒谎，还真是天生的做坏事的料啊！

村长哼了一声，道：“你做了什么，我们也差不多知道了，也很快就能够查明了，如果你老实点，原原本本交代了，我们还能对你客气点，要是你不识相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了！拐别人家的娃儿，可是天打雷劈的事情！”

那人虽然思维还并不清楚，反应也有点慢，可是他知道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拍花子的，不然这群愤怒的人会把自己打死去的。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他们做这种事情的，基本上已经形成一个行业了，行有行规，但是也有约定的法则和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他曾经就有做这个事儿的同行被发现之后，直接被人打死了，而且都没有人去追究这个事儿，一来他们做这个确实是很损阴德，二来是因为警*察也不管这个事儿，人家也觉得打得好呢！

村长又威逼利诱地说了几句，旁边还有人拿着扁担锄头等东西，表示要揍那人一顿，看他说不说。

村长皱了眉，道：“先关起来，好生看着，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到时候他就主动交代了。”

那人依旧是软绵绵的，被当成死狗一样拖走了。

其他的人依旧愤愤不平，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狠狠的打一顿才是，这种偷人家孩子姑娘媳妇的，比偷东西的更可恶，被卖掉的人过得实在是苦，除了听说的，想都想象得到啊。

村长让大家散了，但是大家依旧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样子最那个人惩罚太轻了。

那些将拍花子的带走的时候，在没有人的地方，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这件事附近的村子都比较重视，那些村的村长都来了，询问了这个事儿，大家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就是个拍花子的，可惜人家不承认。

最后有人逼急了，道：“不如咱们交给政*府吧！现在正在打击投机倒把的，这样危害社会安定和人民生活的人，肯定会受到严惩的！而且那些警*察也很厉害的，很多事情一看就明白，咱们问不到的事情，他们肯定能够问出来。”

这些淳朴的乡民虽然会把人打一顿，可是也没有狂妄到对人动私刑的地步，所以那个狡猾的拍花子的愣是不肯招。几个村长之类的德高望重的人聚在一起商量，而宋老头因为孙子曾经被拍去过，所以也有幸列席。

“大家觉得这个提议到底如何？他们那些人说话真是乱糟糟的，没个准儿，今天咱们在这里，就是要把这个事儿定下来，不定下来大家都没有办法安心干活儿。”

“可是…会不会让那个人逃了？”

“警*察可不是吃素的，人家专门管这种事情的，就跟以前的捕快一样，你说是咱们厉害还是衙门捕快厉害？”

好吧，大家确实还有点没办法理解新式的叫法和说法，不过这样子一换算，确实是好理解多了。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祸害除了，这次是两个娃儿好运气，才没有被捉了去，下次可不一定了，与等其下次让别的娃儿被拍走了，还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

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倒是狠，但是也不乏果决之意。

宋老头儿道：“我也赞成，那个晚上，阿辉不见了，不说我儿媳妇和老太婆急得不行，就是我，也跟挖了心肝一样，特别是英妹子，他们家就他一个男娃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一家子可怎么办呐？这次我们两家肯定会长心，只是别家的娃儿就不是娃儿了不成？反正以我的想法来说，还是要彻底解决，最好是请警*察同志把那个人关进牢里别出来了。”

宋老头这是现身说法，也不是没有报仇的意思，敢欺负自己的孙子，自己当然不会让他好过了。

听了宋老头的话，更多人倾向于把人交出去了，这些人都是当了爷爷的，家里都有小孙子小孙女的，想到要是自个儿的哪个孙子孙子被拍走了，岂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去？

而宋慕雯呢，则一直陪着宋慕辉，宋慕辉那天确实是被吓着了，那天蒸了蛋也没怎么吃，晚上哭醒了好几次，连宋慕雯也被吵醒了。不过家里人都知道宋慕辉年纪小，害怕是正常的，晚上哭也是很正常的。

白天二婶要干活，不可能将宋慕辉带在身边，宋慕雯就陪着宋慕辉，宋老太也常找时间回来看看，从厨房摸出一片肉，，或是一个煮鸡蛋之类的给宋慕辉，只希望宋慕辉快点恢复才好。

宋慕辉刚开始也是呆呆的，别人说话他也不理，吃饭更不积极，送到嘴边都不张嘴，这样子，就算是大家急也没有办法。

宋慕雯偷偷从空间掏出一个包了花纸的糖，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　宋慕辉手里，悄悄道：“辉哥哥，这个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糖，我送给你，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这个是我哥哥都不知道的，我哥哥也没有，只有你有的！”

宋慕辉难得抬起头来看了宋慕雯一眼，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好歹知道理人了。

“辉哥哥，你要不要现在吃糖糖，很甜很甜的，甜到心里。”

宋慕辉握了握糖，没有说话。

宋慕雯这个时候想起，那个拍花子的也是用糖来引诱小孩的，难道宋慕辉是落下心理阴影了？宋慕雯不由得暗责自己考虑不周全，千万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宋慕雯努力了许久，宋慕辉终于说了一句话：“我不吃。”

虽然声音喑哑，而且带着强烈的抗拒，宋慕雯还是很惊喜，只要开了口就好。

“辉哥哥，不想吃，就留着，以后偷偷吃，千万不要被轩哥哥和斓姐姐知道了，不然他们又要想吃了。”

这个时候孩子们倒是知道要让着宋慕辉，因为宋慕辉受了惊吓，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跟宋慕辉争，都送到他的碗里。

宋慕雯看宋慕辉这样子，想着那一天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肯定是十分可怕的经历，小孩子心灵又脆弱，被这样一吓，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恢复呢，宋慕辉本身又不是那种开朗到没心没肺的人。

不过宋慕辉这还算好的，听说宋英被救回去之后，天天哭闹，抱着他妈妈不肯松手，还好村长体谅，让他妈妈陪着他，不用出工。

第49章 真相了

宋慕雯几天连着缠着宋慕辉,好歹宋慕辉也慢慢开始开腔说话了，没有一直呆呆的，二婶当然很激动，可是她又不能不去上工，对于天天陪着宋慕辉的宋慕雯是感激不已,虽然宋慕轩和宋慕斓也听话懂事了许多,什么都让着弟弟,可是在宋慕雯的对比下，还是差了一点。

过了几天，村长便放出话来了，说要把那个人交给警*察,宋慕雯一家是提前一些从宋老头那儿得知了,所以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当然是让那个人受到严厉的惩罚越好。

村里来了三个人，没有穿警服，倒是穿着中山装，看着就比乡下的泥腿子有气势一些。听了村子里的人报案，又引着去了现场查看了一番，宋村长最后道：“希望同志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这里的家长们都盼着这人受到惩罚呢，谁家没有个娃儿呢？“

警*察点头道：“我们会尽量告知的。”

那人终于被抓走了，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关注还没有过去，大家都希望警*察能够从那人把事情的经过问清楚，毕竟大家还是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但是事情的真相还真是让人挺意外的。

警*察具体怎么做的工作不知道，但是总算撬开了那个人的嘴巴，那人承认他是个拍花子的，而且做了不少年了，拐卖的孩子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次本来是想拐卖几个孩子之后好过年的。

第一次接近的时候，确实是想拐卖坐在边上的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宋慕雯的，因为宋慕雯看上去年纪小，又乖乖的，男孩子虽然值钱一些，可是年纪都大一些，而且都在一处玩，只有宋慕雯落单了。所以他用了最常用的招数，结果当然没成了。

后来孩子们都回去了，他本来觉得今天肯定不成了，没想到刚好瞧见一个落单的男孩，那男孩子瘦瘦的，看样子有些不健康，但是这年头长得胖乎乎的男孩几乎没有啊，所以他也没有犹豫，上前把口鼻一捂住，就跑了。

正当他高兴的时候呢，结果没想到后面有人用石头丢自己，自己回头一瞧，就看到树后面躲了一个娃儿，他心里一喜，今天是要好事成双么？所以干脆就想着将两个人一起捉了去。

没想到那后来的娃儿是个聪明的，竟然敢逗弄他，于是他将怀里的那个放下来，绑住了，然后准备去抓那个戏弄自己的，哈打算抓住了要打一顿　，看他还敢不敢戏弄自己。

他敢放下怀里的那个，是因为那孩子跟小老鼠似得，被他抱了还不敢挣扎，只是眼泪流的很厉害。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来的那个小娃娃竟然会调虎离山，趁着他放下了怀里的那个，反而把放下的那个拉着跑了。

他生怕这事儿被人发现了，急忙去追，本来以为两个五岁的娃儿他怎么也不会丢了的，结果他们刁钻的很，绕着弯子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猪栏这边了，两个孩子钻进了屋子里，没防他自己掉进了粪池里。

这些确实让人啧啧称奇，连宋慕雯都对自己这个三哥刮目相看，真是没看出来啊，平时斯文安静的三哥还有那么厉害！真是一点都不显山露水，要不是宋慕雯跟自家三哥相处了这么久，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她一定会怀疑三哥是穿越或者重生的了。

这些话传到了宋家屋，大家都对宋慕辉的表现惊讶不已，没想到这娃儿还有这么聪明，平日里怎么就没有瞧出来呢！

此时的二婶一扫当初宋慕辉失踪时候的歇斯底里，变得扬眉吐气起来，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的名声了，都知道她儿子不是一般的聪明。

而这个时候宋慕辉也终于恢复了许多，还是那般安静斯文的样子，只是和宋慕雯亲密了许多，因为这段时间宋慕雯对他嘘寒问暖的，小孩子很敏感，或许是非观不是很足，但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宋慕辉敢出门的时候，就去找宋英，宋英稍微有所好转，可是没有宋慕辉恢复的这么快，宋慕雯觉得，这果然就是孩子与孩子的差别了。

拍花子的这件事儿如果一颗大石投入了水中，确实是引起了轩然　，可是最终还是会归于平静的，随着春节的临近，这件事也慢慢地淡了下去，只是偶尔有人提起，教训家里的孩子一定要小心，外边有许多坏人就专门等着抓孩子呢。

翻过来年，这一年的光景就好了许多了，一开春就下了几场雨，虽然也不大，却真正的将地里都浇透了。

农人们高兴不已，已经干了三年了，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好年景，终于不用为了田里的水而操碎了心了，老天爷赏饭吃，这收成也会好很多啊。

这一年，不仅田地里种的好，各家各户的菜园子里也是丰富无比的，今年终于不干了，以前不能种的菜都能种上了，吃的东西多了，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而且这一年，宋家决定养上两头猪，到时候不管是卖给供销社还是自家杀了吃，都是很好的选择，只是肯定要累一些了。对于靠田地吃饭的农民来说，累一点没什么，就怕收成不好，就怕干了活没有收入。

而且这一年，许多人也明里暗里去开辟一些荒地，然后种植一些作物，放在家里。虽然现在是吃大锅饭的，可是农民的心理是家里有粮，心里才不慌啊。

对于今年的计划，宋慕雯是十分支持的，今年终于雨水充足了，这样能够种的能够养的，选择多多了，宋慕雯也能够放心大胆的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许多好东西来了。

下了雨，不仅河里的水涨起来了，井里的水位也上升了不少，再也不用把绳放的老长才能够打上来了。

今年的水稻种下去了，大家都高兴得很，看着今年雨水充足，应该收成不错。

宋慕雯家的院子里依旧是咯咯叽叽的声音不断，这一年添了两头猪，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少不了，现在宋慕武已经是十岁的孩子了，所以打猪草的活儿落在了他的头上。宋老太和三婶还是在食堂里上工，每天能够带回来不少的剩饭剩菜，所以两头猪还是够吃的。

现在宋慕雯也活儿多了，她要负责看鸡烧火之类的活儿，因为哥哥姐姐他们要去打猪草要拾柴火，这养猪了，烧的柴也多了，煮猪食也要用不少的柴火呢。

这年夏天的收成果然不错，而且比往年都多，村长走路都是带飘的，这次应该不会比别人差很多了吧。

没想到交了粮食没有两天，村长就被急招到县里去开会了。

大家还有些惊疑不定，这又是有什么事儿了，村长这么急被招去了？

大家等到大半夜，村长才回来，一回来，村长就一　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了。

大家胆战心惊地看着村长的脸色，村长脸色很难看，一看就知道是生气的那种，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村长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生气了。

众人交换了几个眼神，心中疑问一大堆，但是谁也不敢开口问。

有人端来饭菜给村长，这是给村长留的，一直放在锅里热着的。

村长看了看那碗饭，端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终于开口道：“我是没点心情吃这个。”

“那村长想吃什么？”掌勺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村长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没有，是吃不下，今天…唉…”

村长都不好意思说，众人的心更是提的高高的。

最后，村长还是端起饭，慢慢地将一碗饭都吃完了，大家就是这么在旁边看着，看着村长慢慢地吃完了这顿饭。

“县里说，咱们村表现的不好。”

村长慢慢腾腾道，他刚放下碗，马上有人眼疾手快的将碗收掉了。

有人忍不住道：“村长，俺们哪里做的不好，您给说，我们一定改。”

众人纷纷点头，这外头争着立功劳的势头很强，而且别的村是交上去的粮食越来越多，他们村反而越交越少，虽然不只有他们村是这样，但是这一次，县里面是进行了批评的，说他们村做的不好，要改，要争取交更多的粮食上去。

大家听了都很不是滋味，他们也想多交一点粮食上去，可是他们只能种出这么多粮食出来啊，他们总不能把口粮也交上去吧？

“村长，那咱们怎么办？”

村长摆摆手道：“咱们只能再从口粮里面匀一点出来交上去了。”

大家顿时坐不住了，急忙劝道：“村长，这样做不太好吧？咱们可是一村人要吃饭呢，不是一家两家的事儿，要是口粮交上去了，咱们自己要饿肚子吗？”

两年前饿了那么久，大家都饿怕了，不想饿的只能喝水，恨不得把看到的东西都　嘴里吃掉，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村长扶着头，真是头疼啊：“那咱们再想想法子，总不能老是被上面批评。现在革*命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

众人不吭声，外面缺粮食，但是也不能把大家的粮食贡献出去吧？

这样的事情宋慕雯没有在现场，但是在宋家人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慢慢地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儿。宋慕雯对于这样的事情是很不赞同的，这个时候浮夸风很盛行，可是总不能为了面上好看，苦了大家啊。

第50章 窥一角

这件事暂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可是干活儿还是要继续的,虽然大家都是皱着眉头的,到底还是去上工了。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才过去两天，村长就收到县里的一个指示，说他们村干活的太懒散,而且食堂浪费太严重！

这样的消息一传开,大家都炸开了锅了,县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大家干活儿懒散，知道食堂里浪费严重呢？

村长皱眉问道：“村子里最近来什么陌生人没有？”

有人道：“来了两个过路的,说是赶路没带干粮,用粮票在咱们食堂吃了顿饭,粮票已经上交了。”

大家都反应过来了，难道那两个人其实是暗暗地来查看宋家屋的状况的？不然人家怎么知道大家干活儿不尽心？怎么知道浪费严重？

村长更加颓丧了,道：“这些事，我都教育过你们，每天带着你们学毛*主*席的精神，教育大家要吃苦耐劳，要积极向上，不要偷懒，不要只顾着小家的利益，忘了大家的利益，可是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吧？上头都知道了，咱们村的脸丢大发了！”

所有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村长确实是想尽了办法督促大家干活儿，可是大家就是想偷懒，反正干多干少都是那么多工分，三天能干完的活儿拉成五天干，反而有五天的工分，为什么一定要累死累活的三天干完，反而不白占便宜？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没有人想改正，人性就是如此。

“还有浪费的事儿，我跟你们说过，能吃多少就盛多少，这些粮食又不是别的，是大家伙儿累死累活种出来的，而且厨房里头我也说让做少点儿，可是你们说吃不饱，现在你们看看，每天那么多剩饭剩菜倒掉给猪吃，你们自己就不心疼吗？”

其实很多人都是担心只够人吃了，家里的鸡和猪吃什么？那岂不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大家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没有多少后悔的，反正扒拉到自己碗里的才是自家的，那些口号是喊得很好听，可是喊着天上能够掉馅饼么？所以这些农民都是挺实在的，不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是不愿意去干的。

“那…那村长，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就这么挨批评，让咱们的脸丢尽不成？”大家别的不爱，就爱面子，爱争强好胜，人与人之间要比，村与村之间要比，县里逼得紧，也是因为县与县之间要比，上头省和省之间也要比，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能够讨好上面的领导，便逼迫下面的人了。而且县与县之间的比较要是落后了，也是很丢脸的事情，还影响了以后的前程，所以上面就拿拖后腿的村子开刀，而宋家屋偏生就是个拖后腿的。

村长已经是心力交瘁了，他本来年纪就大了，最近又是县里村里两边跑，实在是累得很，所以只是无力地摆摆手道：“你们打起精神来干活儿，好好干活儿就是了，下一季的粮食才种下去，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现在好好干活儿，等晚稻种出来了，产量增长了，事儿就好解决了。

虽然大家伙儿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好解决，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所以只好散了。

宋慕雯努力搜索记忆，无奈对于这个特殊的年代一些大事儿倒是记得，小事儿却没有记得那么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坐等上面怎么说。这事儿是有大人顶着的，她这样的小孩子插不上嘴。

因为这个事儿，村长常常被叫到县里去，一开会就要被批评，有时候还要检讨，村长觉得自己那张脸都丢尽了，现在县里都知道宋家屋了。

不过好在旁边的周家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这一片的几个村子都是差不多，都被批评了。倒是有余村没有被点名，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

几个老村长是几天就愁白了头，这样天天被拉出去批评过场子，他们也受不了啊，不说丢脸，就是身子也吃不消了，所以好不容易得了空，他们几个同病相怜的就坐在一起长吁短叹，想谈论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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