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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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宋村长周村长，还有附近的杨村长和罗村长。

几个村子都差不多大，在田地面积以及人口方面差不多，水利条件也差不多。

周村长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为啥就咱们几个村子粮食这么少？”

宋村长摇摇头道：“你们比我好点，我这里还有人特地来看了呢！还装作是赶路的，在食堂里吃了顿饭，回去就说我们村的人干活懒散，说食堂浪费严重，你们说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到这个身子半截进了土的年纪被人指着鼻子骂。”

罗村长道：“嗨！我瞧了，其实各处的情况都差不多！干活懒散，哪有真的卖力干活儿的？浪费严重，大家不都是那样？总不能说一粒饭都不多吧？这个量也不好掌握。而且这剩下来的饭菜不是都给猪吃了嘛？这也是二次生产啊，并没有浪费！”

其实几个村长都是这样想的，剩下饭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剩饭菜又不是倒了，所以算不上是浪费了，可惜上面的人不这么想，他们都是没有务过农的，还以为猪吃猪草就够了。

杨村长神神秘秘道：“其实咱们都想错方向了！”

“嗯？”另外三个村长顿时都一愣，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觉得可能这就是关键了。

“哪里错了？”

杨村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辣辣的酒，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自从开始人民公社之后啊，干什么都不能放开手脚了，这次倒是难得的机会。

吃了几粒花生米，见几个村长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杨村长才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道：“我都打听过了，别的村其实也就那样，毕竟大家条件摆在那儿呢，大家都是一样的田一样的人，凭什么人家比咱们多那么多？他们又不是不吃饭，就算不吃饭也没有那么多！”

“我想着也是这样呢，所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杨村长点头道：“这里头有个猫腻，他们都是虚报的！”

“虚报？！”几个村长都倒吸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党和政*府那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欺骗他们就像是古代的时候欺骗皇帝一样，是欺君之罪啊！那群人也太大胆了吧！

杨村长高深莫测地点点头道：“打听到这个事儿可是废了我老鼻子的力气了，你们想，人家干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到处去宣扬？肯定是死死瞒着的，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我听说的时候也觉得不敢相信，可是后来我去县里的仓库打听了，其他的村子交上去的粮食也只比咱们多一点点，对上头的说法是，人民要生活，要吃口粮，家里的孩子多，所以吃的粮食也多！”

“这不是瞎扯淡么！”宋村长忿然出声道，这同一个县各村的人口谁不知道啊？大家都是一家好几个娃儿，多的也有七八个娃儿，这样的人家是被人羡慕被上头夸奖的，因为这个时候是鼓励人口增涨的，但是也没有夸张到能够做这样的理由的地步。

罗村长和周村长也十分赞同，道：“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大家村子里有多少人吃多少粮，谁心里没有数？当别人是傻子？”

“可不是嘛？”

这个时候四个人没人说话了，静静一想，可不是嘛！就是把人当傻子呢！不过上头的人也就这样做了傻子？

“那上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杨村长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想，他们虚报，对于上头来说，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被发现，那好，那是他们的政绩，被发现了，他们也是被蒙骗的，又没有参与到其中去，所以怎么都是占便宜的事儿，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几个村长虽然思维没那么开放，可是好在人生经验丰富，有些事情，一通百通，这话一说出来，便能够想到后面的事儿，可不正是杨村长说的那样？

“党也不管管这样的人么？这样的人做咱们的官，吃亏的还是咱们！”

杨村长捡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一副讽刺的模样，道：“咱们国家这么大，那么多县，哪里能够注意到咱们这个小县城？再说了，外头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未必就都是真的？那些一听就是假的的事儿，上头都相信了，咱们这种哪里会不相信？所以说啊，都是钻空子，钻过了就钻过了，是幸运，没有钻过去被抓住了的，算是你倒霉！”

另外三个村长都觉得真是长见识，外面的产量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什么亩产上千斤几千斤，真的是跟神话一样。

罗村长道：“这事儿也就是这样了，咱们也不可能去揭穿别人，不然就成为公敌了，咱们要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够顺顺利利地把咱们自己的事情给解决利落了。总不能跟他们一样虚报吧？就算是虚报，恐怕上头也不愿意相信了。”

几个村长都沉默了，这事儿还真不是自己错了，想到这些天吃的亏受的委屈，几个村长心里就很不高兴，这些亏都白吃了！

第51章 解决法

“就算咱们现在虚报上去,上头也不会信了,所以这一次咱们吃亏是吃定了。”

就算大家知道了原因,可是还是觉得愁啊，别人那一套自己是不可能拿来用的。

“诶！你们说,大家合在一起吃饭真的好吗？”

终于有人问出来了。

剩下的几个人都沉默了，大家在一起吃饭，办食堂,是上头的指令，他们是不会怀疑，也不敢去怀疑的,这岂不是怀疑毛*主*席的决定么？大家办公社食堂,可是毛*主*席亲口说了好，亲自签了文件的。

周村长抖了抖手里的烟，今年终于开始下雨了，也算是风调雨顺了，所以在家里种了几棵烟叶子，等到叶子黄了，就摘下来烤干了，细细地切了丝，用最差的那种纸卷了，就是自制卷烟。

“合在一起吃饭，大家确实是比以前吃得好了，你们想，前三年，那样的情况，大家不合在一起吃饭干活儿，哪里熬得下来？恐怕饿死的人更多。所以一直当时，大家合在一块儿吃饭是很正确的。”

四个人纷纷点头，就算是现在吃了亏，可是心中对毛*主*席的尊崇是一点都没有少的。

“但是今年年景好了，所以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才出现这样的问题的吧？就像是人会长大一样，年纪大了，以前穿的衣裳现在就不合适了。”

几个人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毛*主*席没有错，人民公社依旧是他英明而伟大的决策，就活了许多人的命，让大家安安稳稳地度过了灾荒之年，现在终于风调雨顺了，所以这个决策也该改一改了。

“这…你们是不是想拆伙？”

杨村长终于忍不住问道。

几个村长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吸烟的吸烟，喝酒的喝酒，对于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怎么回答啊。

“就算是想又怎么样？怕上头不允许吧？现在到处都是公社，大家都是在食堂里吃饭的，哪里能够拆伙？别个要说咱们是反动分子，是反革*命了。”

这年头虽然没有大革*命那些年那么凶猛，可是大家对于反动分子还是很敏感的，大家将中央的决策奉若圣旨，如果谁敢反对，那就是反革*命的罪名啊！谁承担得起！

“唉…这样也不行，以后该怎么办呢？”

大家都愁啊。

宋村长端着酒杯，摩挲着粗糙的杯子，道：“其实算算账，还是大家分开吃饭吃得少一些。合在一起吃，大家看着粮食多，就不那么珍惜了。养猪养鸡是需要剩饭剩菜，可是也没必要剩下那么多。如果把粮食分到各家去，都是各自家里的了，大家可能还看的紧一些，不会那么大手大脚的，指缝儿也不会那么大了。”

“宋村长说的有理，可是这么说起来，上头也不会信啊，我看这事儿悬得很呢!”

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宋村长的日子最不好过了，他现在就是县里挂了名的典型啊！真是太倒霉了。

虽然这次村长小聚让宋村长知道了许多事情，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长吁短叹而已。

所以在这段时间的时候，大家都可以看到宋村长在田间地头晃悠，一脸愁容，时常叹两句。

大家都知道最近村长在上头挨了批评，心情很不好，所以大家也不敢在村长面前多留，只敢打了个招呼就急忙低下头去忙活，村长挨骂也有这个因为大家懒散的原因啊！

其实宋村长倒是没有怎么怪自己的村民，毕竟外头都这样的，自己也不能太强求自己村的人了，宋村长在愁这事儿的解决办法，难道要等到晚稻成熟了，又交那么点点上去，又挨骂不成？这是宋村长不愿意的。

这天村长就遇到了在外头打猪草的宋慕雯。

这一年，宋慕雯五岁了，长高长壮了许多，早就不复当初瘦弱得像只小老鼠的模样，而且已经初显小美人坯子的影子了。

宋村长看宋慕雯背着篓子，头上还冒着汗，上前帮着提了篓子，道：“囡囡一个人出来打猪草？”

宋慕雯道：“是啊，哥哥姐姐都有活儿要干呢，家里的猪又不能饿。”

猪主要是靠肉卖钱，要是饿着了，就容易掉肉，肉不多就卖不起价，所以大家是想方设法让猪吃饱一点，吃多一点，多长点肉。

宋村长点头，道：“你这猪草收拾得还挺干净。”

宋慕雯道：“那是当然了，自家的猪自然要精心养着，是好是赖都是自家的，别人可不能帮我们承担。”

村长将宋慕雯送回了家，心里还想着宋慕雯的那句话，是好是赖都是自家的，因为是好是赖都是自家的，所以连这样的小娃娃都知道猪草要弄干净弄好，因为不是自家一家的，是大家一起的，所以大家都不放在心上。

村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觉得这个事儿确实是需要好好弄一弄了，自己村子没有比别的村子少做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名声这样的指责？不说自己的面子，自己村子的面子也都没了。

宋村长左思右想，犹豫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事儿跟上头说一说。

宋村长去县里了，大家见怪不怪了，最近村长跑县里跑得很勤，还不是那些事情，想到村长可能又要挨骂了，大家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他们不像村长知道的那样多，所以心中更多的是自责，因而偷懒的人少了，浪费的人也少了，大家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老老实实干活，不敢再给村长添烦恼了。

村长从县里回来，脸色跟去的时候差不多，完全看不出什么来，所以村里的人都暗暗猜测，村长去县里是不是又挨骂了。

还没等众人琢磨清楚，村长又连着跑县里跑了好几趟，而且每次一去就是呆上一天。大家心里惊疑不定，可是没有人敢去问村长。

这样又到了晚稻稻花长出来的时候，村长又站在了食堂的台子上。

大家见村长背着手站着，一脸严肃，顿时也消了声，不敢再大声吵闹。

村长见大家安静了，才开口道：“大家都到齐了吧？”

大家左右看了看，见自己家人和邻居之类的都在，便回答道：“都到了，到齐了！”

村长点头，道：“今天，是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村长，村长最近跑县里跑得那么多，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村长从左至右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道：“这个事儿大家先听好了，不是跟你们商量，是通知你们这个事儿。我已经跟县里申请好了，咱们要把食堂撤了，以后大家在自己家里做饭吃。”

大家呆愣了三秒，然后就哄地炸开了，没有食堂的时候觉得这个东西很难理解很难接受，现在吃食堂吃了几年了，又让大家散了自己回去吃饭，大家一下子又觉得反应不过来了，上头不是说了以后一直都这么过日子，子子孙孙都这么吃饭么？怎么突然又要分开了呢？

下面的人吵吵嚷嚷，大家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村长。

村长等大家闹腾够了，才伸出手压了压，道：“都安静，我知道大家有许多问题，我会一一解答，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大家这才慢慢地收了声，期待地看着村长。

村长继续道：“这个事儿不是上头做的决定，相反，是我去申请的，这些天我一直在跑县里，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刚开始县里的领导是一点都同意的，我就天天跑去找他们，说我的想法，最后他们没有办法了，才同意了，说如果我们这次交上去的粮食还那么少，就不让我做这个村长了。这次我是豁出去了，所以大伙儿放心，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第一个受着的就是我自个儿。”

大家听了很意外，没想到竟然是村长提出来的，而不是上头怪他们浪费太多了才让他们回去吃饭的。

村长又道：“这个事情咱们村也是第一个，虽然别的村也跟咱们一样挨了骂，可是咱们却是第一个做出这样的改变的。我跟大家说明白，是希望大家可以明白我的苦心。自从公社食堂建起来之后，这里的麻烦事也没有断过，只因为村里的粮食都是集中在食堂的，所以这里的事情也比较多。”

村长说的隐晦，可是大家都明白，都是那些因为利益的冲突而引发的矛盾。

“这仓库里还有不少的粮食，这两天，村里的书记带着人把粮食清点好，按照各家各户的人头分好，小娃儿和大人的量是不一样的，最起码一定会保证大家吃得饱，能够吃到晚稻收割的时候。其他的碗筷桌椅什么的，大家也分配好，这食堂，等到农闲的时候修一修，咱们以后要是有机会看大戏看电影什么的，都可以在这里。”

电影这东西，村子里的人都没有看过，可是都听说过，有些有钱的村子过年还请放电影的去放一场电影呢！那个什么《铁道游击队》、《血染红旗》之类的影片，听别人口水四溅地讲，就觉得很好看，比大戏还好看。

村长把要说的事情都说了，自己下去了，留下了大家伙儿在那里闹哄哄地讨论这个事儿。

宋老太和三婶当然是最不高兴的，这意味着她们以后就不能在厨房上工了，以后恐怕要下田下地干活儿了。

第52章 散伙了

宋老太和三婶趁着乱糟糟的时候钻过来,开口便道：“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呢？以后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活儿干了。”

宋老头淡定地吃饭,道：“这有什么？咱们家以前不是在家里吃饭吃了好几十年吗？现在要回去吃饭怎么了？你以前不也是觉得食堂吃饭不好么？现在回去吃饭正好合你得意啊！”

宋老太道：“瞧你这死老头说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后我和三媳妇不在这里干活了，咱们家岂不是要少了许多好处？”

宋老头语气严厉道：“你在大声点儿！让别个都知道你在这里捞了不少的油水才好！”

宋老太吓一跳，急忙坐下了,好在大家的关注点也是在食堂要散伙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宋老头儿收了严厉的语气，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村长这也是没可奈何啊！县里的官儿你们也知道,不过都是二三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和村长比起来，差了两个辈儿呢，村长就那么让他们指着鼻子骂，这也不是个事儿，村长肯定是要想办法解决的。我瞧着这样也好，省的食堂反而把大家的胃口养大了，把人养懒了。”

宋老头是家里的家主，他说的话就是一家人的态度，所以儿孙们都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就算是宋老太和三婶满心不甘，也没有办法，宋老头已经表明态度了，她们是改变不了了。

宋慕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样好啊，虽然大家还是在一块儿干活，可是在种什么粮食和作物的时候还有养鸡养猪之类的事情上，应该会放松一点吧？这样自家致富也容易多了吧？

想到这些，宋慕雯就忍不住翘起嘴角，可是她也知道自家的奶奶不高兴这样的事儿，所以就算是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过了好久，大家才记起吃饭这个事儿，才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女人们都带着孩子回去了，男人们却还留在食堂里讨论这个事儿，村长已经不见了身影，估计是怕别人拦着他问东问西甚至反对这个事儿，所以干脆躲起来了。

一大群男人商量来商量去，风向也慢慢地变了，到了半夜散场的时候，大部分倒是认同了村长的做法，村长这个事情来得突然，但是他们相信村长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相信村长不是随便做的决定就是了。

到了第二天，男人们依旧去上工，女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村书记带了几个人清点村子里的粮食。这粮食除了稻谷以外，还有和在一起的鸡蛋、腊肉、菜园子等等吃的，这个要分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分得均均匀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想让所有的人都没有不满，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食堂里的人也因为这个事儿怨气冲天，本来她们都是厨房里的，能够弄很多好处，现在食堂要撤掉了，那她们岂不是一样要跟着下田干活了？几年没有干过农活了，她们一想起就觉得万分不愿意。所以大家都是把盆摔地乒乒乓乓的，而且大家明显感觉到最近的菜色比以前查了一些了。

在其他地方干活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想着以后要自家干活了，不能干完活就吃饭，还要安排人在家里做饭才行。对了对了，还有家里的锅碗瓢盆都要置备起来，还有调料什么的也要准备好。

说完这些，又想着大家最后可以分多少粮食，要是分的粮食不够怎么办，虽然村长说会让大家都吃饱，不会饿肚子，可是大家都会想到万一，万一吃不饱呢？

宋老太当然很不高兴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让孩子们将家里的锅、锅铲、瓦罐之类的都烧开水洗干净在太阳下晒干净了，准备要在家里开火了。至于柴火这一类的，就算是家里不做饭也要煮猪食一类的，所以柴火倒是不缺。

李桂芬道：“家里有不少的红苕和玉米，除了卖掉的，剩下的可够咱们吃好久了，煮饭的时候放几个红苕，娃儿们也爱吃。”

宋老太听了这才高兴了一些，道：“这些终于能够大大方方的做出来吃了，以前都是藏着掖着的，怪难受的。”

二婶笑道：“可不是？每次要给娃们弄点吃的，还得偷偷摸摸的，那东西本来就是咱们家自己的，又不是偷得也不是抢的，为啥不能吃？”

还不是怕人抓么？村子里的人还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会故意告状搞破坏什么的，可是上次有人偷偷来侦察之后，大家的警觉性就提高了许多，要是被外村的人抓住了，那个罪名就真的逃不掉了。

接着又说到自家的鸡蛋和菜什么都可以随便吃了，以后省下来的粮食也可以留给鸡和猪吃了，以后家里的鸡就都是自家想吃就吃了。不用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碗里的肉不是肉皮子就是骨头，好肉都到别的桌上去了。

虽然大家要分开吃饭了，可是村里公养的鸡和猪还是要吃东西啊，所以村里就规定了，谷子脱皮留下来的糠要上交一部分给村里养猪，养猪的人每天要去打猪草，拌着剩饭煮熟了，然后在喂的时候拌上糠，就是很好的猪食了。

过了五天，村里的东西终于算清楚了，在这天上完工之后，吃了饭，村长就让大家伙来领各家各户的东西。

最先是的是粮食，粮食都是男人们去领，根据村里的规定，每个小娃儿四十斤谷子，一个大人八十斤斤谷子，宋家有九个大人，就是七百二十斤谷子，加五个娃儿的两百斤，也差不多一千斤了，可是差不多十个麻布袋装着呢，宋家人运了两趟，才将粮食运完了。装粮食的屋子早就收拾出来了，和玉米红苕放在一个屋子里，门是新做的很结实的门，一把大锁牢牢锁住了。

等领了最后一袋谷子，宋大刚道：“明天咱们就在自家吃饭了，我现在去将谷子舂好，不然明天没有米下锅。”

宋　也跟着去了。

宋老太带着媳妇孙子在这边将自家的碗清了出来，又抓了一大把筷子，桌椅什么的也找到了，在边上放着，等会男人们来拿。还有鸡蛋和厨房的一些调料家什之类的。

男人们那边很顺利，因为都有个标杆，可是女人们这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吵吵嚷嚷的比菜市场还要吵闹，不是这个媳妇嫌自家的鸡蛋比别个少了一个，就是那个大婶怪别人把有了口子的碗分给自己家。

在这里，宋慕雯真是又开了一次眼界，这才是彪悍的女人们啊！

最后事情吵嚷到半夜，才解决了，宋慕雯也见识了一下自己奶奶和老妈等人的战斗力，果然是没吃什么亏，就算是明面上吃亏了，暗地里还是要划拉一些回来才甘心的。

最后食堂里的东西被搜罗一空，只剩下几个灶在那里。村长的意思是，先留着，以后如果谁家要办什么红白喜事，也可以在这个食堂里，这灶还用得上。所以男人们才没有把它们给砸了。

宋慕雯也帮着拿了不少的东西，跟着自家人往回走，路上宋老太等人还在和别人交流自家得了什么东西，对方大婶气咻咻地说自家一个漂亮的大碗被打了，找不到了，实在是可气，宋老太等人也陪着惋惜了一回。

宋家屋的食堂解散的事情，在这附近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杨村长周村长罗村长等人当即就脱口而出道：“这个老宋真是做得出啊！”

他们也是不甘心的，也是不愿意被欺负的，可是他们做不出宋村长这样破釜沉舟的事情，要是这次的事情败了，那宋村长就做不成村长了。村长没有工资什么的，可是在村里威望重，说话有分量，走出去有面子，所以其实是附加价值很大的职业。

不过这事儿的结果如何，还要看宋家屋最后送上去的粮食有多少，当然，大多数人是不看好的，大家都相信上面的政策才是对的，是好的，擅自做主的事情肯定讨不到好。

所以更的人是持观望态度的。

这事儿办成了之后，村长便再也没有出过门了，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晚稻灌浆变黄的时候，再过得十天八天的，就要收割了。

虽然食堂解散了，可是大家伙儿还是要聚到原来的食堂里，听收音机，知天下事，跟着村长学习毛*主*席语录，体会和领悟毛*主*席的精神和思想。

现在在学习的时候，村长就会给大家伙儿强调，一定要好好干活，要细致的干活，争取这次多收点稻子，多交一点上去，一雪前耻。

这个大家就比以往想得更多了，以前是合在一起吃饭，吃多少都是村子里说的算，这次村长说了，收的粮食多大家就多分一点，收的少就少一分一点，大家当然都想多分一点，所以也想着粮食能够多收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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