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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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叹了句:“你可真特么的执着啊!”大概是感叹她这种明明知道没有好答案,却还没每天固执提问的行为。

春和知他不会好好回答,问完一句便不再多言,拽着书包带子往学校去,现在她的腿已经好了,跑得快的话,十次有五六次能甩掉身后那些人。

他们其实也没有非要跟着她的固执的念头,大概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春和只要甩掉他们,几乎就不会再次被跟。

今天春和抄了小路,这条路不能进机动车,自行车走起来的都很艰难。

那男生跟到路口就回去了。

没有人跟着她了,她把自己的包和衣服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监听设备的时候,疾走两步,拐进一个小胡同,用街边的公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着,隔了大概三十秒钟,那三十秒漫长地像是时间一格一格,艰难地爬过了一个世纪,春和屏气屏得都要窒息了,然后才终于被接起来——

“喂,你好!”一道清清冷冷又无比熟悉的嗓音隔着漫长的电话线传到她的耳朵里。

如果有人路过,大概会看见公话亭里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捂着嘴,突然无声地又哭又笑,泪流满面,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像现在这样激动过,感觉像是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片,她排除千难万险,终于抓住一丝微弱的线索联系到了他。

程景明,是他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时光影楼,请问您是梁平先生吗?”这是春和事先准备好的套话。

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只有他的声音是清晰的,他很冷淡地“嗯”了一声,“有事吗?”

“您之前在这里拍的艺术照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们想要放在大厅里展览,您看可以吗?”春和强压着哽咽的嗓音,低声问他。

“抱歉,我不喜欢,而且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光影楼了。”那边声音传过过来,带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冷淡。

春和心口咯噔了一下,他的处境大概很不好,她只好陪着他演戏,“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或许您可以问问你女朋友?我们放她单独的照片也可以,真的很漂亮,您不想把美分享出去吗?”

“我女朋友也不喜欢。”

“拜托您问一下吧!”春和捏着嗓子,用销售人员那种固有的殷勤语气说着话。

“不需要,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我相信她的判断会和我一样。”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说完这句话,那边似乎有一个男声不耐地说了一句,“跟这种人费什么话,你也真是无聊。”

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挂断了。

春和强忍下的哽咽几乎又要翻上来,她只好再次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听筒放上去,整理好情绪,往外走去。

只是短短几句话,春和没着没落的心就像是突然有了定力一样,安安稳稳地待在了胸腔。

“我相信她的判断会和我一样。”这一句话一直在春和耳边绕,他在暗示她,春和听出来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从程景明走的那天就打响了,不,或许更早,从春和第一次看见他的那天开始。到处是无声的硝烟,地雷阵就在脚下,说不定哪一刻就会一脚踩下去,然后灰飞烟灭。

春和知道前路凶险,也知道自己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有些事她不去做,就没人能做了。

程景明独身一人,而她是离他最近的人,如果她不帮他,谁还能帮他。

他在向她传递信息,这是春和那天见完闫东后的想法。

那天两个人聊了很多春和小时候的事,春和也拾起了很多记忆。

她想起有一年中秋,爸爸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那天警局突然接到举报,疑似有恐怖组织密谋自杀式袭击鹿港的航站,沈正锋带着特警赶去,忙碌一整天才排除险情,晚上又去值外勤,到最后也没能回来陪两个小人儿过中秋。

沈正锋抱歉地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春和几乎要哭出来。

最后是爸爸朋友的太太来接春和和知夏去家里过中秋。

那是一个很年轻也很漂亮的阿姨,她家里也很冷清,只有她和自己的儿子两个人。

春和已经记不起那位阿姨的脸了,因为从头到尾春和见过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第一次是去家里过中秋,第二次便是那场烈士集体葬礼,她带着十三岁的儿子站在一个没有照片的墓碑前,面上是一种隐忍的哀痛,只是很好地隐藏下来了,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

春和记得那时候很多人私下会说,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春和对她的印象仅止于那次中秋节,她准备了月饼,还有小礼物,阿姨带她们去逛商场,送她和知夏每人一条小丝巾,真丝的布料,摸上去滑滑的,阿姨挑了一条碎花的,春和直摇头,说不喜欢,阿姨要她自己挑,她挑了一条素色的,只一角绣了只红狐狸,阿姨就笑,捏着儿子的手说:“以后可要记着了,送女孩子礼物呢,一定要仔细问清了人家喜欢什么,送女孩子不喜欢的东西可就很失礼了。”

那小男孩还很小,虽然比她和知夏年纪要大,但也不过刚刚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话很少,表情总是淡淡的,听了母亲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离开商场的时候,阿姨去取车,小哥哥就陪着她和知夏在商场门口等,小哥哥问她,“你最不喜欢收到什么礼物?”

春和想了想,回答说:“大红的帽子,眼睛会动的娃娃,还有带大朵花的衣服。”

他又问知夏,但那时候知夏表达能力还不够,最终也没说清楚,小哥哥难得露了点笑,摸了摸春和的脑袋,“其实,我觉得我妈说的不太对,若男生故意送女孩子不喜欢的礼物,说不定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他弯着腰去看春和,“以前我爸爸就是这样追我妈的,虽然方法有够傻的。”

春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手里的章鱼小丸子。

时隔这么多年,再记起来不容易,然后春和就想到了那条围巾,程景明送给她的那条丝绸的绣着大朵花的很长的围巾,她把围巾展开看,展开后是个正方形,上面绣着蔷薇,不算很难看,但恰恰是春和最讨厌的那种。

如果程景明的记忆没那么糟糕的话,他应该不会忘记她自始至终都讨厌这种东西,那么送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像知夏那样,藏了什么消息带过来?

可春和反复看,除了上面一朵一朵的蔷薇花,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春和又把那两封信拿出来看,反复琢磨,最后盯着第一封上的一句话反复看——11月13日约了医生去拆石膏,记得按时过去。

然后搜刮自己的记忆,拼命想11月13号那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她去挂号,然后去医生办公室,检查,取结果,再次去医生办公室,然后拆石膏,医生叮嘱了她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期间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也没有陌生人同她讲话,更没发现任何和程景明有联系的地方。

那天的事情,春和已经回放了无数遍了,可她实在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反复去回忆,然后沮丧地想,是不是自己过分解读了,其实程景明只是笔误?

让她注意到不寻常的是昨天在路上的时候,无意听到的一句话,一对儿医生夫妇在在抱怨医院繁重的工作。

妻子说:“我现在接到电话就害怕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明明都交代很清楚了,可他们还是不停的问一些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的问题,同一句话要反复讲,讲多了难免就心烦,可还不能表现得不耐烦,稍稍不耐烦一点儿就是你没医德,唉,我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去当医生。”

丈夫安慰她,“生老病死,人生大事,病人情绪紧张,也是难免,你多担待一点儿了,你看,你可是医生啊,病人眼里你就是天。”

妻子点点头,“我知道,唉,就是发发牢骚,也怪我我太多事,别的同事都不会主动留私人联系方式的,有事就让病人打办公室的电话。”

春和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天替自己看病的医生,临走的时候,他写了一个手机号给春和,“有事记得打电话。”

春和将那张纸条夹在病历就没再注意,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腿好得很利索,应该也麻烦不到了医生了。

手机号…

春和神经兮兮地想,会不会那个手机号有什么问题?自从程景明不知道去哪里后,春和一直联系不上他,他以前基本没有用过手机,也从来没有给春和留过联系方式,所以春和连打个电话给他的想法都无法成行,问那些早上送她去上学的人,更是得不到答案。

她只能被动地等,等程景明联系她,可是他的消息总是少的可怜。

她翻出来病历后把那张纸条拿出来,那是个长条形的纸张,工工整整写着一串数字,一点儿都不像是医生仓促之下写出来的。

春和越发觉得那张纸条有问题。

于是才有了早上那一幕。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这让她既欣慰,又担心,欣慰的是,虽然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她终究不是毫无头绪了,担心的是,程景明的处境似乎很不好。

她忧心忡忡地往学校走去,脑海里反复想的是,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到了教室,她又换上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努力认真地做着卷子,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关心。

只课间的时候,她会去办公室,拿着未解决的题目去问老师们,她现在和各科的老师都混的很熟,甚至一些其他班的老师都和她关系不错。

春和靠着庞大的人脉关系,对朱朱做了全方位的了解。

然后发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事。

朱朱是班主任,虽然八班是个十足十的渣滓班,但毕竟学校是有硬性规定的,每天除了早晚签到,班主任必须在工作时间全天在校,即便有事外出,至少也是随叫随到。

班主任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但是朱朱的电话在每天中午大概十二点到两点之间几乎是打不通的。

这个时间段她几乎也不可能会在学校。

春和是偶尔听几个老师抱怨找不到朱朱的时候留意到的,那些打电话找朱朱的人,没有打通的时候,多半是这个时间段。

而这个时间段,据春和留意,是朱朱每天例行去精神病院看望杜衡老师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吱~

第30章 蔷薇

朱朱这个人是很乏味的, 平时在学校除了备课上课, 就是趴在办公桌上抱着砖头厚的化学专著研究。

春和听人说,朱朱在帮导师整理数据,她的导师在研究一项新型药品,如果研究成功, 将极大地降低胰腺癌的死亡率, 至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毕竟朱朱看的都是导师从国外寄回来的书籍和资料, 艰涩的英文是一道天然屏障,可以隔绝大多数好奇的目光。

朱朱大多数的时间都贡献给了教学和生化书籍, 其余一小部分时间匀给杜衡老师, 除此之外, 朱朱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像她这样年纪的女生,大多数已经走在恋爱的道路上, 或者正准备走向恋爱,但是朱朱孑然一身,似乎对这种事也丝毫不上心。

她是很漂亮的,也很温柔, 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亲切温和的感觉,这样的女生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缺乏追求者,教理科班的一个物理老师是个模样很周正的男人, 曾经多次请她去看电影,没有一次成功过。文科四班的历史老师和她年纪相仿,人幽默风趣,文史知识很扎实,所以句句引经据典,是个看起来很博学的男人,但朱朱也没给过人青眼。

女孩子大多属于情感动物,刨除外在的物质条件,是很容易被心意打动,就算没有一见钟情,也不会太过绝情,而朱朱这样不为所动,从常规来看可能有如下几种情况——

第一,或许她眼高于顶,看不上江县这样小地方的男人。

第二,那些追求她的人,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所以不予考虑。

第三,她可能是个不婚主义者,并没有组建家庭结婚生子的打算。

第四,她心有所属,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春和把每种可能都列出来,这种十分主观和情绪化的东西,变量太多,是很难去猜测和判断的。

而且去猜测一个人的想法,必须对这个人有足够的了解,否则很容易引起误解。

毋庸置疑,春和对朱朱谈不上了解,只能说从无数个侧面,看到了冰山一角。

春和不是警察,所得的资料有限,但只要有心,很多事情还是能够弄清楚一二的。

朱朱老家就在江县,上学那时候家里就是特困户,母亲是个很软弱的女人,且能力不济,弟弟生来小儿麻痹,朱朱又体弱多病,全家人靠父亲一个人养活,但是父亲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赚了钱也不愿意往家里填,也不经常回家,全家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朱朱上中学那会儿,她弟弟得了肺炎,住院需要一笔钱,虽然数目不算很大,但朱然母亲是个不太能干的人,没有工作,也没什么技能,每个月只能靠给饭店帮工赚一点零用,也只是勉强度日,经不起一点波澜,朱然母亲去找朱然的父亲要钱给儿子看病,来来回回去了数次,好话说尽才拿回来一些钱。

这样的事之后经常发生,朱朱母亲越发觉得没有尊严,儿子又得了那样的病,唯一一个女儿将来前途还算明亮,上学的花销却也越来越大,最后起了轻生的念头。

某天朱朱在上课,邻居给学校打来电话,说让她赶快回去。

她回家的时候只看见家里被大火烧后的灰烬,墙变成了黑色,浓烟还没散尽。

——朱朱的弟弟又犯了病,她母亲绝望之际,开了煤气罐,点了一把火把自己和儿子烧了。

煤气罐爆炸,然后引起线路燃烧,两个人被弄出来的时候早已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这件事春和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当时学校组织过慰问组,说来也巧,那个小组的负责人正是杜衡老师,且那次杜衡老师是全校对朱朱捐助最多的人,后续又对这个不幸的姑娘给予了不少的帮助。即便是学校的老师,也不能免俗,经常也会八卦,有次拿出来讲过那件事,用来佐证朱朱和杜衡老师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春和留意听了一下。

之后春和借口去过朱朱家里一次,是在元旦后的一个周末,那天是朱朱的生日,春和作为课代表,组织了班上的女生和小部分男生送祝福,买了蛋糕和礼物,不请自来地敲了朱朱家的门。

春和特意选了中午稍靠前的时间集合,大概是十一点左右人到齐,一行人提着蛋糕和花,还有各自的礼物从学校门口出发,步行,一群人打打闹闹,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到达的时候将近十二点。

这个时间点,朱朱已经不在家了,和春和料想的一样,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该怎么办,春和提议,不如给老师打个电话吧!有条件带手机的学生并不多,但还是有七八个左右,轮番打了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听。

“或许是调了静音。”春和说,然后为了自己这自私的试探而对同学们造成的损失心里过意不去,主动去买了零食和饮料给大家分,“要不等一等吧!我们都已经准备了,现在回去的话,这些东西都浪费了,心意也浪费了。”

这件事情春和策划了许久,早早就和同学们提过,大家都挺积极,各自出谋划策,朱朱在八班同学的心里是很好的一个班主任,虽然没什么威信,但是对学生们都很好,所以大家也都爱戴她,前前后后忙碌许久,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于是大家就在朱朱家门口等着。

那是一栋白色的小洋楼,带院子面积大概有百来平,据说原本是一个老板发家前的老院子,后来赚了钱,把家里的房子翻新成了洋房,只是后来也没住过,现在拿来出租。

门口是棵大槐树,树下摆了石桌和石凳,大家轮流坐着休息。

春和看着表,组织了小游戏让大家玩。

朱朱回电话的时候是一点二十分左右,得知学生们在家门口等着很惊讶,说去超市买些菜回来,做饭给大家吃。

朱朱是在两点钟到家的,看起来挺高兴,招呼了大家进去。

那天去了不少人,很乱,春和得以去观察朱朱的生活环境。

房子很整洁,家具很少,但都很新,装修很女性化,两层楼,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是起居室,二楼的阳台改造成了暖房,种了不少盆栽花,在寒冬的天气里开得灿烂。有很高的月季树、茉莉、剑兰、蝴蝶兰、香水百合,还有满天星。朱朱应该很喜欢花。

春和注意到,边上种了一株蔷薇,她盯着那株蔷薇看了会儿,伸手在根部扣了一点泥土,用糖纸包着,放在了口袋里。

春和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问这个小洋楼的租金是多少,朱朱说,她买下来了。

有人感叹:“哇,朱朱你也太厉害了吧!”

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地问朱朱的身家都是哪里来的。

朱朱含糊了过去,只说,在国外参加过一段时间工作,攒了一些身家。

至于到底是什么工作,有人问,她没答。

饭很快好了,几个厨艺尚算可以的女生在给朱朱打下手,春和不会做饭,端饭的时候却很积极,在厨房里,春和看见了那个保温盒,放在碗柜上面,春和装作不经意地打开看了眼,里面很干净,不锈钢锃亮,春和拿手指抹了一下,内壁上有一层白色的尘土一样的碎屑,是一种久置不用的感觉。

但明明刚刚朱朱是抱着这个保温盒回来的。

春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相同的保温盒。

餐厅被布置得花里花哨的,是一种十分热闹的氛围。

朱朱吹了蜡烛,把蛋糕分给大家,然后才开始用餐。

全程春和都在看着朱朱,根据朱朱的食量,春和判断她还没有用过中午饭。

她去看杜衡老师,在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在没有用中午饭的情况下。

给朱朱过完生日,没多久就期末考,然后放寒假了。

春和履行自己的承诺,去精神病院照顾闫东。

闫东的咳嗽似乎丝毫没有好的迹象,也没有坏的迹象,还是老样子,春和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和闫东同住。

“好歹是生了病,没人照顾多可怜。”春和说。

“要你一个小姑娘照顾我,算什么事。”他虽这样说,但并没有坚持,最后任由她住了下来。

春和参加了精神病院的志愿队,闲的时候会去十一号楼帮忙,那是精神病院的一个特殊科室,专门为孤独症患者准备,大多数是儿童,算是福利机构,因为里面的儿童,大多数是被遗弃的。

春和作为志愿者,闲的时候会过去陪他们玩,带着小朋友们在可移动范围做游戏。

在这个期间,春和把精神病院差不多走了个遍,精神病院面积不算大,但是背靠文清山,医院与山体之间,用矮墙和铁丝网隔开。

隔着铁网,能看见文清山上的新老坟体——江县是个小地方,公墓只有官家人会进,所有县城的私人墓葬,一多半会在下葬在文清山。

春和发现,那些坟体中间,有许多野生的蔷薇。

第31章 文清山

寒冬腊月天, 虽然江县冬天的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上, 但显然野生蔷薇这种植物, 几乎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气温下开花的。

但是春和确切地看到了野生蔷薇的的花朵,虽然数目并不多,藏在灌木丛中间, 零星缀了一小片。

春和绕过矮墙, 钻到文清山去, 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发现, 只有少部分开了花, 不知是什么缘故。

春和在开花的蔷薇根部挖了一点泥土,用糖纸包着,揣进了口袋。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到处是隆起的小土包, 有些立了碑, 有些只有一个摆贡品的石台,香火味很浓,大概来祭拜的有不少人。

这座山挺大的,春和绕了一圈, 都只是在一侧山脚游荡。

在精神病院期间,春和和杜太太变得亲近了许多,越亲近就越发觉得这是个典型的围着灶台的那种传统女人,生活中只有老公和孩子, 一旦刨除这些,人生就全无意义的那种女人。

伟大,也卑微。

“要是你们杜老师的病治不好,可怎么办呢!”她总是仰着一张迷茫的脸问这句话,也不知是问春和,还是问自己,抑或只是一种无意义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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